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现下这是准备把倒霉进行到底…

“小夭,五世子来了…”兰若的话在我耳边炸开,我立即进入被瞬间脱水的状态.

不用见到人,我已经知道他来的用意了。情绪被撕成碎片扔的一地,我叹了又叹,沉重的挪步出去…

宝蓝色身影卓然屹立,不羁的微笑满含歉意,笑的我直想哭.

试问如果你在回光返照之际看到了温馨无比又笑容可掬,甚至可算是有些不忍之情的牛头马面前来带你到阴曹地府去,你当时的心情能如何?

如果是我,我会努力的跟身边的人交代“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要不过两天再死也成…”

“为什么凤凌夕的说客总是你?”这个原本让我很有亲近感的朋友已经化身为回光返照的一道冥光了,看见他等同于看见自己身后一望无际的绝境…

我不想再看他的眼,慈悲的笼罩我然后再一次推我入地狱,这个世上真的有佛和魔一体的混生物吗?

“小夭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下他的心情呢?从过去到现在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可我都一直看得清楚...”令我意外的是,这次的凤凌逸并未露出一点惋惜的意思,反倒是对我没有回应凤凌夕的行为严肃的谴责中.

想来这句话他早就想问了吧...

我清淡的冷笑了声“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懂了些什么,你的感情观念中付出就一定要得到回报吗?如果是这样没错,那么凤凌御付出的,我是不是也要回应呢?

该奇怪的应该是我,为什么都是同母嫡亲的兄弟,受瞩目的最器重的高高在上的就一直得是他凤凌夕呢?你是他弟弟需要为他声张,难道你就不是凤凌御的哥哥,就要眼看他进了大理寺的监牢而无动于衷吗?”他一滞,微张的嘴启合却没有发出声音.

“如果想跟我说这里没有所谓的亲情和爱情,不适合论这些公平道理,那么请不要在此处跟我争执我跟凤凌夕的事。从来感情就是最能分得清何厚何薄,各种的缘由也只有当事的两个人最能了解,旁人多说无益。更何况,大殿之事你也看得够清楚,无需我说得再多.”

“小夭,无论如何,事已至此,二哥他是不会放弃的...”身后的凤凌逸如是的劝我,或者说是如是的把凤凌夕的话带给我.

“我记得你去江荛的时候曾跟我这么说过,你说你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局,这话今日还可做数?”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凤凌御就这么走了,我不相信他的挽情眉上,他请求我的最后信任就这般飞烟陨灭的消失无影踪,不见到他本人,不听他一字一句地告诉我,我死也不会相信.....

“如今,还能有人救他就是跟二哥作对,试问还有人敢吗?”

我知道凤凌逸的话都是真的,这个皇宫里再也没有人可以为了保他而和凤凌夕作对了.

窗外一望无际的梅林,盛开着纯白淡粉的花,飘飘荡荡无所依靠,飞在天上随风而去,落在地上任人踩踏.

我不知道凤凌御曾经从这扇窗里看到这光景时怀着如何的心情,是否也同这花瓣一样,迷茫而孤寂.

记得我听到过他的萧声,那种深刻到血肉,孤独到骨髓的尘世隔离,缥缈朦胧的忧伤,无依无恋的苍然如何把一个孩子铸造成今天冷淡疏离的男人.

会哭说明还能感知疼痛,会说证明还有宣泄.如果沉默,如果冷眼旁观,又有谁能了解他心里凹凸的伤呢?曾经有人试图去了解过吗?还是自今仍被顺其自然着...

我觉得心很疼,揪紧的抽疼.

原来有些人真的是没有办法拥有到爱的权利的,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一种东西,没有,又怎么给?

与我,凤凌御已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吧,那梅林的第一次相遇,他是否因为我无意读懂他的心思而让他有过被感知的喜悦感呢?

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两个人冷冷清清的生辰庆祝.是否也让他深知温暖相待是何种滋味呢?

一个浪子,只要你肯在合适的时候给他一点温暖,他总会时刻的念着这好,把你放进心里,留给你最独一无二的位置和最后的一点希望.

这便是他,要得并不多,只是曾没人肯给…

我似乎耳边又在响着那首飘过千山万水楼台烟雨的轻灵之音,那次相遇,是我们谁先懂得谁?

