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灏听了片刻,都是些家长里短的闲话,便没了多少兴致,悄然走开了两步。这么一来,朱莹然和李苑两个,俱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来。

若云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又引到了萧婉君的身上。

朱莹然比李苑更有城府,笑吟吟的说道:“世子妃又有了身孕,这可真是我们王府的一桩大喜事。来年再添个小哥儿,王妃和世子爷定然都很高兴。”这一番话说的真挚之极,任谁听了,都要竖起拇指赞一句。

若云却是最清楚朱莹然的性子,口中虽然说的动听,心里不定咬牙切齿成什么样子。笑着接道:“是啊,我们也都盼着表嫂再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哥儿呢!”

李苑不甘示弱,也笑着附和了几句,眼里却闪过一丝嫉恨。

若云在一旁看了,心里很是快慰。

赵元灏虽然宠爱萧婉君,可对朱莹然和李苑两个,也是有些感情的。毕竟都陪伴了他几年,不可能没有怜惜之意。

如今,萧婉君有了身孕,便没了机会伺候枕席。朱莹然和李苑都不傻,自然要趁机争宠。若是再暗地里给萧婉君使绊子做手脚,就再好不过了。

只要挑起她们两个的嫉恨之心来…

打定主意之后,若云故意又夸赞起了萧婉君。简直把萧婉君夸成了天上的仙女,别人都只配做她脚下的泥。

朱莹然再好的涵养,也有点招架不住了,笑容慢慢的僵硬起来。

至于李苑,就更别提了,连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若云心里很是满意,愈发说的起劲。

正说在兴头上,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四妹,你在这儿说什么这么起劲?”却是沈宜芳笑吟吟的走过来了。

若云语气一顿,旋即笑着说道:“在聊表嫂呢!”

沈宜芳颇感兴趣的加入话题:“表嫂如今怀了身孕,可成了姑姑和表哥的心头宝贝了。”无意之中,也算是推波助澜帮了若云一把。

看着朱莹然和李苑两人虚假的笑,脑中不由的幻想起两人面目狰狞的向萧婉君出手…若云心里舒坦极了。

不知不觉中,各人都渐渐围拢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在若云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话题基本上都在萧婉君身上打转。

李苑第一个按捺不住,扯了个理由便先行告退了。

再过了会儿,朱莹然也有些撑不下去了,也笑着告了退。

若云微微一笑。希望她们两个今天被气的头晕脑涨,回去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对付萧婉君才好。

沈宜芳奇怪的看了若云一眼,心想四妹的心情好的有点诡异啊!

这份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了辞行告别。在回程的马车上,若云一直心情不错,和沈宜芳有说有笑。

沈宜芳上下打量若云几眼,终于忍不住问道:“四妹,你今儿个心情怎的这么好?”明明来的时候还郁郁寡欢,现在却是神清气爽。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好事了吗?

若云眨眨眼:“我一直心情都很好啊!”说谎话脸都没红一下。

沈宜芳白了她一眼,嘟哝道:“就知道你会来这一句。”有心事也不喜欢说,总爱放在心里藏着掖着,真是要不得的坏习惯!

若云只当做没听见她的嘀咕,笑着扭过头去和沈宜莲说起话来。

碍于车上人多,沈宜芳也不便多说什么,打定主意等回府之后再“拷问”她。

待回了沈府之后,齐氏便先回了院子。其余各人,也各自散去。

若云却没动弹,笑嘻嘻的看向沈宜芳。

沈宜芳咳嗽一声,正待说话,就听若云笑问:“二姐,去你那儿还是去我那儿?”

沈宜芳一愣:“什么?”突然问这个,脑子一下子都转不过来了。

若云呵呵一笑:“你不是有一肚子的话要拷问我吗?总得找个说话的地方。是去你院子,还是到我院子里?”

沈宜芳这才发现自己被捉弄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白了若云一眼:“好啊,你居然敢捉弄起我来了。今儿个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说着,就扑了过来。

所谓教训,自然是女孩子都怕的——挠痒!

若云咯咯笑着躲闪。

秋寒和香菱在一旁看着,都掩嘴偷笑起来。姐妹两个玩闹的开心,她们两个也都识趣的没有多舌提醒注意仪态之类的。难得小姐们有这样的雅兴闹腾,做丫鬟的睁一眼闭一眼就是了,多嘴多舌的反而惹人生厌。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才一起去了沈宜芳的院子。

沈宜芳拉着若云的手进了闺房,秋寒和香菱很识趣的守在门外,没有跟着进来。

只有姐妹两个在,说话自然无需顾忌太多。

沈宜芳很直接的开口问道:“你现在总该告诉我了吧!你今儿个去的时候,明明心情不好,可回来之际,却是满面笑容,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六十七章各有烦恼

