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嘉懿说话这般刺耳,实在在宋氏的意料之外。

  她现在算是切身体会到,为什么裴清殊和钟妙珠都说汪嘉懿不好惹了。

  宋氏不是个爱惹事的人,但她身为皇子妃,哪能就这般任由汪嘉懿讽刺?

  尽管宋氏并不想与人起争执,却还是不得不出言还击:“汪姑娘此言差矣。当初你向殿下求爱,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而已,怎么能叫你与殿下的事情呢?还有,你说殿下弃你而娶我,是有眼无珠,可我却觉得,你今天的行为,恰好证明殿下娶对了人。”

  “你!”汪嘉懿没想到,宋氏才名在外,是出了名的好性子,怼起人来竟然如此伶牙俐齿,“你胡说!”

  宋氏不理她,继续说道:“至于你说我家殿下是阶下囚,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舞弊案发,十二殿下只是因为身在礼部,被请去刑部协助调查而已。又没有人定他的罪,怎么能叫他阶下囚呢?而且自打成婚以来,殿下一直对我很好。我从来都不感觉倒霉,只觉得自己无比幸运。所以汪姑娘的话,我真是一句都听不懂呢。”

  “哼,你就装吧!”汪嘉懿承认,宋氏的话,她是不知该如何反驳是好。可她有一点,绝对能直击宋氏的心:“你嫁人都这么久了,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十二皇子心里头不着急才怪!等那个风一吹就倒的钟氏比你先生下儿子,你就等着被十二皇子厌弃吧!”

  提到子嗣一事,宋氏难免脸色一白。

  但她的难过和担忧,只能在自己人面前表现出来。在汪嘉懿面前,她是绝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无论是谁生下殿下的子嗣,我都是孩子的嫡母。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就不劳汪姑娘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来操心了。”宋氏放下手中的茶盏,摆出送客的姿态来,“姑娘若有空时,还是赶紧操心操心自己的婚事吧。别光成天想着笑话别人还没怀孕生子的事儿,倒把自己给熬成老姑娘了。”

  汪嘉懿见宋氏不但不发怒,反倒反过来讽刺她,气得七窍生烟,拂袖而起。走的时候由于动作太大,把茶盏都给打翻了。

  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宋氏面无表情地说:“收拾了吧。以后,她应该不会再来了。”

第155章 求救

  裴清殊在刑部大牢里头统共也没呆上几天,出狱的时候却是好大的阵仗。不仅四皇子亲自送他出去, 七皇子、公孙明、傅煦、赵虎、容漾, 甚至卢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信儿, 全都跑过来接他。

  回到皇子府门前的时候, 宋氏还准备了一个火盆,非要让裴清殊跨,说是去晦气的。

  裴清殊知她是一片好心,也没办法,只能眼睛一闭,跨了过去。

  裴清殊这个男主人一回来,沉寂了好几日的皇子府就好像突然复活了一般, 重新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把亲朋好友们都迎进门之后, 因为来的都是男宾的缘故, 宋氏直接避到了厨房里去,吩咐下人准备一桌酒菜。

  裴清殊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来到客厅的时候,看到七皇子正在和卢维划拳。公孙明在和赵虎比划拳脚, 容漾负责给他们俩做裁判。只有傅煦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品茶, 顺便观战。

  只见赵虎才使出三招,就把公孙明放倒在地,疼得他啊啊直叫。容漾却跟没看见似的,袖手旁观。

  “你们倒都玩儿得挺开心。”裴清殊颇为无奈地说:“都收拾收拾,吃饭吧。”

  赵虎这才收了手,把公孙明从地上拉起来。

  要说在场的这些人, 都是裴清殊最亲近之人。不过他们彼此之间,并不是都特别熟悉。玩闹还行,说私事就不大方便了。所以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捡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不该多嘴的私密之事绝不多提。

  七皇子话最多,大鱼大肉都堵不上他的嘴:“现在四哥跟吃了秤砣似的,铁了心的要把参与舞弊之人查个底朝天,跟住在刑部里头也差不多了。工部没了他,好多活都压到我身上来,简直累死我了,我都两天没看见我媳妇儿了。”

  裴清殊劝他说:“七哥,你就好好干呗。这次父皇重用四哥查案,想来用不了多久,四哥就要升迁或者调动了。你要是干的好的话,顶上他的位子多好?”

  “不不不,不可能的。就我这点能耐,跑个腿办个事儿还行。要是让我操那么多心,不如打死我算了!”