如果开始我便能看穿这一切,如此的前尘后世我还会再选择过一遍吗?

我笑了,释然的笑,或许没有那么多如果可去追究.我和他即便在来一次也会如此固执的守着自己的那一份执念挣扎到底,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种人:不轻易相信别人,更不轻易放弃自己..

“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吧,带我见一次凤凌御,我只有几句话,说完就走,可好?”我转过头,一片安详.如果我懂得了,那么我需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我不要再猜测,不要再任性的错过了。从前的那些已经够了,总要有个了结...

“小夭,我能帮你做的,也只有这些...”凤凌逸表情严肃,再无一丝笑容。

呵呵,每个人的面具不管藏得多深,只要他愿意,你总能看见最真实的一面。我俯身行了行礼,微笑的对上他.

这次他终于不必觉得亏欠和不安了,我们两清,各不相欠...

这便是大理寺的监牢吗?威严,隐森,不断又潮湿发霉的味道从门口传出来,冷风凛然.

“时间不多,你说完了就赶紧出来...”我冲凤凌逸点了点头,跟着举了火把的士兵一同进了去.

里面很暗,气味极其难闻,本就是石砌的结构,里面更是阴风阵阵,湿冷的风穿过甬道打在衣服上很快便透过去,刺骨的阴凉.

我们一直往里走,越过牢笼无数,各种被关押的人已不辨模样,肮脏不堪,萎缩在墙角里沉默或者念叨些什么.

穿过这些场景很像放映出的胶片,定格在我脑袋里。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前面的人停下脚步,恭敬的答话“姑娘,前面就是世子所处了,请您移步,时候不早请尽快...”

我只看得见牢笼的一角,心抽紧,慢慢挪步过去.

里面现出来的部分越来越大,直到我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一身白衣依旧一尘不染,冷淡的表情也丝毫没有一点变化,他静静的坐在长凳上,垂目,凝神...

听见脚步声渐近,他抬了头,一双生的极好的眸子盯住我,清光由淡转浓,千言万语化成这一眼凝望,深切至极.他慢慢站起身,向我走来...

“凤凌御,你之前说话可做数?”未语泪先流,我实在想给他一个微笑的脸,却只能这般凄凄惨惨的表情...

“自然作数…”他声音在颤抖,眼眶泛出浅浅的红,眸子便染了雾气,一片迷茫.

“你还有话要交待我吗…”我们就这样隔着牢笼注视彼此,不管眼泪如何模糊我的视线,不管前面的光线再幽暗,我始终直视他,他同样回望着我,气息不稳,却无比清楚地吐出一句话“你等我…”

我悬在半空的那颗疲惫的心终于落回原位了,眼泪在流我却内心喜悦.

“如你之前送我的诗,我也回你一首,你仔细听好了。

:月宫玉兔,长空尊龙,练华覆水翻云浪,天宫行起逆风墙,银河水,一浪比一浪,琼台上, 晨景摇过世沧桑,举眉共饮一江水,何奈思情长…

凤凌御,莫要我再失望…”我清楚地看见他眼里荡着的晶莹,水晶般剔透光亮。

你小子赚了我多少眼泪,也该让你尝尝滋味才好…

我扭过头,却始终迈不开脚步,这一别我何日才能再见他…

患得患失是因为心里有了割舍不下,如何才是相同的姿势观望?大概就是设身处地的了解他的疼他的伤化成自己内心里的一道华丽的伤口感同身受,但愿,我明白的还不算晚…

何处是升天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支持是我的动力哦,请留下你们的脚印...

回到素心辞刚进大门便看见里面跪了一地的下人,凤凌夕背光站在窗口威严感十足却轻描淡写的道“这便是最后一次,当了了你的心愿…”

这人真是精明,已料到我会央求凤凌逸,顺水做人情.

见我并未响声,转过身,温文尔雅的笑看着我“你跟凌逸比跟我更容易说出心里话,不过今日你便是求我,我也会应了你…”

我只管垂目自思对跟他聊天这种事毫无兴趣.有些话说多了自己都会觉得厌烦,索性沉默是金...

“还是小孩子脾气,不过怎样的你我都喜欢...”我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肉麻不说,光说他睁眼睛说瞎话的这手简直是无人能及.

他大概忘记了之前对我吹胡子瞪眼睛的时候是谁了.

