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若是出生,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好,这都是他二人每天必须讨论的事。

乐此不疲。

青君喜欢女孩儿,他说若是女孩儿可以担当得多一些,以后有了弟弟可以照顾他,他本人就是姐姐的受益者,至于名字,他偏爱玉字,一连流的取了几个玉树,玉殊什么的,这个提议很快就被否定了,家姐与姐夫名讳都有玉字,绝对不可行。

今朝喜欢男孩儿,她觉得男孩儿生下来就是要人疼的,所以一心希望孩子是个小青君,没事的时候就听听戏什么的,经常是看着戏文,忽然就灵光一闪,我儿子叫什么什么好了,等回到家中,思来想去,结果还是觉得不够完美,默默打叉,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本来么,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和和美美,其实只在心境。

十月怀胎,阮今朝产子。

感冒终于快好利索了,终于不用打针了o(>﹏<)o

下面这个评论必须加精!

复制来给大家看下,妖不解释。

说实话苏玉竹太过于不知足,一心想要唯一,但是有的时候也得考虑对方家人的意愿,诚然,夫妻是相对的,你怎么对人家,人家就怎么对你,在爱情这场博弈里,其实是没有输赢的,有的只不过是希望互相幸福的心愿罢了,当初苏玉竹要合离的时候,我就感觉,他们两个人大概是真的不合适,苏玉竹的周遭充斥了太多的所谓“唯一”、“最爱”、“独宠”以至于他大概不知道普通人家是怎么过生活的。为什么一直以来,中国人的婆媳是个大问题,就是因为婆婆和媳妇的立场不同,当然导致的行为方式也就不一样了,婆婆作为男方的母亲,她首先考虑的人是她的儿子,其次才会是女儿,最后才会是丈夫,中国人古时认为对幸福的定义就是“多子多孙”,一个正妻媳妇所出的嫡孙辈毕竟是属于少数,所以大多数婆婆都会把自己的贴身丫鬟赐给儿子做小妾,而这个还只是普通的,有的时候有些婆婆还会把娘家的侄女,外甥女之类的搞进家门,那可就不是奴妾了,到时是可以直接抬成平妻的,所出的子女与嫡妻所出的子女一样都属于嫡出,那才是真的隔应人呢。璃玉的爹其实是从炎月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在知道炎月被璃玉给破身之后才会让璃玉把人娶回来当一个妾,而且前文也提到了炎月比苏玉竹早进门一年左右呢,这一年当中,璃玉的爹娘乃至今朝肯定会对炎月多加观察的,这么多人都认为炎月是个没什么贪心的人,可见炎月是个怎么样的人,炎月所求的其实不外乎就是一个稍微顺遂的生活,他不在乎什么,这样的小妾其实已经是百年难得一遇了,因为大多数小妾都是搅的内宅风起云涌的“高手”,她们所求的有时甚至是正妻的所有待遇,但是有些小妾她们也不会因为这些行为而认为自己错,所以苏玉竹现在这个结局其实是他自己造成的。夫妻可以吵嘴,可以冷战,可以互骂,但是别把你自己另一半的尊严往地上扔,也别死命往对方的伤口上踩,人不同于其他,有些事情做过了就在心里留下疤了,不是所有人都有义务为你的任性和自由的性子买单的,即使是夫妻。

阮家之初

第四十二章

千盼万盼,终于等到了那一天,后来的很多年,阮今朝也未忘记,她在秋实节的那一天,生下了长女阮之初。

计算着生产的日子,请了三个稳婆在家中,苏青君整天都紧张兮兮地,今朝本来是不作他想,被他这么紧张,自己也莫名的担忧,秋实节的前一天,她还扶着肚子,在街上转悠了一圈,买了许多小玩物,还去西厢看戏喝茶,一丝异样也没有,晚上睡得香甜。

稳婆说,距离生产还得有几天,不曾想,半夜,今朝忽然醒来,她翻来覆去睡不着,青君连忙点了灯火,小心侍候着,问了她怎么了,她只懊恼地抓头发,说白天买东西的时候,直接将钱袋落下了,真是糊涂,他也不当回事,安抚着叫她快睡,可今朝越想越睡不着,她越想越糊涂,竟是记不准是将钱袋落在小摊贩那了,还是西厢楼,还是半路丢了…

这一番折腾便过了三更,苏青君因着前些日子的草木皆兵,十分困乏,他一手摸着她滚圆的肚子,一手搂着她,夫妻二人为这个即将来临的生命,倍感甜蜜。

原本以为今朝只是睡不着,过了三更,她忽然说肚子疼!

