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你的惊喜和封号我不能接受。”她浓密睫毛忽闪了两下,低低地吐出连自己都觉得几不可闻的声音,搂在腰上的大手明显紧了一下,他敏捷的耳力还是听到了这些。

“你是什么意思?”他锐利阴沉的目光紧锁住她倔强的小脸,森寒的眸底闪烁出危险的讯号。“再说一遍。”

“殿…殿下…”一个极其颤抖着声音突然打断了冰寒的气氛,一名内侍双腿发抖地跪倒在地。“侧妃让奴仆过来恭报殿下,晚宴的时间到了。”

内侍惶恐地跪在地上,他在皇宫里待这么久,惯会察颜观色,他刚刚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出皇子殿下此时极坏的心情,知道自己贸然进来打扰有可能遇到的种种下场,可是又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把要说的话传达出来,因为他来时侧妃曾绝狠地说过如果他不能完成任务就不用回去了。

当皇子殿下寒冰般的冷眸扫过他时,他知道他错了,皇子殿下比侧妃更可怕万倍,他现在宁可回去等着受罚也不愿在这里多待一会。

内侍双腿已经失去作用,正准备挣扎着站起来,冷不防被狠狠地跩到了一旁。“该死的东西,滚!滚出去!”

内侍哀叫了一声,顾不得发软的双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你别这样对他…”她一脸同情地看着那名内侍狼狈不堪的模样,内侍的话在耳边回响,眼神霎时暗淡下去,是啊,她怎么会把他每晚都会赴帕德丽夏晚宴的事给忘了呢。昨晚在酒筵上他搂着帕德丽夏,一边饮酒***,一边耳鬓私磨吐着暧昧露骨的情话,心里便涌出一股浓浓的酸楚。他太过贪婪,拥有了帕德丽夏不知满足,还要让她永远待在这座皇宫里时刻忍受着他的左拥右抱。

“本王子要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他利眸如冰箭一般射向她,并不打算就些放过她,扣在她细腰上的手在用力收紧,一下把她带向坚硬的胸膛。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她不禁低呼了一声,他此时的怒气让人胆战心惊,手心里渗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仅存的骄傲却让她腰杆挺得笔直,像是不懂得害怕一般用坚定而执着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说:“很抱歉,你的惊喜和封号我不能接受。我是我,我是自由的个体,没有人能绑住我。你是整个耶塔拉斯帝国的君王,你现在有别的女人,将来还会更多,我在等,等你厌倦了我,就放我…”

“你住嘴!住嘴!”他低低地怒吼着,狠狠地扣住她的双肩,狂乱地摇晃着她的身体。“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是瞎子吗?无论本王子做何种努力,你永远都想着逃开。你想要摆脱本王子是吗?本王子永远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是本王子的女人,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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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平息怒火

他声嘶力竭,嘶哑地咆哮,疯狂地摇着她,似乎这样才能减轻被她刺伤的痛苦。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他贵为一个伟大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所有的臣民都臣服在他的脚下,他掌中握着无数人的生死,可是他却无法掌控这个小女人的思想。

他方设法去迎合她,讨好她,甚至为了让她拥有至高无上的封号而驳斥了众臣们一次次的反对声潮,他面临了巨大的压力所做出的努力被她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全部抹煞了。他像个可笑的乞讨者一样,自尊被她无情地踩踏,他恨不得现在把这个女人的心挖出来,看看她是否真的拥有一副铁石心肠。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粗鲁地抓着她摇晃咆哮的男人。他双眼布满血丝,整张俊美的脸因挫败而愤怒的扭曲,她完全忘了该如何反应,只能任他摇晃着自己。随着他无休止地摇动,头晕眩得厉害,身子像个无生命的木偶一样在晃荡着。

她紧紧闭上眼睛,泛酸的眼眶积蓄着太多痛苦的泪水,摇吧,摇吧,如果这样会让痛减少一点,那么就这样一直摇下去,直至这颗四分五裂的心摇出体外,那么没有了心的人就再也不会感到痛的滋味。

眼泪如珍珠一样伴随着摇晃的身体飞溅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晶莹优美的弧线,几颗飞落到他扭曲的面容上,冰冷的泪如同蜡油一般灼伤了他,理智渐渐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他想起了下午凯思琳说的话,如遭雷击般放在她双肩上的手缓缓松开了。

