左姝静老老实实地说:“贵妃娘娘让我说,难道我还能瞒着吗。她明日就要让人送女子画像来了……”

谢兴世倒也不惊讶,只说:“我明早去请安的时候会跟母妃说这件事。”

“你现在倒是可以拒绝,但将来呢?”终于还是不可以避免地说道了这个话题,左姝静索性也试着道,“将来若你登基了,群臣会要你扩充后宫,贵妃娘娘更是会要你开枝散叶……这偌大后宫,难道能只有我一个人?”

谢兴世却道:“有何不可?”

这一下左姝静说不出话了,她愣愣地看着谢兴世,心里实在很难说是什么感受。

谢兴世回望着她:“我喜欢的人已经是我的妻子了,那么我为何要娶自己不喜欢的人?至于你刚刚说的,虽然的确肯定会发生,但并不代表我就必须接受他们的说法和看法。若等到我登基……”

说到这里,谢兴世的声音微微放低了一些,语调之中也带了一些伤感:“那时候,父皇定然已经不在。我为父皇守孝,三年不娶是理所应当的。之后借口也有很多,比如我忙于政务,无心扩充后宫。再不然,就强硬一些,索性不让任何提再提这个话题。至于母妃那边,我也自有办法。毕竟当初我可是拖了那么久都没成亲,直到你赐婚。”

左姝静愣愣地听着他说这些,忽然反应道:“你……你早就都想好了的!”

他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并不像是刚刚临时想出来的办法。

谢兴世一本正经道:“这是自然。而且我以为,你也早就知道我的想法,所以才从未与我提过这件事。”

顿了顿,又摇头:“可看你的行为,原来不提这件事,并不是因为相信我,而是觉得……无所谓。方才我进来你同我说那些,一脸淡然,若不是小柱跟我说你今日心情不大好,我真不晓得你是不是当真完全不在乎。”

左姝静立刻道:“我怎么可能会觉得无所谓……只是,我的确也没想过你会决定除了我之外谁也不娶。所以只能不断告诉自己,你将来总会有三宫六院的……而且,我以前跟高宗的时候,他后宫内的妃嫔多的我都记不过来,我一点儿也没有不高兴。所以我想,我应该也是能接受有其他女子的。但是……”

谢兴世道:“但是?”

“但是我发现,不是这样的。”左姝静托腮叹息,“一想到你要娶其他女人,我心里就十分苦闷,完全受不了。”

谢兴世颇为满意地道:“这才对。”

左姝静道:“对?哪里对了……”

谢兴世却没有回答,而是道:“明日我会去和母妃说的,你放心便是了。”

左姝静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嗯。”

见左姝静也点头了,谢兴世笑了笑,问她今日还发生了什么,两人如常地一边轻声聊着天,一边感受着夜幕降临。

因着皇上病了,所以左姝静和谢兴世去慧贵妃那儿的请安时间并不一致,谢兴世要先去皇上那儿再去慧贵妃那里,有时候忙着政务,便会差人去同慧贵妃说一声今日不去了,慧贵妃也从不为这些小事而不快。

而第二天,左姝静照例先去了慧贵妃那儿,慧贵妃果然提起了昨日说的事情,她甚至没有问左姝静有没有向谢兴世提起此事——因为很显然,左姝静不可能会隐瞒这件事。

慧贵妃让下人将十幅画卷抬上来,一边道:“这些,都是本宫觉得还不错的,这一次为太子挑选两到三个女子便差不多了,太子妃也可以先看看。毕竟将来你们要一同相处,一同协助太子。”

左姝静心绪不宁地点点头,随手打开一幅,却见画上的字写的是“工部尚书姚先之女姚歆”。

还真是……

左姝静顿了顿,慧贵妃注意到了,道:“姚歆是姚尚书的嫡女,本宫见过一次,太害羞了些,不够大方,但举止端庄,面容也颇为清秀,还算不错。”

她倒是以为左姝静觉得姚歆好了。

左姝静不知道该怎么回,尴尬地低着头,还好此时外便传来通报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慧贵妃奇道:“今日太子怎么来的这么早……”

左姝静脸上露出心虚的表情。

慧贵妃却会错意了,笑了笑,了然道:“哦,太子是想亲自来看看吧?这样也好。”

左姝静“呵呵”地笑着应和了两声,谢兴世已经走了进来,左姝静站起来,对谢兴世微微行了礼,谢兴世点点头又对慧贵妃行了礼,慧贵妃摆摆手,俩人才复又各自坐下。

慧贵妃道:“太子今日来的真早。”

“今日跟皇上请了安就立刻赶过来了。”谢兴世道。

慧贵妃笑了笑,道:“还真心急,来,那些女子的画像都在这儿。”

慧贵妃摆了摆手,让身边的太监将那些画像要送到谢兴世跟前去,谢兴世却看也不看,直接道:“母妃,我不算娶其他女子。”

慧贵妃一愣。

她身边那个捧着一堆画像的太监也一愣,左姝静手上还握着姚歆的画像,赶紧也卷了卷,放回了那太监手里。

慧贵妃看了一眼左姝静,左姝静只低着头当做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慧贵妃眯了眯眼,重新看向谢兴世:“太子说什么?”

