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管怎样,您现在得去看看王妃才是。”阿罗在一旁提醒我,她的语气平淡,带着冷清。

我看了她一眼,右手轻轻的握紧些,深吸一口气,镇定的往瀚哲王妃住的宫殿走去。

自从荣阳夫人死后,这里就鲜有人来慰问,但是皇帝却又下令用最好的太医,最好的饮食起居来伺候她,以致不遭人话柄。

我过去的时候,里面冷冷清清的,走到窗户边的时候,听到瀚哲王妃轻轻的哼着小曲儿,伺候她的侍女看到我,慌忙通报。

瀚哲王妃看到我很吃惊,正欲行礼,我看她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连忙挽住她的手,让她坐下。

闲话了几句,自然将话题扯到孩子身上,她依旧用那慈爱的目光看着腹部,左手轻轻的在上面抚摸,叹道:“希望这孩子出世之后,能和他父亲团聚,我们原本住在王爷的府邸,很少能和王爷碰面,我想若是多了个孩子,王爷应该会常回来看看我们的,太子妃,您说是不是?”

我木然的点点头,她又笑道:“听说安良娣的月份也不小了,我闲时做了些小孩的衣物,太子妃若不嫌弃,帮我捎带给安良娣吧。”说着,她就让侍女进屋拿来东西交给我。

我随手交给雪女,脸上的神色亦是淡淡的,看着她圆鼓鼓的肚子,我忍不住上前抚摸了几下,摸着那柔软的部位,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慢慢的开始用力…

“啊…”她痛的惊叫起来。

我猛的一跳,立刻把手缩回来,愣愣的看着瀚哲王妃痛苦的脸,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幸好我及时收手,并没有大碍,但瀚哲王妃吓得不轻,我给她道歉,然后马上离开她的院子。

跑到外面的时候,我伏在栏杆上大口的喘着气,雪女心疼的轻拍我的背,我转身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不想那么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雪女一边点头一点心疼的擦拭我额头上的汗珠,我看到阿罗怀里的小衣服,一把夺过来,我越看越刺眼,撕扯了几下没有撕破,于是,我一挥手,将那些衣服全部扔到了池塘里。

回到太子府里的时候,我一个人狂奔到房间里,然后关上门,背靠在门上,慢慢的蹲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伤心,伤心的竟然流出了眼泪,泪水滴落在我的手上,冰凉冰凉的…

做母亲的人,她们的眼神是那么温和柔软,看着隆起的肚子的时候,那幸福和慈爱就在脸上,都是因为那快要降生的孩子,她们多幸福啊…

可我的眼神总是这么冰冷,每当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拥有绝世的容颜,也同样拥有冷漠的眼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们那样,抚摸着腹部的时候,也能流露出温柔的样子

绑架(一)

秋末初冬时分,瀚哲王妃的预产期就要到了,我每天都要去她那里问候,可是她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就开始对我有所警觉了,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依旧每日必到。

这期间她痛过几次,可是等到太医来的时候却又不痛了,太医说离生产还有些日子呢,教她安心等待。

我悄悄的问过桓太医,此胎是男是女。

桓太医回答我,以他行医二十年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女胎。

我稍微的放了心,想必他和皇帝也是如此一说,不然皇帝怎么会到现在还不动手呢?

瀚哲王妃生产是在晚上,那天白天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的小雨,冬季的雨冷的紧,冷雨夹着冷风,从天上飘到地上,人们呼出白色的热气,在这样清冷的雨里,并没有显得温暖,而却有些寂寞似的。

白天我在宫里忙了一会儿,等瀚哲王妃躺下来,我才回府,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福娘叫醒我,说:“瀚哲王妃这次怕是真的要生了。”

我立马爬起来,让雪女她们帮忙穿衣服,所有人的脸色都是肃穆的,没有谁问我这么晚了为什么还要进宫,她们默默的快速收拾东西,然后出去预备轿子,等我都准备好了就进宫。

邢明曾经给过我一张令牌,出入宫门的时候只要出示令牌,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进去,哪怕像现在,宫门已经关了。

在夜幕的笼罩下,走廊上的灯笼显得明亮许多,我带着两个侍女急匆匆的走在廊下,一直走到瀚哲王妃的院落里,宫女们垂首立在两旁,李公公上前拦住我,说:“储妃请留步,产房里可不能进呀,等王妃顺利生下孩儿,您再进去不迟。”