若云听到这样的直白的问题,丝毫没有惊讶,不慌不忙的应道:“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之前总担心晔哥儿受了忽视,因此去的时候,也没什么心情说话。不过,看到姑姑和表嫂对晔哥儿那么关怀,我也就放了心,心情自然就好了。”

因着之前若云就曾说过类似的话,沈宜芳倒是没有起疑心,笑着说道:“我早说过你不用杞人忧天了。晔哥儿可是小世子,就算表嫂再生个儿子,也没什么妨碍的。”

若云淡淡的一笑,并没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萧婉君若真的生了儿子,晔哥儿就岌岌可危了。现在只希望老天开眼,让萧婉君生个女儿。当然,若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孩子保不住,就更好不过了。

这等晦暗的心思,哪里能说给沈宜芳知晓,也只能默默放在心里了。

沈宜芳闲扯了几句之后,忽的话风一转,又将话题扯到了上官耀的身上来:“…再过几日,耀表哥就该参加乡试了。”

乡试和童生试的日子只相差一个月左右,沈奕文也在积极的准备着参加童生试。不过,此刻沈宜芳最最关心的,却不是沈奕文,而是上官耀。

若云笑着应道:“是啊,这些日子,耀表哥一直用功苦读,料想此次一定能考中,二姐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沈宜芳脸上略略一红,低着头想着心事,半晌没有说话。

若云也不催促着她说话,只默默的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沈宜芳。

沈宜芳的心事,若云自然非常清楚。若是上官耀能一举考中,明年便有资格参加会试,可谓前途一片明亮。说不定便能入了齐氏和沈霖的眼…

当然,这个可能性还是极小就是了。沈家向来重视门当户对,就算上官耀再优秀再出众,也改变不了出身。

不过,有这么一丝可能性,总让少女的心里多了一些安慰不是?

若云想了想,便笑着说道:“二姐,世事难料,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你也不必想的太多。”

沈宜芳却惆怅的叹道:“四妹,大姐亲事已定,说不准明年便会出嫁。接下来,自然就轮到我了。我怎么能不想?”又怎么能不着急?

齐氏口中不说,其实已经暗暗的着手探听京城各大世家的有无合意的人选了。沈宜芳心中有数,又不敢说破,日日担忧,面上还得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别提多难受了。

这些苦恼,也只能在若云面前倾诉一番了。

若云也跟着叹口气,拉起沈宜芳略显冰凉的手,柔声安抚道:“母亲一向最疼你,挑选亲事也断然不会草率,肯定会探听你的意思。你想个法子委婉的暗示一下,看看母亲是何反应…”

话未说完,沈宜芳已经连连摇头,眼里满是仓皇:“不,不行。”

若云微微一愣,沈宜芳的反应未免太过激烈了吧!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二姐,为什么不行?”若云试探的问道:“难道你怕母亲责备你么?”

沈宜芳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大姐…为了睿表哥的事情,也曾闹腾过,你也应该看见了。母亲当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若云回想起那一次的事情,也不由得跟着一起叹息:“是啊,母亲那次发火,可把我也吓坏了。”还从未见过齐氏发那么的大的火呢!

沈宜芳苦笑一声:“四妹,不瞒你说。其实,二姑姑本中意大姐,在母亲和祖母面前曾暗示过,却被母亲断然拒绝了。”

什么?

若云讶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之前怎的从未听说过一点风声?

沈宜芳闷闷的说道:“这还是睿表哥和悦表姐定亲前发生的事情,当时母亲只告诉了我,不准我乱说,我便没告诉你。”事实上,她也没心情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若云自然会意过来,一阵默然。

端看齐氏毫不犹豫拒绝沈嫣的态度,便知道齐氏压根看不中上官家。这么一来,又怎么可能舍得将嫡出的沈宜芳许配给上官耀?

看着沈宜芳一脸的茫然和无措,若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了。那些空泛的安慰之词,说来又有何用?

看似骄傲任性的沈宜芳,其实才是沈家最最听话乖巧的女儿。

庶出的女儿们和齐氏不甚亲近,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而沈宜芳,却是备受齐氏宠爱呵护,也因此,她从未想过要违背齐氏的心意。

所以,沈宜芳才会如此的苦恼和郁闷吧!

对坐良久,若云才低低的说道:“二姐,事在人为,总要试一试才是。你看华姐姐,当时若不是苦苦哀求,又哪有今日和笙表哥比翼双飞的好事?大姐虽然没争取成功,可到底也试过努力过,对得住自己了。”

若是能为自己争取的勇气都没有,那以后回想起来,岂不是更加的后悔么?

沈宜芳听了这一席话,若有所悟,缓缓的点点头:“四妹,你说的是。不管怎样,我的终身大事关乎着我的一生幸福,我总该为自己尽力。”

若云赞许的一笑:“二姐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总之,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一边支持你!”