谢兴世又重复了一遍:“儿臣不打算娶其他女子。”

慧贵妃对谢兴世也当真是宽容,听他这么说也丝毫不见发火的样子,只微微顿了半天,才道:“既然如此……也是,你父皇还病着,你也要处理政务,现在不想娶其他女子,也是理所当然的,等以后……再说吧。”

慧贵妃帮谢兴世找到了台阶,可谢兴世并不领情,只道:“母妃,我以后也不会娶的。”

“……太子不要胡闹。你的年纪可也不小了,身份更是比不得常人,什么该说什么该做,你应该比本宫更清楚。”慧贵妃道。

左姝静听出她声音里已经隐隐带上了一些怒意。

谢兴世却道:“阿静……太子妃,你请完安了吗?先回东宫去吧。”

左姝静点点头,正要起身告辞,慧贵妃却道:“不许走。本宫说你请完安了吗?留在这儿,本宫倒要听听你们到底是在想什么!”

左姝静只好低声道:“是。”

谢兴世见慧贵妃执意如此,只好道:“母妃,正是因为儿臣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才不想娶其他女子。儿臣当年便与母妃说过,此生也不想娶不喜欢的女子,母妃不记得了吗?”

“本宫自然记得。”慧贵妃道,“当初本宫还帮你拖延着赐婚的事情。可这又如何?当初让你娶太子妃,你同意吗?你也不同意,可现在呢?你与太子妃感情却是一日比一日好,本宫心里是很满意的。这也说明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现在与太子妃新婚未满一年,感情自然极深,可将来……”

慧贵妃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顿了顿才道:“总之,以你的身份,不可能一生只有一个女子伴在身侧。”

谢兴世却道:“有何不可?当初四国战乱,西泱国的那位娶了邻国公主的皇帝不是就终生只有一位皇后吗?”

慧贵妃道:“你……这是极少发生的事情!”

“可儿臣却只愿意如他一般。”谢兴世道。

左姝静在旁边听着,又是幸福又是尴尬,一开始谢兴世想让她离开,只怕就是不想她听到自己和慧贵妃争论的这些……

慧贵妃闭了闭眼,道:“太子,你真是让本宫……哎!”

谢兴世依然道:“只求母妃能够理解儿臣。”

慧贵妃叹了口气:“也罢也罢,这终究是你的事情,你如今年轻,跟你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将来本宫什么也不必说,只怕你……哼,行了,本宫还说你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却原来是为太子妃解围来了。行了,本宫不会再提这件事,你快去干你自己的事情罢。”

谢兴世单膝跪下,道:“多谢母妃。”

左姝静也赶紧跟着跪下:“多谢贵妃娘娘。”

慧贵妃道:“太子快去吧,本宫还有些话要与太子妃说。”

谢兴世有些迟疑,但慧贵妃既然已经答应,便不会再为难左姝静,左姝静对着他点点头,谢兴世才向慧贵妃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这一切慧贵妃都看在眼里,等谢兴世走了,她才道:“年少夫妻总是恩爱。谁没有过这样浓情蜜意,以为天下只二人执手便可一生相伴的时候呢……呵。”

左姝静不晓得慧贵妃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她。

慧贵妃看了一眼左姝静,道:“可,男人是最容易变的。太子妃,本宫只问你一句,今时今日你为太子一番话感动的飘然,可若将来他忘记自己今日所言,带了其他女子入宫……你待如何?”

左姝静毫不犹豫地道:“臣妾不愿想没发生的事情。至少今时今日,太子爷句句发自肺腑,臣妾听得出,也感受的到。太子爷自己都如此深信不疑,那么臣妾为何还要去怀疑,去猜测未来呢?且,即便来日……太子爷当真有了其他女子,今日情谊也并不是假的,臣妾拥有过这一份真心,便也会觉得心满意足。当然,说到底,臣妾是相信太子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亮点自寻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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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点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101 23:59:46

谢谢

第73章 大结局

73大结局

皇城内的冬天总是来的早走的慢,而整个冬季,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在冬至那日,甚至无法主持冬至宴,最后冬至宴只好取消,大家口中都说着,等迎春宴皇上总会好起来的,实际上却都在想,不知道皇上能否熬过这个冬天。

