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晴不假思索的点头应了。采梅不够稳重,兰初不过灵活,若是有老练精明的许妈妈陪在自己身边,倒是放心多了。

到了第二天,齐氏果然派秋水过来吩咐了一声,说是已经和赵府打过了招呼,随时可以启程。

沈宜晴不假思索的决定,立刻出发。好在东西早已收拾好了,稍微拾掇一下就能出发。

许妈妈领着兰初采梅两个丫头,各自拎着大大的包裹跟在沈宜晴的身后。沈宜晴瞄了她们一眼,哑然失笑:“我不过是去小住几日,你们收拾这么多衣物做什么。”哪里像是出去小住,简直就是搬家了。

兰初嘟哝了两句:“那个赵家大小姐每天穿的花枝招展的,我们小姐又不是比不过她。这次定要穿的美美的,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美人儿。”

沈宜晴被逗乐了,打趣道:“要想让她羞愧倒是容易的很,哪里需要我出马。只肖兰初穿的漂亮些便足够了”

兰初顿时红了脸,娇嗔的跺脚:“小姐,你又来取笑奴婢了”若单看,她也算有几分姿色,可哪里能和赵明珠那样明艳夺目的美人儿相提并论。

采梅和许妈妈早乐的纷纷笑了起来。

待上了马车之后,齐氏也赶来叮嘱了几句:“…晴姐儿,你此次前去,说话行事都要有分寸。万万不可鲁莽。还有,切记要照顾好你二姐。不要惹得她烦心…”

话虽说的委婉,可言外之意却非常清楚。总之,到了赵家去,千万别为沈宜芳惹麻烦就是了。

沈宜晴毫不迟疑的应道:“母亲尽管放心,女儿知道轻重的。”不管怎样,也不会去主动招惹赵明珠的。

齐氏还是不放心,却碍着周围人多,不好说的太过明白,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宜晴一眼,便挥手让沈宜晴上了马车。

待马车缓缓启动之后,沈宜晴总算稍稍轻松下来。一路上不停的盘算着到赵府之后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也没了心情说话。许妈妈和兰初她们倒也识趣,见她面色凝重,便都闭了嘴。

终于到了南王府的大门口,沈宜晴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小心的下了马车。早在门口候着的沈宜芳早已亲热的迎了上来,笑着拉起了沈宜晴的手:“四妹,昨儿个知道要来,我高兴的一夜都没睡好呢”

沈宜晴嗔怪的说道:“你怀着身孕,还到门口来做什么,要是冒了风什么的,我可没法子向母亲交代。”

沈宜芳呵呵一笑:“我也只刚来了片刻,再说了,这天气燥热的很,站的再久也不会受凉的。”

一旁的赵元朗笑嘻嘻的凑了过来,打趣道:“四妹,瞧瞧你这一通脾气,把你二姐吓的都不敢随便说话了。可别吓着你的小侄儿才好。”

沈宜晴淘气的眨眨眼,笑着应道:“姐夫是不是心疼了?”

赵元朗瞄了沈宜芳一眼,大方的承认:“嗯,确实心疼了。”

听了这么直接的话,沈宜芳的脸腾的红了,白了赵元朗一眼:“竟是胡说八道。也不怕四妹听见了笑话。”

沈宜晴笑着接口:“姐夫心疼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笑话。”边说话,便暗暗留意沈宜芳的面色如何。

徐妈妈说的没错,沈宜芳确实比往日消瘦了一些,面色也有些苍白,精神倒是还不错。沈宜晴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说说笑笑中,几人一起迈步进了府里。

第一件事,当然是去给刘氏问安。沈宜晴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因此在见到憔悴失意面色难看的赵明珠立在刘氏身边时,丝毫没有惊讶,落落大方的上前打了招呼。

刘氏极有城府,不管心里在想些什么,面上却是丝毫不露,笑吟吟的寒暄了几句。

赵明珠却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了,一双妙目紧紧的盯着沈宜晴的俏脸,似要喷出火来一般。

在场的人自然都留意到了,却也不好说什么。沈宜晴在赵明珠丝毫不掩敌意的目光下,倒是分外的镇静,坦然自若的微笑着和刘氏闲聊。

刘氏漫不经心的说着闲话,心里却在暗暗叹息。自己的女儿比起眼前的沈宜晴来,果然差的远了。

别的不说,单只说这份涵养和镇定,就远远不及了。

赵明珠自小便被娇宠着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受过挫折。也因此养成了骄纵的性子。自恃着家世美貌高人一等,从不把同龄的女孩子放在眼底。没想到遇上了这位沈家四小姐,竟是处处憋屈受气…

