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活着就是受罪,这话怎么这么有理呢…有时候很认真想一件事情未必会得到很准确地结果,因为很多事情禁不起这么认真的考量,很容易就会把自己陷入一种应该还是不应该的两难境地之中,反而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

然后自己淹没在复杂中挣扎痛苦,旁观者觉得这是当事人没事找事,确实不知根本就是人生观对人生的一种嘲弄,我痛苦的直拔头发的时候也在跟你们想同样一件令自己和别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过程,那就是,前因如何搭上后果的...

越是想不通我越是狠狠地想,抓心挠肝的想,不想出个123决不罢休,往往结果得到的却是456,或许跑题了,或许上升觉悟了,归根结底就是告诉世人,企图得到原宥必有相爱作为前提,而割爱教会人的除了成长还有自保...

我不知道玉致怎么思考这些背后的如丝相连的牵扯,难不成古人真的把一天一年当成真的来过了?

已是入秋的季节,夜晚总是更凉意些,我只着了里衣和外挂在院子里站了会觉得发寒便转身往屋子里去,不去烦那些杂事,先顾好自己自己吧.

到处一片寂静.

真好,那些缠人的婢子终于能让我有片刻属于自己的安宁时间了,平时跟影子似的,紧密地我都怕自己突然一个转身踩了谁的脚...

推了门,里面光明一片,地上横七竖八的爬着几个奴婢,面目已不辨,地毯上洇来一滩暗红,一股血腥扑进鼻子.

我本能的抬头一望,梅落一身黑衣,净白绝色的脸上微微带着笑,那笑容是我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纯粹而自然,这一笑真是倾国倾城,我几乎忘记了她的脚下已血流成河的一幕...

我们对望着,天地都静下来。而下一秒,腰间一紧,我随着力道极快的往后退,感觉后背靠着身体,那味道我很熟悉…

一时间竟有那么多人凭空出现,把梅落围了个结结实实,梅臻,梅凝,梅璃,梅绛还有一些知名不知名的,该出场的全部出场,人才济济一堂…

“我能留你到今天,自有你的用处,不过,我的底线你该知道是不能碰的…”静谧的院子里响起凤凌御清冷的声音,让我觉得更冷.

他揽着我踱步进门,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

一抹淡笑浮现“你藏而不漏竟这么深,不过今天我并未准备伤她,这点你便是料错了...”梅落并不感到紧张,一派轻松的站在包围圈里气势凛然.

“有些东西不用拿出来试,或者说,要用来试 ,你还不够格…”

“你如何知道那张字条并不是她所留?”

“早在小夭在倚香阁的消息就是让你放出去的,我故意让你知道的原因就是借凤凌夕带她回来。而叶云烟被夜袭少了块玉的事,换作你,也会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想...

唯我算错的一点就是你竟然派人代你下手,字学的很像,连行文的习惯也无二,那人也做也很真,但你终究不如我了解她.

她写的走和足字的连笔从来都是没有那一点的,以至于两个字看起来基本没有一点差别.此外,结尾处总会无意的收拢最后一画,所以,最后一个字跟行文中其他同一个字的写法是不一样的,而你的却全都一个样.

更重要的是,很早以前我就叫梅绛跟着你了,你的一举一动,我自然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你让他伤了小夭,我还并未打算这么早把你揪出来 …”

凤凌御一番话下来,我和梅落一般震惊.难怪她有姐姐的那片薄玉,便是她袭击了姐姐,心剧烈的跳动,甚至快不能呼吸..

“梅落,你我并无怨恨,你学我写字陷害,让人袭击,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为什么要去动我姐姐?为什么?你难道就没有亲人吗?一个人陷进来受罪还不够为什么要牵扯其他的人?如此,我便不可能原谅你,你欠我的我定要加倍从你那里讨来…”我从没有这般恨过一个人,恨不得把她拆骨挖心,搓骨扬灰.

我直视着她,她也回望我.缓缓的,她吐出一句话“你和她真像,说的话都无二致.”顿了顿“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是如此羡慕你...”..

她又在对我笑,淡的仿佛融进风里“凤凌御,没有我当日的手下留情,今日你如何向她交代?原以为得不到我要的,我便要带走你想要的,可终究还是走到今天这一步,天意...而我已对这一切腻了...腻了...”