他自出生起便是拥有高贵血统的皇子殿下,有着很好的自制力。在遇到这个女人之后,她时刻用她的倔强和不屈服一次次挑战他的耐性,他发觉自己不知不觉沦陷下去,他占有了她的身子,却得不到一点满足,他贪婪得还想要更多更多。他想要她的心,想要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他甚至迫切地幻想着能与她之间凝结出一个小王子,有了小王子这个桥梁,或许这样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就会更进一步。

对,他还有最后一个筹码没有用上,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飘向她平坦的小腹,一抹期待的光芒快速在他脑海里闪过,随即消失在逐渐加深的眸色里。

她无声地啜泣着,泪水打湿了整张娇柔的小脸,他的心也开始跟着纠痛起来,小心地捧起她的脸,炽热的双唇吮吸着她长长睫毛上挂着的几颗晶莹泪珠,如玉般精雕玉刻的鼻子,双唇带着怜惜如轻柔的羽毛一一啄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她无力地倚在他的怀里,他的唇轻柔地如同对待珍宝一样,在她布满泪痕的脸上密密地吻着。她不敢睁眼,不敢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她害怕这短暂的温柔会似泡影般消失不见。

搂着她柔弱身子的手臂微一用力,顺势拦腰横抱起她。身体突然一阵腾空,她措手不及,下意识地环住他的颈项,抬眸注视着他俊脸上显出又惊又怕的情绪,过去的经历告诉他,他的骄傲不容许任何人的挑衅,每次她反抗他,他都会采取疯狂占有她的方式惩罚她。这次也不会例外吧。想到这些,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把苍白的小脸埋进剧烈起伏的宽阔胸膛,因惊惧而不自觉颤抖起来的身子如残风中萧条的落叶般。

夕阳已经逐渐西沉,深蓝色的天幕上最早出现的启明星犹如缀着的一颗夺目的宝石放射着引人注目的光辉。

他一迈进寝宫的大门,她找准空隙敏捷地从他怀里跳到厚厚的地毯上,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快速躲到离他最远的位置。

他抿了抿唇,俊容上没有半分不悦,只是缓缓踱步到座椅上坐下来,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躲在角落里的娇小身影。“你放一百个心,本王子现在没有兴趣碰你。你过来,本王子有话要跟你说。”

“有什么话你现在说,反正我站在这里也能听到。”她眨了眨眼,对他摆明了是不信任的口吻。

他微低着头,看不清眼里的任何表情,微弯的唇线却隐含着几分温柔。“你过来,本王子真的有事要跟你。本王子保证不会碰你,这样可以了吗?”

他低醇的嗓音里有着一种近似无奈的柔软,她僵直的身体微动了一下,仿佛受到指挥一般迈着迟疑的小碎步缓慢地向他靠近。

她刚走到离他只有几步远的距离,正打算站定住,却被他长臂一捞,转眼间便落入了他的怀里。他不由分说,低头开始动手解她身上的腰带。

他放肆的行为令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一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想不到他会出尔反尔,骗她过来最终目的还是想要侵犯她。

“你这个魔鬼,你太卑鄙了…放开我…”她拼命想要从他怀里起身,谁知他大手利落一挥,金丝滚边的腰带轻盈地落在脚下,腰上一松,紫色丝绒长袍半敞开,白玉般的肌肤若隐若现。

“你又要做什么?放开我…你说过不碰我的…你出尔反尔…”她惊叫着指责,瞬间感觉呼吸困难,粉颊涨得通红,拉拢起松开的衣襟,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坐起来。

“你不是想要离开本王子吗?本王子现在想到一个方法,只要在你身上烙上永远无法抹来的烙印,一个属于本王子的烙印,你就永远也别想摆脱本王子。”

他大掌强势扳开她紧揪紧衣袍的小手,脆弱的丝绒长袍在他的掌下应声而落,她本能地想要护住单薄的胸衣,他却不给她任何机会,大手轻易钳制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粗鲁地把单薄的胸衣撕扯得粉碎。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谜底揭晓

粘惹着体温的金狮吊坠低垂在雪白的乳沟间,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着,他深沉的眼眸此时正灼热地盯着她迷人的酥胸。

又要开始了吗?他又要用强势的手段在她身上烙上一个个青紫的吻痕吧。她的手腕被他紧紧擒在大掌里,巨大的身形压制住她的挣扎。她无法动弹,也无力改变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专注的眼神留流在她颤抖的胸前,无视她屈辱般的痛苦小脸。