刘氏一想到齐家和沈家正式定下了亲事,便觉得气短胸闷无比的难受。

为了能让赵明珠如愿以偿,她这次可是豁出了这张脸面,亲自请了人去齐家说合。齐家果然心动了,本已打算着到赵家来提亲。怎么没料到那个齐箫竟是如此的不识好歹,为了逃避亲事竟是离家出逃。

再后来的这一连串变故,更是令人始料未及。

齐家和赵家也没有立下口头之约,因此转而去沈家提亲,也不算是违诺。只不过,赵明珠可就成了他人口中的笑柄…

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在各大世家中几乎传了个遍。人人都在看赵家的笑话。她也只能咬牙故作不知。

如今,眼睁睁的看着沈宜晴在眼前晃悠,莫说是赵明珠,就连刘氏也觉得憋闷的很。说出的话不免有些干巴巴的,敷衍之意很是明显。

沈宜晴明知自己不受人待见,却也做足了礼数。直到沈宜芳连连冲她使眼色,才有礼的告退。

一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的赵明珠,忽的张口喊道:“等一等”

沈宜晴不慌不忙的停住了脚步,微笑着看了过去:“明珠姐姐,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一直憋着一口气的赵明珠,脸顿时红了。当然不是因为羞涩什么的,却是心底的火气就这么涌了上来。

刘氏一看不妙,立刻咳嗽了一声:“好了,明珠,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亲家小姐路坐了马车过来,肯定累的很呢还是先去客房休息会儿吧”

这么明显的暗示,赵明珠自然不会听不懂,眼底掠过一丝不甘和怨怼。却也不好当着这么多的面说什么,只得恨恨的别过了头去。

沈宜晴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明珠姐姐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先去客房安顿,先行告退了。”说着,便施礼退场。从头至尾都那么镇定自然,丝毫没失了礼数。

赵明珠眼睁睁的看着沈宜晴就这么退出了屋子,心里的那股无名火愈发烧的旺盛了。

刘氏挥挥手,丫鬟婆子们便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两人。

刘氏这才说道:“明珠,你可是心里不服气?”

此言一出,赵明珠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她性子泼辣刁蛮,哭起来也是动静不小。

刘氏无奈的叹口气,用帕子为赵明珠擦拭眼泪,边心疼的数落道:“你也老大不小的,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说哭便哭了。好了好了,把眼泪擦了别哭了。”

这些日子以来,赵明珠不知哭了多少回,刘氏这等劝慰的话不痛不痒的,她根本听不进去,兀自呜呜的哭个不停。

刘氏又叹了口气:“你和齐箫没那个缘分,哭又有什么用?”

一听到齐箫的名字,赵明珠身子颤了一颤,却是哭的更厉害了。

求之不得,大概是世界上最最痛苦的事情了吧自打见到齐箫的第一面起,她的一颗芳心就此沦陷。可齐箫却对她不屑一顾,想尽了法子,都只为了那个沈宜晴啊…

刘氏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赵明珠,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心底自然也对沈家生出了几分不满。明明知道赵家说合在前,沈家居然就这么应了齐家的亲事,也太过分了

第四百零五章促膝长谈

这一厢,沈宜晴安顿好了之后,便去了沈宜芳的屋子。姐妹两个说起了悄悄话来。

沈宜晴仔仔细细的打量沈宜芳几眼,微微蹙起了眉头:“二姐,你这些日子胃口如何?还是吃了就吐么?”

近距离的看着,才发现沈宜芳整整瘦了一圈,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沈宜芳笑了笑:“这几日已经好多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沈宜晴想了想,又低声问道:“你近来过的可还好么?”刘氏和赵明珠两人,可曾明里暗里的让她受气?

沈宜芳自然能听懂她的话外之意,却不欲多说,含糊的应道:“过的挺好的,你不必总担心我。”

那一丝言不由衷,沈宜晴岂能听不出来?顿时皱起了眉头,自责内疚不已:“都是我不好,连累的你也跟着受气了。”

沈宜芳见她一脸懊恼自责,忙安抚道:“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怀了身孕身子不适,这也在所难免…”

“好二姐,你就别总说这些场面话来安抚我了。”沈宜晴怜惜的看了沈宜芳消瘦的脸庞一眼,叹道:“齐箫闹腾成这个样子,使得赵家丢尽了颜面。王妃和郡主心里定然都不痛快,只怕都迁怒到你的身上来了。”

沈宜芳见什么都瞒不过她,只得苦笑一声,叹道:“你既是猜到了,我也不瞒你了…”