她眼神飘忽的望着凤凌御,眼里是无法言说的深邃,血缓缓的流过她的嘴角,嘴角扬了杨,身子缓慢的坠落下去.

爱的力量有多大?比死亡的力量更大吗?那仇恨呢?是不是仇恨比爱更容易天长地久呢???

“你是不是知道我姐的下落...”

“是,被安置在安全地方…”

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我蹲下身子环住自己的膝盖,眼泪肆无忌惮的流出来,我觉得整个人濒临崩溃了…

逃不掉,甩不开,永远不知道前面到底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要过到何时...

求天天不应,拜地地不灵,我赤手空拳靠自己,却靠出问题一连串,死的死,伤的伤,牵扯的人无数...

良心,宽容,爱情,自由,信念,态度,纠结在我山路十八弯的人生里,让我痛不欲生,不知道这个光景里,我的坚韧忍耐还能不能算作一种优点...

有温香的体温靠过来拥住我“快了,就要结束了...”

我抬起脸“凤凌御,我累了,真的很累,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力气能支撑起我的坚持,我已经到尽头了...”这一刻我那么能理解梅落死前的那句话,她在凤凌御和凤凌夕之间周旋,从未得到任何人的信任,爱不能爱,恨不能恨,永远也没有办法走出那个桎梏一样的关系.

唯有死,彻底的解脱了她,再没有爱恨没有绝望,只有安宁...

而我的安宁似乎还在很远得很远的地方...

一个人要有多少勇气才能贯穿水深火热?要有多少坚韧才能越过水火滔天?

我骤然觉得这个皇宫很可怕,生命是珍贵的,不管位分高低,生命都应该被珍惜.

可如此一个花一般的女子,从绽放到殒落竟是这么孤寂无依,我亲眼所见梅落临死前的绝望和凤凌御的面无表情,人情冷酷至此,能温暖人心的还能有什么?

她说我想要得我都能得到,是这样吗?这样一个男人就是我想要得到的吗?

那人的话彻底的点醒了我,防千防万近身的最要防,梅落便是一个例证...

我懂得,任何的誓言和承诺都会有枯萎的一天,决不能因为它曾经灿烂过便觉得理所应当,而凤凌御也不会是个安全的避风港,说不定触犯他的一天,我便是他第一个拿来开刀的人.

不管是小人之心还是未雨绸缪,面对这么一个精明冷酷的人,我需要有充分的防人之心,而且我确信凤凌御也一定跟我有相同的人生观...

不知道为什么,梅落这件事发生以后在我的内心里莫名产生了一条裂缝,虽然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我,但每每见到凤凌御时我内心的这条裂缝都会伸缩它的张力,拉扯着每根神经,让我有意无意的疏离他,说白了就是,我怕他.

我无法想象当矛头全部都指向我而我却百口莫辩之时我的立场,人总是这样,当自身感觉到危险的时候,他会本能的作出自保的选择,而这种选择刚好不包括兑现承诺和保持理智.

长此以往,总有一天我也会如同那屡清魂一般黯然消逝,再无人过问,也许那并无关背叛,仅是一场阴谋而已…而我从不愿成就这么一桩无谓的牺牲...

傍晚时候凤凌御到我这里用膳,一如既往的冷淡,让人看不出一点情绪.

“失血太多,你要多吃东西,不然会留下病根…”我碗里的菜快堆成山了,可因为我并没有食欲所以吃的心不在焉…

“之前的事不要多想,安生的过日子就是…”他只是淡淡地说,脸上云淡风轻…

而我却不能这么轻松,我快要被那个问题憋得崩溃了,再不问恐怕会疯…

“凤凌御,如果当初你并不知情,如果那刺客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并不为自己辩解,是不是我便会和梅落一个下场?”这的确是我心里最阴暗的一个角落。我轻轻的问,心里却清楚得很,其实这本是很无意义的发问,即便他回答的完美也不代表他一定做得到,一个争天下的男人能给身边人多少爱多少信任,有些偏执的问题只能针对某一种人.

凤凌御的眼光掠过我,停在某一处,淡泊至极的答我“小夭,你自始至终从没有真正相信过我”淡淡的一笑,接着轻声说.