他伸出指尖在左胸上方精致的锁骨上细细摩挲着,逐渐向下缓缓来到了高耸的左胸上方,细细抚摩着那里的柔嫩肌肤。

“你这个伪君子,你说好不碰我的,我讨厌你…讨厌你…”她柔弱的身子随着他指尖的动作微微发抖,绝望地闭上双眸,眼角溢出令人心疼的晶莹泪珠。

她的控诉和冰冷的泪水令他停留在左胸上方的指尖微顿了一下,淡淡的嗓音柔和地传入耳朵里。“本王子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今晚不会强要你。”

说完这些,他像是上瘾了一般继续摩挲着左胸上方嫩滑细腻的肌肤。她觉得他心口不一,轻蔑地冷哼了一下。“那么请问尊敬的皇子殿下,您的手现在又在做什么?”

他压迫性地俯下身,暗哑的嗓音低低地在耳边轻喃。“本王子不是说过了吗?要在你身上烙上属于本王子的烙印,让你一辈子都是本王子的人。”

他吹在鬓侧的灼烫气息,浅浅掀起了她心底的意识,猛然间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的意思难道是说要在她的左胸上方刻上和凯思琳公主一样的文身,那个只有高贵血统的王室成员才有的文身。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她惊恐地睁开双眸,发现自己的声调里有几分抑制不住的颤音。

“你聪明的脑袋猜出来了不是吗?”他微勾起玩味的唇角,微烫的指尖在那块细嫩的肌肤上来回摩挲着。“本王子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这里印上专属于本王子的印记,那一定美艳动人极了。”

她不屑地撇撇唇,“你别开玩笑了。据我了解,在这个部位有着文身图案的女人王室里只有凯思琳公主,我并不是王室中人,难道你是想让我当王后?”

她冷笑了一声,眼底尽是挖苦的讽刺。幸好上次她和凯思琳公主一起沐浴,听她说起过这件事,否则她今天肯定会贸然相信他的鬼话。

“如果说这个王后的宝座本王子打算留给你,你还会这样说吗?”他汪汪的紫眸像一潭清泉,浮现一丝略显紧张的期许,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她睁大惊愕的眼眸,粉嫩的柔唇也因诧异而微开,心底一片茫然。她探视的视线在他淡定从容的眼眸里寻找,试图捕捉一些蛛丝马迹,不知是他的刻意掩饰,还是他真性情所致,深邃的眸底一片坦然,竟夹着几许莫名的柔情。

她彻底迷失了,怔怔着吐出一声询问:“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会不会是他的一次戏弄。

她一直认为凯思琳公主才是王后的最佳人选,怎么也不会想到他选定的王后竟然会是自己,一个时刻反抗他,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女人,他却要让这样一个不懂得温顺为何物的女人当他的王后。到底是她的听力有问题,还是他一时兴起的戏弄。现在她迫切想要知道原因,否则她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本王子所做的这一切,你还不明白。”他眼神瞬间染上失望的暗灰色,“那天本王子让你第一次去殿堂,大臣们对你的身份议论纷纷,可在看到你胸前的金狮吊坠时,议论声为什么会平息下去。第二次,你再去的时候,大臣们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他们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对你横加指责。”

她的心莫名一动,是啊,他这样一说,她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加上之前凯思琳公主看到她胸前的金项链时那含有深意的话,原来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是代表了尊贵的身份,一个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王后身份。

她垂下眼帘,不禁暗暗懊恼不已,之前有那么多暗示她的机会她都没看明白,她一贯聪明的脑瓜怎么会栽在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上呢。

“想明白了?”他沙哑着嗓音,轻抬起她的小脸,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细嫩的粉颊上。

她抿唇无语,定定地注视着他,这么说,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今天下午她所嫉妒的那个在他身旁的王后石像其实就是她自己。想清楚了这一切,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没有一丝雀跃的感觉,心反而像是缺失了一块,再也补不回来了。

王后,一个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身份,她坐在君王的宝座旁,可以接受万千臣民的跪拜,更可以掌控整个后宫。她也需要拥有极大的肚量,以平静的心态看着他临幸一个个妩媚娇人的女人。

