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纠不过来了呢?”

“那就趁早,谁也别耽误谁。”

华如逸听得连连摇头,“做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这么强势对你没好处,谁都有个自尊心,你别把人踩得太狠了。”

“哥,我是你妹妹吧,怎么我这还什么都没做你就先偏着妹夫去了。”

“我看他对你挺好。不想你由着性子来,日后后悔了上哪买后悔药去。”

华如初沉默了片刻,“我时时顾着别人的自尊心。谁顾着我的了?”

“你也不愿意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你了,我自然只能说些不着边的话,好了,你要实在不愿意说就好好想想,别一时冲动做决定,不是什么事都有回头路可走的。”

华如逸起身,决定不再掺和,小妹看着是很生气。却也没有不过下去的意思,夫妻之间哪能没点矛盾的,在这点上他到底是个外人。说多错多,随他们折腾去。

屋子里只剩下一个人时,华如初更加坐得没了正型。

双脚缩上来。手放在膝盖上,头枕了上去,思绪飘得老远。

生气自然是生气的,可更多的,是那一刻她失去了自信。

她想得很美好,先回太原别府而居,再寻合适的机会将人逮去扬州,她却忘了就算将人带回了扬州,他能容忍自己见天的在外面跑吗?

和各种人来往,和蕃人做买卖,甚至出海。

再者说,祁佑甘心离开太原吗?虽然他总是说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可权势地位,天底下能拒绝的有几人?

能放得下的,又有几人?

男人手里要没了权,只是做个富家翁,消磨的恐怕不止是斗志,恐怕还有感情。

她一直就想得太简单了!

屋子很旧,就算是经过丫头们的巧手收拾也难掩其破落。

窗户上的纸原本就是不遮的地方比遮的地方多,重新换了后看起来倒是新得和整体都不搭了。

就像人,一个手握大权高高在上惯了的人突然放下一切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是不是也会显得格格不入呢?

要不,她干脆现在就叫上哥哥一起离开算了。

这么想着,明明心中对这个念头蠢蠢欲动,可身体却一点也不配合,依旧歪着没有动弹。

“姑爷…”

耳朵动了动,华如初抬头看向门口。

云书满脸为难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姑爷,她当然是希望小姐快点和姑爷和好的,可是小姐的命令她不敢违抗,“小姐是在屋内,可是小姐说了…谁都不见。”

意料之中的答案,祁佑也没有多失望,靠着门坐了下来,道:“我在这里,你去忙吧。”

小姐确实是没说她不能离开,云书爽快的行礼退下。

一个门里,一个门外。

两人都知道对方在。

可是,两人都没有说话。

华如初原本准备了满肚子堵对方的话,这下也派不上用场了。

起身往床上一躺,华如初蒙着头准备睡觉,昨晚受累一晚上,今天生了一场气后又骑马回来,心累,身体也累。

脑子里纷纷扰扰的,原以为自己不会睡着,哪知道还没转几个念头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当她再醒来时已是万物肃静。

桌上燃着一盏小灯。

春玉就伏在桌子上打盹。

不想这时候再折腾人,华如初轻手轻脚的下床打算倒杯水喝,才走出一步春玉就抬起了头,满脸戒备。

待看清了人后忙站起身来,“小姐,您是不是要喝水?”

“恩。”

春玉麻利的倒了递给她,华如初喝了一口,还是温热的。

“小姐,您饿了吧。我去给您做点吃的,您稍待会。”

“这都什么时候了,别弄了,我不饿。”

“什么都是现成的,很快。”说着,春玉前脚打后脚的快步离开。像是生怕再被叫住一般。

这个很快倒也确实是快。

华如初看着眼前这一大碗炸酱面,觉得不太像春玉的手艺。

她切的面绝不会这么参差不齐宽细不均的。

夹起来吃了一口,味道倒也还行。

华如初什么都没问,不紧不慢的将面条一点点吃尽。

春玉几度欲言又止,可直到一碗面吃完了。她也没能将想说的话说出来。

华如初擦了擦嘴,扫她一眼,道:“有事?”

春玉摇头。将碗拿起来放进木盘里端起来想走,那一步却怎么都迈不出去。

咬了咬唇,春玉回过身来,重新将木盘放进去,低着头低声道:“面是姑爷做的,他不会炸酱,前面几次都炸过头焦掉了,这次是最好的。手上被油烫伤了好几处,切这个面练了很长时间,不停的重来…小姐。婢子,婢子就想替姑爷求求情,他肯定知道错了。您就大人大量原谅姑爷一次吧。”

春玉的反应在华如初看来并不奇怪,在现代厨师大多是男人,就是在家里厨房也不再是女人专属,君子远庖厨这话在那里早就用不上了。

可在这里,这个时空,不要说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就是一般人家也没有男人会去厨房。

