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看了那个匣子一眼,躬身行了一礼。

两人上了旁边另一辆马车,从里到外都是崭新的,也不再晃得那么厉害。

轻轻摇了摇,有点轻微的碰撞声,感觉却像是纹丝不动,华如初双手托着这很有份量的匣子,看向祁佑,“这个,能接受吗?”

祁佑抚了抚她鬓角,“打开看看。”

华如初自然没有二话,把盖子往一边滑开,露出里面摆得整整齐齐的一匣子首饰。

华贵的金器占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却全是红宝石,极耀眼的那种红。

华如初不由得眯了眯眼,如果这一盒子是爹娘兄姐给的,她自然收得心安理得,可这是一个才见过几次的老人送的,并且明说了这是老伴的遗物,她真的,可以接受吗?

太贵重了。

合上盖子,华如初看向祁佑,等他拿主意。

祁佑在思考,可一感觉到如初的注视,便自发自觉的把人揽到肩上靠着,头挨着头继续思考。

在可以不费脑子的时候,华如初自然乐得省事。

只是一想到明天要离开,心里就有点不乐意。

她真的挺喜欢这个地方的,扬州太富有,来来往往的人也太多,浮夸之气太重。

太原是政治中心,大家争的是权,玩的是心眼,朝堂上的位置就那么多,要拉下一个才能上去一个。

这样的地方她更不可能喜欢得起来。

相比较而言,越县要好太多了。人们的生活节奏不快,文人气息重,随处可见相伴而行做文人装扮的人,引经据典手舞足蹈,看着就让人会心一笑。

这个地方,是真的好。

她甚至想。等以后有了孩子了,住在这个地方是最好的。

环境对孩子来说太重要。

“东西收下,以后多回报一点就是,看得出来华老很喜欢你,你们又是同姓。有点把你当小女儿宠的感觉。”

“好。”

两人都不贪图这些东西的价值,华如初自己的都用不过来,收下这些。只是收下那个老人连同他老伴的一片心意。

“华老说让我们明天离开…”祁佑反手摸了摸如初的脸,“这个地方,以后我们再来,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抓住在脸上乱摸的那只手,华如初轻轻点头,“我知道,太原的事太重要。”

你同样重要,不。你比太原的事更重要,有你,我才觉得做这一切有意义。而不是因为从小就强加在身上的责任。

这样的话在口里打了数个转,祁佑怎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来表达他的心情,以及那怎么都无法说出口的爱。

他如此的爱着这个人。

如此的爱。

华如初拍了拍他的背,笑容泛起,“我知道你的意思,祁佑,你太害羞了,有什么话要说出来,我也不是每次都知道你在想什么的,不过这次嘛,太容易了。”

“真的知道?”

“当然,不就是觉得轻忽我了吗?祁佑,我没有那么不分轻重。”

祁佑抱紧了她,他何其有幸。

“痛痛痛,轻点,伤口要裂了。”

祁佑赶紧松手,手足无措,不知道是不是要解了她衣衫去看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确实是很疼的,不过看他比自己还要痛的样子哪还能说出抱怨的话来,“没裂,就是痛了一下,现在已经不痛了。”

“确定?”

“恩,确定。”

就算她如此说,祁佑也不敢再抱她了,就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时不时的侧过头去蹭一下。

次日,几人早早便离开了。

从越县上了官道,两人选择了最近的一条路,两辆马车大咧咧的经由兖州直回太原。

“终于下雨了,兖州的灾情应该能缓和些了吧,希望能下得久一些。”打起窗帘看着外面的雨幕,华如初感叹。

把人拉到中间一些,祁佑干脆把窗帘挂起来,两人一起看向窗外。

时不时有雨飘进来,在这样的天气平添几分凉爽。

“天灾不可怕,怕就怕人祸,这次兖州的灾情并没有比往年来得厉害,事后回想,倒看出点苗头来了。”

