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因昏眩而闭上的眼眸,将正在为他擦汗的小手包裹在大掌里,稍稍摇头。“不用,我还能挺住。这次沐浴仪式很重要,虽然没人会看到我们在里面做什么,但是所有的臣民都在关注这里。在圣湖里沐浴,是一个君王在登基前举行的最隆重的仪式,用圣水洗去凡俗的尘埃,这喻示着从一个凡人晋升为神的儿子,今后的统治才会诸多顺利…”

他的气息很微弱,她手指轻压在他唇前,制止他消耗体力。“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们抓紧时间,早点完成,你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安妮叹了口气,协同另一名侍女将他软塌上扶起身,转过头吩咐在一旁的侍女。“抓紧时间,为皇子殿下更衣吧。”

两名侍女上前左右架住皇子殿下摇晃的身形,动作轻柔而熟练地为他宽衣解带,做沐浴前的准备工作。

另有两名侍女上前服侍,很快安妮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亵衣裤,她羞涩地连连摆手,不让侍女脱去掩住曼妙曲线的仅存衣物。

“女人,你该不会想穿着衣服沐浴吧。”

低笑的嗓音传来,她扭头瞥了一眼已经褪去所有衣服的莫帝森,略显惨白的脸上此时正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轻轻动了动手指,几名侍女一起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为她除去了掩饰的单薄衣料。

她羞怯用手遮住身体的重点部分,快速转过身躲开他的注视,不满地嘟起红唇。“你先下水。”

身后再一次响起他的低笑,他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圣湖,不紧不慢在浸入湖水里。

他轻轻眨了眨眼,示意该她了。她咬着唇,盯着恐怖的墨绿色湖水,一小步一小步地移动。

圣湖的沿岸铺着光洁的大理石,赤脚踩在上面冰凉而湿滑。她差点摔倒,还好及时稳住身体,才不至于在他面前摔得太难看。

脚尖轻触到湖水的一刹那,她深吸了口气,看了眼他略微惨白的脸色,一咬牙,缓缓浸到了湖水里。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从天而降

身边围绕的湖水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凉,反而带着一股温和的温度,轻触着柔嫩的皮肤暖暖的,透着一股舒适的感觉,有点像在现代泡的温泉。

她现在没事,并不代表一会之后还能相安无事,上次也是这样,她一开始对湖水的毒性没有任何反应,但后来就感觉头晕沉沉的,全身像撕裂般肿胀得难受,然后逐渐失去意识。

“你不用害怕,相信我,我说过你会没事的。”小巧的下颚被湿润的指尖轻轻抬起,她望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紫眸里,原来在回忆那次的经历时,她的身体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

她扁扁嘴,没有说话,显然对他这句话抱着深深的怀疑态度。在心里小声嘟囔着,你又不是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过一会自己中了毒,昏倒过去,你这些安慰的话就不攻自破了。

“你不相信我?那么就让时间让证明一切。”他摩抚着她下颚光洁优美的曲线,大掌沿着她玲珑的曲线,轻轻拥住她。

浸在水里的两具***的身躯,肌肤相贴磨擦出火热的温度,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被他健硕的手臂紧紧禁锢住了。

“如果你不想我倒下去就不要乱动。”他沉声说着,紧挨她的身躯有一半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她吓得不敢再动弹,纤细的手臂轻轻环在他壮硕的背,指尖碰到了他缠在腰上的一层厚厚的软布。

“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口浸到水了?”他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左肩上,她不能转头察看他的伤势,只好紧张地询问他,听得出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

“你想到的方法很管用,伤口没事。我想要靠在你身上休息一下。”他轻轻收紧圈在纤腰上的手臂,嗓音渐渐低下去,听得出他真的很累。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似乎睡着了,她只好一动不动地任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心牵挂着他身上的伤势,完全忘记了对湖水的恐惧。

一名侍女走到岸边,唯喏地小声提醒着。“殿下,时辰到了,可以起身了。”

闭目养神的皇子殿下稍稍动了一下身躯,微微放开了拥在怀里的安妮,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泻下一排阴影,她竟然睡着了。