  卢维笑道:“七殿下这性子像我,不喜欢受拘束。”

  七皇子深以为然地说:“是是是,卢先生说得对啊!我这就是投错胎了,要是没有生在皇家的话,我也要像卢先生那样,做一名隐士!”

  裴清殊他们听了,都忍不住偷偷笑了笑。

  “七哥,卢先生占你便宜呢,这你都听不出来啊!”

  “啊?是么?”七皇子抓抓脑袋,无所谓地说:“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嘛!”

  几人言笑晏晏地吃了一顿饭之后,知道裴清殊刚从大牢里出来,一定需要休息,就都相继告辞了。

  席上容漾一直都没怎么说话,这会儿才单独对裴清殊说道:“殿下,令仪公主很担心您。得空的时候,不如去公主府上坐坐。”

  裴清殊心想,淑妃也是藏得够深的了。他的事情,连令仪都没有告诉。

  他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多谢姐夫提醒,回头我一定去府上叨扰。”

  送走所有客人之后,裴清殊躺在自己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午觉。

  起来之后,他先听福贵汇报了一下府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然后才去往后院。

  兰章阁那边,宋氏也是午睡刚起。在她梳头发的时候,裴清殊就坐在一旁问道:“我听人说,昨天英国公之女过来找你麻烦了?”

  见宋氏点头,裴清殊有些担心地问:“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宋氏笑了笑说:“殿下放心,她能把我怎么样呢?不过是用一些酸话来刺我罢了。”

  “那你可别往心里去。她这个人吧,头脑跟一般人不大一样。英国公也是宠着她,管过她一阵子之后,就不舍得再管了。”

  “人家还是有这个任性的资本啊。”宋氏不无羡慕地说:“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随心所欲地活着呢?”

  裴清殊听她这么说,心中忽然有些伤感。

  宋氏说的没错。别看裴清殊是皇子,看似身份尊贵,可他肩上的担子很重。就算是出于责任,裴清殊也没有办法像汪嘉懿那般任性地活着。

  宋氏也是一样的。裴清殊早就来出来了,宋氏给自己设下的条条框框很多。那些无形的束缚,无论裴清殊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完全解开,只能说是人各有命吧。

  晚上裴清殊没有走,就歇在了兰章阁。第二天醒来之后,他本可以留在府里歇息一下的,不过裴清殊惦记着礼部的情况,就换了身衣服出门。

  到了礼部之后,裴清殊才发现皇帝这一回真是抓了好多的礼部官员。尤其是他们仪制司的,除了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笔帖式和他一样也被放了出来之外,裴清殊连个可以使唤的手下都没有。

  当然,皇帝不可能下令让人抓了这么多礼部的官员之后,就让礼部的功能就此瘫痪。

  礼部其他与科举无关的司,都还是正常运行的。

  至于空缺着的尚书和两个侍郎之位,皇帝下命,令内阁次辅魏青松暂替礼部尚书之职,翰林院掌院学士暂代侍郎之职。

  裴清殊分别去拜见了一下自己这几位临时上司,都得到了非常亲切友好的反馈。

  尤其是内阁次辅魏青松,他对裴清殊非常欣赏,一个劲地夸赞裴清殊是个做实事的人,都把裴清殊给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要是真有您说的那么厉害啊,现在我就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继续维持仪制司的运作了。只可惜我现在束手束脚的,不知能做些什么是好。”

  在舞弊案正在调查的过程当中,裴清殊这边人手不足,又要避嫌,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魏青松理解地说:“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听说十二殿下前段时间都把自己给累倒了,这样可不行。不如就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调养调养身子吧。等案子查清楚了,你再回来办差也不迟。”

  他怕裴清殊闲不住,还特意补充了两句:“四皇子那边审案,说不定还要找你去协助调查的。我这边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也会让人去府上找你。”

  裴清殊想了想,觉得魏青松说的也有道理。他再心急,也没办法一口吃成个大胖子,还是得一步步来的。

  从礼部出来之后,裴清殊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按照容漾说的,去公主府看了看令仪。

  裴清殊去的时候,令仪正在逗小儿子玩儿。令仪和容漾的大儿子今年已经六岁了,被他们送去了容家的家学里读书。小儿子才三岁,正是最好玩儿的时候。见了裴清殊,便亲热地喊他“舅舅”。

  裴清殊洗了手才去抱他,甥舅俩玩得十分开心。直到小容二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才肯和裴清殊分开,投入奶妈的怀抱,甜甜地睡了过去。

  令仪见他如此喜欢小孩子,就想说叫他和宋氏也早点生一个。可是话到嘴边,令仪突然想起自己刚成婚那两年,被人催着生孩子的经历,硬是生生地给憋回去了。

  将心比心,这种事情不管是谁被人催,谁心里都是会不好受的。

  “你这回可是吓死我了。”想起最近到处都在议论的舞弊案,令仪露出后怕的表情来,“一听到舞弊案这三个字,我还以为你要掉脑袋了呢。”

  裴清殊无奈地说:“皇姐说什么呢,舞弊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参与其中。”

  “你姐夫也是这么劝我的,可我就是怕啊…”令仪说着,脸上担忧的神色越来越浓。

  裴清殊见了,不由好奇地问道:“姐,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已经出来了么?你还担心什么?”