几岁幼女做饭理所当然,男人进了厨房就是没出息。

所以在她们看来,祁佑愿意为了她进厨房就已经是极有诚意的道歉了。

她相信祁佑的诚心,却不觉得现在是交谈的好时候,至少她现在还是意难平。

“我的丫头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现在什么时辰。”

“子时,小姐…”

“去打水来吧,我洗漱了接着睡。”

“…是。”

出了门,春玉看着坐在门外一侧刻意躲开了的姑爷有点心酸,早知如此,您当时又何必惹小姐生气。

小姐等闲不发脾气,一发脾气就难哄得很。

“姑爷,您去歇了吧,这么晚小姐不会出来了。”

祁佑摇头,“你下去忙吧。”

“姑爷…”

“下去。”

一个个都是倔性子,春玉也无奈了,只得走开去忙活。

华如初不是听不到外面的对话,可她就能当作没听到。

苦肉计对她没用,到底要怎么做她要好好想想。

次日清晨,华如初打开门走出来时看似不经意的看了周围一眼,没有看到人时心里不免有几分失望。

她还以为他真的会为她守一夜…

真是,想什么呢!祁佑再为她上心也不会这么为难自己,连自尊都不要了。

早餐过后还没看到人,华如初就有几分奇怪了,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口,“你们姑爷呢?”

“姑爷昨晚在您房外呆了一夜,早上婢子过来后才离开的,也没说去哪了。”

居然真守了一夜?华如初难掩讶异,心里哽着的那口气终于觉得消了些。

“我哥他们也不在?”

“是,大少爷他们去了敦煌。”

坐定不安了一个时辰,就在华如初以为祁佑是回了玉门关时,他突然出现在她门口。

手里拿着个粗布打成的包裹。

这次,他直接进了屋。

默不作声的将包裹在桌上打开,露出里面金灿灿的果子。

在山上时她曾说过最喜欢吃这种,他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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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隔夜仇

“你去山里了?”

听到如初终于愿意和他说话了,祁佑心头一松,“恩,洗过了的,你吃。”

华如初看着那一堆的果子,像是在数数又像是在默神,好一会后才伸手拿了个在手里擦了擦,一口下去满口生津,甜丝丝的,感觉比之前吃到的还要甜。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听闻细细的咀嚼声。

云书见状,轻手轻脚的去将窗棂支高些,又领着屋里侍候的人退了出去,从外将门带上。

过了这么久,祁佑又一心讨好,华如初那点气早就泄下去了。

她是想和祁佑好好谈谈的,心平气和的将她所思所想敞开来说,可是当真的面对面时,一时间她不知道要如何起这个头才好。

她这边正暗暗组织语言,祁佑开口了,“如初,我没有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是不是?”

果子吃尽后余下一颗滚圆的核,华如初捏在掌心里把玩,也不抬头,语气里却再不见那时的冷漠,“无心之心未必就不伤人,你可知道听到你那么说时我有多难受。”

“对不起…”

“祁佑,有些话别人能说,你说不得。别人是我的谁?你又是我的谁?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可我在乎你怎么想。你让我别在外面多露面,这在我听来就是不守妇道的另一种说法,我不想说我为你做了多少,也不想说我在外抛头露面是为了谁,我只想问,我们这次是不是帮了忙?既然是帮了忙,你们怎么就能在转眼之间就又觉得刚刚贡献了力量的我们不守妇道呢?

我哥觉得我做得不对,说你就算什么事做得不好了,我也该好好和你说,说我太强势,没有个女人的样子,他怪我没有顾虑到你的自尊心。可是祁佑,你们谁顾忌到我的自尊心了?我完全可以在内宅做我的少奶奶,就算太原乱了我也有自信能自保无虞,可我来了这里,往大了说保家卫国也尽了我的一份心。

我是不够守规矩,可是那些守规矩的妇人在大后方呆着。她们帮到你们了吗?你们怎么能一边要求我们出手帮忙一边又要我们谨守妇道?女人强大了男人心里不舒服了就成了我们的罪过?”

祁佑不知道要如何给自己辩解,他只觉得再多的理由都站不住脚。

“军营里传的什么话我都知道,一开始还能当个笑话听,可听得多了心里又怎么会不难过,那一个个的。就在不久前我们还救过他们的命,不说救命之恩要如何报答,他们却能在转身之后就说那些戳心窝子的话。但凡他们心里能有一分对我们的尊重,那些话就说不出来,多可笑,居然连一分都没有,我真后悔救他们,就该让他们壮烈了的。”

华如初突然抬头看向自己的男人,“别人如何我管不着,也懒得多说。我只是想告诉你,祁佑,如果你想要的是个贤良淑德。三从四德的妻子,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我可能达不到你的要求。我从小就是放养着长大的,性子野,越亲近的人面前越本性毕露,你是我的丈夫,我不可能一辈子在你面前都端着,要是你觉得这样的我你接受不了,我们就在这里散了吧。”

