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不会是要处罚她吧。

她低垂着头,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接收到那些女人毒箭一样恶狠狠的目光,她们一定是在嫉妒她受到了洛弗尔•奥格乐维特的注意。

事实上她一点也没有高兴,反而迫不及待想要逃开。那晚在石柱子后,那双湛蓝的眼眸像是要看穿她一样,直到现在她想起来还是有点害怕。

她清楚得知道他不太好惹。

“快下去,该做什么做什么,没看到主人正忙着吗?”米瓦克又一声斥责,朝她摆了摆手。

她如释重负,转过身推开侧门将衣服送进去,没过一会,她就一路低着头,欠了一下身,逃也似的跑出了大厅。

洛弗尔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背影,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她的身影很快就被大厅里一个个娇艳的身躯所掩盖。

看着眼前一大堆猛对着自己抛媚眼的女人,他低头抚着发痛的额头,动了动手指,米瓦克会意地凑了过来。

“主人,这次没找到您要找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挑几个留下来…”

“不用,把她们全赶走。”他府邸里侍寝的女人已经够多了,等他全部厌倦之后,再重新替换一批,根本不用像这样零时多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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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莫帝森端坐在长桌的一侧,对面坐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原本是一个美好甜蜜的两人世界。

可却被一个多月前降临的两个小魔头破坏了,亏他还一开始满心欢喜,一下子当上了两个孩子的父王,现在他是巴不得他们都消失。

他愤愤地嚼着嘴里的食物,目光盯着对方的女人,从坐上餐桌到现在,她一直低头哄着怀里的小王子,始终没抬头看过自己一眼。他的存在像是完全被忽略一样。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个多月以来,她每天都在忙着照顾那两个小家伙,一会喂小公主奶水,一会又抱着小王子哄他睡觉。而他呢,自然而然就被晾在一旁。

他多次命令两个小家伙交给奶妈喂养,但她执意不肯,总是时刻将两个小家伙带在身边。就连睡觉的时候,都将他们放在那张宽大的床榻上。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哪里古怪

往往好不容易等两个小家伙睡着了,他终于可以搂着心爱的小女人,刚解开她身上的睡衣,就传来孩子的哭声,然后她就推开自己,去抱那个哭闹不已的小家伙。

多次下来他发现每次到关系时刻哭闹的总是小王子,而小公主则像是不受干扰一样,静静吮着手指睡得香甜。

因为这个原因他格外喜欢小公主,而对只有一个月大的小王子则恨得牙痒痒,因为那个小家伙就知道一天到晚霸占住他的小女人,抢走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让他连想要和她亲热的机会都没有。

他仰脖饮下杯中的葡萄酒,目光盯着对面那张娇美的小脸,“安妮,亲爱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两个小家伙交给奶妈喂养?”

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气愤,安妮抿唇偷笑着,自从两个小家伙出世后,他就变得怪怪的,整天吵着要把他们交给奶妈。

她也知道他是不满于自己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可是这两个小家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礼物,是她阵痛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她格外珍惜小公主和小王子,无论是喂奶,还是换尿布,她总想事事亲力亲为。

“森,你不要这样嘛,我答应你再过两个月,等他们再长大一些,我就让奶妈喂养他们,好不好?”

娇柔的脸蛋上写满了乞求,他发现自己又一次心软了下来,饱满的双唇轻抿着没有言语,身旁的侍女斟满了一杯酒,他一饮而尽。

她眨了眨眼睛,嘟起唇,语带暗示地说着。“今天晚上我把小王子和小公主暂时交给奶妈带,这样可以了吧。”

他透彻的紫色眼眸凝视着她,唇边溢出一抹满意的笑痕。

看到他笑了,她也不由开心起来,他真不像个做父王的样子,整天跟自己的孩子争风吃醋,不过这样的他与过去那个霸道又强势的莫帝森真的有着天壤之别,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爱他了。

他看着躺在她怀里的小王子,随即又后悔了。“现在到晚上还有半天时间,我要你现在就补偿我。”

她哭笑不得,知道这次要是不顺着他,说不定真会强行下令,她转手将睡着的小王子交给一旁的奶妈,对方抱着小王子退下了。在一旁服侍的侍女们也在他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红晕瞬间飞上了双颊,她低头坐到他身边,侧过身在他唇上用力亲吻了一下。

她想坐回去,下一秒,他伸出结实的手臂揽住她的细腰,渴求地用舌头顶开她的牙关,稍嫌急躁地探索她唇内每一份甜蜜。

臂弯紧拥着怀里温软的娇躯,顿感心猿意马,他有多久没有碰过这个小女人了,好象有几年那样漫长,他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唇,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尝久违了的美好,难耐地将她一把横抱起来。

