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那药膏,勇诚伯夫人是恨的咬牙切齿。

但她女儿的手伤成那样,如果去不掉伤疤,她女儿这辈子就毁了。

她这辈子只有一双儿女,决不能让他们出事。

所以她就来找老夫人了。

害她女儿烫伤手的是老夫人的外孙女南宁伯府大姑娘廖雪,又因为老夫人的药膏,让她女儿的手雪上添霜。

她们不能坐视不管。

老夫人眸底寒芒闪烁。

她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佛珠。

一盒药膏已经害的她名声扫地了,还敢找她要!

想到勇诚伯府大姑娘的手…

老夫人望向苏锦。

苏锦什么话都没说。

想从她这里拿药,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老夫人捏紧手中佛珠。

“来人,带勇诚伯夫人去找老王爷,”老夫人摆手道。

“…。”

够狠!

她惹出来的烂摊子。

居然扔给老王爷收拾。

镇北王府送药,连累人家姑娘的手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为了镇北王府的声誉,老王爷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老夫人不想开口求人。

何况一旦开口,她肯定会狮子大开口。

可老王爷要求她,她能不当回事吗?

老夫人捏不动她这颗硬柿子,就找一个捏的动的来。

好。

很好。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二太太望着苏锦,想知道这一关她要怎么过去。

老夫人以急着去大佛寺给老王爷祈福为由,让王妈妈扶她起身。

老夫人去大佛寺,苏锦不送到,至少要送到王府门口的。

但苏锦从来没那么好欺负。

她向来有仇必报。

老夫人摆她一道,她肯定要还一道的。

这不,老夫人坐软轿去了大佛寺。

刚进大雄宝殿,准备上香,肚子一阵叫唤,疼的她脸色苍白,额头一阵阵颤抖。

她慌乱的把香插进香炉里。

只是用力过猛,香断了。

老夫人是信佛之人,香断是最不吉利的兆头。

她面色阴沉的被丫鬟扶着走了。

留下几个小沙弥屏住呼吸,憋红了脸,最后没忍住抬手捂住了鼻子。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送走老夫人后,苏锦就准备回沉香轩了。

只是刚转身没走几步,就被小厮请去梧桐苑。

屋内,勇诚伯夫人没走,太医也在。

苏锦上前,福身给老王爷请安。

“老王爷找苏锦来可是有什么吩咐?”苏锦问道。

老王爷望着苏锦,问道,“那药膏多少钱一盒?”

苏锦眉头微挑。

她望向陈太医,“陈太医可见过那药膏?”

陈太医愣了下。

他不懂苏锦怎么问他,他点头道,“见过。”

“比之碧痕膏如何?”苏锦问道。

“绝非碧痕膏能比。”

“效果大概是碧痕膏的几倍?”苏锦问道。

“至少五倍,”陈太医道。

苏锦再问,“碧痕膏价格如何?”

陈太医,“…。”

他大概懂世子妃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碧痕膏是贡品,有市无价。

“至少一千两一盒,”陈太医回道。

“那我的药膏卖五千两就不算贵了,”苏锦道。

陈太医,“…。”

老王爷,“…。”

这价格定的也太随意了点。

可偏偏无法反驳。

一分钱一分货。

“拿一万两给世子妃,”老王爷吩咐李总管道。

苏锦眨眨眼道,“老夫人去大佛寺替老王爷祈福,这才刚出门,就去找她拿钱不好吧?”

李总管,“…。”

老王爷是让他从公中拿一万两啊。

世子妃的意思是让老夫人掏钱?

老王爷抬手扶额。

“没什么不好的。”

“找老夫人拿五千两,另外五千两去找南宁伯夫人拿,”老王爷一锤定音。

勇诚伯夫人见为她女儿买了两盒药膏,花了一万两也够了。

她福身告退。

勇诚伯夫人前脚走,后脚杏儿拽苏锦云袖道,“池夫人给了一万两银票给姑娘你买药膏,她的药膏却被偷了,她的损失怎么算?”

杏儿是最护短的。

她喜欢池夫人和喜鹊。

所以她们也是她要保护的人。

损失谁都不能损失她们。

只是杏儿说的大实话,却是叫老王爷和李总管一脸震惊。

池夫人居然给了一万两给世子妃?

她一个妾室,还毁容哑巴了,身上哪来那么多钱?