只吓得苏青君一下跳了起来,他刚要下床被她一把拽住:“再等等,现在又不疼了…”

他只好忐忑地陪着。

过了一会儿,阮今朝推着他下床:“不行,还是疼,还是去叫稳婆看看吧。”

青君忙应了一声,穿了外衫,喊了声小童,惊醒了外间守夜的小童和如歌,这一下子,阮府沸腾了!

稳婆连忙驱逐了所有前来查看的人,她们指使着小厮去烧水,其中一个让青君坐在床头陪着今朝,解了她裙子给她检查,这次却不是虚惊,孩子真的要出生了…

阮今朝两腿大开,起初还十分不好意思,稳婆检查之后,只说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夫妻二人十指交缠,都是忐忑不安。

过了一会儿,疼的厉害了些,灶房也送来了清粥,青君忙喂了今朝几口,她说什么也吃不下去,稳婆劝着说吃点东西一会好有力气生孩子,这才勉强挺着疼痛吃了两口,可也没等吃几口,阮今朝只觉身下一热,源源不断地水在她身体流出,吓得她低叫一声,引得青君打翻了粥碗。

稳婆忙安抚她:“没事,是羊水破了,孩子快出来了…”

热水一桶桶端了进来,屋内温度顿时热了起来,今朝虚弱地躺在床上,苏青君握着她的手,心急如焚,偏着孩子又没动静了,又过了两个时辰,今朝咬牙挺着,痛到骨头里的那种疼一阵疼过一阵,稳婆再次准备接生,说这一次,孩子真的往下来了。

阮今朝哪里经受过如此的折腾,她心中只想着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拼命咬牙挺着,青君恨不得躺床上替她疼,替她生,在一旁不断给她说着话,想减轻点她的痛感。

“使劲!再使点劲!”

“快按住她!”

“好了好了快出来了,看见孩子的头了,快使劲啊阮小姐!”

“今朝今朝…”

听着屋内的声音,罗琼踱来踱去,难以心安,一边璃玉和玉竹也是面带急色。

“菩萨保佑我阮家长孙,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他念念有词:“今朝啊,挺住啊!”

璃玉上前劝道:“爹爹别急,生孩子也不是一时片刻的事…”

“闭嘴!”罗琼一股邪火无处可发,对着长女吼道:“我能不急吗,这是我阮家的第一个孩子!”

一边的玉竹顿时白了脸色,他与阮璃玉复合以来,日子也算平淡如水,那些刻骨铭心地爱恋,仿佛是被熄了火,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想要有个孩子,没事抱着逗弄一番,可几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男人么,无非是妻女,若不能成就,难免会有低人一头的感觉,就在上个月,太女府也传出了喜讯,他怎么不急,如何不急?

门内今朝的低叫声断断续续传了出来,有如惊雷,苏玉竹惨白着脸,站在一边,差点跌倒。

罗琼恨不得冲进房内,可心知这事也不能瞎急,偏院的小厮都是为其着急,好在总算没折腾太久,就在眼看着快到黄昏的时候,屋内尖叫一声,忽然传出了一声啼哭。

罗琼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完全混乱,不知拜谁好了。

阮璃玉急忙上前,这时,一个稳婆打开房门欠身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母女平安!”

院子里立时欢腾起来,几个人忙挤进屋内去看孩子,如歌拿出早准备好的红包给大家发了下去,小童帮忙收拾屋内血迹,换了干净的软褥,青君抱着今朝,重新放置在床上,包好的孩子就放在旁边,罗琼进屋就抱了起来,脸上遮不住的,是满足的笑意。

“哟!看这小脸长的,像青君!璃玉你看像不像?”他献宝一般看向长女。

苏青君安置好了今朝,也过来看孩子,他好奇地盯着自己的女儿,使劲看,也没看出哪里像自己,这孩子在娘亲肚子里多呆了一会儿,卡得小脸有点红,他想伸手抱抱,罗琼却抱住不放,几个人只好挤在一处看孩子。

苏玉竹最后进屋,是个女儿,他掩住眼底的失落,也想上前看看,可罗琼父女加上青君已经将孩子包了个严严实实,阮今朝疲惫地躺在床上,看着几个人,眼底全是幸福甜蜜的笑意,他怔住看着,她的目光落在青君身上,既温柔又宠溺…

