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被方文秀挡住了去路,魏恒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方文秀,转过身正对着她根本不搭理她伸出来的那只手,说:“方文秀?”

方文秀收回手道:“是,魏总你好。”

魏恒上下打量她两眼,方文秀知道自己这会形象不太好,衣服穿得松松垮垮,头发可能还乱着,魏恒却是很好看,他总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个,在方文秀的意识里很少从外形上把一个人归结成不好看或者特别好看,从最开始第

一面一直到后来长久的岁月里她一直都觉得魏恒是个特别好看的人,于是乎从第一次的初见很多的事情就已经注定了,那就是所谓的缘分的那个东西。

魏恒从开口就带着一股蛮横,他说:“方文秀是吧,既然你在这,咱两就好好说说。”他说完脑袋一甩对后面的一个人说:“文堪,你跟孙副总谈,该处理清楚处理清楚,别把事办漏了。”

说完又转过来跟方文秀说:“找个地方吧?”

方文秀侧身让出一个位置:“魏总,你请。”

魏恒甩开大步走了出去,从头到尾都横的像个土匪,方文秀心想这人可真是让人讨厌啊。

这是另外一间简易房,跟刚才方文秀待的那间差不多,魏恒进去扫了一眼,嫌环境太差,不稀的坐,方文秀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他本想由着性子来一句:“老子不喝。”

后来看方文秀是个女的,多少收敛了一下,没吭声,也不伸手接,方文秀看他不接,也没觉得难看,自然的收回手来自己喝了。

方文秀找了个地方坐下,魏恒大马金刀的站在那里,因为两人所处位置的高低不同,所以让魏恒一开口说话就跟训人一样,他说:“我说方总,我听说你年纪不大,可好歹现在人家都应该叫你声方总了吧,你不会以为弄一辆破宝马有人给你开着,往你爸那椅子上一坐耍耍威风就他妈真的是一个总了吧?”

他语调刻薄,脏话不少,越说自己火气越大,说的方文秀升起几分羞臊,可她还要装着,笑着,一点都不能露出来接着听他发泄。

魏恒接着说:“我说,你们不就是死了几个人吗?偷偷的处理了不就完了,弄那么大的动静干什么,你懂点规矩行不行?质监局的人马上就要来,重大安全事故只要一被定性,肯定要被捅到市里,你以为就你一家的事?”

方文秀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羞愧来:“对不住了,魏总。”

“对不住管个屁用,你们家公司有你做老板,早晚死路一条,你他妈太不上道了,你是害人又害己。”

方文秀被骂的哑口无言,只能低头苦笑,她不是不上道,她就是因为想上道,她才在接到赵正生电话的第一时间知道出事的是魏恒的楼盘后,就对他说:“要按正规程序处理。”她一再强调正规两个字,最初赵正生肯定是不同意,但方文秀跟他说:因势导利,赵叔信我一回。

于是赵正生就真的信了她

,大张旗鼓的救人,找关系,联系医院。

方文秀知道当你要对一件按照惯性发展的事物做出调整的时候,而且这种调整可能不符合大众惯常的价值观念的时候,你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和遭受一些责难都是难免的。

方文秀低着头,魏恒以为自己把她骂的没脸了,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想想也是骂她一顿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于是他最后总结性的陈词:“你这人不上道,比你爸差远了,没法跟你合作,先跟你打个招呼,我手里在你家建的三家楼盘我要终止合同,还有要看看这事最后怎么善了,然后我们再来说说赔偿的事。”

方文秀抬头:“魏总,我认罚,但请给华山建筑留条活路。”

魏恒一脸蛮横不屑:“今天要是你爸,可能还有谈,你,我跟你没那个交情。”说完拉开门就出去了。

方文秀在屋里深深叹息,这人怎么这么简单粗暴呐。

 

第十一章

从这天以后,华山建筑乱了起来,先是有工作组住进来,本市所有工地全部被勒令停工配合检查。

赵正生和孙副总天天在外面应酬,方文秀跟着见过几个关键的人,但没有人给漏口风,赵正生脸色不太好,只有孙副总说,只要人家肯出来还跟你吃饭问题就不算太严重,方文秀心里却清楚的很,能被约出来见面的这几个人,大都是因为方远山留下的面子,这些人稍微对方远山的根底知道一些,知道方远山能白手起家跟魏家关系匪浅,魏恒现在正在跑这件事,这些人说白了是看魏家的面子,看魏恒在这件事情上的处理态度。

公司总部人心惶惶,下面所有的建筑队工人全部放假,开发商虎视眈眈的盯着,庄锦蓉到方文秀办公室找她说:“下面乱开锅了,怎么办?”