别人的东西总是好,尤其对方还是凤凌御这样的对手.我的价值在他心里已经超过了实际价值完全是沾了他弟弟的光.

如今,对手落败,这本就是天大的爽快之事,如果再能把夺人所爱进行的彻底,怕是这种快感人生里也是少有的。

谁让古代的女人总是被归类成男人的附属呢,男人可以丢江山,可以臭名昭著但有一点恐怕比要了他命还要让他痛苦,那就是丢了自己的女人,这不仅是能力的问题更是尊严的问题。

能踩在凤凌御的自尊上耀武扬威多让人振奋,不仅凤凌夕这么觉得,我也曾有过此类恶毒的想法过,所以着实能理解他现在的喜悦之情.

只不过,这种独一无二的喜悦感除了我自己之外并没有转让给别人的想法过,此时他的喜悦完全是建立在我权力丧失的悲愤之中…

“这楼宇你也不好住了,我会让人来接你...他日我要在这素心辞之上建一座大宫,赐给你...就叫它落梅苑...”他边说边往外走,吩咐身边的人“齐英,把这梅林全部给我平了,一棵不剩…”

他有意无意的回头望了我一眼,笑得更深了…

我本愤恨的心情却可以平静下来,如果记忆能如此般夷为平地便从此消散不复存在的话,我早把它夷了。

凤凌御的孤寂疏离自然有它的可悲之处,而凤凌夕的可悲甚于他的弟弟,人心啊,连自己都不能做主,何况他人呢?毁了梅园又怎样,只要我生命还有一分钟时间,我还是对他念念不忘,江山可得,唯不可得的就是人心…

剩下的时间已不多,我把臻,璃,凝以及兰若兰荷都叫到身边,该交待的还是要交待,屁股后面乱成一片我怎能安心。

“你们三个大男人看两个女人外加一条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几个人面面相觑,尤其梅臻,表情僵硬异常.

估计是想起了他主子走之前的一番教诲,我现下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有我就有他,没有了我,他得直接找扒皮叔联系下身后事宜…

“既然你主子没有先见也没留下什么交待的话,我也只能这么做了,不然,我们几个会死得更难看,所以,我吩咐你们事给我记牢了,不然的话,我可是很会打小报告的女人,添油加醋也说不定,无事生非也不是不可能,剩下的你们大男人看着办吧…”

几个人默不作声,梅臻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我抱过小怪摸了又摸.

如我这么热爱和平的人怎么总能摊上战火纷飞的日子呢,姐姐不在,小怪也要离开我了,我真是孤孤单单的来在孑然一身的去,心里酸楚泛滥,应该有乐官把我的事迹编成戏曲流芳百世才成,不然多浪费题材资源…

“如果有机会把小怪给我姐送去吧…”梅臻的猛地抬了头,大概在惊讶我如何得知姐姐的事.

“交代完毕,我现在奉你们主子的旨意执行新任务去了。各自保重吧…”

如果凤凌御是个奖罚分明的主子的话,我这么乖巧听话的举动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好的奖赏…

人都散去,坐在镜子前凝望自己一张无可奈何的脸.苦笑了笑,我宁愿相信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午后刚过,之前那名被唤作齐英的男子便奉命来接我,远处一群人在砍伐曾经灿若天庭般绝美的梅林,身后素心辞的下人们低声抽泣不止,看得我也满怀感伤.

凤凌御越是爱的东西,凤凌夕便越是要毁灭它,梅林如此,于我大概也如此.

他要得并非是我的感情,他要得只是我的臣服,他的不甘和凤凌御的痛苦…

如此我也能了解之前凤凌御为何那么坚持争夺自己想要的东西,别人若吝于给予,那我便自给自足…我敛了敛思绪,抬步扶摆上轿,路始终要走,对的人总会来得及.

德阳宫还是依旧广阔大气,凤凌夕站在大门里面微笑的望着我,我一步步踏过门口向他走去, 心情尤比被灭了国易主的后宫女眷,一脸沧桑满眼落魄...

“小夭,以后这屋子就是你的了,都是我一手吩咐下人布置的,你看可喜欢?”我发誓这绝对是凤凌夕故意的,满眼的粉色布置.我觉得自己像是掉进棉花糖堆里面,看得我快要吐了.他把衣柜一开,或淡或深,件件都是粉色...