不管他要立她为后的目的是什么,单是这些她能处之泰然地做到吗?她微蹙着眉头,心被紧紧揪扯,疼痛蔓延开来,苦楚的味道留在了唇齿间。

“告诉本王子你的答案是什么?”他的眼神闪烁着不确定的光,饱满的双唇亲昵地凑近她粉颊上轻轻厮磨着。他相信任何女人只要听到王后这两个字都会为之疯狂,她是女人,也不会例外。

寝宫的大门被轻叩了几声,一名侍女唯诺的声音隐隐传来:“殿下,侧妃派人过来提醒您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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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恶心呕吐

侍女惊恐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说完这些就再也没了声响,寝宫的大门紧紧关闭着,却让人觉得她此时正躬身站在门外,等待皇子殿下的答复。

他微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额前的浅棕色发丝微垂至眼前,烛火在他脸上留下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

夜色的凉意侵袭着裸露的肌肤,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原打算以静制动,不想惊扰他此刻的思绪而让他有机会来逼问自己刚刚的问题,她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么,恐怕他听到答案之后,掀起狂怒风暴会比下午更令人胆寒摄魄。

他很快便感应到怀中人儿的颤抖,随即快速脱下自己的银缎长袍轻轻包裹住娇小的身体,双臂更加用力拥紧了她,靠向自己的怀里。“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都不会改变本王子想要做的事。在这整个国家,没有什么东西是本王子得不到的,包括一个女人。”

他慵懒的热息微撩在花瓣般的粉唇上,锐眸如利箭般细细凝视着娇柔的脸,满意地欣赏着她在听到这句阴佞的威胁之后水眸里犹豫的颤意。他知道拥在臂膀里的小女人一副乖顺的模样,转动心思时却做到平静不露声息。

她所不知道的是,他比她更善于玩弄权术和谋略,做为一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每天要面对行行色色的大臣,要时刻保持一颗清晰的头脑,仅凭一双锐利的双眼去分辨贤臣的才能和佞臣的虚伪,贯于洞察一切虚伪和狡诈。因此,她现在的小心机他一眼就能看穿,可他并不打算戳破,他有的是筹码和计谋霸占住她,让她永远也没有机会逃离他的身边。

精芒在眸中一闪即逝,他俯身向她,彼此的气息几乎融为一体,饱满的唇低吮着细嫩的唇瓣,大掌隔着单薄的衣料抚着那曼妙的娇躯。她从那双深不可测的紫眸里看到燃着独占欲的强烈,仿佛要烧灼她心底那个否定的答案。他温热的唇贴上她,她没有拒绝,只是在静默中对视着他,无声的视线在磨擦的唇间紧紧交缠。

她被放至在细缎面料的软塌上,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思绪飘到了他即将参加的晚宴上。她竟觉得自己悲哀起来,悲哀的心、悲哀处境和悲哀的身份。

她褪下了留有他气味的长袍,木然地在寝宫里的衣箱里找到一件米色便袍换上。她不稀罕这个所谓的王后称谓,不管有多少女人垂涎它的无上荣耀,为它争得头破血流。如果可以选择,她只想跟他在一起,简简单单而幸福地拥有彼此。可他注定是君王,注定要流连在许多女人之间,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小姐,您请用晚膳。”不知何时瑟芬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侍女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托盘。

安妮随意点了一下头,在侍女为她拉开座椅后轻轻坐下,心不在焉地吃了两口松软香甜的白面包,漫不经心的视线突然瞥到了兢狮纹散彩中型盘里装着一些诱人的虾。瑟芬会意地俯身上前,把盘子端到了安妮的面前。

一股浓烈的海鲜味充斥着鼻腔,胃里里一阵翻涌,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苍白,连忙捂住唇压下恶心的感觉。“不要…快…快把它拿走。”

瑟芬大惊失色,赶紧把那盘海鲜放到了侍女的托盘上,对方飞快地跑了出去。

瑟芬瘫软跪倒在地,直觉认为是自己的过错。“小姐,奴仆该死,请小姐惩罚奴仆。”

“不关你的事,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你起来吧。不要一直跪着。”安妮摇摇头,紧紧捂着双唇,强忍着城翻天覆地的恶心感,脸色惨白如纸。

瑟芬不但没有起身,反而满脸愧疚,似乎要哭出来的表情。“小姐,希望你不要怪罪奴仆,奴仆也是不得已才会这样做的。”

