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箫当然听出了沈宜芳的言外之意,笑嘻嘻的点头:“谨遵表姐教诲。”然后,便拖着沈奕鸣喝起酒来。

沈宜芳满意了,吩咐小厮扶着沈奕文回院子休息,然后施施然回了桌子上来。

沈宜敏刚吃过一顿排头,不敢再拿沈奕文喝醉的事情打趣。倒是沈宜莲颇有些担忧的问了句:“文哥儿没大碍吧”

沈宜芳叹了口气:“喝醉了,至少也得睡上半天。”

若云一字不漏的听进耳中,想笑又及时忍住。

今日,她算是领教了沈宜芳的护短了。居然把一腔怒气都牵扯到沈奕鸣身上去了。还暗示齐箫把沈奕鸣灌醉…

话说回来,齐箫的酒量很好么?

若云认真的打量不远处的齐箫几眼,暗自琢磨了起来。

齐箫容貌本就俊俏,在一桌子的少男中最是惹眼。再加上小小年纪却酒量甚好,更是惹人注目。

不仅是若云在看他,事实上,齐氏等人的目光都落在齐箫身上。

袁氏更是莫名的惊诧:“箫哥儿什么时候开始会喝酒了?”看他饮酒的样子,居然很有几分潇洒。手势异常熟稔,哪里像个九岁的孩子。

齐氏闻言笑道:“男孩子会喝酒也不是什么坏事,随他去好了。文哥儿比箫哥儿还大两岁,酒量可比箫哥儿差远了。”

沈奕文喝的醉醺醺的被小厮扶了回屋休息,早就落在齐氏的眼中。

齐氏虽然有些心疼,但也不好在这等场合说什么,只得宽慰自己:难得一次,索性让男孩子们放开喝一回。大不了下午都在屋子里睡觉休息。

齐箫明明察觉到许多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却丝毫没有介意,依旧兴致勃勃的拉着沈奕鸣喝酒。不一会儿,沈奕鸣便被灌的醉醺醺的不知东南西北。

齐箫嘴角浮起一丝自得狡黠的微笑,抬头向若云看来。见若云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心里不知怎么的十分愉快,调皮的眨了眨眼。

若云哑然失笑,看来,齐箫酒量果然很好。一桌子大大小小的男孩子都双眼迷离,唯有他倒是还保持着三分清醒。倒也不必为他担心了。

沈宜芳一直留意着那桌的动静,此刻见沈奕鸣只会端着酒碗嘿嘿傻笑,心里颇为痛快舒坦。看齐箫也觉得顺眼的很,故意叹道:“诶,箫表弟年纪不大,酒量倒是真好呢”

沈奕鸣比齐箫大了整整六岁,可酒量却是大大不如啊话里话外的意思谁能听不出来?

沈宜华涵养甚好,并不动气。沈宜敏却差的远了,忍不住为自己的兄长辩护:“大哥酒量才是真的好呢”

“哦?”沈宜芳故作兴致勃勃的追问:“那怎的今日居然还不如箫表弟?”

沈宜蓉笑眯眯的点头附和:“就是,大哥可比箫表弟足足大了六岁呢”沈奕鸣已是英姿勃勃的少年,齐箫却只是个汗毛都没长齐的毛孩子罢了。从这方面来说,根本不该拿这两个人在一起做比较。

偏偏年龄大的沈奕鸣被小了六岁的齐箫给灌的醉醺醺的,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沈宜敏有些恼羞成怒,口不择言:“谁知道齐箫是个什么样的怪胎,哪有这么小年纪就这么能喝酒的。”

听到此话,沈家姐妹的脸色都是为之一变。

“敏姐姐,说话请注意些分寸。”第一个出言维护齐箫的,居然是一直闷不吭声的若云,倒让各人都颇感意外。

事实上,若云也有些诧异。听到沈宜敏说齐箫的不是,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出言维护。那句话压根没经过大脑直接就冲口而出。

