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老大的劲儿,高洋当然要数落岳小薇几句:“以后,要是出这么远的门,你最好给我带着份地图。”

岳小薇哭得梨花带雨,吭哧吭哧的说:“地图上要能找到这地方,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原来,她手里还真有一份地图。高洋只能默念上帝,看来,她只有替何平童鞋祈祷了。

回去的路上,高洋问岳小薇为什么会一个人去那么老远的地方,她支支吾吾不肯回答,于是,她威胁她说:“你也不怕何平回来,我去打小报告?”

岳小薇表情似乎很紧张,眼神也慌乱,假装瞅着窗外,不敢看高洋,然后,仍是坚决的摇头说:“我就是走错了路。”

高洋“切”了一声,摆明了不信,“说谎都不会,你走哪条路能走到郊区去?”

米粒儿正在把行李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放回去,看到高洋带着岳小薇回来,赶紧讨好的叫了声岳阿姨。

岳小薇显然也喜欢米粒儿这孩子,使劲儿抱着好生亲热了一番,才问:“最近乖不乖啊?”

米粒儿端详了一番高洋的眼色,才点点头,然后说:“阿姨渴了吧?我去拿饮料。”说完就迈着她那小矮腿一蹦一跳的往厨房跑,一会儿又探出小脑袋问:“岳阿姨,你喝可乐还是喝雪碧?”

岳小薇说随便,只要凉的就行。于是,米粒儿又给她整了一大块冰放杯子里。

岳小薇夸她:“看看,米粒儿跟个小大人儿似地,真有眼力见儿,随我。”

高洋乐呵呵的说:“她只有那个狗腿劲儿随你。”

被岳小薇一折腾,高洋没能带米粒儿出去玩儿,所以,接下来的大半天,只能窝在家里看电视。岳小薇喝着可乐,有一搭无一搭的跟高洋聊天,米粒儿就抱着小狗,跟着韩剧《浪漫满屋》里的韩智恩唱《三只熊》,边唱还边学着跳熊宝宝的舞蹈。

岳小薇被她的笨拙动作逗得前仰后合,就随口说:“想当初,你妈可是跳芭蕾的,你咋就没能受点遗传……”

话还没说完,就被高洋踢了一脚。

岳小薇哎哟了声,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赶紧拿起可乐又喝了一大口。

晚上,本来高洋要做饭招待岳小薇的,但岳小薇突然想起来何平给了她一些金钱豹的入场券一直也没用过,于是就带着高洋跟米粒儿去奢侈了一把。

米粒儿童鞋是第一次来这么豪华的地方,一进大厅,就懵了,拉着高洋的衣服问:“怎么这么大?”

高洋倒是放任型的,抱着米粒儿到不同的餐区绕了一圈,问:“想吃什么就随便拿。”她想,反正298元的门票钱,不吃白不吃。

米粒儿吃的倒是不多,稍微吃了些鱼就饱了,然后,让高洋拿了两份冰激凌,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坐在角落里努力奋战。岳小薇胃口也不怎么好,估计心里有啥事儿憋着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高洋劝她:“不就是何平去加州出个差,又不是不回来,你至于跟丢了魂儿似地吗?”

面对这么丰盛美味的食物,高洋觉得不吃饱真是暴殄天物了,所以,她吃了西餐又想吃日料。

可能这家店的生鱼片比较受欢迎,高洋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五六个人排队等着了。高洋拿了盘子正要取芥末,就听有人喊她:“嗨,高洋。”

一回头,正好碰上韩大川一双黝黑的眼睛,他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冲她笑。

在这里遇到大川,高洋倒是不觉得多意外,随意打了个招呼,问:“哟,换了新发型?”原来大川的头发留的有些长,笼在脑后,随意披散着,显得很有艺术家特质。现在却剪短了些,顺着那些自然弯曲打薄,处理的比较时尚。

大川憨憨的笑着,点头说:“是啊,这发型怎么样?”