齐箫失踪这些日子,赵明珠整天心情焦虑不安,却还抱着一线希望。总想着等齐箫被找到了,自然还会到赵家来提亲。怎么也没料到齐家竟是请人送了份贵重的礼物上门来,语焉不详的算是赔礼道歉。紧接着,就传来了齐家和沈家结亲的消息。

对赵明珠来说,这不亚于晴天霹雳,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关在屋子里哭了整整一天,谁喊也不肯出来。

刘氏又气又恼又心疼,却也无计可施。对齐家和沈家自然都没了好感,看到沈宜芳之后,脸色便愈发的难看,说话不免冷言冷语夹枪带棒。

赵元朗和沈宜芳感情虽然和睦了不少,可自然也是心疼自己的妹妹的。在刘氏板着脸孔冷言冷语的时候,很自然的保持了沉默。

这么一来,沈宜芳的日子却是难熬的很。

板着脸孔态度不善的婆婆,哭哭啼啼闹腾不休的小姑,再加上保持沉默的丈夫…沈宜芳在赵家的处境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沈宜晴听的一阵恻然,眼圈早已红了,哽咽着说道:“对不起,二姐,都是我连累了你…”

沈宜芳叹口气:“我们是亲姐妹,总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再说了,这件事又怎么能怪你?你和齐箫情意相投,本是天生的一对。赵明珠偏偏横插一杠,若不是齐箫性子倔强想出了法子来躲过这门亲事。此刻哭哭啼啼的只怕就是你了。”

能看着沈宜晴和齐箫玉成好事,就算受点闲气,也不算什么了。

沈宜芳说的轻松自若,沈宜晴心里却愈发的不是个滋味,难受之极。

沈宜芳嫁到南王府之后,和赵元朗感情疏远淡漠,一直过的沉闷压抑。眼看着刚过上几天舒心日子,可现在却又因为她的缘故处处受冷落挨白眼。这让她怎么能安心?

沈宜芳打起精神来笑道:“好了好了,别总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快些说给我听听,齐箫当日是怎么逃出去的?还有,后来又是怎么说动舅舅舅母去我们沈家提亲的?”

沈宜晴见沈宜芳满脸好奇,只得一一道来。她和沈宜芳一向亲近,便连齐箫夜里悄悄来找过她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沈宜芳先还满脸笑容,待听到后来,不知怎么的,脸色却渐渐暗淡了下来。

齐箫真是好样的,为了四妹,甘愿做出这么多离经叛道的事情来。如果,当年的他能像齐箫那样果敢坚定一些,他们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那张既熟悉又遥远的俊美脸孔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沈宜芳的心隐隐的痛了起来。

沈宜晴似是猜出沈宜芳在为什么唏嘘一般,悄然的握住了沈宜芳微凉的手,轻柔的安抚道:“二姐,姐夫待你不错,你如今又有了身孕,可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沈宜芳挤出一丝笑容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切都已成了过去,想与不想,都已于事无补。苦苦抓着过去的回忆不放,只是徒惹伤感罢了。

沈宜芳深呼吸一口气,挥开那些纷乱的思绪,笑着说道:“恭喜你,总算苦尽甘来等到这一天了。”

一说起这个,那份甜蜜与喜悦便悄然的浮上了沈宜晴的心头,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柔柔的舒展开来:“二姐,你就别拿我开心了。”

沈宜芳掩嘴轻笑:“我可是诚心诚意的给你道喜呢齐箫对你一往情深,非你不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都只为了你。如今,你可成了京城闺秀们最最羡慕的对象了。”

身为女子,谁不想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男子?齐箫生的俊俏,性子又活泼开朗,家世一流,又是齐家唯一的嫡子。简直是无可挑剔啊

沈宜晴俏脸微红:“二姐,你又来取笑我。”

说笑一番之后,沈宜芳才收敛了笑容言归正传:“四妹,说起来,齐箫这一次也太过任性了。舅舅舅母虽是随了他的心意,心里必然不痛快。只怕…”将来沈宜晴嫁了过去,也会吃些苦头呢

沈宜晴淡淡的一笑:“这些我早已有心里准备了。”不管前路如何,只要有齐箫一路相伴,她便不惧任何的困难坎坷。

沈宜芳怔怔的看了沈宜晴两眼,忽的叹道:“我记得你以前性子温软,胆子最小。就算看见了别人说话声音大一些,你都会害怕。可看看现在,你倒成了我们沈家姐妹中最最坚强勇敢的一个了。”

幼时的沈宜晴,虽然长了张漂亮的脸,可性子懦弱温软,丝毫不起眼。可这几年来,沈宜晴却渐渐的脱胎换骨,聪慧细心而不张扬,遇事更是镇静自若。那份内敛自持的气度,竟是将几个姐姐全都比了下去呢