和华如初单独相处时,祁佑的话已经多了许多,虽然表情依旧欠缺,神情却是温和舒缓的。

这是头一次听他说起兖州灾情的事,把事情一串连,华如初心里就有了底,“这是他们下的一个套,祁佑,我觉得有个地方你们要加把力。”

祁佑看向她,用眼神催促她快说。

此时,华如初也不卖关子,“二皇子到底是有皇后相护,宫中的消息他知道的速度恐怕不比太子慢,圣上身体有疾的事,他可能比你所预料的还要早些,兖州这个局,也是他们一早就设下的。”

看祁佑脸色严肃,华如初笑,“说起来,你们真应该谢我不那么守内宅的规矩,不然这次,你们恐怕没那么容易回去了。”

“本就是如此。”祁佑用拇指抹掉她脸上的一滴雨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就…以身相许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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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几个假设

把人抱在怀里,就着窗外飘进来的细雨凉风,两人都觉着很舒服。

重新捡起前面的话题,祁佑轻蹭着怀里人的头顶,道:“二皇子在宫中有皇后接应,这是他最大的优势,太子再擅拉拢人,后宫中也没人能及得上皇后。”

“后宫中皇后一家独大?”

“倒也不算,太子提起过,宫中有位娘娘位份不高,却极得宠,不管后宫中进多少新人,皇上去得最多的都是她那里,不过她并常露面,就算是大宴群臣的时候也从不出现。”

华如初心下一动,记起陶嘉曾说起的事,难道说这事当时并没有传开,陶嘉只是无意中知道的?若是这样,祁佑不知情也就能想得通了。

可太子一定知道。

“太子没走过她的门路?”

“他只是无意中提起过一次,做为臣子,妄议后宫总是不好,平时我们并不多说这个,免得被有心人听去。”看怀里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祁佑不由得问,“想到什么了?”

“等下说这个,那位娘娘有没有孩子你知不知道?”

“这个我很清楚,几位皇子公主皆不是她所出。”

这样的话,也许还真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虽说雨声干扰下,外面就算有人和他们擦身而过也不可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华如初还是凑近祁佑耳边,把从陶嘉那听来的事告诉他,然后就势靠在他胸口,道:“回去后你和太子去商量商量,把那位娘娘的事悄悄查一查,看她有没有怀过孩子,皇后对她的态度如何,这个很重要,皇后再大方,也容不下一个那么受宠的人。如果再让她生下孩子,说不定还会威胁到自己的孩子,如果真的发生过什么,这事可利用的地方就大了。”

祁佑把事情颠来倒去想了一番,虽说还是被那内情吓到了,可他想到的却更远。

一定不能让太子知道救他们的人是如初。更不能让太子和如初接触,如初的好只能自己知道,若不然…

“轻点抱轻点抱,骨头要断了。”拍开搂在腰间的手,华如初继续道:“皇家的人我一个都不相信。做事的时候你多个心眼,别什么都冲在前头,不管什么事都不要占了所有功劳。功高不一定震主,可却一定会让那位心里膈应。”

祁佑沉默了一会,道:“这次,我必须是要保住他的,受伤也没办法。”

“我知道,这样的救命之恩没关系,这样的功劳不同于其他…算了,你心里有个数就好。这个先且不说,说回之前的事,我觉得太子应该是知道内情的。毕竟他在宫内生活的时间不短,你们好好合计合计。”

把如初的劝戒放在心里,祁佑亲了她脸蛋一下表示谢意。道:“如果宫里那位娘娘真有那么受宠又不愿意在人前现身,太子如何能拉拢得了她?”

“为何拉拢不了?她位份不高,圣上驾崩,皇后一道懿旨让她赔葬,她死是不死?就算不让她赔葬,没了圣上护着,皇后能让她好过?她没有子女,总有家人,总有在乎的人,要不然就在乎自己,不然这么多年早就自尽了,若真让二皇子得势,她能护住谁?只要太子把这些事情都许给她,并且再给她一个承诺,在有限的范围内答应她一件事,她若是不想老死皇宫,肯定答应,她不现身人前也许是自愿,但谁又知道不是皇帝不准许呢?”

