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握的手紧了紧,闻佑低声问,“不高兴了?”

华如初摇头,“现在不说这个,我没心思。”

闻佑看着她,从她脸上没看出来生气的迹像后心下稍安,他不在乎段氏,可是段氏曾经是他的妾室却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已经发生的事他改变不了,可他还是担心这会让如初心里难受。

越懂如初,就越清楚他并不是如初理想的夫君,要是没有那道圣旨,如初应该是嫁个武林少侠,继续她自由自在的生活吧。

两人各有所思,沉默的往前走,只是手却一直忘了分开,直到上了船,对上太子妃似笑非笑的眼神和众夫人讶异的脸色以及小姑娘们羞红的脸,华如初才反应过来,忙从闻佑的掌心中挣脱出来。

厚脸皮如华如初这一刻也终于脸红了。

闻佑原也有些不好意思,可看到如初脸红的模样又觉得挺值,转瞬间就抛开那点不自在,沉稳的团团行礼,“今日是闻府头一次宴客,内子如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众位海涵,所有小厮已撤至前院,不会有人前来打扰,各位只管放心游玩。”

这里自然是太子妃地位最高,没人敢僭越,闻言便笑道:“何止是闻府头一次宴客,宫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原及也有这般温和的时候,简直都不像太原城鼎鼎大名的冷面公子了。这里一切安排得都很好,宫觉着很舒服,众位说是不是?”

一众人忙附和,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太子妃有有意回护,顺着回话总没错。

“如此我就放心了,不打扰各位的兴致,我先告退。”

从头至尾,闻佑的态度都极平和,眼神端正,像是每个人都照应到了。又像是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有那正值花季如花似玉的姑娘他的眼神也没有停留,倒是看向身边的闻夫人时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见两夫妻极有感情。

也是,没有感情就不会来露这么一面了。

闻佑转身准备下船,华如初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得段氏娇声道:“大公子,妾送您。”

闻佑看都没看她,丢下‘不必’两字大步离开。没看到段氏羞窘得要跳船的神色,也没看到在船上的一位姑娘看他时痴迷的眼神。

这摆脸色的要是华氏,她们还有点别的想法,可摆脸色的是闻大公子,她们只觉得这段氏可笑得紧。

太子妃就笑出了声。也不知道她是笑段氏还是仅仅是想笑,偏又说都不说起,指着长桌上的东西道:“这些香大家都喜爱得紧,如初,你要是还有就赶紧拿出来分了,别藏私。”

华如初在她的示意下走到她下首位置坐下,边道:“娘娘。您这心思偏得可真快,我才离开这么一会您就帮着大家来洗劫我了,我从琳琅阁拿到的来就不多,您还想全给我扫干净不成。”

“这是琳琅阁的新货?”手里抓着个香囊不放手的妇人问。华如初记得她是陈夫人。

“对,前几天琳琅阁不是来了几船货吗?我当时正发愁不知道要以什么为题,这些香料来得太是时候了。”

另一个夫人接了话,“闻夫人。琳琅阁真是你娘家的铺子吗?”

华如初瞪眼,“这是哪来的谣言?琳琅阁怎么就成我家的了。不过我们家和琳琅阁东家确实有些关系,算是世交吧,所以我要去拿点什么也容易。”

“真好,我家怎么就没这样的世交呢?”

华如初捂嘴笑,“夫人这话是说来逗我呢,一个有权有势的世交跟一个只有几个臭钱的世家比起来,放在一起做成一道选择题的资格都没有吧?”

众人一听也笑了,对从小就生长于大家族的她们来说,这确实不是一道选择题。

有权了银子滚滚来,有银子却未必能得到权。

丢开这有些敏感的话题,华如初还是说买卖上的事,今天与其说是一个宴请,倒不是说是她的另一种宣传方式,何种香她都不会贱卖,先从夫人小姐这里打开市场,再由她们去传播,不愁无人问津。

“这香大家还喜欢么?”

“喜欢,闻了这个我只想去净身,出来时身上涂的那些香粉掉价得都不成样了,全身都觉得不舒服。”说话的是个很有些姿色的妇人,华如初记得她是吴家夫人。

“这个要求容易满足,吴夫人可是真要净身?”

