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足以告诉大家,大少奶奶不是说说,她是真的要赏赐大家。

钱就在那里。

等老夫人赏的和南漳郡主赏的拿到手,就分给他们了。

沉香轩外的,交给了李总管。

沉香轩内的,杏儿发的。

一年的月钱啊。

仿佛天上掉馅饼似的,啪嗒一下砸她们脑门上了,沉香轩的丫鬟婆子高兴的合不拢嘴。

最让她们高兴的是比别人多了半年赏钱。

现在大少爷体内的毒解了,还被封为世子。

她们这些在沉香轩里伺候的丫鬟婆子走出去,面上有风光。

苏锦赏赐下人的事,一阵风传遍镇国公府。

老夫人听后,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憋死过去。

她来这么一招。

钱她和南漳郡主掏大半,镇国公府的下人记的还是她的情!

要不是大少奶奶,老夫人和南漳郡主肯定就不会赏赐她们了!

想到出了钱还不讨好,老夫人脸青的发黑。

“把赏赐发下去!”

这几个字是从老夫人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身为镇国公府老夫人,既然发了话,如果做不到,有损她的威信。

何况镇国公府封王,是天大的喜事。

这边老夫人气的浑身颤抖的回了屋。

那边南漳郡主趴在床上,是气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高兴了两刻钟,就被打脸了。

一口气堵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

赵妈妈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好不容易南漳郡主才缓了一点点。

结果苏锦来这么一招——

直接把南漳郡主的怒气撩拨到了一个绝无仅有的高度。

在南漳郡主气的恨不得杀人的头上,赵妈妈还得硬着头皮劝她赏赐下人。

赵妈妈分外的想死。

捋南漳郡主胡须的没事,她这个忠心耿耿的差点没命。

南漳郡主瞥向赵妈妈的眼神,赵妈妈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大少奶奶那边的。

国公府上下人不少,半年的赏赐少说也要四千两啊。

气的半死不说,还要往里面搭钱。

可这钱省不掉的,拖的越久,国公府下人就越感激大少奶奶。

堵这口气,实在不理智。

南漳郡主深呼一口气,把咬松动的牙松开,闭眸道,“把赏钱发下去!”

镇国公府的下人高兴疯了。

过年都没有这么高兴。

但也不是所有丫鬟都这么高兴。

伺候谢锦瑜的丫鬟就倒霉的紧。

赶着回芷兰轩拿赏钱,忘了伺候谢锦瑜。

因为太过高兴,进屋的时候脸上笑意未收敛干净,触怒了谢锦瑜。

本来谢大老爷封王,她很高兴。

之前到手的县主之位被苏锦给搅没了,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现在她爹封王了,她是嫡长女,顺理成章的封为郡主。

虽然不是实封可惜了些。

但郡主多风光!

正高兴呢,就跟她娘一起被泼了冷水。

就算她被封为郡主,人家也是世子妃,不输给她分毫。

这种无论你怎么努力都占不到上风的窝囊感几乎要将谢锦瑜折磨疯。

丫鬟的高兴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

因为那赏钱原本是要给她买紫玉头饰的!

到手的紫玉头饰就这么飞了。

谢锦瑜如何能忍?

丫鬟一露出喜悦,谢锦瑜就控制不住的拿丫鬟撒气了。

沉香轩,后院。

竹屋前。

杏儿坐在台阶上喜滋滋的数着自己的赏钱。

她一个月月例是十两银子。

镇国公府封王,姑爷被立为世子。

她的荷包一下子多了二百一十两。

数着银子,杏儿觉得街上好多吃的都在向她招手。

下回逛街,她要从街头吃到街尾,再给自己打一套银首饰…

有钱的感觉真好。

看着杏儿眉飞色舞的样子,苏锦忍不住敲她脑袋,“至于这么高兴吗?”

“你家姑娘我花出去的可比你这多的多,”苏锦道。

杏儿握着钱袋子,笑眯了眼,“那不一样啊。”

“侯爷说了,该花的钱不能省。”

提到东乡侯,杏儿就兴奋,“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封侯爷为王?”

“想的太美了,”苏锦弹杏儿脑嘣。

一下册封两个王。

王爷就成街头大白菜了。

她爹做的事叫人敬佩,也够鼓舞士气,但距离封王还差远了。

不过以他爹的本事,封王是迟早的事。

他手里不封,到了苏阳手里也会封。

第四百二十七章 接济

这么说,可能给人一种盲目自信的感觉。

但这是苏锦的直觉。

她爹太厉害了。

都没有上战场,只是飞虎军就配合谢大老爷活捉了北漠王。

她爹若是在,更是不必说。

虎父无犬子。

苏阳的性子随了东乡侯,小小年纪就聪慧不凡,将来成就,绝不弱于东乡侯。

父子两代为朝效力,再加上起点就是侯爵,将来不封王说不过去。

不过也正因为起点高,这一次怎么奖赏东乡侯,着实让皇上为难了一番。

当初苏锦救了皇上,谁都没想过青云山的土匪会是飞虎军。

飞虎寨盘踞天险,打劫朝廷,实为一患。

偏偏就这么一群土匪,朝廷久攻不下。

为了青云山脚下的百姓考虑,再加上救命之恩,这才封了东乡侯。

如果当初知道是飞虎军,皇上的封赏绝没有这么大。

东乡侯重建飞虎军有功,但这么多年“落草为寇”,打劫朝廷,有损朝廷威名这是过。

不过现在朝廷威名回来了,普通将士怎么可能敌的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飞虎军?