沈宜晴曾经最怕人提起这些,可现在却泰然自若的笑了笑:“我在八岁的时候落了水,结果把以前许多的事情都忘了。好多东西都从头学起,性格也变了不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假呢”

沈宜芳想了想,果然如此,呵呵笑了起来:“说的有理,比起来,我也更喜欢后来的你。”

姐妹两个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宜芳忽的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说道:“四妹,你可不知道,自打我们沈家拒绝了刘家的提亲之后,刘子安日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极少出来见人了。”

沈宜晴微微一愣,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浮现起那个清秀斯文的少年面孔。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沉默了下来。

沈宜芳继续打趣道:“好在你极少在人前露面,不然,也不知要惹下多少桃花债呢”

沈宜晴轻轻的叹口气:“若是没那份心思,这样的桃花债还是越少越好。”这一生,只要有齐箫喜欢她便足够了。别人的感情,她不想要也要不起。

沈宜芳见她神情有些黯淡,笑着安抚道:“我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说起来,此事大半都要怪明珠。”

沈宜晴一愣,疑惑的看了沈宜芳一眼。说的好好的,怎么又扯到赵明珠了?

沈宜芳收敛了笑意,叹道:“你还不知道吧刘子安虽然倾心于你,却也知道你和齐箫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所以一开始并没有生出提亲的意思。明珠却不停的怂恿刘子安,说是只要上门提亲,沈家必然会应了亲事。他就能心想事成如愿以偿了。说了几回,刘子安便也动了心思。在家中央求了父母机会,刘家这才上门去提亲。落的这样一个结果,不怪明珠又能怪谁?”

沈宜晴默然了片刻,忽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二姐,赵明珠虽然性子刁蛮,可却是难得的性情中人。如果不是有我,齐箫一定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子。”

细细想来,赵明珠的性子和齐箫其实颇有几分相似。一样的固执,一样的任性,一样的胆大妄为。为了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惜使出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来。

她和赵明珠的性子,却是截然相反。

前世卑微如尘泥,那份谨慎小心早已深入骨髓。纵然涅盘重生,有些行为习惯却是根深蒂固改也改不了。

比起赵明珠的任性肆意,她却太过内敛矜持沉默了。

沈宜芳不以为然的挑眉:“你这么说我可不赞同。明珠确实是个不讨人厌的女孩子,不过,比起你来,她可差的远了。撇开相貌家世这些外在的不说,就说性格脾气,她也远不如你细心体贴温柔善良。不管是齐箫还是别的男孩子,只要见了你,肯定都不会喜欢她的。”

听了这席话,沈宜晴哑然失笑:“二姐,你可别再夸我了。我都快要飘到天上去了。”

沈宜芳哈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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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名王妃》作者;千岛女妖简介;王爷,当初说好做假夫妻的,咋不放手了呢?不想戴绿帽子的话,赶紧给休书

第四百零六章哑口无言

姐妹两个在一起,似有说不完的话。竟是在屋子里待了一整个下午都没出来。

秋寒一直在外面守着,眼中满是笑意。

二小姐这些日子一直心情郁郁,好久没有开怀的笑过了。可是四小姐一来,二小姐便满脸的笑容,说话比平时多了十倍也不止呢!

丹雪却不肯安分的在外面候着,时不时是往门边凑,看似随意的和秋寒搭话,可一双耳朵竖的长长的,分明是想听一听屋子里的动静。

秋寒和她素来不对盘,见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不屑的冷笑了几声。

这个丹雪,人在小姐身边侍候,心却完全向着刘氏那边,院子里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的,她立刻就去禀报给刘氏了。这种人最最令人讨厌了。一想到这些,秋寒越发的不想搭理丹雪,敷衍了她几句,便不再啃声,低头做起了绣活来。

丹雪又絮叨了几句,见秋寒头都没抬,心里未免有些无趣。便也住了嘴,悄然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屋子里的说话声时小时大,只能隐隐约约的听个只言片语。丹雪凝神听了片刻,也没能听清楚里面究竟在说什么。

正待再靠近几步,就听秋寒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丹雪,这儿有我侍候着就行了,你有这个闲空,倒不如去王妃那里转转。也能顺便去打个小报告什么的。”

话语中的讥讽之意非常明显,丹雪立刻涨红了脸:“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有些心虚,说话也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秋寒好整以暇的笑了笑:“我只是想说,你以前在王妃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和那边院子里的丫鬟们相熟的也多一些。反正现在也没事,你去找她们说些闲话打发时间也好。你以为我算什么意思?”丹雪语塞了片刻才悻悻的说道:“反正这儿也没我的事,我暂时就先出去了。”说着便甩手走人了。

