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臂膀像自有意识地,已伸手搂住她,魏景心花怒放之余,不忘亲了亲妻子,“我阿箐也好看。”

他强调:“比我好看。”

邵箐吃吃笑着,魏景不禁也笑,二人额头贴额头,切切私语几句,他拉她至镜台前坐下。

魏景试了朝服,很合适,该她了。

本来,邵箐不用这么急的,因为历朝历代,封后大典都在登基大典之后。

只魏景却表示,要一同举行。

没错,是同时。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魏景说一不二,而季桓等人也没多少诧异,最多就叹两句更赶更忙,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调整流程等等。

史无前例的一件事,魏景却十分自然,在他眼中,这就是最理所当然的事。另外,邵箐继续在前朝忙碌着,从上到下,也没任何人觉得不妥。

魏景从前,就很爱为她顺发,就是这一年来太忙了,竟是少了这闺中之乐。

他轻轻抽去她的钗环,动作十分熟练,一头如瀑的乌发泄下,他手执玉梳,一下接一下顺着。

打磨光滑的铜镜上,映着一个眉眼精致的婉约女子,她身后一身穿玄黑冕服的昂藏男子正为她顺发,垂眸含笑,目光柔和。

邵箐唇角弯弯,笑靥如花。

……

十一月初六,大典正日子。

子时,邵箐就得起来了,迷瞪瞪被魏景抱起,洗了一个鸳鸯浴,这才彻底清醒。

扯开他不大安分的大手,嗔他:“今儿什么日子,快快起来。”

魏景也不是不知轻重,忙忙应了,夫妻俩起身披上簇新寝衣,各自整装。

层层叠叠的大礼服,十分沉重,为了戴上凤冠,头皮扯得非常紧,邵箐龇牙咧嘴,魏景心疼了,忙道:“很疼么?要不松松?”

松松不行的,万一大典上出了岔子就麻烦了,邵箐可不想以这种方式扬名千古。

她嘟囔道:“幸好不用常穿。”

魏景忙附和:“对,以后咱穿男袍,和从前一样。”

邵箐含笑,嗔了他一眼。

这打扮繁复归繁复,受罪归受罪,却是极美的,波光潋滟的美眸横过来,含嗔似怒,魏景心神一荡,按了按才克制住亲吻她的冲动。

伺候整装的宫人仍在,妻子害羞,肯定不乐意的。

好不容易终于打理妥当了,邵箐抱怨两句,魏景含笑伸出左手。

邵箐笑盈盈,将右手递到他的掌心。

粗糙的掌心,温度一如往昔,亲密地牵着她,夫妻俩携手出了二人的寝殿。

今儿大事,姁儿小丫头昨晚被乳母哄着晚累,如今睡得正香。

寝殿阶下一前一后停了龙凤大辇,前头更大的皇帝御辇,后面小些的是风辇。魏景携邵箐出,却并不松手,而是直接和她一同登上御辇。

御辇穿行在宫道上,邵箐顺势环视一眼已清洗修葺一新的皇宫,她对同坐一辇感觉不大,要是魏景让她单独坐后面,反而才是出奇的。

不过接下来,魏景一个动作却真真正正震撼了她。

前朝正殿,季桓庄延张雍陈琦等文臣武将早早肃然列队,安静等候着,魏景率群臣祭拜了天地社稷,折返。

他本该直入正殿,宣读诏书后,接受群臣三跪九叩,山呼朝贺的。

但谁知,他脚步一转,径直往御辇而来。

邵箐惊讶。

他伸出手,微笑道:“阿箐。”

这大齐江山,有你的一半,你我夫妻,该是共同登顶,俯瞰天下。

古人如何,前朝如何,又与我有何相干?

邵箐眼眶有些热,不知是感动还是激动,或许两者俱有。忽想起从前听过的一句话,男人你不该听他说了多少,而是该看他做了多少。

她深吸一口气,露出笑脸,将手递到他的掌心。

二人携手,肩并着肩,一步一步地往正殿而去,登上云龙阶陛中间的御道,踏入正殿,从最正中的玉阶而上,升至玉阶最顶端。

刹时,礼炮轰鸣,喜悦齐奏,文武百官伏拜,三跪九叩,山呼如潮。

极震撼的场面,教人心潮激荡,邵箐侧头,和魏景对视一眼。

他含笑,目光灼灼。

金柱之间,高台之上,二人肩并肩,俯瞰了整个大齐江山。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还差个尾巴,阿秀争取午休撸完就发哈!

还要感谢昨天给文文投雷的宝宝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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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开国御极, 固然心潮滂湃, 但真正站上这个位置,更多的却是感慨。

夫妻携手, 接受百官朝拜,魏景登极的同时,也是邵箐封后。

她想, 她大约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不需要跪拜受封的皇后吧。

嗯?她成皇后了呢!