若云无视沈宜敏难看的脸色,缓缓的继续说道:“这话若是让母亲和舅母听见了,可不太好。”

袁氏视齐箫为命根子,齐氏也最是疼爱这个侄儿。若是听到沈宜敏如此编排齐箫,肯定不高兴。

沈宜芳迅速的接口:“四妹说的有理,敏妹妹,你也十岁了。怎的说话如此口无遮拦?”居然骂齐箫是怪胎,太过分了。

沈宜莲和沈宜蓉虽然没出声,可眼神显然都不友善。

沈宜敏没料到一句话便招来这么多的反击,又是无措又是委屈,眼圈都红了。

沈宜华暗暗叹气,硬着头皮出面为沈宜敏解围:“对不起,诸位妹妹不要生气。三妹有口无心,绝不是有心要说箫表弟的坏话。”

沈宜芳轻轻哼了一声,不轻不重的来了一句:“总这么有口无心,只怕也不妥当吧”今日,沈宜敏算是把沈家四姐妹都给得罪光了。尤其是高傲的沈宜芳,小姐脾气开始发作了出来。若不是碍于场合不对,说不准早甩脸子走人了。

沈宜华笑容有些僵硬,妹妹到处惹祸,她这个做姐姐的也跟着处境难堪啊被沈宜芳这么一讥讽,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沈宜华连连冲沈宜馨使眼色,暗示沈宜馨帮着打圆场。

沈宜馨不善言辞,哪里敢在这个时候插嘴。再说了,她也觉得从头至尾都是沈宜敏不好。仗着大家都让着她,越发的任性嚣张。说话百无禁忌,得罪人而不自知。受个教训也不是坏事…

所以,沈宜馨秉持着能不抬头绝不抬头的原则,低头把玩着衣襟,假装没领会沈宜华的暗示。

饭桌上的气氛沉闷的不得了,沈家长房的三姐妹和三房的四姐妹无言对峙。不管是数量还是气场上,沈宜敏这一边都是屈居下风。

沈宜莲轻轻咳了一声:“算了,都是好姐妹,不要再计较这些许小事了。二妹三妹四妹,你们吃饱了没有?我们出去转转吧”

坐在一起如此尴尬别扭,还不如早早的散席。再说下去,可就真的撕破脸皮了。

毕竟还要在一起相处一段日子,闹的太僵了可不太合适。

沈宜芳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沈宜莲的意思,笑着点头:“大姐这主意甚好。”说着,便起了身。

若云和沈宜蓉也不多话,跟在沈宜芳的后面一起出了饭厅,向外面的花园里走去。

从头至尾,几人也未曾邀请沈宜华沈宜敏沈宜馨一声。

这种摆明的冷落让沈宜敏分外不是滋味,撅着嘴巴说道:“她们几个也太欺负人了,都是沈家的姐妹,凭什么就这么对我们?岂不是拿我当外人了么?”

她们也是正经的沈家子孙,为什么到了老宅里来却像低人一等似的?

沈宜华脸色很是难看:“你不说话便会憋死么?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么?若是被三婶和母亲听见了,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沈宜敏以前和沈宜蓉闹别扭,后来就和四妹处处较劲。现在倒好,居然把沈宜芳也给得罪了。真是个不省心的。要不是她的亲妹妹,她也巴不得现在就起身走人。

沈宜华嫌少如此严厉的斥责她,沈宜敏立刻蔫了。

沈宜华压住心底的火气,吩咐道:“待会儿看戏的时候,你记得别说话了。莫要再惹恼她们几个了。”

沈宜敏想反驳,却在沈宜华凌厉的眼神中自动的偃旗息鼓,弱弱的应了声:“知道了。”

沈宜华余怒未消,又低声说道:“之前便提醒过你多次,你总是不听。别人倒也罢了,可芳妹妹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你倒好,偏偏将她也惹恼了。若是她到三婶面前告你一状,母亲也不会护着你的。”

方氏还想依仗着齐氏替自己的儿女操心亲事,处处捧着齐氏。齐氏最最疼爱的,便是沈宜芳。

论起身份的娇贵来,这一屋子的姐妹,又有谁能越的过正经的嫡出小姐沈宜芳?