老夫人被罚去大佛寺反省,南漳郡主却连面都不曾露一个,更别提悔改和认错了。

连老夫人,老王爷都罚了,何况是南漳郡主。

“去找南漳郡主拿五千两,”老王爷道。

第四百五十一章 教训

苏锦心满意足的出了梧桐苑。

老王爷一脸无可奈何。

李总管之前觉得世子爷够护着世子妃了。

没成想老王爷有过之无不及。

不过这样处置倒没什么不好。

不出点血,不会长记性。

不把这根掰正了,镇北王府这棵大树迟早长歪。

只是苏锦高兴了,那些掏钱的就没那么高兴了。

尤其是老夫人,明明已经把烂摊子甩给了老王爷,却没想到最后掏钱的还是她。

御书房。

皇上下早朝后,就回去了。

刚进书房,小公公就迎上来道,“镇北王世子把棋谱送回来了。”

“快拿给朕看看,”皇上道。

“放皇上龙案上的,”小公公回道。

皇上坐到龙椅上,拿起棋谱过目。

看了几眼后,眉头拧的紧紧的。

他把棋谱扔龙案上。

福公公吓了一跳。

“皇上,怎么了?”福公公忙问道。

“他就下了一颗棋!”皇上恼道。

“让朕勉强和东乡侯打了个平手!”

皇上瞥向小公公,“朕让你传的话,你没传到?”

小公公忙道,“一字不漏的传到了,怕镇北王世子没明白皇上的意思,奴才还说了两遍,一定要杀的东乡侯片甲不留。”

是镇北王世子把皇上您的吩咐当成耳旁风。

可不是他办事不利啊。

福公公给皇上端茶道,“皇上喝杯茶消消气,镇北王世子能帮您扭转败局已属难得了。”

“这要帮的太狠了,世子妃也不答应啊。”

“京都还有谁家少爷比的过镇北王世子的?”皇上问道。

“崇国公府大少爷?”福公公问道。

皇上脸一黑。

“除了他之外的!”

儿子不如东乡侯的儿子。

女儿不如东乡侯的女儿。

皇上打算在女婿上头扳回一局。

当然——

皇上不是没打过苏崇的主意。

只是被东乡侯用一个白眼扼杀在了摇篮里。

人家没看上他女儿。

也难怪。

对上东乡侯的女儿,他女儿输的惨不忍睹,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皇上搜肠刮肚也没找到谁能和谢景宸比。

几个稍微看的顺眼的都是谢景宸的跟班。

唯一一个不是的是东乡侯的儿子。

皇上火气很大。

怎么好东西都是东乡侯的?

这边皇上喝茶消怒气,那边一小公公进来道,“皇上,太后传镇北王去了永宁宫。”

皇上眉头微蹙。

太后中了暑气,需要静养,这时候传镇北王去…

难道是为了南漳郡主?

皇上把茶盏放下,移驾去了永宁宫。

永宁宫内。

太后正在训斥王爷,“南漳是哀家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嫁给你,替你生儿育女,在你去边关打仗的时候,替你侍奉老夫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是怎么待她的?!”

“她堂堂一个郡主,居然被你请旨封为侧妃!”

“你是打她的脸,还是打哀家的脸?!”

皇上走进去,正好挨太后的数落,“镇北王请旨,皇上就答应!”

“南漳怎么也算是你表妹,是皇家女儿,皇上就一点不顾及皇家名声吗?!”

皇上眉心一皱。

当年镇北王不愿意娶南漳郡主,说他心里永远只有一人的时候,太后和南漳郡主执意要嫁。

有今日下场,是她们咎由自取。

“当年太后要顾忌皇家名声,也就没有今日之事了,”皇上淡漠道。

太后脸一哏。

李嬷嬷赶紧劝太后息怒,把太医说太后需要静养的话拎出来打压皇上。

太后冷道,“即刻册封南漳郡主为正妃!”

“这是哀家的懿旨!”

镇北王望着太后道,“恕臣办不到。”

太后望着他,“你要抗旨不成?!”

镇北王望着太后,他道,“容臣说两件事,如果太后还执意要臣册封南漳郡主为正妃的话,那臣便休妻。”

太后的脸瞬间就紫了。

福公公望着镇北王,想知道他要说哪两件事。

这一回,镇北王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硬。

“哀家倒要听听是哪两件!”太后声音冰冷。

镇北王望着太后道,“第一件,是南漳郡主请旨赐婚,让宸儿迎娶东乡侯之女冲喜,却在敬茶当日,让人端了一碗绝子药给世子妃。”

太后脸色一僵。

“第二件,是在老王爷与臣回京,合家团聚的家宴上指使丫鬟给犬子下毒,险些要他一条命。”

太后的脸隐隐挂不住了,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

“臣没有休妻,已经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了,她的所作所为,担不起正妃之责!”

这两件事,听得福公公心惊肉跳。

要不是世子妃会医术,早不知道在南漳郡主手里栽了多少回跟斗了。

太后望着镇北王道,“南漳是哀家一手带大的,哀家不信她会给世子妃端绝子药!”

“镇北王府没人能冤枉她,”王爷道。

太后冷笑一声。

王爷眉头皱了皱。

“太后要觉得臣委屈了南漳郡主,那臣便把赵妈妈叫来,再把东乡侯请来,当面审问个清楚,”王爷道。

太后嘴张了张,半个字也没吐出来。

皇上看热闹不嫌事大,道,“那就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