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字叫陈烈的眉间稍稍地松开了些,对她的想法简直是要跪,不是他对她没信心,实在是智商这个东西是天生的,后天也只能是学着情商多一点,掐了指间的烟,伸手摸向她的脑袋,“好好念你的书,别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当我是能让叶增学随便算计得了的人?”

她一乐,自然就拍马追上,“那当然,您是这个。”她竖起大拇指,丝毫不掩饰她对陈烈的赞赏。

“以后有什么事不许自作主张,知道了吗?”他还再吩咐她一声,免得有什么异想天开的事发生,让他防不胜防,“省得叫卫殊担心,也叫我担心,晓得吗?”

她讷讷地应着,忍着不去挥开他的手,他个手怎么就一直落在她头上了,还以能不能放开了?“我感觉挺郁闷的,想我都好几十岁了,如今还要念书,拼个文凭什么的,觉得挺怪的。”

“人家小姑娘不都是这么过的?”陈烈听得好笑,觉得她的年龄跟没长一样,“你真想让别人都知道你真好几十岁了?”

她当然是不愿意的。

这种事哪里有愿意的,谁不巴望着自己能年轻,越年轻越好。

“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知道的。”她又露出小得意,眼睛里那光亮如璀璨的星子一样,“想想也挺可怕的…”

她就怕卫殊晓得这事,也许会恶心?想起来就觉得接受不了,如果说她还有什么是最接受不了的事,那肯定是卫殊的态度,那才是她心上最大的伤口,“你不会说的吧?”

“说了有什么好处吗?”他问得坦白。

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现在我脑袋里的东西都捋直了。”

“真捋直了?”陈烈心情莫名地好起来,一扫那种郁闷,手指弹弹她个脑门,得到她的瞪眼,反而心头更开心些,“回头看看你课目的安排,有空就到公司来学着,别跟我推,你要是干得不好,我照样炒人,先学着些,你不想以后跟不上卫殊的步子吧?”

她根本不用想也觉得他说得对,立即点点头。

“晚饭吃了吗,我请你吃饭?”她笑呵呵地,“我刚才什么也没吃,肚子饿得很。”

陈烈拉开车门,“还是我请你吃饭吧。”

她从善如流地上车,肚子饿才是人生大事,不吃饱怎么能行!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我其实想写灿灿一觉醒来,就已经是陈烈的老婆了,哈哈,但想了想还是没写

第71章 071

吃饭这种事,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行。

估计陈烈跟她的想法一样,找了家私菜馆。

别看是私菜馆,门面不简单,通常都是预约上门,不预约的客人想要临时过来还是凑上吃的,等别人轮完了桌子,估计都过吃饭的点了。

要是按以前呀,景灿灿还是喜欢那种大饭店啦什么的,觉得够高端大气上档次,如今一走入私菜馆才更晓得有些人就讲究这些玩意儿,讲的是小心的精致,而不是那种就光看看的大气。

陈烈亲自点的菜,让景灿灿也看了下菜单,两个人一共是点了五菜一汤,都是家常菜,并不是什么够逼/格的菜肴,包间虽小,坐两个人嘛,着实不小。

安安静静的吃饭,谁也没说话。

摆着的活醉虾,景灿灿一筷子都没动,不是她不吃这活生生就会醉倒的虾,而是嫌弃剥虾壳太麻烦,她还有个办法,就是一股脑将整虾往嘴里塞,然后再吐出头跟尾巴来,又怕形象不太好看,就纠结地看看虾,没有去夹。

陈烈并没有很客气地一直叫她吃这样吃那样的,那个状态反而会不自在,他通常不会给人弄个不自在,比起景灿灿直接吃饭,他还是要了点小酒,酒还没喝,就让景灿灿给移了——

他不悦看向景灿灿。

景灿灿扒拉了一口饭,细嚼慢咽着,待咽下喉咙了,才同他说,“还得开车呢,我还没考到驾证,不能喝酒。”

他没说第二句,像是把她的话给听了进去,将还能动的虾夹到嘴里,嘴巴一闭,整个虾都在他嘴里,等会儿就吐出了虾头跟虾尾,当着景灿灿的视线,他很淡定,——她亲眼瞧着他的喉间一动,那一动,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叫她喉间有些痒痒的,像是梗着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他问她,估计是看到她盯着他看,问得极其自然,话音才落,他又夹了个只虾,这回没立即放入嘴里,反而是加了句,“这虾不错,你不吃吗?”

