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非常地道,面汤是甜辣口味,她吃得很满足,就是酒不够,悦一沉又盯得紧,再怎么叫哥哥叔叔都不管用了。

“下午想出去走走吗?”悦一沉问她。

司栗眼睛都亮了,“可以吗?”

酒店往东不到半公里是一个小村落,那里彻夜点灯,游客聚集,非常热闹。

悦一沉失笑,“我有这么严格?”

他们用过午餐之后回房小憩了片刻,司栗喝了点酒于是睡过了头,被悦一沉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的斜晖洒在这一片土地上,仿佛在这雪白上笼罩了一层橘黄色的薄纱,美得让人有些恍惚。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店,通往山下的方向被清出了一条路,但仍然覆了一层薄雪。司栗和悦一沉一人一双马丁靴,走在上面咖嚓作响,这路上没几个人,于是两人的脚步声在暗夜里格外醒目。

司栗听的出神,一不小心踩到一块磨光溜了的凸起,微微打滑了一下,又迅速被旁边的人搀住,“没事吧?”

“没事。”司栗有些囧,作为小可爱摔跤还情有可原,她走路也踉跄就太不像话了,“鞋子不太防滑。”

“我专门买的防滑的。”悦一沉笑着拆台,“和我的是同款。”

她决定不再说话。

好在两人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悦一沉仍然抓着她的手臂,走了几步之后又自然而然的往下滑,牵住了她的手。

司栗也习惯了被他牵着,待回过神时已经错失了抽回手的最佳时机,便也只能由着他牵着了。

悦一沉的手跟他的身材一样,骨架很大,肢节修长,他的手心很暖和,轻轻落在她手背的几个指腹像棉花糖一样柔软滑腻。

司栗的心跳比往常要快得多。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那一点点路灯也可以忽略不计,因此悦一沉不会看到她红彤彤的耳根。

她是小可爱,但比小可爱大,感官也跟着放大了很多,那些他对小可爱做过的事再对她做,又有了一番别的风味。

还未到山脚,就看到了一片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一点喧嚣声。

悦一沉收了收手,将她牵得更紧了。

他们逛了一圈,随意找了一间小餐厅吃了点东西,司栗还买了一些纪念品。

往回走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司栗困得有些睁不开眼睛,忍不住念叨:“我现在要是小可爱就好了。”

悦一沉回头看她,“怎么了?”

“就能让你背我回去了。”

悦一沉笑了,“为什么现在就不能背了?”

他走到一个台阶下,微微弯腰示意,“上来。”

司栗慌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说那句话的意思不是让你背我啦。”

“也不是没背过……每次聚餐你喝多了,都是我背你回去的。”

这话倒是,让她忽然就想起来了,那两次喝多之后都是悦一沉送她回去,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她不好意思问,只能开玩笑道:“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是正人君子呢。”

“怎么说?”

“你送我那么多回,我居然也没有趁着醉酒兽性大发把你扑倒呢。”美色当前她居然也能忍住。

悦一沉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谁说没有?”

司栗一僵,“……有吗?”

悦一沉指了指自己的肩,“你上来我就告诉你。”

她也不跟他客气了,麻溜地爬上去之后追问:“我非礼过你?”

悦一沉背着她往下走,步伐稳当,气息平和,“非礼过,你亲过我。”

司栗大惊失色,差点从他背上跳下来,“真的假的?我那么牛掰?你居然也没有辞退我?”她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是哪一次?你没有骗我吗?”

“你还记得你刚刚变成小孩的那天早上吗?我的嘴唇破了,就是被你牙齿磕的。”

她记得啊,他嘴唇破了,她还暗搓搓地想他是夜会了哪个美女呢。

没想到真的是她,色胆包天啊。

“后来庆功宴,你喝多了,当着全工作室的人强吻了我。”他不想提的,但不清楚她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想装蒜,只能说出来,和她好好算一算账。

“……您快别说了。”她不太信,但庆功宴的第二天,工作室的人齐刷刷的在朋友圈和群里说恭喜,悦一沉还发了好多个红包。

她什么都不知道,抢了红包还腆着脸说谢谢老板。

想想真是没脸见人了。

悦一沉闭嘴不做声了,气氛反而更加尴尬。

“对不起啊……”

“恩,没关系。”

还是尴尬。

悦一沉把她往上托了托。

司栗连忙转移话题:“我是不是很重?”

“比你亲我的那个晚上要重一点。”

“……”这就有点过分了,“真的重了很多吗?”

