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脸色大变,全身上下瞬间如同落入了寒冷的冰窑,不等他说完,跨起大步,向维娅特屋子的方向跑去。

她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维娅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同时一股无力感却紧紧攫取住她的心,她真是没用,竟然没能好好保护维娅特。

奔到屋前,一脚踢开木门,眼前的景象让她触目惊心,维娅特趴在床沿,一手无力地下垂,地上一大滩血迹。

“维娅特,维娅特,你怎么样了?你醒醒…”她小心地把维娅特扶到床上,深知她身体上的伤不能平躺只能侧卧。猛然发现满手沾着鲜血,是从维娅特身上的白布里渗出的,双手颤抖得厉害,一手探向她的鼻息,她还有呼吸。

她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那名中年人,维娅特吐血了他当时应该在场,肯定是他临阵脱逃了。随后而来的那几名侍卫见此情景也都惊骇得噤声不语。

“你们快去帮我找大夫。”她擦着维娅特嘴角血迹,眼泪不由自主夺眶而出,声音里透出浓浓的哭腔。“我求求你们,找大夫救救她…”

他们面面相觑,脚步没有移动半分。“小姐,奴仆们追您出门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大夫跑了,我们来不及反应就没去追赶,估计他现在已经躲起来了。”

她去找他,他避而不见,他派来的庸医在维娅特吐血时却逃跑了。如果她还不明白这一切的原委,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不是吗?他终究还是在意维娅特私自放走了她,维娅特的存在是对他威严的践踏,他不容许这根刺卡在喉咙口。

她狠狠抹去眼泪,现在哭也没用,首先要镇定自己想想还有谁可以救维娅特。她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一下想起了今天下午见过的戈乔夫。“戈乔夫现在在哪里?”

“小姐,戈乔夫是御医,如果没有殿下的旨意,任何人都不敢随便请他…”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她用着平静的语调,却透出一丝决然的力量。现在只有他能帮她了,不管他愿不愿意,她都要想办法让他过来。

侍卫头领妥协地叹了口气,告诉了她详细的地理位置。

“你们帮我好好照顾她。”她扔下这句话,连忙向奔出了屋子。

对皇宫的地形已有了解的她,很快便来到了戈乔夫所在的位置,皇室里的药材管理处,此时戈乔夫正在埋头配药,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他没有抬头。

“不要来催了。去告诉殿下,我马上就会把药配好,凯思琳公主之前不是已经喝过药了吗?第二副药要过一个时辰才能喝,你…”他随意瞥了一眼来人,在看到不是之前那名内侍之后,顿时惊诧着停了下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公主的伤

原来是凯思琳病了,莫帝森心急如焚地派人催促戈乔夫送汤药。她的眼神不由地黯淡下去。

“吉恩斯,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戈乔夫瞥了她一眼,随即埋下头继续在种类繁多的药材里寻找他需要的一些。

“戈乔夫,我想请你帮我救一个人。”安妮快步来到戈乔夫面前,脸上难掩焦虑的神色。

“吉恩斯,如果是平常我肯定会扔下手里的事跟你一起去。”戈乔夫面露为难的神情,双手还在不停地整理药材。“但我现在正忙着配药,你刚刚也听到了,殿下已经派人来催过好几次。”

“凯思琳公主是什么病?她比一个呼吸虚弱,刚吐过血的人严重吗?”她摇了摇头,慌乱中用手紧紧拽着他的手臂。“戈乔夫,请你求求我的朋友。”

戈乔夫仔细比对着手中的药材,扭过头一脸严肃地望着她。“凯思琳公主刚刚遭受哈蒙德的毒打,身上有多种伤痕,还有之前隐瞒着没有治疗而堆积的淤伤,总之,很严重。”