一看他这么说,她也舍下那些破念头,跟着也这么吃起来,她本身就喜欢吃虾,醉虾味道虽说,其实她觉得咸呛虾滋味会更好一点,但她挺少吃,那种吃法弄起来中间会放眯大蒜头,她怕吃了有味会影响自己的形象。

“本来想叫你吃吃咸呛蟹,今天来得晚了,有膏的蟹都没有了。”陈烈介绍着,边吃边吃介绍,“老板弄的蟹还蛮好,有些弄不好,肉不好吃。”

那个咸呛蟹简直就是景灿灿的命般,她最最喜欢吃这个,尤其是红红的膏,就算是吃得消化不良,她也要吃的,“那下次再来——”

“老板是东部沿海的人,最会做这个。”陈烈笑看着她个眯得双眼的满足样,“嗯,随便几时来,我都带你过来。

她想说,不用你带也没事,她自己能过来,这会儿她还不知道这里得预约,就是陈烈这样的过来吃,人家才给的面子,临时加了桌,她以为是简单的事。

不过她嘴上一点都没说,只是笑笑,将大半盘醉虾都吃了,末了,还将陈烈倒的那杯酒都给喝了,这是白酒,起码45度的那种,她一口给喝了,入嘴的滋味是那么香醇的,即使喝得太快,还让她挺有回味,也许再来一杯会更好。

她能喝酒,就是喝一点,这脸就红了,脸就烫了,以为她要醉了,那肯定是错觉,她从来不醉,一个女人能喝醉了是危险的,她虽说经过不少叫人实在是不怎么愉快的事,那都是心甘情愿的,要让她白白被给灌醉得手这种事,她确实是抵制的。

陈烈并没拦她,由着她将酒喝完了。

待她放下酒杯时,他已经勾住她的脖子,将薄唇狠狠地印上她的唇瓣,浓烈的酒香,还在她的齿间,唇齿不由分说地用力吮/吸啃咬,强大的力道逼得景灿灿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几乎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等她反应过来就是挣扎,他死死扣着她,将她几乎压在椅子里,不得动弹,只管让他不管不顾地吻着,她羞怯的小舌,已经被他深深地攫住,由不得她想逃,嘴里的津液被迫与他交换,她个小脸更红了,如同新鲜的红玫瑰一样般——

然而,眼神是恼怒的,是羞怒的!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她觉得自己的舌/尖都快发麻了,都快疼了,不能抑制地发出“呜呜”的哀鸣声,才惹得他稍稍垂怜一下地自她唇间抽/身开来——手指还是不能控制地抚上她被吻肿的唇瓣,那艳得跟血一样红的唇瓣,诉说着被狠狠吻过的经历。

他眼皮子一跳,收回了手,——她却是怒气冲冲地站起来,一巴掌就打了过来。

吓!

他并不怕,就坐在原处,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西装外套,任由她一巴掌打下来,拦都没拦她,好像早就习惯吻人后被打的事情。

“你以为我以前叫人随便都睡过了,就能随便吻我了?”

她一巴掌打得重,他的脸上很快地就出现红印,而她嘛在力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之下,手掌心到是真疼,可见他还是若无其事的模样,显然是气坏了她,不止是气,,她更有一股子怒火,还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去,拿起放在桌面的手机就要往外冲。

陈烈不急,被打了一巴掌,也不呼疼——

他的手还摸上被也打过的地方,还真有些火辣辣的疼,力气还不小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紧不慢地吃起饭来,本来就是来吃饭的,不吃饭肚子会饿的。

景灿灿从私菜馆里奔逃出来,才想起自己出门仅仅带了个手机,又不想回去找陈烈送她,更不想找陈烈要点车钱,她只得底气十足地叫出租车,打算叫出租车送她回家,然后她再给钱就是了。

想得很简单,也是可行的,偏偏出租车没有,左等右等的,等了十来分钟连个想将就拼一下的出租车都没有,也着实让她气恼。

没等来出租车,到是等来慢悠悠下来的陈烈,他往她这边看过来,她立即往后退一步,戒备十足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再有什么出人意表的动作。

“我又没说你什么,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她的后退,看着他眼里非常的碍眼,凉凉地就丢下一句话,“是你自己惦记着,我从来没想过。”