“不要,现在是白天。”她紧揪着他胸前的衣襟,羞涩地将微烫的脸埋在他怀里。

“我已经等不及晚上了,让我好好爱你。”他诱惑般地她耳旁吐气,紫色眼眸氤氲着情/欲的迷蒙,大步穿过侧门,走进了寝宫里。

激情过后,她靠在他怀里喘息着,过了一会,她轻轻抬起头,越过刚毅的下巴看着他俊美的脸。

“森,小王子和小公主的满月大典,你没忘吧。”

他搂着她,还是兀自回味她的美好,听到这句话,长长的睫毛低垂下看她,“当然没忘,半个月前我就让大臣们开始张罗了,现在筹备得差不多了,你挑个日子。”

“嗯,你决定就好,我没意见。我们的孩子长大好快,都一个月了。真好!”她扬起笑脸,手臂紧拥住他的腰,幸福在胸口涨得满满的。“森,你开心吗?”

“当然开心,我爱你们。”他低声说着,在她洁白的颈间落下细细的吻。尽管有些吃小王子的醋,但他还是很爱两个孩子,当然更爱怀里这个小女人。

“不要啦。”她扭动着头,不停躲闪着他的唇。“我好困,你让我睡会。”

“办完了事一起睡。”他火热的唇辗转吮吻着蜿蜒而下,翻身压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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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欣长的身影坐在餐桌旁,铺着精美桌布的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一名女仆走上前,伸手用刀叉将一块白面包细细切成长条形,再递到洛弗尔面前的碟子里。

洛弗尔盯着满桌的食物,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可仔细一想,又说不上来。

“主人。”米瓦克的身影走了进来,躬身行礼,“您的马已经准备好了。”

“嗯。”洛弗尔淡然点了下头,咀嚼着碟子里松软的面包,又抿了一口葡萄酒。

他伸出双手,早就候在一旁的女仆立刻走上前来,用一块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他修长的手指,做完了这些,他起身走出了大厅。

“昨天那个…”他侧身看着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的米瓦克,他好象还不知道那个女仆的名字。

“主人,您是问那个新来的管帐房的女仆叫什么?”米瓦克很快就接下话。

“嗯,对。”他抿了下唇,昨天只见了那个女仆低头的模样,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他决定今天要看清楚对方的全貌,看看究竟是哪里古怪。

“她叫贝利丝,主人。”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掩藏容貌

贝利丝…他轻轻呢喃着这个名字,感觉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信步走向侧门,早有一史马厮牵着皮毛光亮的骏马等候在那里。

翻身坐上了骏马,洛弗尔拧起眉,转头命令着米瓦克,“叫上这名仆人,一起去。”

“是的,主人。”米瓦克弯了一下腰,飞快地钻进了侧门,他的身影极熟练地穿梭进了宫殿后面的宅院里。

那里是仆人们专门住的地方,很快他就站在一昨天安排给贝利丝的房间前,敲了几下门,立刻就有一张娇丽的脸蛋从门缝里的探出来。

贝丽丝一拉门,看到了管家米瓦克的身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对方在说,“现在跟我走。”

说着,米瓦克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向前,她没有迟疑,举步跟了上去,昨天米瓦克曾经跟她说过今天会过来叫她,然后给她分派工作。

可是当她跟着米瓦克快要走出侧门时,她较好的视线看到了骏马上那道欣长的身影,是他?

她惊异地倒退一步,闪身躲进了一颗大树后,直觉使她不想出现在他面前,那天在石柱后面,他那样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像是在看一只落在他掌心的猎物一般,她只要一想到那种感觉,心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能让他认出自己,此时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骤然显现,她蹲下身,双手按地树下的地上,然后再用粘了好多泥土的手胡乱抹向自己的脸。

突兀地,传来米瓦克呼唤她名字的声音,“贝利丝…贝利丝…”

“我在这里。”她确定自己的脸已经抹赃了之后,这才惴惴不安地走了出来。

“快跟我来,主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米瓦克皱眉看着突然脸上有些赃的贝利丝,大声催促着。

“好,马上来。”她应了一声,低头跟在米瓦克的后面走出了侧门。

“你就是贝利丝?”洛弗尔居高临下地俯看她,只能看到她有一头柔亮的褐色发丝,“抬起头来。”

