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时代,民风越来越开化,女子可以和男子一样,不仅能在外面抛头露面,而且可以和男子一样,喝酒玩乐,看戏听曲,甚至可以骑马击剑。

人们生活的很富裕,也很快活,他们不会去考虑谁在当皇帝,只要他们能吃饱饭,睡好觉,有新衣服穿,管他坐在龙椅宝座上的是谁呢?

同年夏天,华裳夫人顺利诞下一名男孩儿。

后宫中已许久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了,那孩子来到世界的第一声啼哭,异常的响亮,邢风在听到那声音后,身体奇迹般的好了许多。

他强撑着来看他的儿子,并且在第一时间宣布里这孩子围太子。

群臣当然不会反对,因为这孩子如今是宫里唯一的皇子,所以,要提早立为储君,才能当做太子来培养成又一代圣君。

一珍在生下这孩子的那一刻,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这孩子,又是一颗她和瀚哲王之间的爱情结晶啊!

“你说孩子的名字叫什么好呢?亦字辈的…”邢风原本想了很多名字,可是一时间又记不起许多来,只好问一珍。

一珍幸福甜蜜的说道:“我早想好了,就叫亦智吧?”

“亦智?亦智…”邢风默默念了几遍,忽然说道:“怎么听着像和尚的名儿?”

一珍嗔他一眼,道:“胡说,什么和尚?智,这个字多好啊?古有大智若愚,智勇双全,足智多谋等,说明这孩子长大之后聪明。”

邢风笑了笑,说:“聪明倒在其次,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一珍道:“若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到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无奈他生在了帝王家,必须聪明,不然,他不聪明,怎么当得了太子,以后怎么成为圣君呢?”

邢风笑嘻嘻的说道:“孩子是你生的,你自然说什么都对,呵呵,亦智…”

一珍也笑笑,抱着孩子玩耍,阿罗走过来说,要抱孩子去喂奶,一珍连忙拦住,说道:“不,这孩子我要亲自喂。”

邢风却道:“没有这样的规矩,后宫里的女人,哪一个是自己喂奶的?”

一珍坚持:“规矩都是人定的,我现在就把这规矩改了,我要亲自给孩子喂奶,不用那些奶娘!”

邢风叹了一口气,知道她还在为小皇子的惨死耿耿于怀,所以也不再说什么,只有随她去了。

如此,一珍就彻底丢开了朝堂上的事,安心的喂养起太子来。而邢风的身体也有所好转,所以,他便开始上朝。

转而过了月旬,他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勤政殿内,秋天金黄的阳光照进大殿,邢风坐在龙椅上,眯着眼看从半掩的门缝里透进来的阳光,神情倦怠。

殿内一大臣,只顾低头念奏折,声音拖沓,呆滞:“陇有大旱,滴雨未降,恰逢魏水断流,灾情央及尚原、广延、西陵等六府。秧禾枯死,颗粒未收,民生艰苦,灾民总计十万余户,有西陵人聚众谋乱,与好商污吏勾结,囤积居奇,私分赈灾粮饷。工部诗郎林为民,奉旨赈灾杀奸商二十余人,惩办失职属员,开府库济民,民心大快。又平息叛乱,斩贼首五百,已而民心安定。继而又率众凿井济旱,旱情稍减,至八月,又率老髦、士绅及各州属员至会阴山乞雨,七日七夜,诚心感动天地,天赐大雨。臣以为林侍郎办事得力,诚心可嘉,应大加奖励。”

他说完之后,等待着皇上的回应,可是,过了许久,大殿上毫无声响。他偷偷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帝,却见皇帝双眼迷离,望着外面,顿觉尴尬。

庾相看出他的尴尬,轻咳一声,道:“林侍郎赈灾有功,忠心可表,应晋升大理寺散骑常侍,以辅佐议政大事,按例,应赏绢二百匹,结钱三千。”

邢风被庾相的声音惊醒,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底下的二人。

“准奏。”

邢风打了个呵欠,默不作声的望着下面众臣。

“没事了吧?没事的就退朝吧。”说着他正欲起身而走。

谭相出列,道:“圣上,臣没法子退,臣的折子,您还没批给臣呢。”

邢风面色僵硬,问道:“什么时候的折子?”

谭相伸出五根手指,说:“五天前的了…”

邢风皱眉,边转身看向后面,边问:“怎么回事?谭相的折子你没看吗?”这才意识到后面没人,咳嗽一声,怏怏的说道:“朕这几天不大舒服,你的折子,朕会给的,先回去吧…你们都退了吧。”

众臣只好散去,几人边走边说:“皇上说身体不适,不会又有什么变故吧?”

