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板子终于打完了,香菱早已昏厥了过去。

若云的泪水早已模糊了脸颊,却强自撑着,沙哑着开口:“母亲,现在可以把香菱带回屋子里了么?”

齐氏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不待吩咐,许妈妈立刻出了屋子,指挥着采梅和兰初两人,将缚着香菱的绳索解开,然后将不省人事的香菱抬进了屋子里。

齐氏不再多逗留,淡淡的吩咐几句:“晴姐儿,你安心的在屋子里休养,不得出院子一步。待两个月后,我会亲自来检查你的《女诫》抄好了没有。到时候,我会亲自领着你再到王府登门道歉!”

若云低头应了。

沈宜芳乖乖的跟在齐氏的身后出去了,领走前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若云一眼,嘴唇动了动,虽然没发出声音,可若云依旧看懂了。

“过几天我偷偷来看你!”

不待若云有什么回应,沈宜芳便快速的回过头去了。

若云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硬撑着下床。

叶姨娘被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着若云:“你身子还虚弱的很,哪里能下床走动。快些回床上歇着去。”

“我要去看看香菱。”若云在叶姨娘的搀扶下,总算站稳了身子,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许妈妈此时恰好走了进来,听见此言,连忙上前阻止:“小姐,这可使不得。香菱现在还昏迷着,我让冬儿和翠儿替她擦洗身子,上些药膏。等她醒了,再去看她也不迟…”主要是因为香菱背上血肉模糊,实在令人不忍目睹。

若云却很是坚持的又说了一遍:“我要去看看香菱!你们放心,我看一眼就回来。”

许妈妈踌躇片刻,求助的看向叶姨娘。别看小姐平日里好说话,其实极有主见,一旦坚持起来,谁也劝不动她。也只能期盼叶姨娘能劝住她了。

叶姨娘立刻接口道:“许妈妈说的对,香菱此刻正昏迷着,就算你去了,也没什么帮助。还不如等过上几天,身子休养的好些了,再去看她。到时候,她见你身子好了,自然也高兴。”

眼下,主仆两个都是一副惨兮兮的样子,见了面,也只徒增伤感罢了。

若云默然片刻,才说道:“叶姨娘,许妈妈,我知道你们是心疼我。只是,香菱这次挨打,全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不看上一眼,实在放心不下。就算躺在这儿,我也没法子安心,你们就让我去看一眼吧!”

话说到了这份上,许妈妈和叶姨娘也没法子再拦着,只得暗暗叹口气,一左一右搀扶了若云慢慢走了出去。

香菱的屋子离的不远,只走上几步便到了。

若云浑身无力,双腿发软,全仗着有身边的人搀扶着,才有了行走的力气。待推开门,见到躺在床上的香菱之后,若云的心里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脱下的衣服血迹斑斑,可远不及香菱的棍伤遍布的背上令人痛心。那一道道印迹,蔓延至臀部腿部,整个背上,都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冬儿和翠儿各自拧了温热的毛巾,一点一点的替香菱擦拭着。香菱在昏厥中,不时的倒抽一口冷气,嘴里溢出模糊不清的呻吟声。

早已下定决心不流泪的若云,看了这一幕,眼圈早已红了,哽咽着喊了声:“香菱…”

她从未后悔过自己的举动,只要能让萧婉君没了孩子,只要能令萧婉君痛不欲生,什么样的事情她都留意做。受什么样的责罚,她都甘之如饴。

可是连累到香菱受罚,却非她所愿。

眼睁睁的看着香菱挨板子,简直就和打在她身上无异。齐氏故意让她亲眼目睹这一幕,就是为了惩罚她吧!那么,齐氏做到了。

她的心很痛很痛…

许妈妈和叶姨娘也都不忍的别开头去,悄悄的擦去眼角边的泪水。

冬儿和翠儿两人,本就强忍着眼泪。可到了这一刻,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了,眼泪都纷纷的落了下来。手中的动作也不自觉的缓了一缓。