我点点头,李公公扶我到旁边的房间里等着,又吩咐人加了些炭来。其时并不是很冷,只是白天下了一天的雨不止,现在又开始下了起来。

“下雨天生的孩子,想必都是女孩儿吧?”我站在门框里,看着那边屋子里的灯火通明,自言自语的说道。

“是呀,大家都这么说呢。”李公公在我身后,跟着说了一句。

然后我们都沉默下来,只听到外面的雨声和那边屋子里传来瀚哲王妃阵阵的喊声,她,正在经历着最伟大也是最痛的时刻。

不知道她喊了多久,我的脚有些微微的麻木了,原本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极厉害,现在也没了感觉,这才听到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

我打了一个激灵,立刻大步走向那间屋子,也不顾李公公的阻拦,推门进去。绕过屏风和帷幕,走进卧室里,正看到稳婆用剪子剪掉孩子的脐带,然后,我听到了最想听到的一句话:“恭喜王妃娘娘,是个小郡主呢!”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瀚哲王妃因为长时间的疲劳,脸色有些发白,但听到这句话,还是露出了开心的微笑。她用力伸出双手,要去抱那孩子,稳婆用温水将孩子洗干净了,用干毛巾擦了,再用棉布裹起来,递到王妃手中。她触摸到孩子的那一刹那,流出了泪水,她的脸贴到孩子脸上,泪水也流到了孩子的脸上,孩子又“哇”的一声哭了。

我好像在梦里一样,这时候才醒过来。走过去对她说:“王妃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回禀父皇,让父皇告知远在千里之外的瀚哲王爷,他做父亲了。”

王妃把孩子交给旁边的侍女,见我转身要走,感激的说道:“谢谢你。”

我回头冲她笑了笑,我知道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所以我的笑,也是真诚的。

邢明并没有睡,他站在空荡荡的太极殿里等着我。

“生了?”

“是。”

“是个女孩儿?”

“是。”

沉默,烛火忽忽的闪着。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最后,他对我说,声音里充满了疲倦。

我稍稍一顿,也说:“是,父皇您别太累了。”

他挥挥手,嘴角一丝苦笑。

我知道,他不希望这个孩子降生到世上来,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多了一个孩子,我们更加多了一个筹码,父皇,难道没有这么想过吗?”我忽然开口说道。

他转过身看我,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许久,他才说:“你千方百计保住这个孩子,就是希望多一个筹码?”

我低下头,不置可否。

“呵呵…”他笑了,然后他说:“珍儿,你太不了解赫连云睿了。”

的确,我现在是不了解他,但我以后会慢慢了解他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绑架(二)

既然孩子已经平安生下来了,那皇帝就不会再为难这孩子。

果然,孩子生下之后不久,邢明就派了几个年长的宫女过去伺候,并且专门挑选了乳母,又命人制了好些孩子的小衣服,小玩意儿送过去。

就连安若怡也非常开心,挺着个大肚子也往宫里跑,回来的时候,总说新生儿长的好丑,五官都皱在一块儿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抚摸着腹部,虽然还是皱着眉头,但我看的出来,她的嘴角扬着笑,眼神里也是温柔慈爱的。

可我讨厌那目光!

我避开她的眼神,看着外面深绿色的植物,其实自从孩子平安生下来,我就没再去皇宫。

直到一个多月之后,安若怡要生了,我不愿意呆在府里,才进宫看到了那个孩子,并不像若怡说的那么丑,小脸儿倒是粉嫩粉嫩的,就是鼻子有些塌,呵呵…我抱在怀里哄着,她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看看我,然后又睡着了。

“好可爱。”我发自内心的说。

瀚哲王妃躺在床上,看着我们笑。

“想不到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孩子就长这么沉了,当初那么小,现在也变大了一些。”我笑着说。

外面开始飘雪花儿了,大概是我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孩子,她皱皱眉头,睁眼看看我,这回不再睡了,眼睛骨碌碌的转,看到了外面的雪花。

“咦?她好像要到外面去。”我猜测道,然后看着王妃问,“可以去外面吗?”

“恩,过了一个月就可以的,外面没有风,出去也没关系。”

我很高兴的抱着孩子出去,隐约听到乳母在和王妃说:“真是奇怪呀,之前小郡主哭的那么厉害,若是被吵醒了肯定要哭很久,不是您这个亲娘抱着是不会停止的,想不到太子妃到很有孩子缘,好像明月小公主也十分喜欢她呢!”

我站在走廊上抱着孩子看雪,身旁走过两个侍女看到我,向我行礼请安。我微微点头,又看到她们身后的内侍,正低着头行走,可是,我总觉得他的眼神闪烁,不停的瞥向我和孩子。

我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孩子,紧盯着他,他走到我身边,行礼道:“给娘娘请安。”

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虽然我不常来这里,但是对于这里的内侍也见过几个,眼前的似乎毫无印象,难道,是新近调拨来的吗?

他起身走到我身后,我猛然知道了那不对的地方,可是,已经晚了!