  “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令仪说着,对身旁的玉竹低声吩咐了两句。

  玉竹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之后,从里屋拿了一封信出来,送到裴清殊身边。

  裴清殊顺手接过那封信,向令仪投去疑惑的目光:“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裴清殊打开一看,便是脸色一变。

  写信的人…竟然是多年不见的三公主!

  “我刚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还以为是谁在整我,差点直接把信给扔了。你说说看嘛,我和昌仪的关系不好,这是连你都知道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写信给我呢?可她信上说,她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走投无路之下,才想到给我写信的。”

  如同令仪所说,三公主在信上说了,这几年来,她曾向三皇子求助过,向自己的外祖家朱家求救过,甚至还向大公主求助过,可是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三皇子刚开始的时候还耐着性子写过几封信安慰她,后来可能是厌烦了,就对三公主这个亲妹妹的遭遇不管不顾了。

第156章 猜测

  三公主在信上说,南疆荒凉偏僻, 气候炎热, 她刚去没多久就病倒了。因为病中无法行房的缘故, 夫君曾俊无视驸马不得随意纳妾的规定, 大张旗鼓地纳了一房小妾,并且对其非常宠爱。

  三公主气愤不已,奈何天高皇帝远,她又生着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妾踩到自己头顶上。

  后来她的病总算是好了,可那小妾已经怀孕了。三公主哪里容得下那孩子,就打算将那妾室的孩子打掉, 结果被曾俊发现之后, 对她一顿拳打脚踢。

  三公主试图反抗过, 可她一个养在深宫里的弱女子,哪里打得过孔武有力的少将军?

  她只能假装求饶,然后偷偷地给三皇子写信求救。

  三皇子答应帮她劝一劝妹夫。

  曾俊收到三皇子的信之后,关注点全在三皇子答应给他们曾家送多少军饷上面了。至于提到三公主的那部分, 曾俊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三皇子远在京城, 皇子无诏又不得出宫,就算三皇子想要为妹妹撑腰,他又能如何呢?还不是要乖乖地给他们曾家送钱么?

  就这样,三公主不仅拿嚣张的妾室无可奈何,还要时不时面临驸马的拳打脚踢。她整日以泪洗面,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拼死反抗, 留在京城。

  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最绝望的时候,三公主想过死。她试图自尽,可却被曾家的人给拦住了。

  他们不让她死。因为只要三公主在一日,曾俊就还是驸马,曾家就是皇亲国戚。他们还需要三公主,来维系他们和三皇子的利益关系。

  三公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走投无路之下,她想到了给令仪写信。

  虽然向和自己关系极差的皇姐诉说自己的悲惨经历,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但和她如今的遭遇相比,只要能有一丝获救的希望,三公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裴清殊看完整封信之后,心情十分沉重。

  说句老实话,他和三公主的关系非常一般。以前的三公主和三皇子一样,仗着自己的嫡出身份,就不把其他的兄弟姐妹当人看。

  可三公主到底是他的皇姐,是大齐的公主。

  看到一个昔日骄傲的金枝玉叶,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裴清殊心里难免觉得有几分不好受,还有一种皇室尊严被践踏的愤怒。

  他不知道三皇子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如果是他的亲妹妹乐仪遇到这样的遭遇,裴清殊一定早就杀过去替妹妹出头了。

  不,他根本就不会把自己的亲生妹妹,远嫁到那么偏僻荒凉的地方。

  “清殊,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令仪苦恼地说:“以前看昌仪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就特别盼着她赶紧摔下来。可是现在,看她过得这么惨,我心里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痛快。”

  令仪会这样想,裴清殊并不奇怪。从骨子里来说,令仪和淑妃一样,都是十分善良的人。

  裴清殊想了想,问道:“这封信,你给姐夫看过了么?”

  令仪点点头说:“驸马说,昌仪的事情,牵涉到她背后的曾家、三皇兄,甚至是朱家,还有宫里的安妃娘娘…这件事情牵连甚广,甚至对政局也有可能会有一定的影响。所以他叫我不要草率行事,先和你商量一下。”

  “姐夫想得果然周到。”裴清殊捏紧那封信,又问令仪:“姐,那你想救三皇姐么?”