沈宜敏惹谁不好,偏偏去惹沈宜芳?这岂不是自找苦吃么?

第五十七章对抗心魔

那一厢,沈宜华耳提面命训斥沈宜敏。

这一边,沈家四姐妹却是有说有笑的逛着花园。

沈宜蓉笑嘻嘻的拍马屁:“二姐,你今日可为我们都出了一口心头恶气。”她早就看沈宜敏不顺眼了,沈宜芳今天的举动真是大快人心。

沈宜莲却有些担忧:“二妹,她不会去母亲面前告你的状吧”以沈宜敏平日的脾气来看,这事情发生的可能性着实不小。

沈宜芳略带傲然的一笑:“随她去,我可不怕她。”以前不过是让着沈宜敏罢了,真正斗起来,堂堂的沈二小姐怕过谁?

沈宜蓉连连点头附和。

若云没有出声,心里却在暗暗想道。今日沈宜敏千不该万不该拿沈奕文取笑,不然,沈宜芳也不至于真正动怒。可见人人都有逆鳞,不容别人侵犯。

做人万万不能像沈宜敏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别人的底限。

现在可好,沈宜敏算是把沈家四姐妹都得罪光了。日后在沈府里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酒席散后,一干少爷们无一例外的都回屋呼呼大睡去了。齐氏则招呼着所有来客和府里的女眷去搭好的戏台子那儿看戏。

沈老太太最是喜欢听京戏,点了一出五女拜寿看的津津有味。

齐氏坐在沈老太太身边,左边则是齐芸娘袁氏等人,边看戏边闲聊边吃瓜果零食,不亦乐乎。

沈家四姐妹自动自发的坐在一起,自成一个小团体。沈宜华携着沈宜敏沈宜馨坐在另一边,没有凑过来,以免自讨没趣。

女孩子之间的这些小猫腻大人们浑然不觉,兀自说笑的愉快。

齐箫虽然也觉得酒意上涌,可实在舍不得就此休息。难得来沈府一次,可以正大光明的和若云同处一起,哪怕说不了几句话,就这么远远的看几眼心里也是愉快的。

袁氏放心不下,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第十五次的追问:“箫哥儿,你的头晕不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齐箫第十五次笑着敷衍:“母亲不用担心,我头不晕,也没哪里不舒服。你就放心的看戏吧,不用管我。”

袁氏拿他没法子,只得随他。

若云看着戏台子上的戏子依依呀呀热热闹闹的唱着听不懂的戏曲,心神早已飞远。

于妈妈送了贺礼之后,留下吃了午饭,本想离开。却被齐氏挽留了下来,此刻也坐在后排看戏。

一个管事婆子能得齐氏如此另眼相看,自然是看王妃沈湘的颜面。

若云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强忍着看向于妈**冲动。眼睛极为专注的看着戏台。可是,她控制得了自己的眼睛,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

头脑里浮现的,依旧是往日的片段…

萧婉君为了讨王妃的欢心,常常“亲手”做些点心送给王妃——自然,两手不沾阳春的萧婉君是从不下厨的。这些点心,都是巧手的若云花费心思做出来的。每次都得换着花样,逼得若云绞尽脑汁在点心上下功夫,厨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还有,那些熬了一个个夜晚做出的荷包汗巾香囊绣鞋衣裳…

无一例外的都被萧婉君正大光明的拿走,然后笑盈盈的送到王妃面前去表孝心。

若云常常默默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萧婉君笑语盈盈的说着:“还请母亲不要嫌弃我手艺笨拙…”

王妃自然会赞上几句,在一边的于妈妈也时不时的笑着奉承萧婉君几句。那些赞美之词,常常令萧婉君几天之内心情愉悦舒畅。

丫鬟为主子做这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以前的若云,只觉得主子如此器重自己,是自己的荣幸和骄傲。为了做好萧婉君布置的事情,她不知花了多少心思耗费了多少精神。只要萧婉君微笑着赞她一句,她便觉得所有的辛苦和努力都是值得的。

可现在想起这些往事,若云只为当年的自己心痛。

所谓的忠心究竟给她带来了什么?