高洋仔细观摩了一番,给了比较中肯的评价:“从约翰尼德普一下整成裴勇俊了啊。”说完,兀自笑起来。

大川微蹙着眉,轻轻咳嗽了一声,估计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瞪了她一眼,又似乎显得有些不甘心,便凑近她问:“裴勇俊是哪位?”

高洋的表情好像看到了火星来客,说:“你,居然没看过《冬季恋歌》?”

大川童鞋□裸的被鄙视了,委屈的咬牙,反驳:“你不是也不看足球比赛?”

高洋比较同意因为性别差异导致的追星狂热,于是,就轻易原谅了大川不知道裴勇俊的事实。然后,突然想起来前天的车祸,便凑到他跟前,小声问:“后来,你有没有去调查调查那么高级的跑车为啥突然就刹车失灵了,到底是谁想要你的小命?是情杀还是仇杀?对方的背景底细如何?”

大川估计是呛了口吐沫,纠结了半天,才推开她,用手中的盘子隔开两个人的距离,说:“你是不是悬疑电影看多了?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好不好,我上次去保养车的时候忘了换刹车片而已。”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彷佛他丢了一块钱,连回头找一下都觉得没必要似地。

但高洋却觉得他越是这么气定神闲,越是让人难以置信,不过,她还是想,那毕竟是大川的私事,他自己不急,她又何必操那份闲心?

两个人正说着话,高洋突然觉得一旁正有人用眼神向她递飞刀,淬着酸意一片儿一片儿刷刷的往她身上削。

高洋看了一眼那女孩儿,长得楚楚动人,很惹人怜惜,只可惜笑得不够友好。

大川一向受女孩子欢迎,身边这个可能是新交的女友。

高洋端着一盘子生鱼片,呵呵一笑,跟大川说:“取好了,拜拜啊。”说完,转身就走,大川却又拉住她说:“嘿,你忘了放芥末。”

春节

其实,大川并不喜欢吃生鱼片,他把盘子推给对面的女孩儿,说:“挺新鲜的。”说完,不禁回头看向大厅,餐厅太大了,茫茫一片都是人。

女孩儿问大川:“刚才那人是谁呀?你们有说有笑的……”

大川没吱声,看女孩儿吃的差不多了,才说:“早点回去吧,我送你。”

从金钱豹出来的时候,大川在餐厅出口处又远远看到高洋和她对面坐的岳小薇,吁了口气,跟身边的女孩儿说:“差点忘了,我的车坏了,送修理厂了,现在得打车送你回家。”

女孩儿瘪了瘪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细声细气的说:“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打电话叫司机来接。”

大川赶紧殷勤的说:“方便,方便,要不你看这样行不?你自己打车回去,我给报销的票。”

女孩儿的脸腾一下红了又绿,绿了又红,气急败坏的看着韩大川:“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然后一跺脚,自己先从滚梯上下去了。

大川在后面喊:“喂,你怎么先滚下去了?刚才不是说要坐观光梯的吗?”

女孩儿终于怒不可遏,歇斯底里的喊了声:“我要回家告诉我妈!”

外面的热闹,高洋当然没看到,那顿饭,她跟岳小薇边吃边聊到很晚。

刚休息了没两天,高洋就接到大川的电话:“这周末在王府井有个时装发布会,都是美利坚大牌模特儿,要不要去看看?”

高洋第一个反应就是:“要票不?票价几何?”她最近只拍了几个小品牌的平面广告,没收到什么薪酬,前几天跟大川合作的那个算最大的,但是得等到了宣传期才能拿到酬金,所以,现在荷包里不算充裕,得省着点过日子。

大川说:“你怎么那么抠啊,就算要票,也就是百八十块钱的,能当回事儿?”

高洋看了看她身边一直抿着小嘴假装无意,实则偷听她打电话的米粒儿童鞋,想着要攒钱给她上学交赞助费,于是跟大川说:“我拿一毛钱都当回事儿,要是要票,我就不去了啊!”