这才是有情不是?他怔怔出神。

孩子突然哭了,稳婆拿了水碗,反拿着汤匙,盛了点开水,等折凉了挤身过来滴在孩子唇上,小小婴孩吧唧吧唧着喝了,紧张的几个人都笑了。

因是刚出生,今朝还没有奶水,罗琼早买了奶羊,热好了刚好给孩子喝,小家伙很能吃,也不挑味,竟也吃得香甜,然后呼呼睡着了。

今朝想看孩子,罗琼连忙给放到床边,稳婆提醒她注意休息,再不舍,几个人也只好退身出来,苏青君叫如歌和小童去做小灶,他一个人守着妻女,看着二人,满足不已。

满心的甜,他握住今朝的手,一手轻轻拍着孩子,是说不出的欣喜。

阮今朝并不想睡,她亦是兴奋,看着孩子,感觉十分奇妙,青君早去了刚生出来时候的激动,他看着女儿的眼神十分温柔,这在他身上是十分难得的,她挠着他的手心,见他偏脸看她,虚弱道:“这下如你的愿了,是个女儿,你说叫什么名字才好?”

青君脑子一片空白,一时也想不起什么,平日里想了千百个,这会儿她一问,倒愣住了。

“你说呢?我听你的,”他看向女儿,明显是有心无力。

“我倒真想到一个,”今朝低笑道:“就在她脱离我的身体时候,我忽然觉得这是生命的始初,以后孩子长大了,是如玉也好,是如草也好,都应像婴孩那般纯洁,有一颗感恩的心。”

“嗯,叫什么?”苏青君笑了:“你说的对。”

“之初,阮之初,怎么样?”阮今朝看向襁褓中的孩子:“之初,你喜欢吗?”

他俯身在妻子额头印下一吻:“好,听你的。”

阮今朝产女的喜讯迅速传开了来,若不是女皇拦着,苏君后本来也想去阮家等着的,他迫不及待地想抱孩子,在后宫是坐立难安,那边孩子一落地,就有阮家的人来送消息,他喜形于色,急忙请示扶颖,想去阮家,为着孩子们着想,女皇扶颖对他下了限令,不许去阮家捣乱。

其实扶颖何尝不是想快点看见孩子呢,她的长女去后,对孩子的渴盼愈加强烈,可太女自有一番心事,老三老四府中美色不少,可都不能定下心来,她怒其不争,可又无可奈何,这青君倒是后来者居上,先有了孩子,上个月,太女府又传出了喜讯,更是双喜临门!

夫妻二人做常人打扮,坐了马车,赶到阮府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今朝睡着了,只叫青君给孩子抱了出来,又是一顿抢,都抱了个遍,才恋恋不舍的送她回娘亲身边,说起名字,青君说了今朝的话,苏君后连连点头。

今朝这一产子,青君明显的变成熟了,夫妻二人十分欣慰,与罗琼夫妇说了会话,因着小婴孩,多了不少话语,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阮家喜庆一时,偏是苏玉竹,送走女皇夫妻,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回屋之后,竟是有了热,连着心病病倒了。

***

太女府内也是一片喜意,扶紫有了身孕,许多事务都交给了扶伊,她懒得管那些罗里吧嗦的事,只专心养着,每日,都是他一大早起来,处理政务,她睡到日上三竿,他忙得要死,她闲得发霉,他一天到晚地在太女府和宫中奔忙,还得照顾孕妻,偏她有了身孕脾气还变了好多,不时出门总能惹点小桃花,让人哭笑不得,他还得帮忙处理…

扶伊是任劳任怨,扶紫是乐在其中,可内务府却不干了,这一日,扶伊处理了一桩贵族纠纷,事情是这样的,京城的柳家,也就是柳蕴的姐姐柳河,强抢民男,后者已有婚约,她索性在那人找来之后将人打了一通,那人本来就是有心疾,回家之后竟是一命呜呼了。

这个人一说起来就巧了,原来是容太君一个近侍的侄女,事情捅到了刑部之后,刑部不干私自做主,报了上来,扶伊大笔一挥,柳河直接下了天牢,这一举动,牵扯到了京中几个世家,容家和柳家,本来就是姻亲,这会儿更是来求情,内务府的老人也赶紧的跑来太女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竟上了死谏,只拿扶伊说事,说什么正君一介男子,这般下去阴阳失调,东晋危矣!