不过是兔死狗烹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罢了。到了最后,萧婉君连她的命也容不下…

心口狠狠的抽痛起来,那种痛苦来的剧烈又突然,似要把心扯成碎片一般。痛彻心扉疼痛入骨…

沈宜蓉无意中瞄了若云一眼,顿时惊呼出声:“四妹,你的脸色怎的这么苍白?”

若云细致娇美的小脸苍白的不可思议,额上全是涔涔的冷汗。目光茫然无焦距,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就像上午一样…

沈宜莲和沈宜芳一起看了过来,都被若云的异常吓了一跳:“四妹,你是怎么了?”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同时问道。

好在这次若云很快的清醒了过来。

她压抑住心里沸腾不休的激烈情绪,勉强的挤出了几个字:“刚才头有些痛”

沈宜莲忧心不已:“和上午一样么?若是实在不舒服,还是回去休息吧”

沈宜芳也点头赞成:“记得叫李大夫过去看看,总这么头痛可不行。”时不时的来这么一遭,莫说四妹单薄的身子禁受不住。她们的心脏也受不了啊若云挤出一个微笑:“我现在好多了。”却是任凭姐姐们怎么劝也不肯早早离场。

往昔的回忆如梦魇一般缠着她,平时倒也罢了,克制着自己不想就是。可真正见到了熟悉的故人,哪里能平静的了。

只是,这些心魔需要她自己面对,若是对着一个小小的于妈妈便落魄而逃。那么,有朝一日亲眼见到了王妃世子或是箫婉君她该怎么办?

不,她不走。

对她的异常固执,沈宜莲等人无可奈何的渐渐适应。

说来也奇怪,往日里四妹最是懦弱内向,毫无主见。可现在却陡然变了个人似的,固执起来任谁也劝不动。

香菱在一边早急的团团转了,恨不得拖着若云回去休息。只恨她身份卑微,在小姐们说话的时候没有资格插嘴。所能做的,不过是倒杯热茶给若云。

若云接过茶杯时,没有错过香菱眼中的焦虑和担忧。

若云无声的笑了笑,用眼神安抚香菱。

几口热茶下肚,焦躁不安的情绪缓缓平复。再看向不远处的于妈妈,若云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平静多了。

从此刻开始,便当做以前从不认识于妈妈好了。

于妈妈正专心的看戏,时不时的和身边的人低声说笑。隐隐感觉到有两道灼热的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不由得抬头四处张望。

正巧和若云的视线对个正着。

那个小小的美丽女童应该是沈家四小姐吧,好端端的,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那眼神竟然复杂的无以名状,就像看着一个熟悉之极的人一般…

于妈妈正想仔细的打量沈四小姐几眼,却见沈四小姐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专注的看戏去了。

刚才那一刹那的眼神交汇便像没发生过一般。

于妈妈微感诧异,却也没有深究,迅速的将注意力放在了新出场的花旦身上。

无人知道若云挣扎着和过去的回忆对抗了半天。

待唱戏告一段落,客人终于开始一一散去。

齐氏领着儿女们给客人送行。只有沈奕文和沈奕鸣两个一直在屋子里酣睡,目前为止尚未醒来,因此缺了席。

若云惯例的跟在几个姐姐的后边,不停的微笑行礼。

于妈妈走的时候,齐氏分外的热情客气:“于妈妈,还请带句话给王妃。就说老太太成天惦记她呢若是有空,不妨回来走动走动。”

