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知道?”崇国公世子道。
“像南安郡王那样的逆子,南安王就该一巴掌拍死。”
说完,崇国公世子看着寿宁公主道,“表妹不会还对南安郡王有念想吧?”
“哪有?!”寿宁公主道。
“我只是觉得他吐血晕倒不正常,正巧表哥花灯会上也出事了,所以来问问表哥。”
崇国公世子也觉得吐血晕倒不正常了点儿。
但只要晕倒了他就高兴。
最好直接被打死。
寿宁公主听了道,“不是表哥下手的?”
“我倒是想,”崇国公世子冷道。
想到花灯节,他丢的脸,崇国公世子就气的心口隐隐做疼。
要不是文远伯府大姑娘就在附近,将他救起,他那条命就真交待在那儿了。
此仇不报,他决不罢休!
看着崇国公世子眸底的狠厉,寿宁公主背脊发寒。
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有多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她比谁都清楚。
他和南安郡王之间必定是你死我活。
她不想南安郡王出事。
她也不想表哥有什么万一。
“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这句话在寿宁公主喉咙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有蹦出来。
因为她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
这不只是崇国公世子和南安郡王的矛盾,还有崇国公府和东乡侯府。
那才是症结所在。
她一个公主,还能管得了朝堂争斗吗?
何况这世上最希望东乡侯和崇国公斗起来的人正是她的父皇。
寿宁公主默不作声。
崇国公世子知道她对南安郡王没有死心。
他是真想不明白了。
南安郡王哪里好了,值得她要死要活的嫁给他?
“我看表妹还是趁早对南安郡王死心吧,他和南阳侯府嫡女已经圆房了,”崇国公世子道。
“这怎么可能?!”寿宁公主脱口道。
“他们还没成亲呢!”
为了让寿宁公主死心,崇国公世子把花灯会上的事都说了。
他下的毒,无药可救。
要不是他运气好,遇到了文远伯府大姑娘,没被淹死,也爆体而亡了。
虽然救南阳侯府嫡女的人不少。
可她是南安郡王的未婚妻,靖国侯世子他们都有未婚妻。
南安郡王不给她解毒,难道指望别的男人给他未婚妻解毒吗?
哪个男人蠢到自己给自己找绿帽子戴的?
显而易见的事,不用猜。
寿宁公主脸色惨白,眼眶通红。
虽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他们…
他们怎么能这样?!
她咬着唇瓣,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宫女太监在外面守着,也听不见祠堂里的谈话。
他们一等再等,才等到寿宁公主出来。
一个活生生的公主走进去,焉了吧唧的走出来,眼眶红肿,像是哭过的样子。
“公主?”宫女唤道。
没人应她。
寿宁公主魂不舍守的往前走。
出远门的时候,一个小厮走过来。
寿宁公主没注意他。
但丫鬟注意到了。
那是崇国公世子最信任的小厮。
崇国公世子做什么,他不说全知道,至少知道一二。
公主对南安郡王死不了心,下次崇国公世子要对南安郡王做什么,可以让小厮给公主通个口风。
这般想,宫女朝小厮走过去。
第七百六十四章 赔礼
等寿宁公主到前院的时候,承娴郡主和宜安县主都到了。
两人的样子看上去颇有些狼狈。
宜安县主发髻有点乱,承娴郡主额头有些红肿。
等进府见了皇后,皇后问道,“这是怎么了?”
“来的路上被镇北王世子妃的马车撞了,”承娴郡主气闷道。
“不过她颠簸的更惨,”宜安县主道。
皇后眉头拧着,她不着痕迹的看了崇国公一眼。
整个京都,只有他们敢对镇北王世子妃下手,其他人没有这份胆量。
花灯会上灯台被毁,虽然镇北王世子妃被人给救了,但皇上知道了,还是龙颜大怒。
救人的男子戴着面具,众目睽睽之下搂抱着镇北王世子妃的腰。
因为镇北王世子妃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在宫里没人敢议论,唯恐损了她的清誉,触怒龙颜。
本来还想借此做点文章,结果谢景宸回京了。
那戴面具的男子就是他。
计谋还没有开始实施便夭折了。
皇上是让人彻查是谁要杀苏锦,现在又出现马车出事,皇上还不知道怎么动怒呢。
如皇后猜测,皇上得知此事后,是勃然大怒。
福公公赶紧劝皇上息怒,“皇上消消气…。”
“消什么气?!”皇后怒道。
“花灯会上要杀她,这才过了几天,又下黑手?!”
“这是非要朕女儿的命不可!”
当初镇北王抖出苏锦的身世,不正是想借公主的身份庇佑苏锦。
虽然没有正式册封,但京都谁不知道镇北王世子妃是皇上的女儿?
明知道的情况下,还痛下杀手,这是在挑衅!
给不了苏锦庇佑,东乡侯就更有理由阻拦他认回公主了。
想到这事,皇上就大动肝火。
一再的派人彻查当年的事,可是查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福公公心中叹息,嘴上劝道,“云妃是东乡侯的表妹,这么多年,东乡侯肯定没少暗中派人查,他都没能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指着其他人,短时间内是肯定查不清的。”
“不管镇北王世子妃有没有公主的身份,她都是公主,是皇上您最疼爱的女儿。”
宫里头有太多的悬案了。
事关后宫,查也来也诸多不易。
有胆量除掉皇上最疼爱的宠妃,试图活埋小公主,这事怎么可能做的不隐秘?
