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裴清殊会很羡慕令仪,一个出身高贵的公主,从小有父母宠着,出嫁了有夫君宠着,人生可谓一帆风顺。

  她有任性的资本。

  别看裴清殊现在已经是郡王了,他就没有像令仪这样任性的资本。

  不过令仪可以随心所欲地活着,正是因为有无数个像裴清殊这样,为了国家存亡努力奋斗的人存在。

  是他们的辛劳,换来了令仪无忧无虑的生活。

  能够守护别人的幸福,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这样一想,裴清殊心里就觉得高兴许多了。

  …

  尽管裴清殊和七皇子他们这些参与过平叛的人,知道平定这场内乱消耗了大齐多少的兵力和物力。可远在京城的贵族们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朝廷赢了。

  而且还赢得很轻松。

  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地震的话,荣国公父子攻城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和兵马。

  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大皇子没有冒着自己战死的风险和曾俊决一死战,曾剑就不会在听说了两个儿子的死讯之后,那么轻易地放弃抵抗,那么这场内战还不知会拖多久才能结束。

  因为对朝廷军有过分的信心,所以他们觉得,这次英国公等人出征北夏,以十万人马击退三万匈奴骑兵,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京城里各种各样的宴会还是在照常举行,只是大多数人家都稍微低调了一点,不搞太过奢华铺张的酒席而已。

  就在距离过年十天左右的时候,裴清殊和宋氏等人又收到了请帖,说是敬平伯家的老太太六十六大寿,邀请他们过府参加叶老太太的生日宴。

  这位敬平伯夫人,就是全皇贵妃的生母。

  要说全皇贵妃的娘家叶家,早先几十年在京城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户人家,在贵族圈子里头根本排不上号。

  直到有一年,叶家的一个妃子所出的皇子继承了皇位,叶家一跃成为皇太后的母族。叶家水涨船高,其族长也被封为敬平伯。

  可当年那位叶太后,非常讨厌女帝左氏的亲姑姑恪皇贵妃,可以说是和左家结下了仇。

  后来女帝左氏掌权之后,便大力打压叶家,使得叶家一度没落了下去。

  直到二十多年前,叶家的一任族长选择了弃文从军。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还在先帝遇刺的时候挺身而出,救了先帝一命。

  之后先帝便开始提拔、重用他,不仅将五军营交给他来掌管,还封了他一个辅国大将军的名号。

  这个人就是全皇贵妃的父亲,如今的敬平伯。

  可惜敬平伯早年从军的时候吃了太多的苦,身子渐渐地支撑不住了。再加上救先帝的那一回,胸口中了剑,他这些年来都只能靠吃昂贵的药物吊着命。在训练五军营的时候,难免就没那么上心了。

  皇帝继位之后,因为顾念着敬平伯救过先帝的恩情,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把敬平伯换下去,就这么拖着,直到敬平伯的长子叶伦能够顶替他的位子,才让叶伦接管五军营。

  所以现在,五军营明明是大齐人数最多的军队,战斗力却并不算特别强大,也难怪英国公等人迟迟打不了胜仗。

  现在这么一看,几年前的那场战争,倒好像是匈奴人故意让着英国公他们一样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敬平伯世子现在正在边境打仗,叶家还出了一个位高权重的皇贵妃,所以敬平伯府在京中的地位不容小觑。

  裴清殊和宋氏商量了一下,决定由钟氏代替恒王府的女眷出席叶老太太的生日宴。宋氏的肚子已经太大,实在是不适合出门了。

  皇子的侧妃,和一般人家的妾室不同,都是上了玉牒、正儿八经的皇室成员。所以敬平伯发帖子的时候,也给钟氏发了一份。这会儿裴清殊带钟氏去叶府的话,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去叶府贺寿的前一晚,裴清殊特意来到流光阁,给钟氏讲了一下后宫、还有皇子们之间的关系。

  “全皇贵妃在还没有坐上皇贵妃的位子之前,一直和荣贵妃在后宫中分庭抗礼。两方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可私底下较劲了很久。我母妃,我是说淑母妃,她和荣贵妃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我们和叶家的关系并不亲近,我和二皇兄也没有什么交情。这回我去贺寿,也只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钟氏点点头道:“我明白,就是实际上不怎么亲近,但表面上还过得去的关系,对吧?”

