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实在不想以这副糟糕的形象继续留在这里,但玛格丽特黯然的神情又令流夏心里一软,正当她在大脑内进行天人交战的时候,又听到阿方索的声音响了起来,“流夏小姐,既然这样,就请留下吃一顿便饭吧。晚饭后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去。”

伯爵先生这一开口,她更是盛情难却,只能留下来了。

一踏进用餐的大厅,流夏就是有一种穿越回了中世纪的错觉。高耸的穹顶上绘制着古罗马众神的壁画,天花板的四角保留着文艺复兴时期的精美雕刻,造型优美的法式水晶灯将这里的一切映照的熠熠生辉。胡桃木长餐桌上铺着来自克罗地亚的手工刺绣蕾丝桌布,纯银的七枝烛台上跳跃着温暖的烛火,为这里平添了几分安逸和宁静。

阿方索颇为绅士地拉开了身边的椅子,微微一笑,“流夏小姐,就坐这里吧?”

“爸爸,让老师坐我身边好不好?”玛格丽特边说边伸手挪动了一下那张椅子上的垫子。

阿方索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流夏已经一屁股坐了下去---

仅仅过了半秒钟,她就像只被剁了尾巴的兔子似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啊!!”一声惊叫同时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流夏小姐,你没事吧?”阿方索急忙扶住了她。

“我没事……”流夏涨红了脸,为自己的失态懊恼不已,就只差找个地洞钻下去了。难道她和伯爵府犯冲?怎么感觉从踏进这户人家开始自己就好像一直在倒霉呐。

“哎呀,老师,这里怎么会有这个?”玛格丽特惊讶地举起了让流夏出糗的罪魁祸首----一块长满了尖刺的仙人掌。

流夏的额上顿时唰唰出现了三道黑线,老天,就算自己有个铁屁股也经不起这东西折腾啊……她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在抬起头的一刹那,却意外发现玛格丽特的唇边正泛起了一抹奇怪的笑容。尽管这个笑容稍纵即逝,但流夏还是震惊地看到了其中所夹杂的嘲讽,讥笑,甚至还有掩饰不住的轻蔑……

她的心里一紧,难道是这个女孩故意……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玛格丽特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啊。

她宁可认为是自己刚才看错了。

阿方索面无表情地看了玛格丽特一眼,转头看到流夏郁闷无比巨受打击的表情时,他的嘴角却又忍不住微微向上一扬。

“丽莎,你让她们先上菜吧。”他吩咐了管家一声,又转头对流夏道,“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流夏望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那双水绿色的眼眸。此时此刻,这种极清极浅的绿色,仿佛一枚钥匙开启了流夏孩童时代的一段记忆,让她回想起了小时候曾经看到过的一种绿色,就像是妈妈那枚冰润清亮的和田玉;又像是春天冰雪融化后,透明薄脆的冰层下微微荡漾的湖水。

还有,那个在雏菊丛中作画的少年……

不知为什么,尽管已经过去了十年,但那少年的模样在脑海中却还是如此清晰……

“老师?尝尝我们自己酒庄里酿的葡萄酒吧,外面都买不到哦。”玛格丽特的声音将走神的她拉了回来。

“嗯,谢谢。”流夏心不在焉地看了看玛格丽特,只见她的笑容明媚天真,比最晶莹的琉璃还要纯净几分。

刚才……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吧。她一边想着一边去拿酒杯,谁知手还没沾到杯子的边,就被阿方索半路截了下来。

“你的脸受了伤,不适合喝酒。”他转过头吩咐其中一名仆人,“艾莲娜,你去拿一杯柠檬水给流夏小姐。”

他的语气温和又优雅,却偏偏透着一种让人毫无勇气拒绝的决断霸道。在阿方索侧过脸的时候,流夏惊讶的发现他的耳后竟然有一条又深又长的伤疤,一直狰狞地延伸到了脖颈处。如果她没有看错,那应该是刀之类的利器留下的疤痕。

到底是什么人怀着怎样的恨意,才能砍下这几乎能致命的一刀?

