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重地,七皇子请留步。”

被挡住了,却也是意料之中。

眼前的人御林军总统领高寒。

说到高寒这个人,若如风还是知道的,上辈子也是打过不少交道,高寒这个人是忠心的,但是这忠心不是对待一个人,而是永远属于皇位上的那个人,上辈子高寒为了当今皇帝九死一生,后来更是为了已经继承皇位的太子牺牲了,这个人冷漠、无情,可是却有一颗死板木讷的忠心,也算是难得可贵。

“高统领,不知道父皇可是下朝了?”语气温和,浑然不是当初傲然独闯御书房的人。

高寒也是眉毛一挑,这段时间关于这个七皇子的事情全朝上下可算是无人不知,原本看好七皇子的人也纷纷暗自投奔了别人麾下,不过终究是皇子,高寒点头回答:“皇上在御书房议事。”

“那本皇子就在这里等一下吧。”若如风很是懂事的让时染扶着坐到了一旁的台阶上,倚着柱子。

这番模样,让高寒眼睛一跳,还真是有些不适应,按往常的惯性,这个时候七皇子应该冲上来用尽各种手段闯进去才是。

虽然如今正值春季,可是地上还是潮湿的,时染知道自己这个主子,也不劝说只是将自己出来时顺手拿的衣服扑在了地上,让若如风坐下,暗想日后出门一定要带着衣服垫子出来。

高寒看着若如风那掩饰不住的苍白与疲惫的脸色,张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作罢,站在一旁,只不过是时不时的瞄过去一眼。

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日头高照起来,算算也是正午了,那边御书房的门才被推开,几个当朝元老和地位稳重的人走了出来,谁也没有看见坐在角落里的若如风。

高寒看了一眼,朝着御书房走了进去。

☆、第五章 讨好啊讨好(二)

不一会儿,高寒便从里面出来了,跟出来的还有皇帝的心腹俞公公。

时染扶着若如风站来了,俞公公看着若如风一副心疼的样子:“七皇子身体还没好,怎可如此不在意,若是再受了风寒,皇上可是要心疼了,还有你们这些下人,怎么照看七皇子的,若是七皇子有什么闪失…”

“俞公公,是我自己要来的,不知道现在父皇有没有时间了。”若如风微笑着打断了俞公公对时染的斥责,将话题转开。

俞公公拍了自己一下头,暗自懊恼的模样:“瞧奴才这记性,七皇子随奴才进来,皇上一听七皇子在外面等候多时,可是担心了。”

若如风微笑着随着俞公公走了进去。

“儿臣见过父皇。”御书房不管是今生前世若如风都不陌生,只是恍然多了些物是人非的感触,却也没有将这感触停留几分。

皇帝赶紧将若如风扶起来,板着脸:“好好的出来做什么,还嫌自己的不够赖。”

话一出,皇帝便看见若如风那急速黯然下去的目光,还有强颜欢笑的嘴角,心知自己这句话说得过了。

若如风自然也看见了,不过她可是没有想过让一个皇帝给自己道歉,哄自己开心,立刻开口,缓解皇帝的尴尬:“父皇,其实这次儿臣过来就是想给父皇送些饭菜,倒是没想到父皇这里事情太多,如今这饭菜也是凉了,还是不要吃了。”

不论是皇帝和一旁的俞公公还是时染均是一愣,皇帝是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给他送饭,难道他就这么像吃不上饭的人,俞公公恐怕和皇帝想的差不多,倒是时染没想到若如风让自己做的饭菜居然是给皇上吃的,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惶恐。

经历的事情多了,发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回过神来了,皇帝淡笑中多了些疑虑:“老七怎么想到给朕送饭来呢。”

若如风缓缓说道:“没什么,这一个月儿臣想了很多事情,为人子女自然是要孝顺,以前儿臣争强好胜忽略了很多,如今,儿臣也争不起来了,只想在不多的时间里好好孝顺自己想孝顺的人,兄友弟恭,安详和乐,如平常人家一般,而且时染的手艺也不差,儿臣认为父皇肯定没有吃过这些家常小菜,所以想拿来给父皇尝尝,可惜,凉了不少,还是算了吧,儿臣明儿再给父皇送来。”

说到这里,若如风神色之中多了些失望之色,却也是笑着,因为她知道,这位善于观察、细微谨慎的父皇一定可以看出来。

本等着皇帝说话,却没想到被一旁几乎是一天说不了几句话的时染给抢过去了,神色带着焦急,却也是极力掩藏的样子:“皇上,您尝尝吧,不会很凉的,七皇子一直拿衣服捂着,就是担心凉了。”

