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是苏嫔的闺名。

闻昱丹起身,有心在这里守着却也不敢违抗。

可就在几人刚出屋,里面便传来苏嫔悲恸的大呼:“老爷…”

这世间,能被苏嫔这般称呼的只得一人!

闻昱丹迅速回屋,待走近了,看到父皇神色平和眼睛紧闭时,心底被一波波涩意侵袭。

这个强硬了一辈子,直到最后几年才温和些的男人走了。

默默的在床前跪下,闻昱丹半晌没有动弹。

皇后紧挨着他跪下,握紧了他的手。

九月二十七,太上皇薨。

九月二十七日夜间,苏嫔自缢于太上皇身边,神色安详。

第五百一十章单照

得到消息时,华如初和闻佑都沉默了。

好半晌后,华如初才问,“我们需得回去吗?”

“我需得回一趟,你和孩子就别去受这奔波之苦了,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华如初心下大安,她担心的就是这时候要回去。

布和兰尼今儿才到,茶也才开始炒,这边还有这许多商家在等着,就是布今日才见着她面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说的要茶叶,来和她见了一面后就迫不及待的去茶园了,这时候若离了昌邑,这些事谁来管?

“我去给你准备,你坐我的船去太原,速度能快些,除了带着祁安和祁军,你将齐南也带上。”

“恩。”

人走得急,华如初派人去告诉了安胎了翠凝一声,有齐南的爹娘照顾着,她也放心。

叫府里的人全换上素色衣裳,艳色的首饰也摘了,换成了珍珠的。

阿佑既姓了闻,至少这个表相她是要做好的,免得被人在背后捅了刀子而不自知。

从外进来的布和兰尼看她这身装束先是吓了一跳,听明白原由后才恍然,说了几句节哀便又说起了茶叶之事。

“夫人,我们想尽量多的买茶叶回去,如果回航的船上能都装满就好了。”

“十五船?你们可真敢开口,今年茶叶不算多,整个昌邑加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十五船。”

“夫人,我知道兖州下面有八大郡,而且许多地方都种了茶叶。”

这都谁告诉他们的,华如初失笑,“现在多少人南朝的商人在等着你们也看到了,哪能容你们一家独吞。再说物以稀为贵,你要是带十五船回去,价钱不得往下跌?”

布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们也不会一次全拿出来卖。”

“有件事我可能没有和你们说明白,茶叶放久了就成了陈茶,泡出来的水就不那么清亮了,味道也会差些,你们没必要买那么多回去囤着。一年来买一次就是。”

“居然是这样…那给我们一船总有吧。”

华如初摇头,“你们那船不小,我最多也只能保证给你们半船,这个数还不知道有没有。”

兰尼急了,“夫人。我们来一趟不容易,就不能多给一点?”

“今年只能有这些,以后可以适量增加,你们要知道这茶叶就是对南朝来说都是很有市场的,而且大多数茶树都还没有进入丰收期,明年情况会好许多。”

布看出这事上闻夫人是不会让步了,制止还要再说的兰尼道:“那就如夫人所言。以后再适量增加。”

“布…”兰尼瞪眼,这可是大买卖,就去年夫人给他们的那一箱子就卖出了天价不说,还让他们做了好几个大人情。而且这东西还能讨好家里的老家伙,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布恨不得拍醒这个傻子,难道他不知道茶叶的好处吗?可闻夫人现在就是不愿意他们又能如何?抢吗?那也要抢得过人家啊!