另一人道:“能有什么变故?反正有华裳夫人和太子在…”

庾相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像看见血的苍蝇似的,纷纷围了上去,忙问小太子最近如何等等。

邢风疾步走在通往朱雀宫的路上,那样子一点也不像个生病的人,他的脸色不太好,似乎刚刚和谁吵完架。

朱雀宫内,太子亦智已经安然入梦,他恬静的面孔被透过轻纱散射过来的阳光浸泡得红润而安详,一珍轻轻晃动着摇篮,她的表情洋溢着在任何一位普通母亲脸上都常见的幸福关爱以及疲惫的神情。

“自从有了亦智这孩子,什么事情都顾不上了,也不知道宫里现在忙不忙,皇上的病应该都好了吧?他是不是有日子没来过了吧?”一珍背对着阿罗,轻轻的问道。

阿罗笑着答道:“夫人还是放不下那些,瞧夫人的气色,好似不大好的样子。可能最近忙于照顾太子,有些操劳了。”

一珍笑着抚了抚脸,道:“就是个操心的命。”

两人正说着,邢风就走了进来,眉毛上扬,显得怒气冲冲的。

“皇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一珍站起身,诧异的问道。

邢风满腹牢骚,正想一吐而快,刚准备开口,一珍就捂住他的嘴,轻声笑道:“小声点儿,孩子睡着了。”说着,便拉着他的手,将他引致孩子的摇篮前,一起端详着。

邢风被孩子洁净的面容吸引住了,也不再想那些烦心的事,静静的看着他。

“瞧他睡得多熟呀,”一珍叹道。

邢风在一珍面颊上吻了吻,轻声道:“咱们到里面去说吧,免得吵着他。”

两人会心相视一笑,走到内室,若有若无的传来邢风的耳语:“不管这样,珍儿,你可得帮朕。”

育子(二)

隆佑十年,太子满五岁。

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皇宫御花园里,一个身着明黄服饰的小男孩儿在恣意的奔跑着,他的笑声可以感染每一个人,但是,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宫女和内监,却没有那么好的兴致听他欢笑,而是诚惶诚恐的追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摔倒了。

“太子,太子您慢着点儿…”后面的宫女们一个个都这么叫唤着,脸上因为焦急,或者跑的时间太久了,脸颊上红彤彤的。

“太子爷,我的爷爷…您悠着点儿,别!那是湖,可不能靠近!”说着,一名小太监往前一扑,立马横在太子的面前。

小太子哼了一声,又掉转身,往旁边跑去。

“我的妈呀,我的祖宗,可不能上树…”又一名小太监眼见太子爷就要往树上爬,连忙死命的抱着太子的脚后跟,不让他上去。

太子有点儿生气了,为什么他去哪儿都得有人跟着,而他的姐姐珠颜郡主就不用?为什么他不能接近水,不能碰火,不能上树,而他姐姐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飞到皇宫最高处玩耍,也没人敢拦?

“放开我!你这个狗奴才!”太子一边叫骂,一边用力狠狠踢着那名小太监的肩膀和头,而那太监就算再痛,龇牙咧嘴的,就是不肯放手。毕竟,被太子踢两下,顶多疼一阵子,而如果让太子伤着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宫女们跑了过来,其中一名较为秀气的宫女笑嘻嘻的哄着说:“好太子,好小爷,就别难为奴婢们了,要是您刻着碰着了,奴婢们不好向皇上和交代呀!”

太子踩着那小太监的肩膀,笑着问:“你们是怕我父皇知道了罚你们,还是怕我母妃知道了,要你们的命啊?”

众人脸色一变,那宫女忙笑道:“好太子,求求您了,您既然知道夫人会要咱们的命,可就别为难咱们了,行不?”

太子故作沉思,然后叹道:“好吧,我不爬树了。”

然后他就从小太监的肩膀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说,忽然说道:“我不爬树,我要去荡秋千!”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

刚刚众人才舒了一口气,听他这么一说,心又提到了嗓子口,见他跑了,连忙又追了过去。

及至秋千处,已有人在那儿了,不是旁人,正是他的珠颜姐姐。

“姐姐!”他大喊一声,然后站到秋千后面。

珠颜回头一看是他,连忙纵身一跃,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的落到他面前。

太子羡慕的看着她,发出惊叹之声:“哇——”

“聪儿,你怎么来了?”太子名亦智,小名聪儿。珠颜正奇怪间,看到后面那些个宫女太监,就明白了,“你又偷跑出来了吧?回头让母妃知道了,那些人免不了一顿打骂,还是轻的。”

太子叹了一口气,装作大人的模样,说道:“唉,可怜我小小年纪,就要被困在宫中,每走一步,都得有人跟着,真是…唉!”说完,他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珠颜听了,哈哈大笑,那群太监宫女追到面前,都跪了下来。

珠颜说道:“你们不必跟着了,下去吧!有我照顾太子呢!”