  裴清殊刚要点头,忽然想起一事:“说起来,你母亲出身左家…我听说,左家和叶家有旧怨对不对?”他突然有些后悔决定带钟氏一起去了,“你要是感觉为难的话,就借口身子不适推了吧,不必勉强自己。”

  “两家的恩怨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况且我姓钟,又不姓左,现在还跟了殿下…”钟氏含笑看向裴清殊,“殿下和叶家是什么样的关系,我和叶家就是什么样的关系。只要殿下不介意,我就与您同去。”

  看着钟氏那双精致秀丽的桃花眼中,满是真诚的眼神,裴清殊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第174章 站队

  诚如裴清殊所说,他和叶家, 或者说和二皇子母子的关系, 是十分微妙的。

  一方面无论是他, 还是后宫里的俪妃和淑贵妃, 都没有跟二皇子或者全皇贵妃撕破脸。

  但另一方面,他们双方都非常忌惮彼此,尤其是全皇贵妃一直都觉得俪妃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却碍于皇帝的保护,暂时没有办法除掉她。

  但是只要他们一天不撕破脸,这种表面关系就得维持下去。

  在广邀京城各个家族的时候,裴清殊他们既不能忽视了敬平伯府, 敬平伯府也绝对不能遗漏了恒郡王府。

  甚至就连大皇子, 敬平伯府都礼节性地邀请了。

  要说在敬妃出事之前, 敬妃和全皇贵妃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的关系也非常要好。

  可自打敬妃被打入冷宫之后,大皇子和二皇子就渐渐地疏远了。

  敬妃到底是因为什么进的冷宫,因为皇帝防止家丑外扬、没有对外公开的缘故, 大皇子之前一直都不是特别清楚。

  直到这次回京之后, 他恳求皇帝,让他去寒香殿见了敬妃一面,大皇子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他母妃是犯了错不假,可这里头,未尝没有叶家人的推波助澜在。

  当初敬妃鬼迷心窍, 为了给大皇子报仇,不惜以裴清殊的名义,让人给十四皇子下毒,然后试图栽赃到全皇贵妃的身上。结果最后人赃并获,被皇帝打入了冷宫。

  按说,敬妃本是自作自受。可面对这样的结局,敬妃并不甘心,甚至还对大皇子说:“我会有今天,全都是全妃那个贱人害的!”

  听敬妃说了大皇子才知道,当初全皇贵妃应该早就知道了敬妃的计策,但她并没有拆穿敬妃,而是顺水推舟,想要借着敬妃的手除掉十四皇子之后,然后再揭发敬妃。

  当初敬妃的那个案子,最关键的人证就是赵虎的族叔,赵翼的母亲。可敬妃明明已经事先把赵翼的母亲安置好了,按道理说,赵翼那年迈的母亲,根本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回到老家去等着被抓。

  当时敬妃还想不明白,可在这寒香殿里无事可做,敬妃整日里琢磨,早就想通了——一定是全皇贵妃和叶家的人做的!

  大皇子听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既心痛于母亲的糊涂,又对全皇贵妃的城府之深感到叹服,甚至说是恐惧。

  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这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脑子,是绝对斗不过皇贵妃母子的。

  好在大皇子不像三皇子有那么大的野心,敬妃也不是一个认不清现实的人。

  敬妃很清楚,以她和大皇子现在的状况,大皇子是绝对不可能再登上皇位的了。

  所以敬妃现在考虑的,就是怎么才能让自己断了手臂的可怜儿子,尽可能过上好的生活。

  敬妃在刚刚看到大皇子空荡荡的袖管时,整个人的心都要碎了。

  她以为是裴清殊为了报复她当初的行为,所以才故意设计,让大皇子失去了一条手臂。

  可在她得知当初是裴清殊带兵去营救大皇子和七皇子的时候,敬妃沉默了。

  “断臂的决定,也是我自己做下的,和十二弟无关。”大皇子十分硬气地说,“当时要是不那么选的话,儿子的这条命肯定保不住了。所以说,母妃不必感到难过,反倒应当为儿子感到庆幸才是。多亏七弟和十二弟,儿子才能活着回来见您。”

  敬妃哭着抚摸着大皇子的左肩,却不敢触碰他的伤口,生怕他现在还会感到疼痛:“我苦命的儿子呀!”