且不说他们危言耸听,太女扶紫将人在撞石柱子之前救了下来,老臣更是激动,长篇大论起来,男子如何女子如何,只听得扶伊皱眉不已,他一言不发,只安静坐在一边,扶紫派人找来刑部的刘大人,听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几个老臣,云淡风轻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我说着柳河也不用再审,数上几条大罪,应是死…”死字刚出,几人连忙叩首:“殿下万万不可啊!”

扶伊挑眉以对:“等等,此案还需再议,人是患了心疾…”

“对对对,正君说的对,那人虽然与太君有些牵扯,就是容家的人,容家的人和柳家有什么分别的,殿下三思啊!”几人连忙附和。

扶紫不耐道:“还议什么,这件事交给本殿来处理!”

“殿下保重凤体要紧,”扶伊垂目:“还是交给我吧。”

“对对对!”几人再次附和:“殿下凤种重要!还是别太费神了!”

“不用我管了?”

扶紫神色不满,很是不耐地将几个人赶出府来去,扶伊揉着额角,坐在桌边,看着几个人相继而去,不由得瞥了一眼她,她神色如常,正端着茶碗小口抿着茶。

“这一堆烂摊子,什么事都往太女府送,真当我愿意呢!”他倍感无力,十分头疼。

“好了好了,”扶紫站起身,伸出手臂,示意他上前:“难缠的只管叫她们来找我,我全帮你打发了!”

“噗…”他想着刚才她一脸正色,其实吓唬人的行径,不由笑出声来,无奈地拉住她的手:“是!太女殿下最英明了!”

“英明?”

“嗯~”

“那过来给英明的太女殿下盖个章!”

“…”

快三点了,大家晚安,好梦!

你们还没说呢,下一篇女尊想看什么样的文啊!

基本设定还在构建,意见神马的不要大意的留言吧!

小小心肝

第四十三章

柔软的小东西,阮今朝将女儿抱在怀中,她手法笨拙,因是想亲自照看孩子,也没请奶娘,只与青君二人轮番看孩子,小之初就刚出生那几日还算老实好带,没过几日,只要将她放下,她就哭起来没完。

一会饿了,一会尿了,一会吐奶了,一会又拉了…为人父母,刚经历了几天,苏青君和阮今朝就感慨万分,真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啊!

孩子总是哭,罗琼也跟着着急上火,他两个女儿出生以来都是奶娘给带的,也没带孩子的经验,看着小之初在襁褓中嗷嗷地哭,几个大人心焦难耐,最后不得已,还是请了个奶娘帮忙带孩子,这奶娘在京城可是个稀罕活计,没有上百两是请不来一个的,还好,刚巧这个人的孩子三个月大,还是个男孩,能一起带。

奶娘姓赵,家中也算殷实,其实做奶娘的有两种人,一种是贫困人家,为了挣钱养家不得已而为之,一种是家境殷实的,其实是为了拉拢圈中名贵不少人都像今朝这般只是不会带孩子,多半是要娘不要奶的。

赵奶娘抱着孩子来了之后,立时就找到了症结所在,小之初肚子不好,她这么哭闹,其实是身凉,所以才抱着就能安稳点,放下就哭,她家有三子很有经验,拿了绢帕在温热水中泡了会儿,就给小之初捂上了肚子,她手法纯熟,紧紧抱着孩子,一手还给小脚丫揉着脚心。

也别说,果然有效!

今朝和青君真是受教了,女儿阮之初终于过上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美满日子。

这小家伙就是阮家的宝贝,满月之后,越发的漂亮,府里上下都欢喜的狠,唯有玉竹,对这个孩子难以真心喜欢,他心中窝着一股邪火,说不清,道不明,若是不在阮家,和青君不是一个公爹,许是不会这样,顶多是羡慕,可看着青君每日笑意盈盈,得意的脸,他心里有点不舒服,自从那日受了风寒,罗琼也不许他去偏院看孩子,怕染上病气。

这更让他心里难受,阮家上下一条心,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归属感,听说来了个赵奶娘,给孩子爱哭的毛病治好了,他好奇得很,可即使是这样,璃玉也是成日去看孩子,似乎忘记了,他还是病人。

她喜欢孩子,她对他的情意,他知道,他二人有个秘密别人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刚成亲的那年,璃玉从不碰炎月,恼了罗琼,硬是逼着她在炎月的屋里过了一夜,那天后半夜阮璃玉偷偷溜回来,起誓发愿地说没有碰别人,说自从有了他,就没碰过别人,起初他相信她,倍觉甜蜜,可是过了一个月,璃玉有了身子,他多疑的心又起起伏伏,二人因那个孩子吵了几次,也不敢让别人知道。