一个接一个的假设,一个接一个的反问,祁佑发现他无话可驳,正如如初所说,如果那位娘娘真是被强抢进宫,若非真心愿意,就必定是有她不得不委屈求全的原因,若是能把饵下足了,未必就不能成。

妻贤夫祸少,这话,真是一点没说错。

“我都记下了,以后若是太子妃邀你去太子府邸,你一定要多加注意,最好避开和太子交谈,免得被他看出听出什么来。”

“不用你说我也会尽量避开的,皇家人,我真是一个都不想招惹。”知道祁佑心里是有了提防之意,华如初放下心来,她就担心这人一个不注意把她曝露出来,那就真是死了死了的。

“把陶嘉再往上抬抬,如果非得发生点什么就发生在陶嘉身上吧,她会喜欢的。”

祁佑听出她语气中的肯定和幸灾乐祸,不由得问,“你好像很了解陶嘉?”

挪了个位置,让自己躺得更舒服,华如初掀了掀眼帘,漫不经心的道:“她的野心就差写脸上了,如果二皇子满足不了,换成太子不也一样?”

“这样的人…不宜入太子府。”

“你担心得太早了,真到了那时候入的就不是太子府而是皇宫了。”坐起身拿起角落的皮囊喝了口水,顺手递给祁佑,“以后在这件事上你不要多一句嘴,就算太子问起也是如此,所谓的谏言也是在知道事情有余地的时候才去做,死谏最多就是白得个名声,有什么用?到时候他一登大位,正是要巩固自己权力的时候,顺着点总没错。”

祁佑深深的看了如初一眼,虽说是个女子,但是若论揣测人心,他都要甘败下风。

就连君王的心思她都敢猜,并且全在点子上。

“你和陶嘉关系并不睦,若真让她成事,岂不是对你不利?”

“陶嘉现在几乎已经黔驴技穷了,她拿什么来对我不利?我是谁?我是你的夫人,只是个不常露面的内宅妇人罢了,她要是无故对我动手,大位上那位能允?往大了说,这是挑拨君臣关系,我能让流言把她给抹黑到底永世翻不了身,往小了说,这也是没有一点气度,徒惹人笑话。”

被众多深闺小姐妇人追捧的陶嘉偏被她贬得一文不值…

这时的华如初炫目得让祁佑几疑又看到了那个晚上手执长剑利落飞舞的身影,意气风发的让人心折。

可是,他还真就相信,她一定会做到她所说的。

真是,这样的如初要爱上,太容易了。

若是被太子看到这样的如初,陶嘉那样的又如何能与之相较?

所以,一定要藏好了。

如初,还是做她胆小腼腆的少夫人吧。

她的一切光华,只在他面前绽放就好。

如初的一切美好,由他一人独享。

马车门被敲响,云书的声音传进来,“小姐,姑爷,雨越来越大了,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雨?”

“进来说话。”

云书不愿意,“小姐,婢子穿着蓑衣,不好弄湿了马车。”

华如初闻言也不强求,“你找个合适的地方避雨吧。”

“是。”

现在他们已经在兖州境内,官路这边还好,一咱上倒也看不出遭了灾。

雨声越来越大,华如初也有点急了,女人的身体本质上就比男人弱,虽然都穿了蓑衣戴了斗笠,可雨若是太大的话根本遮不住。

想到这,华如初奇怪的看向自家夫君,“你怎么没带随从出来?我出来前也没看到祁安祁亮在家。”

“他们出来了,我交给太子的一些东西都是他们查到的,有些牵扯到太原的一些人,我让他们先回去向莫问禀报了。”