又悄悄的塞了个荷包给于妈妈。看那荷包鼓鼓囊囊的样子,应该很有“内涵”。

于妈妈连连道谢:“多谢三太太,老奴回去之后,一定将老太太的心意传达给王妃。”

齐氏满意的点了点头。

若云看着于妈妈领着两个丫鬟出了沈府大门,心里居然隐隐的有些怅然。

最后走的客人,便是齐礼和袁氏夫妇两个。齐氏和哥哥感情甚笃,依依不舍的说了好久都舍不得放人。

齐箫寻了个空闲凑到若云身边,低声的说道:“晴妹妹,我要走了。”

若云含笑点头:“表哥保重”

齐箫念念不舍,若云却是一派淡然,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你也好好保重,不要太过逞强逼迫自己。”齐箫目光犀利,短短半日相处,便看出若云活的辛苦。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叹服。真不知这么小小的一个身子里怎么会有这等坚忍不拔的性子。

同时,心里悄然的冒出了一个念头来。

她一个弱女子都能如此努力不懈的认真生活,他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落于人后?待此次回去之后,定要振作起来,有所作为才有脸再来见她。

若云没料到齐箫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嗯,我会量力而行。”强弓易折,这个道理她也是懂的。

过分的逞强,只会变的自负浅薄。

只说了这两句,便没了说悄悄话的机会。

齐箫依依不舍的跟着父母离开沈府,倒没像上次那般夸张的回首道别。

入乡随俗,他得适应现在的身份,做出合乎身份的举动来。不能让大家觉得他轻浮可笑。

此次一别,不知下次见面是何时。

齐箫悄悄叹了口气,脸上浮起一丝落寞。

第五十八章备受冷落

齐氏生辰过后,沈楠领着李姨娘便回了沧州。

方氏却领着一干儿女们在沈府住了下来。看那架势,颇有长住不走的打算。

齐氏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三不五时的便邀一些世家贵妇来做客。当然,这些女客们大多都有适龄的女儿待嫁,要么就是有尚未婚配的儿子。

此时的婚嫁极为讲究,光是相看挑门第也得花个几个月,待亲事真正定下来,再三媒六聘行过一系列俗礼。等到真正嫁娶的时候,至少也过了一年半载。

沈奕鸣今年十五,到了说亲的年龄了。沈宜华今年十四,寻找合适的人家也不算早。

方氏为了一双儿女,可谓费尽心思。频频带着儿女在贵族妇女们面前亮相。众人都是眼睛透亮,哪有不明白她心思的。

不过,亲事首重门当户对,其次才是人品才学。沈家长房的庶出身份摆在那儿,好的攀不上,条件差一些的方氏又看不上,一时之间颇有些尴尬。

齐氏旁敲侧击的试探过几次,见方氏目光颇高,便想劝几句。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她若开了口,岂不是让方氏多心了么?还是不说为妙。

这些事情沈家四姐妹也都有所耳闻,彼此私下里不免拿来做为笑谈。不过,这些话也只能私底下说着解闷。见了沈宜华,却是只字不提。

齐氏生辰过去一个多月了。宴席上闹的那点子不愉快早被各人抛之脑后,表面看来很是融洽。

当然,这些只是表面现象。

事实上是,沈家四姐妹不约而同的孤立了沈宜敏。连带着和沈宜华沈宜馨的关系也疏远了不少。

这一个月来,在书房上课也罢,在绣房学女红也好,基本没人肯搭理沈宜敏。

就连在花园里上乐器课程的时候也是如此。沈宜蓉专心致志的学**,散学便走人,再也不肯陪着沈宜敏厚颜留下来旁听了。沈宜敏一个人也没了旁听的兴致,怏怏的跟着沈宜华回去。

沈宜敏再迟钝也感觉出自己的不受欢迎了,很是懊恼不快。偏偏又找不出由头来发作,毕竟,人家都客客气气的很有礼貌,既不曾打她也不曾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