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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看起来理直气壮啊。乾隆咳一声,就在上手的紫檀炝金螭龙圈椅里坐了,就问舒妃:“你怎么说啊?”

舒妃看得乾隆来了,眼泪又要下来了,只是记得洛宁刚才的话,只得忍了泪,把小燕子如何到她宫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说了回,只是说到委屈时,还是落了几滴泪。

洛宁待她说完了,就向着乾隆道:“您看看,这么点事,她就给我一路哭过来,知道的。说是小燕子气着她了,不知道的,还当我怎么了呢。”

乾隆叫洛宁这句话一说,就有些尴尬,心头对洛宁的怀疑倒是去了几分,要是舒妃真是洛宁的人,洛宁怎么会在这等节骨眼上寻舒妃的不是,想着,就瞪了下头的舒妃一眼,道:“小燕子便是做事不合规矩,你好好说她便是了。如何就要打她?朕让你同令妃同掌宫务,你就是这么掌的吗?”

洛宁方才打发玉蝶出去,就是去打探下小燕子去哪里了,有没有到乾隆那里去告状,得到的消息却是,小燕子去了令妃那里,糟糕的是乾隆后来也去了。洛宁便知道,令妃是不会错过这个给自己上眼药的机会的,因舒妃是自己推荐了去分她权的,这一回令妃肯定说舒妃和自己是一伙的,瞧乾隆进来时神情,果然就是起了疑心。洛宁这个心寒啊,前世的弘历偏心不讲理,这一世的乾隆一牵扯到令妃和那个小燕子,更是近乎脑残。

“皇上,舒妃的事且慢说,您瞧,婉嫔还跪着呢,叫她起来罢,这一回啊,她倒是无妄受灾了。”洛宁推了乾隆一把,指一指婉嫔。

婉嫔听得洛宁提起自己,就抬头看了乾隆一眼,让乾隆瞧了瞧自己脸上的伤,又低下头擦泪:“皇上,奴才可没得罪还珠格格啊。”宫里头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踩着尾巴头会动,洛宁送了这样一个告状的机会在婉嫔跟前,婉嫔不告状才怪。

“这个,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小燕子没说啊。

婉嫔便把自己想去舒妃那走走,才到舒妃宫门前就叫小燕子的鞋子砸了一事说了,说完又看了乾隆一眼,斟酌了下语句又道:“虽说还珠格格也不算故意的,只是她也不能砸完人一声对不住也没有。”这无辜挨打了,要个道歉,说到哪里去可都是她的理,乾隆便是再护短,也不能说她不对。

洛宁接了一句:“这倒是小事,叫小燕子回头给婉嫔磕个头也就罢了,小燕子也不是故意的。论起辈分,婉嫔也算小燕子的母妃,小燕子给她磕头不算丢份。皇上,您说是不是?”叫小燕子去给婉嫔磕头,够膈应她了,不过啊,小燕子,既然你说我是恶毒皇后,这一回我就恶毒给你瞧瞧。

乾隆一听洛宁的处置,那可算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嗯,心上对洛宁的怀疑又去了两分。

洛宁继续道:“倒是舒妃,皇上啊,我可不会处置了。”

乾隆便问:“从前你处理宫务也是雷厉风行的,方才处置婉嫔一事也处理得很好,怎么这回倒是说不会处置了。”

这话说的有刺啊,洛宁装听不懂乾隆的质疑,道:“既然皇上这么说了,我就忠言逆耳了。说起来,小燕子的确有不是,舒妃再怎么着也是她长辈,她怎么好在舒妃宫里闹腾,便是有什么委屈,有我,还有皇上您,难道我们都不能给她主持公道了?就值得闹得舒妃伤了脚,婉嫔伤了脸吗?还闹得整个后宫都沸沸扬扬的!皇上!您别说我说话不中听,我们大清朝自开国从来,都是以仁孝治天下的,皇上您更是罕见的大孝子,万民敬仰的表率。小燕子可是您的义女,昭告了天下的,今儿小燕子这样做,万一有嘴碎的奴才传到宫外,可就成笑话了!皇上,我以为当务之急,是严令满宫的奴才,今儿的事,只许烂在肚子里,谁敢往宫外漏一个字,就拔了他的舌头!”

方才在延禧宫,乾隆叫小燕子和令妃哭得糊涂了,只记得舒妃欺负了小燕子,保不齐皇后洛宁也有份,正要兴师问罪,被洛宁这一番话一说,大觉有理,可不是,再怎么着也没有小辈和长辈动手的理,传扬出去可不叫汉人瞧我们大清朝的笑话了,不由连连点头,转头向着高无庸道:“皇后的话,你可听见了?还不传旨去!”