安妮慢慢抚着不适的胃,恶心感渐渐平息了,发觉头骤然开始一下一下疼起来。“瑟芬,我说过了,我不会怪你的。你也是一片好意,起来吧。”

“小姐…”瑟芬抬起紧张的脸庞,感激地望着安妮,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她注视着安妮苍白的脸色,一副欲又止的模样,内心似乎在做最激烈的挣扎。

“小姐,侧妃的行宫派人过来了。”侍女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微微弯腰的内侍。

“小姐,奴仆是侧妃派来恭请您过去赴宴的。”内侍不敢抬头,谦卑地屈膝跪拜在地。

内侍恭敬的态度让安妮叹了口气,看起来整座皇宫里的人早就知道了她是王后的人选,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股里。在花园里帕德丽夏说的都是真的,当时自己还傻到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

“我身体不舒服。”她淡然地看了内侍一眼,“你回去帮我向她说声抱歉,希望她和皇子殿下喝得尽兴。”

内侍迟疑着不肯起身,“可是,小姐,奴仆赶过来之前,殿下曾交待奴仆对您说一句话。”

“什么话?”她预感他传递过来的话,绝不会让她听起来很舒服。

内侍微抬起头,不敢有丝毫隐瞒,一字不差地把殿下的话转达出来。“殿下说,您现在拥有尊贵的身份,今后无论在何种场合,都要保持您的形象。您既然答应侧妃的邀请,就必须信守承诺。”

果然他很清晰地表明了他的意思,不让她有任何机会退缩,一句话就把她所有拒绝的理由全部拦腰截断。

“我知道了,你回去禀告,说我随后就到。”她深呼吸一下,迅速站起身。不就是去看他们亲亲我我嘛,到时她只管吃自己面前的东西,只要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行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黑影跟踪

侍女们小心拉开华丽的寝宫大门,一抹娇小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股冷风轻拂而过,她微微缩了一下身子,拉紧身上的紫罗兰束腰长袍。

“小姐,外面风大,请您把这件披上吧。”瑟芬及时为她罩上一件同色的披风,并为她细心地拉拢好。

暖意再次回到了她的全身,安妮盯着在身上忙碌的双手,眼睛突然有些湿润了,如果不是知道对方是瑟芬,单从这双贴心的手,她以为维娅特还在她身边,她从来都不曾离开过。

“小姐,您该出发了,侧妃和殿下还在等着您呢。”瑟芬笑意很暖,小声催促着。

看到瑟芬怎么会突然想起维娅特呢。维娅特那么特别,是她进入这座冰冷的皇宫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留给她太多美好的回忆。她用仅有的布料为她做了一件夜行衣,那里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终身制的,可惜在那次逃出杰西卡的寝宫后,被她不小心弄丢了。怀念她的唠叨和体贴,她会经常在耳边提醒一些她容易忽略而又重要的事情,也会像瑟芬这样经常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她陷在回忆里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瑟芬,似乎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瑟芬吓坏了,不知道安妮是怎么了,赶紧大声叫了她两声。“小姐,小姐…”

“唔…我在听呢。”安妮眨了眨眼,思绪一下拉了回来,急忙把眼中的雾意逼了回去。“瑟芬,我一个觉得孤单,你陪我一起去吧。”

“可是,小姐,殿下…”瑟芬脸上有着为难的惧意,怯怯地瞄了一眼安妮,重新把头低了下去。

“你是现在是我的女仆,你只要听我的就行了。”安妮握了握瑟芬的手,“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安妮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低垂着头的瑟芬,再后面跟着一大帮带刀侍卫,一群人向此时皇宫中最热闹的寝宫里走去。

穿过一根根镶着金片的浮雕柱子间,跟在身后的脚步声纷杂,但她敏捷的洞察力还是警觉到一丝异样。安妮故意放轻脚步,再次倾耳细听,一种不同寻常的诡异气息,加上刻意掩饰的细微脚步声,她敢肯定有人跟在她们后面。而最有可能跟在她后面的人肯定是纳罗。今天上午在窗外,她当时就看到了一件穿着斗蓬的黑影,这更确定了她心里此时的想法。

她放在披风下的小手死死攥着衣襟,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冲上前去质问神秘人在哪里。她要当面质问他,向这个害死维娅特的凶手讨回公道。但她随后又强忍住了,她这样冲动的后果就是她和神秘人之间的关系很快便暴光在莫帝森的视线下,他会误会她跟神秘人暗中勾结,她将被套上“背叛者”的可耻罪名。