哈蒙德多次毒打凯思琳怎么可能,他们既是兄妹又是夫妻,再怎么说哈蒙德也不可能毒打她。

戈乔夫把手中一味药材放在鼻前闻了一下,随即与事先准备好的药材一起包起来。他看出了她的疑惑,轻轻叹了口气。

“凯思琳公主原先是打算做殿下的王妃,只是后来被陛下指给哈蒙德做王妃,哈蒙德一直都很嫉妒殿下,处处与他作对。殿下发动政变取得了政权,把属于哈蒙德的王位夺了过来。哈蒙德无力抵抗,却不甘心就此失败,于是乘机溜出了皇宫,召集了一批军队准备潜入皇宫,谁知被凯思琳事先透露给殿下,殿下早做准备,生擒了哈蒙德。这些年,哈蒙德做为皇子极力排除异已,暗中处置了好多不支持他的大臣。众臣把这些年他所做的坏事都罗列了出来,提议殿下处置他。凯思琳公主向殿下求情,请求宽恕,于是殿下派人软禁了哈蒙德。哈蒙德不思改悔,每天喝得酩酊大醉,凯思琳公主去看他,他就对她拳脚相向,凯思琳公主身上受了伤却不让侍女说出去。直到今天哈蒙德无意中听到众臣举荐凯思琳公主当未来的王后,他怒不可遏,认为这是天大的羞耻,又把气撒到了凯思琳公主的头上,这次他打红了眼,眼看凯思琳公主被他踢得晕过去,侍女们才慌忙过去禀报殿下…”

安妮完全被戈乔夫说的一番话动容,用力捶了一下桌子,义愤填膺地开骂:“哈蒙德还是个皇子呢。我看他连牲畜都不如,太可恶了。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应该动手打无辜的凯思琳公主。”

“吉恩斯,你觉得凯思琳公主当王后怎么样?”戈乔夫倾身望着她替凯思琳公主着急的模样,微亮的烛火映照着她细致无暇的面容,水银色的发丝像上等的柔缎一样披散在身后。

她微微怔忡,不懂他戈乔夫怎么突然问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这好像与我无关不是吗?”她撇撇唇,毫无察觉语气里流露出微涩的酸楚味。

“好吧。”戈乔夫耸耸肩,一抹洞悉的微笑从眸里划过。“我得赶紧配药了。”

“可是戈乔夫,我的朋友也很严重,你赶紧想办法救救她。”她抿抿唇,不放弃得想要为维娅特的性命做出努力。

“他是什么伤?有什么症状?”戈乔夫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她是个女子,身上有很严重的鞭伤,之前已经好了一些,可是现在又复发了,伤口在不断流血,现在又发着高烧,更糟糕的是她还吐了一些血。”她细致描绘着维娅特的伤势,希望会对戈乔夫有所帮助。

戈乔夫整理着药材的同时,仔细思索了片刻,脸色益发凝重起来。“这样看来她的伤势很严重,也可以说非常严重。她身上的伤口迸裂,引起了高烧不退。加上她又吐了血,说明她的内脏也受了伤。如果不即时阻止伤口继续流血,她的性命可能存在极大的危险。”

她只觉得胸口一紧,交握着双手,水眸里带着一丝期待凝视着他。“戈乔夫,你要想办法救救她。她虽然是女仆,但在我的心目中,她是我的好姐妹,我不想失去她。她为我牺牲得已经够多了,我还想等她完全康复之后,好好报答她。”

戈乔夫被这样一种真挚而清纯的眼眸所影响,显得有些动容,但他很快拉回了理智,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我现在首要任务是尽快把凯思琳公主的药配好,随后我会交待内侍做下去煎药的工作。这样我才能抽空去看你一下那个女仆的伤。”

“可是…”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没再言语。她苦笑了一下,倒退了几步,戈乔夫能这样做,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总不能用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陪她一起去看维娅特的伤。

对了,刀?一个突发奇想在脑海里显现,她看到戈乔夫手边有一把切药用的钝刀,维娅特的伤不能再等了,如果可以胁迫戈乔夫现在过去,或许她还有救。双脚仿佛自有主张,一边盯着那把刀,一边在缓慢靠近。

毫不知觉的戈乔夫忙碌着手上的药材,抬头瞥了一眼正在向他靠近的安妮。“我看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些止血的药可以直接口服,你现拿去给你朋友吃。我还有一会就可以配好手里的药材,你告诉我具体地址,我待会就赶过去。”