方文秀倒是镇定的很,不咸不淡的回了句:“乱点好,有乱才能有真正的不乱。”

庄锦蓉没听明白,很是怀疑方文秀在故弄玄虚。

方文秀不怕乱,就是要到了谷底才能有翻身这一说,只要翻身了华山建筑就再不是原来的那个华山建筑了。

找了一个天气不错的中午,方文秀坐车去了魏恒的公司,去之前给柳薇去了一个电话,魏恒的房地产公司在市中心一栋很气派的商务楼里,方文秀没上去,在旁边一家购物中心里找了一个西餐厅坐下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魏恒的电话很不好打,方文秀锲而不舍拨了三次,那边才接了起来:“是谁?”口气极为的不好。

“我是方文秀。”方文秀冷静的说。

那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干嘛?”口气很不耐烦。

方文秀越加的平静说:“想请魏总吃饭。”

那边嗤笑一声:“你觉得请我吃个饭有用吗?”

方文秀肯定的说:“有用,不过魏总放心,我今天一句都不会提工作上的事情。”

魏恒很反常的没吭声,方文秀安静的坐在那里,呼吸平稳,不长不短的静默后魏恒问她:“在哪?”

方文秀道:“你公司对面的西餐厅。”

魏恒的电话断了以后,方文秀给柳薇打过去:“到了吗?”

“到了。”柳薇说。

“十五分钟后你给我打电话,就说你到了,过来找我。”

“好。”那边柳薇答

应了,方文秀挂断电话。

魏恒有些奇怪方文秀会在这种地方请他吃饭,这种西餐厅其实就是骗骗那些小情侣的地方,偶尔也有附近的小白领到这里来解决午餐,但他也不是来吃饭的所以就是奇怪了一下。

魏恒找到人,走过去坐下,方文秀跟他打招呼,他丧眉搭眼的“嗯”了一声,他嘴刁很看不上这里的吃的,没有点餐,要了一杯果汁也是摆在那里做样子,并不喝。

他不点东西,方文秀自然也不好叫东西吃,一样点了一杯果汁,等两人都坐定以后魏恒不给方文秀开口的机会,先拿话堵她,他说:“方文秀,咱们今天要把话说清楚了,咱们魏方两家的交情就到这就终止吧。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别去找我们家再攀关系,其实那都是上一辈的交情了,到你爸那就差不多了该,你再去找就没意思了。”

方文秀没什么脾气的笑了笑说:“既然魏总都这样说了,你放心我们家这点脸还是要的。我今天约魏总出来其实是想介绍个人给你。”

“干嘛?”魏恒莫名其妙,充满戒备。

方文秀没说,拿起电话给柳薇打了过去,报上地址挂上电话,方文秀对魏恒说:“魏总,这次的事,是我们对不起你,我方文秀认打认罚,就是请你在终止合同的这件事上稍微缓一缓,给我们一点缓冲的时间,老实说其他开发商现在都在看着,全赔我赔不起。”

其实方文秀的这个要求并过分,魏恒就是看着和方远山的交情上也不能真把华山建筑逼死了,真的逼急了他也怕方文秀找到他们家里去。

两人不熟本来就没什么话说,方文秀坐在那里大大方方的看着魏恒,她觉得今后可能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这人了,仔细多看了他两眼,总觉得这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魏恒不吭声,他其实心里憋屈的很但还不能跟谁说,他心知肚明,他和方文秀的关系不简单,他自己别扭了也不想让方文秀好过,他不吭声,不说答应,也不说不行,就是要让她难受一下。