高无庸在一旁嗻了声,急急推出去传旨。舒妃和婉嫔对看了一眼,都暗道:皇后这个眼药下得狠啊。小燕子不孝这个罪名算是在皇上跟前挂上号了,皇上可是个大孝子,日后再这么来一回,小燕子那个野鸟只怕就蹦跶不了了。

洛宁知道乾隆素来标榜自己是个大孝子,又是最爱面子的,就在这两事上做文章,果然看乾隆点头的模样,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便又道:“至于舒妃,她是宫里的老人了,便是小燕子有错,她也该徐徐劝说,开口就要打,也怪不得孩子哭闹,皇上,她和令妃同掌宫务,是妾举荐的,如今闹成这样都是妾顾虑不周的缘故,请皇上责罚。”

乾隆看洛宁自己认错,又跪下了,连“妾”都用上了,态度十分诚恳,再则方才她说的也挑不出错来,便道:“这也怪不得你,你哪里料得到这些。”说了亲自扶了洛宁起身,又向着舒妃道:“你也起来罢。”

舒妃伤了脚,又跪了许久,哪里站得起来,便是绮云扶着,也是颤颤巍巍的站不稳,乾隆看了,这才知道舒妃伤得重,想想小燕子哭诉的那些话,又看看舒妃和婉嫔凄惨的模样,不由叹了声,怎么朕的女儿就和朕的妃子们犯冲呢。

洛宁站了起来,向着舒妃道:“你说小燕子说要放两个人进宫,是什么人?哪个旗的?”

32皇后的反击(下)

乾隆听了洛宁问舒妃,小燕子要的是什么人,便也看向舒妃,舒妃忙答:“回皇上,皇后娘娘。还珠格格是要她在济南时的两个姐妹,应该是汉人,奴才恍惚听着其中一个该着是名叫紫薇,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洛宁听得“紫薇”两个字,心上就像被人撞一下一般,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该是我做鬼时看着他们拍的那个脑残戏啊!听着小燕子,容嬷嬷的名字,还有这里错乱的规矩时我就该想着的,可是真糊涂!既然是那个脑残故事,那么那个紫薇才该是沧海遗珠啊!怪不得小燕子要接她进来。

乾隆看着洛宁一声不吭,就道:“皇后,洛宁,你想什么呢?”

洛宁瞬间就拿着了主意,听得乾隆问她,便笑道:“我是想,既然是小燕子的姐妹,她富贵不忘本,要接人家进来做伴也算是有良心,只是我们大清朝的规矩,宫女一律得出在旗下,放两个汉人进宫,可是不合祖制。不如,我们叫小燕子来问问,若是可以,就送些银子出去给那个叫什么紫薇的安家也就是了。皇上,您看呢?”

舒妃自然是不愿意小燕子如愿的,听了洛宁这句,忙接口道:“皇上,皇后娘娘,奴才斗胆说一句,奴才觉得凭什么交情也不能越过祖制去,无规矩何以成方圆。”说了,就低下头去。

乾隆听了,便命宣还珠格格来坤宁宫。不出意外的,令妃陪着小燕子就来了。

小燕子已然换好了衣裳,一进坤宁宫就瞅见舒妃和婉嫔,两人都哭得眼睛肿了。小燕子只以为是被乾隆训的,心中得意,就对着她们得意洋洋地一瞪眼睛,这才过来给乾隆见礼,又不情不愿的给洛宁甩了下帕子。不想她对着舒妃和婉嫔瞪眼睛的嚣张神情就落在了乾隆眼中,舒妃也就罢了,今儿的事婉嫔实实的无辜,小燕子还能对她那样无礼,看起来,今儿闹成这样,还指不定是谁的错。

洛宁只做不知道,向着小燕子道:“小燕子,我听舒妃说,你要接你两个姐妹进宫,可是这样?”

小燕子忙不迭点头,却不是不答洛宁,向着乾隆道:“皇阿玛,紫薇是个才女,会写诗会画画会弹琴会唱歌,你不是要我学写字吗?就让紫薇进来陪我好不好?”

乾隆本来就觉得小燕子有些无礼,又看着她对洛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由更火大一点点,到底平日还是喜欢这个女儿,便忍着怒气道:“本朝祖制,非旗下女子不能入宫执役。”

小燕子道:“皇阿玛,什么之一之二的,我不懂!紫薇是我好姐妹,你就看在我的份上,答应了,有她在我肯定好好儿念书。”

洛宁便道:“小燕子,你皇阿玛的意思是,只有我们旗人的女孩子才能进宫,你问问这里的宫女,哪一个不是出身八旗的。你念旧是好事,不过也不能违了祖制,这样罢,我和你皇阿玛商量了,送一笔银子出去给那个叫紫薇的安家,也算你尽了姐妹情谊。”跳,快跳啊!你要跳了我才好说下面的话啊。