“你们动作快一些,天气冷,不要再让香菱冻着了。”若云擦去眼泪,沉声吩咐道。

冬儿翠儿不敢怠慢,连连应了,动作果然快了一些。翠儿一个不慎,手劲重了一些,擦拭到了一道伤口上。

香菱疼痛难忍,竟是醒了过来,口中不自觉的喊着:“好疼…”

“香菱!”若云一个激动,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

“小姐…”香菱使劲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挤出了这两个字。

若云强忍着眼泪,颤颤巍巍的坐到了床边,握住香菱冰凉的手:“香菱,连累你受苦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香菱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小姐,奴婢…一点都不疼,你不要担心…”

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若云低着头,任由泪水肆意横流。

朝夕陪伴她的香菱,忠心耿耿的香菱,为了她奋不顾身跳入冰冷池水中的香菱,明明疼痛的不得了却在她面前故作坚强的香菱…

香菱忍住背上的疼痛,使劲了全身的一点力气,勉强抬起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抚上若云的脸颊:“小姐,别哭…”

若云抓住香菱的手,牢牢的贴在脸颊上。泪水淋湿了脸颊,也湿润了香菱的手心。

香菱的眼泪也奔涌了出来,虽然都没哭出声,可主仆两个相对落泪的情景,却让围观的人都心酸不已,纷纷的跟着落泪。

冬儿和翠儿却不敢停手,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总算把香菱身上的伤都擦拭了一遍。那一盆热水,到了最后,却是变成了殷红的血水。

许妈妈擦去眼泪,沙哑着嗓子说道:“我这就去找盒子药膏过来…”

若云抬起头来,眼睛已经红肿了一片:“我的屋子里还有大半盒子药膏,是上一次姑姑给的。许妈妈,你把那一盒子药膏拿过来,给香菱抹一些。”

许妈妈立刻动容了。若云说的那盒子药膏,她自然也很清楚。

那盒子药膏,是沈湘给的。

去年,若云救了小世子摔了一跤,沈湘特意将宫里赏赐的上好药膏给了若云。疗效极佳,用过之后,几天便能结疤,绝不会留下疤痕。

上一次用了一小半,还剩下大半盒。许妈妈一直收的好好的,没舍得动用。没想到,小姐这次居然舍得拿出来给香菱…

像是看出许妈妈心里在想些什么似的,若云轻轻的说道:“许妈妈,若换了是你,我也一样舍得。”药膏再好,也抵不上身边的人重要。

许妈妈有些羞愧的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连忙跑去拿了药膏过来。

待亲眼看着香菱上了药膏昏沉沉的睡着了,若云才悄然松了口气,任由许妈妈等人扶着自己回了屋子休息。

第二百九十四章父亲关爱

自此之后,若云便正式的在院子里养起身子来。

齐氏下的禁足令,早已在府里传遍了,谁也不敢明着违抗。叶姨娘纵然再放心不下,也不敢再正大光明的过来探望。只得每天在厨房里熬了滋补的鸡汤,然后差使春竹送过来。

春竹也极小心,把鸡汤送到守门的丫鬟手中,稍微询问几句,便回去了。绝不敢探头张望,更遑论进院子里了。

齐氏正值气头上,谁也不敢在这关键时候捋老虎胡须。

若云最讨厌喝药,那种苦涩的滋味,流淌进喉咙中,总让她想起最不堪的一幕。不过,现在的她却坦然多了,不管端来的药有多苦,她都面不改色的一口饮尽。

她要快些好起来,不能再让关心她的人忧心了。

各式各样的滋补汤品,也不知喝了多少。喝到后来,一见到兰初捧着汤碗过来,若云便开始头皮发麻暗暗叫苦,简直比喝药还要痛苦啊!