边说着,祁佑边把车窗的帘子放下来,马车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不少。

“出来之前我详细了解过兖州,再往前走不远应该能有个小镇,好像不大,不过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有的。”

“那就好,不能再有人生病了,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顿了顿,华如初又不无叹息的加了句,“虽然我不急着回去,可着急的人应该更多。”

要是这时候圣上崩了,他们却还在外面晃悠,那祁佑的拥立之功就要大打折扣了。

这笔帐得算明白,一时的自由算什么,她得为以后长久的自由谋划。

“这么不想回去?”适应了马车内昏暗的光线,祁佑摸上如初的手十指相扣,这两天,她的手已经不那么凉了。

“当然,我现在还担心回去后会不会漏了马脚,外面的日子太痛快了。”

祁佑沉默了下,才道:“我大概有些明白华老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好了,如初,你太鲜活了,世间能像你这般鲜活的女子太少,她们从小就被教成以夫为天的淑女,为家族付出,为夫君付出,为儿女付出,唯独没人教她们要如何对自己好,你不是,你从来就不吃亏,看似在陶嘉那里吃了两回亏,其实想想,她是被你算计了吧。”

华如初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承认,“第二次确实是被我算计了,第一次的话,原因比较复杂,她在找能为她所用的人,可能因为茶叶的事觉得我是,后来觉得我不是,便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或者是迁怒,我都记着呢,总有她吃亏的时候。”

昏暗的马车内,没人看到祁佑的嘴角往上翘出一个美好的弧度,如果用一个表情来形容的话,该是――笑。

可惜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华如初还在那里兀自道,“陶嘉那样的,也算是鲜活吧,在男权社会能活到她那样,我想应该有不少人是佩服羡慕她的。”

“那是因为你不愿曝露在人前。”

“若只是为了这个名,我确实不愿,名声累人,我没有那个东西压着,活得却比陶嘉要自在快活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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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内情

马车停了下来,暴雨倾盆下,人声都显得有些恍惚。

这样的时候,最该端杯茶站在窗前看雨。

体会一把任它外面风吹雨打,我自安然不动的放松。

华如初掀了窗帘一角看向外面。

果然是进入一个小镇了,马车停在一家有几分破旧的客栈门前。

高高挂起的那个宿字看起来被风雨欺负得有点惨。

“公子,到了。”

从里把门打开,祁佑扶她起身,两人弯着腰往外走。

一把硕大的油纸伞把整个前面的辕驾都遮住了。

云书穿着蓑衣,双手撑着伞。

祁佑接过来自己拿着,另一只手扶着华如初下马车,还在她耳边提醒了一句,“有雨水,小心路滑。”

要不是天色阴沉,雨幕又太密集,两个男人这翻姿态被别人看在眼里还不知道会想出些什么东西来。

毕竟,华如初本人的男装扮相绝对称得上是清丽。

再者,哪个朝代没有好男风之事?区别只在于盛行不盛行罢了。

马车就停在客栈大门前,到大堂只得几步路,可就这么几步,鞋面都湿了。

这雨下得也太大了些。

这兖州可别刚过去大旱就招来大涝。

大堂很冷清,一个客人都没有,莫名的,华如初想起了黄清源,当时进他那客栈也是冷清得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后来发生的事实在称不上愉快。

希望这里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掌柜从门外就迎了几人进来,只看那马车就知道今儿这一遭客人应该是有些油水捞的,笑得也就格外殷勤,“客官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吧,这雨一时半会看起来也停不了。”

“是,是,客官放心,老汉这客栈虽然比不得大地方的好,可一定干净。被子什么的也都是在太阳下暴晒过的,一定不会有异味,您要是早两天来老汉我还要担心水会不够,今儿这一场雨下来,这问题就解决了。”

说起这场大雨,掌柜脸上的笑真心实意了许多。连续将近三个月的大旱,早就撑得苦不堪言,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把这雨盼来了,在雨下下来的那一刻,不知道多少人喜极而泣。对着老天爷猛磕头。

华如初对掌柜的观感有了些改变,知道要经常把被子拿去暴晒一番的客栈掌柜可不多,这是最天然的消毒。

“我们有七个人。最少也得四间房,房间可够?”