她这么说,大川急了,嚷嚷着:“要什么票啊?我就是票。像我这么大牌的摄影师,他们八抬大轿来请还怕我不肯去呢。”

高洋一听,觉得有道理,大川的确在圈内的名气不小,大有盖过前辈的风头。而且,这几年,他的作品又多次得过国内大奖,完全奠定了他在这个行业的基础。

不过,肯定归肯定,高洋仍旧揶揄他说:“吹牛不上税,吹呗……”

大川急于得到答案,于是又问了一遍:“你到底去不去呀?”

高洋乐了,答应着:“去,干嘛不去呀?”像这种国际时装走秀,她巴不得多看看,多学学呢,对以后她在这个圈子里混,绝对有好处。

大川松了口气,说:“行,那咱周日下午一点半王府井大街的中国照相馆见吧。对了,要不要我顺便接你?反正我周日去趟五棵松,回来路过西三环。”

高洋赶紧拒绝:“还是算了吧,坐你车太玩儿命了,回头再吓出点啥毛病来,犯不着。”

高洋出门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会请小时工来帮忙看着米粒儿,但最近,米粒儿小朋友坚决抗议说:“我一个人在家真的没问题。”所以,才实验了那么几次。

看她真没问题,她也就放心了。

周末,在家陪米粒儿吃了午饭,高洋才不紧不慢的往王府井大街去。

大川可能早到了,在中国照相馆门口等着,远远看到高洋,嘿嘿直笑。他那么一个人,本来就长得高大帅气,身上似乎漫着一层阳光棕榈的味道,又穿了一身价格不菲的手工西装,看起来更是潇洒英挺,很招人眼球,再加上这么一笑,更是惹得回头率暴增,甚至有外国姑娘找他问路,他还用地道的美式英语跟人家调侃。

在大街上被人观光,高洋觉得很不适应,于是,站得离他远远的,揶揄着:“哟,不就是看个发布会,值得那么高兴?”

大川被她打击了一番,终于不笑了。

两个人往发布会现场走,走了半路,大川拍了拍肚子说:“我饿了,要不咱先去吃点东西再入场?”

高洋瞅了瞅周围活贵死贵的餐厅,直摇头:“我已经在家吃过了。”

大川恳求:“再陪我吃点呗,要不,饿着肚子看啥时装看啥模特儿感觉也不美。”

高洋瞪了他一眼,很严肃的批评到:“知道下午有走秀,你干嘛不早点吃饭?”

他却理直气壮的反驳:“我去找人调试镜头和遮光板了,忙了一上午,怕路上堵车,就早点过来了,到这儿快一点了,又怕你来早了找不到我,就一直在这儿等着,哪儿有时间吃东西?”

这下,倒把责任推到高洋身上了。她无奈,说:“那就去吃吧。”

大川嘴够刁。高洋已经狠心咬着牙问:“必胜客?”

“酥园。吃完饭正好去看时装秀。”他掉头往君悦大饭店方向走,高洋只能在后面跟着,边走还边对比一餐必胜客和一餐酥园的差价。

大川边吃高洋边催:“快点儿,晚了我们就开不到精彩的开场了。”

大川却不急,夹了些菜放进她面前的餐碟里,“你也吃点,要不这么多我自己吃不完。”

高洋却不领情,嗔怒道:“知道你自己吃不会少点点儿吗?真不会过日子,韩大摄影师,我看你早晚得因为这些奢侈的习惯破产。”

大川却不在乎,一个劲儿招呼高洋:“吃啊,你再吃点呗。”

秀场安排在某商场的一层,全部打了临时隔断,隔开了嘈杂的购物人群。

进到里面,高洋才知道,这次时装秀果真不要票的,只是得有邀请函。

来参加时装秀的,除了国内一些业绩不俗的服装设计师,就是造型师、摄影师,还有一些在电视上见过的专业模特儿。其中,有些人似乎认识大川,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

大川也是礼貌周到的好孩子,一直笑嘻嘻的跟人周旋。

高洋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现场,不免有些唏嘘。

大川坐在她旁边,出声示意她:“别做出那种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高洋狠狠瞪了他一眼。