若如风没想到时染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垂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抬起头神色已经消失,摆摆手道:“父皇别听时染胡说,就算是捂着,估计现在也是凉了,父皇若是想吃的话,明儿儿臣再给父皇送过来。”

皇帝看着若如风,慈爱的一笑:“行了,这也是老七的一片心意,放在这吧,明儿别来了,你身体不好,若是实在不行就让下人们送过来,别自己过来,多养些日子,回去让太医看看,别又受了风寒。”

若如风笑着点点头,却拒绝道:“饭菜就放在这里吧,明儿还是儿臣亲自过来吧,让下人们…儿臣不放心。”

中间停顿了一下,几人都明白若如风不放心什么,如今面前的这位毕竟是皇帝,若是因为送饭让那些谋反的人钻了空子可就失了初衷。

皇帝想想,说道:“那还是让高寒去拿吧。”若如风的身体情况几个太医可都是和他说了好多次,情况有多糟他是最清楚的,这样折腾他真害怕…哎,即便是身在高位,可他依旧是一个父亲,而且,若如风的那句兄友弟恭,安详和乐,不可否认他真的有些向往,可是他却不如若如风那般天真,因为他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只是从若如风嘴里说出来,真的让他有些触动,毕竟,曾经的他也是如若如风这般妄想着…

看看自己的这个儿子,那双眼睛尤其的像他,这性子比当时的他狂妄了不少,如今却也比当时他柔和了不少,只是命运开了不小的玩笑,不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焉知非福。

皇帝眼底多了些复杂,却不知道这些都被若如风看在眼里,也是若如风所要的结果。

从御书房离开,若如风依旧如平常一般被时染扶着,只是两个人的心情却是不一样了。

时染现在心里多少是忐忑的,只是因为在御书房多说了一句话,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所以,才更紧张。

“七皇…”

时染话还没说完就被若如风目光中五行的怒意给吓到了。

她是在若如风三四岁的时候就跟着若如风,虽然不是近侍,却也是对若如风有些了解的,没发生事故之前,若如风是放肆桀骜的,生气起来便是暴躁的,虽然看似成熟,但是形色也不是很难辨别,出事之后到现在,虽然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却是如此,若如风极尽的温和,即便是她偶尔做错事情,若如风也只是微微一笑,可是,她却看不懂若如风的喜好了,更弄不清若如风的喜怒,倾云宫的那些人不常接触若如风,以为若如风脾气软了,可是跟在若如风身边的她却每每在面对若如风的时候都有一种莫名的威压,让她不管放肆,即便是若如风笑着,现在回想起来,从若如风出事到现在这样的表情,这样明显的表情她还真的是第一次看见,阴沉的脸色,那双森寒的眸子里仿佛蕴含着千年冷意,不断地扩大,周身仿佛环绕着强大的威压,令人寒颤,这样的威压即便是在太子身上也是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倒是和皇上相似些,只是,此时的七皇子才十二岁吧,可是,时染觉得,这样的若如风才是真正的若如风。

顺着若如风的目光看过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给自家主子如此生气,只见不远处一群人似乎在殴打着什么人,可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这种事情自家主子不是向来不理会的吗?

☆、第六章 不能碰触的底线

只是这种事情主子不是一向不理会的吗?

“住手。”时染刚这样想着,耳边就传来一声低吼声,即便是时染也听出了里面蕴藏着无边的怒意。

赶紧扶住加快脚步冲了过去的七皇子。

那边也停了手,目光朝着这边看过来。

见到若如风,几人目光中全部都是一闪而过的惧怕,不由得想要退缩。

看着几个人的样子,若如风这才想起来,她没有经历这场灾难之前可不仅是天不怕地不怕,最重要的是她骨子里透着一股狠劲,不管是人前下手还是背后下手,几乎是从不留情,不然上辈子也不会倾尽所有甚至性命将那些曾经害过她,嘲讽她的人报复的惨烈至极,所以这些人见到她下意识的漏出这种表情也是自然的。

“咳咳,你们在做什么?”理智回来了,若如风尽量不去看那个人,生怕自己在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这样的自己像是给了这些人勇气一般,一个半大的男孩站了出来,那副故作强硬的表情来掩饰心虚的样子,可以看出那时候的若如风给这些人留下多深的影响。

“七弟,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身子都成这样居然还敢对本皇子大呼小叫的,不过你的命还真是够大的,掉进湖里居然都没死,只是,做人呢,就要知道审时度势,就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好好的回去躺着去,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今天我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赶紧滚吧。”

这个半大的男孩若如风自然是认识,只因为这个人是她上辈子除了太子和二皇子之外唯一一个没有出手的人,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她想要动手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死了,至于怎么死的,谁弄死的,一直到她死都不知道。