忙忙碌碌近两月, 邵箐直到登极礼成,夫妻携手回宫后,她才恍然真切有了这个感悟。

“阿箐~”

不过她也没空感悟太久, 魏景这家伙来讨赏了。他固然理所当然认为应当如是,但是吧,这并不妨碍他乘机向妻子邀功。

沉重的大礼服卸下来,暖烘烘的宫室二人仅穿寝衣也不觉得冷, 魏景大脑袋埋在她的怀里,表示,娘娘你是不是该好生奖赏小的?

方才威严持重的帝王, 一下子跳回日常相处模式,邵箐被他逗得嗤嗤直笑, 搂着大脑袋亲了一口,在他期待的眼神下严肃点头:“有功当赏, 有罪当罚。”

魏景一双黑眸登时就亮了,忙不迭将她扑到在床上,宫人早被挥退, 最近忙碌他心疼妻子亲近少了,闻言立即热切地覆身而上。

又亲又吮,揉搓得邵箐气喘吁吁,他急促呼吸着,一刻也不想等,正要一把扯开她的衣襟,忽耳朵一动,他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轻轻的,凌乱急促非常有跳跃感,不用说,肯定是他的小闺女听闻阿爹阿娘回来了,立马倒腾这两条小短腿往这边冲。

乳母正低声劝和着,她见宫人尽数退出,有些猜测。

可惜姁儿不吃这一套。

姁儿是个很乖巧的小女娃,不爱哭闹,不过在魏景的刻意培养下,却不是什么都听乳母的,小丫头颇有几分气势地嚷了一句,“走!”

她正七手八脚要爬门槛,乳母无奈,问了问宫人,小心将门推开一条缝隙,将姁儿抱起放进去,再掩上门。

“娘~”

“爹,爹爹!”

魏景仰身,挫败叹了口气,但闺女稚嫩的小嗓门正欢快喊爹,他立即又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两步迎上小炮弹般奔进的小丫头。

“阿爹的姁儿来了?”

他高高举起闺女,又收回手蹭了蹭她的脖颈,姁儿咯咯笑着,抱着父亲的脖子。

男子低沉的轻笑,小女娃高亢的嫩笑,父女亲香得很。姁儿和父亲闹了一阵,兴冲冲往魏景肩膀上攀。

这是要骑大马了,魏景惯的小丫头,这都给玩上瘾了。

魏景含笑,手臂微微用力,将闺女放在自己的肩颈后面坐着。

姁儿十分熟练抱紧父亲,两只小脚丫荡呀荡,冲邵箐高兴招手,“娘~”

魏景腰背挺直,站得稳稳的,手抓住闺女的小脚丫,在室内不慌不忙踱步。

姁儿现在一点不害怕,拍着手笑嚷嚷了一阵,又对父亲的发髻和耳朵产生了兴趣,不时好奇地扯扯,揪揪。

小孩子控制不好力度,这种情形再战神也不顶用,魏景嘶了几声,他自舍不得呵斥闺女的,只捉住她的小手打商量哄着。

该,自己惯的。

他对上邵箐取笑的眼神,十分无奈,只夫妻对视,眼里都笑盈盈的。

邵箐趴在榻上含笑看着。

日间玄黑纁红帝王朝服,威仪赫赫,回到屋里就穿着沾了小脚印的微乱寝衣,正被骑在肩头的小闺女揪头发揪耳朵,一脸无奈和妻子求救。

和平时是完全一个样儿。

邵箐笑,招手道:“过来。”