我忽然感到后背一股钻心的痛,刚想叫出声来,却觉得眼前一片晕眩,我本能的要护住孩子,渐渐感到自己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谁敢在皇宫大院里行凶?又有谁有这个能耐将晕过去的我和孩子带出宫去?

但我分明感到自己的身子凌空一沉一浮,好像是被什么人背着,在空中跳跃一样。不知这样沉浮了多久,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好像做了无数个梦,好像奔跑了无数里路,好像在马背上,又好像在车上,这一路的颠簸,却怎么也没办法把我弄醒,我的意识从毫无感觉到迷迷糊糊,一会儿又昏昏沉沉。

直到我腹中饥饿,口渴难忍,醒了过来,而我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孩子!

“孩子…”我的声音沙哑,似乎要用尽全力才发出了那么一点声音。

“哈哈,不愧是母女连心呐!一醒过来就要孩子。”我抬眼看到一个身穿破旧棉袄的大汉,在我面前大笑着。

就是那个向我行礼的太监,那时候感觉到的不对劲,就是声音。

男人和太监的声音,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不过,他说什么母女连心?难道,他将我误当作瀚哲王妃了吗?

孩子的哭声传到耳朵里,我挣扎着要去寻,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头也晕晕的,好饿…好痛…

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即便是小时候和母后逃离皇宫,也没有这样的痛苦,至少那时候,有母后和弟弟在身边,还有莫叔叔,汀兰姑姑她们。

可是现在,我又饿又累又痛,还不知道身处何地,绑架我的人,到底是谁?

“格老子的,这娘们儿还真是绝色,老子怎么没听说过赫连的女人这么漂亮?该不是弄错了吧?”另一个汉子凑上前来,粗暴的抬起我的下巴,淫笑着说。

我狠狠瞪着他,他并没有退缩,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行啦,别折腾了,让她吃点东西,好给孩子喂奶,这倒霉孩子哭这么久,肯定是饿了,嘿嘿…”刚才那个大汉不怀好意的笑着,然后递给我一碗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碗粥,可是有点糊,我闻着味道就不想吃,可是肚子很饿,所以干脆别过脸不去看。

“妈的,给你脸不要脸,老子煮的东西还不吃?吃!你给老子吃!”他蹲下来,扳过我的头,把我的脸凑近那碗糊粥,我死命的往后缩,可是无奈没有力气,脸差点就被摁到碗里去。

我咬住嘴唇,我不想哭,可是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这些混账!如果让我回到宫廷,我必定灭他们全族!

可是现在,我连他们是那路人马都不知道,而且,我怎么到了这里也不知道,更不知道我要怎么逃脱这里了。

“放开她。”清冷的声音传来,那大汉立刻放开了我,毕恭毕敬的站到了一边,我知道,这个说话的人,一定就是他们的头目。

绑架(三)

我的头发凌乱,两侧垂下的发丝上,还粘着一些糊粥,而我趴着的地方,是一片乱稻草,我愤怒的双拳紧握,手里抓到的,只是一把乱草。

眼前出现了一双皂靴,顺着靴子往上,是质地极好的棉袍。我极力仰起头,看到的是一张年轻而洁净的脸,想不到,这群鲁莽汉子的头目,竟然是这样一个英俊的年轻人。

他的嘴角带着笑意,蹲下身子直视着我,笑道:“的确没想到,赫连云睿竟然娶到这么一个绝色女子,可你们夫妻似乎并不和睦…赫连眼中还真是无人!”

我用力想说话,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他微微一笑,伸手在我身上点了两下,我立刻觉得一股气从喉咙口冲出,咳嗽了几下,这才发现我能说话了。

“恐怕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瀚哲王妃。”我冷冷的看着他,低声说。

他的脸色一变,回头看着那个大汉,而那大汉脸色僵硬,年轻人迅速转过脸看我,笑道:“如果这是你的计策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我依旧冷漠的瞧着他,心中思虑着,不能说出我的身份,目前他们的身份还未明确,如若贸然说出来,恐怕会更加危险,既然他们认为我是瀚哲王妃,就让他们这么觉得好了,至少先套出他们的话才好。

“你要是不肯吃饭,就先给孩子喂奶吧!”原先那粗鲁汉子又开始嚷嚷起来。

我一脸的鄙夷,轻蔑的说道:“还真是一群贱民呢!”

他们又要勃然大怒,我说:“皇室的规矩,生育子女的女人用不着亲自哺乳,你们若想让孩子停止哭泣,最好去找个奶娘来!”