她想找个机会借机逃开,一抬头,凯思琳行宫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几名内侍的人正在朝这边张望着,一见到安妮的身影,一个个都开始兴奋起来,一个头领模样的内侍忙不迭地跑到跟前。

“小姐,您终于到了。侧妃和殿下已经等候您好久了,请您赶快进去吧。”

她淡淡点头,暗暗给自己打气,只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瞎子或是聋子,进去应酬一下,没什么大不了。自我安慰了一番,她昂首挺胸,迈步向行宫里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去。人还未走近,便有乐声弥漫,越靠近,歌舞声飘进了耳朵里,在踏上台阶的那一刹那,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披着薄纱的舞娘轻舞着色彩斑斓的丝带,和着悠扬的乐声翩然起舞,一张张俏脸上美眸流转,樱唇凝着妩媚的笑容,火辣辣的目光却一致投向正中央的席座上一张俊美邪魅的脸庞,她们各怀心事,都在系希望于能被皇子殿下看中,从此摆脱低贱的舞娘身份。可惜皇子殿下此时正忙着应付怀里的女人和侍女倒上的一杯杯香醇的葡萄酒,根本没有机会抬眼看过她们。舞娘们的眼神闪出一些失望,但随即娇笑又回到了她们的脸上,她们没有达到目的,但却要做好最基本的工作,跳好每一支舞蹈,否则恐怕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无法解决。

舞娘们在极尽所能地旋转着,摆动着妖媚的腰肢,安妮缓缓从她们另一侧走过,她学着平常观察到的宫廷礼仪,微弯腰向正中央的席座施礼。

“我和殿下已经品完了一半的酒,你才刚到呀,所以你要先罚几杯…”帕德丽夏迷蒙着双眼盯着安妮,柔弱无骨的娇躯炫耀似的斜卧在皇子殿下的怀里,傲人的酥胸若有似无地磨擦着端着金杯的坚实手臂。而手臂的主人微侧着头,遮住了脸上的表情,只是微抿的性感双唇稍扬起一抹邪魁的弧度。

“我不会喝酒,还是你们喝吧。”安妮淡淡地别开视线,尽量不去看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找了一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

帕德丽夏招招手,一名侍女捧着一个铜色略微带红的散彩水壶走到跟前,瑟芬上前一步接了过来。另几名侍女纷纷端上了一些美味的食物,一阵烤鸽的香味扑进鼻子里,胃里又开始不安分地蠕动起来,连忙捂住双唇,不让已经滑到喉咙里的不适呕吐出来。

安妮的异样很快便引来了两道探视的目光,帕德丽夏扁了扁唇。“什么嘛。故意晚到也就算了,刚坐下又对食物不满意,还一副作呕的样子。殿下,你看嘛…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嘛。”帕德丽夏嘟起红唇,埋怨似的白了一眼安妮,试图挑起皇子殿下的对她的不满。

莫帝森抿抿唇,修长的手指半端着一只金杯,定定地注视着那抹不适的身影,深沉的眼眸微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精光。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饮酒帮手

“小姐,您怎么样了?要不要喝些水?”瑟芬连忙伸手给她轻轻拍背,并眼明手快地把那盘烤鸽放回了侍女手中的托盘里。

“我…”安妮放下掩在唇前的双手,刚说了一个字,便闻到了一股油腻的味道,反胃的感觉突然冲了上来。她不顾及众人瞪大的双眼和诧异的视线,飞奔出大门,靠着一根巨大的石柱,呕吐起来,紧跟在后的瑟芬给她一下一下温柔地拍着背。令她奇怪的是,自己干呕了半天,只吐出一些胃里的酸水。

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突然感觉整个人又活过来了,无力地倚着石柱大口喘息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的胃一向都很健康,从没出现过这种症状,或许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吧。

“小姐,你好点了吗?要不,我们回去吧。”瑟芬望了一眼依旧歌舞升平的大厅,一脸担忧地看着安妮苍白的脸色。

“不用了,只要不让我闻到那种油腻的味道就好了。”安妮抚着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气,“好了,我们进去吧。”

转身的一刹那,电光火石间,一根石柱后闪过一抹极快的黑影如同一股飓风刷过身旁,在她定晴想要细看时,黑影快速隐没于浓浓的黑暗中。

她的异样引起了瑟芬的注意,她沿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到门口一排守卫森严的侍卫,那是专属于皇子殿下的护卫队。“小姐,您在看什么?我们要进去吗?”

