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瞄准齐王妃,齐王妃的丫鬟又看到了虫子,接着就中蛊了!

南漳郡主坐在那里一直没说话,直到赵妈妈走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南漳郡主眼底浮起一抹冷意,得亏没有直接去找太后,否则又要让她们主仆舌灿莲花的躲过去了。

南漳郡主道,“不用争了,我已经派人去刑部大牢问过狱卒,从齐王妃体内引出来的蛊虫长什么样子了,和当日齐王妃丫鬟见到的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这也算是证据确凿了。

但可惜,苏锦并不怕。

齐王妃体内中的蛊虫是护身蛊,并不是什么害人的蛊虫。

当日齐王妃在王府大门前中毒晕倒,因为毒素消散,所以苏锦没有往下追究。

现在南漳郡主揪着她不放,那她就把这事挖出来。

不过在挖这件事之前,刚刚谢锦瑜说的话倒是提醒她忘了一件事没办。

苏锦瞥了谢锦瑜一眼,“大姑娘刚刚说因为我认识靖国侯世子夫人,她又擅长用蛊,所以这蛊虫一定是我的对吧?”

谢锦瑜冷道,“难道不是吗?”

苏锦笑了一声,“如果大姑娘是这么认为的话,那么我也可以说这王府里有蛊虫的不止我一人。”

谢锦瑜眉心一皱,“除了你,还有谁有蛊虫?”

苏锦没有回答她,望向王爷道,“当日父王审问假老夫人的时候,假老夫人却突然七窍流血,口不能言,导致案子再没法往下查。”

“假老夫人去世的那天,靖国侯世子夫人正好来找我,我和她聊起这事,她说假老夫人的症状像是中蛊所致。”

“假老夫人体内的蛊虫听到箫声就会发作。”

“那日回府后,忙着准备去找福清郡主的事,忘了父王禀告,不过现在搜查也来得及。”

没能从假老夫人口中盘问出背后主谋,一直是王爷心底的一根刺。

虽然最后还是找到了老夫人的尸骨,凭着块玉佩把崇国公老夫人入了狱,并死在刑部大牢。

但如果没有找到呢?

杀假老夫人灭口,这是在公然和他作对!

王爷绝不姑息!

“李总管,带人去搜查,”王爷冷声道。

苏锦伸手比划,“是个短萧,大概这么长。”

谢锦瑜后背一凉,南漳郡主脸色也不好看了。

谁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被苏锦翻起来。

杏儿射弹弓还有银子帮忙开脱,那短萧可怎么办?

李总管带人四下搜查,苏锦端茶轻啜,静静等着。

自己不干不净,还要替人伸冤。

不就是翻旧账吗?

谁还不会了。

嗯。

不仅会,而且比她们翻的更久,更措手不及。

第八百六十九章 苦差

搜查浪费时间。

等了半个时辰,李总管才回来。

他手里拿着一锦盒,两婆子还摁着一个丫鬟进来。

那丫鬟赫然是谢锦瑜的贴身丫鬟。

婆子脚一踹,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声音之大,听得人膝盖一疼。

从正堂出去后,李总管就带人四下搜查,着重查牡丹院,其次是谢锦瑜和谢景川的屋子。

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

不过喜鹊眼尖,看到苏锦提到短萧的时候,谢锦瑜的丫鬟往回跑。

李总管想起来,他带人进屋搜查的时候,谢锦瑜的丫鬟是站在窗户边的。

他往窗外一看。

好家伙。

一锦盒倒在窗外头。

这要不注意,还真找不到,没人会往窗外瞧。

这丫鬟怕锦盒被搜查到往外扔,足以证明这锦盒里的短萧就是让假老夫人六窍流血的那一只。

丫鬟知道扔短萧,应该是个人证,所以李总管连着锦盒一并带来了。

谢锦瑜气的恨不得把丫鬟活活掐死才好。

短萧而已,上面也没有刻字说这萧就是御蛊用的。

她这么一来,正好不打自招了!

李总管把锦盒打开,放到王爷跟前。

王爷拿出短萧来,锦盒里还有一本曲谱。

南漳郡主见了道,“短萧而已,难道有短萧就证明有蛊虫吗?”

苏锦淡淡一笑,“郡主知道靖国侯世子夫人当初为什么不远千里来我大齐吗?”