没想到她会这么接话,吴夫人微不可见的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道:“我担心回去后夫君问起来不好回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笑下来,满船都是娇笑声,又是在这样的空旷地方,气氛好得居然不比曾经出门去踏青游玩来得失色。

“不是我小气,不肯多拿些出来和大家分享,确实是我手里也就这么点,琳琅阁应该用不了几天就会有卖的了,大家准备好银子就是。”

“敢情今儿是拐着弯的给琳琅阁拉生意呢!”看太子妃一直笑眼看着,原不敢放肆的人终于放开了些,也跟着说起了俏皮话。

“哎呀,被看出来了。”华如初毫不掩饰的承认,可越是如此,别人越觉得她是在说笑。

“琳琅阁的生意不用拉,前一阵铺子里都没什么东西了,这次来了好几船,我们都等着呢!”

“就是,我银子都准备好了,怎么着都要抢些好的。”

“这可怎么好,都打的一个主意啊!”

随之又是一阵大笑,没有远远隔开的距离,没有故作矜持,大家就随意坐着,再自在欢喜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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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段氏完

“夫人,午时了。”云书上前提醒。

华如初抬头看了下日头,她还是没学会看天色辩时辰,“春玉那里准备好了吗?”

“春玉使人来传说,说一切准备妥当了。”

“那就上菜吧。”

“是。”

看着长桌上散着的香囊香包香水以及茶水杯子,华如初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香料不止可以让各位更香,还可以入菜,我的丫头都准备好了,让大家尝个新鲜。”

梁夫人笑得眼角露出细细的纹路,“能吃?那敢情好,快让我长长眼界。”

“就是把香料往菜里加,本来不是多稀奇的事,听潘姐姐你这么一点我倒觉得自己有炫耀之嫌了。”

“原来你还知道!”

“好吧,那我就炫耀了,要觉得好吃就让你们的丫头去和我的厨子探讨,易学得很。”

“香料包送不?”

华如初吊起眉梢,“姐姐这是想吃不了兜着走吗?”

梁夫人一想,笑了,“挺形象,我就兜着走了。”

不管是真放松还是假放松的人听着这样的对话脸上不由得都有了笑意,华如初看在眼里,又笑道:“桌上这些东西你们再不拿我就让人收走了,一会沾上了油我可舍不得。”

大家的动作很快,也很默契,将自己面前的都抓在了手里,这事就是再觉得不想拿人手短的都没有客气,这东西琳琅阁现在还没有卖的,一拿回去可不就是金贵的,妯娌姑嫂看着不得眼红死。

能踩人一手之事,习惯了争斗的她们绝不会客气。

段氏端了个茶壶笑意盈盈的给人添着茶水,态度好得让人没话说,虽然看不起她,这会却不会当着闻夫人的面摆脸子给她看,这无疑是打华氏的脸。也是贵夫人之间的互相尊重。

走到华如初这里时,段氏眼光闪了闪,故意挨近了些,突然一个踉跄,茶壶直直的往华如初身上掉去。

得了太子妃的提醒,华如初一直就提防着。只是她没想到她敢在这样的场合使这样的心眼。

在一片惊呼声中,华如初随手一击,用巧劲将茶壶落至身后,茶壶碎了,大半壶还冒着热气的开水将那一块地方都浸湿了。

段氏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下来请罪,“都是妾的错,妾没注意踢到了您的脚。妾…妾…求夫人恕罪。”

短短几句话,却包含了好几重的意思,在场的都是人精,在内宅见多了污秽事,不由得就想华氏是个狠角色,段氏那般怕她,不知道她平时是怎么拿捏的,不过那段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着她们的面就和闻大公子黏糊,这会说是踢到脚,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华如初尚来不及表示什么,太子妃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如初心软。才容得你参与这样的场合,你不但不感恩,还如此用心险恶,这一壶水要是浇在如初脸上后果你承担得起吗?还是说你存的就是这样的心?”