  敬妃知道自己时间有限,等哭过之后,就擦干眼泪,赶紧给大皇子出起主意来。

  “全妃在后宫筹谋了这么多年,对她来说,后位是志在必得的,而且她所谋求的恐怕还不止于此。”

  虽然全皇贵妃过去一直口口声声地说她支持立大皇子这个长子为太子,可敬妃心里头清楚得很,全贵妃只是觉得三皇子还没有彻底倒台,想要用她的儿子替二皇子做靶子而已。

  可是现在,既然三皇子已经死了,大皇子又失去了夺嫡的资格,全妃母子肯定不会再隐下去了,而是会尽他们最大的努力去争取那个位子。

  大皇子是绝对不能再和他们走到同一个阵营当中了。

  明哲保身,哪里都不掺和,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敬妃是一个不放心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老天爷的人。

  她认为事在人为,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万一目前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二皇子当上了太子,全皇贵妃当了皇后的话,那大皇子可就没有活路了。

  所以敬妃的意见是,让大皇子投靠四皇子母子,帮助四皇子夺嫡。

  毕竟四皇子现在是除了二皇子之外,最有资格做太子的皇子。

  虽说敬妃之前的行为,得罪了俪妃母子,但通过这次在四川发生的事情,敬妃算是看出来了,裴清殊并没有因为她的缘故而迁怒于大皇子这个大哥。

  既然如此,大皇子就可以放心地去支持四皇子了。

  大皇子听了敬妃的建议之后,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说回去之后再考虑一下。

  敬妃也没有强求。

  当大皇子收到敬平伯府的邀请函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赴宴。

  以前的大皇子输就输在太没城府了。

  他现在虽然失去了争夺皇位的资格,但下半辈子还很长,他还要以皇子的身份,在京城讨生活。

  所以大皇子选择逼着自己强大起来,去面对一些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大皇子和裴清殊是前后脚到的敬平伯府。跟着大皇子来的有两个女眷,一个是大皇子妃宋氏,另一个是侧妃,看起来年纪轻些。

  几人在敬平伯府门口碰面之后,钟氏便跟在毅亲王侧妃身后走了,裴清殊则和大皇子一起入内。

  大皇子比裴清殊年长十一二岁,加上常年习武的缘故,皮肤黝黑,额头上还有很重的抬头纹,看起来比裴清殊大了十五六岁都不止。

  两人名为兄弟,走在一起的时候却像是两代人一样。

  要说裴清殊这体质也是奇怪,许是遗传了俪妃的冰肌玉骨,裴清殊天生就很白,而且还晒不黑。

  不管是去年去山西,还是今年去四川,裴清殊都经历过风吹日晒,吃了不少的苦头。可他这皮肤在晒红了一阵子之后,很快就会白回来。

  好在裴清殊个子高,眉毛生的又浓,这才没叫一身白皮肤拖累的显得女气。不然像钟侧妃的弟弟钟悦吧,就因为生的肤白貌美,个子又不算太高,时不时就会被人在背地里叫做小白脸。

  说起钟悦,他考取进士之后,就顺理成章地进入了翰林院,与叶家的二公子,也就是叶伦的侄子共事。所以今天这场寿宴,他也来了。

  钟悦年纪太小,今年才十四岁,放到地方去恐怕不足以服众,所以皇帝就把他留在了翰林院,打算留三年再看看。

  因为小小年纪就考取了功名,长得又像女子一样精致漂亮,很多人都嫉妒钟悦,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叫他“小白脸”。可见成名太早,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话说回来,在这场内乱之前,裴清殊和大皇子两个人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从来都没这样单独并肩走过路。

  虽说裴清殊并没有亲自上阵杀敌,但一起打过一场仗的交情,总是非比寻常的。

  现在大皇子对他的态度,已经亲近了许多。再加上得知敬妃的所作所为之后,大皇子感到非常的愧疚,所以就邀请裴清殊,过年休假的时候去他府上喝酒。

  裴清殊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入席之后,裴清殊发现皇子这边除了他和大皇子之外,五皇子、七皇子和九皇子也来了。

  四皇子不来,裴清殊是知道的。这些年来,四皇子虽然变得稍微圆滑了一点,但他并不喜欢伪装自己,这样的场合他是能不来就不来的。

  八皇子因为三皇子之故,最近一直都在深居简出,不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至于老十一,那就是一个怪人,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他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就不参加,谁都摸不透他的脾气,所有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奇怪,怎么不见十哥和十三弟?”裴清殊问向一旁早到的七皇子。

  七皇子打了个哈欠,鄙夷地说:“俩人忙着抱叶家人的大腿呢,谁知道又去捧谁的臭脚丫子去了。”

  七皇子的话糙,但理不糙,十皇子和十三皇子的确是到处去套近乎去了。

  裴清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二皇子忙着准备他外祖母的寿宴,裴清殊还能理解,但十皇子和十三皇子这两个人,不顾自己皇子身份,跑去跟叶家人套近乎,也确实是够掉价的,难怪七皇子看不上他们呢。