香菱也跟着沾了光,只要是若云喝剩下的,通通端过去给她喝了。外伤还未养好,人倒是胖了一圈。

期间,沈霖来探望过一次。一向严肃的沈霖,这次倒没有冲着若云发脾气,只是叮嘱了“好好休养不要伤了身子”之类的,便不再多说。

若云本已准备好了要被痛骂一顿,却这么轻飘飘的就揭了开去,倒有些不适应了。犹豫片刻,便低声请罪:“父亲,对不起,都是女儿的错…”

沈霖淡淡的说道:“你何错之有?”

若云错愕的抬起头来,看向沈霖。

意料之中的怒火并未出现在沈霖的脸上,反倒是怜爱的看了她一眼:“这一切也不是出自你的本意,摔倒之际,抓住别人的手也是情急之下的正常反应。你大病一场,我和你母亲也亲自上门道了歉,也算交代得过去了。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也是那孩子福薄,和这世间没缘分。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若是大姐既往不咎,肯和你们继续来往,固然很好。若是大姐耿耿于怀,这样的亲戚,不来往也罢!”

任她之前百般猜测,也绝料不到沈霖会是这般反应。若云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哽咽着喊了声:“父亲…”

真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刻,沈霖竟是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了女儿这一边。

纵然沈霖有诸多缺点诸多不是,可这一刻,他的的确确是个好父亲!

沈霖见若云泪水涟涟,脸色柔和了不少,说道:“晴姐儿,你记着,我们沈家的女儿,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也要昂首挺胸的做人。犯了错不必害怕,吸取教训,下次不要再犯就是了。”

若云含泪点头,心里的百般思绪,真是没法子用言语描述。

重活一次,她拥有了前世最最渴盼的家人,全心全意疼惜她的生母,爱惜她袒护她的姐姐,还有身边忠心耿耿的丫鬟婆子们,本已觉得是件幸事。

这种来自父亲的关爱和疼惜,她从不敢奢望。今天,却真真切切的袒露在了她的眼前。她怎能不感动感慨?

沈霖温和的说道:“好了,晴姐儿,你别哭了。这一次,你也受了不少的惊吓,身子也受了损,要好好的休养才是。你母亲令你禁足两个月,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一个个来来去去的,打扰了你休息。”

若云忙乖巧的应道:“父亲说的是,母亲都是为了女儿好,女儿心里清楚的很呢!”

沈霖满意的点点头,又接着说道:“只是你也要引以为戒,日后行事要加倍小心。”

若云一律点头应了。

待沈霖走了之后,若云一个人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愣。良久,才悠然的叹口气。

沈家四小姐…到现在,她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几个字的分量。

若云悄然下了床,推开了门。

守在门外的兰初一愣,旋即焦急的说道:“小姐,你身子还未养好,怎么这么早就下床走动了?”

若云笑着说道:“我在床上都快躺了半个月了,满身的力气呢!再不下床走动走动,我就快发霉了!”

兰初不好再拦着她,只得跟了上去。

若云谨记着齐氏的禁足令,并未敢到外面走动,只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外面的空气清新凌冽,深深呼吸一口,真是浑身都舒畅!

再一想到此刻有苦说不出的萧婉君,若云的心情就更好了。

萧婉君此刻一定在疑神疑鬼。可是,就算再疑心,萧婉君定然也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说出什么。毕竟,萧婉君理亏在先,先害死了她又抢了她的孩子。瞒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披露出她的异常之处?

所以,萧婉君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有苦也说不出。

想来,此刻的萧婉君一定是满心的惶恐和惊魂不定,还有满肚子说不出的怨气吧!藏着这么多的心事,想安心养病都不容易呢!

若云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兰初见若云心情不错,笑着搭话:“小姐,今儿个中午你想吃点什么?我待会儿就去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对了,炉子上还炖着鸡汤,从昨晚就开始熬的…”

一听到鸡汤,若云顿时呻吟了一声,头都大了:“好兰初,别在我面前提鸡汤了。”喝的都想吐了好不好。

兰初掩嘴笑了:“好小姐,你身子还未养好,鸡汤最是滋补了,多喝点没坏处呢!”