如今这个人若如钦,比她大三岁,排行老五,见了面她还要称一声五哥,上辈子这个人在她出事之后没少落井下石,这辈子见了若如风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目光扫了一下被那群狗奴才压着的人,心底的怒意怎么也是压不住。

“五哥,不知道这…这个人怎么惹怒了五哥,让五哥如此不顾形象的殴打,这件事情若是被父皇知道,不知道父皇会如何呢?”如今的若如风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只是重生以来第一次看见这个人,心里的许多情感一涌而出,有些失控罢了。

“你威胁我?”若如钦咬牙启齿。

“怎么会,我刚和父皇描述了一下对兄友弟恭的向往,我只是提醒五哥罢了,相信五哥会理解我的。”此时若如风就如一个平常人一般,没了张牙舞爪,没了暴虐戾气,更是没了不屑一顾的傲然,心平气和的讲道。

衣领一下子被若如钦拎起来了,若如风旁边的时染一惊,就要冲上去,却看见若如风一脸平静的笑了:“五哥这是做什么?要动手吗?也是,如今的咳咳…如今的我五哥是不怕了,可是…”若如风一顿,眼睛眯了起来,一股危险的气息弥漫起来,脸轻轻靠了过去,声音压低,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淡淡的开口:“五哥,要知道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我现在已经是一只脚迈进棺材里的人,可是,要想弄死你,也是轻而易举。”

若如钦一愣,看着若如风带着淡笑的嘴角,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气,有一种要将跳动的心脏冻住的感觉。

趁着若如钦发愣的瞬间,若如风轻轻往后退了一句,将自己从若如钦的手里解救出来,不缓不急的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服。

这个时候若如钦才回过神来,眼底带着怒意,却压制下来了,不是因为他是一个隐忍的人,也不是因为若如风的威胁,而是刚刚若如风的样子,那种恐惧的感觉至今环绕心弦,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远离若如风,只是这么多人看着,若是这样走了,实在是没面子,若如钦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若如风自然也是看出来了,给了若如钦一个台阶下:“五哥,刚刚路过咳咳…颐和宫,成妃娘娘好像在找你,看起来很急的事情。”

若如钦一听,松了一口气,恶狠狠的瞪了若如风一眼,指着若如风:“哼,今天就放过你,下次若是再让本皇子看见你,别怪本皇子手下不留情,我们走。”

看着若如钦要招呼一群人离开,若如风刚要过去看看那地上的人,就看见最后几个离开的人狠狠的踹了地上的人几脚。

若如风眼睛眯了起来,垂在袖下的手狠狠的握紧,若如风从来没想到,原来这个人会成为她的底线,闭上眼睛,直接倒了下去。

“七皇子,七皇子,皇子,别吓唬奴婢,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人狠狠的摔在地上,之后就闻到了时染的气息,接着就是时染惊恐的叫声,那原本远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即便是若如风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那些人的惶恐不安。

之后,只听见若如钦很是没种的一句‘不关本皇子的事,是她自己摔倒的’就匆匆离开了离开了,那凌乱的脚步还真是好听。

不多时,若如风被人送回了倾云宫,太医几乎是都来了,断断续续的又来不少人,皇帝也是匆匆赶来,倒是皇贵妃省事,直接派人过来说了一声,以皇贵妃受不了刺激昏过去了为由没有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皇帝目光瞪着时染,刚刚还懂事听话的儿子一下子变成这样不免有些气急败坏。

时染立刻跪下,先是告罪,然后又将事情说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时染竟然将若如风救下来的那个人自动给忽略了,只是说碰见了五皇子在教训下人,七皇子上前说了几句和气的话,就被五皇子冷嘲热讽一番,还差点动手,然后七皇子就变成这样了。

一番话说完,皇帝还没有怎么样,一旁的成妃就不干了,立刻斥道:“胡说,五皇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时染咬咬唇,敛下眸子,却也是什么也不说。

皇帝倒是怒了:“可不可能把他叫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没一会儿若如钦就被带过来了,也不用问了,若如钦看见皇帝的那一刻就直接给交代了,只是说自己只是想要吓唬吓唬老七,没别的意思。

不过光是这样皇帝也是气得发抖了:“混账,这是你弟弟。”

成妃知道皇帝大概是真生气了,立刻安抚了几句却也让皇帝刺了几句。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宣喊:“太子到。”紧接着从外面走来了一个人,面容凌厉,一双剑眉下目光是看不懂的幽深,紧抿的嘴角让人不能轻易的靠近:“儿臣见过父皇。”