贝丽丝深吸了口气,慢慢抬起眼帘,迎上一双湛蓝如深海般的眼眸里,心跳莫名地漏跳了半拍。

从昨天看到她下巴的精致曲线,他本以为会看到一张姣好的面容,再不济也是清秀的面庞,结果令他大失所望,对方的脸上赃乱不堪,看不清具体的容貌,下人果然就是下人,永远不能高看。

他兴趣顿失,淡淡抿起唇,用力拉紧手里的缰绳,骏马开始往城外驰骋。

“奴仆现在要怎么做?”她不知所措地看着米瓦克,后者手里接过马厮牵过来了的两匹马,将其中的一只缰绳交给她。

“我记得你说过你会骑马,现在和我一起跟在主人的后面。”

她没有再发问,接过米瓦克递过来的缰绳,纵身上了马,从小她的父亲就爱教她骑马,因此她早就练就了一身精湛的骑术。

洛弗尔并没有带过多的仆人,只有她和米瓦克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三个人一前一后扬鞭飞驰在城外的大道上。

过了小半个时辰,洛弗尔的骏马停在城外的一座庄园前,十几个仆人等候在那里。

他下了马,随手将马缰交给一旁的仆人,这时另一名仆人捧着一叠牛皮卷走上前来。“主人,这里这个月庄园的开支和…”

仆人的话还没说完,洛弗尔就抬手打断了对方,用手指向刚从马上下来的贝利丝,“所有的事交给她去办,由她全权处理。”

“是的,主人。”捧着牛皮卷的仆人低头走向了贝丽丝。

那家伙叫自己看什么呢?贝丽丝看着那名仆人送到自己手里的牛皮卷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是庄园里这个月的帐目。

“米瓦克,两个时辰后你记得去那里叫醒我。”洛弗尔扬手将手里的马鞭甩给了米瓦克,目光厌恶般地从贝利丝赃兮兮的脸上一掠而过,转身走向了庄园旁的小道。

不知道他一个人单独去那里做什么?她抱着一叠牛皮卷盯着他消失视线里,移动脚步急忙追上正往庄园里走的米瓦克。

米瓦克带她走到庄园旁一间小屋里,她坐在木桌旁,开始一点点仔细查看帐目。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她就核对好了帐目,然后再指出了几个错误。米瓦克唤来了那名仆人,对方看过之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弄错了。

那名仆人满头大汗地趴在桌子上做修改,她用衣袖抹了抹额上的汗,小屋里太闷热了,而且不大透风。

“你出去转转。”米瓦克看着她热红了脸,挥了挥手。

她像是得救了一样,飞快地跑出了小屋。庄园里景色很迷人,她一边走一边欣赏,鼻子里闻到空气里飘散着一股股独特的果香。

一阵水流的声音钻入了她的耳朵里,她顺着水声,穿过树林,眼前显然出现了一弯溪水,正巧有点渴了,她快步跑了过去,捧起清澈见底的水送到唇前,喝在嘴里有点甜,而且是温温的。

这里会不会有温泉?她双手做成碗状,喝了几口甘甜的溪水,顺手用衣袖抹去了脸上粘到的水滴。

几声清脆的鸟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站起身抬头看去,视线毫无预警地看到不远处一张俊秀的脸,蓝色的眸子正闪烁着兴味的光芒。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 被他认出

眼看着那道身影如轻巧的鱼儿一样游到距她仅有十几步的水里,一具赤/裸的胸膛映入眼帘,她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他现在是自己的主人,这样贸然盯着他,而且是在对方沐浴的时候,似乎是大不敬。

她急忙站起身,别过脸去,“对不起,主人,我不知道您在这里,我现在就走。”

她快走了几步,突然想到自己一时情急竟然忘了自称“奴仆”,等她意识到这个错误想要出声纠正时,听到一道没有温度的嗓音,“站住!转过脸来。”

转过去做什么?是不是想惩罚她的贸然闯入,又不是故意的,她不情不愿地转过去。

“脸抬起来。”见她始终低着头,他的嗓音含着不悦。

她依言抬起头,转眼望进了一潭碧波如海的蓝眸里,胸口微荡起一种不知名的情感。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与之前他看到那张污赃不堪的脸有着天壤之别,透着神秘光采的清丽瞳眸,诱人的粉唇微启着,白皙的脸上沾着水珠,肌肤透出一种白里透红的娇嫩水滑,隐在冰凉泉水下的身体突然有了种熟悉的燥热。