祁佑摇头,“我说过你在哪,我在哪。”

华如初摇头苦笑,“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依着你心里有我这点来拿捏你,也不是因为之前的这件事,祁佑,这会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娘家是怎样的,外人只以为我是性子弱,上面有两个极出色的兄姐便失了光彩,其实不是这样,少有人见过我是因为我经常不在家,出门定是易了容的,扬州周边的地方我都去过,我甚至还出过海,要不是我的亲人都在扬州,我甚至都想去海的那一边看看,你看,祁佑,我就是这么不安于室,离所谓的妇道天差地远,这样的我你能接受得了吗?”

看他张口就想答,华如初摇头,“你好好想想,不要话赶话的就觉得自己能接受,我的性子我清楚,没有几个男人容得下,你就算不能接受我也不会怪你,实际上,你已经很好了。”

像是担心自己说得太过客套,华如初又加重了语气,“真的,你好的出乎我意料。”

“我好,你还是想过要离开。”

这点,华如初无法否认,“可我现在还在你身边,我把我的底都亮给你看,便是把主动权交给你,你要是能接受那样的我,我们便还和以前一样,要是你接受不了…也是你离开我。”

“如初,你从没将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上。”祁佑像是放松了,眼中露出淡淡的无奈,“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我的性子决定了我不会是因为一时冲动就做出决定的人,只要是我应允的,我点了头的便都是仔细思量过的,我一定能做到的。

我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也是如此,我想一直占据你身边那个位子,想一直让你着紧我,不希望再有谁比我更靠近你,你想走遍九州也好,想出海也好,我都想跟着,我说不来更好听的话,可是如初,我保证,我对你的心比谁都真。

我不需要一个唯唯诺诺的妻子,不需要一个斤斤计较的妻子,不需要一个遇事只知掉眼泪的妻子,你这样的就刚好,有主意的刚刚好,性格刚刚好,长相刚刚好,一切的一切都刚刚好的合我心意,不需要改变,我心里的如初就该是这个样子,会霸道的维护我,会心疼我,会为我据理力争为我拼命,我再想不出有比你更好的女人。

舅兄要是知道我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一定不会觉得你强势,如初,你只是爽利,做事干脆不拖泥带水,并不能说是强势,和我有关的事你极少擅自拿主意,牵涉到我的也会为我考虑,就算是我希望你在背后给我拿主意你都从不会逾越。说话留半分,处处给我留有余地,要真的强势,你哪会如此?昨天的事是我错在先,换成我也会生气,不能怪你。

所以如初。我们是最合适的夫妻,你的那些担心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从洞房那晚起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不同,我从来没想过要你变得和她们一样,我想要的。是能和我并肩的女子,如你一样。”

这可能是他们成亲以来祁佑说得最长的一段话了,一点也不煽情。一句句像是陈述,可就是说到了她心底,让她心暖,让她眼眶发热鼻子发酸。

她才知道原来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她的一切祁佑都能接受,她不用再担心她本性毕露后祁佑会弃她而去。

她也不用再装模做样,只管做自己就好。

是的,一切说开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如此害怕祁佑在看清她的真面目后会离开她。

祁佑起身走到如初面前蹲下,揩去她脸上的泪水,双手捧起她的脸。“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华如初摇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飞溅。“这么好的男人,我舍不得。”

“也不生气了?”

华如初又摇头。

“夫妻间没有隔夜仇,以后如果我再惹你生气了,一天之内一定要和好好不好?”

脸上挂了泪,一听他这么说华如初又忍不住笑,“你就不会不惹我生气吗?”

“我从来就不想,可有时候难免会有无心之失…就像昨天那样。”想到昨天如初绝决的眼神,祁佑心底一沉,那样的眼神,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

华如初也伸手摸了摸祁佑的脸,给出承诺,“好,没有隔夜仇。”

得了承诺,又将人搂进怀里,祁佑才觉得从昨日起就不安的心终于安安稳稳的有了着落。

如果说之前他还不清楚如初在他心里的地位,那么现在他知道了,原来他连如初一个绝决的眼神都不愿看到。

伏在男人的胸膛上,华如初前所未有的安心,“不去玉门关没关系吗?”

“殿下给了我几天假,他说军营那边他会好好整治一番给你们一个交待。”

“虽然我应该大气一点,说这事就这么算了,可要是真能让那些人得到教训,我会很高兴,我手底下大半的丫头都是没有许人家的,他们这话要是让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去,她们这一辈子就毁了,别说嫁人,就是出个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她们功夫再厉害,总也不能去将那些人都杀了。”

“恩,我知道,放心,这事到此为止了,之前才有人说闲话的时候就有下过禁口令,他们违令在先,再重重给他们个教训,他们会记住。”

“但愿如此,要是再有人犯到我手里,我决不会轻饶,谁来求情都没用。”

“要真还有那不知死活的,你尽管放手施为,就是太子也不会阻拦。”

“那最好。”华如初在心里估算了下时间,抬起头问他,“早上吃东西了吗?饿不饿?”