她顿时就抬眼看他,见他自己上了车,另一边的车门还开着,似乎在等她上车。

偏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牛脾气,硬是将车门关上,她要自己一个人回去。

她的表态极为重要,陈烈立时就开车走了。

他一走,灿灿又后悔,又羞恼,后悔的是自己还得再等车,羞恼的是怕自己刚刚真上了他的车,那哪里还能有个脸的,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她就记着那些事怎么了,不能记吗?她偏记着,发生过的事,她当然都记得,又不是单纯做的事,她还能笑笑地说“一切都会过去的”,那些事时时刻刻都存在着,让她耿耿于怀。

终究没去,景灿灿自认是兼顾不来,还不如等放假了再去,那会儿有充分的时间,后来叶增学有找过她几次,都让她给挡了回去,她清楚地认知到一件事,与叶增学最好不要太熟——

期间,她待在学校里的时间最多,特别少回家。

大多数时间,她都在努力让自己适应大学生活,跟同寝室的同学交/好,很快地就融入中间,她从来没觉得年轻这样的好,那之后,陈烈也有打过电话来,也有到周家来,反正她就不接电话,也最多跟人打下招呼,当着周老的面。

她不止是年龄回来了,连心态都跟着回来了,她有了朝气,也能跟同龄人谈得来,谈时下流行的东西,谈喜欢的明星,谈什么样的穿着,谈今天来的老师怎么个样子,讲哪门课的老师怎么、怎么的古板…

一天到晚,她们有谈不完的话题,景灿灿领略到好多她从来不曾经历过的快乐,大学生活让她快活的似乎要将一切都忘记了,她甚至还跟着舍友一起去打工,打那种小时工,穿着夸张的玩偶服在本城最热闹的商业街上派传单,领了钱后,她们一起吃东西,逛逛街。

景灿灿有无上的精力参与这样的事,时光短暂,她得领略各种生活的甜蜜,即使还有些挫折,她都能无视,勇敢地往上走,跟着舍友们,唔,现在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们年轻,她们有活力。

以至于三个月下来,都快阳历新年了,她都觉得这时间过得太快。

而她得知,卫殊那边已经放假了,估计在元旦之前能赶得回来,这让她雀跃万分,如查说这几个月里惟一叫她觉得不满意的事,便是儿子不在身边,即使她清醒的明白要是儿子还跟她在一起,便没有如今的悠闲日子。

还是有点遗憾吧。

元旦有休息,只休息一天,加上星期六跟星期日,刚好是三天,休息时间太短,只有本地学生才会回趟家,比如景灿灿这样的,她暂时不参与舍友们去郊外玩玩的主意,一个人回家。

没想到回到家,就看到陈烈,因是许久没见的缘故,她还稍稍愣了一下,当着爷爷的面她还是挺讲礼貌,一张小脸顿时满是笑意,“爷爷,您回来了,陈叔叔您好…”

她一连跟两个人都打了招呼,声音脆脆的。

“放假了吧。”周老瞧着她大包小包的拎回来,笑得个亲切的。

她点点头,视线像是不经意地扫过陈烈,刚好与他看过来的视线对个正着,让她跟作贼似地迅速地收回视线,“爷爷,我先上楼去。”

第72章 072

周老看着她走,朝陈烈笑笑道,“我可把孙女交到你手里,让她多学着点,做错了事,该骂的就骂,别给她特权——”

“我可不敢,那是我股东。”陈烈喝了点茶,将茶杯放下,朝周老笑得别有意味,“卫殊就快回来了,还有小家伙,她哪里会把精神都放在公事上。”

周老颇为无奈。

但他不插手,年轻人的事,他不再插手,就等着结果吧,插手这种人为的干预,他早就看开了,能在一块就能在一块,被逼到一起,没那个必要。

“你自己上去同灿灿说,只是灿灿同意了,我这边是没问题的。”

算是他给的机会。

陈烈自然懂的,公司有个尾牙,他得要女伴,理所当然的事,他的人选就不做第二人想——他来了这里,就代表了他的意图,他是来接人的,视线往二楼那边看了看,“那现在上去同灿灿说说?”