安妮怔怔着移动脚步,脑筋却在飞速旋转,刚刚那个黑影应该就是一直尾随在她身后的纳罗吧。回到原来的位置,原本摆满一桌的食物如空荡蒎的。她微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妹妹,殿下让你坐到我们这里来品尝香醇的葡萄酒。”帕德丽夏娇柔酥腻的声音里夹着一丝僵硬的嫉妒。

谁是她妹妹。不过是出去透透风,一转眼回来倒成了妹妹。她扁扁唇,打算看看帕德丽夏此时脸上是什么样虚假的表情,抬眸却意外地对上一双微微眯起的深沉双眸,流泻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过来。”他性感的双唇微微牵动,似乎隐含几分柔软的口吻。“到这里坐。”

看到他示意她坐的位置,帕德丽夏坐在他的右手边,而她被安排了他的左边,这正巧形成了一个左拥右抱的姿势。

脚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无力再争执什么,怀着一颗沉重的心缓缓坐下去。从这里的位置看下去,发现视线极佳,舞娘们出色而优美的舞姿尽收眼底,再配以乐师们悠扬的乐声,缭绕在耳际。难怪宫廷里的男人们喜欢看歌舞表演,无论是玲珑有致的身材还是妩媚诱人的动作,甚至是娇媚的眼神也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让人忍不住心跳加快,连她这种女人也觉得全身的血液一直向上涌。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面前的碟子里摆着香脆的耶枣,晶莹透彻的葡萄,还有一些新鲜的无花果。没有了油腻的味道,她顿时感到一阵轻松自在,目光不由瞥向他们两个人的面前,也似乎是重新换过,只有几碟清香的蔬果。

她赶紧收回视线,专注地盯着面前碟子里的水果,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他微侧着身,面向右手边的帕德丽夏,与她挨得并不是很近。今晚宴会上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她只要把自己当作隐形人,坐在这里吃东西,时间到了拍拍屁股走人就行了。早知道这样简单,她早就过来了,也就不用来的时候看帕德丽夏的脸色了。

“殿下,您偏心。妹妹她身体不舒服,你就把所有的食物撤下去了。”帕德丽夏不满地嘟起唇,用着柔腻的嗓音吐出极尽撒娇的口气,“帕德丽夏也需要您的疼爱,今晚您留下…”

安妮咀嚼的动作突然被定格了一样,侧耳倾听她下一句要说什么,没有预期中的声音,不禁侧过头,丰腴惹火的曲线在半透明的薄纱下若隐若现,倚在宽阔胸膛里的身体在微微扭动着,魅惑地手指轻轻在壮硕的胸口划着暧昧的圈圈。

“殿下,今晚让帕德丽夏侍寝好吗?”帕德丽夏的脸靠在他的胸口,仰起微醉的脸。“帕德丽夏已经好久没有得到殿下的宠幸了,您昨晚说过要一个小王子,帕德丽夏愿意给你生一大群…”

“帕德丽夏,你醉了。”莫帝森稍稍勾起唇角,淡扫过的目光透出一丝可怕的凌厉,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金怀,随后放在唇前轻抿了一口。“你似乎把你与本王子与你之间的赌注忘得一干二净。”

安妮默默望着他的侧脸,如雕刻的俊脸仿佛恶魔般噙着一抹邪肆的冷笑,仿佛倚在他怀里的帕德丽夏只是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女人。

“我没有醉,我很清醒,我也没忘。”帕德丽夏摇了摇头,“您派人接我回宫的那天您说过要是哪一次我赢了您,您就宠幸我,可是连续几天,您都赢了。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喝倒,所以我找来了帮手。”

帕德丽夏挣扎着坐起身,一手指着一旁望着她的安妮。“我找的帮手就是她。”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置身事外的安妮一下被扯了进来,她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下一秒连连摆手。“你弄错了吧。我已经就说过了,我不会喝酒,我根本帮不也你什么。我看你还是找别人帮你吧。”

“不,我就找你。”不知道帕德丽德哪来的力气,越过莫帝森突然抓住安妮的手腕,把手中的酒杯硬塞到安妮的手里。“我只要你帮我喝一怀,喝完这一杯,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