那群人支支吾吾的,珠颜双目一瞪,怒道:“怎么,你们是信不过我不成!”

他们连忙磕头道:“小的不敢。”

珠颜咧嘴一笑,道:“既然不敢,那都下去吧,待会儿我会给母妃求情,让她不要怪罪你们的。”

众人连忙拜谢,这才走了。

太子惊讶的说:“姐姐,他们怎么都这么怕你呀?我说什么,他们都不怕。”

珠颜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笑着说:“因为你还小嘛,他们担心你才跟着你的,你说,万一你哪里伤到了,母妃岂不是会很伤心难过,你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呀!”

太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哦——我知道,我会很小心的。 不过,姐姐,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怕你,因为你会武功,对不对?要不,你也教我武功,这样的话,他们不让我玩儿,我就打他们。”说完,还做出一个姿势来。

珠颜笑道:“小傻子,你若要打他们,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吗?别忘了,你是太子,是储君!储君,那就意味着将来的皇帝,试问,一个皇帝,要打杀一个人,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吗?将来整个梁国都是你的,你要去哪儿,还怕别人拦着你吗?你现在好好儿的,等长大了,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啦!”

太子兴奋的两眼放光,忙问:“真的吗?”随后又黯淡下来,说道:“才不是呢,现在天下是母妃的,父皇一点儿事情都不做,还和宫女玩儿…”

珠颜连忙捂住他的小嘴,变了脸色,轻声道:“别乱说,聪儿,这些事你可千万不能当着母妃的面说,知道了吗?”

太子原本还想问为什么,可是一看连珠颜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就很识趣的点了点头,也不问为什么了。

随即珠颜就笑嘻嘻的说道:“聪儿,你是不是要玩秋千啊?来,你坐上去,我来推你,不过你可得抓紧绳子,万一摔着了,母妃连我一块儿罚的!”

太子毕竟年幼,立马爬到秋千上玩了起来,也不想刚才的问题了。

远远的,华裳夫人站在御花园一角,看着玩耍的姐弟两人,嘴角勾起一丝甜蜜的笑。

“这俩孩子,到跟亲姐弟似的。”贤妃站在一旁,由衷的说道。

华裳夫人不接话,只是略带笑意的点头。

此时,来了一名太监,凑在一珍耳边,如此这番。一珍脸上的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愠怒。

“出什么事儿了吗?”贤妃问道。

一珍笑了笑,说:“没什么,你在这儿看着他俩,别摔着了,我有点儿事,去处理一下。”

贤妃并不过问,只以为是朝堂上的事,便仍在此看着,过了一会儿,走到那俩孩子身边,和他们一块儿玩起来。

话说一珍听了那太监的不知何话,怒气冲冲的就回了朱雀宫。

宫人们看出她的脸色不好,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则声,唯有阿罗采叶两人,见她回来,立马上前搀扶着。

一珍刚一落座,就指着等在原地的李德全骂道:“好一个李大总管,竟瞒着我做出那等龌龊事儿来了!如今可好,闹出人命来了,你瞧我怎么收拾!人呢?”

李德全不慌不忙的跪下说道:“夫人融禀,若是奴才有心隐瞒,如今到也不会告诉夫人了,无奈闹的这般,到也不是奴才所愿,毕竟…皇上那边儿,奴才不好交差,话说奴才正是怕闹的更大,所以才告诉夫人您来的。”

一珍冷笑道:“如此说来,你倒是推得干干净净?”

李德全忙道:“奴才不敢,只不过,当初奴才也只以为是万岁爷好玩儿的性子,可没成想,万岁爷对那丫头上了心,奴才前脚才把那丫头打发到浣衣局去,万岁爷就问奴才要起人来,奴才实在是…”

一珍道:“你到像是委屈了的,别管其他,我只问你人呢?”

李德全回道:“正收押着呢,只管听夫人您的安排。”

一珍一拍桌子,怒道:“还能有什么安排!趁着她肚子里的孽障没生出来,赶紧给我弄死!”

李德全不敢怠慢,忙站起身来要走,想了片刻,又回过头来问道:“可是夫人…万岁爷那边儿?”

一珍道:“这个我自有说辞,不会连累到你!”

李德全这才放了心,悄悄的带了两个得力的小太监,来到一处隐秘的居所,里面正捆着个大肚子的宫女。李德全讪笑道:“你可别怪我,谁让你喝那人长的有几分相像,又偏让万岁爷瞧见了呢?瞧见便瞧见了吧,又给宠幸上了,嘿,宠幸了一次就怀上了…这可不敢担保,这胎就是龙胎!哼,你身为宫女,竟然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儿,罢了,还是赶紧送你去黄泉路上吧!免得让咱们夫人知道,到要洒家相陪!”