走秀的开始的时候,大川开始以他专业的眼光去审视模特儿的表现,时而跟高洋窃窃私语的探讨:“下次拍服装宣传,你可以试着多些风情,学学她们的眼神……”

高洋想伸手去掐他,可是又舍不得错过舞台上精彩的瞬间,还是放了他一马。

她终于知道什么是专业了,也知道自己跟她们的差距其实不只是在表面上,更是在骨子里,她自己所欠缺的是自信。

表演结束了,高洋还恋恋不舍的盯着舞台,彷佛那里生出了一个梦,那是她的梦,她站在舞台正中,翩翩而至,她飞旋,跳跃,似是一只展翅的天鹅……

直到大川拉着她说:“赶紧回回神儿,走啦。”她才从梦中惊醒。

舞台上已经空了,只有设计师出来谢幕。

那些华丽的、妖娆的精灵们突然就消失了,梦,已然不存在。

大川问高洋:“怎么样,可有收获?”

高洋感激的说:“非常大,今天,真谢谢你了。”这是诚恳的道谢,有别于高洋往日的笑闹,没有一丝虚情假意。

大川点点头。

从秀场出来,两个人一直并肩走在王府井步行街上。街道两旁,有新换的广告栏,里面全部是音乐会的消息:“著名钢琴家罗海音女士携儿子罗隐亮相中国大剧院”,“两代钢琴家的梦想”,“罗海音——两个世纪的传奇”。

广告信息如火如荼,宣传栏里,还贴了大幅的照片,罗海音一袭宝蓝色长裙,庄重典雅,罗隐一身白色西服、米色衬衫,清新英俊。两个人放在一起看,不像母子,倒像姐弟。

见高洋一直盯着广告栏,大川问:“怎么,对音乐会有兴趣?”

高洋赶紧别开眼,微微笑着:“啥呀,我这个粗俗的人,哪儿听得懂钢琴呀,不过是看看广告上的帅哥。”

大川倒是热情,主动张罗:“你要想去听这个音乐会,我还真能弄到票。”

高洋笑得更甚了,一扬手,问:“韩大摄影师,你票贩子吧?”

这次,大川倒是学机灵了,把手往高洋肩上一搭,说:“哪儿啊,我人贩子,专门拐卖良家妇女。”

一条步行街走到头,便是图书大厦,高洋想给米粒儿买些画册,她现在认识不少字,可以自己看些简单的图书了。大川还有其他活动,于是,两个人便在路口说再见。

又休整了一段日子,高洋仍继续四处跑广告代言的事儿。

中间,签了一个平面小广告,可能因为公司实力不够,公司里派来跟她合作的摄影师只是个二把刀,拍摄宣传册的时候,居然没带灯光师,于是,他自己又当灯光,又当摄影,高洋怀疑他还得兼职后期制作。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拍摄,她无端就想起韩大川来,比起大川的气势,这个摄影师真是差了一大截。

她照样早出晚归,照样忘了带钥匙,米粒儿也照样给她开门。

她跟米粒儿的生活仍旧一成不变的在继续。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仍会一个人望着窗外的霓虹发呆,那些过往的青春,依然让她觉得寒冷。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与大川合作的广告片已经贴出来了,放在各大网站的显眼位置,高洋看着图片上的自己,有几分怀疑是不是PS的过了头?于是给大川打了个电话。

大川说:“没P过,原片,不过,看起来没你本人有灵气。”

高洋知道,是大川的谬赞,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很是谦虚了一把:“哪儿啊,照片比本人漂亮多了。”

春节的时候,高洋带着米粒儿去了趟苏州,本来,她觉得在那儿过节会温暖些,毕竟是南方城市嘛。可是,除夕那天,她们住的宾馆里出奇的冷,她只能哈着气,问米粒儿要不要出去跑跑步。

米粒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无精打采的坐在床上看电视,连最热闹的鞭炮声也无法引起她的兴趣,对高洋的提议更是无动于衷。

后来,高洋就一直抱着她,给她唱歌,唱《亲亲,我的宝贝》。米粒儿才终于肯跟她说话了,就问:“冷死了,我们为什么来这儿,不去三亚?”

