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想到谢景宸是谁的人,一个个就把不该有的心思都压下来了。

觊觎镇北王世子妃的人,这不是活腻了吗?

谢景宸走上前给皇上请安。

皇上知道谢景宸离京许久。

其实他心底还有点埋怨王爷,让他女儿独守空房。

这又不是打仗,一点小事,大可以交给别人去办。

但经过宴会的事,皇上大概猜到王爷让谢景宸离京是去办什么事了。

尤其福清郡主还唤了一声,“宸哥哥。”

苏锦,“…。”

她是眼见着福清郡主的眸光随着谢景宸打转。

直到谢景宸坐到她身边,那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等谢景宸请安完坐下,苏锦歪着头看着他道,“相公,你的福清妹妹喊你呢,你都不吱一声。”

“吱。”

“…。”

左下侧,南安郡王喷茶了。

喷了自家父王一后背。

第七百五十四章 猜测

苏锦说的小声。

谢景宸回答的也小声。

但架不住南安郡王耳力好啊。

福清郡主那明显就对谢景宸有好感的眼神,还有那句“宸哥哥”,他都被肉麻到了。

南安郡王想看看苏锦是怎么吃醋的。

就苏锦的脾气,在外招蜂引蝶,他料定谢景宸没好果子吃。

只是没想到谢景宸居然这么的听话。

让他吱一声,他就真的吱了一声。

一个没忍住,喷了自家父王一后背。

南安郡王想死。

南安王想把自家儿子打死。

这估计是他们父子第一次意见统一。

南安郡王忙把茶盏放下,赶紧给自家父王擦后背,只是脑袋往前一伸,晕乎乎的。

南安王那个嫌弃啊。

还以为他改了性子,不喝酒了,没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喷茶,他还不如喝酒呢。

嗯。

南安郡王不是不喝酒了,而是苏锦不让他喝酒。

在宴会上,女子都会喝一点果酒,他一个大男人只能喝茶。

南安郡王郁闷啊。

寿宁公主坐在那里,眸光一直往这边看。

自然没有错过南安郡王喷茶的姿势。

不愧是她看上的人,连喷茶都喷的那么好看。

南安郡王为什么喷茶,苏锦和谢景宸都很清楚。

苏锦狠狠的瞪了谢景宸一眼。

谢景宸握着她的手,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苏锦努力把手抽回来,可惜徒劳无功。

再见他眼底流泻的笑意,苏锦更是来气,“你还笑?!”

谢景宸看着她道,“难得看到娘子吃醋,为夫高兴。”

吃醋?

苏锦狠狠的翻了一记白眼。

她会吃醋?

她用得着吃一个南梁郡主的醋吗?

苏锦望着谢景宸,在外人看来,那是含情脉脉,片刻都舍不得离开彼此的视线。

但离的近的都知道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苏锦含笑道,“大齐应该还没有女子休夫的先例吧?”

谢景宸,“…。”

苏锦的弦外之音,谢景宸一清二楚。

东乡侯常说的一句话——

没有先例,那便开了这先例。

“这先例还是给别人开吧,为夫不会给娘子机会的,”谢景宸道。

两人交头接耳,在外人看来就是咬耳朵。

苏锦和谢景宸秀恩爱,那是秀的满大街人尽皆知。

是以在大殿上你侬我侬,也没什么人在意。

福清郡主几次侧目看过来,手中绣帕暗撕扯,没想到那么一个冷漠寡言的人居然有笑的这么高兴的时候!

一路回京,大半个月都没见他笑过一次!

她还以为他从来就不会笑!

这时候——

承娴郡主站起来,要献舞一支给太后助兴。

太后沉闷的心情好转几分道,“也好。”

承娴郡主去换了舞衣来,翩然起舞。

舞姿绝美,惊为天人。

待她跳完,福清郡主也站了起来,望着皇上道,“皇舅舅,福清也为您献舞一支。”

这是打算比到底了。

既然敢在承娴郡主献舞之后站起来,足见有几分底气。

总不至于上赶着丢皇上的人。

她换了舞衣来。

她跳的是大齐的舞。

嗯。

如苏锦所料,跳的比承娴郡主好。

皇上称赞道,“至少得了皇妹七分真传。”

九陵长公主笑道,“皇兄一再夸福清,皇妹真怕她会骄傲,从此止步不前。”

“母妃,福清才不会骄傲,”福清郡主道。

嗯。

不会骄傲,但会撒娇。

承娴郡主气坐下来,这种从头被压到脚的感觉真心不好受。

太后待了没一会儿,便借口乏了,让李嬷嬷扶着她回永宁宫。

端慧长公主不好离开,毕竟这宴会是打着给她接风洗尘的名义举办的。

明打着她的幌子,实则给九陵长公主接风,才更叫她生气。

远在任上,端慧长公主就知道崇国公和太后的势力大不如前了,没想到才回京,便亲眼见识…

不!

是亲身体会了!

耐着性子,僵硬的笑到宴会散。

宴会散后,端慧长公主去永宁宫见太后。

承娴郡主和宜安县主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把太后的怒气挑拨到了最高。

怕太后气伤了身子,端慧长公主道,“你们去御花园逛逛,不可惹事。”

两人起身告退。

等她们一走,端慧长公主便道,“九陵怎么会从南梁回来?”