南漳郡主眉心一皱。

苏锦不吝啬的坦白相告,“因为秦家三老爷趁她出门采药,卖了四只蛊虫,其中有两只是她养的,她为了追回蛊虫才来的大齐。”

“灭假老夫人的那只蛊虫就是出自她秦家。”

南漳郡主脸色一僵。

李总管望着王爷道,“刚刚我查过账册,假老夫人暴毙那天,崇国公府派人送过一锦盒来,小厮认得就是这个锦盒。”

嗯。

假老夫人六窍流血毕竟不是件小事,府里丫鬟小厮印象深刻。

而谢锦瑜是在观景楼上吹箫的。

观景楼下有丫鬟记得这事。

她抵赖不掉。

她找王爷出来要拉苏锦下水,结果苏锦还在岸上,她已经在水里扑腾了。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谢锦瑜狡辩了。

王爷脸色冰冷,脸上全是怒火,谢锦瑜还从未见王爷这样对她过,吓的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短萧是崇国公派人送来给南漳郡主的。

南漳郡主没心思吹短萧,是她吹着玩的。

事后才知道这短萧是引蛊虫灭口的,蛊虫在假老夫人约崇国公老夫人去大佛寺的时候中下的。

如果知道,她绝对不会帮崇国公。

谢锦瑜说的话,前面部分苏锦相信,如果知道这蛊虫是杀假老夫人灭口的,她不会吹的断断续续,假老夫人只六窍流血还留了一口气。

后面的话,苏锦不信,要是知道这萧声能杀假老夫人,她肯定会吹的更认真,而且不会把短萧留下。

不过也怪崇国公多此一举,秦家给的是木萧,怕送给南漳郡主,人家看不上眼,特意打造的玉箫,结果谢锦瑜舍不得扔,正好留下做证据了。

这叫什么?

这叫自己人坑自己人。

纵然南漳郡主和谢锦瑜当时不知情,却也帮崇国公杀人灭口了。

而且她们知道后,也没有主动找王爷认错,丫鬟还扔短萧帮她们遮掩。

苏锦本打算过几天再收回管家权,没想到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了,她没有理由现在不接着,过几天再折腾。

而且,她还没有开口,王爷就已经把管家权拿回来交给她了。

苏锦,“…。”

想躲都躲不掉。

南漳郡主脸色铁青。

一个不想要,硬塞过来。

一个不想给,硬被拿走了。

谢锦瑜哭道,“这事是女儿一个人犯下的,父王要罚就罚我一个人,与我娘无关。”

苏锦淡淡一笑,“蛊虫这么大的事,我想崇国公老夫人应该不会告诉你吧?”

崇国公老夫人杀人灭口,这样的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谢锦瑜会知道,不是南漳郡主告诉她的就是她顺带知道的。

现在说南漳郡主不知情,说的过去吗?

而且这么多年,假老夫人和南漳郡主的关系一直很微妙。

假老夫人被人偷梁换柱的事,南漳郡主极有可能是知情人。

王爷没有追究她已经够不错了。

如果当年南漳郡主知道后,告诉王爷,王爷或许不会那么抗拒她。

可惜,她要王爷的人,却不给王爷一颗真心,还帮王爷的敌人,苏锦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虽然假老夫人死了,崇国公老夫人也死了,但这桩旧事的背后是欺瞒,令王爷心生厌恶。

管家权被夺,南漳郡主凄惨一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如今不需要我管内院了,王爷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一脚踢开?!”

这话说的王爷很凉薄似的。

王爷脸色铁青。

王妃心下一叹。

王妃看着南漳郡主道,“我虽然一直住在清秋苑,却也知道这管家权是你逼着假老夫人交出来的。”

“既然觉得管家是件苦差事,当初你又何必抢?”

“假老夫人觉得你累,要三太太帮你分担,你为何不让?”

这管家的差事,南漳郡主把的死死的,再加上她捏着假老夫人的把柄,这么多年,三太太还是借了苏锦的东风才接手绣房。

以前霸着管家权,不容任何人染指,如今又拿来说王爷卸磨杀驴。

真是横也是她竖也是她。

南漳郡主诉苦指责王爷,别人会觉得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事情真摊开了说,管家真那么辛苦,还往身上揽着不放,这不是犯贱吗?