若云头痛不已的发牢骚:“再好喝,也不能一天喝三顿吧!你闻闻我身上,一股子鸡汤味。”

听到这等可爱之极的牢骚,兰初早笑的肚痛了。一旁扫地的小丫鬟冬儿也跟着偷偷笑了起来。

此时,许妈妈走了过来,嗔怪的说道:“小姐,你不在床上躺着,怎么的跑出来了?”

若云嘻嘻一笑:“我实在闷的发慌,就下来转转,一会儿就回去。许妈妈,你就别拦着我了,我自己的身子怎么样,我清楚的很,不会有事的。”

许妈妈那里禁得住她这般撒娇一样的言语,当即败下阵来:“好吧,那就在外面待会儿好了。”不过,却是寸步不离的也跟在了身边,直把若云当成了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般,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暖融融的,晒在身上,极为舒适。若云多日未曾出屋,如今只在院子里四处闲晃,也觉得分外的愉快惬意,哪里还肯回屋子里去。

许妈妈只得吩咐冬儿去屋子里搬了椅子出来,让若云坐着晒太阳。

正说笑闲聊之际,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姐!”竟是在屋子里养伤多日的香菱出来了。

“香菱,你怎的出来了?”若云蹙眉起身,上下打量了香菱几眼:“背上的伤都好了么?”香菱的气色倒是颇为红润,看起来还算有精神。只不知背上的伤好透了没有。

香菱盈盈一笑:“不过是打些板子,奴婢皮糙肉厚的,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身上用的药膏是上好的圣品,疗效比一般的药膏好了数倍。每天吃的,都是小姐特意叮嘱送过来的补品。这么养上半个月,哪有不好的。

若云又详细问几句,见香菱对答如流神清气爽,心里稍稍放下心来,索性拉了香菱一同坐下闲聊。

许妈妈则坐在另一边,主仆三个有说有笑,久违的欢歌笑语,又在院子里回响了起来。

“小姐,太太吩咐你抄写的《女诫》,开始抄了吗?”香菱关切的问道。

若云苦笑一声:“我今儿个才有力气下床走动,还没开始抄呢!”整整二十遍,可不是个小数目。确实要尽早动手才是。

许妈妈想了想,出了个馊主意:“小姐,这二十遍也着实多了些。要不,老奴去找几个会写字的…”

若云骇然一笑,连连摆手:“万万不可,要是被母亲察觉,我可吃不了兜着走。”还是自己慢慢抄得了。

香菱掩嘴一笑:“许妈妈,小姐说的是,你这主意可实在不高明。”

许妈妈想了想,也讪讪的笑了起来。连忙扯开话题。

兰初心痒痒的,也厚颜凑了过来。一直在屋子里忙活的采梅,也不甘示弱的靠拢了过来,窥个空便插两句嘴。

再然后,冬儿翠儿双雁,也都慢慢的一步一步围拢了过来。虽然不敢插嘴说话,只这么站在旁边听上几句,也觉得快活。

若云沉闷多日的心情,一扫而空,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就在此刻,院门被咚咚的敲响了。

许妈妈一愣,喃喃自语道:“奇怪,这个时候是谁来了。”

春竹每次过来,都是悄悄的,唯恐被人发觉,哪里敢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若是齐氏过来,一般都是在下午。沈霖早上刚来过,定然也不是他。至于沈宜芳,每次都是趁着天黑的时候悄悄溜过来,大白天的却是不敢来的。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敲门声却越发的响了。

若云笑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无视母亲发的禁足令,就这么大白天的来我这儿了。许妈妈,你隔着门问一声,看看到底是谁。”

许妈妈应了一声,便起身走了过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意外来客

“门外的是谁啊?”许妈妈隔着门,笑着问道。

一个爽朗活泼的少年声音响了起来:“快些开门,是我!”