他稍俯下脸,吻住了她的唇,爱恋地在细嫩如花瓣的双唇上辗转吸吮着,攫取着她诱人的甜蜜。嘴里的空气像是被吸干了一样,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瞬间转醒,不由向后拉开了距离。

“醒了?”盯着被他蹂躏而红肿的双唇,他额头轻轻抵着她的,轻声说着。“我们可以起身了。”

她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自己,既没有全身肿胀的难受感,也没有头脑发晕的不适。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正想问个明白,两名侍女已经下到了水里,小心翼翼地架着他向岸边走去。

她只好摸摸鼻子,暂时把心里的这个疑问压下去,等回去后再问个明白。

上了岸后,侍女轻手轻脚地将他扶到了软塌上,并端来香气扑鼻子的麻什羹,喂他喝下。安妮穿戴整齐后,见他气色好了一些,麻什果调理的功效果然奇特。

两个人像进来前那样神色自若地走了出去,沿着长长的大红地毯,接收着两旁大臣们的敬畏目光,没有稍做停留,缓慢地坐上了王辇。

40个奴隶平稳地抬起王辇,调转方向,依照原路返回。浩浩荡荡的护卫队紧紧跟在王辇的后面。

离开众人的视线,他再也支撑不住了,整个人缓缓向她靠过来,头无力地倚偎着她。知道他体力已经透支,她连忙放下王辇前的纱幔,避免被沿途的侍女或侍卫看到。

头靠在她的肩上,脸埋在她颈间,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间。“你心里有疑问?”

以前总是他紧搂着她,这次转换了角色,变成高大的他倚在她的怀里,这种突然的转变令她有些不适。

“嗯,你为什么有把握我不会中湖水的毒?难道事先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收起不自然的神色,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来之前,她在寝宫里没喝过或是吃什么东西。

“事实上,你的身体和我一样早就对圣湖湖水产生了抵抗。”他顿了一下,“记得你为了治身上的及尔蔓格草的草毒,而专门泡的药浴吗?”

“当然记得。”她咬了一下唇,总是会因为草毒的发作而产生的幻觉,那种深刻的记忆一辈子都不会忘。那时候戈乔夫给她安排了药浴,难道说药浴有问题…她骤然如梦游中清醒过来,对肯定是药浴。

“你是不是在药浴里做了手脚。”

他递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我的小女人果然聪明。没错,我让戈乔夫在治疗草毒的药浴里加了一些东西。”

“那些东西会使人体对湖水的毒性免疫,而我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浸泡了几天,所以我现在和你一样,湖水的毒性对我不能造成任何威胁。浸在里面,反而有种泡温泉的感觉。”

她接过他的话,一口气将自己的分析说完。胸口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她的体质可以抵抗湖水了,她再也不用对它产生恐惧心理了,那么假设她现在跳进湖水里,依照她意外穿越到这个时空的方式,就可以原路返回。她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打掉孩子

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该不会是太阳神真的显灵,听到她跪拜在他面前的祷告了。这可是个好不容易盼来的转机,一股从天而降的喜悦重重包围了她。

“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轻轻抹去脸上不正常的喜色,头脑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疑问。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她转过头,原来他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他今天拖着病重的身体坚持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很正常,现在他的确需要好好休息。

寝宫里乱作一团,侍女们动作轻缓地将皇子殿下扶到了床塌上,并在安妮的指示下端来了温热的清水和干净的衣物。

他从始至终都是双眼紧闭,早已候在寝宫外的戈乔夫在安妮的催促下,急急忙忙开始诊治。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戈乔夫小心地拆去封在伤口的蜡油,再解去腰上的厚布,细心地查看着伤口。

“怎么样?怎么样?他…的伤口怎么样了?有没有浸到水?还是伤口裂开了?是不是流血了?他怎么还没醒?是不是伤口复发,昏过去了。”

安妮盯着床塌上那双苍白的嘴唇,焦急地询问着戈乔夫,双手紧紧交握在身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霎时间,寝宫里一片静默,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皱着眉的御医戈乔夫的身上,等候着他的诊断结果。