“对了,我还有点事去书房处理一下。”周老装作才想起来似的,赶紧地走向书房,并不对他的话表示认可,走得老快的。

陈烈自然懂的,不由失笑,觉得这老头子还挺、挺可爱的,尽管这个形容词不应该给一个老头子,他摸摸鼻头,走向二楼,二楼的第一个房间就是景灿灿的,他是知道的,又不是第一次过来,上回他还同她睡在一个房间过,还睡同张床呢。

“啊——出去——”

他熟门熟路地推开房门,就听到尖叫声,混杂着愤怒的吼声。

随即他的脸被扔过来的东西给挡住了视线,——尽管挡住了视线,他还是淡定地先替她关上门,再将脸上的物事拿开,拿下来才晓得是她刚才穿过的衬衣,鼻子还能闻到她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香,那是女人的香味——

手里拿着她的衬衣,他极为淡定地敲门,即使有工人过来看情况,他依旧镇定自如地敲门,微曲手指,就那么一下两下地敲着门,连过来的工人见到他这么镇定的样子,也以为是她刚才听错了,慢慢地下了楼。

景灿灿在换衣服,刚脱了衬衣,平常在家里,她哪里会锁上门,二楼就她一个人住着,工人们都住在三楼,一层是她爷爷的地盘,二楼嘛就是她的地盘,冷不丁地被人通都没通知一声地就推了门,一回头就看到是陈烈。

她自然是惊吓的。

仅着内衣什么的,虽说只看了个背,她还是觉得被冒犯了,即使等她把衣物给穿上了,还是没有立即去开门,在房间里深呼吸了好几回,她才压下被冒犯的想法,不悦是有的,谁让他门都不敲,就进来了——

几乎过了五分钟,她才开门,此时已经换上了家居服,宽松的毛衣,加上一条宽松的裤子,显得她特别的瘦,毛衣跟裤子特别的宽松,她双臂环在胸前,面色不善地瞪向陈烈,“您不知道敲门是怎么回事吗?”

“我敲过门了。” 陈烈露出疑惑的表情,并将衬衣递到她的面前,还摇摇头,“衣服可不能乱扔,幸好你扔的是我,要是周老下来,你就这么扔他身上?”

“胡说八道。”她忍不住地喝斥道,恨恨地将自己的衬衣接过,往床里随便一扔,娇俏的眼睛就瞪着他,“您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我爷爷,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上来?”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大火气做什么,再说了,我能看到什么,就在这角度,你自己看看,我能看见个什么,就被你尖叫得差点丢了魂——”他还责怪起她来,意思就是她大惊小怪,“还将衣服乱扔过来,哪里有你这样的?”

合着还是她扔衣服过来不对了?

气得景灿灿狠狠地瞪他,又往外走了两步,朝里看了看,确实如他所说,没能看得到什么,至多就是看到个背,——可她并没有因为只看到背心里那口气就歇了下来,按理说,看个背并没什么,在泳池边,她都穿过三点式的,那个可跟这个不同,主要他没敲门,幸好她还没脱内衣,要是她脱了内衣呢?问题就在这里。

并不是看到不看到的问题,是因为他没敲门。“我的房间,进来时得敲门这是礼貌,别跟我说,您是不懂的?”她揪着这个问题,不让他乱引话题,到头来反成了她的错。“您的房间,您能让别人随便进吗?”

他大大方方地挤开她,从她身边走入房间,瞧她的房间完全跟上次见过的不一样,多了些她本人的风格,房间摆设简洁,并没有特别的东西,只有张照片,年轻男孩儿与女孩儿站在一块儿,中间还隔着小家伙,那便是他们一家三口——

笑得可开心了。

让他的眼神一暗,迅速地将视线移开,一屁/股坐在她个床里,也不理会她紫罗兰色的床单,就那么坐着,朝绷着小脸的她坦荡地露出笑意,“最近你一直躲着我,我打电话你不接,来这里,你不回来,这是要做什么?”

也就他能问得这么自然,好像是她的错似的,分明是他的错。

景灿灿觉得自己被他倒打一耙,分明是他惹了她,反而问她为什么要躲着他——她从房外走进来,见他就那么大赤赤地坐在自己的新床单上,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您过来是做什么,直说吧…”

“一直是您您的,你不累?”

她问起时,他反而扯开话题,嘴角流露出一丝丝笑意。

那笑意无端端地叫她觉得挺奇怪的,她就站着,迎上他的视线,似笑非笑的,让她浑身不自在,索性拉过条椅子,就那么跨坐着,双手按着椅背,试图让她自己有点底气,“我这是讲礼貌好不好?”

言下之意那是说他没有半点礼貌,好歹都三十多了——陈烈精准地猜出她的想法,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冲她招招手,见她站在原地,跟看仇人似的地瞪着他,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怕什么的,在你家里,你还怕我能做什么的?”