☆、第七章 一晃两年

听外面的喊声若如风就知道这场闹剧大概在这人的到来彻底结束了。

果然,将事情听了一遍,那人便开口说了一遍:“父皇,五弟的性子您也知道,做什么事情总是很冲动的,看现在的样子想来也是知道错了,现在为今之计就是好好看看七弟的身体,可千万别因为这些小事伤了身体,不值当得。”

如此一说,不仅是撇清了若如钦的罪责更是隐晦的说了若如风的气度,对于这样的结果,若如风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来人正是当今太子——若如瀚。

若如瀚其实对于若如钦是十分看不上的,只是若如钦是若如瀚的亲弟弟,若如瀚即便是再看不上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出事,因为这样对他也是有影响的,毕竟如今大局未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然也是因为若如瀚成为太子,成妃才能在皇后和皇贵妃面前抬起头,不像其他妃嫔那般上赶着讨好,不过成妃也是有心计的人,虽然有一个太子的儿子,却从来不出风头,随大流,这样一个人,即便是她那个娘也是减轻了不少的敌意,不过若如风却知道,这个人有一个死角,那便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说来奇怪,即便是重生之后的若如风也是想不明白,这个成妃放着若如瀚这样一个优秀又有权利的儿子不喜欢,反而将若如钦那个废物捧在手心里,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不过此时,若如风也不能在昏迷了,无意识的咳了几声,眼睛才缓缓地睁开。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仿佛要将自己的心给咳出来。

“父皇、咳咳…”

“好了,先别说话,喝点水。”

皇帝刚说完,时染便很有眼力见的将水递给了皇帝。

皇帝一愣,却没有说什么,拿着水喂给了若如风,若如风乖乖的低头饮了水这才止了咳嗽,说出了话,只是苍白的脸色,让人心疼:“又让父皇担心了,是儿子的过。”随即抬头正好看见满屋子的人,在目光扫向若如钦的时候稍稍一顿,急忙解释道:“父皇,别怪五哥,是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与五哥无关,只是五哥碰巧遇见罢了。”

皇帝听着若如风的话也知道若如风这是为若如钦开脱,心里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有愧若如风,最终是点点头,只是说让若如钦禁足一个月。

听着太医说了无事两个字,叮嘱了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

倾云宫又恢复了平静,其他奴才见人都走了,瞪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若如风耳力惊人,隐隐的听见这些下人说着巴不得她死的话,却也只是微微一笑。

被时染轻轻地扶着坐起来,问道:“那个人呢?”

时染一愣,还真是没注意,刚刚她一见若如风倒在地上,什么都顾不上了,哪里还记得那个人,不过想到若如风为了救那个人病倒,而那个人却没了踪影,心里多少是不痛快的。

看着时染的样子,若如风也知道了,摆摆手道:“下去吧。”

时染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的听话的退了下去。

若如风闭上眼睛,沐擎律她怎么会不认识,即便是再过一辈子她恐怕也是难以忘记的,他亲眼看着她死去,她也是亲眼看着他流泪,那个人居然会哭,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至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他居然会哭?

第二天,当高寒看见若如风带着时染,拎着食盒过来的时候,也没了昨天那种冰冷淡漠,就要去御书房请示,谁知,若如风竟然将他叫住,将食盒递给了他。

“高统领,今天我身子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就不进去了,高统领等父皇空闲的时候将食盒拿过去吧。”

“这…”高寒有些犹豫,不过看着若如风的脸色,也知道昨天的事情,就点头同意了。

若如风这才满意的离开。

之后的几天,若如风没有去送,因为高寒来了,等在门外,时染扶着若如风将食盒递给高寒,任由高寒这个御林军总统领拎着食盒离开。

看着高寒的背影,再看看这荒芜的院子,若如风淡然一笑:“时染。”

“在。”

“这段日子好好练一下厨艺,不需要华丽,只需要可口舒服,你明白吗?”

时染不傻,点点头:“是,七…”顿了一下,想了想,道了一声:“是,主子。”

若如风挑眉,没有回答,进了房间。

时染低着头站在那里,那一声主子,两个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若如风的表现却是让人寻味,只是…时染蹙眉,这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若如风双手而背,临风而立,一身男装,和脸上血红的面具在这黑夜之中显得颇有些诡异,看着面前的战局,有些袖手旁观的意思,今天晚上,原本想出来转转,结果却碰到了这样的趣事。

两拨人的武功路数,手段毒辣,明显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只是如今…内讧?还是自相残杀?果然还是外面的世界有趣。