华如初看得好笑,“兰尼。送你一句我们这里的谚语: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做买卖同样如此。赚钱的事可以慢慢来,我如果是个什么都不顾只管赚钱的人,你们未必还敢和我做生意。”

兰尼不说话了。

看他消停了,布也松了口气,就如闻夫人所说,他们是打听过闻夫人的为人后才敢和她做买卖的,为利是图的人他不敢招惹,毕竟这里是南朝,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去年夫人说起过要我找找可以以物易物的东西,我倒真的找着了一样,就不知夫人会不会满意。”

看着布手里那个东西,华如初一时有些恍惚。

这个东西她没见过实物,却见过图片,记得名称叫单照,其实就是一单片眼镜。

陶嘉在太原折腾了那么些年也没将玻璃做出来,可见她和自己差不多,都不知道玻璃的配方是怎样的,她在暗暗折腾了一段时间后就放弃了,安慰自己不是每个穿越女都要会这个技能的。

不止玻璃,就是肥皂她也没做出来,那时她真觉得自己除了投机倒把再没有会的东西了。

好在还有个把命都折腾没了的陶嘉给她垫底。

“夫人,这叫透镜,价格不算便宜,一般百姓是买不起的,但在我们那里也说不上稀奇,您看合不合适?”

华如初接过来看了看,并试着放到眼前看了看,是近视眼镜没错,这镜片却不是玻璃的,不知是什么做成。

看她摩挲镜片,布解释道:“这是水晶磨成的,透视效果很好。”

原来是水晶,“你带了几个来?”

“这个不占地方,也不重,我带了一百个,要是您觉得这东西好用,下次我再多带些来。”

“可以,你再寻寻有没有其他的。”华如初心里一动,问,“你们那里是用什么计算时间的?”

“机械钟,不过我们自己都信不太过,它总是不准,我们都是看太阳来确定时间的。”

…华如初马上收了那心思,“暂时就先用这个透镜来做遮掩吧,茶叶的事你们也别急,昌邑这里的茶园都被商人盯住了,你也不想暴露不是?我这个茶园的大部分会留给你,你放心就是。”

布顿时放下心来,要知道他出来之前就已经被老家伙下了死命令了,不能多弄些茶叶回去他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的。

太原情形如何华如初不知,可兖州这段时间却是实打实的热闹。

在等茶叶的时间里,番薯的出土又让那些商人敏锐的嗅到了商机。

可一打听,得知这全是官府种植的后,胆小的就收了念头。

胆大包天的,自认靠山强的却都寻上了衙门。

虽然从没在外头说过,可官衙的人谁不知道这东西是闻夫人弄来的,就是闻大人平日里都不在这事上拿主意。一切听夫人的。

现在闻大人不在了,他们更不敢做主,人在前头应付着,派了皂隶过来询问要怎么处理。

华如初将话说得格外明白,“番薯暂时不可能成为买卖,这是要惠及全九州的东西,谁都别想打歪主意,今年收获的番薯蛤够兖州用来做种,明年再收获的就该送往太原。之后要如何分配便得看皇上的意思了。”

听了这话,大部分人都收了心思,可也有那么几个人不信邪,暗地里高价收购。

做买卖就得先别人一步,就这一步才是最赚的时候。一个合格的商人就得想到别人前面,跟在后面能有什么赚的,他们都想做这个头一份。

华如初一直自认也是个合格的生意人,可是她却讨厌这种为了赚钱不管不顾,什么都放不在眼里的人。

而正正好,这事偏她又能做几分主,想靠这个发财得先问过她同不同意。

“将人盯紧了。顺便也看看有多少吃里扒外的。”

华明领命而去。

财帛动人心,华如初从来都是宁愿先想到最坏的结局也不要陷于被动。

很多事实也说明她的做法没有错。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心里不是不气的,她做这么多为的谁?她要是为了银子。哪里轮得到别人来打主意,东西是她的,还不是她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她将到嘴边的肉放下,可受惠者却想偷偷将肉吃了。

“人都在哪里?”

“就在那几个人所在的云来客栈里。”

“我倒想看看他们要怎么面对我。备马。”华如初起身回屋换衣裳。

此时已近黄昏,路人行人很多。

当听到马蹄声传来时。纷纷侧头看去。

被闻大人划为车道的那一边,一行人疾驰而去。

待看到领头之人,皆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华如初这两年常在外面走动,城里大多人都识得她。

“那是闻夫人?是不是我看错了?”