小燕子不负洛宁希望,跳起来道:“皇后!我问的是皇阿玛,不是你!这是我和皇阿玛的事,不要你管!你眼中就是银子,银子!你有银子了不起啊”

洛宁瞟一眼乾隆,如愿地看到他脸色青了,令妃也看到了乾隆的脸色,忙过来拉小燕子:“小燕子,你听我说。”

小燕子看乾隆脸色变了,她仗着乾隆素来宠她,以为乾隆是气恶毒皇后,手一扬甩开令妃,令妃脚下踩的是花盆底,哪里经得住小燕子一甩,险些站不住,亏得腊梅跟在她身后,伸手扶得快,这才没摔着。

乾隆这下真怒了,顺手抓起手边的茶盏又朝着小燕子砸了过去,小燕子手脚灵活,身子一闪,那个茶盏就擦着她的鬓边飞了过去,十分不巧地砸在一个小宫女的头上,茶盏砸得粉碎,那个小宫女头上的鲜血涌了出来,她伸手摸了摸,又放在眼前一瞧,立时就晕在了地上,那个小宫女不是别人,正是扶了婉嫔来的瑞云。

小燕子看见这种情景,呆着了,要是那个茶盏砸在她的头上,糟糕的可是她了,看来皇阿玛真的生气了。依着动物的本能,小燕子撒腿就要逃。

洛宁忙喝道:“赛威赛广,拦下格格!”

乾隆再也想不到,小燕子看自己发怒竟不是下跪认错,而是撒腿就跑,自己那么多儿子女儿,这么做的,小燕子那是头一份啊!联系到她刚才进门的样子,看来这个女儿不光眼里没嫡母庶母,看来,连自己这个皇阿玛都不在她眼里了,气得直叫:“不用顾忌,给朕拦下这个不孝女!”

“不孝女”三个字一出,洛宁拿着帕子掩着嘴角笑了,舒妃婉嫔只觉得心头一口气出了一半儿,令妃扶着腊梅的手都有些抖,怎么办,皇后知道有紫薇那个人了,小燕子又惹恼了皇上,对于最注重孝道的乾隆来说“不孝”可是他最厌恶的罪名了,怎么办?

赛威赛广有了帝后的吩咐,自然不用再顾忌小燕子是还珠格格,三下五除二就把小燕子从坤宁宫的宫门口拦了回来。

乾隆的龙爪重重一拍案几,嘭的一声巨响,洛宁在一旁听得都替那案几疼,乾隆骂道:“小燕子,你给朕跪了!你好啊,朕还没怎么着你呢,你能撒腿就跑,你眼里还有朕吗?你还把朕当你皇阿玛吗?”洛宁一旁腹诽:这个可不是您的女儿,自然不认您。

小燕子只得跪了,嘟着个嘴看了乾隆,泪汪汪道:“我是看皇阿玛生气,你砸得那个宫女都出血了,我怕啊。”

这一瞬间,乾隆几乎是佩服起纪晓岚了,他怎么能忍小燕子的啊,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能一脸都是你的错的表情。乾隆喝道:“住口!朕问你,朕问你…”实在要问的太多,反而一下子不知道先问哪个了。

洛宁在一旁道:“皇上,您消消气儿,您要放心,我来问。”乾隆挥了挥手道:“这是家事,你是皇后,你来。”

小燕子一看乾隆叫恶毒皇后问她,急了,正要开口,就见乾坤一个眼风扫了过来,到底是做了二十四年皇子,十**年皇帝的人,一个眼风便是刀子一般,小燕子立时缩了缩头,嘟了嘴不敢出声。

洛宁便道:“今儿你去舒妃宫里说的什么,做的什么,劳烦还珠格格仔细说一回罢。”她这话一出,小燕子不知道厉害,一旁的令妃却是知道的,舒妃这人在呢,不光她在,她宫里的宫女也在呢,怎么能容忍小燕子往她们头上倒污水,正要提点几句,就看洛宁向自己看了一眼,笑微微道:“令妃,你好生坐着歇歇,别再闪着了,小阿哥要紧。”令妃又看一眼乾隆,见乾隆无话,只得吞声坐了。

小燕子依旧是和在令妃宫里一样的说话,舒妃就急了,靠着绮云站了起来,走到乾隆洛宁跟前跪了,叫起屈来,又指着绮云道:“这个丫头刚才也在,皇上皇后娘娘只管问她,”

小燕子知道自己理屈,忙抢着道:“她是你的宫女,说话肯定向着你,不能作数!”