“妾不敢,娘娘…娘娘息怒…夫人,夫人,妾真的不是故意的,您相信我…”段氏确实不敢存那样的心,她是冲着华氏的下.身去的,只想着烫伤她,让她不能侍候大公子,那样她才有机会。

她甚至想过华氏生气会给她一掌,要是那样她该以怎样的姿势倒下去都打算好了,到时她的过失恐怕没人记得,所有人都只会想华氏的暴戾。

到得那时,华氏的名声就臭了,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又岂敢在风口浪尖上再轻举妄动,就算恨死了她她也只能忍下。

只要能留下来,只要能侍候大公子,她就有机会为大公子留下一儿半女,大公子膝下空虚,就算华氏再不乐意,大公子也必定爱惜自己的骨肉,母凭子贵,这就是她的机会。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想出来的唯一办法,她知道华氏有武功护身,还故意离得那么近了才动手,没想到还是没能成功。

不但没成功,还引来太子妃的震怒,她可以承受华氏的任何处罚,太子妃的怒气,她却承受不起。

这时候,她心里才有些怕了,想着只要华氏开口接过了话,太子妃便不能发作了。

可是她却忘了,这世上不止她一个聪明人。

华如初也许不是最聪明的,也不爱这些内宅算计,脑子却绝对转得快。

她用再好的理由处理段氏,也比不得太子妃的一句话。

既然太子妃有意为她解决这个祸端,她只要配合就好,要是还不识好歹去做好人,太子妃能将她瞪穿了。

朝气得眼睛都红了的几个丫头微微摇头,华如初给太子妃续了茶,却没说一句话。

太子妃见状哪还不明白她是同意了她的做法,神情更加冷凝,声音更加严厉,“是不是故意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宫懒得听你掰扯,按理说闻府的事轮不到本宫来插手,可原及是经过父皇允许太子亲赐的天家姓,本就算半个天家人,凡属天家内宅事本宫都有权过问,再者本宫和如初姐妹情深,看不得她被用心险恶的人算计,这闻府,你没必要呆了,来人。”

白尚仪上前一步行礼,“奴婢在。”

“你将人带下去,亲自看着人收拾了东西送出闻府,记住,闻府的一丝一毫都不得带走。”

“是。”

段氏脑子一片空白,直到白尚仪来拉她方才反应过来,一把挣脱了她跪爬到华如初面前,抓着她的腿嘭嘭嘭的磕头,“夫人,妾错了,妾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夫人看在妾曾用心服侍大公子的份上饶过妾吧,夫人,夫人…”

华如初喝了口茶,低头看她,脸上神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来她是喜是怒,“用心服侍…你不是二皇子派在大公子身边的耳目吗?还是说…你以为我们一点都不知晓?用心不良,偏还蓄意搅事,段氏,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无可奈何?”

“啊…”坐在华如初下首的梁夫人惊呼出声,实际上这时其余人都难掩惊讶,只是梁夫人离得最近,她的惊呼就显得尤其大声,不好意思的对华如初笑笑,“妹妹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想到。”

“无妨,当时查出来时我又何曾想到,大公子又何曾想到服侍他两年的女子居然是受命而来,段氏,你还有何话说?”

段氏连连摇头,这下再不装楚楚可怜,满面惊惶之色,倒更显得我见犹怜,让人想要保护呵护,可惜这里全是女子。

“夫人,妾不是,妾没有,妾,妾从来不曾对不起大公子,妾此心全挂在大公子身上,断不敢害他,若有一句假话,妾,妾愿被雷轰死。”

“你不是二皇子的人?你真就有你说的那般无辜?你敢不敢当着众位夫人的面告诉我,被祁管家送过来之前,祁老太爷可有见你?可吩咐了你什么?或者说,他是如何对你面授机宜来让你离间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又给了你怎样的承诺?段氏,你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么?”

段氏一句话都答不上来,心里只想着一个问题:华氏是怎么知道的?她怎么会知道老太爷见了她,许了她承诺,难道当时有人将话都听了去?

“既然答不上来,那就不用答了,白尚仪,麻烦你了。”

白尚仪屈膝一礼,手一招,两个宫女上前牢牢抓住她,半拖着往船口走。

段氏还要说什么话,白尚仪眼疾手快,从怀里扯了绢帕团成团塞进她嘴里,伴着一路的呜呜声下了船。

随着段氏下了船,船上一瞬间寂静无声,华如初心里恼怒段氏毁了她的香宴,却知道自己绝对不宜再对她做什么。

“抱歉扫了大家的兴,我原本想着府里就一妻一妾了,要是再让这个妾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用做人了,有些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忍着,没想到会让她有机会唱了今儿这一出。”

听到了所有内情的夫人小姐们这会根本没人往华氏容不容得下人的方向想,只觉得这看似风光无限的闻夫人也不易,祁府对大公子对她做得那么绝,还让一个妾室还给她添堵,她却只能忍着,这样的场合还将祁家的姑娘带了来,光这份心胸就让她们佩服。