他挥一挥手,那两名小太监立马上前,抬起那挣扎的宫女,走到院子中,那里正有一口井,一个倒栽葱,便将那宫女扔了进去,随着一声水花响,想必人已经掉下去了,李德全往里张望了一下,这才走了。

话说过了几天,邢风穿着睡袍在寝宫里斗蛐蛐儿玩,一珍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除了她身上近乎明黄色的凤袍拖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她整个人都好似一缕青烟一般。

“皇上?皇上…”她叫了两声,可是邢风好像没有一丝感觉一样,专心致志的逗弄着他那两只宝贝似的东西。

“有个宫女死了。”一珍见他不理会,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刚侍卫们从井里捞出来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大概是走夜路不小心掉下去的,才十五岁,怪可怜的。挺着个大肚子…宫里竟有宫女犯了这样的宫规,是该整顿一下了,您说呢?”

邢风还是不理会,一珍笑了笑,说完了,转身就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听说,那宫女长的有几分像逝去的安贵妃,真是可惜了,皇上您是没见着。不过,从井里捞上来的时候,呵,哪儿还有个人样啊!”

邢风仍是默不作声的坐着,手里的棍棒逗弄着瓦罐里的蛐蛐儿,蛐蛐儿忽然感觉到,有两滴咸咸的水滴滴落在它们身上,更加奋力的厮杀起来。

育子(三)

隆佑十八年,太子满八岁。

夏天的不眠之夜,雷声大作,雨点很快落了下来,打在人们单薄的身躯上。

龙塌上,邢风奄奄一息的躺着,身旁跪了一地太医,太监和宫女们来回穿梭在整个太极殿内,大门就快被他们给踏扁了。

华裳夫人带着太子和珠颜匆匆赶来,嫔妃们很快也跪了一地,开始哀哭。

“桓太医,皇上的病到底如何了,你们快给我一个准话儿呀!”华裳夫人厉声问道。

地上虽然跪了一地的桓太医,但谁也不敢答话儿,都在期望华裳夫人问的不是自己,因为,一旦真的给了她准话儿,也就是说,皇上离大限不远了!

“别忙活了,”此时,邢风喘出一口气,抬眼看了看众人,可是,眼前却一片模糊,只依稀看到地上跪了一片人,耳边听到女人的哭泣声,而这哭泣里,分明没有他想要的那个人的哭声。“都下去吧,朕…闹得慌…”

一珍稍微的一愣,然后跨过众人,走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柔声问道:“皇上,皇上我在这儿呢,您有什么话要说吗?”

邢风用力睁大眼睛,才能辨别出眼前的人是一珍,他的眼里瞬间出现了一丝光彩,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让他们都下去吧。”他指着跪着的人说。

一珍便对众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聪儿,你来。”她把太子拉到跟前,推到邢风面前,说道:“皇上,太子在这儿呢,我们的聪儿,你有什么要对他说吗?”

“父皇…”太子含着泪,哽咽的叫了一声。

邢风愣愣的看着他,却说道:“你也去吧。”

“皇上…”

“父皇…”

母子俩不明白邢风的意思,都叫了一声,他艰难的摆摆手,脸向里睡去。一珍沉默了片刻,这才对太子说道:“聪儿,你去吧,你父皇要和母妃说说话儿呢。”

太子懂事的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榻上形容枯槁的邢风,这才走了。

外面依旧风雨大作着,殿内却异常的安静,宫人们都不在,唯独皇帝和华裳夫人。

“皇上,人都走了,就咱们俩,有什么话,进尽管说吧。”

邢风看着一珍,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大门,轻轻的说道:“这孩子,长的还真像他父亲呢,你说是不是?”

一珍愣住,继而缓缓说道:“你都知道啦?”

邢风苦笑了一下,说:“怎么能不知道呢?你就不奇怪,这几年,我为什么又冷落起你来了吗?就是…因为…我知道了。”

一珍不说话,邢风也沉默了。

许久,一珍才说:“既然知道了,为什么又放过我们?”

邢风叹了一口气,有些凄苦的问:“你不知道吗?我…”他没有再说下去,开始咳嗽起来,一珍连忙轻拍着他的胸口,紧紧抓住他瘦骨嶙峋的手臂。

窗户外忽然响了个大雷,像炸开了半边天似的,屋子里的人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接着,便又归于平静。

“我…要死了么?”邢风并不是疑问,只是在确定一件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