舒妃狠狠瞪了她一眼,复向着乾隆和洛宁道:“要是一个不够,奴才宫里大半的宫女太监都可为证,奴才要是有半句不实,奴才原领欺君之罪。”

洛宁听了,便向着绮云道:“本宫问你,还珠格格在舒妃那里说的什么,做的什么,你一一从实招来,倘或有半句不实,叫本宫查了出来,本宫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小燕子还要再说,洛宁已截口道:“还珠格格,你等这个奴才说完了,有不对的地方,你再说,若是你受了委屈,皇上和本宫自然还你一个公道。”说了便命绮云讲。

但凡能做宫妃大宫女的,势必是聪明伶俐的,能记住话,那是首要的一项本领,绮云自然也不例外,便把小燕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完完整整说了一回,因为是君前奏对,小燕子本人也在,她便一个字也没敢加。绮云既然没添油加醋,小燕子便也反驳不得,只好对着她瞪眼睛,暗道:等过了这回,姑奶奶一定要你好看!

便是这样,乾隆听得已然怒不可遏,又看小燕子还敢对着绮云瞪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喝道“掌嘴!”

绮云一楞,以为是要打她,立时连连磕头,哭道:“皇上,奴才绝无半字虚言,奴才要是欺瞒了皇上,就叫奴才被雷劈死,皇上明鉴啊!”

乾隆喝道:“朕叫你们去打小燕子,你们都聋了不成!”洛宁拿着帕子掩着唇角的笑,继续添火:“皇上,便是小燕子冲撞了舒妃,叫她磕头赔罪便是了,女孩子家家的,何必掌嘴呢?”

乾隆火气更大了,他总不好对这洛宁说,刚才小燕子给朕告状了,在朕面前撒谎了,说你和舒妃联手欺负她,朕都信了,朕上当了:“你不要多管,容嬷嬷,给朕过去打,重重的打!”

33小燕子再次挨板子

洛宁听得乾隆叫容嬷嬷去打,不由楞了楞,这个事儿好像看见过啊?哦,对了,那个戏里是小燕子顶撞我这个皇后,我叫容嬷嬷去打她,小燕子居然还手把容嬷嬷打伤了,戏里那个脑残皇帝还怪我来着。只不知道这里,您自己叫容嬷嬷去打,小燕子要是再还手,您会怎么着啊?

洛宁乐滋滋打算瞧好戏。

容嬷嬷早就瞧着小燕子不顺眼了,听见乾隆吩咐,那是圣旨啊,普天之下谁敢违抗!所以腰杆子挺得笔直,走到小燕子跟前,先蹲了蹲:“格格,奴才这是奉了皇上的圣旨,格格恕罪。”说完了,扬起右手就在小燕子的左脸上来了下,紧接着反手又是一掌。

小燕子开始两巴掌还忍着,看着容嬷嬷这个“丑陋凶狠”的老太婆还要打第三下,立时跳了起来,伸出一脚就把容嬷嬷踹趴下了:“你个死老太婆,敢打姑奶奶!姑奶奶和你拼了!”

乾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小燕子竟然敢当面抗旨,竟然敢在朕的面前自称姑奶奶,这还了得,简直是目无君上!当即喝令赛威赛广把小燕子拿下,不用顾忌身份。

小燕子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经得起御前侍卫的捉拿,不过几下便被赛威赛广按住了,小燕子还不断挣扎。

乾隆实在看不下去,就命拖出去打五十板子,又看洛宁仿佛要说话的样子,想起前回小燕子挨打也是皇后求的情,再想到今儿小燕子居然还恩将仇报,更生气了,补了一句:“给朕重重的打,谁也不许求情。求情一句就再加十板子,不怕她被打死就尽管求!”

洛宁闭上嘴坐下了,乾隆大爷,这回是您不给求情,您的开心果儿打出什么事来,可怨不了别人了。”

令妃张了张口,也坐下了,她心里对着小燕子这个野鸟还是有怨的,刚才自己好心好意去拉她,还甩自己,亏得腊梅扶得稳,不然摔了肚子里小阿哥,这个野鸟死一百次也赔不了。

小燕子在外头的大哭小叫不断的传进来,一回是哭自己不要做格格了,一回是哭爹叫娘,一回又是叫紫薇救她,然后又是叫永琪救她。

这普天下哪有成年妹妹挨打口中喊着成年哥哥名字的道理,所以这话一出来,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洛宁和令妃是知道小燕子和永琪不是亲兄妹的,还好些,乾隆脸色尤其难看,联想到刚才还在令妃宫里看见永琪,心中就更不舒坦,喝道:“用布塞着她的嘴,打完了才许放开。”