炎月却知道了,他更是气恼,不是他的他怎么能知道,璃玉不说他怎么能知道?虽然炎月沉默保密,可他对自己和璃玉更加的小心和体贴了,这样一来,玉竹如何能不疑?正是璃玉年轻,心烦气躁,二人吵得凶了,她只当他不信她,竟是落了胎儿,偷偷地服了药,半天时间,孩子变成了一滩血水,至今,苏玉竹想,阮璃玉是爱他的,很爱很爱,那是她为他做过的最疯狂的一件事。

可他知道,她后悔了…

她看着之初的眼神,是那般的不舍和艳羡,他无力地躺在床上,只觉疲惫,这份感情,很累。

叫小厮去找璃玉,不多一会儿,她拿着个小娃娃的玩物回来了,是个波浪鼓,看见他呆呆地出神,坐在床边,摇了两下鼓,巴郎巴郎响,拉回了他的思绪。

“怎么了?”阮璃玉不解道:“还是不好么?再叫大夫来给你看看啊?”

“不用了,”苏玉竹盯着她手中的小鼓,无力道:“就是有点头昏,你陪我躺一会儿。”

“嗯,好。”璃玉撇下小鼓,脱鞋上床,秋日的午间还是十分的热,她歪在他身边,两个人面对面侧躺着。

“璃玉,”他看着温婉的女子,第一次觉得愧疚:“对不起。”

“好好的,又说什么呢!”阮璃玉伸手拉过他的,与他十指交缠:“别总是胡思乱想了,好好养好身子才是正道!”

“真的,”他叹息道:“我从小就跟在长皇子身边,心高气傲,身边这么多人,也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典范,多少恩爱夫妻本该如此,我觉得我没错,可到了你这,偏就错了,”苏玉竹回想过去种种,疲惫道:“现在觉得很累,那你现在还像以前那么爱我吗?”

“玉竹~”她无奈道:“情爱这东西轰轰烈烈过就行了,我对你还像过往一样,可现在我们是夫妻,好好过日子吧,细水长流的温馨,也未必不是情呀。”

“可我怎么感觉不到当初那些滋味了呢,甜的酸的,不管是什么滋味,现在就觉得累。”

“你病了,等病好了,我带你出去走走,”璃玉动了动身子,竟压到了波浪鼓,她拿起来摇晃两下,笑道:“刚才去看了之初,她睡着的时候还对我笑,真想把她疼到心窝子里去!”

“咱们也要个吧,”玉竹黯然:“到时候你再这么对我说也不迟。”

“好,”璃玉点头:“等你病好了,咱们就多努努力,到时候也生个大胖闺女!”

说到这个他的精神才好了些,苏玉竹有心事,怎么也睡不着,反倒是阮璃玉竟是缓缓睡熟了,他一直看着她的睡颜发呆,心思早不知飘到了何处,他不是爹爹亲生的孩子,这件事,他从小就知道,尽管鱼儿爹爹有正名,在公主府也是有些地位的,可怎么也是家奴,苏君后当初身份低下,为后之后顾念旧情,对爹爹十分照顾,对他这个捡来的孩子也是宠爱有加。

小的时候不懂事,和扶伊在一起习惯了,早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苏玉竹与扶伊青君在一起,也不觉得怎么样,可是有一次,他与长皇子扶伊飘荡江湖,因为多疑,恼了扶伊,回府之后被爹爹知道了,他在祠堂跪了一夜,那时,他才在忽然间明白,自己不是真的王子…

长大之后,他一直恪守本分,进京之后遇见璃玉,二人几乎是一见钟情,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女尊男卑,身边那么多专情的人,让他几乎忘记了,这个事实,炎月模样长得好,对人十分有礼,知道他不待见,也不惹祸也不招惹,透明得几乎不存在,可即使这样,他仍是不甘,一直隐忍,只等着一个合适的契机,除掉他,他想到了无数个得到的结局,却万万没想到,炎月走了,阮璃玉对于自尊是那般在意,二人的感情,忽然变成了笑话,她不肯找他,他愤恨,伤心,委屈,以及不甘…

再次回到阮府之后,玉竹还没来得及品尝独占璃玉的喜,就掉入了无比失落当中,璃玉对他,失去了当初那般火一般的热情,只剩下略显生疏的温柔,他知道,她是真的怕了,可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了解他,懂得他,疼爱他的阮璃玉,而不是什么样都无所谓,稀里糊涂的感情…

又过了几日,苏玉竹的风寒症彻底好了,他闲来无事,就去偏院看孩子,那一天,风很大,他撇下跟着的小厮,一个人在偏院转了几圈,才进了屋子,小家伙手舞足蹈地乱动着,青君眉眼弯弯,正俯身与她说着话,他不禁失笑,这么大点的孩子,能听懂什么啊!