这一大一小,都最听她的,父女俩闻言立即往这边来了。魏景挨着她坐下,邵箐伸手,把扑过来的闺女接到怀里。

邵箐笑盈盈,仰脸亲在他的左颊上。

姁儿学着母亲,忙不迭撅起小嘴,重重一口亲在父亲右颊。

魏景眉开眼笑,伸手将母女二人都拥进怀里。

……

邵箐到底还是大力气奖励了她男人,有功得奖嘛,魏景心花怒放,连着折腾而来小半宿。快活的时候一起快活,可惜次日魏景精神抖擞,邵箐却困的眼皮子都睁不开。

不过她还是十分坚强地爬起来了。

今儿是开国后第一次正经大朝,邵箐可不能缺席了。

没错,和从前一样,前朝有她的一席之地。

魏景非常支持,在他看来就是和往日一个样,只现在换了一个地儿,以及将在此处固定下来罢了。

至于文武百官吧,感觉也差不多,毕竟有资格上朝的,都是以前用惯的老人,旧朝所谓的勋贵官吏,一个没留。

邵箐并未明面委任,只她照旧是负责少府工作,掌财用;另外还涉及了一部分治粟内吏的工作,大齐的财政开支、钱谷租税等等。

目前沿用的还是大楚朝的官吏制度,只魏景和她嘀咕过,觉得有些沉疴,不合他意。

魏景一直有调整的心思,且正在琢磨当中,邵箐想了想,遂提议了三省六部制度。

加强皇权,三省互相制约互相配合,谁也不能单独做主,又分工明确,极有利于政令的贯彻执行,充分提高各部门的效能。

邵箐没有说得太明白,魏景却已眼前一亮,当即连声叫好。他已模模糊糊有重新创一套系统的打算,妻子一言,不但坚定了他的想法,还指引了方向。

邵箐掩嘴打了个哈欠,一边嘟囔着要休战三日,一边在魏景体贴服侍下换上衣裳。

她自然不着那套皇后大礼服的,换着太费劲了,日常工作还麻烦。她如今身上这套,是颇类似皇子装束的朝服。

她本来打算穿官服得了,魏景不乐意,他觉得这样会无形中削低了妻子的地位。

只不过,皇后也没男式的成例朝服呀?

他琢磨了一阵,遂亲自招了衣匠来,描述自己少年时的穿戴,让给妻子量身裁制。

没错,邵箐现一身少年版齐王装束,唇红齿白,眉目飞扬,好一个俊俏少儿郎。

眼熟的服饰,穿在爱妻身上,魏景喜爱极了,又被她勾起一股燥火,忍不住亲了又亲。

不过他心疼她昨夜劳累,又责怪自己一时过了,过过嘴瘾就算,这二日可不打算折腾她。

夫妻俩笑语同登御辇,静鞭开路,抵达昨儿举行大典的前朝正殿。

魏景升座,邵箐的位置就在他右侧,略略小一些尊位。

从前魏景和诸臣将议事,大议事厅共坐一长案,邵箐直接坐在他右下手得了,对面就是季桓。

但现在称帝了自然不同,他高高端坐在宝座台之上,邵箐琢磨着该不该继续和季桓相对,想想又觉得不大适合,魏景已直接拿了主意,他的妻子,当然坐在他身边。

百官伏拜,魏景叫起。

要议论的事就接着之前的,就是换了个地方而已,这头一等的大事,还是广招贤才。

季桓道:“诸事繁琐,人力短缺。”

大楚朝倾覆的彻彻底底的,不管是文武百官,抑或大小勋贵,统统一个不留。如今大齐开国,魏景固然有一套班子在,但人还少的,不管是朝堂还是地方,人手都极短缺。

尤其洛京,一个人当几个人使,忙忙碌碌至今,人人俱是两眼昏花,衣带渐宽。

戴光深以为然,“宜多多征辟和荐举。”

现行的官员委任制度,乃征辟察举制。皇帝征召为徵,官府征召为辟;另外,官员也有能荐举贤才。

不过这征辟和荐举都太过主观,在皇帝英明、吏治清廉的情况下,倒是很好使的。可惜到了王朝末年,往往会买官卖官、荐举唯亲蔚然成风。好比之前的大楚朝。

而且,这征辟察举制,对寒门学子是十分不友好的,举荐极其艰难,就算幸运被举荐上了,局限于出身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是当个小吏的。

站在天子的立场吧,就是选用真才实干者的范围大大被局限了。

邵箐灵光一现:“征辟和荐举难解近渴,不如开科取士?天下学子俱可应考,择贤能而取之?”

科举。

不论出身,不论贫富,皆可参与,不但大大拓宽了朝廷选用人才的途径,而且还让中下层阶级有机会向上层发展。不但有利于皇帝任用有才之士,还对于社会稳定起到相当的作用。

公平公正,人人都站在一个同等的阶梯上起步。

邵箐此言一出,殿上君臣俱眼前一亮。

魏景本不拘泥于士族寒门,能者他俱用之,此举于国于朝廷有大利,他当场就思索起细节;季桓戴光等人的眼光也非庸常,纷纷附议;另有张雍陈琦等寒门出身者更是大力赞同。

十一月中旬,魏景颁下诏令,新增科举取士制,大齐朝的首次恩科将是十二月中旬举行,年前进行院试乡试,明年三月在洛京进行会试殿试。

目前科举制和征辟察举制并行,魏景自清楚急不得,先试行着,等科举制一步步成熟后,再慢慢削减征辟察觉名额,进而逐渐取缔。

此举,其实是有些触动了士族阶层的利益,不过魏景乃大齐开国君王极为强势,历来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科举制迅速推行开去。