  寿宴快要开始的时候,二皇子才带着十皇子和十三皇子两个弟弟,回到了皇子的这一桌来。

  裴清殊记得在小的时候,二皇子明明是不愿意带老十玩的。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先不说敬妃被废,全皇贵妃在宫中还要用敦嫔来做事。老十这个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他到底已经在户部领了差事,二皇子是用得上他的。所以现在二皇子乐意带着他,也就没什么可奇怪了。

第175章 开支

  敬平伯次子站出来说了两句祝酒词之后,寿宴便正式开始了。许多晚辈们连菜都顾不上吃一口, 就轮番去给叶老夫人敬酒。

  不过皇子们大多自恃身份, 就算年纪小, 也不会以晚辈自居。偏生十皇子厚脸皮, 跟在二皇子后头去给老太太祝寿。叶老太太喜笑颜开,还送了他一串佛珠,把十皇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真丢人。”七皇子忍不住小声说道。

  裴清殊见没人注意到七皇子的话,这才小声同他说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只要没碍着咱们,就别管他们了。”

  “可他们丢的是皇家的人。”七皇子摇摇头道:“如果他们是真心和二皇兄要好,把叶老夫人当成长辈也就罢了。可老十和老十三那样子, 分明是因为利益才跟二皇兄凑到一起去的。”

  裴清殊不在意地说:“天下熙熙, 皆为利来。天下攘攘, 皆为利往。可用利益维持的关系,又能有多牢靠呢。”

  “也对。”七皇子突然拉住裴清殊的手臂,把头往他身上一靠,“咱哥俩就不一样了。”

  裴清殊受不了地抽出手臂, 将七皇子推开, “别闹!”

  虽说裴清殊和七皇子的关系原本就很要好,但裴清殊明显能感觉到,这次从四川回来之后,七皇子对他的态度变得更加亲昵了,什么话都敢放心地对裴清殊讲。

  因为当年裴清殊长到四五岁才出冷宫,是后搬进庆宁宫的, 所以裴清殊总是先入为主地觉得四皇子才是和七皇子最要好的兄弟。因此这么多年来,尽管他经常和七皇子混在一起,裴清殊却不敢问上一句,他和四皇子在七皇子心中孰轻孰重。

  可是经过四川一役之后,裴清殊在七皇子的心里,已经从“要好的弟弟”升格成为“救命恩人”,他对裴清殊的态度自然而然地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裴清殊现在有信心,如果一定要七皇子在他和四皇子之中做选择的话,七皇子会选择自己。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不想和四皇子翻脸,也不会让七皇子做出这样艰难的选择。

  裴清殊和几个兄弟边吃菜,边聊天,说的都是各自家中的趣事,还有六部的差事。当然,都是捡可以说出来的话说。

  五皇子前几天刚得了个儿子,虽然是庶出的,但五皇子还是非常开心。就是提起养家的花费来,五皇子有些犯愁:“父皇封我为郡王,本是好事。只是扩建府邸,花费巨大。就是这孩子的满月酒,我都没办法大办了。”

  五皇子的话乍听起来或许很可笑,一个郡王,连儿子的满月酒都办不起,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裴清殊想了想,就知道五皇子说的的确是实情。

  五皇子出宫办差这么多年,今年才好不容易升到了从二品侍郎的位子上。按照规定,二品官员一年的俸禄,加上养廉银子共有一千五百两。

  郡王的年例是两千五百两,加起来就有四千两银子了,听起来是不少。

  可五皇子当上侍郎还没有多久,这郡王的位子更是还没有坐热呢。

  而且朝廷的俸禄,是按春、秋两季发放的。如果和户部尚书有关系,或是特别得宠的皇子的话,还可以想办法预支一部分俸禄。

  但是像五皇子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几乎可以说是默默无闻的皇子,是很难提前拿到自己的俸禄的。况且五皇子本人还是个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的性格,他是不会去打这个关系的。

  所以现在,除去日常的开支之外,五皇子手中只有两千多两银子,还是五皇子夫妻俩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攒的。

  在扩建府邸的时候,虽说有内务司和营缮司帮忙,但皇子本人还是要出一大笔钱,没有一两千两银子是下不来的。

  据说四皇子扩建安郡王府的时候,花了四千多两银子。裴清殊自己,也在恒郡王府的扩建上投入了将近三千两。

  为什么五皇子就不行呢?

  因为五皇子的母妃,成妃的娘家没钱啊!

  不仅如此,五皇子的妻子李氏,只是很普通的官宦世家的女儿。李氏家中当然不穷,但和荣国公府、宁国公府这样的世家大族比起来,李氏的那点嫁妆就显得很寒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