这时听她这么说吴夫人就接了话,“我原还以为闻府人口简单,也没有长辈压着,你不定过得多舒心,却忘了夹了个祁府在其中,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也没比我们轻松多少。”

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到了众人心里,她们虽然过得锦衣玉食,但是其中的苦楚只有她们自己知。

坐在末尾的祁珍垂下视线,心里难过得想掉泪,可是这里是嫂嫂的香宴,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她想着不能给嫂嫂丢脸,死死忍着。

看气氛有些沉闷,挑起这一切的太子妃却闭嘴不语,华如初无奈,想着法的将场子圆回来,“今天的主题是一个香字,算妹妹求求各位,别一张嘴就说那些个臭事,吴夫人有句话说得没错,闻府没有长辈压着,大家就当寻了个玩乐的地儿,好好放松,积蓄精力再回去应对牛鬼蛇神。”

ps:特别难受,小鬼又吵得厉害,真苦逼,过会再修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魏家姑奶奶

家里威严的,霸道的,蛮不讲理的,哭天抹地的…各类型的婆婆老祖宗被形容成了牛鬼蛇神,回过味来的夫人们纷纷忍笑,气氛一下子就松懈下来。

看到如初瞟过来的得意眼神,太子妃吊起了眼角,也不想想她摆这么个架子都是为谁。

那边一直没怎么开腔说话的齐夫人,也就是魏家姑奶奶突然道:“按理说我不该问,可这心里实在是好奇,祁家既已做得那般绝,你完全有理由就此断了往来,别人也挑不出理来,可闻夫人你却将祁家的姑娘带在身边,这是为何?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闻夫人看着不像是优柔寡断的烂好人。”

“齐夫人还真是高看我,我会的那一套在内宅用不上,总不能看谁不顺眼就一剑挑了,那还不得大乱,给我一纸休书都是轻的。”

华如初笑,看了一眼明明难过得像是要哭出来,背却依旧挺得笔直的祁珍,相比她才嫁进祁家的时候,现在的祁珍可以说是完全变了个人,想到这其中她的功劳,心里不免有几分得意。

“祁珍是我夫君的亲妹妹,从小感情深厚,我才进祁府时她是第一个对我表达善意的人,也许和我的出身有关,虽说和祁府有些个不对付,祁府里曾经对我好的人我都记着,要是她们需要帮助时只要我能帮的,我不吝于伸手帮上一把,不瞒齐夫人,就那边那个跨院我都是给珍妹留出来的,她的嫁妆我也给她备了不少,夫君也曾说过绝不会因为离了祁家就不管她,不管怎么说,血缘是割不断的,哎呦,那边的小姑娘快收了你的金豆豆,这么多夫人小姐在,你羞不羞。”

祁珍胡乱抹了小脸一把。脸上满是羞窘,她不想哭的,可是…就是忍不住嘛。

华如初好心的没有说明齐夫人的身份,不然祁珍怕是在这里坐不下去了。

得到比预料的还要多的信息,齐夫人放下心来,知道到祁府和大公子闹得那么僵时她和母亲起过些心思。后来却还是压了下来。

一则是因为旭弟反对,再者也是打听到大公子好像挺疼那个妹妹,才议亲那会多次敲打过旭弟。

可总归是不放心,今日见着华氏这样的场合都将祁珍带在身边,她才彻底放下心来。结亲结的是亲,不是仇,她自然是希望娘家越来越好的。那对她在夫家也有利。

从知晓祁珍的身份至今她就一直在观察,比华氏自然是比不得的,可行事间却有一股她嫂嫂的爽利劲,长得漂亮可人,不管她何时看过去,只要对上了视线必对她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

就不知她学到了华氏的几分手段,只要有得两分。旭弟定无后顾之忧,魏家内宅也定然安宁。

她之前也曾见过祁珍一面,那时候的祁珍和现在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今的祁珍怕是经过了华氏的好一番调.教。