两人各怀心思的坐了几分钟,柳薇很快就来了。

柳薇进来的瞬间魏恒被方文秀给恶心着了,柳薇好像不知道魏恒在这里,兴高采烈的走来,到了跟前一愣,转向方文秀:“文秀,你不是约我逛街吗?”她说的犹犹豫豫,脸色很复杂。

方文秀站起来拉过她对着魏恒道:“来,我介绍一下,我同学柳薇,这是魏总。”

柳薇茫然的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方文秀,魏恒看着她要笑不笑的,斜斜的坐在那里,眼神讥讽。

方文秀说:“魏总,你给我一个面子,我也还你一个人情,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魏恒还是要笑不笑的坐在那里,他对方文秀说:“方文秀,你知不知道,其实只要你不到我们家去,这次的事我可以给你兜八分,现在,咱两家的关系算是断干净了。”

方文秀配合的露出一个吃惊的神色,看了魏恒片刻,仓皇的转身要走,柳薇跟躲豺狼虎豹一样似乎不愿意跟魏恒待在一起,一把拉住她:“文秀,我跟你走。”

魏恒忽然站起来,他恶心方文秀却不恶心柳薇,他对柳薇说:“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方文秀拉开柳薇的手,顺便在她胳膊上用力握了一下冷漠的说:“我还有事,跟你不顺路,你坐魏总的车吧。”

方文秀扭身就走,柳薇最后入戏了一把,赫然叫住:“方文秀!”

方文秀脚下顿住一下,没回头走了出去,魏恒觉得今天看了一出女人之间关于友谊和出卖的爱恨情仇,方文秀的形象简直是不堪,柳薇实在是个好姑娘,他约了她那么多次她都不不出来,可见是个非常好的姑娘,这年头品学兼优还不爱慕虚荣,关键是还很漂亮的姑娘可真是不多了。

魏恒上次见柳薇就觉得她漂亮,本也没对她动多少心思,今天再见面又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形象上更清晰了一些,她不化妆,一头长发乌黑油亮,关于那种漂亮有种上升到了美丽的感觉,就仿佛溪流中的鹅卵石清澈自然,美好,魏恒动了心。

他对伤心气愤的柳薇说:“你看,咱们这次见面虽然让你不太愉快,但是我其实也是不知道,你要对我印象不好,我也挺无辜不是,我也不是什么禽兽之辈,认识一下总没关系吧。”

魏恒皮相很好,说话带着痞气,使得柳薇迁怒不起来,但到底脸色不好看。

魏恒又接着说:“我真不是坏人,绝对不会对你干什么,你说你要去哪,我一定规规矩矩的送你去。”

柳薇怒气难消,最后颇有些自暴自弃愤怒的喊:“我要回家。”

魏恒一笑说:“行,没问题送你回家。”

柳薇到底上了魏恒的车,路上她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她拿出来看了看,镇定的删除了,把手机放了回

去,魏恒若无其事的开着车,如果他看见那条短信估计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身心荡漾了,短信是方文秀发给柳薇的就两个字:“保重。”

方文秀成功的把柳薇引出场,然后就该功成身退了,此后她再不会联系柳薇,而柳薇如果聪明也再不会和她有交集,她预见到她们以后恐怕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碰面了,给她发过去“保重”两个字其实是有告别的意思。

此时的方文秀坐在回公司的车上,车外景物飞逝,她默默的收起手机,一脸淡漠。

此后天高云淡,岁月流长就像方文秀预感的一样,她和柳薇这一别就是四年,四年里她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却一次都没有见过面。

第十二章

华山建筑经历重创并没有垮掉,其实方文秀也没有打算正真求魏恒什么,大局上她看的很清楚,华山建筑在市里是挂了牌的企业,员工有上千人,市里不管是考虑到就业还是经济效益只要没有人刻意害你,是不会真让它垮掉的,不过魏恒最后到底还是帮了一把,他没有终止合同,他的三个楼盘竣工交付的时候方文秀没有出现,从此两个企业在没有交集,方文秀也再也没有见到他。

安全事故最后被大事化小了很多,事件中死了五个工人,最后官方的数据只显示了两个人,华山建筑被挂牌警告一次,重重的罚了一笔款,当然方文秀在私底下也送出去几大笔款项,但这也不冤,通过这个事情她把方远山留下的关系网也接了下来。