“你说对于活在这里的人来说信任是奢侈的东西,可我却把对这个世界唯一的一份信任给了你,你说是真的,我便信.你要的,我便给。所以我对你说过,天之下,任谁都可以负我,唯独你不可负我...”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半分不含糊...

目光深深刺进我的眼里,那个角落却没有被照亮,我重新解读了他的话:他肯把这唯一的一点信任给了我,我便不能做让他怀疑的事,不然,这个天之下的唯一很快就要变成天之下的灾难...

这一番回答马上把凤凌御推上重情痴爱的制高点,我则沦为没有自制力的潜在不安因素需要被不间断的言教对象.我愕然...

受伤时看见凤凌御还带着那块玉,内心是酸楚的,我的那块早在离宫前断然舍弃了,不舍归不舍,应该归应该,做得再对的事也会在抉择的一瞬间或者某个回忆的刹那感觉迷茫和矛盾,我本站在我的立场做了我应该做的所谓对的事,尽管这种对不够那么纯粹,却无关辜负...

幽言之期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的快自己也被纠结进去了,人生的无奈怎么那么多呢....不堪童话很多年了,生活里从来就没有童话发生过...

得知姐姐现在所处安全,我心病少了不少,最起码的后顾之忧解决了,这样一来病养的很快.

凤凌御又把兰若和兰荷还了回来,再三要求下小怪也被释放回到我身边。

我一着它面心里那个疼啊,才不过半个多月,整个狗瘦了两圈还多,俨然从之前的填充狗变成现在的竹制狗,不知道还以为给送哪荒山野岭的地方去劳教了呢.

兰若告诉我这半月来小怪一直不怎么吃饭,天天眼巴巴地望着门口,巴望着我来接它。我一阵心酸,接着兰若的话让我吃惊不小,她说而凤凌御每天都有去看小怪,从未间断.

我心一紧, 难不成小怪也有做探子的潜质?这个凤凌御连狗也不放过...

总之一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我全身所有的细胞立刻全部高度集中,小心驶得万年船啊,多经典的一句话,赶明儿有空时写在纸上裱好挂起来才是…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但以前让我没什么反应的凤凌御当面授意现下成了我最厌恶的事, 不管是真心信任还是藏心试探,都不是我所期待的.

一见他招谁进来禀报我立即就带着小怪准备夺门而逃,这个皇宫险恶阿,以后非说小怪也能偷听情报,我指使它投敌求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能不听我半个字都不要听,我这小身板可禁不住再一次明器暗器阴谋阳谋的算计…

秋天的中午是最美的时光,我和小怪在卧榻上放长条,安详的晒着太阳,凤凌御坐在另一边看书.

梅臻从外边进来禀报“世子,二世子的一个妾刚诞下一子,王妃诚请世子和小夭一起前往…”

“我不去…”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内心的排斥感根深蒂固,我对凤凌夕严重过敏,以致跟他有关的任何事都敬而远之,不想被蜂蜇,就好的就是不要去捅马蜂窝…

“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怕什么,我在…”凤凌御轻言轻语的交待“我在外面等你,你换件衣服再出来…”说完跟着梅臻闪出卧室.

“有你在,就是有你在我才如此倒霉…”撇了撇嘴,极度不情愿的换上兰若拿来的衣服…

德阳宫里外人海一片,送礼的人都快要踩烂门槛了。话说回来,这皇上面前最具实力的后继之人谁不想赶紧巴结上,大树下面好乘凉,站不着树阴扯片叶子也是好的.

我功力还不够纯熟,实在不能和身边的人精级别的凤凌御的淡色想比.一脸死气沉沉,看起来更像是和扒皮叔前去死者家量棺材的表情.

再说了古代又没有计划生育,这么没完没了的生下去,不知道下面那些做官的如果不贪污受贿,这奇珍异宝还送不送得起…

他生个孩子劳民又伤财...

刚一踏进大门口,凤凌夕迎面走来,春风和煦的笑容洋溢在脸上.果然阿,上次生女儿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乐.

看来他真是辛勤的耕耘者,懂得勤劳才能得到丰收,努力耕种才有可能收获豆或者瓜..

“九弟来了啊…”凤凌夕带笑上前.

“恭喜二哥得子…” 凤凌御冷中略带颜色,恭敬的祝贺.