由此可见华氏那番话不是说说而已,做的只怕比她说的更多,想到华氏那十里红妆的嫁妆。她那句给祁珍准备了不少嫁妆恐怕就真的是不少了。

近日她得回去一趟,提醒娘一声,下聘一定不能小气了。

目的达成,华如初也不再多说,适当的给魏府一点压力对祁珍有利,至少让他们以后不敢轻慢了她,说多了就成欺压了。

这时,春玉终于带着长长的一排丫头端着木盘上船。

每个木盘上的碗碟上都扣了个盖子。

菜摆满了长桌,每样菜基本都装了两份。

“我就明说了吧,今日我就是特意摆了长桌想看各位姐姐出丑的,再想像以前一样坐着等人布菜是不可能的,伸手就能夹到所有菜更是不能,想要吃什么得自己来,也不用起身,就是站起来或者伸长了手臂就能夹到,要是实在夹不到又想吃的,就求助于坐在那一块的人吧,先告诉各位一声,这菜我都试吃过了,绝对是你们没有吃过的味道,要是今天不尝遍了,一定是你们的损失。”

“哦?!本宫也要自己取?”

其他人还没表达她们的感想,太子妃就先发话了,华如初扫了桌边各位一眼,将她们眼神中的羡慕收在眼底,念头乍起,“哪敢让您自己取,只要您往哪道菜多看一眼就有人送到您面前来了,大家说是不是。”

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接近机会,不回话的是傻子,众人纷纷点头。

不但没难住人,还将自己给绕进去了,太子妃没好气的瞪了华氏一眼,“盘子还扣着做什么?”

丫头们一起上前,几乎是同时将盖子揭开,微风一吹,瞬间香气四溢。

“真香,只是闻着我就要流口水了。”

“这香宴,名符其实。”

“…”

听着各种议论,华如初得意了,虽然出了段氏那个岔子,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嘛!

一个个都被香味勾得馋了,眼神有意无意的全忘向坐在上首的太子妃。

太子妃不负重望的拿起筷子,在最近的那道菜上夹了一点放进嘴里,其他人这才纷纷动筷。

“如何?”

太子妃细细品味了半会,也没顾忌食不言,道:“比平时吃的多了道香,可我形容不出来。”

“这道菜叫香葱排骨,多放的香料叫香葱,味道怎么样?”

“不错,吃起来没那么腻了,就那种绿色的?能吃吗?”说着话,太子妃从碟子里夹了一点点放到眼前细看,在听到华如初说能吃后放进了嘴里。

“单独吃香味反倒没那么明显了。”

“恩,您再吃吃其他的。”华如初上辈子什么没吃过,随意夹了一点放进嘴里,眼神扫过其他人,看她们嘴巴都在动,眼神放在长桌上,仿佛在想下一样要吃什么,坐得近本身关系又还行的还悄声说起了话。

这已经是大进步了。

华如初没有更高的要求,她就是想能自在些,随意些,别一个个都把架子端得高高的,地位低的去寻着地位高的说话才属正常。

“闻夫人,这是什么?”吴夫人筷子上夹了点紫色的东西,她实在是没辩得出来,可是这道鱼里多了种香味,腥味却真是一点都没有了。

“这是紫苏,喜欢这个味儿的觉得它香,不喜欢这个味儿的觉得难闻,吴夫人好像挺喜欢的?”

“我喜欢吃鱼,家里有一个专门做鱼的厨子,可难免还是有一点腥味,现在吃着却是一点没有了。”吴夫人突然提出一个要求,“改明儿我让家里厨子来你府上学上一学如何?以后再去琳琅阁买了香料回来也知道要怎么做了。”

“当然可以啊,不过您也得叫您的厨子不藏私,干脆叫她们互相探讨去,都学上对方一道拿手菜,也好给我们的饭桌上谋个福利。”

“那敢情好,明儿我也要我家的厨子过来学上两招,就看这一桌子菜我就觉得吃不了亏。”梁夫人擦去嘴角一抹油渍笑道。

这话一出,原本其他人不好说出口的话全说得出口了,纷纷打起了这个主意。

华如初装得一脸苦样,“我都担心家里的伙房是不是装得下这么多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梁夫人筷子又往另一道菜伸去,心里有一丝的雀跃,不知这里面又添了什么香,明明在家里也吃过的菜到了这闻府偏就不一样,是闻府的厨子手艺太好还是那香料真那般有用?