且他们都知道要活埋小公主的就是周嬷嬷。
可周嬷嬷对皇后忠心耿耿,真把她抓起来严刑拷问,她也不会认罪的。
没有证据,谁能把皇后怎么样?
暗中除掉倒也可以,可皇后薨了也还是皇后,二皇子还是嫡皇子。
只有找到证据,才能把皇后连根拔起,夺走她一切的尊荣,甚至…追封云妃为后。
论杀人,谁也比不过东乡侯啊。
崇国公府。
皇后回府吊唁,不宜待太久。
祭拜完,待了一刻钟,便摆驾回宫了。
寿宁公主一言不吭,皇后望着她道,“出什么事了?”
“母后,我没事,”寿宁公主脸上挤不出一丝笑容。
她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情绪。
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明眼人一看便知。
寿宁公主不说,皇后给周嬷嬷使了记眼色。
周嬷嬷找寿宁公主的贴身宫女打听,但什么都没问出来。
寿宁公主和崇国公世子在祠堂里的谈话,谁也不知道。
周嬷嬷便去问崇国公世子。
端慧长公主也来上香了,皇后走后,她多待了半个时辰才和宜安县主还有承娴郡主回公主府。
她在京都有公主府,九陵长公主没有。
九陵长公主从皇宫直接出嫁南梁和亲。
端慧长公主出嫁后,还在京都待了些日子才去任上。
虽然没有传召不得回京,但基本上每年都会回京探望太后,小住一两个月。
公主府靠近皇宫,气派威严。
端慧长公主回府后,坐下来喝茶。
承娴郡主坐在小榻上,拿着铜镜看自己的额头,唯恐留疤。
外面一穿着淡碧色裙裳的丫鬟走进来道,“公主,镇北王世子和世子妃登门,为马车撞到郡主和县主赔礼。”
“来的还真是快!”承娴郡主语气不善道。
依着承娴郡主和宜安县主的脾气,是肯定不愿意见苏锦的。
但有端慧长公主压着,她们不敢使小性子。
苏锦若只是一个小小镇北王世子妃,无需搭理,可她是皇上的女儿,是名副其实的公主。
就算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得见啊。
承娴郡主和宜安县主没有动,端慧长公主让身边的管事刘嬷嬷去迎接。
虽然出来的只是一个嬷嬷,但苏锦也没生气。
和谢景宸有说有笑,一路欣赏长公主府就进了内院。
端慧长公主在正堂见他们。
承娴郡主和宜安县主不在。
苏锦赔礼道,“今日马车突然出事,不小心撞上了郡主和县主的马车,实在对不住。”
她看了杏儿一眼。
杏儿不甘不愿的把锦盒送上。
苏锦道,“这是我亲手调制的药膏,撞伤之处涂上,不出三日便痊愈了。”
端慧长公主笑道,“镇北王世子妃严重了,街上人来人往,马车撞上是难免的事,还专程来赔罪,你是皇上的女儿,和承娴、宜安就是姐妹,姐妹之间,哪里用得着这般生分?”
“正因为是姐妹,所以才更需要赔礼,以免生出嫌隙来,”苏锦温和道。
端慧长公主让丫鬟请承娴郡主和宜安县主出来。
很快丫鬟回来了,说承娴郡主和宜安郡主羞于出来见人。
“这有什么不能出来的?”端慧长公主笑道。
“让她们出来。”
丫鬟再去请。
这回承娴郡主和宜安县主都出来了。
一个额头上裹着纱布,一个手腕上裹着帕子。
苏锦,“…。”
苏锦嘴角抽抽。
一点小伤,有必要裹的这么严重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呢。
苏锦默默的瞥了那锦盒一眼道,“没想到把郡主和县主伤的这么严重,我这赔罪礼太轻了。”
“杏儿,拿三千两银票。”
杏儿眼珠子瞪圆了。
是她听错了吗?
第七百六十五章 慈父
苏锦给杏儿使眼色,杏儿只能翻跨包了。
数了三千两银票给苏锦。
苏锦示意她放到锦盒上,然后道,“这些是给郡主买燕窝、冬虫夏草补身子的。”
态度谦逊的,谢景宸都侧目了。
端慧长公主也很诧异,但苏锦面带微笑,找不出一丝错处。
假意推辞了一番,便把三千两银子收下了。
苏锦淡淡一笑,起身告辞。
她和谢景宸前脚出门,后脚承娴郡主便道,“她态度怎么这么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宜安县主哼道。
出了院子,杏儿东张西望了好几圈,然后才望着苏锦道,“姑娘,那药膏…。”
“嘘,有事回去再说,”苏锦小声道。
主仆两渐行渐远。
暗处一个穿着鹅黄色裙裳的丫鬟走出来,匆匆进院子。
把她听到的话禀告端慧长公主知道。
端慧长公主看着手中泛着淡淡清香的药膏道,“去请个太医来。”
很快,太医就拎着药箱子赶来了。
走的有些急,气喘吁吁,唯恐慢了一步,贻误了病情。
瞧见承娴郡主裹着纱布坐在那里,太医吓了一跳。
结果丫鬟把药膏拿给他看——
太医,“…。”
结果药膏,太医还看了丫鬟一眼。
一路催他,他还以为谁病重了,难道只是让他看药膏?
不敢抱怨,太医把锦盒打开,嗅了嗅。
药膏是祛伤疤的良药,只是里面似乎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