她霎时停下了脚步,理智再次回到了头脑里,不禁暗暗懊悔自己的冲动。在戈乔夫的指示下,连忙找到了那包药,道了声谢,大步向门外走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传来噩耗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推开烛火摇曳的小屋,一时间所有的侍卫都把目光投向了她,她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信息,大力拨开他们,看到地上又一大滩鲜红的血迹。

“小姐,您走了之后,她这是第三次吐血了,她看起来非常不好。”几个大男人围在床前手足无措的模样,要他们细致入微地照顾病人还真是有些困难。

“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她颤抖着双手,轻轻抹去维娅特嘴角血渍,起身来到桌前,在陶碗里倒上一些水,按照戈乔夫的吩咐把药缓缓给维娅特喂了下去。

她把陶碗放在桌上,听到身后维娅特重重的咳嗽声,转身一看,维娅特在不停咳嗽,刚喝下去的药全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浸湿了衣襟。

“维娅特,维娅特,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维娅特,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她慌忙用衣袖擦去维娅特嘴角和衣襟的药渍,那双清澈的水眸里尽是恐慌的神色。刚刚喝下去的药又重复吐了出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维娅特似乎快不行了。

她向门口张望着,期望着能看到戈乔夫的身影,除了窗户上映出的侍卫们来回巡逻的身影,戈乔夫还是没有出现。

“唔…”维娅特呻吟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安妮欣喜着靠上去,拂去她脸上的凌乱发丝。“维娅特,你醒了。”

“吉恩斯…”维娅特无神的双眼在看到安妮之后瞬间有了神采,她移动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维娅特,你别说话。”安妮压住她的唇,放柔了嗓音,一种更深的疼痛紧紧揪住了她的心。“你现在很虚弱,要保持体力。”

维娅特疲惫地眨了眨眼睛,缓缓摇摇头。“吉恩斯,我可能不行了。我了解他,他不会给我活下去的希望…”

“维娅特,不会的,你不要这么想。”她哽咽着声音,紧紧握着维娅特冰冷的手。“他现在正在凯思琳公主那里,无暇顾及我们。我已经请最好的御医赶过来治你身上的伤,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她极力安抚着维娅特的情绪,她知道只要维娅特活下去的意志足够顽强就有撑下去的希望。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一个人,维娅特原本都已经康复了,他却不怀好意换了那样一个庸医给她。

“吉恩斯,我真的很困,想要睡一下。”维娅特的气息明显紊乱,睫毛在微微眨动,眼看就要闭上了。

“维娅特,你不要睡,你睡着了就不能再看到我了,你知道吗?”安妮不敢动她的身体,只能轻轻摇晃着她的头,试着提起她的精神。

维娅特睁着迷茫的眼睛,意识似乎开始迷糊,毫无血色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发出微弱的声音,安妮倾下身才听到细微的声音。“可是,我好累。真的好累,我想就这样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我想得很清醒,他不爱我…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他只把我当成一枚棋子…我失去了利用价值…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阴谋…世上再也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没有了…”

“维娅特,你要坚持下去,御医马上就要来了,你再坚持一下。”她紧紧地握着维娅特的手,希望把温暖传递过去,但她的手依然冰冷似乎再也没有了温度。

“吉恩斯…秘密…那个雕像…雕像…你…你…”维娅特说的话似乎暗指着什么,明明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还没等她抓住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维娅特,御医来了,你有救了。”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赶紧站起来,却被维娅特那双冰冷的手紧紧拽住,她的嘴里还在不断说着几个断断续续的字。“记…记住…雕像…陛下赐…雕像…卧室…卧…室…”

门被推开了,戈乔夫的身影出现在窄小的屋子里,他身后仍然跟着一名背药箱的侍女。

“好了,维娅特,不要说话。你还在发烧,有什么话等御医看过之后再说行吗?”安妮轻柔安慰着还在说胡话的维娅特。

“但愿我的到来会给她一些帮助。”戈乔夫盯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维娅特,脸上交织着凝重和震惊。