诏令一出,天下震动,无数寒门学子奔走相告,喜极而泣。

同时传扬天下的还有一个人的名字。

建元帝之元后,邵氏。

科举取士,乃邵后提议并大力促成的。

邵后,真真当世奇女子也。她长于政务,辅助建元帝取得天下,至今仍活跃在朝堂之中。天子非但没有微词,反爱重敬之,与她携手登极。

有酸儒怒斥牝鸡司晨,痛心疾首建元帝一代开国英主,竟会在这等事上犯了糊涂。

皇后涉朝,古往今来前所未见,这言论附和者真不少,更多的是不置可否,不赞同,但也不反对。

如今科举取士一出,风潮立转,感激涕零并不鲜见,诸学子歌功颂德,偶尔有一两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都被众人攻击得抱头鼠窜。

邵后之贤慧,诸学子诗赋以溢赞之,高度一时拔至开国英主建元帝同等的幅度。

这里面,有魏景的功劳。

他一直怕妻子被人看轻,被人非议,一直很重视,某些言论让他耿耿于怀,但无奈这种情况不好硬堵,否则很容易适得其反。

科举制一出,正好造势,他颁下诏令的同时,立即使人将此乃邵箐所提议并促成宣扬出去。

效果果然一如意料。

他心下大畅,近来走路都带风。

魏景在背后悄悄做的事,邵箐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名扬天下,目前,她正被孙氏催着怀二胎呢。

孙氏说:“姁儿都一岁多了,再怀一个差不多了。”

邵箐摸摸肚子,是差不了,身体歇息得差不多,生活也安定了,开国后,魏景确实需要一个继承人的。

魏景本人倒不是很在意,他和妻子都年轻,身体康健,顺其自然即可。

下头这群都是跟着打江山的老臣将,颇了解主子,也不在这上头说些什么表忠心,唯独季桓暗示过一次,太子来了也差不多了。

当时魏景随口敷衍过去,也没放在心上,不过回头听了妻子说想要一个孩子,他倒是欢喜起来了。

孩子好啊,努力耕耘吧。

魏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惜没等他卖力耕耘多久,正旦岁首,朝贺结束后,邵箐格外疲惫还眼晕,他焦急,唤来太医一诊,有孕快两月了。

他不强求,但妻子再给自己怀孩子,他还是异常欢欣雀跃的。

夫妻俩大喜,头挨着头,窃窃私语一阵,魏景摸了摸她小腹,高兴道:“今年花灯节,添了他一起看了。”

正月十五,有花灯节。

邵箐旧年眼睛暂失明时,他曾说待她好了,就再办一次一模一样的花灯节,和她一起看。

那年那盏巨大的鹿儿灯,他还小心存着呢。

后来屡屡征战,时间赶不上,花灯节一拖再拖,但他始终都没忘记。

他日理万机,却要亲自督办。

邵箐泛起一丝甜笑,“那好,我就等着看了。”

……

半个月时间,眨眼就至,玉兔东升,御花园火树银花。

红墙金瓦,素白的雪之下,新芽颤巍巍吐出点点嫩绿。君臣同乐,远远就能听见孩童女眷的低低惊呼。

邵箐一身粉色提花裙裾,一双点漆般的瞳仁在灯火映照下流光溢彩,眼前大大小小璀璨花灯,煌煌彩绣,俱是她夫君用心备置。

她笑靥如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鹿儿灯呢,鹿儿灯是什么样的?”

魏景挥手,叫起见礼的诸臣属内眷,让众人不必拘束。他牵着妻子的手,往鹿儿灯方向行去。

“高一丈,有流苏,橙红色的,那鹿纤毫毕现,正绕着灯笼外圈走着,颇灵巧……”

似曾相识的对话,邵箐终于见到了那盏堪称艺术珍品的鹿儿灯,姿态各异的橙红鹿儿,正欢快绕着巨大的花灯转圈,活灵活现。

邵箐的心和他的嗓音一般柔软,她仰首看他,那双深邃黑眸光彩柔和,如有星星坠入。

她想着,那一年,他的眼睛也必如此漂亮。

她极欢喜,欢喜到有喜悦的泪花溢出,忽探手入怀,掏出几个金灿灿的小物事。

“喏,姁儿出生之前,我就想给你了。”

白皙柔腻的掌心,躺着四根金灿灿的精致小算筹。

邵箐知道,那六根算筹魏景一直珍藏着。

早在他重伤过后,她决意抛开顾忌,这几根曾是夫妻嬉笑间约定的小算筹就能都给他了。

但后来发生太多太多的事,好不容易都蹚过去了,他又征战频频,夫妻聚少离多,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给予。

如今满月团圆,火树银花,鹿儿灯在欢快地转着,他和她含笑凝视,邵箐掏出早早准备好的四根小算筹。

都给了他。

魏景骤见算筹,这一刻黑眸爆发的光亮,甚于满园彩灯,他立即将算筹接过,紧紧抓在手里。

“阿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