“告诉我,你叫什么?”他粗哑着嗓音,想要再次确认自己的猜测,她就是几个月前令他冲动到想要叫皇兄赐婚的女人。

想着自己脸上涂着泥土,他就算看到也不会怎样,可是他一直盯着她瞧,直盯得她心里一阵发毛,嘴里却在下意识地回答,“奴仆叫贝利丝。”

“贝利丝…”他低低地咀嚼着这个名字,那个女人叫贝丽丝…两个音只有一点差别,原来是这样,双唇微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主人,没什么事,奴仆、奴仆先走了。”她被那道灼人的目光盯得脸颊发烧,如同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开了。

最近几个月,他一直被那天在多罗多斯那个老贵族那里享用到的女人弄得有些烦躁,自从那夜之后,每晚来临时,他总会想到那具温软的身体和浅浅的娇柔嗓音,想要重温她的美好。他找不到她,派了人到处寻找,一点消息都没有。

宫殿里那些侍寝的女人对于他来说,食之无味,只是排解每晚的寂寞和无聊罢了。

而眼前这个逃开的女人,虽说年纪轻轻,身材看起来也没有那个女人凹凸有致,但她是他第一个想要动了成婚念头的女人,他也该给利德盖特城找一个女主人了。

她气喘吁吁跑出了很远,依然能感觉到那道热热的视线如针芒在背,她用手拍了拍微烫的脸颊,自己现在的脸一定很红。

她转过头看到一旁有一条流动的溪水,她左右看了看,决定洗去脸上的红晕,蹲下身,她看到溪水里自己的倒影,脸上涂的泥怎么没有了。

她抚着脸,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对了,她怎么忘了,刚才喝水里,好象被自己不小心擦掉了,那么那个洛弗尔认出她来了吗?

她惊跳了起来,胡乱用泥土涂在脸上,转身往庄园门口跑,结果经过庄园那座小屋时被米瓦克拦住了,“贝利丝,你去那个方向叫醒主人,他在…”

米瓦克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响起了一道淡淡的嗓音,“不用了,我已经醒了。”

她僵直着背,迅速转过身,低下头。

他越过她慢慢走向庄园外,那里有一名仆人牵着马等候着,洛弗尔走了过去,抬了下手,跟在身后的米瓦克快走了几步。

只见洛弗尔低声跟米瓦克交待了几句,对方飞快地点了下头,翻身上马,一扬鞭,马儿嘶叫了一声,向远处奔跑而去。

“米瓦克管家…”她听到声音抬起头,看着远去的米瓦克,不禁叫出了声。

他是不是把她给忘了,她是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要走的话也带着她一起走,现在留下她和这个洛弗尔待在一起,这算什么。

“你很怕我。”蓝眸盯着她,一步步靠近她,若有所思地低语着。

“没有。”她后退着摇摇头,他还是像几个月在皇宫里见到一样令她有种想逃的冲动。她和他仅见过一面,而且是在几个月前,他应该没有认出她。

洛弗尔弯起唇没有再说话,接过仆人手里的缰绳,跃上了马背,她转过头看向四周,来之前她骑的那马一点踪影都没有,他该不会是要叫她跟在马儿后面跑回去吧。

他突然低下身,向她伸出手。“上来!”

她微微一愣,他的意思是叫她和他共乘一匹马?意识到这一点,她连连摆手,“不,主人,奴仆是个仆人,不能和您共乘一匹。”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这家伙的脑袋被挤坏了,她讨厌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和他骑一匹马。

他坐正了身子,用一种倨傲的眼神看她,“既然我是主人,那么你就得听我的,我叫你上来,你就得上来。除非你是假意尊重我,实则在心里骂我。”

这家伙的眼睛还真厉害,她嘀咕着,现在自己是无法再推托了,只有按照他说的做,反正她现在又赃又丑,他不可能对她有兴趣。

这样想着,她点了下头,被他俯身一拽手臂,她轻盈的身体转眼就坐到了他的身前,刚一坐上去她就后悔了。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不动声色

他的双臂圈住她,拉住缰绳,第一次和陌生男人靠这么近,他身上的热量几乎传递到她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身体莫名地起了一阵酥麻感。

他手臂一紧,拽住了缰绳,“坐好了吗?”