“没有大碍,殿下只是累得睡着了。”戈乔夫轻轻吐出的一句话,骤然让整座寝宫里的气氛舒缓起来,所有人纷纷舒了口气。

戈乔夫再次弯腰包扎好伤口,等候在一旁的侍女用轻缓的动作为皇子殿下换好干净的衣服,安妮再轻轻给他盖上缎被。

“臣下去配药,殿下喝过之后,晚上再喂他喝下麻什羹。麻什羹珍贵的药效,加上臣下特别配制的汤药,两方面结合,会对殿下的伤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戈乔夫低声交待几句,匆匆离开了。

安妮守在床塌旁,指尖轻轻抚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庞,她可以离开吗?回家,现在对于她来说唾手可得。回去后,生活重新回到了原有轨道,可她会心安理得吗?毕竟他是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告诉自己,他现在昏睡着,正是对她的行动最松懈的时候,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要离开,简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等到他身体康复后,将她禁锢在身边,那时想要逃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简单了。

这是个难以抉择的难题,她心乱如麻,必须要一个人静一静。直起趴在床沿的身子,收回的手却被铁钳般的大手毫无预警地紧握住了。她试着用力想要抽离,可是大手的掌心像是涂上了一层粘膝,无论她如何努力总挣脱不开,最后索性放弃了。

“待在我身边…不要离开…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哪怕是…王位…性命…”

他苍白的嘴唇轻轻移动着发出一声声细碎的呓唔,如同一个个响雷在她的脑海里炸开,被定格了一样,她的身体无法动上半分。直到瑟芬轻声地在身旁呼唤自己。

“小姐,殿下的药好了。”

望着瑟芬手里热气腾腾的药碗,再看了一眼紧闭的双唇,她再次采用了上次喂药的方式,先将苦涩的药含在嘴里,再喂他一小口一小口喝下。

做完这些,夜色渐渐笼上来,华灯初上,寝宫里亮如白昼,侍女们忙完一切,退了出去,寝宫里陷入了无边的寂静里。

他的大手仍然紧紧包裹着柔嫩的小手,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他立刻有所反应,更加收紧了大掌。最后她只好以被他拉住的手为轴心,缓缓地爬上了床塌,钻进缎被里,躺在他身旁的位置。

他像是有所察觉她身子的靠近,放开了她的手,手臂下意识地环过来,搂上她的细腰。她心知肚明他接下来的动作,只好像上次那样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果然他放在她细腰上的大手掠过腰部的曲线,抚在平坦的小腹上,满足地停留了下来。

放在腹部的大手静静传递着掌心的温暖,她微微打了个冷颤,他早就知道她怀孕的事,只是没点破,在那场赌注中,他才是胜利者。而她却傻乎乎地一味忽略身体对怀孕的真实反应,她的好朋友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报到,还有闻到油腻或是刺激性的东西就有一种恶心,想要吐的感觉。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怀孕,小手轻轻覆在放在腹部的大掌上,怎么办?她该怎么做?这场赌注她输了,按照当初的约定,她必须要留下来,而是一辈子。

她本不是这个国度的人,只是一场意外无意中穿越到这里。她还是要回去,回去完成她的钢琴梦想,她想去“音乐之都”的维也纳,想去那里听一场国际性的音乐盛会,她更想领略多瑙河绚丽迷人的风光。

还是暂时留下来吧。等到他身上的伤稍微好一些,她再离开。

他没有让御医当面诊断她怀孕的事,也就是说他与她之前还没有把怀孕的事实敞开,那么在等待他伤口痊愈的期间,她找个机会把孩子打掉,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一身轻松地回到现代去。

这样想着,她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靠在规律起伏的胸膛上,倾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带着一颗疲惫的心入睡。

她已经暗自规划好了未来,但一切真的能如她所愿吗?她不清楚,只有暗暗祈祷,这个的计划能瞒天过海。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霸道十足