“她回来也就罢了,怎么还不敬王最疼爱的女儿也带来了?”

太后皱眉,“她从南梁敬王府逃了的事,哀家知道。”

“福清郡主是敬王最疼爱的女儿,带她回京,十有八九是做人质。”

只是崇国公信誓旦旦不会让九陵长公主回到京都。

她不仅回来了,还回来的这么凑巧!

让她们母女颜面扫地!

“她是怎么避开崇国公的耳目,悄无声息的回京的?”

“回来的时间还掐的这么准,怕是昨儿就抵达京都了,”太后道。

太后这一句话,正好给端慧长公主提了个醒。

她猛然太后望着太后,倒是把太后吓了一跳,“怎么了?”

“她…她怕是借我的东风回京的,”端慧长公主后背发寒道。

太后眉头打了个死结。

怎么会借你的东风?

端慧长公主也只是猜测,没有十足的证据。

但直觉告诉她,她没有猜测。

四天前,她们一行人在驿站落脚,第二天一早,准备启程回京的时候,当地的县官匆匆赶来献媚讨好,送了她两大箱的东西。

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这一路回京,端慧长公主是收礼收到手软。

只是赶着回京,也没有细看,就把两马车的东西收了。

东西实在太多,又急于赶路,一路上也没叫人打开箱子看看里面有没有猫腻。

一个小官巴结讨好送的东西,也不可能出什么错。

一路相安无事,直到他们进京后,那两辆马车中的一辆出事了。

车夫说车轮裂开,要修好才能走。

抬了两箱东西去其他马车上,然后便把马车赶到一旁。

那辆马车赶走后,便没再回府。

昨儿傍晚,管事的派人找了一圈,回来向她禀告说小厮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私逃。

现在看来,这绝不是凑巧那么简单,十有八九九陵长公主和福清郡主就躲在箱子里头。

只有她的马车,崇国公的人不会查,不会怀疑!

第七百五十五章 觊觎

从花灯会到大赦天下,再到宴会…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太后胸口憋的慌。

端慧长公主的话更是让太后的喉咙里有了血腥味。

要真是如此,那她真的要被活活气死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

宴会散后,皇上传九陵长公主和福清郡主去御花园说话。

在凉亭内,从九陵长公主口中,皇上了解了她从南梁回大齐的艰辛。

这一路回来,九陵长公主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在南梁,若非有镇北王府的暗卫和南梁赵相之子拼死相护,她根本不可能躲过南梁的追杀,再次踏入母国疆土。

进了大齐,危险没有减少,甚至更甚。

前有阻拦,后有追兵,几次命悬一线。

幸亏镇北王世子赶到的及时,不然她就真的回不来了。

说到谢景宸,九陵长公主是赞不绝口。

不愧是镇北王的嫡子,用兵如神。

先是虚晃一招,引开刺客,把他们带到端慧长公主的封地。

九陵长公主和端慧长公主素来不睦。

九陵长公主因太后逼迫,才嫁与南梁和亲。

端慧长公主虽然免于和亲,但为皇上不喜,所以久居封地。

九陵长公主和端慧长公主那是见面就掐的主,为了安全,她该绕着端慧长公主的封地走才是,谁能料到他们偏偏反其道而行?

上回东乡侯往边关送粮草,崇国公派人杀他。

结果东乡侯绕了很大一圈,避其锋芒,没和那些欲夺他性命的刺客碰面,更别提交手,便安然回了京。

这一次崇国公吸取了教训。

结果谢景宸走的路子和他的岳父完全不同。

他专挑最危险的地方走。

崇国公,“…。”

迟早要被这翁婿两给玩死。

在端慧长公主的封地逗留了几天,端慧长公主启程回京。

他们一路乔装尾随,到最后才掐着时间混进端慧长公主回京的队伍里。

借着官员送礼的由头,悄无声息的混进去,神不知鬼不觉。

这么多年,皇上就没听九陵长公主说过几句话,更别提她夸什么人了。

这是头一遭。

皇上听话,点评了一句,“计谋还不错,就是为人迂腐了些。”

九陵长公主望着皇上,“皇兄何出此言?”

在九陵长公主看来,用兵如诡,和迂腐二字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皇上若是对一个臣子生了偏见,恐会影响其前途。

受人恩惠,九陵长公主投桃报李,打算询问清楚,帮谢景宸向皇上说个情。

福公公在一旁憋出内伤来。

没人比他更清楚皇上这话背后的意思了。

为了认回公主,皇上特意把镇北王世子宣进宫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敲打过,指点过。

可是一点用处没有。

办事不利,皇上对他能有好脸色么?

凉亭内,皇上和九陵长公主兄妹两在闲聊。

不远处,福清郡主带着丫鬟在赏花。

九陵长公主不放心,几次看过来。

见女儿没有乱跑,心稍安。

皇上注意到,道,“怎么把敬王的女儿也带回大齐了?”

“皇兄,福清是我的女儿,”九陵长公主道。

“南梁对大齐虎视眈眈,我自知这次回京,凶多吉少,但把福清留在南梁,我便是回来也不安心。”

“我打算趁着敬王没来接我之前,在大齐给福清挑门好亲事。”

说到这里,九陵长公主叹息一声,“我原是看中了镇北王世子,没曾想他已经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