方文秀在公司内部高调的为死亡的职工开了追悼会,让死者家属的哭声狠狠的震动一次人们麻木的心,然后在内部检讨会上,她重中之重的传达了两点精神:一是做小,二是传承。

世事本无大小,因为有了比较才有了大小的概念,你永远以小自居就能保持一颗谦卑的心,小你才能弯下腰,小你才能谨慎,小你才能不自大,小你才能够长久。

传承就是要后继有人,就是把你的能力学识传下去,不固步自封,打开胸襟培养人才,给予后来的年轻人更多的机会。

在公司的内部高层会议上方文秀又说:“很多人认为我们很厉害,我们的业务能力很强,一个业务部能撑起一家企业,这是往外求,这有点是反其道而行之的作为,其实事物的发展是要往内求才是正道,从我们自己的内部求,严谨,务实,实干这些做好了其实就是我们作为生意人的最高境界,让生意自己找上门来,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两个字:口碑。

公司经历了一次震荡,伤了一些元气,但是让方文秀合理的调整了整个企业的发展方向,同时也奠定了企业的精神核心,四年里,华山建筑规模没有怎么扩大,但是气象上却是不同,在零八年里全国房地产如火如荼的时候,开始有人来找他们承接一些政府的基础建设工程,慢慢的终于像方文秀说的一样有了一些口碑。

再见柳薇的时候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季节,方文秀带着五岁的方恒信从一家酒店出来,刚刚参加了一个婚礼。

庄锦蓉的女儿结婚了,方文秀明着去送了一个不小的红包,暗地里又送出去一套房子,庄锦蓉这几年把财务管的仅仅有条,方文秀这人对钱没什么概念,很多事多亏了她。

庄锦蓉也理所当然的收了,公司的三个元老现在看方远山的情分已经不多,这些年的情谊都是方文秀慢慢经营的。

从酒店出来,外面是个大三岔路口,因为参加婚礼,酒店前坪都停满了车,方文秀领着方恒信站在马里边等冯坤开车过来,阳光炽烈,烤的人难受,恒信拉方文秀:“姐,我热。”

方文秀低头看他,方恒信如今长到他大腿高,白白净净的平时被娇惯的很,很娇气,方文秀问他:“那一会还去公园吗?”

方恒信点点头,肯定的回答:“去!”然后他又说:“姐,你抱我。”

方文秀好笑说:“你都多大了?”她虽然说着还是把方恒信抱了起来,方恒信一腾空,两条小腿立刻缠上方文秀的腰,手抱住她的脖子,猴子一样挂在她身上,方文秀托着他的屁股,拍了一下:“我都快抱不动你了,等你再长大点看你还还好意思。”

方恒信挂在她身上,口齿清晰的说:“等我将来长大了,你和妈妈就老了,然后我背妈妈,抱你。”

方文秀笑,很开怀的笑起来,恒信见她高兴,凑上去在她嘴上吧唧了一口,亲完就缩走,方文秀追上去又啃了他一口,逗得恒信咯咯笑,在她身上扭来扭去的,姐弟两正闹得开心,一辆车悄无声息的滑到他们的身边。

是辆很骚包的跑车,方文秀眼角瞟见不是自家的车子混没在意,那车子的车窗缓缓降下来:“方文秀?”一个女人的声音惊疑不定。

方文秀回眼看过去,柳薇的脑袋伸出车窗,看向她:“方文秀!真的是你。”

方文秀抱着恒信,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朝她微笑:“柳薇。”

柳薇基本没有变样,她没有化妆,一头乌黑的长发扎头发成一个马尾,一身耐克的休闲运动服,似乎还是和当年一别时的模样,但她的眼睛里到底还是有些什么是不一样了。

柳薇开门下车,方文秀看见驾驶座上的魏恒,她朝他微笑着点点头,魏恒穿着一件精致的白衬衫,他还是很好看的,半转着身体朝着方文秀的方向,看着她却是没说话,眼神倒是很复杂。

柳薇下车朝方文秀走来,指着方恒信:“你的……?”