我站在旁边看着人妖对阵人精,心中翻江倒海般涌来毕生的佩服之情,兄弟两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装着,简直就是妖孽不让鬼怪…

“很高兴你也能来…”凤凌夕转过眼睛含笑问我,我连忙行礼“恭喜二世子喜得麟儿…”还没等我起身,听见身后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正是萧绍云抱着她那几个月的女儿,客气的道“你能来真好…”,我回笑…大概只有你觉得好吧…

我们一行人往内室里去看新生儿,那名叫雨珞的女子躺在床上虽很虚弱但精神出奇的好,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世子和王妃能来看我和孩子…”我扯起嘴角“孩子很漂亮…你好好养着身体呢…”

身子下意识的往凤凌御身后挪,千万不要再让我抱什么孩子了,我见了小孩头就跟注了水似的猛大几圈…

“小夭最近脸色不怎么好….”萧绍云这一句话把本注意自己儿子的凤凌夕的目光调转过来,和我视线一对,上下巡视了几个来回,最后定格在我脸上,泄露出一丝神情.

“最近染了点风寒,不打紧…”我客客气气的答 ,一来也解释脸色不好,二来她要是不怕我传染,尽管放孩子过来….

“可要注意呢,小病也要精心安置,说不定从哪还得给找回来...”正值萧绍云唠叨的功夫,凤凌逸带着家眷赶来庆贺,一进门,我的视线便锁定大红色衣着的玉致身上。

成了亲果然更有女人风韵,这一身红穿的极好,显得她的肌肤更白更细腻...

心神深处活跃的邪恶因子开始蠢蠢欲动,虽然我很不愿意这么解读我的态度,但是不可否认这里面饱含了看好戏的成分在。

玉致一抬头便定在凤凌御的身上,说不出那是什么神情,看起来很复杂,千丝百缕却又好像空空如也.

我想她应该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生怕被身边的人读出什么来,凤凌逸朝我瞟过来,不羁的笑容自然而然“小夭,许久不见了...”

“五世子万福...”他目光停在我脸上片刻,才点了点头越过我跟凤凌夕道贺去了.

玉致顺从的跟在他后面,经过凤凌御身边时,抬眼看他,片刻的闪神,随即便再也无迹可寻,淡泊如水般的道了句“小叔…”,嫣然一笑,笑的极轻极缓,缥缈不可捉摸,一笑泯千愁...

眼前两个倾国倾城之人再次相遇却衍生出一段苍凉凄美,我再没看好戏的心情,反而染了淡淡的忧伤,掬桃苑误闯,大殿上混乱,如今的再见,竟如同隔世般陌生.

默默退出房间,晴空万里下,我的心晦暗不明,辗转幽怨…

和萧绍云小谈了片刻,看得出她过的还算幸福,记得之前她曾经跟我说过,只有自己怀胎生下的孩子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她得到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生命,也算得是这里最真实依靠了吧。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们应该把自己的期望寄托在谁的身上呢?男人?这肯定是最先被PASS的一个,孩子?恐怕这也并不牢靠,家族背景?如果它可以坚持很长的话或许是个依托,如果没那么幸运,那么这就是道催命符...

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轨道,和任何人重叠的时间都不会有永远那么久,即便是生养自己,或自己生养的他人也是如此.人若在生命里迷失自己,那么便谁也没有办法拯救你,除非你自己想通了...

但很快我便后悔我最后的这一句话,证实了人生中的不幸很多时候跟人生观也许并无关连...

回到素心辞以近傍晚,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我百无聊赖的捉弄着小怪,凤凌御则更无聊的看着我摆弄.

“凤凌御,你觉得小孩子好玩吗?”

“如何?你准备给我生一个玩吗?”清冷的声音答我,手一伸环住我的腰,贴了过来靠在耳边道 “还是这么纤细,快要一把骨头了...”我身体一僵,肌肉绷紧…

生一个?一大一小,冷言冷语面无表情的围绕在我周围,光用想的便惹我一身冷汗,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嘛?

见我面露苦色,他眉头一皱“不愿意?”声音中略带些不满.

我赶紧转脸笑的灿烂“乐意,您愿意跟我生是我的荣幸,我马上就给你生一个”刚落音便七手八脚的把小怪用被单包个四脚朝天,只露出毛脸一张,嘴巴长长,眼神炯炯...