我曾经跟他说过,平生里最厌恶的颜色就是粉色,如今他却把这寝室弄成这样,摆明了想方设法折腾我.

我侧了侧眼睛“原来世子喜欢这么娘娘腔的调调...”

他不怒反笑,精明的眼色掠过眼角毫不隐讳的朝我望来“我刚好还喜欢另一种颜色,不知会不会恰好也是你喜欢的眼色...来人,把姑娘的新衣拿来...”

下人推门而入手上捧着个木盘子,一块红布把里面的颜色掩了个结实.我看了他一眼,一把揭过红布,里面艳红如血的大红衣裳躺在上面。

我终于懂得他的意思了,要么做个他喜欢的,要么就此认命余生...

粉色或者红色,二中选一,那我只能选择红色,讨好他的事我永远做不来...

“刚好,世子也喜欢的这个颜色恰好也是我觉得可以接受的,如何也比那粉色好上太多...”我接过衣服嘴角噙笑的望着他。

他慢慢收了笑,眼中的阴郁不言而喻“既然你喜欢那再好不过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我望着手上的红衣明艳不禁觉得好笑,不就是喜服嘛,难道如今的我还怕穿这个?我已在千锤百炼下磨炼成精了...

“姑娘请尽早休息,明日还有明日之事...”推门而入的丫环恭恭敬敬的交待清楚便转身.意外的身后跟着进来的是萧绍云,恰到好处的微笑,贤惠优雅的走进房间.

“妹妹,可否方便说几句话?”

我点了点头,请她落座.

“小夭,你们的事我都知晓,我随了他这么久细枝末节的感受自然是清楚的,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这事,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她顿了顿,深叹了口气继续说“小叔这次恐怕...可你总要为自己做个打算,以后日子还长,你总要生子相夫终此一生,难道,你打算就这么孤老?这并不明智也不实际,此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如果你执意,日后终要后悔的...”

她眼里的宁静,悠远而清明的眼光绵延的那么长.我当自己这般后世之人才是最现实残酷的,没想到这本就是人性,从不分古今,是贯穿了人类步伐从千古走到今朝的.

是啊,她说的可真是一点没错,总要为自己打算,但如若我没有再见凤凌御,没有最后的挽情眉上,没有那句最后一次相信,也许,我也会觉得能安则安.总要给自己找一个出路.

可就是这么恰巧,刚刚好的最后一次,就注定了我要偏离这条轨道,是福是祸都要水火滔天的去闯.如果还有他告诉过我的天净道土.....

即使到如今,我仍旧不能相信凤凌御是能够舍了江山就我。有些舍只能是心里的执念,不适合用来实现,就算明知心必成灰,爱再无望也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也许身不由己,也许执意使然,我们搭上了他人的某段人生却不能改变它的始末.这就是人生的不可逆转性,特别是具有优于常人的人生之人,对抗他们人生的对手绝对不会是情爱...

我冥冥之中总在思索,鱼死网破,退而为进,如果已无路可行了呢?

凤凌御,你会如何?我赌这一局,诚如之前的种种,若不是有这一局我断不会应你.得不到就自给自足,这话真是说得极好...

晨光正好,我换上那一身红色端坐在桌前等待命运一步步向我走来,人如果能定下心来便可以平静以待,该来的总要来,我不做狼狈逃脱的无用.下面的丫头端着一盒盒的东西就了屋子.

“姑娘,该上妆了...”

“不必了,这样就可以了,带我去见你们世子吧...”见我拒绝,丫头很是着急“世子交待的,奴婢必需要做,请姑娘担待...”

我拗不过,只允她弄了个再简单不过的头型.

没想到的是,我前脚进了大厅,萧贵妃后脚就到了,连凤凌逸都急急的从寿薇宫赶来,大家济济一堂,好不热闹...

“夕儿,你给本宫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贵妃的眼睛盯着我却言声厉色的质问凤凌夕,看得出她已气极...

“母妃,儿臣已是成年,儿女之事自不必惊动您..”

“好个不必惊动,兄娶弟妻这成何体统,让满朝文官武官如何看你,真是荒唐…”上座的贵妃花容失色,震怒难平…

“如此关头,你怎能这么糊涂呢你…”一再得压抑也难掩她的痛首疾心.