“我看着也像是,不过闻夫人会骑马啊,头一次见到。”

“闻夫人都上过战场,肯定会骑马。”

“那她怎么来了昌邑不骑?”

为何?还不是为了做个合格的州牧夫人,不想让阿佑听那些闲言碎语,华如初心中冷哼,她就不该注重那些,自己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反正也有那不念好的人,真正念好的人不管你是坐马车还是骑马都不会在背后说三道四。

云来客栈的东家兼掌柜刘念早在双方交易被当场抓住时就急得团团转了,抓耳挠腮的就想着怎么向官老爷交待。

早在去年番薯才种下去时,官老爷就正式下了公文贴了告示,番薯不得私下买卖,违者以罪论处。

现在可好,居然就在他的客栈里发生这样的事。

“哒哒哒…”

一开始没留意的马蹄声在自己客栈门前停了下来,刘念循声望去,心里大惊。

怎么会是夫人来了!

手执马鞭,华如初大步进来,眼神带着冷意的看向迎上来的人,“带路。”

“是。”

刘念没有二话,将一行人带上二楼。

在里头守着的华明听得响动忙打开门,将人迎了进去。

华如初看也不看衣着光鲜坐在另一边的三人,冷冷的眼神扫过站在一边神情不安的几人。

“你们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日子太好过了?都敢将州府衙门的话不当一回事!”

本就惶然的几人扑通一声齐齐跪下,头都不敢抬,他们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番薯那么多,卖一点给别人也没什么,他们帮着种的人家在收成后都会分到一些,他们卖的都是分到自己头上的那些,这样也错了吗?

一马鞭甩在桌子上,华如初冷喝,“说话。”

第五百一十一章拼靠山?

五人抖得厉害,其中一个战战兢兢的回话道:“我我们就是是卖我们分到的分到的那些,其他的其他的没敢动,我们,我们不知道自己的自己的也不能也不能卖。”

“公文里写得清清楚楚,是所有番薯都不得私下买卖。”看他们衣服上还有着补丁,神情惶然,华如初又怜又恨,深深的理解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

拿起桌上的冷茶倒了杯喝了,压下心底的火气,华如初终于冷静了些,“这两年种的番薯全是要留种的,这是能抵饭的东西,必然要上交朝廷,闻大人为什么要先压在手里?还不是想先满足了兖州的需要?大前年前年的旱灾,冬天的冰灾有多缺粮食饿死了多少人你们都忘了吗?要是能将番薯到处种上,兖州何愁再有饥荒?要是闻大人不管这些将这番薯交上去,这便是一个天大的功劳,放着功劳不要强留在手里,你们就是这么回报的?”

几个人眼泪都掉下来了,那人价出得那么高,他们又实在想赚那些银子,觉着就算他们不卖也会有其他人卖,何必便宜了别人,他们真没想那么多的。

“夫人,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再也不了。”

华如初闭了闭眼,侧头吩咐,“将他们送到衙门去,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一听说要进衙门,五人都急了,那是百姓最怕去的地方,他们担心进去就出不来了,将头磕得砰砰砰响,“夫人,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您罚我们吧,您罚我们,别把我们送衙门。求求您了夫人…”

华明带着几人上前将人拉起来,华如初叹了口气,道:“若是这次我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以后便会有许多人像你们一样,这次我能防住,下次谁又说得好。现在的昌邑府衙不说一派清明,却也不会动辄要人命,你们放心就是。”

五人一走,华如初马鞭轻击着桌面将视线转了个方向。

三人里有两个是中年人,一个看着却不过二十出头。只是那眼神着实让人讨厌。

“我不问你们名字,也不管你们背后有谁,现在。收拾东西离开兖州,不然别怪我下手不知轻重。”