我看他们一个个气得要翻白眼,尤其是那个抱着孩子的男人,恨不得要把孩子摔了才好。但是那个年轻的头目横了他一眼,接过孩子,塞在我怀里,说道:“这里没有奶娘,如果你不想让孩子饿死,就快点喂奶!”

我抬头看看他,忽然笑道:“你们这么紧张这个孩子,看来她对你们很有用啊!”

年轻人捏住我的下巴狞笑道:“不仅她对我们有用,你也很有用!”

我不反抗,眼里流出笑意:“哦?那你们想怎么利用我呢?”

他轻蔑的一笑,放开手,说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我打断他:“你是想以我们作筹码,让瀚哲王帮你们做事,对吗?”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我,我继续说:“你和瀚哲王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否则我肯定要比现在痛苦十倍,但你们也不是什么朋友,不然我也会比现在舒服十倍。最有可能的,你只是想利用我们,要挟瀚哲王为你们做事。”

一片寂静,许久,那年轻的头目说:“你很聪明。”

这时候,外面跑进来两个人,在他耳边叽咕了一阵,他的脸色一变,锐利的眼光从我脸上划过,我的心里一惊,却见他上前两步,一指点在我胸前,我感到浑身酥麻,又晕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期间他们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牛乳,冲水给孩子服下,孩子就不哭了,而我也在昏睡时被他们灌了一些吃的,所以当我醒过来的时候,虽然还是有些饥饿,但也恢复了一些气力。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他们说,已远离京城了,现在正在通往关外的路上。

我躺在马车里,孩子就在我身边,至少让我感觉到一点安慰。

“还说你不是孩子的娘,这么紧张她!”那个年轻的头目也和我在一辆马车上,看到我醒来就护住孩子,讥笑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是谁了吗?”

“可以,”他低沉着嗓音说道,“其实你猜的都对,我们的确要利用你们,让赫连帮一个忙…当初梁国差点让我们做了亡国奴,幸亏有齐国相助,但是齐国现在和梁国联姻了,谁来帮我们报仇呢?我们宋国不过是弹丸小国,若要报仇,就要借助别人的力量,赫连现在手握重权,我们曾经想借他的兵力策反,可是他竟然拒绝了!所以,现在只好委屈你了,王妃…”

我听得心里“怦怦”直跳,这么看来,他就是宋国人无疑了,那么,当初那个弹劾的折子说的也并不是没有的事!但没想到赫连竟然不同意?我才不相信他会真的终于邢氏呢!

“就算凭你宋国和赫连的力量,也未必就能打败梁国。”我颤抖着说,心里那个猜测蠢蠢欲动,而我想从他嘴里套出的事实,果然被他说出来了。

“你的确很聪明,”他赞赏似的看我一眼,说道,“齐国已经答应我,只要策反赫连成功,就愿意借兵,到时候里应外合,左右夹击…”

“住口!你骗人!”我激动的吼道,孩子马上被我吵醒了,哇的哭起来,我连忙哄着她,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着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他孤疑的望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现在齐国国君已经不问朝政许久了,而且…他的女儿是梁国的太子妃,他怎么可能…”

“你是说萧豫吗?他确实不可能,但不保证他的儿子就安于和梁国做亲家!”他沉声道,“齐国储君萧毅,现在才是真正主导齐国的掌权者,他的野心不亚于当初的萧豫,所以…”

“我不相信!”我一边极力克制住声音,一边又愤怒颤抖的流着泪说,“我不相信…毅弟弟怎么会不顾我的幸福,不顾我的苦心呢!”

“你说什么!”他先是错愣,继而怒喝一声,掐住我的脖子。

我顿时呼吸不了,但我的眼里全是仇恨!我一字一顿的说:“我,是大齐国的昭和公主!梁国太子妃,萧一珍!”

脱困(一)

关外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冷,兄弟们跟随我多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严寒。不过那天从京城传来的消息,着实让大家兴奋了一段时日,馥香生下了一个女儿,我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所以,当听到她平安诞下孩子的时候,非常的高兴。兄弟们也是,说以后军中多了个孩子,就不会这么单调了。

我心里存了侥幸,那时候鸽子传来有人要害馥香的时候,我将信将疑,但还是派人过去查探了,结果确有此事。以致我一直担心,馥香她会不会有事,孩子会不会顺利生下来,但现在我总算放心了,母女平安,足够了。

虽然我仍不知道那个送信的人是谁,有何目的?我想,那绝不是单纯的为了救馥香和孩子,一定还有别的企图!

我站在坡上瞭望远处,弟兄们在练兵,天空的云霞呈现出酡红色,好像喝醉了酒的人脸。这一片土地,有时候离天很近,有时候又很远。这里有无边的旷野,也有连绵的雪山,旷野里长着枯草,雪山上堆积着白雪和风化的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