这顿饭吃了很久,气氛也越来越好,华如初却是吃得最少的,实在是大家的问题太多了,就连太子妃都时不时夹什么来问她那是什么。

看在香料推广得这么成功的份上,她有问必答,到得最后,大家已经在翘首以待琳琅阁快将香料摆上柜了,要是能先家里其他人一步买来香料且学会了如何做,在家里岂不就是讨了长辈和夫君欢喜?

再加上头先得到的香水香囊香包,包括对华氏不待见的其中一个小姑娘在内都觉得今儿这趟来得值。

饭后,华如初没再让大家继续呆在这船上,再好的地方呆久了也会觉得无趣。

“那边有几只小船,要是有那兴致划舟湖上的只管去,不会划也没关系,我的丫头会,还有那边的八角亭也做了布置,茶水糕点已经备好,去那里聊聊天也是好的,湖里有鱼,我让人做了鱼杆,钓不钓到鱼没关系,就图个乐呵好玩,要是有午休习惯的这里面船屋的一应东西皆是新的,要是不想睡船上,宅子那边屋子也有收拾,端看各位的意愿了。”

太子妃收回看向湖面的视线,脸带笑意的道:“安排得不错,大家都随意吧,难得有一次宴请不用顾及这顾及那,就当是放松来了。”

“是。”众人齐齐起身,顺着这话头就下了船,在船上坐的时间已不短,还是在太子妃眼皮子底下,肚子里埋了不少话的人都想找自己关系好的说道说道。

“娘娘您要不要午休一会?”

“不了,你陪我去划舟吧,看着这清幽的湖水我就高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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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湖上对话

撑船的是二等丫头燕子。

太子妃侧着身子,手拨弄着湖水,嘴角勾起,神情放松。

华如初回头看了眼岸边急得要跳脚的陈嬷嬷笑,“娘娘,您再这么歪着嬷嬷都要淌水过来了。”

“她就是爱瞎担心,难得有这般悠闲的时候她偏还要这提醒那提醒的。”没理会她的打趣,太子妃继续玩水,身子反倒越发歪了,船身都有些倾斜。

华如初抓住坐垫下的木板笑容变苦,“娘娘,我不会泅水,真要摔水里了您能不能搭把手留我条命?”

“胆小鬼。”笑骂了一句,太子妃终是坐正了,抬头四处望去。

现在还在大船上的人不多了,八角亭坐了一些,另外三艘小船也避开她们这里划去了其他方向,岸边上几个妇人笨手笨脚的在甩鱼竿,线没甩出去倒勾住了自己的头发,虽然羞窘,看她们的神情却也是高兴的。

她很能理解她们的心情。

生长于世家之中,虽说都被娇养着,日子却是过得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坐卧行走说话都不能出格,随身侍候的嬷嬷与其说是侍候她们的倒不如说是管着她们的,就算几个小姐妹去哪游玩一番,也必须得戴上帷帽,注意这注意那,生怕被人看了去吃了亏。

各种各样的宴请一年总有几回,不管是在娘家做女儿时还是嫁作他人妇都避免不了要参与进去。

穿着华贵的衣服,用最好的首饰,笑不露齿,时刻端着矜持的架子,不管和谁说话都要微微笑着,哪怕明知道那人曾对你下过什么暗招,或者说过你什么难听话,在那样的场合都要不表露一丝一毫。

她早知如初的宴请不会像她去过的那些一样,她这个主人家会最先受不了。可她也没想到会是这般随意,这般…合她心意。

恐怕今日过后,闻府的宴请会被人争相效仿,就不知有几人能学得其中三分。

她倒是真希望以后去的宴请都这般轻松,不过…白日做梦吧,天底下只得一个华如初。能平平常常的和她相处的,也只有一个华如初。

“马上要采摘新茶了吧。”

华如初没想到太子妃酝酿半晌说出这么一句,顿了顿,道:“对,现在就能摘了。只是秋茶再养上十天半个月也无妨,您的茶园子开始采摘了吗?”

“听管家说打算明日就采摘,照你这么说我也得叫他延后几日。”

“反正是卖别人喝的。还不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他们也分不出好歹来。”

“说的这叫什么话。”太子妃斜她一眼,分外有风情,“难不成你的买卖都是这么做的?”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华如初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干脆就撇开头扯别的话题,“大家好像玩得都挺开心。”

“你就是想让我表扬你吗?”太子妃懒得和她计较她的耍赖,看了眼清幽的湖水。又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心情比在太子府时好多了,“我都不想回太子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