圆形池里绽放的莲花皎洁清雅,显得那样冰清玉洁,芳香飘溢。池中央有一座鬼斧神工的山石,一阵风拂过,平静的池水微微漾起浅淡的波痕,亲吻着山石,发出悦耳的撞击声,在宁静的空气中分外清悠。

安妮坐在大理石砌成的池畔,清澈见底的池水里活泼的鱼儿仿佛被她手心里散发出的香味吸引,纷纷摆着小尾巴游了过来。从手心里拨出一些鱼食,落到水里,鱼儿们欢快地乱作一团争抢美味的食物。

望着无扰无虑的鱼儿,吃饱后满足地摇着尾巴躲到了莲花宽大的叶子下休憩,她轻轻叹了口气,视线转回到手上的石像上,指尖轻轻勾着他的容貌,穿着她设计的太空服,模样有些新潮和搞笑。

自从那天的登基大典,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她的记忆依然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和沐浴仪式那天一样,她支撑着他身体一半的重量,提心吊胆地参加完仪式的所有程序。

隆重的加冕仪式后,在高高的台阶上,接受众臣的朝拜。首城里民众们早已热血沸腾,发出近乎疯狂的欢呼声,如雷声滚动。

她的心被深深震撼了。

他戴着镶满珠宝的金冠,紧紧拥着她,胸口因激动而剧烈的起伏着。“你睁大眼睛细致地看,竖起耳朵仔细听,所有人都在为今天的登基大典而欢呼,大声说赞颂的话语。我奥格乐索普二世,掌握着整个耶塔拉斯,今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哪怕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也会不惜代价满足…”

“我…”安妮怔怔地望着他瞳眸里罕见的认真而坚定的目光,她想说她不稀罕,她只想回家,但她很清楚现在说这样的话后果是什么,所以她抿唇轻轻笑了笑。

他眉心微微皱起,紧紧地盯着她眼角那抹笑,以霸道而命令的口吻说着:“留下来,待在我身边。我会用行动证明我今天所说的一切。身体康复之后,安排一场隆重的婚礼,我会以精神抖擞的面貌迎娶你,并举行王后加冕仪式,到时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的话还未说完,倏地起了一阵肆虐的大风,将他口中说的话吹得七零八落,紫红色的披风在伟岸欣长的身后狂乱飞舞着,那一字一句却如同一把锐利的重锤,重重地凿在她的心口上。

站在高高的台上,他下令释放关在各个监狱里的奴隶,除了犯特别严重的罪行,其余一律释放。在他执政期间,减免部分赋税,减轻部分徭役。凡受灾地区的人民,享受定期的赈济,保证不饿死人。凡聚众闹事,落草为寇者,只要向当地府衙投诚,既往不咎,而且给予他们土地和住房,之后再像其他平民一样交纳应交赋税。

在那天他进行了慷慨激昂的宣告之后,脚下文武大臣匍匐在地,齐呼君王万岁。不远处的首城广场上人山人海,一片节日的盛况,他们万声和颂,欢声雷动。

从下等奴隶到朝中要臣,都对新任君王奥格乐索普二世连连称道,首城里彻夜狂欢,民众欢欣鼓舞的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在皇宫上空盘旋。

在一片赞许声中结束了登基大典。

“小姐,殿下醒了,让奴仆唤您过去。”

瑟芬细小的声音拉回了她的回忆,她将手里小巧的石像拽在怀里,拍拍粘着鱼食碎屑的双手,慢慢站了起来。

看了眼幽静的莲花池,原来寝宫的后面别有洞天,这里是她乱逛时听到水声后无意中发现的。她住在这座寝宫里也快大半年了,从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寝宫,心里不禁涌出些感慨的意味。

转过不长的一道回廊,不一会就到了寝宫里。侍女们正扶着皇子殿下坐起身,在他身后压上厚厚的靠枕,另有几名侍女轻轻挽起围在床塌旁的纱幔。

安妮走到静静立在床塌旁的侍女身前,从对方的托盘里端过散彩镶金双耳碗,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移步到床塌前,在椅子上轻轻坐下来。