“喏,先凑合用用,不然练习下怎么照顾孩子也是好的...”把一坨东西塞到凤凌御怀里,他和小怪你望着我,我看着你,那场景很诡异.

“小孩子不能竖抱,放横,放横...”我指手画脚的纠正起凤凌御抱孩子的姿势来.

“一只手担住脑袋和屁股,另一只手扶住后背...”凤凌御表情僵硬的抱着小怪饰演的孩子,手下方毛骨悚然的荡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来.

“拍,快点拍...”我把上次奶妈的一套说辞拿出来现想现用.

一下又一下,小怪就这么被凤凌御给拍睡着了。我刚想打算夸奖他有带孩子的奶爸潜力,一道声音突兀的插进来…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玉珏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望着抱着孩子的凤凌御和一边吹毛求疵的我.

我被吓了一跳,怒瞪了来人.凤凌御则波澜不惊的把小怪送到我怀里,掸了掸衣襟站起身来“还好...” 真是演技派的,丝毫不见尴尬,悠然自得中...

玉珏前了几步凤眸聚光的望着我“身子可好全?”他怎么知道我受伤的事?而且玉致嫁给凤凌逸不也就说明了玉珏跟凤凌夕才是一道人吗?现下跑来素心辞干吗.......

“你找我可有事?”凤凌御并不理会玉珏的问话,自顾自的发问.

“我只想问你,那件事当真想好了?一旦决定了,可再没余地...”玉珏问的轻巧凤凌御回的也够爽快“我做的事从不后悔,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的目光越过眼前人直直的望向梅林深处,似一片海洋般的深邃.

玉珏闻言挑眉“那你为何要助我,这对你似乎不具有任何意义...”

“我从未说过那是助你,我们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我不懂,为什么玉珏就突然和凤凌御成为盟友了,这个关系怎么这么令人捉摸不透,好似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能预料到最后一局竟是怎样,我太笨了吗?还是这人太聪明了...

“好,我就欣赏你这点,从不给别人留下多余的念想却又让人信之有据,好个各取所需,一言以蔽之...”转了头望着我,那抹睨视众生的眼神里似乎有些另眼相待的意味“看来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太早...”

笑漫过脸,如同波浪覆过沙滩,不留下一点痕迹.这人令我汗毛倒竖,看起来温文尔雅却着实让人摸不着底,难怪能和凤凌御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因为本来他们就是同一种类型的人,即便不说话也能猜到对方想法的十之八九。

但总觉得这人有一种深到骨子里的冷,而这种冷,绝对是没有人能捂热的一块顽石,注定碰上的人都只能望尘莫及,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

“她呢?你可计算在内?”凤凌御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我的心跟无底洞一样,深不可测甚至隐隐作痛.

所谓的人寰惨剧不一定要血流成河,这种不见血的出卖和牺牲不是更让人不寒而栗吗?我的心在往下沉,人心叵测,我没能想到竟能叵测到如此地步...

“我已做过打算了…”他的语气有些难掩的沉重,垂目凝神.

“如此,便再好不过,那就如此般,只你我她三人知晓,待那日我们都能各自所成…”凤凌御背对着我,烛光在他身上投下恍惚的光,摇摇曳曳.

玉珏笑了笑,没有再言语,径自走出房间消失在月夜里…

一个人如果无所牵挂那是多绝望的一个境界,什么都舍得出,直到没有什么舍不出,拥有的再多也会觉得两手空空…

而他身边的人,从开始就注定要为他的野心奉献出一生,成与败,幸福还是悲惨似乎并不值得让他动容,他在乎的唯有他自己而已...

“你笑得越来越少,我如何能留得住…”凤凌御半转过脸,一半明亮一半暗,眼光凝成一个深深的点,看不见底…

“你留不住,因为你的真心本就没有几分…”他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

罢了,我也不想再听,命运无力,那么语言就更苍白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在为自己的遭遇感到心痛还是借着玉致的事把对这种歪曲的人与人的关系扩大化了.无法控制的挫败和失望覆盖了整个心,原来,就算想通了,还是没办法拯救出自己,还是眼看着被这绝望淹没.

这样的人生,如何从头走到尾,我不敢想象…

凤凌御,到底是我不够了解你,还是我不够了解我自己…

莫失莫忘

作者有话要说:老规矩,周末两天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