戈乔夫的脸色似乎预示着一些信息,安妮咬了咬唇,压住啜泣声,颤抖着双肩从床沿站了起来。“戈乔夫,求你救救维娅特…我真的不想失去她…”

“吉恩斯,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戈乔夫吐出一口沉重的气息,语气极尽委婉。“我这里有人帮忙,你先去外面等消息。”

她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维娅特还在蠕动的嘴唇,拉上门缓缓退了出去。

小屋外侍卫们像石雕一样伫立着,夜晚的冷风毫不留情地钻入她单薄的衣衫,她没有发觉,只是焦急地在外面踱步,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几次想要推门进去,但她知道这样贸然闯进去只会让戈乔夫分心,对维娅特的病情没什么好处。她下意识地双手交握放在胸前,默默祈祷,但愿上天能听到她的祷告,帮帮维娅特度过这次的难关。

隐隐听到一阵听向门外的脚步声,夹杂着一丝叹息,戈乔夫拉开木门,小屋里却透不出一丝烛火的光亮。她的心在逐渐往下沉,一直沉到了谷底,她还在做最后的希翼,希望这些都只是她的幻觉。

“抱歉,吉恩斯,一切都太晚了,她已经死了。”

“不…”她大叫了一声,眼前倏地变得不真实起来,身体的力气像是突然间被掏空了,随后眼前一片黑暗,缓缓倒了下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莫名争执

一片黑暗,痛、闷、压抑是她挥之不去的感觉,她只听到一个噩耗般的声音反复在回放,像一把利锤重重敲在心上,一下一下生出了痛并锥刺的尖利感。她试着睁开眼睛,起先有些困难,努力之下还是从黑暗中挣脱开了。

精致的纱幔,耀眼的烛火,静默的四周,迷茫中,她不知道这是哪里,透过纱幔呆呆地盯着精致绝伦的天花板,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一阵轻微的响声在床塌旁响起,陪随着是额头被一个湿热的手掌触摸了一下,接着是一声轻微的舒气声。“吉恩斯,你终于醒了。”

她的目光由精致绝伦的天花板转移到一张微显紧张的脸庞,是戈乔夫,刹那间所有的现实纷涌而至,眨眼间便充斥了整个空白的大脑。

“维娅特…她…她…”安妮反复呢喃着,抚着发胀的脑袋,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维娅特她人呢?她在哪里?我要见她最后一面。”

“吉恩斯,你不要这样,她已经安静地走了。伟大的圣湖会把她带到一个安静的国度里去。”戈乔夫平静地说,神情中露出一丝虔诚和崇拜。

“你们把维娅特怎么样了?你们是不是水葬了她?”她屏住呼吸,情急之下抓住戈乔夫的手臂,也不管缎被在她的动作下滑向床沿。

“水葬?”戈乔夫睁着迷惑的眼睛,头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由愣了一下。

“就是,你们是不是把维娅特放在湖里飘走了,或是让她沉下去的意思。”她费劲地做出一番解释,见戈乔夫还是没反应过来,索性翻身下床。

刚下床便感觉一阵晕眩,还好戈乔夫及时扶住了她,才不至于她一头栽到地上。

“吉恩斯,你着凉了,现在还在发高烧,等你烧退了再说。”戈乔夫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不到她为了一个小小的女仆的死暗自伤神,他心里更多了对她的钦佩和赏识。只怪他去晚了一步,如果他不是要准备凯思琳公主的药,或许今天还能救那个女仆的性命。

“我…”她还想再说什么,刚移动脚步,便直觉得脚下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样。

戈乔夫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靠近床塌,眼光的余光瞥见一抹阴暗的身影,瞬间凝结了所有的动作。