“表哥~”青君回身招手:“快来看咱们囡囡,她哼哼呀呀和我说话呢!”

玉竹快步上前,他低头看着,这孩子,果然是越长越像青君,十分漂亮。

“她这么小啊,”伸手摸着孩子小手,心底竟也一片柔软,玉竹心思一动,看向青君:“我能抱抱她么?”

“当然可以啊!”苏青君小心地将孩子抱住,示范了下放到他怀中,他莫名地欣喜,赶紧抱好,绷直了身体,很怕闪了孩子的腰。

左右晃了晃,小之初果然呀呀啊啊的发出了不知所谓的声音,他顿时失笑:“这孩子是想和我说话吗?”

“是吧呵呵…”青君满脸笑意:“父后说在她小时候就不断和她说话,她懂事就会早。”

“这下你可圆满了,”玉竹忍不住亲了一口之初的小脸,叹息道:“我和你比不了啊!”

“表哥说什么呢!”青君笑道:“你不也一样嘛,到底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我不想太纠结地活着了,现在挺好,你也看开些,情情爱爱的,非要成天对你说,才是真的吗?我以前一味的想要得到,偏就担心,总怕失去,日日惦记,现在心里很踏实,今朝对我的好,我也能看得出来,她对我有情,这便够了,不是么?”

“嗯,”他恍惚着应下,正是这时,罗琼带人走了进来。

“哎呦我的小心肝儿啊!快给我抱抱!”

作者没话说。

安能两全

第四十四章

罗琼一来,马上就接过了孩子,他眼里全是笑意,抱着孩子再也瞧不见别人,青君还有点不放心,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玉竹眸色转暗,默默退了出来。

他心情烦闷,独自一个人在后院飘来飘去,璃玉不在,整个阮家对他就像是一座牢笼,挣脱不得。

后院的花树郁郁葱葱,因是秋天,多少落叶徐徐飘下,苏玉竹仰头冲着艳阳,刺眼的光线让他皱了皱眉头,不经意转身,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他眼力极佳,认出是前院的小厮,见了他就跑,神色还那么慌张。

“站住!”玉竹厉声喝道:“干什么呢!”

“回、回苏主子,”那人一缩脖,两腿一软立时就跪下了:“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哼!”他走到近前,垂目盯着他躲躲闪闪的目光,咬牙道:“什么事想瞒着我,是不是想领教一下宫里的家法!你说是想要五马分尸呢还是…”

“苏主子饶命!苏主子饶命!”那人哪禁得起这么吓,平日里大家八卦的都是宫中的事,知道君后的厉害,听他这么一说,声音都颤了颤,连忙说了实话:“是小渲,小渲来了求着见大小姐!”

小渲是炎月的小厮,他在惜君楼里便追随着,二人惺惺相惜,相互扶持,到了阮府,一直尽心尽力的跟着炎月,感情匪浅。

苏玉竹叫这小厮带路,到了后面灶房,平日里小渲也是个人精,自然知道不好大意的出现在阮府,偷偷进了,就在灶房等着 ,相熟的小厮主动说要去给找璃玉,这才忐忑地在一角和大家伙说起了此番离京的遭遇。

正是声泪俱下,忽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那小厮歉意地打了个冷战,苏玉竹就站在门口,小渲先是愣住,然后连忙过来,恭恭敬敬地双膝跪下。

“继续说,”多少听见了一点,玉竹心中冰凉一片。

“求苏主子念在我家主子也算本分的份上救救他吧!”小渲抹了把泪水,感觉仅存的一丝希望就快破灭。

苏玉竹心中微惊,不解的话脱口而出:“不是说炎月好好的嫁人了么?怎么回事?”

小渲忍住心中酸苦,一五一十的说了,原来炎月回了老家之后,叔叔对他还算好,阮璃玉给了他很多财产,他家也知道,京里是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可没过多久,炎月怕璃玉总是惦念他,玉竹会不高兴,为了让她放心,就叫人送了信来,说好好的嫁人了,女方是怎么样的个好人怎么样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