惨败不足为奇。

皇上权衡功过,封东乡侯为飞虎军大将军。

苏崇自然还是飞虎军少主了。

其他十名侥幸未死的飞虎军也都有封赏。

八千飞虎军将士则论功行赏。

赏赐完。

东乡侯代替将士们谢了恩,然后呈了两本账册给皇上。

一厚一薄。

薄的是这十几年他带人打劫朝廷的饷银和粮食。

厚的是那些打劫来的饷银和粮草都是怎么花掉的。

两本账册一亮出来。

崇国公就有点站不住了。

不少大臣都变了脸色。

这样的变脸在东乡侯意料之中。

这些年青云山替那些贪官污吏背了多少的黑锅。

他打劫两万两,到了皇上跟前,他打劫的至少是五万两。

便宜他们占了大半,皇上的怒气全是冲着青云山的。

一次次剿匪,全拜那些贪官所赐。

虽然对东乡侯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但东乡侯岂能让他们凭白占了便宜?

每一笔他都记下来——

一起算!

看着账册,皇上是勃然大怒。

青云山是群假土匪!

他的朝臣才是真土匪!

东乡侯都把罪证都呈给皇上了,皇上能不彻查吗?

皇上当即把账册交给了刑部尚书。

嗯。

刑部尚书外出查案,昨儿傍晚回京的。

东乡侯以飞虎军副将的身份回来,不可能再进刑部。

就算再进,知道东乡侯不是土匪,刑部尚书对他有的只是敬重,而非害怕。

账册交出去后,东乡侯再主动出击,他望着崇国公道,“虽然霆儿是崇国公府大少爷,但毕竟很小就离开了,我一直叮嘱他不要和崇国公府起争执,没想到最后还是对上了。”

“霆儿不知自己的身世,赢了崇国公府祖宅。”

“但亲兄弟明算账,我相信崇国公也愿赌服输,这祖宅我就不让霆儿让出来了。”

崇国公脸隐隐发青,他握拳道,“这是家事,怎么能在议政殿上说?”

东乡侯笑了一声,“的确是家事,但皇上关心崇老国公。”

“之前崇国公府不是说崇老国公病重,不宜搬离崇国公府吗?”

“霆儿是崇老国公的嫡长孙,我想由霆儿来照顾老国公,还有大太太帮着,崇国公应该没什么不放心的吧?”

有什么不放心?

从头到脚都不放心!

可这话崇国公说不出口。

崇老国公和崇国公府大太太被烧是苏崇带东乡侯府的人救的。

之前也是崇国公府大太太在照顾崇老国公。

之前可以,现在能不可以吗?!

何况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崇老国公这么多年都在想他的长孙,他肯定愿意和长孙生活在一起。

不只是祖宅,人家是连爹都要一块霸占了。

偏偏崇国公气的呕血,还得强忍着。

愿赌服输。

不能因为是自己的侄儿,就强要回来。

如果苏崇不是上官霆呢?

没有这么欺负小辈的。

至于崇国公府祖宅,东乡侯肯定是不会要的。

隐姓埋名十五年,靠着打劫朝廷重建的飞虎军,都归苏崇,何况只是一个宅子。

从头到尾,崇国公都找不到可以攻击东乡侯的地方。

唯一的就是容貌了。

找不到和当年一丝相似的影子。

可找不到又如何,难道冀北侯还能认错儿子吗?

崇国公强忍着愤怒——

点头了。

早朝商议到这里已经很晚了,再就是如何处置北漠王的事。

虽然活捉了北漠王,但北漠王骨头硬的很,杀他容易,要他投降难。

何况当初被活捉的时候,北漠王高呼,“谁要敢投降,诛九族!”

北漠没投降,但退兵百里。

人带回京了,怎么处置看皇上的。

只是北漠王不是寻常俘虏,杀了,和北漠是彻底交恶。

放了,那是纵虎归山。

不杀不放,就这么关着,也不是办法。

百官意见不一。

要杀、要放、看押起来的都有。

争的是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皇上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但崇国公要杀了北漠王,扶持新的北漠王的主意,东乡侯和镇国公都不同意。

这事一时间也不用做决定,皇上容后再议,便下朝了。

皇上留东乡侯去御书房说话。

崇国公出了议政殿,身子就摇摇欲坠了,勇诚伯扶着他。

回到崇国公府后,崇国公再扛不住晕了过去。

但他晕着,崇国公府的麻烦却是接踵而至。

飞虎军回来了。

犒赏三军后,便是轮流放他们回家探亲,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在京都的自然先回去。

这么多年,飞虎军一直是东乡侯在接济,这事飞虎军上下都能作证。

那本厚厚的账册上也明确了那部分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