“闻夫人,这么好的东西我们看着眼红也说得过去不是?我知道你心里装着百姓,一切都是为了百姓着想,可是既然你也说了是要交上去的,皇帝必会让南朝九州都种上这东西,那你现在又何必为难我们,你放心。我们一定不打番薯的主意了,但是茶叶我们总得买回去吧。”

说话的是那个二十出头的,说话时带着让华如初讨厌的调调。她反击得一点不客气,“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这个功劳是我夫君的。在我夫君没有得到好处之前,谁也别想从中获利,不管是你们,还是你们背后的人都别想,我兖州的茶叶不愁没人买,少你们几个不算少,最后再说一次,收拾东西,立刻离开。”

“闻夫人,你也是生意人,做人留一线的好,闻大人是官场中人,少立一个敌人也是好的,你说是不是?”

“威胁我?”华如初冷笑,“要是我自己的买卖都护不住,我还做什么买卖,至于我夫君,你的靠山再大能大过皇上?就你也敢说少立一个敌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那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顶着雍州州牧小舅子的身份从没被人这般不客气的指着鼻子骂过,要不是尚有一分理智在,他都恨不得上前撕了这张脸。

那两个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中年人此时深施一礼就退出屋去,他们的房间在隔壁。

一开始也不过是想着现在昌邑外来人多,官府就算有心管也管不过来,他们才起那心思,在看到是闻夫人亲自出马后他们便现没有一点其他想法了,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至于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年轻人…要不是有他在前面顶着,他们怎么能全身而退?

华如初又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转身就走,边吩咐道:“若是他不愿意走,你们帮帮他。”

“是。”

那个年轻的男人最终还是叫了下人过来收拾东西离开了。

他识时务,知道硬碰硬他落不着好。

华氏说话虽不好听,有句话说得却没错,拼靠山,谁能强到她前头去?

回家后,华如初做了一连串的安排,又让人带话给陈坚,叫他多派人手去番薯地守着,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等到几日后一身缟素的闻佑带着江轩一起返家时,那股不安份的暗流已经平息下来。

华如初没有追问太原情况,倒是问起了其他人的情况。

“都还好,祁珍又怀上了,魏旭收了她的丫头为妾,祁镇的妻子也有了身孕,倒是祁良,说过几日会过来。”

到底还是收房了,“祁珍心情如何?”

“还不错,魏旭对她挺好。”闻佑知道妻子在想什么, 着她的肩膀道:“比起大多数女人来说,祁珍算幸福,比起大多数男人来说,魏旭也算不错,你不能要求他也如我一样。”

不知是不是这几日接触的负面事情太多,华如初瞬间就变得尖锐起来,“如你很难吗?这般不甘不愿,你也有那心思了?”

“你知道我不会。”闻佑上前将人搂进怀里 着她的背安抚,如初的情绪有点不对,“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

“对不起。”华如初拍了拍额头,“大概是这段时间太忙了,也没多少时间陪平平和安安,心里焦躁得很。”

闻佑亲了亲她额头,“你休息几日,一切事情有我。”

“恩。”

兖州现在极为有序的前行着,只要掌好了舵,他要忙的事没那么多了,平日里也能 更多时间来陪妻儿。

这次回太原,皇上和他说了,明年再在兖州呆一年,后年就让他去扬州,这和他的计划差不多。

兖州照现在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不去和扬州太原比,和其他地方却也不见得会差。

再有明年一年,他走时,必能留下一个冉冉上升的兖州。

他为政的头一个地方也算是给出了一份亮眼的成绩。

“阿佑,给你看样东西。”

华如初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透镜递给他,“放到眼睛那里看看。”

闻佑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这是什么?”

“叫透镜,西洋之物,有些人看书看多了眼睛就会看不清,用这个就能很清楚了,眼睛好的反倒不能用。”

闻佑想起了那些看书时眼睛都要贴到书上去的人,“就这么拿在手里会不会不方便?”