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意外!原本悠闲坐着晒太阳的若云陡然一怔,然后便欢喜的冲着门喊了起来:“箫表哥,你怎的来了?”

齐箫在门外嚷道:“快些开门,我可是好不容易求得姑姑同意来看你的。”

若云抿唇一笑,冲许妈妈使了个眼色。许妈妈忙笑着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齐箫,身后还跟着小厮小柱子。

齐箫大踏步走了进来,几步便走到了若云身前,上下打量两眼。只见若云面色红润精神极佳,甚至还比以前胖了一圈。想象中的苍白憔悴虚弱一丝也无,心里很是快慰。

香菱早在齐箫进门的那一刹那,便起身站了起来。齐箫很自然的坐在了若云身边,笑着说道:“晴妹妹,你看起来挺有精神的嘛!比我想象中的可好多了。”

若云笑道:“我前前后后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也不知喝了多少汤药和补品,自然有精神多了。”

许妈妈在一旁插嘴道:“表少爷,你可没见到小姐前些日子的模样。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发着高烧,全身都烫的吓人,可把我们都给吓坏了…”

若云连连冲许妈妈使眼色,可这一次,许妈妈却是只当做没看见一般,径自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小姐一直精神不佳,躺在床上休养,也就是今天刚有力气下床走动。其实身子还虚的很。”

齐箫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皱着眉头问道:“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云轻描淡写的将当日在王府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说来也都怪我,一个不小心没站稳,却连累了表嫂和我一起落入冰冷的池水里。结果,表嫂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说到这儿,若云忽的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太过平静,忙挤出一副哀伤难过的表情来,双手捂住了脸,假意的啜泣了几声。

香菱在一旁看了心疼,连忙柔声安抚道:“小姐,你也别太过自责了。当时事出突然,哪里能怪你。”

许妈妈也连忙接道:“是啊,老爷太太已经去登门赔礼道歉,又责罚过你了,你别总耿耿于怀了。”

若云挪开双手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煞是惹人怜爱。

齐箫定定的看了两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的叹了口气:“你又不是有心的,怎么能怪到你头上来。居然还罚你禁足两个月,姑姑也太严厉了。”然后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自己来沈府探望的经过来,

沈府发生这等事情,齐氏自然不愿意张扬,因此,齐府上上下下没人知道这件事。齐箫一心惦记着要去杭州的事情,左等右等也不见沈府送信过来,索性主动上门来询问。

没曾想,第一个得知的消息,便是若云被禁足养病的事情。齐箫当下便慌了心神,也顾不上多问,便使出浑身解数,缠了齐氏老半天,要来探望若云。

齐氏磨不过他,只得勉强点头应了。齐箫唯恐齐氏随时反悔,因此立刻便一路小跑了过来。

“…看到你现在没事了,我总算放心了。”齐箫凝视着若云,语气很是柔软,眼里更是流露出怜惜之意。

若云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连忙扯开话题:“箫表哥,母亲不止罚我禁足两个月,还罚我抄写《女诫》呢!”

齐箫浓眉一眼,有些好奇的问道:“哦?要抄几遍?”

若云苦笑道:“二十遍!”

这个数字把齐箫狠狠的吓了一跳:“不是吧!要抄这么多遍啊!姑姑也太狠心了,你还是个病人呢,身子也没养好,怎么能抄这么多。不行不行,我待会儿就去求姑姑,怎么着也要少抄一点!”

齐箫说风便是雨,已然站了起来。

若云不假思索的扯住了齐箫的衣襟:“箫表哥,你千万不能去。要是被母亲知道了我敢在背后发牢骚,定然又要生气发火了。本来只二十遍的,说不定会被改成四十遍呢!”

齐氏对她,可没多少耐心和包容。她可没胆子去挑衅齐氏的忍耐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