高洋本来想说,妈妈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的,咱们来怀旧啊。后来终究没说出口,只说:“三亚机票太贵,宾馆也贵,还不好订。”

米粒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把小手伸到她腋下,说:“真的很冷,帮我捂捂热。”

那天,高洋面对米粒儿觉得非常抱歉,觉得她应该给她更好的生活。

晚上,岳小薇给高洋打电话,说:“我妈让你带米粒儿过来吃饺子。”

高洋对着电话一阵笑,让岳小薇听外面的鞭炮声,然后才说:“我们在苏州呢。”她只说在苏州,并没说另外两个字。她知道岳小薇不甚聪明,也许,一时不能搞明白她的偷换概念。

米粒儿听到岳小薇的声音,也抢着要说话,于是,高洋就叫她:“快给你岳阿姨拜个年,让她别忘了给个大红包……”

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节日,高洋带着米粒儿小朋友跟岳小薇聊了大半天,岳小薇才想起来说:“糟了,这可是漫游,高洋你浪费了好多电话费吧?”

春节过得很快。

初一,高洋带米粒儿逛了逛苏州的大街小巷,因为街上没什么人,所以显得有点冷清。初二,米粒儿执着的在宾馆看了半天央视春节联欢晚会的重播,下午,去公园散了散步。初三,高洋带着她坐车去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用米粒儿的话讲,算是荒郊野岭。

高洋指着路边的一排树说:“看看,当年我们亲手种的,都长得这么高了。”

米粒儿不解,问她:“你是不是想唱‘小松树,快长大’?”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在路边唱起了:“小松树,快长大,快快长大……”

她们初四的火车,回到北京的。

米粒儿回家第一件事儿,就是狠狠的把羽绒服摔在门口,高喊了一声:“还是家里暖和。”

高洋拎着行李,在门口研究,这一行,到底能给米粒儿留下怎样的回忆?

韩大川给高洋打电话,无非是兴师问罪的,“高洋,你春节都没给我发个拜年的短信?”

高洋笑呵呵的说:“发了,可能是信息阻塞,你没收到。”

大川接着说:“那你干嘛不打个电话问问我收到了没有?”发个短息,再打个电话,高洋觉得这样的逻辑简直是精神病,于是,又拿出一贯对付大川的态度:“这不画蛇添足吗?我有毛病,还是你有毛病?”

大川也不含糊,话茬接的相当快:“你呗,真不够意思,这大过年的,不给发短信、不给打电话就算了,还不给个好脸色……”

高洋说:“韩大摄影师,我脸色不错了……”她想,她走了这么远的路,累得半死,现在没不耐烦的挂了电话,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大川说:“得了吧,就你这态度,我是不奢望了,不过,就是枉费了我还惦着你给你带点好吃的回去……”

“带好吃的回来?”高洋才反应过来,问:“你在哪儿呢?”

“越南呗,春节前来这儿拍一组风景片,觉得挺美,就留下过年了。”他不紧不慢的说。

这下,高洋真觉得他精神病了,特意打国际长途质问她怎么没给他拜年?跟她聊这么多有的没的,还扯了这么长时间,她都替他心疼话费了,于是,飞快的嘀咕了句:“等你回来再聊吧。”

大川对着话筒喊:“喂,还没说完……回去我给你带菠萝蜜,你请我吃饭啊!”

高洋说:“好。”然后,飞快的挂了电话,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情人节,情人劫?

2月13号,高洋约了大川一起吃饭。

她打电话的时候,大川本来说13号没时间,高洋说:“那就15号?”大川停了停问:“要不14号?”高洋说:“14号还是给你留着去会小情人儿吧!”大川嚷嚷,他根本没什么小情人儿,高洋打死都不信的说:“没有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