哎,真是可怜,一个格格,被塞着嘴打,前朝有没有不知道,这大清朝立朝以来怕是头一份了。洛宁心中那个快意啊,端着茶盏慢慢喝了几口茶,借以掩去嘴角的笑意。

“皇阿玛,皇阿玛,不能打了啊!不能打了!”永琪凄厉的呼声从外头传了进来,洛宁就是有心理准备也叫永琪那仿佛死了爹娘一般的叫声吓得手一抖,茶水就泼在了手上,一旁的秀菊忙过来接过洛宁手上的茶盏,又拉了洛宁的手瞧,好在茶不怎么烫,虽然有点红,看着也没大碍,洛宁挥手叫她退下,转头看乾隆,却见乾隆脸上都气红了。

洛宁便道:“皇上,叫侍卫住手罢!老五那声可不好听啊。”乾隆忍着气,摆一摆手,命高无庸去传旨,又叫把永琪宣进来。

这时离着乾隆要打的五十板子也差不了几下了,小燕子哭得没了力气,裤子上早见了血,永琪看在眼中,心如刀割,心里那个恨洛宁啊,小燕子每次和洛宁遇上都要吃苦头,这个皇后的心太黑了,她怎么就容不下那么可爱单纯善良的小燕子呢。

乾隆传召,永琪也不敢耽搁,含着眼泪看了小燕子一样,咬牙奔了进来,就在乾隆跟前重重跪了,不断磕着头,哭道:“皇阿玛,小燕子天真单纯,那么可爱活泼,您怎么忍心听信谗言责打她啊!”说了含悲带恨看着洛宁,“皇额娘,小燕子就是得罪过您,您也看在她是无心之失,高抬贵手罢,您就别为难她了。”

乾隆叫永琪的话堵得脸都红了,合着朕在你眼中就是个昏君,别人说什么朕就做什么是罢,,小燕子那无法无天的样儿朕是亲眼看见的!

洛宁道:“老五,这话本宫可要问清楚。什么叫小燕子得罪过本宫?自她进宫以后,除了你皇阿玛宣召,她脚尖也不曾踏进我坤宁宫半步,本宫到哪里去为难她!”乾隆一听这话,转头看着洛宁喷火:“小燕子从来不给你请安?”

洛宁张大眼睛看着他,乾隆大爷,这话我早和你提过,敢情您是一点也没往心里去啊:“哎,这孩子才进宫时身上带伤,许是不方便来请安,后来么,估计也忘了,我还能为这事和个孩子计较不成。要不是老五说我故意为难小燕子,我也不会拿出来说。”

乾隆才消了点的气,又起来了,指着洛宁道:“她是朕的义女,也就是你的义女,天底下哪有当子女的不给父母晨昏定省的,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洛宁立了起身,瞅一眼乾隆,委委屈屈地道:“她的规矩,一直是令妃□的,我想着,令妃素来办事牢靠,总会教好的,也不急在一时。”

令妃在一旁咬牙啊,好你个皇后,长本事了,小燕子告的状,你有本事洗干净了不算,还能拖了我们两个下水!算我这回大意了:“皇上,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无能。”说了顶这个个大肚子,挣扎着就要跪在地上。

在永琪眼中,令妃素来是个温柔善良的好人,一看皇后在乾隆跟前给令妃上眼药,便道:“皇上,这如何能怪令妃娘娘!她自己有七格格九格格要照应。还要打理宫务,她一个女子,分神不周也是有的。再则,您不是也说过,小燕子最可贵的地方就是不谙世事,就是单纯直率吗?您对小燕子的父爱去了哪里了,皇阿玛!”

永琪说的凄惨,洛宁听得险些笑出来,这个颠倒的世界里,连那个聪慧机敏,允文允武的荣纯亲王也抽抽了,你这话是说情呢还是拨火呢。

果然乾隆更不舒服,看着跪在地上的永琪摇头,这儿子从前看着聪明,怎么现在这样糊涂了,小燕子这不叫不谙世事,也不叫单纯,这是粗野,这是没教养,这是不孝!叫他不舒服的还有永琪和令妃,小燕子三人之间的关系,一个是年轻庶母,一个是成年妹妹,一个是成年皇子,这三个人扯一块儿,乾隆到底的帝王,再抽抽,多疑和防备心总是有的,就疑心起三个人连成一气来。

“罢了,既然令妃你事多,自己也有着身孕,正好舒妃也伤了,这宫务即日起就还给皇后罢!令妃,你好好养着身子,好好教导小燕子,朕不想再看见一个不着调,目无尊长,忤逆不孝的东西,等太后回来,她还要这么着,朕只问着你!你退下罢。”

永琪再没想到,自己的求情反而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一时就呆住了。

令妃也没想到,自己挑着小燕子去闹事的结果竟然是宫权就那样还给了皇后,一时就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也微微发抖,洛宁看着令妃身子晃了两晃,忙道:“这怎么了,别是刚才一闪,动了抬胎气了,快宣太医!”