“看书时一手拿书一手拿这个就是。”想了想,华如初也觉得有些窘,“要不找几个匠人来试着自己做做看?”

闻佑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摇头,“一般匠人没用,你有什么想法?”

华如初边说边用手在自己眼睛周围画给他看,“这里和这里各一个镜片,中间鼻梁这里用个架子将两个镜片撑住,然后耳朵这里可以利用起来,搭在这个地方,这样就不会掉了,看明白了吗?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闻佑边点头边回想,“大概明白了,一般的匠人做不来,光是这镜片他们就没办法。”

“这个其实不难,你看这镜片,中间凹进去,两边厚一点,照着这个方向去想应该能想明白原委的。”华如初说了个半透,涉及太多现代词语的话干脆就省了。

闻佑迅速举一反三,“那要是中间厚,边缘薄呢?”

那就是老花镜啊,华如初眼睛仿佛有光在闪,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老花镜可不也是个大市场?

如初的神情告诉他中间厚,边缘薄也是能起作用的,闻佑勾唇浅笑,“这事不能急,先找到人再说,要不我去和皇上要几个?”

华如初想了想,“我们先自己找找,真找不到再说。”

皇帝知道她的事够多了,实在不需要再增加了。

无意中居然找到了一条财路,华如初抱住阿佑用力亲了几口,主动得让闻佑差点把持不住,要不是现在还在丧期内,他真想就地将她办了。

华如初也想到了这边的规矩,靠着他问,“你得守丧多久?”

“七七四十九天。”

…这可真是够久的,华如初搂住闻佑肩膀,凑到他耳边轻声问,“我们就算那什么也没人知道啊。”

这事上闻佑却不打算纵着她,搂着她腰的手下移顺势拍了她 一下,“心知道,必须要守,膳食方面也要清淡些,不要大鱼 ,心安比什么都好。”

“你不在家这几天我们也没有大鱼 ,都是清清淡淡的,规矩我知道,就是…四十九天也太久了些。”

“皇上要守丧一年,四十九天和一年相比,心里有没有舒服点?”

华如初极老实的点头,“舒服很多,不过皇宫那么多美人,皇上真能忍住?”

“那不是你要操心的。”闻佑有些想笑,险险忍住了,将人抱到自己身上坐着, 在怀,说没有意动是假的,可只是这么抱着,他也觉得舒服,且心安。

不过是离开几日,想念却那般汹涌,只恨不得日子能一下子就过去,好快点回到如初身边。

以后还是尽量少分开的好。

第五百一十二章完结序曲

次日,华如初真就什么都不管了,舒舒服服的歇在了家里。

看母亲终于有时间陪他们了,平平和安安都高兴得不行,表现却绝不相同。

安安是飞扑过来,赖在娘亲怀里不走了。

一直格外粘着华如初的平平却只是小大人似的走过来,脸上也没多少笑模样,要不是那小身体明显依偎着自己,华如初都差点以为这儿子不粘她了。

以前她担心平平因为太过粘她而排斥和他抢娘亲的安安,现在看着却完全没有如此,他不怎么说话,却格外照顾这个妹妹。

那些小玩具,只要是安安要的,他都不会去拿,就算是他已经拿在手里了也会让出来。

很有哥哥的派头,这让华如初放心不少。

一手搂住一个,再想到还有个疼她护她的丈夫,华如初便觉得满足不已,心底的那股子焦躁完全消失了。

江轩背着双手进来,看着玩成一团的母子三人不由得笑起来。

“江伯,宫里有没有人为难您?”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皇家确实没几个好东西,可他们为难人从来不在表面,再说你们夫妻这左一个功右一个功的立,他们就是有心为难也得等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了。”

华如初失笑,这话尖锐,却是大实话。

平平安安脆生生的叫人,“伯祖父好。”

“哎,好好。”江轩笑眯了眼,朝着平平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