她确实是防着他,尤其是上次吃饭那个事儿,她最后是到了家才付了出租车钱,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自己蠢,还难受,——还觉得自己有点脏,本来嘛,她对自己如今是要求高,有过那么个前世后,她就想着清清白白地跟卫殊好,结果让别人不止吻了一次,能不让她心里有纠结嘛…

她没上前走,眼神冷冷,“别激我,激将法没用。”

他到是诧异地看向她,“我激你做什么?”

更让她生气,他要是承认了,她还不气,偏这么个态度,跟他以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像是转变了画风,以前那个对她不假辞色的陈烈呢,哪里去了?给鬼吃了吗?她不得不怀疑,还是以前那个好,起码让她不用像现在一样紧张——

对,她就是紧张,还嫌弃自己脏。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转过身,不想再他一眼。

她没过来,陈烈反而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挡住她的去路,将她堵在房间的一角,她的身后是厚重的窗帘,他一手支在她的头顶,将脸凑到她的面前,“公司尾牙,我们的大股东可让我陪出席?”

大股东?

她一怔,也忘记自己离他这么近了,瞪大的眼睛里还有点火,可更多的是惊讶,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什么时候成了大股东?”

“我给你的。”他回的理所当然,那笑意直到他的眼底,将她散落的发丝夹回耳后,“我大方吧,给你这么多,让你成了大股东,怎么样,大股东小姐,陪我出席尾牙?”

她嘴唇一抿,不知道自己得怎么回答,公司尾牙,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对于他所说的大股东身份,更是让她有种平白无故就得了大钱的心虚感,——没那么大的本事,就不要戴那么大的帽子,她喜欢钱,但不喜欢平白无故得的钱。

而且,她以后同卫殊要怎么解释她一分钱没投入就得成了陈烈影视公司的大股东?本来就是一点点别人都不稀空的投资,她那个广告也不过是看在陈烈的面子,人家给了挺多钱,——如今就一下子成了大股东,她真是…

“我不需要成为大股东…”她艰难地推拒着,将到手的东西推出去,实在是要她的命,可她必须得推开,就怕跟陈烈说不清楚,她伸手推他,“你到底想干什么呀,非得拿我开玩笑?”

“我开你什么玩笑?”他并没给推开,反而还笑问她,“卫殊明天的班机回国,你要去接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接?我挺想念小家伙的,他一直叫我‘爸爸’呢,不知道还认不认得我。”

听得景灿灿嘴角直抽抽,无奈地吐出一口气,觉得自己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接卫殊,自然是她一个人去了,要是还有他,那算个什么事,“好,我去尾牙,但以后你把多给的东西都收回去…“

其实她想收,就是怕不好解释。

人嘛,要活得清清白白,她是想的,所以舍不得自己那点清白,要是以前嘛,她哪里舍得这么说,恨不得陈烈把所有东西都送了她才好。

陈烈摇摇头,样子颇为无奈,伸手点点她的额头,“见钱不眼开嘛?”

她打掉他的手,实在是心里发恼。

公司尾牙,还真的是出席了,跟陈烈一块儿,依陈烈的意思,一身黑色的小礼服,却不会让她显得老气,只会让她更娇俏些,脖子间戴着由陈烈亲自挑选的钻石项链,璀璨逼人,引得公司职员们都多看了她几眼。

就是有一个人对她的到来并不惊讶,那就是边放,他的个身边就跟着陈诺婧,陈诺婧穿着十分保守,普通的长礼服,脚下踩的更不是高跟,而是平跟鞋,人站在边放身边,矮了好多,她偎依着边放,一副小鸟依人样。

与景灿灿不同,她完全就是个女伴的存在,而景灿灿呢,则是公司大股东,就坐在陈烈的身边,尾牙热热闹闹地开始,他们公司与别家公司不一样,尾牙会如同演唱会一般,有如今还名不见经传的,有的已经正当红的,有的还是小红的,各路明星都有。

简直了,就跟春节联欢会似的,让景灿灿看了个热闹。

压轴的竟然是贺乐妍。

刚上场时,景灿灿还有点惊讶,不过贺乐妍开唱时,她还是收起了惊讶,装作刚才的惊讶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自顾自地吃着东西,没一会儿,她觉得有人在看她,不由得循着那种感觉瞅过去——

居然是陈诺婧?

而她的目光刚对上陈诺婧,陈诺婧似乎还来不及收回视线,眼神有些躲避的意思,没敢直面她,——让灿灿注意的是陈诺婧的手似乎在碰她自己的小腹,难不成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