乾隆叫洛宁这一声叫,也想起来刚才令妃叫小燕子一甩,差一点点摔了,到底是宠妃,不由起了几分怜惜就道:“是啊,宣太医,在皇后这里瞧了再回去。”

令妃的本意倒是希望勾着乾隆回她的延禧宫,撒个娇儿,也许宫务还能留住,不想皇后命就在这里看,连乾隆也答应了,只得应了。不一回,太医院的罗太医就到了,先给各位主子请了安,就过来给令妃请脉。

其实令妃自有了身孕之后,就极为重视保胎,再加乾隆又宠爱她,珍药灵药也赏了不少,所以肚子里那个结实着呢,虽然刚才闪了闪,没动着根本,没什么大碍。只是在帝后两个人四只眼睛死死盯着下,罗太医打死也不敢说不要紧啊,这要是万一日后有什么差池,他吃饭的家伙可要保不住了。

罗太医便依着惯例,只说令妃动了胎气,需好好静养,不能劳心动气,不然就胎儿就有危险。这话事先说了,将来令妃母子平安就是他的功劳,要是有什么不测,他已经说过胎儿不好,也怪不到他的头上。这把病情夸重三分,从来便是太医院的太医们保命发财的法宝。

太医这好好静养的话一说出来,令妃便知道自己再也保不住宫权了,乾隆再喜欢自己也越不过自己肚子里那个孩子去,只得装个欢欢喜喜的样子道:“奴才也觉得自有了身子之后,精神就短了,皇上,皇后娘娘体恤奴才,奴才感恩不尽。”说了就命腊梅回延禧宫取凤牌来缴还坤宁宫,这是做给乾隆看的,以示自己不恋权。

洛宁笑道:“令妃你也太着急了,这归还凤牌也不急在这一时。既然你动了胎气,就回去好好将息着,要吃什么用什么,宫里头一时没有的,只管同本宫说,不要委屈了自己,更不要委屈了小阿哥。”令妃听着那个堵心啊,还得咬着牙谢恩。

洛宁看了看她,忽然道:“令妃。”令妃听着洛宁语气慎重,忙应道:“奴才在。”

34令妃受惊

洛宁含笑道“既然太医说你不易劳累,那教导还珠格格这事儿,本宫想,还是交给别人为好,本宫瞧着,庆嫔就可靠,皇上您看呢?”

乾隆听得洛宁提议把小燕子交给别人教养,一想,可不是,太医都说了,令妃不能劳累了,那个小燕子啊,太会折腾了,别伤了令妃肚子里的小阿哥,想到这里,就看了眼洛宁,笑道:“皇后想的周到。”

令妃冷汗都险些吓出来,小燕子那个蠢货要是落在别人手上,万一说漏了嘴,她自己掉脑袋没事,我表姐家可跑不了欺君之罪啊,还有我也要受连累!忙道:“皇上,皇后娘娘,小燕子自进宫来就和奴才在一块儿,奴才心里是把她当女儿一般看待的,奴才不舍得和小燕子分开,再者这些日子,奴才和小燕子彼此的性子也摸熟了,换个人还要重新熟悉起来,怕误了皇上的事儿。”

洛宁慢慢笑道:“皇上,这倒是为难了。小燕子那个样儿啊,交给令妃,我怕伤了她的身子,把小燕子交给别人,令妃方才那话说得倒也有理。”

永琪还没走,他知道小燕子的身份,自然也是只信得过令妃,便道:“皇阿玛,皇额娘,令妃娘娘说的是啊,小燕子和令妃娘娘情同母女,想来令妃娘娘的话她还能多听着些。”

洛宁看着永琪,叹一口气道:“老五说的也有理。皇上,横竖小燕子要养伤呢,目前啊,也不用急着定,等她养好了身子再看罢。您说呢。”乾隆这才答应,令妃刚松了一口气,正要跪安,洛宁忽然又叫住了她,却不急着说话,只是歪着头想事。

令妃已叫洛宁吓过一次了,看她那个若有所思的样儿,心中更慌了,勉强笑道:“娘娘有什么旨意?”

洛宁不理她,只是向着乾隆道:“皇上有件事,我想求您的旨意。”

乾隆道:“什么事儿?”嗯,今儿洛宁受委屈了,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都应了她。

“皇上,我刚才啊想了想。小燕子闹着要那个叫紫薇的女孩子,说起来也是她念旧,不是得了富贵就忘本的,可是好事呢。”

乾隆瞅了洛宁一眼:“这朕知道,可是祖制就是祖制。”洛宁心中啐了他一口:您违祖制的地方还少么?祖制不得纳汉人为妃,您倒是没纳,那个沧海遗珠怎么来的?您别告诉我,夏雨荷她是汉军旗的!脸上却是堆着笑道:“我想着,我们派个人出去瞧瞧,若是那个紫薇果然是何小燕子说的那样,或者让她进宫,所谓近朱者赤,也许小燕子看着她,能有所进益,将来老佛爷回宫了,也能看得过去,现在这个样儿,是在不成话啊!皇上,您说呢?”