谢景宸走进来道,“王府由侧妃管家,本就不妥,别人送请帖来,都不知道送几份,父王过不多久要去边关,正好趁此机会正一正家规。”

谢景宸说话的时候。

苏锦和杏儿齐齐望着他。

说到正家规,她们就觉得自己会被拉出来祭天。

其他人憋出内伤来。

自己枕边人就是一个最不把家规放在心上的,世子爷却说要正家规,这家规要怎么正啊?

世子爷敢拿世子妃开刀吗?

丫鬟小厮们内心隐隐期待。

第八百七十章 家规

王爷何尝不想正家规,只是这家规怎么也绕不过苏锦去,就拿杏儿拿扫把撵李嬷嬷的事,依照家规,三十大板是怎么也少不了的。

杏儿是苏锦带进镇北王府唯一的丫鬟,打她,和打苏锦也差不多。

何况李嬷嬷做的事却是叫人生气,只是丫鬟出气的方式极端了些。

王爷没说话,南漳郡主先冷笑了,“世子爷现在想起来正家规了?若是世子妃犯了家规,该怎么罚?!”

安静的屋子,南漳郡主的笑声格外的刺耳。

怎么听都仿佛在笑话谢景宸你敢罚吗?你能罚吗?

苏锦虽然是镇北王世子妃,她更是大齐公主。

论身份,王爷见了她都该行礼。

罚她?

皇上那一关怎么过?

“夫代妻受过,”谢景宸醇厚的声音仿佛从远山飘来。

苏锦犯错,他代为受过。

南漳郡主脸隐隐发青。

因为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是委屈了谢景宸。

但谢景宸脸上没有丝毫委屈之色。

毕竟这么久以来,两岳父、自家父王母妃都是这么执行的——

只要苏锦犯错,通通都是找他。

只是以前是心照不宣,现在干脆挑明了。

苏锦犯错,也会受罚。

只是罚的不是她,是谢景宸。

杏儿望着苏锦,小声道,“姑娘,奴婢犯家规是奴婢受罚,还是暗卫受罚?”

苏锦,“…。”

暗卫在暗处瑟瑟发抖。

南漳郡主气的不轻,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只能咬牙暗气。

苏锦犯家规的事解决了,这正家规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了。

南漳郡主的管家权交出来,还得搬出牡丹院,她杀假老夫人灭口,王爷让她搬去佛堂反省半年,谢锦瑜反省三个月。

另外谢锦瑜藏锦盒的丫鬟杖毙。

王爷话音一落,那丫鬟脸色刷白,连连求饶。

可惜,没有人敢帮她求情,要不是喜鹊眼尖,李总管发现及时,这案子最后只怕又会无疾而终。

连南漳郡主和谢锦瑜都没法幸免,遑论是她?

南漳郡主不肯搬出牡丹院,她面容狰狞道,“我在牡丹院住了十六年,凭什么我要搬?!”

谢景宸看着南漳郡主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南漳郡主嫁给父王没多久,就让假老夫人从牡丹院搬去了栖鹤堂静养?”

牡丹院她不肯让与王妃,依照她当年的做法,该让给苏锦住。

她能做的事,旁人自然也能做得。

南漳郡主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谢景川走进来,见南漳郡主没说话,他道,“还请父王给母妃几日时间搬离牡丹院。”

谢锦瑜看谢景川的眼神都带着失望,咬着唇瓣,几乎要哭出来。

王妈妈望着王爷道,“王爷,还是多给郡主几天时间搬吧,毕竟是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东西多,万一匆忙落了什么回头王妃搬进去再找就麻烦了。”

王爷给南漳郡主三天之间搬出牡丹院。

处置完,王爷还有事要办,起身走了。

王妈妈扶王妃回去。

南漳郡主还坐在那里,她气的双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

谢锦瑜唇瓣咬的紧紧的,嘴里有了血腥味才松开。

赵妈妈心底叹息。

她一劝再劝,大姑娘就是不听,非要招惹世子妃。

世子妃没事,郡主的管家权交出去不算,连住了十几年的牡丹院都保不住了。

赵妈妈扶南漳郡主起身。

谢锦瑜哭道,“娘,女儿对不起您…。”

南漳郡主凄惨一笑,“他们早就打算把管家权收回去,就算今天不收,明天也会收!”

但是想这么轻易的就搬进牡丹院,那他们就太小瞧她的怒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