她低下微烫的脸轻轻点头后,一夹马肚子,扬起马鞭,骏马立刻向前狂奔起来。

在回城的路上,他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拉着缰绳的有力手臂环着她,引发了她脸颊的一路红晕,生怕被他看到,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夕阳渐渐西斜,城门已经关上了,城墙上守卫的将领眼尖地看到这匹骏马,慌忙挥着手里的军旗,城门发开沉重的吱声,慢慢打开了。

洛弗尔扬着手里的马鞭,骏马一种畅通无阻进了城,瞥了眼坐在身前几乎将脸进胸口的贝丽丝,他紧闭的双唇忍不住弯起,早在几个月前就该办的事现在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主人。”骏马停在宏伟的宫殿台阶前,管家米瓦克迅速上前牵住马的缰绳。

洛弗尔翻身下了马,不等她自己下来,双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了下来,她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脚一着地,整个人仿佛受惊的小鹿一样蹦跳开来。

她后退了几大步,闷低头惶恐地说着,“主人,还有事吗?”

洛弗尔一语不发,幽蓝的眼眸掠过了一抹兴味,轻摆了下手臂,“嗯,你先下去。”

他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她快速瞄了他一眼,骤然被他眼里的异样吸去了大半呼吸,她狐疑地转过身,顺着宫殿的台阶下去,绕过高高的围墙走向自己所住的宅院。

关上门,双手放在胸前,她很清晰地听到自己纷杂的心跳声,像是整个要蹦出胸口,她坐到低矮的桌前倒了杯凉水,咕咕喝了几大口,这才稍稍缓过神来。

伸手一摸脸颊,还是烫得吓人,眼前不禁浮现出那双深沉的蓝眸,他认出她来了吗?如果不是认出她来,他怎么会让她以这样卑贱的奴仆身份和他共乘一匹马,可是如果他认出来,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大概不可能,他不可能认出她,他们仅见过一次面,并且是在好几个月前的皇宫婚宴上,她穿着寒碜,只是婚宴上最不起眼的普通女眷,他是君王的弟弟,身份高贵显赫,可能早就不记得有她这张平凡的面孔了。

她趴在桌子上不自觉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睁开眼睛时,房间里黑漆漆一团,肚子饿得咕咕叫,达罗可能还在洗衣服,她决定自己去找点吃的。

 

走出房间,突然看到左边的走廊那头隐约有灯光,她好奇地站在房间门口张望,那个灯光慢慢向这里靠近,她终于看清是两个女仆。

“小姐,您的晚膳到了。”一名手里端着分枝烛台的女仆低头恭敬地说着。

贝丽丝的目光被另一名女仆手里的食物吸引住了,猛咽着口水,下意识地点头。

得到她的首肯,两名女仆推开房间里的门走了进去,一个将燃烧着几只蜡烛的分枝烛台摆放在桌上,另一个将托盘里的食物端了出来。

贝丽丝又吞了一口口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指着桌上用芦苇碟盛着的烧鸭,“这些真是给我的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是管帐…”

“是的,小姐,没有搞错,就是您。”女仆打断了她的话,越来越显得恭敬。

可是达罗不是说所有的仆人一餐只能吃一块小面包吗?她还想问问题,两个女仆已经退出了房间。

飘着香味的烧鸭实在太诱人了,不管了,送错了也是她们搞错的,先填饱肚子再说,她拿起刀叉,切下一块鸭腿放进面前的盘子里,开始享用起来。

半晌过后,她打了个饱嗝,烧鸭和另几碟美味的蔬菜已经全部扫入了她的肚子里,吃得太饱了。

她刚放下手里的刀叉,那两名女仆走了进来,无声地收走了一桌的东西。她瞪大眼睛看着她们,原来她们没走,一直在门外守着。

达罗不是说她是米瓦克派来服侍她的吗?怎么现在不见她的人影,换了这两个女仆过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她有点担心,打算去那里看看那个凶恶的大婶是不是还在罚达罗洗衣服。

“小姐,您可以沐浴了。”两名女仆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三四名拎着水桶的女仆进来了,直往房间一侧的小浴室走去。

“现在不想洗澡,我要出去走走。”她直摆手,可那些女仆根本像是没听到,来来往往进入浴室,转眼在浴池里注满了热水。

“小姐,请您赶紧沐浴,主人在寝宫等您。”一名女仆走到她面前,手里托着整齐的衣袍。

她注意到那是件缎质的女式长袍,这种衣料一般只有与宫廷有关的王族显贵才能有这种资格穿上,而她那个贵族的父亲也仅有唯一的一件缎质长袍,是君王有一次非常高兴,特意奖赏给父亲的。

“这么晚了还要我去他寝宫?”她张大了双唇,直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不对劲,今天从庄园回来后一切都变得不大对劲了。

他看她的眼神像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后来女仆送来的晚餐也是出乎意料的丰盛,现在这些女仆又是替她准备沐浴,又是送华丽的衣裳。

她猛地打了个激灵,正准备转身,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几名女仆架起她直奔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