“殿下——”他惊呼了一声,一时间又要扶着安妮,又要单膝行礼,顿觉有些手忙脚乱。

“看起来本王子来的不是时候。”莫帝森抿了抿唇,踱着缓慢的步伐逐步靠近,目光紧盯着两人亲密挽着的手臂,几乎要烧灼出一个洞来。

微侧着身的安妮定定地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戈乔夫惊觉出莫帝森眼神的异样,慌忙松开手。“殿下,她发高烧,臣下已经诊治过了。如果没别的事,臣下先退下了。”他自知现在解释是多余的,虽然他和殿下私交甚好,但他也同时知道殿下对她的特殊占有欲,于是赶紧找准时机退下。

偌大的寝宫静默得可怕,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努力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倒下,吃力地弯腰伸向搭在床沿的缎被。

突然她身体腾空,不由惊呼出声,热烫的体温带着压迫巾着柔馥的身子,发觉自己被他抱了起来。她低着头,没有出声,任由他抱向床塌,一触碰到柔软的床她便拉过缎被,闭上眼睛。

她现在不想看到他,更可以解释为她现在恨透了他,恨他耍尽阴谋手段,最终把维娅特逼上了黄泉路。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子碍你的眼了吗?”他浑厚的嗓音瞬间拉高,带着冷冽的音调。

她身子一僵,并不打算睁开眼睛,吐出淡淡的一句。“我身体不舒服,想睡一会。皇子殿下,请您自便。”

“你这是在做无声的指责吗?”随着他一声怒喝,柔软的床塌的另一侧微陷了下去,她在下一秒被一道力量强拉起来。“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她睁开双眼,冷冷地斜睨着他,“要我恭喜你吗?维娅特死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一个卑贱的女仆死了,值得你这样挑衅本王子?”他冷眸微眯,“如果你喜欢像她这样的女仆,本王子明天可以从皇宫里挑出一百甚至一千个给你。”

“你以为维娅特是物品吗?”她冷嗤一声,直直地盯着他,缓慢而清晰地一字一句说:“我刚来皇宫的时候,她是我第一个交到的朋友,我一直把她当成姐妹。女仆是人,奴隶也是人,他们也都是父母所生,在我眼里没有贵贱之分。”

说完这些,她不再看他,重新拉上缎被躺回到床上,一丝泪珠顺着眼角徐徐滑落。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娇柔的面孔上浓浓的哀怨还有眼角那一行晶莹的泪珠,微微有些失神,他从没有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一番震憾心灵的话来。

从他出生以来所接受的王室教育,就是他天生是尊贵无比的皇子殿下,身边有着成群的人供他使,那些侍女、内侍、女仆、奴隶都只是下等人,他们甚至可以被当物品随意送人,根本不必把他们的生死放在眼里。

他爱怜地看着她粉颊的泪痕,不由伸手想要拭去,但她微扇的浓密睫毛让他瞬间收回了手。

她张开眼,狠狠地擦去脸颊个的泪水,她不想让他的阴谋得逞,是他的指使害死了维娅特。“珀塞尔医术高超,他有独门秘访可以医治鞭伤。你为什么要给维娅特换大夫?”

她指责的目光似乎一下触到了他的痛处,幽暗的眼眸瞬间骛冷阴森。“其中的原因恐怕你比本王子更加清楚。”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的暗示

脑中千思百转,思量着他话中的含义。他别有深意的眼神,似乎无形中透露出一些信息,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万一他真的知道她欺骗他不孕的事,是借助珀塞尔给她的药完成的,那么他绝不会容忍她的欺骗,更不可能不拆穿她,或是把珀塞尔抓起来兴师问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别过心虚的视线,压下胸口狂跳的心。现在,不露声色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他把她眼神里的异样尽收眼底,带着对掌心物残忍的宽容。“你有事要跟本王子说么?你现在说出来,本王子可以既往不咎。你应该知道,本王子最讨厌哪两种事。”

他的嗓音低醇性感,听起来像是在诱哄,没来由地,她觉得心跳加快,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或许他这是在暗示她。可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尖锐地提醒她,你没有错,是他无理地占有你,把你囚禁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他一次次利用你身边人的安全要胁你。现在他又设计陷害了维娅特,是他害死了维娅特,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她水润的眼眸里赫然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微弯起讽刺的唇角,冷冷地盯着他。“你说错了吧。尊敬的皇子殿下,你派去的庸医临阵脱逃,在维娅特生命垂危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他微眯起犀利的眼眸,政治家的天生敏感让他察觉出她话中的端倪。“你的意思是说,他的行为是本王子暗中指使的么?”