“也没多少吧,还能背得动。”

“真是没法聊天了。”

悦一沉笑起来,胸腔微微震动,“那你睡吧,还有一段路。”

“我怕我流口水,流到你脖子里面去。”

“那就流呗。”他无所谓,“你小的时候没少流。”

司栗被气笑了,挣扎着要下地,刚好有一架空的雪橇车经过,他们立刻就上去坐了一程。

到酒店之后悦一沉又去洗了个澡,司栗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而后立刻就睡着了。

她累疯了。

悦一沉洗漱完毕出来时她已经变回小可爱的模样了,手里还握住手机,看样子是玩着手机的时候睡着了。

悦一沉走过去帮她扯好浴袍,伸手想将她手里的手机抽出来时,不小心点开了屏幕,一眼便看到了她微博小号发布的内容。

一颗小栗子:今得知曾强吻过男神,实属人生大幸,可回味一生,唯一可惜的是,压根不记得了!

他的嘴角轻轻勾起,而后弯腰将小家伙抱起来往房间走,摸索着帮她套上睡裙,而后掀开被子抱着她一起睡。

司栗早上起来时兴奋得不行:“可以回家了!”

悦一沉还没睡醒,半眯着眼睛望她,声音迷离,格外性感,“你要今天就走吗?”

司栗咽了咽口水,觉得他这样子……就好像自己上了他似的。

“今天就走吧,万一我晚上又变回去就麻烦了。”

变故太多,她不敢冒险。

悦一沉嗯了一声,他完全顺从。

走的这一天天气非常不好,航班延误了半个多小时,司栗一度担心飞机无法起飞,悦一沉抱着她给她放手机里下载的电影,司栗眼皮耷拉着,“我不看这个,我要看你的电影。”

“我手机上没有。”

“我手机上有。”

悦一沉还没把她的手机拿出来,她就歪着脑袋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67章 hapter 67

司栗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飞机上了。

空姐看起来是一个华裔, 正站在悦一沉身边弯腰说着什么,悦一沉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 最后接过她手中的笔在她的本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空姐满足地走开,悦一沉似有所感, 回头看她,嘴角的弧度扩大些许,“醒了?”

司栗恩了一声, 含糊地问:“迷妹?”

“恩。”他替她扯了扯毯子, “喝点水。”

“还有多久到?”

“才刚起飞没多久。”

司栗脑袋一歪, 简直要晕过去。

悦一沉捏捏她的脸,小声道:“别睡了, 万一等会被打回原形就不妙了。”

司栗简直被吓了一跳, 坐直身子, 怎么也不敢眯眼了。

脱离节目组之后他们总算是可以坐头等舱了, 午餐也比经济舱的要丰富。司栗吃饱之后就靠着悦一沉看电影, 看的是悦一沉早期拍的一部片子,演的是一个被送到敌国做质子的皇子。

影片中的他聪敏过人,在敌国忍辱负重,敛起锋芒隐藏自己,不动声色地培养爪牙, 最终在他父皇率军攻打过来的时候, 不仅没有成为敌国掣肘他父亲的人质,还把让敌国皇子在此时内斗,扰乱军心, 并顺利逃脱。

他在这部剧里的表现和造型都惊为天人,司栗也是在看到这部电影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惊艳。

悦一沉在这部戏里只有两个造型,一是做质子时被束于高楼,常年一袭白衫,墨发用木簪随意的挽在脑后,赤足坐在殿内台阶上看书,落魄且贵气。

第二个造型是他终于逃出敌国,与大军会和,换上银色盔甲,英姿飒爽地跃上马背。

从心动到沉沦,不过是一部电影的时间。

悦一沉的很多电影她都会反复地看,唯有这一部,她只敢看一遍。

她怕自己多看一遍都会忍不住去绑架他,囚禁他。

她看了开头就有些受不了了,频频回头看悦一沉,对方正在睡觉,脸上戴着纯黑眼罩,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这段时间吃住都不算好,所以他明显瘦了一点,下巴都尖了。

悦一沉几乎是立刻就感应到了,他没有掀开眼罩,只是侧头朝她的方向发出了一个音节询问,没有得到回应才扯开眼罩,迷迷糊糊地望向她:“怎么了?”

“没事。”司栗盯着他殷红的薄唇,莫名有些心虚。

悦一沉往她的小桌板上瞧了一眼,笑了,“在看这部?”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司栗说,“读大学的时候看的。”

悦一沉笑了,“这是我读高三的时候拍的。”

司栗被噎了一下,“好了,我知道我比你老。”

悦一沉莞尔,捏了捏她的小胳膊,“你这话说的……给别人听到要纳闷了。”

“这么一说,你好厉害啊,读高三的时候拍了电影,然后也考上名校了,天才。”

“哪有什么天才,不过是比别人多付出一点时间而已,那段时间我除了拍戏就是看书,每天几乎只睡四个小时。”

“那也很厉害,我读高三的时候也是睡四五个小时,其他时间全是读书,都没考上重点大学。”

“很不错了。”悦一沉笑道,“是你要求太高。”她读的也是名校,和她口中的重点大学差不了多少。

司栗递过一个耳塞,“一起看吗?”