“有点,也快中午了,一起用午饭。”

“我叫她们提早做,我们早点吃。”

“恩,好。”祁佑眼神温柔的追随着她,很庆幸如初没有追问,他不想让如初知道他还是昨天中午和她一起吃的东西。

ps:有亲说如初矫情了,我的本意并不是这样,可能是我写得不够好,祁佑是古人的思维,抛头露面不好,可华如初是想带他一起回扬州的,她觉得回扬州她会更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那里她会本性毕露,可她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没想到她那样的生活祁佑能不能接受。对古人来说,现代人都太野了,她只是担心了。

至于有亲说男人手里要有权…扬州是九州之一,官位不要太多。

第三百三十二章倒戈

华如逸看着像着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两人啧啧出声,“我就不该替你们担心,幸好我也没说什么戳人心窝子的话,不然你们这一和好我这脸往哪放。”

祁佑温柔的看了正娇俏的对着舅兄瞪眼的如初一眼,温声道:“是我没做好,让兄长担心了。”

“多半我这妹子也有错,一个巴掌哪里能拍得响,夫妻之间哪能事事计较,她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以后有得她吃亏的时候。”

“我会让着她。”

华如逸满意了,警告的瞪了妹妹一眼。

华如初对他眨了眨眼,“哥,你别瞪我,我以后会注意的。”

什么叫适可而止她哪会不懂,时不时的甩个脸色给男人看,让男人看她的脸色过活,那不是聪明女人的做法,她不能说自己多聪明,却也没有蠢到那种程度。

她和祁佑成亲一年有余,这也不过是第一次而已,尽量不会有下一次。

难得有闲,两人并肩在这片绿洲上行走,听祁佑讲这片绿洲对阳关的作用,说这里的人都是从哪里迁来的。

华如初偶尔附和两句,视线交接时会心一笑,气氛正好。

夏以见倚门望着,很久很久。

“还不放心?”

华如逸以为他会别扭上几句,哪想到他回得既直且白,“放心了,我不见得会比祁佑做得更好。”

是啊,他们都不见得能比祁佑做得更好,华如逸心下叹息。

他这次是真的放心了。

次日,祁佑就不得不回了玉门关。

虽说不能日日回来,但是每隔两日,祁佑必定会回来一次,哪怕是半夜才到,歇不到两个时辰又要走。

时间一晃,又过了十来天。

太原那边僵着的局面终于有了破冰的迹象。

“原及你看。这是祁亮刚从王林那拿来的最新消息。”闻昱丹一把推开门,也不顾现在屋子里还有谁在,将还在滴着水的绢帕递给祁佑。

梁世涛等人忙起身行礼。

闻昱丹挥了挥手,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喜色。

祁佑几眼扫完,“如果是这样,殿下。您隐藏的人手也可以动一动了。”

“本宫也这么想,没想到,本宫原本以为让女子上战场会被人诟病,还担心会招来不少难听话,说本宫穷途末路。还得借助女人的力量,哪想到反会让这么多人倒戈,这可真是…原及。你夫人这下是完全将陶嘉的风头压下去了,这次回去后她还想像以前一样是不可能了。”

“这并非夫人所愿。”

“却也是,她要是陶嘉那么个性子就不会一开始就藏拙了,不过她的事已经传开了,再想藏起来却是不易。人本性便是崇尚英雄的,以前从不曾出过女英雄,话本里的故事也是男人为主角,令夫人恐怕会引来许多的崇拜者。”

梁世涛祁镇等人对望一眼。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男人觉得扫了脸面的事可不就是给女人长了大脸?

不过如此一来他们也放心了,再不用担心事情传开会毁了那些姑娘的名节,当时祁夫人的暴怒他们现在都还记得。

那绝对是个护短到极点的人。

“殿下。祁亮求见。”

“进来说,什么事。”

祁亮快步进来,低垂着头。声音里的喘息声却明显,“殿下,王林有急事求见,小的担心误了事,擅自将人带进了营地,请殿下恕罪。”

闻昱丹心下一紧,通过王林这条线,他虽不在太原,太原的情况却都掌握在手里,祁亮刚从他那里回来没多久,要不是急事,他不会亲自赶来。

“你做得对,稍后有赏,王林现在在哪里?”

“回殿下,就在外面。”

“快让他进来。”

“是。”

王林进来得极快,在门口就跪了下去,声音听起来有些干哑,“小的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回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