她无声地冷笑着,别过脸掩去眼底的怨恨和哀伤。维娅特,可怜的维娅特,她在珀塞尔的医治下,本可以健康地活着,却因为一个阴谋,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她再也看不到她了。

“在你的眼里,本王子是这种卑鄙的小人吗?”他深幽的眸底隐隐带着冷酷邪魅的气息,一手支着床沿,倾身逼近她的脸。“本王子如果真的想杀一名小小的女仆,完全可以派人直接动手处置,根本必要这样费尽心计,耍尽阴谋手段把她逼上绝路。”

她哽咽着冷冷地瞪着他,白皙的手指紧紧揪住裹住身子的缎被,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指责和恨意。“如果不是,那你如何解释维娅特的死因,假如珀塞尔继续医治,那么她完全有生的希望…”

“女人,你是存心在挑衅本王子。”他紫色的眼眸里燃烧着赫然卷起一阵风暴,警告的话里藏着些许不耐。“本王子说过,她的死因与你有着直接的联系。如果不是你,本王子不会把珀塞尔暂时换掉。”

“你混蛋!”她霍然坐起身,因他的话而气恼,发疯似的使劲的捶打着他,泪水如断线的珍珠大肆滚落下来。“都是你,是你害了她。你为什么要把珀塞尔换掉…你说啊…你太卑鄙了…你这个魔鬼,魔鬼…我恨你…恨你…我不会原谅你的…不会…”

她的眼中泪水莹然,双拳还在挥舞着,重重落在他的身上,他咬牙钳制住她的双手,冷峻的眼眸里是一片阴沉。“珀塞尔的事,完全是你逼本王子这么做的。”

“你撒谎,借口…借口…我不会相信你说的鬼话…不会…”她声色俱厉,扭动着手腕,努力想要挣开他的手掌。

柔嫩肌肤上烫热的温度令他微拧起眉,一只手探向她的额头,她躲开了,她拼尽全力想要挣扎。“你不要碰我…我讨厌你…恨你…你走开…走开…”

他握着她的肩,一下把她推向身后柔软的床塌里,随即压上她,将她反抗不停的手固定在她肩膀的两侧。

“我再说一次,放开我,否则----”她声音里没有温度,透露出她的愤怒和冷漠。

“否则怎么样?”他捏着她小巧光洁的下颚,线条优美的唇角冷冷勾起,灼人的气息喷在她白皙无暇的粉颊上。“本王子的囚奴似乎开始学会了威胁。”

她全身紧绷起来,泛着雾气的水眸对上紫眸,深沉的眸底含着浓郁的***。她扭动着身子想要推拒他,然而他似乎是个最好的猎猎者,早已透视她每一个可能的举动,甚至在她还没有动作之前,就已经开始防范她了。

“你放开,你这个魔鬼,我说你不要碰我。”她大声叫喊着,全身都被他压制住,动都动不了。

“你说过要做个顺从本王子的女人,看来本王子要好好教教你。”他紫色的眼眸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温润的指尖抚滑着她细致的容颜,这种姿态就像猎手对着掌心的猎物做着最温柔的威胁一样。

她刚想反驳,他的唇带着烧灼的热力却随即攫夺了她娇嫩鲜甜的唇瓣。没有想到他突如其来的吻,她错愕时已经给了他长驱直入的机会,他肆意地撬开她不设防的贝齿,贪婪地吮吻着,狂暴却细腻地掠索着她唇内的每一分甜蜜。

她完全不放弃得想要抽出被他压住的手腕,挣扎中睡袍成了彼此斗争的牺牲品。单薄的睡袍在他的强力撒扯下,转眼间上半身已空无一物。

她毫无畏惧,虽然还没有习惯在他面前裸裎着身子,只是一双水眸恨恨地瞪视着他。“放开我,你难道没有听见戈乔夫说我发高烧了吗?”