永琪是了解小燕子的,小燕子是心心念念要让紫薇进宫,好把阿玛还给她,这一回事情没成,日后还是要生出事来,此刻听得洛宁开口似乎有答应紫薇进宫的意思,立时接口道:“皇阿玛,皇额娘说的对啊!紫薇那个女孩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的确是个温文尔雅的才女,小燕子也肯听她的话,有她在,对小燕子肯定是个好事!”

洛宁要的就是令妃或者永琪表白他们知道紫薇,此刻听得永琪夸紫薇,十分满意,便笑问:“永琪,听你夸的,倒像是见过那个紫薇一般。本宫也想见一见那个紫薇,你知道不知道她在哪里?”

永琪刚想说知道,毕竟他是乾隆亲自□的皇子,这点政治嗅觉还是有的,心中忽然迟疑起来,难道皇后知道紫薇才是皇阿玛真的沧海遗珠?可这不可能啊,那尔布家一点动静也没有,皇后身在宫里,她怎么可能知道?永琪抬头看看洛宁,洛宁却是若无其事地喝茶,永琪心中迟疑不定,说还是不说?

令妃只觉得心快跳出来了,皇后知道还是不知道?要是不知道,她上赶着提紫薇做什么?可是,她要知道,这是现成的一个把柄,她那么恨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乾隆看永琪不说话,便问:“你皇额娘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永琪一咬牙道:“回皇阿玛,皇额娘的话,儿子知道,那个紫薇现在福伦大学士家中。”

洛宁顿时笑了,得,这一回算是真捆一块儿了:“令妃啊,原来是在你表姐家,怎么你早不说呢?这就简单了,明儿接进宫来,我和皇上瞧瞧,要是果然是和永琪说的一样,倒不是不能破一回例的,皇上,您的意思呢?”

乾隆不做声了,这事怎么都透着奇怪,小燕子的朋友居然住在福伦家,听着口气,永琪也见过几回了,令妃居然也不提,再想起那个福尔泰从前爱往小燕子那跑,乾隆脑子里灵光一闪,倒不是猜着紫薇身份可疑,而是:难道福家想尚主抬旗,所以勾搭着紫薇,想借紫薇再勾住小燕子。

好啊,一个包衣奴才,居然也敢肖想朕的女儿,简直做梦!看来这事令妃也脱不了干系。那个紫薇,在福家留不得,不管怎么着,都给朕留在宫里!

“就依皇后说的办。”

乾隆答应了,洛宁满意了,令妃和永琪两个心怀忐忑地跪了安也就退了出去。

乾隆当天就留在了坤宁宫,第二天上朝去前,对着领着宫女服侍他穿衣的洛宁道:“那个紫薇,朕就不见了,你自己看着,若是个知进退的,就留下!”

洛宁的手顿住了,他怎么忽然就决定留下紫薇了?难道他猜着什么了?

乾隆看着洛宁一脸惊愕,倒是笑了,他的这个皇后就是一根直肠子,从前脾气不好时是这样,现在算是改了脾气了,还是不会转弯,只是啊,这话也不好和她说白了,她不喜欢令妃,别拿着这个去问令妃的不是,动了令妃的胎气就不好了,朕儿子少啊。所以起个龙爪在洛宁的肩上拍了拍:“留在你宫里。”福家休想借着紫薇接近小燕子好尚主抬旗。

洛宁记得那个故事里,小燕子和紫薇两个,一硬一软,一个仗着脸皮厚撒娇撒痴,一个满口的高贵仁慈,联手把个乾隆哄得团团转。既然她来了这里,就不能让她们连成一线,所以洛宁本来就盘算着等紫薇进了宫,她就能以□好规矩再给还珠格格使用为由,想办法求得乾隆同意,把个紫薇扣在自己手上。

此时听了乾隆的话,洛宁真是巴不得,为着日后好把自己完全摘干净,洛宁故作迟疑道:“可是,您也知道小燕子她一直误会我,我要是再扣着她的人不给,还指不定怎么想我呢。”

乾隆便道:“你是皇后,是嫡母,就是要了她的人又怎么样!小燕子要是找你胡闹,叫她来找朕。”

得,有您这句话啊,我就放心了。洛宁“嗻”了声,就送了乾隆出去,看着他上了肩舆,一路摇摇晃晃就去了养心殿。

却说当日一出坤宁宫,永琪就要往漱芳斋看小燕子去,令妃推脱着自己动了胎气,直接回了延禧宫。一进延禧宫,立时就派了心腹小太监小周子拿着延禧宫的腰牌去了福伦府,叮嘱了紫薇诸如皇上还不知道你的身份,要忍耐;皇后面善心恶,累得小燕子又挨打了,皇后问话,千万小心应对等语。