沈宜芳听了这等掏心窝子的话,心里自然感动,紧紧的反握住若云的手:“四妹,你对我真好!”

若云有些汗颜了。

说句良心话,她初时决心和沈宜芳交好,更多的只是出于利益和现实的考虑。不乏功利成分。一开始,她甚至并不喜欢沈宜芳。

直到相处日久,她才渐渐的打心底里接受了这个外表骄傲任性内心柔软善良的姐姐。

现在听沈宜芳如此感叹,她难免生出些许愧意来。只是这些实话,无论如何也不能当着沈宜芳的面直说…

“二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对我才是真的好呢!”若云由衷的说道。

沈宜芳呵呵一笑:“瞧瞧我们两个,好端端的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上来了。你夸我我夸你,真是肉麻死了。”

姐妹两个相视一笑。暂时都将各自的烦心事压下,随意的闲聊起来。

过了片刻,就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沈宜芳扬声喊道:“进来!”

门一开,却是秋寒笑着走了进来,先是将屋子里的烛台点了起来,然后殷勤的问道:“天色不早了,不知四小姐今天晚上是否留下来一起用晚饭?奴婢好去吩咐厨房稍做准备…”

话还没说完,沈宜芳便不耐的瞪了过去:“这还用问么?自然是要留下吃饭的。一点机灵劲儿都没有,出去出去!等饭摆好了再来叫我们。”

秋寒早习惯沈宜芳阴晴不定的坏脾气,闻言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低低的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若云笑着打趣道:“秋寒这么机灵的丫头,到你嘴里怎么就变成了一点机灵劲儿都没有了?”看来,沈二小姐的用人标准可着实不低啊!

沈宜芳耸耸肩,笑道:“三天不管上房揭瓦!这身边的丫鬟,可不能太过惯着,不然,指不定背着你搞点什么小心思呢!”做主子的,就得恩威并重,才能彻底收服身边的丫鬟。

若云淡然一笑。这就是身份不同看法不同了。做丫鬟的,总期盼着主子对自己好一些重视一些。而做主子的,想的却是截然相反。在用人的同时,也在暗暗防备着身边的人。这一切再正常不过了!

沈宜芳忽的起了兴致,滔滔不绝的说道:“四妹,不是我说你,你对香菱就太过纵容客气了。母亲就曾教过我,对待下人,可以赏可以称赞,但是万万不可太过放任。时间一久,她们就会不拿主子当回事。说不定还会起些歪心思来左右主子的想法决定。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打一棍子给个枣儿。让她对你忠心耿耿,什么事都肯替你做,但是又不敢逾越,紧守做下人的本分。万一发现有不对劲的苗头,立刻不留情的出手整治直到听话为止。若是还不行,直接卖出去不必心软,心腹丫鬟再培养就是了…”

这一套理论,自然是齐氏亲自传授给沈宜芳的管教下人的诀窍。且再三叮嘱,不得外传。沈宜芳一个激动之下,却是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

若云貌似听的专心,其实早就心不在焉的走神了。

萧婉君自小一定也接受过此类“培训”吧!所以,萧婉君才会如此的决断,在该舍弃她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动了手…

沈宜芳意犹未尽的说了一大通口干舌燥,随手端起手边的茶杯一饮而尽。这才发现若云至始至终一声未吭。

再细细打量过去,沈宜芳立刻不满了:“喂喂喂,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瞧若云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想也知道根本没听进去,她刚才的辛苦都白费了。

若云立刻回过神来,连连陪笑:“听着呢,一字都没落。多谢二姐教诲,我一定牢记心中,永远不忘。”

第二百六十八章主仆之间

沈宜芳本想假作生气,故意绷着脸不说话。可被若云这么一哄,哪里还绷的住,立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若云故意大大的松了口气:“二姐总算不生我气了,这可太好了!不然我今天晚上肯定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沈宜芳拿她没辙,笑骂道:“你这张脸倒是越来越厚了!”

两人笑闹一会儿,依旧回到了这个话题上来。

沈宜芳一本正经的说道:“四妹,我刚才可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早就想提点你一句了。对丫鬟好也得有个限度,万万不能让让她们骑到了主子头上来。香菱确实不错,对你一片忠心,做事又沉稳细心。不过,你对她也不能全然的信任。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好,不必全透露给她知晓。还有,也不必对她太过温和了…”

若云心里不以为然,脸上却丝毫不露,笑吟吟的点头应了。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连身边最亲近的人也这般防备着,也活的太累了。

香菱分明早察觉出了点什么,可却恪守秘密,从不多舌从不乱说。光凭这一点,她就足以信任香菱了。

再说了,香菱从未仗着她的宠爱做出任何逾矩之事。她若是摆出不信任的样子来,才是真正伤了香菱的心吧!