  令仪在他面前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怎么说呢…我希望她能别再给皇家丢脸了,可要我出面来救她,我心里又有点不平衡。她的亲兄弟都不管她,我又为何要替她出头,平白让曾家和朱家他们都记恨上我呢?”

  裴清殊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封信,可以交给我么?”

  令仪瞪大眼睛:“殊儿,你是想去找父皇,让他替昌仪做主么?”

  裴清殊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我还得回去,再和阿明他们商量一下。”

  “哦,是,是得好好商量一下。别没救成昌仪,咱们自个儿倒惹了一身腥。”令仪满口大实话:“这信你拿去吧,反正放在我这儿,也是给我添堵。”

  和令仪不同的是,裴清殊觉得这封信里,其实暴露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值得好好研究一番。

  晚上公孙明他们来了之后,裴清殊就把三公主的信拿给他们传阅了一下。

  “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裴清殊坐在书房的主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几个说。

  公孙明第一个说道:“三皇子和曾家的关系肯定不仅仅是姻亲关系这么简单。否则不可能三公主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三皇子还这么忍气吞声。”

  傅煦表示赞同:“但凡提起曾家,世人第一个想到的,肯定都是镇国大将军曾剑。三皇子应当就是看中了曾家军,所以当初才会选择和曾家联姻。”

  公孙明犀利地说:“换一个角度想,三皇子为什么怕得罪曾家军呢?他想做什么,才会需要一支军队?”

  经过他的提醒之后,就连赵虎都听明白了:“莫不是说,三皇子还想要屯兵造反?!”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其实今天刚看到那封信的时候,裴清殊就有这样的感觉了,“这些年来,三皇兄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先是母后被囚,再是自己得病,他性情大变,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都不足为奇。”

  公孙明颔首道:“而且你们想想,如果三皇子当真参与了会试舞弊案的话,那他从中贪来的那一大笔钱,会用来做什么呢?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也没听说他在京城置办了什么产业…”

  几人越想越心惊,一时全都缄默不言。

  最后还是公孙明率先打破了沉默:“殿下,我觉得这件事情,您还是先秘而不宣比较好。”

  “这话怎么说?”

  “您没看三公主的信上说,她还曾经向大公主求助过么?可大公主并没有回应过她。可见大公主,荣贵妃,甚至她们身后的容家和四皇子,都是不打算出面多管这个闲事的,殿下又何必惹麻烦上身呢?”

  “可三皇兄万一当真借助曾家屯兵,意图谋反的话…我不应该尽早告诉父皇,避免内战么?”

  公孙明笑了笑说:“殿下还是太过良善了。曾家替三皇子养兵,这还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并没有实际证据。而且以当今陛下的性格,就算查明三皇子真的养了私兵,如果三皇子还没有造反的话,他会不会对三皇子和曾家网开一面?”

  傅煦也道:“如果皇上对三皇子和曾家心软,留着他们的话,那他们才是大齐江山的大忌,是一颗不知何时才能除去的毒瘤。还不如等他们露出端倪之后,再将其一网打尽。”

  裴清殊知道他们说的没错,可是这样一来,不仅是三公主还要忍受曾俊的暴力那么简单。如果三皇子当真造了反,那受苦的,还有无数不知名的黎民百姓。

  “我可以不把信交给父皇,但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裴清殊想了想道:“要说起来,三皇姐出嫁也有五年了。就算她回京省亲一回,也并不为过吧?”

  几人听了,都沉默地点了点头。

  离开裴清殊书房的时候,公孙明叫住了傅煦:“傅兄留步。”

  傅煦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我看你方才的神色,应当是觉得殿下有些心软了,对吧。”

  傅煦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错,我觉得若是出于自身利益考虑的话,殿下根本就不需要管三公主的死活。”

  “杀伐决断,固然是好事。但若是为了争权夺利,而失掉本心,那么殿下纵然登上高位,大齐也只是多了一个暴君而已。”

  傅煦闻言神色一变,似有触动。

  “条件优越的皇子,除了十二殿下之外,也不是没有别人,譬如四皇子的条件就很好。可我之所以选择追随殿下,就是看中了殿下的宅心仁厚。傅兄有没有想过,若是跟了一位狠心的主子,那你自己将来的结局又会是如何呢?”

  傅煦羞愧地说道:“阿明,你无需多言,刚才是我想岔了。你说得对,像殿下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