只是到底兹事体大,令妃还是不怎么安心,就是夜里做梦也梦到小燕子的身份被拆穿了,自己叫乾隆废为庶人,打入冷宫,紧接着一根白绫就要赐死。在梦里,令妃看着高无庸捧着白绫朝自己走过来,他身后是皇后洛宁不断冷笑。令妃梦见自己向着乾隆爬过去,想求乾隆的原谅,乾隆却是一脚踢翻了她,口中骂着:“低贱的洗脚婢!”

令妃一声惊呼,醒过来时已一身的冷汗。值夜的冬雪已然过来了,撩起帘子轻声道:“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令妃按着心口,只觉得一颗心跳得极快,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嘴里也发苦,便道:“给本宫倒杯蜜水来。”冬雪答应了,转身出去倒了盏蜜水,扶起令妃,喂着她喝了。令妃才定了神,便问现在是什么时辰,冬雪道:“回娘娘的话,刚到丑时,还能睡一回子。您真不要紧?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

令妃本来就心情不好,听得冬雪问她要不要宣太医,顿时怒道:“你个狗奴才,是不是巴望着本宫出事,你好瞧热闹!”说了抬手就是一掌,打在冬雪脸上,冬雪忙跪下,磕头道:“奴才说错话了,请娘娘息怒,娘娘恕罪。”令妃哼一声,这才罢了,闭眼养了回神,只是再也睡不着,就叫冬雪拿过大靠枕来靠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隆起的腹部:皇后有什么,也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罢了!包衣奴才又怎么了!当年的孝恭仁皇后乌雅氏也不过是出身镶蓝旗的包衣,她产育的四阿哥做了世宗皇帝,全家也就抬旗进了镶黄旗,她照样能做太后。孝恭仁皇后能,我为什么不能?我魏氏哪里就不如别人了!况且,皇上不喜欢皇后的十二阿哥,明眼人都瞧得出,皇后啊皇后,你也未必能笑到最后。

令妃也算是了得,便是被收了宫权,也一样含笑微微的去给皇后请安,对着舒妃,庆嫔等人的冷嘲热讽也是听耳不闻,只是她强打起来的镇定,就在紫薇进宫见了皇后之后,溃散了———皇后把紫薇留下了,留在了她的坤宁宫。

35紫薇见皇后

紫薇得到接到进宫的懿旨时,手都在抖:五阿哥和小燕子都说皇后是个恶毒的人,小燕子因为做了格格,碍了她的眼,被她挑唆着皇上打了几次板子。昨儿晚上五阿哥和令妃娘娘都派人出来传了信,说是小燕子提出要接我进宫,她就又打了小燕子五十板子。现在她要接我进去,会不会是要拿着我出气。要是她知道了我娘和皇上的那一段真情,会不会也不肯放过我?紫薇越想越慌,眼泪就在眼眶里转啊转,几乎就想回济南去。只是接她进宫的轿子已经在福伦门外等着了,紫薇只得提心吊胆的走出了房门。

福伦福晋和福尔康就在门外等着,一见紫薇出来,就拉着她的手道:“夏姑娘,有些话,事关还珠格格的生死,我不得不和您说,您可别见怪。”

紫薇道:“福晋,小燕子是我的姐姐,我当然不会不管她的生死,您有话尽管说。”

福伦福晋便道:“您看,还珠格格对你多好,宁可自己挨打都要接您进宫。可是皇宫里不比外头,有些话漏了一个字,就是要死人的,死很多人,您千万小心,别说错了话,连累还珠格格。”

福尔康也道:“夏姑娘,千万小心说话,五阿哥托我转告你,你的话可以决定还珠格格的生死,还有我们全家的生死,我知道,我们没权要求你不认回自己的爹,可是,请在保证还珠格格还有我们大家都能安全的前提下,好不好?”

福尔康的话却深深打中了紫薇的,她不能不顾小燕子的生死,更不能不管福家满门的生死,可是,紫薇只觉得一颗心酸酸的疼,像是受了委屈又没处可说的样子,眼睛也觉得涩涩的,手里的帕子皱成了一团,勉强道:“福晋,福少爷,您们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乱说话的。”

金锁也要跟着紫薇去,就陪着紫薇一起到了福家的正厅,洛宁派了来接紫薇的坤宁宫总管太监张得福瞅了瞅紫薇,又看一眼金锁,似笑非笑地用公鸭嗓门道:“这个姑娘,皇后娘娘懿旨,只接紫薇姑娘一个,你不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