沈宜芳哪里知道若云心里在想着这些,见若云听的专心,说的越发起劲。

不知不觉中,声音就大了那么一点点。

然后,守在门口的秋寒和香菱都听到了一点点…

虽然只隐隐约约听了只字片语,可这两个丫鬟都是聪明伶俐的,哪里能听不出沈宜芳在说些什么?

秋寒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才低低的说道:“香菱,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四小姐待人和气,宽容敦厚,尤其是对待香菱,更多了份尊重。那种尊重,正是丫鬟们最最羡慕最最向往却又求而不得的。

香菱微微一笑,同样压低了声音:“何必羡慕我,二小姐待你也是不错的。”

秋寒本是齐氏身边的丫鬟,调教好了之后才派到了二小姐身边,一跃成为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若说起来,秋寒也算是丫鬟中的佼佼者了。

秋寒怅然的一笑:“是啊,我也该知足了。”二小姐…自然也是个不错的主子。吃喝穿用从未亏待过她,逢年过节的赏赐更是丰厚。做为丫鬟,也该感恩才是。

只不过,每当看到四小姐温柔的和香菱窃窃私语时,秋寒心底便会生出一丝羡慕来。

香菱本想再安抚几句,又怕惊扰了屋子里的主子们说话,只得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秋寒的手算是安抚。

秋寒也跟着笑笑,沉下心来,只当做没听见屋子里传来的说话声。

当晚,若云便在沈宜芳的院子里吃了晚饭才回去。

送了一程,沈宜芳还是依依不舍的拉着若云的手舍不得放。

若云忍俊不禁的笑道:“二姐,再送下去,就要到我的院子了。到时候我还得再送你回来。”这送来送去的,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沈宜芳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好心送你,你倒一肚子牢骚。好了好了,我不送你了,你自个儿回去吧!”

挥手道别了沈宜芳,若云颇为愉快的向前走。

到了晚间,天气渐凉,一阵风吹过,若云顿时打了个寒颤。

香菱忙说道:“小姐,奴婢身上这件夹袄脱给您挡挡风吧!”说着,便要去脱夹袄。

若云忙制止住她的举动:“不用了,你这一脱衣服,非受凉不可。”

一向听话的香菱却很是坚持:“奴婢身子没那么娇贵,不会这么轻易受凉的。”然后,硬是将身上的夹袄脱了下来,披到了若云的身上。

那夹袄带着香菱的体温,将若云紧紧的包围住。顿时,身子暖了,心更暖。

若云不忍再多推辞,却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到后来,近乎是一路小跑了。只要快一点回去,把衣服还给了香菱,香菱自然就不会挨冻了。

香菱跟在后面,自然明白了若云的良苦用心,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了。

活了这么多年,她何尝见过如此体贴下人的主子?

小姐真是世界上最最好的小姐了!不管小姐心里藏了多少秘密,不管小姐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她都觉得能伺候这样的主子,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守门的丫鬟兰初见若云和香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很是惊讶,待看清若云身上还披着香菱的衣服时,更是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若云无暇理会兰初,匆匆的进了屋子,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还给了香菱:“好香菱,你快些穿上,千万莫要冻着了。”

香菱眼圈微红,轻声应了。

兰初也跟着走了进来,正想张嘴问什么,就听若云吩咐道:“兰初,你现在就去厨房熬些姜汤来。”刚才这一段路可不算短,香菱把身上的衣服给了她挡风,自己却被吹了好一会儿。若是不喝些姜汤御寒可不成。

兰初不假思索的应了,转身就去忙活。

香菱按捺住心里的感动,笑着张口:“小姐,哪里用的着这么麻烦,奴婢身子骨硬朗着呢!”

若云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喝些姜汤哪里算的上麻烦。你要是生病了,才是真的麻烦。”到时候我找谁陪我去书房?”

香菱的眼圈更红了,点了点头应了。平日里她也不会情绪如此外露,偏偏今天刚和秋寒交流过几句,心情一直比较激动。也难怪会如此的失态。

若云笑着叹气:“瞧瞧你,说着说着,怎么又要哭上了。”

香菱哽咽着说道:“奴婢心里激动,实在忍不住…”

若云颇有耐心的应着:“好好好,你实在想抹眼泪,就随你好了。”随手替香菱整了整衣衫。

香菱身子一颤,既不敢推开那只温柔的手,又战战兢兢诚惶诚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若云抿唇轻笑:“我简直以为我是只吃人的老虎了。”

采梅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正是主仆两个亲密无间的样子,那个眼热就别提了。忍不住酸溜溜的来了一句:“香菱姐,小姐待你可真是好。你还有什么可哭的。”各种羡慕嫉妒恨在心头翻滚不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