登基大典的第二天,他想像前两次那样强打起精神,去殿堂里主持朝政,却被戈乔夫的苦谏和安妮气急败坏的指责给拦了下来。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他躺在床上静静调养,伤口的痛依然时常折磨着他,但整个人的精神显然比之前要好很多。

“我睡着的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他犀利的紫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小脸,询问的口吻像个霸道十足的丈夫,时刻掌握着妻子的行踪。

“随便逛逛。”她微微嘟起唇,每天都会问同样的问题,这家伙难道不觉得烦吗?在他康复之前,她又不会逃跑。

她轻轻舀起一勺麻什羹放在唇前吹去烫热的温度,随后送到了他的唇前,看他慢慢喝下,然后再重复这样的动作。

一双幽深的紫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她,他态度强硬地说着。“在婚礼没有举行前,我选择相信你不会离开我,也没有派任何人监视或跟踪你。同样的,你也要让我放心,每次在我喝了药睡着时,你去了哪里都要向我报告。”

什么嘛!这家伙简直就像个专制的独裁者。她选择了默不作声,却在心里小声埋怨着。

他前几天就心血来潮,一直在耳边嚷嚷着说要立刻举行婚礼,她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结果她好不容易以他的身体为借口,说服他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宣称等他身体康复后,再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迎娶她,这才让他平静下来。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去看好戏

登基大典那天,她一直处在一种警戒的状态中,暗中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因为之前得知大祭司密谋在这天制造意外,企图阻拦莫帝森的顺利登基。可直到大典结束,她也没发现任何异样。

走下高台,坐上王辇的一瞬间,她回头望向纱幔裹脸的大祭司,阴暗的视线迸射如阴谲般的冷箭,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看起来他的计划被莫帝森派人暗中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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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侍女从寝宫外走了进来:“陛下,大臣库里奥求见,说是有急事禀告陛下。”

莫帝森的目光扫过安妮的背影,她喂他喝过麻什羹之后,就一直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前手里不知在忙着什么,他想要让她过来的话轻轻吞了下去。

库里奥掌理着整个耶塔拉斯的情报工作,他这次称有急事,肯定与那件事有关。想到这里,他挥挥手。

“让他进来吧。”

侍女弯腰出去了,一会儿,库里奥急急地走了进来,慌忙行礼。“陛下,臣下有事要禀告。”

年轻的君王静坐在床塌上,丝毫不掩高贵的王者气势,他轻轻颌首,示意库里奥继续说下去。

得到许可,库里奥躬了躬身,瞥了眼一脸抿唇不语的君王。“是这样的,上次您让臣下做出收网的举动,第二天臣下就再也没有在侧妃的食物里下迷药,也让守门的侍卫故意松懈或是打瞌睡,但她像是有所警惕。这段时间她除了几次走出行宫到这里要求见您之外,平常她只在行宫里活动,晚上也是闭门不出,一个人待在寝宫里。”

安妮坐在梳妆前台,似乎在欣赏着手心里的一颗硕大的珍珠,注意力却完全转移到正在交谈的两个人身上。

在他调养的这段日子里,帕德丽夏确实有几次在寝宫外大声嚷嚷着想要冲进来见君王,但都被守门的侍卫毫不留情地拦了下来。

要不库里奥提醒,她都差点忘了羊皮卷被帕德丽夏偷走了,纳罗是她的接头人,她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把羊皮卷交给在她行宫外大树下等候的纳罗,纳罗再转交给躲在暗处的杰西卡。

“既然她不出去和外面的人见面,那么你可以主动出击。”他微微合上双眼,似乎在闭目养神,威严的嗓音夹杂着愠怒的气势响彻在寝宫里。“事情拖得太久了,库里奥,吾没有耐性再等下去了。你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是,陛下。”库里奥惶恐地低下头,颤颤地说着:“臣下早在她身边安插了一名侍女,已经充分取得了她的信任,臣下现在去命令那名侍女鼓吹她今晚行动。到时臣下会布置好一切。”

“嗯,吾希望今晚听到你的好消息。”他轻轻移动嘴唇,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应该是睡着了。