秋寒静静的看着丹雪的背影在门口消失,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若不是仗着刘氏撑腰,丹雪又岂敢用这般态度对着她说话?她可是小姐身边最得力的陪嫁丫鬟在这个院子里本该是头一份。可现在却生生的多了个丹雪进…,

想及此,秋寒悄然叹了口气,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帕子,确是没心思再绣下去。

“秋寒!”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忽的响了起来。

秋寒反射性地起身行礼:“奴婢见过世子爷!”却是赵元朗回来了。

赵元朗随意的看了秋寒一眼,淡淡的道:“她们还在屋子里说话吗?”秋寒恭敬的应道:“是,世子妃和四小姐一直在屋子里待着说话呢!”“一见了四妹,她的话倒真是不少。”赵元朗笑着叹了口气,上千敲了敲门,也不等里面的人有什么反应,就推门走了进去。

秋寒想了想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心里却升起一阵淡淡的悲凉。

赵元朗对她本就不甚上心,加今和沈宜芳日渐和睦恩爱,更是极少到通房丫鬟的屋子里留宿。她这么干巴巴的熬着,也不知哪天才是个尽头…

秋寒不愿再胡思乱想下去,定定神笑着走上前天:“世子杞和四小姐说半天的话,一定口渴了吧!奴婢这就去煮茶。”

沈宜芳笑着加了一句:“你去煮一壶菊花声吧!四妹最喜欢喝菊花茶了。”秋寒立刻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沈宜晴轻声笑出声:“亏得二姐好记性,竟然连这个都记得。”沈宜芳抿唇一笑:“这样重要的事情,我可一天没敢忘。”

赵元朗故意重重叹了口气:“芳儿、你对四妹的喜好记得可真清楚。我喜欢喝什么茶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沈宜芳娇嗔的白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倒和四殊较起劲来了。”心里却暗暗心虚,说句良心话,她还真的没有留意过起元朗喜欢喝什么茶呢!

沈宜晴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二姐你和姐夫打情骂俏,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沈宜芳俏脸一红,使劲的瞪了过来:“哼,你现在倒是有心情取笑我。等将来你出嫁了,看看你和齐箫会是副什么样子。”以齐箫的性子,还不知道要在人前闹岀多少笑话来呢!

一提到齐箫,赵元朗的笑容立刻淡了不少。心里想到的,自然是哭闹伤心1了多日的赵明珠。

沈宜晴何等敏锐,之刻察觉到了赵元朗情绪的微妙变化。.她沉吟了片刻,笑着对赵元朗说道:“姐夫我能否求你一件事?”

赵元朗有些讶然:“四妹有什么话兴管说就是了,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沈宜睛笑了笑,缓缓的说道:“二姐如今有孕在身,需要好好静养。却总因为我的事情烦心J这些日子消瘦了许多。不仅我心疼O,姐夫一定也心疼3吧!”刘氏因内赵明珠的殙事,迁怨到了沈宜芳的身上,这些日子可没少在沈宜芳耳边冷言冷语。

沈宜芳受了冷遇,i心情不佳,又加之孕期反应还未过去,白然而然的消瘦了下来。

赵元朗也是聪明人,哪里能听不出沈宜晴的话外之意,脸上笑容陡的有些僵硬了。

沈宜晴静静的看着赵元朗,软软的央求道:姐夫,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怎么也不该怪到二姐的身上。还望姐夫多多体恤二姐,不要让二姐受了秃屈。”只要赵元朗肯护着沈宜芳,想来刘氏也不敢做的太过份吧!

赵元朗的笑容愈发挂不住了,勉强挤岀笑容说道:“四味这么说,可真让我无地自容了。你放心好了1我不让任何人欺负芳儿的。”只可惜)那个“任何人”不是别人,却是赵元朗的亲娘刘氏啊!

沈宜晴心底暗暗叹气,却识趣的没有继续说下去,反倒是甜甜的笑了:“姐夫这么说,我可就放心了呢…

沈宜芳一直没有出声,此刻却笑着说道:“好了,四殊,你真把我当小孩子了么?就算祢姐夫不肯护着我,我也不至于任人欺负吧!”赵元朗被挤兑的很尴尬,偏又找不出合适的话点来应对。

说起未,前些天刘氏对沈宜芳说话确实有些过分了。时不时的便撂脸了

指桑骂槐更是常有的事。说到底,还不是生了沈家的气无处可泄才把气撤到了沈宜芳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