“我弟弟。”方文秀说,她拍拍方恒信:“叫柳姐姐。”

“柳姐姐。”方恒信叫的奶声奶气,端坐在方文秀的手臂上文静秀气的样子。

柳薇没太注意方恒信,倒是走过去问方文秀:“你爸当初……?”

“是。”方文秀立刻打断她,随即转了一个话题:“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柳薇好在也还知机,马上笑起来大咧咧的说:“吃分手饭去。”

柳薇咋见方文秀,心里亲的很,问她:“你去吗?”然后又转头对魏恒说:“我和文秀好久没见面了,反正咱两就是吃个饭,我带上文秀行吗?”

车里的魏恒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扭着身子对方文秀说:“方总,一起吧。”

方文秀站在当地,沉默了片刻,她毫无惊讶,却在这一刻想起了一些久远的事情,她想起祖母,那个睿智的老人跟她说:“文秀啊,每一个来到你身边的人,都不是平白无故的,都是有原因的。”她还说:“文秀啊,做事要慢啊,要还啊。”

方文秀沉默的功夫,柳薇又说:“来吧,文秀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方文秀低头问方恒信:“恒信让我去吗?”

恒信不吭声嘴巴撅的老高,方文秀就知道他是不愿意的但还是答应了柳薇。

方文秀抱着恒信坐上那辆骚包的跑车,问了吃饭的地方打电话给冯坤,让他换个地方来接人。

收了电话看一边方恒信这家伙爬的离她远远的坐在那里,沉默的抗议着,方文秀拉下脸来求和:“公园明天去行不行?”

方恒信尖声尖气的吼她:“你老是骗我,大人是不能撒谎骗孩子的。”

柳薇听着好笑,回头打趣方文秀:“文秀,你弟弟说的对哦,大人经常失信孩子,孩子以后就不信任你了。”

方文秀无所谓的坐回去,不咸不淡的对柳薇说:“别把外国人那套生搬硬套的弄来教育中国人,什么不能失信于孩子,要是都不能在孩子面前撒谎那你试试,根本就别过日子了,谁能保证一生不失信于任何人,从小让他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多变的,对他才真正的有好处。”

柳薇回头说:“你这是歪理吧。”

魏恒从后视镜里看过来一眼,方文秀没注意,要笑不笑的看着她:“你心里明白我说的是不是歪理。”

柳薇回过身,过了一会又转过来:“文秀,你总是不一样的。现在想起来,当年你其实时时都在点化我。”

方文秀笑了笑,告诉她一

句大实话:“每个人都是差不多的,性相近,习相远罢了。”不知道柳薇听明白没有,转过去大半天没在吭声。

方文秀也不理她,一把搂过还在怄气的方恒信,恒信一开始犟着身子抗议,后来慢慢软化了,趴在方文秀华丽抠着她的扣子不吭声了。其实孩子,你只要让他知道你爱他,彼此之间培养出一种亲密的感情就够了。

吃饭的地方是一个私房菜,坐落在一栋大楼里,一整层雕梁画栋,假山流水布置的当真雅致,有园林的意趣,也有一种恢弘大气的气派,巨大的空间只有六七桌,被巧妙的分割开来。

方文秀知道现如今真正的有钱有权人,吃饭应酬的才是这种地方,她也来过几次这里,知道这家的东西确实是好吃。

几人坐定以后,魏恒从头到尾都没吭声,方文秀觉得以他的性格这有点反常,倒是柳薇一直拉着她说话,方文秀难免多看了魏恒一眼,发现他默不吭声坐在那里和方恒信在干着一样的事情,两人都在玩勺子。

柳薇拉着方文秀说的热火朝天,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又问方文秀现在怎么样,方文秀大部分是在听她说,说道自己的时候就淡淡的一句:“我现在就那样,还好。”带过了。

这里都是预约,他们坐下来后,菜就慢慢上桌了,柳薇抄起筷子不知道在对谁说:“我今天可要好好吃这顿,以后可没人请我了。”

方文秀就跟没听见一样,问方恒信:“还吃吗?”

方恒信摇头:“吃饱了,不吃了。”

“那你玩吧。”方文秀对他说。

小孩狡猾的问她:“玩什么?”

方文秀回的淡定:“随便你。”

小孩一撇嘴,不感兴趣的缩进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