而对于若如风,双方的人似乎都打算无视到底。

若如风也不在意,目光看向那被遗落的箱子,漫步走了过去,丝毫不担心这些人伤了她,是的,一点也不怕,经过二年的时间,若如风的功力虽然达不到无人能阻的地步,却也是位列高手之位。

在只有四四方方只有双脚大小的箱子旁转了两圈,弯下腰,打开了,与此同时一直飞镖也朝着她飞了过来,袖手一挥,那飞镖直接原路飞回,一声闷响,没了声息。

两拨人都不打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若如风,带着杀意。

只是威迫于刚刚若如风的出手,谁也没有冲动。

“阁下,我们生死阁在这里办事,劳烦阁下让路。”

“路这么宽,我一个人怎么也挡不住你们这么多人,不要着急慢慢过。”若如风含笑,只是眼底飞快划过一丝诧异,没想到居然会是生死阁。

生死阁她是知道的,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舒随云,想想上一世在生死阁看过的书籍,有一本就是记载着生死阁的宗史,如今想想,明白了,这是如今生死阁的阁主选下一任的仪式,若是如此,那么她手中的箱子里不用看也知道,应该就是两位候选人争夺的命牌了。

☆、第八章 命牌

所谓生死阁,不管是江湖人还是朝廷都是忌讳的,也是不愿招惹的,只因为生死阁如它的名字一般,掌握生死。

它是天下第一的杀手聚集地,几乎从来没有失败的记录,可以说,生死阁便是夹在朝廷和江湖的第三势力,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给她遇见,还亲手拿了指挥生死阁的命牌。

“那么还请阁下将你手中的东西归还。”另一个为首的人蹙眉说道,本以为报出生死阁的名号这个人会识相点,结果还真是有些差强人意。

“若是我说不呢?”若如风满不在意的耸耸肩。

“找死。”两方人马一下子就同仇敌忾起来,一致对外。

若如风耸耸肩,似笑非笑的摇摇头:“别这样,你们知道你们的分量的,何必找死,这样吧,这东西我先帮你们放着,什么时候你们有能力来拿了,我再给你,如何?”

“混账。”

“算了,今天不陪你们玩了,我先走了。”若如风摆摆手,潇洒的转身,飞向天际。

论轻功,这些人怎么可能追的上若如风,追了几步就被若如风摔得远远的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若如风离开。

几人对视一眼,眼底的恐惧和惊慌一目了然。

天还没有亮,若如风已经回了皇宫,换了一身装扮,半躺在软榻上,手里一下一下的掂量着手中的命牌。

这块几乎可以命令整个生死阁,让江湖中人和朝廷中人惊骇的牌子,就这样被若如风没轻没重的抛着,那随意的模样足以让知道这块命牌价值的人心惊胆颤。

若如风其实没打算踏足这个势力,可是只是一瞬间,若如风脑子里突然有一个想法,她的身份除非死,不然如何躲得开朝廷的追捕和皇帝的怒火,况且,若如风也不是那种可以躲一辈子的人,或许,她可以另找出路,成为一个谁也动不了的人也是很好,最起码有一个后路可循也是不错的。

若如风之所以能够这么肯定,完全是因为上辈子她和如今生死阁的阁主释逍遥打过交道的缘故,释逍遥这个人可以说是狂妄无边,但更多的便是不拘世俗,经常不按常理出牌,做一些没谱的事情,所以,生死阁用这种方法争夺下一任阁主完全是可能的。

而拿到这个命牌的人成为阁主也完全可能看释逍遥的心情,所以,若如风在赌,赌这生死阁会成为她的。

只是若是输了,她的命恐怕也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毕竟能够成为生死阁的阁主除了高强的武功,更多的是狠辣残酷的手段。

所以这一局她必须赌,也必须赢。

想到释逍遥和舒随云的交情,若如风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舒随云了。

只是,舒随云现在所在的地方离着这里太远了,她不可能就这样无所顾忌的过去,可是若是等到她和舒随云相见的时间,还有五年她根本也等不了。

若如风知道这种事情不急于一时,只要在生死阁没找到她之前找到舒随云就可以了,这样想着宽心的睡了。

在皇宫里安安稳稳的呆了几天,偶尔看书,或者陪皇帝下下棋,说道下棋,自从皇帝上次来到倾云宫和若如风下了一盘棋之后,竟然上了瘾,时不时的过来或者若如风过去父子两人切磋一番,总之,重生后的若如风小日子过得很是舒适,倒是时染因为每天都要给皇帝做午饭,所以天天站在厨房里,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皇帝吃了不舒服,当然,这样下来,若如风也是很有口福了,对于时染,若如风还真是没什么要求,只告诉她将精力放在厨艺上就可以,其实这样说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自己也好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