而在冬至那日,皇上甚至还私下传唤了一次废太子。

没人知道他们谈过什么,只知道废太子最后依然回到了掖庭,而皇上则昏睡了一整天。

只是那之后,对废太子的看管松了一些,他除了可以在掖庭内活动之外,还被允许去其他地方。而负责照顾他的人也增多了一些。

即便如此,也没人会觉得皇上还会改变心意,大家都知道,格局已定,再难更改。

朝廷内外大大小小的事务基本上都已是由新太子负责,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新年来临,历来肃穆庄重的皇宫内外也挂上了大红灯笼,宫女太监也在新年期间被允许可以在手上,头发上,鞋子上这些无关紧要的小地方添加些自己的心思,有些宫女在辫尾绑了红绳,有的则在袖口绣上了红色的花纹,整个宫内上上下下看起来多了几分喜气,加上长安内落了雪,白色的雪映着细碎的红色,显得十分暖心。

新年的第二天便是迎春宴,皇家要邀请朝廷内数得上名号的官员来宫中举办宴席,皇上倒也勉强撑着起来为迎春宴做准备,谢兴世则不得不守在皇上身边,随时防止出事。

左姝静披了一套大红色的暗金云纹大氅,在迎春殿门口碰见了前来的周俊佑和虞不苏,虞不苏身后还跟着侍女打扮的秦艳艳。

入宫之后,左姝静能与他们见面的机会就几乎没有了,这还是她入宫以来头一次见到他们。

见到左姝静,他们三人也有些开心,周俊佑和虞不苏都行了礼,秦艳艳作为侍女,不能走的太近,但也在后头悄悄地挤眉弄眼。

左姝静对着秦艳艳微微一笑,才对周俊佑和虞不苏道:“不必多礼。”

虞不苏抬起头,笑着道:“所谓今时不同往日,您现在可是太子妃,怎么也应该好好行礼。只是之前匆促,微臣和周大人甚至没来得及去王府祝贺一下您和太子殿下。”

周俊佑则认认真真地道:“那么现在补上罢。恭贺太子妃殿下。”

左姝静微滞,虞不苏则尴尬地摸了摸脸,道:“周大人你这么说感觉怪怪的,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像在祝贺太子妃殿下呢……”

周俊佑疑惑道:“有吗?”

左姝静很赞同虞不苏的说法,但她自然晓得虞不苏完全是真心祝贺,于是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虞不苏身后的秦艳艳,道:“你今日怎么带你师妹来了?”

虞不苏道:“她没入过宫,这次想跟着来见识见识……这次回来之后,她可能就要离开京城了,我便想着带她来看看吧。”

左姝静疑惑道:“她要去哪儿?”

虞不苏轻咳一声:“去塔达。”

左姝静:“……”

虞不苏赶紧解释道:“她可不是要投靠塔达,只是觉得想去塔达随便玩一玩……”

左姝静点头:“我晓得。”

虞不苏小声道:“你到底还是入宫了,也不知道你哥哥如果晓得了会怎么想……”

左姝静心里一动,正要说点什么,一旁的周俊佑却疑惑道:“左大人?难道左大人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入宫?”

他这是把虞不苏所说的哥哥当做左宁昊了。

虞不苏只好道:“呃,也不是,只是担心宫内复杂,太子妃殿下会很辛苦……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周俊佑好笑道:“担心归担心,到底肯定是欣慰的。”

虞不苏连忙点头,怕他再多问,匆匆地拉着周俊佑入了殿。

虞不苏和周俊佑依次入座,没一会儿谢兴世来了,左姝静才正式与他一同入殿。谢兴世显是处理完政务匆匆赶来的,虽然衣服已经换了相应的,但面容却有些疲倦。入殿之后,殿内的官员们纷纷起身行礼,谢兴世有条不紊地依次应对了过去,最后两人在最靠近正位的右侧坐下,谢兴世微微叹了口气。

左姝静轻声道:“怎么了?”

谢兴世也轻声回答:“我刚从养心殿回来,父皇的情况很不好。但他坚持要来迎春宴。”

左姝静愣了愣,道:“那……”

“母妃也在劝。”谢兴世揉了揉太阳穴,“只希望父皇能听母妃的。”

可惜谢兴世的祈祷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到了晚宴开始时,皇上还是来了,他的两边都跟着战战兢兢的随身太监,还有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慧贵妃,皇上在正位上落座之后,底下众臣还有谢兴世左姝静都纷纷行礼。诚如谢兴世所言,皇上看起来十分疲乏,而且不住地咳嗽,与左姝静最后一次看到他的脸孔相比,他仿佛老了许多岁。

皇上在正位上端坐着,勉力地说了一些希望新的一年大闵可以风调雨顺,又说自己身子不适,如今一切都交给太子打理,辛苦太子了……都是一些吉祥却也像在托付后事一样的说法。

众大臣心知肚明,同样附和着皇上,眼看一顿迎春宴就要其乐融融地过去了,皇上看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谢兴世和左姝静正要松口气,却不料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皇上对声音不知怎的分外敏感,皱了皱眉头,道:“外边怎么回事?”