“该死!看你刚刚和他亲密的模样,乘本王子不在的时候,他碰了你哪里?嗯?”他低声咒了一声,像是正极力克制着一些恼意,魔魅的大掌覆上她泛着瑰丽娇红的雪乳。

“你…你无耻。你把我们想成什么人,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你别碰我…嗯…”她纵使身子不能动弹,但她的骄傲不容许她的臣服,胸前传来一***的酥麻,她吐出的最后一个字却是几乎娇吟的声音。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抽离的心

“你说过你要做本王子的女人,那么本王子理所当然可以享受你的身体不是吗?”他眯起如恶魔般邪魅的紫眸,望着她玲珑般丰盈的雪乳毫无保留地在他的抚弄下变得浑圆尖挺。

她紧咬着红唇坚决不回应他,把心抽离到很远的地方,任他的手在她娇躯上肆意游走。

他微眯起眼盯着她木然的娇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还无的笑痕。“女人,本王子会用行动证明你的身体永远比你的意志更诚实。”

她没有说话,双眸已经紧紧闭上,做出无声的反抗,只是浓密的睫毛在剧烈地震颤。他粗鲁的指尖在蓓蕾上轻轻转动,她感觉到被恣意撩拨地开始微微翘起,像有电流从被他揉搓的地方扩散至四肢。

他俯下首,灼热似火的唇舌沿着她细如凝脂般的锁骨,一路燃烧到她挺立的雪乳。一股莫名的热气从小腹升起,她从紧咬的唇间溢出虚弱的娇喘着,却又感到万分羞愧地摇头,抗拒着这不该的感觉。

“享爱本王子带给你的感觉,这样对你而言会比较容易。”他低语着,火热的唇吸吮她胸前绽放宛如花蕊般娇嫩的蓓蕾,用牙齿轻咬蹂躏,经过一阵湿热的咬噬那盈盈两眯已经立即挺立而嫣红。

“绝不!”她紧闭的睫毛在颤动,咬着唇努力将自喉间吐出的娇吟吞下去。细嫩的唇瓣经不起她贝齿的咬力瞬间渗出了淡淡的血腥味。她仍旧在抗拒着一***向全身射出的愉悦感官的侵袭。

“真是个倔强的小东西。不论你愿不愿意,本王子都会占有你。”他低笑着含住她渗血的唇瓣,另一只大手隔着薄薄的睡袍往下爬行,穿过挺翘的臀部,拉下她的亵裤。

她微睁开眼眸,僵硬着身子直到不由自主地发抖。他能察觉到她的僵硬,却仍旧不慌不忙,魔力的手指突然袭击柔弱无骨的花瓣,无助的扉花瓣被戏弄着稍稍闭合,又微微拉开。在听见她一声微弱而尖锐的抽气声后,他邪肆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微笑。

她仍然固执地紧咬渗血的柔唇,压抑着娇脸浮现粉色,心中不受控制地加速,浑身血液因他手指的侵略而沸腾起来。

在华丽的床塌上,他手指探入湿热的幽谷,同时蹂躏与爱抚,一再一再地深入,似乎在窃取着她所有的感官和灵魂。她企图抗拒那些火焰,但适得其反,体内燃烧得更旺盛。她想要把心抽离,但他却不允许她逃离,直到她所有的感官被撩拨起,直到她的呼吸紊乱,直到她再也伪装不了,逐渐褪下高傲而冷漠的面具。

“你还不回应本王子么?”他催眠似的在她唇边呼吸,她能够感觉到他精壮的身躯紧压着她,他炽热的温度熨烫了她全身的肌肤如涂了层胭脂般粉嫩诱人。

“嗯…”她紧咬着唇还是不禁溢出了一声,鼻息也逐渐粗重起来,感觉体内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煽惑着她的***。好不容易收回一点理智,她撇开头,有些喘息着开口。“你卑鄙得害死了维娅特,我不会对你这种冷血的人有任何感觉。决不会…你不要浪费时间,赶快完成你的强暴,我受不了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