他每天早晨醒来后都要处理一些朝政上的事,体力根本吃不消。最近他每次喝下麻什羹或汤药之后都会不知不觉睡过去,这是她和戈乔夫私底下商量后做的手脚,为的是让他身体康复得更快一些,休息是首要的关键。

库里奥静悄悄地退了出去,安妮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今晚会有一场好戏,她可不能错过。

帕德丽夏会听信侍女的怂恿溜出行宫,与苦等在外面的纳罗接头吗?而跟在纳罗后面的尾巴--劳森,他会突然现身,圆满地完成这次任务吗?还有,要是他们抓住了纳罗,打草惊蛇,躲在暗处的杰西卡就会有所警觉。望风而逃的杰西卡与祭司相互勾结,他回到封地后,再想抓他可就难如登天了。

这些问题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好奇心促使着她今晚想要一探追究,视线回到了沉睡中的俊脸上。

养伤的这段时间,他行动不方便加上时常在喝下汤药或是麻什羹之后睡过去,不能像从前一样行动自如将她禁锢在身边,因此她也就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

傍晚时侍女们会端来汤药,到时他喝下后,肯定会昏睡,然后她再悄悄溜出去,去看一场好戏。她想看一看,这次行动的赢家究竟是谁,是莫帝森,还是杰西卡。

翻出上次压在箱子底部的夜行衣,确定它完好无损之后,再把它塞回去,只等夜幕降临,他喝过药之后,她翻窗出去。

◎◎◎◎★***⊙⊙【顾盼☆琼依】⊙⊙***★◎◎◎◎

娇小的身影在皇宫阴暗的角落里飞快地闪过,举着火把的一群群侍卫毫无察觉,继续在皇宫里来回巡视。

一路躲躲闪闪,利用自己娇小轻盈的身形穿插在不起眼的地方,安妮很快便来到了帕德丽夏的寝宫。

她纵身跃上了几米高的围墙,从高处俯看下去,所有暗藏在角落里的身影她一眼就能看到。

眼前的景象和上次的一样,在行宫外,穿宽大斗蓬的黑影躲在树枝低垂的大树下,注视着关闭的大门。

在不远处的秘密角落里,散布着持刀的侍卫,正等着纳罗和帕德丽夏接头后,一举将两人当场拿下。

跳到围墙上之后,果然在上次那个地方看到一个身影趴在围墙的另一端。这次她学乖了,注意着脚下不能发出任何声响,悄无声息地匍匐在他一米开外的右后方。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结局已定

清冷的月亮渐渐升高,斜挂在黑幔般的天幕上,流泻下冰一样的银辉,洒在大地上分外白,映照出每个角落里飘散的肃杀气流,越发使人感到寒冷。

夜凉如水,冷飕飕的风直钻入单薄的衣料里,她的牙不停打冷颤,出来时太心急了,真后悔自己没在夜行衣里加件衣服。

一切都处在一种诡异的静默中,躲在角落里的三批人马各怀野心和目的,但却动作一致地屏住呼吸无数的目光暗中盯着紧闭的行宫大门。

从夜幕降临的傍晚到风黑夜高的半夜,不知不觉中,所有人等了足有三四个小时。安妮趴在围墙的阴暗处,瞪大的双眼也因为疲惫而努力支撑着。

或许安插在帕德丽夏身边的侍女并没有说服她今晚出来与纳罗接头,躲在暗处蓄事待发的所有人今晚都白等了。

就在她捂着唇,忍不住打哈欠的时候,行宫大门倏地移开了一条细缝,沉重的大门拉开时发出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响亮,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霎时所有人都来了精神,尤其是躲在大树下的黑影。

行宫大门里探出一个头,安妮一眼便认出了那头酒红色的发,整座皇宫只有帕德丽夏才拥有。她的目光在行宫外搜索了一遍,最终定在大树下那个黑影的身上。

穿着斗蓬的黑影从大树的遮蔽下走了出来,两个人心照不宣,会意地点点头。帕德丽夏左顾右盼,这才敢迈脚跨出了行宫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