就在皇上问出这句话的当口,外边传来了通报之声,通报之人的声音十分无奈且惶恐:“大……大皇子求见陛下!”

皇上一愣,而后怒道:“他怎么来了?!”

“难道儿臣不能来?!”

谁也没想到,大皇子竟然仗着侍卫不敢使用武力阻拦而就这样硬闯入了迎春殿!

谢兴世立刻站了起来,扬声道:“侍卫都在做什么?!”

这一声却是吸引了大皇子的注意,他看了一眼谢兴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怎么?!难道我让你害怕了?!也对,你狼子野心,用尽下作手段毁了我在父皇心中的形象,抢了我的位置,现在看到我当然会心虚!”

他看向皇帝,以手指猛地一指谢兴世,而后高声道:“父皇,儿臣必须要趁着今日这个时候,当着众人的面,揭发这个人的真面目!”

左姝静敏感地注意到,大多数臣子们都是一脸震惊,而少数几位,脸上却是待着一丝紧张,且身子僵直,仿佛准备着要随时站起来似的。

谢兴世还未来得及再开口,皇上已然震怒,他在身边太监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嘶吼道:“孽子!前些日子你是如何跪在朕的床头哭泣忏悔的,今日……众人面前,你怎敢如此,你怎敢如此?!”

大皇子冷笑了一声,还要说什么,皇上却又道:“来人,将这个孽子压下去,终身圈禁,若再踏出掖庭一步,便以鸩酒赐死!”

大皇子显然没想到自己话还没来得及说,皇上便听也不想听地将自己轰走了,他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还要张口,却已经被再没什么好顾忌的侍卫们给押走了。

而那几个原本蠢蠢欲动的臣子见此状也都面如菜色,而后垂头不言仿佛刚开始自己什么也不晓得一般。

但是左姝静相信自己注意到了的话,谢兴世定然也注意到了。

可眼下并没有时间处理这些,因为皇上喊完那几句话之后,脸颊便涨红甚至隐隐发紫,而后整个人就直愣愣地往后栽去,还好他身边的内监一直搀扶着他,所以不至于让他真的倒地。

坐在皇上身边的慧贵妃难得失态地大喊了一声“让太医进来”——因为担心皇上的身体,所以太医们虽然没有入殿资格却一直守在殿外,眼下听了慧贵妃的命令,立刻全部涌了进来。

谢兴世站起来让群臣先退出殿外,以免人过多反而影响皇上的救治,而后自己带着左姝静也退到了迎春殿之外。

这当真也算是奇景了——迎春殿外乌泱泱地站了一大片朝堂官员还有太子太子妃,外边则包着一圈圈的侍卫和下人,大家都盯着严寒站在外头,却没人敢多说一句话,每个人都看着大殿,听着里边的微小的忙乱之声,心思各异。

虞不苏经过左姝静时,轻声叹息道:“帝星陨落……”

左姝静心里一跳,看了一眼谢兴世,见他同样盯着大殿,眉头紧皱面上微带焦急,不由得悄悄伸手握住他的手。谢兴世微怔,侧头看了她一眼,而后不动声色地回握住她的手。他们的手都不算热,但握在一起却给了彼此无限的力量。

可惜的是,他们一直这样站到了半夜,忽然殿内传来了嚎哭声,一阵大过一阵,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有数,而后果然殿内传来带着哭腔的太监的声音:“陛下驾崩了!”

这句话一传出来,所有人立刻全部跪下,哭号之声传遍宫内。

接着慧贵妃传唤谢兴世入殿,主理全局。

这是极为忙碌,也略为混乱的一夜,谢兴世与左姝静还有后宫众妃嫔以及内臣全部没能入眠,皇宫上下原本的红色装饰也通宵地换为了白色,宫女太监全部着孝衣,原本因过年而喜气洋洋的皇宫上下,一夜过去便不再见任何喜庆之色。

国不可一日无君,第二日,太子谢兴世登基,生母慧贵妃封为慧太后,太子妃左姝静为皇后。

每一次的先帝与新帝的交替,都是哭声与笑声同步暗自在宫内响起的,先帝驾崩,众人猜测依照他与先帝的关系,想来他是会高兴非常的,而实际上却只有左姝静晓得,虽然先帝从前对谢兴世有诸多猜疑甚至蓄意打压他,但谢兴世虽有失望与无奈,却绝无一丝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