我只觉得眼前真是悲剧一场,这高高在上的萧贵妃该不会是忘了她还有一个受牢狱之苦的儿子吧,能为儿子娶亲这般痛苦却对另一个有性命之危的儿子不闻不问,真叫我惶然.

“母妃,此事虽有不妥之处却并不有悖纲德…”跪在大厅中央的凤凌夕掷地有声的回答,让萧贵妃更是怒不可遏.“你,你这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也敢顶…”

“母妃息怒…”旁听的一干人等皆跪下求情,萧贵妃只管怒视站在一边的我,似乎想说些什么.顿时我脑袋里所有的神经都站起来做好准备应付这个千年老妖...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公公传召的声音,众人跪接.

“皇上立刻召见二世子,五世子,叶小夭觐见”转而又谄媚的对着萧贵妃道“皇上请您也过去一趟…”

“公公可知一二?”萧贵妃撇了抹妩媚的凤眼淡色的问。

“奴才并不知圣上用意,只是传个话而已,贵妃请吧…”说完俯身行礼…

萧贵妃收了眼色,不紧不慢的随着打头的人去了.福公公连忙跟上,经过我身边的一瞬,给了我一个鼓励性的眼神.

我心一紧,有些呼吸不稳.该来的已经来了吗?不容多想,抬步跟上前去…

我们赶到大殿时只见皇上扶着桌案背对着门口,里面凤凌御长身玉立,冷清淡薄,垂目凝神.

分别随着萧贵妃行了礼后立在殿上,许久大殿静然一片,让人不由自主地心发紧张.

“凌夕,你在凌御谋反一案中查出了什么可信之据吗?”皇上声音持重因为背对我们并看不出说时的神情.

“儿臣已在其住所里已搜到书信来往以及刻印一枚,经大理寺的调查下也证实了,他却有同朝中一部分重臣有谋逆的举动,涉及的人员已全部被收押,等候父皇的亲自审批...”凤凌夕如是的禀报,皇上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下面的大家都很奇怪。

“你确信此事无误?”半响皇上突如其来的一问.凤凌夕和萧贵妃更是被问的一头雾水.

迟疑的答“已经大理寺的审理,应该不会有误...”

“果真如此?”皇上缓缓的转过身来,精亮的目光扫视下面一行人,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晴不定.

“皇上,您难道还信不过夕儿办事嘛...”萧贵妃半是撒娇半是安抚的扭身上前,想扶过皇上落座却没料想对方完全无动于衷.她表情一紧,觉出这空气中紧张气氛,美目里说不出的神秘气息,同时也不着痕迹的落下手,垂立一旁...

“你可知御儿本在你搜查之前以把这些书信秘密交给了朕,大臣之事及用意朕完全了若执掌,之前他便已跟朕请罪,这罪就是曾企图揭发太子的谋逆之罪收集的一些证据,而此些证据并未在当初的大殿上公开过,后经调查恰与你的公据出入甚大,这是为何?...”皇帝沉重而略带嘶哑的声音响在殿里,一字一句的敲打在在场的每个人心上。

萧贵妃惊异,凤凌夕皱眉,凤凌逸瞠目,凤凌御还是依旧无声无息的伫立,他目光掠过我,见我一身大红刺眼,微微的怵了眉头,眼里一望无际的深邃满天遍野的投过来,深深包裹了我的心.

“儿臣,并未知晓此事…”凤凌夕有些难以回答.我猜想他应该是在里面动了手脚才是,没有料到凤凌御竟然在他出手之前就做了舍身成仁的这一招,如此所为倒把他逼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异母的哥哥如此,他是你嫡亲的弟弟,难道也要下手这般不留情?”皇帝的声音扬了起来,责备之意明于言表…

“儿臣只是秉公办事以杜绝再有结党拉派之事,这都是为了父皇…”凤凌夕的话还未出口,皇上的声音又起,此时已是极沧桑失望的语调“便是这么点时间也等不得吗?非要赶尽杀绝?”

如果苍老只在瞬间发生,那么这个引导的因果绝对是他最致命的伤.谁说能手刃兄弟的人就不能弑父呢?那不过是迟早的事,这宫里本就是父非父,子非子的天下,难不成他不懂得 ?

当日的废太子一案已看得太清楚,夫妻,父子,兄弟,君臣,如有一丝一毫的不忍和有所顾忌,也断不会有那日和今日的人伦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