“不用。”他伸手揽着她的肩膀,揉着她的脑袋,“这部电影我不看第二遍。”

司栗微微有些讶异,“为什么?”

“这部戏的导演非常好,是我入戏最深的一部戏。所以不敢看,一看就出不来了。”

司栗连忙把手机举到他面前,“一起看一起看,入戏最好了,你演这部戏简直是颜值巅峰你知道吗,那气质真的是秒杀众生。”

悦一沉被她逗笑了,“我家里还留着戏服。”

司栗眼睛都睁大了,语气有些兴奋:“那套盔甲么?还是白色那套?”

“都有,只是以前很瘦,现在可能穿不下了。”

司栗眼巴巴地看着他:“回去试一试好不好?”

悦一沉捏捏她的脸,没有答话。

落地的时候两人都困得不成样子了,司栗坐在行李箱上被悦一沉推着往外走,“我想回家睡觉,可是好困好困。”

“我让阿姨在家煮饭了,回去吃了就能睡了。”

“哇,我想吃阿姨做的红焖猪手。”

“买了。”

他们还没走出通道,就蓦然听到一阵尖叫,而后有一群人蜂拥而至,将他们团团围住。

悦一沉被杀得措手不及,只来得及把司栗抱到怀里。

围住他们的人有粉丝也有记者,闪光灯闪个不停,悦一沉怕机器撞到司栗,一边护着她一边往外走,一时有些狼狈。

“悦先生,听说您在录制某综艺节目的时候把女人带到剧组,堂而皇之的同居了是吗?”

“悦先生,那是你女朋友还是约的女粉丝?”

“为什么这一次是单独回国?如果是女朋友,为什么没有一起?”

另一边是粉丝,声音尖利崩溃:“悦一沉!我们不相信你有女朋友!那是谣言对吗?”

“悦一沉!我们对你很失望。”

推搡间有摄影机磕到悦一沉的额头,划拉出一条血痕,在眼尾堪堪停下,看起来有些触目。

有粉丝伸手用力推了一把那个机器,差点连人带器都掀开。

粉丝和粉丝撕起来了,粉丝和记者撕起来了,场面混乱失控,司栗缩在悦一沉怀里,不止心惊胆战,也懊恼不已。

她头一次觉得这么无力。

他们没有泄露行程,但以往也会出现这种情况,特别是那种铁粉,他们非常是神通广大,所以她每次落地前都会潜伏在粉丝群了解粉丝的动态,有时候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走别的通道。

今天他们太大意了,不仅没有准备,还连副墨镜都没有戴。

悦一沉一边护着她,一边宽慰那些担心他的粉丝,又让记者别挤,“我怀里有孩子,你们别推了。”

但那些记者置若罔闻,仍然举着机子反反复复地问那些问题。

被推搡得厉害了,悦一沉也有些恼了,他停下脚步,盯着摄像头,声音完全冷了下来:“麻烦让一让。”

一直以来悦一沉在公众前的形象都是非常和气,优雅绅士,对着记者也很礼貌,从来没在人前和谁红过眼,也没有过黑新闻,可以说是媒体的宠儿。

眼下他忽然完全变了脸色,震住了一干记者。

有粉丝尖锐地问:“你是不是真的和你助理那个贱人在一起了?”

司栗心肝颤了颤,听这口气,恐怕今天和他一起出现的不是小可爱而是她本人的话,恐怕会被打死。

“悦一沉,那个女人和所有她带过的明星都睡过的!她还半夜爬过虞纪的床,被拒绝了!”

记者们一脸错愕。

那个女粉丝还在滔滔不绝地“爆料”:“人家都说她牛逼,睡谁谁红!早就是破鞋了,一沉你不要被这种女人骗。”

悦一沉的视线落过去,又寒了几许:“你亲眼见过吗?”

头一次被男神注视,还是这么冷的目光,这么冷的语调,粉丝开始结巴:“我,我听说的。”

悦一沉倒是笑了一下,“别听别人瞎说,我助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种话传出去不好听。”

那粉丝脸涨得通红,立刻变成墙头草,完全没有了立场,“对,对不起。”

记者们连忙捡起话头:“所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没在一起应该不会知道人家是不是大闺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