“够够够,客官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总觉得身上湿哒哒的不舒服,鞋子是彻底湿了,再看一眼云书和夏言,两个驾马车的人虽然穿着蓑衣,可现在一看身上也没多少干的地方了,这么想着。华如初就道:“每个屋里都多送些热水,再准备好饭菜分别送进房,没叫你们不要上来打扰。”

“是。小老儿马上安排。”

华如初身上没什么碎银子了,正想问问云书有没有,祁佑就已经拿了大概有二两碎银放到柜台上。

掌柜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相对于铜板,有银子收自然更好。

“少了再添。”

“够了,够了,客官放心,老汉一定捡着好的饭菜上。”

跟着掌柜来到楼上,最好的房间自是给了祁佑和华如初。

这次,两人没有共住一屋。

不过到底是不是共睡一床就得到时候再看了。

痛痛快快的洗了澡,自己随便穿了里衫从屏风后绕出来,就看到祁佑已经拼散着半湿的头发在那里坐着了。

“我怎么没听到门响?”

祁佑不答话,等她走近后替她把衣服重新整了整,又去拿了外衫来给她穿上。

这是在外头,小二随时会进来送饭菜,如初这个样子被人看了去可不行。

华如初任他动作,径自擦着头发,待擦了个七八成干就让祁佑坐着去给他擦。

“不是和你说过头发要擦干嘛,以后有得你头疼的时候。”

“有你。”

又是这句,华如初认命了,决定以后接下这新差事来。

“这里你来过吗?”

“没有,我们没有来这一边,灾情最严重的也不是这里。”

“灾情最严重在哪里是你们自己查到的还是听别人说的?”

祁佑睁开眼,经这一提醒,他发现他们一直就没有跳开这个圈子,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哪怕心里有了提防,可他们去的地方还是呈上朝堂的折子上所说的几个地方,至于其他地方,就算被追杀时经过也再无心去注意其他了。

“你是想在这里查一查?”

“也不用去查,这客栈掌柜不就是个现成的人选吗?找他问问就知道了。”把擦干的那一半撩到他前面,换了个地方擦另一半,“若是有查的必要时再说,不过我不赞成现在查,那位回去后肯定会有动作,圣上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二皇子会挨训,却不会有大事,这事上圣上必定会对太子有个交待,既然你说兖州州牧是文家的人,那么,他这个替罪羊是做定了,现在再让他发现我们的踪迹,对我们没好处。”

祁佑把朝堂上的事一串连,认同的点头,“确实是如此,有圣上在一天,二皇子就拉不下来,砍掉他一条臂膀也不错,文家这次有得受了,居然敢私设弓弩营,安他个谋逆罪都不为过。”

“圣上不会,二皇子没了外戚文家的助力实力要大打折扣,到时候他拿什么来继续和太子斗。”

祁佑点头,就是因为圣上老是如此纵容二皇子,太子心里才会有怨,总觉得圣上太过偏心。

“好了。”华如初把湿帕子丢到屏风上,坐到桌边坐下,接过祁佑倒的茶喝了几口。

“我们去大堂用饭?”

华如初明白祁佑的意思,点头。

掌柜的正前脚打后脚的忙活,菜才炒出来一半。

看到小二打手势,连忙掀了帘子从厨房出来,边在围裙上擦着手边问,“两位客官可是有什么事。”

华如初看他围裙一眼,道:“掌柜的还得亲自忙活?”

“让客官笑话了,店小,平日里就我和小二两人,他小时候嗓子出了毛病,说不了话,所以招呼客人的事都得我自己来,他就帮着做些洗洗刷刷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