伯爵身上-------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她不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刚才怎么会把伯爵和那个雏菊少年联系起来了?不要说发色完全不同,就连两人的气质也是大相径庭。如果要以一种饮料来形容的话,雏菊少年就是一盅冒着雾气的绿茶,清清淡淡,不浓烈也不单调。而这位伯爵先生,就是一杯浮着碎冰的鸡尾酒,拥有华丽的名字和绚美的颜色,却让人无法分清究竟混合了什么味道。

没过多久,仆人就送上了当天的晚餐-----洋葱汁煎鲻鱼和用西红柿与洋葱当配料做的焖茄子。

让流夏感到有点惊讶的是,这两道都是西西里岛的传统菜。

“怎么?不合胃口吗?”阿方索优雅地用刀叉肢解着鲻鱼。

“不是……只是好久没有吃西西里菜了。”她轻轻拿起了银光闪闪的餐刀。

“哦,你也知道这是西西里菜?”他笑了笑。

“嗯,我小时候在南部住过一段时间。”流夏点了点头。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她一眼,“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的意大利语里带着一点南部的口音。”

用餐的时候,流夏无意中发现这里的餐具-----无论是刀叉,还是瓷盘,都在不同部位印着精致的雏菊图纹。

“雏菊是我们洛伦佐家族的家徽。”阿方索像是看穿了她的疑问,极为简短地解释了一句。

她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据她所知,欧洲的贵族一般都喜欢用狮子和鹰作为家徽,就算用花卉,也多会选择玫瑰茑尾之类比较华丽的品种,用如此平凡普通的雏菊作为家徽,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由于惦记着自己的阴阳脸,再加上刚才又出了糗,流夏这一顿饭吃得极快,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在阿方索和玛格丽特慢条斯理开始享用甜点时,流夏已经宣布结束了这一顿晚餐。

“阿方索先生,谢谢你的款待,我真的该回去了。”她站起身开始道别。

阿方索优雅地放下了叉子,“既然这样,我也不挽留你了,我的司机会送你回去。那么从下周开始,每逢二四六晚上你来上课,每次三个小时。薪酬按时间算,每小时50欧,你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薪酬比自己想像的要高许多,流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老师,我送您出去。”一直都没怎么作声的玛格丽特也站起身来,拉起了流夏的手往外走去。

在这一瞬间,流夏甚至自责起刚才的多疑,这位伯爵家的小姐实在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呢。说到底,一个八岁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和她一样换着不同的面具,这都是成人才擅长的伎俩,不是吗?

她想了想,笑着开口问道,“玛格丽特,你比较喜欢画什么?不如下周二我先教你画------”

“老师。”玛格丽特忽然冷冷打断了她的话,同时也甩开了她的手。在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随而代之的就是之前流夏所见到那种嘲讽轻蔑的神色。

“老师,在这之前我要给你一个警告。”

对于她的突然变脸,流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玛格丽特轻笑一声,又接着说了下去。

“老师,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个来教我画画的人。我劝你最好不要对我爸爸有什么非份之想,不然下场就和你的前几任一样。”她抿了抿嘴角,“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走人。”

说完了这几句话,她又恢复了一脸的天真,还对着她摇了摇手,“老师再见,老师路上小心哦!”

流夏机械地坐进了车子里,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脑子里却是异常的清醒。原来,从一进门那只抓伤她的短尾巴开始,再到椅子上出现的仙人掌……这一切的一切,其实早就有了全盘的部署。而幕后的策划者-----居然就是这位玛格丽特小姐!

不相信,她真的不能相信。

不甘心,她真的不能甘心。

她宫流夏竟然栽在了一个只有八岁的女孩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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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这次来瑞典还给我带了骑士的书,终于可以看到了,泪奔,这就是在国外的不方便啊。插图很有爱,里面赠送的人物游戏卡也很可爱,但为毛有两张卡片是桂花啊,我想要黑公爵的卡片,泪。。。

第九章:伯爵先生的秘密

玛格丽特回到餐厅的时候,年轻的伯爵已经享用完了西西里的特色甜点cannoli,以一杯浓郁醇香的Espresso为这顿晚餐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今天玩得很开心吧?”阿方索不动声色地用绣着金线的白色餐巾轻拭着嘴角。

玛格丽特乖巧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撒娇似地蹭到了他的怀里,“爸爸,我只是和她开玩笑嘛。”

阿方索弯腰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膝盖上,“那么,以前那些主动向我提出辞职的老师们呢?你也是和她们开玩笑?”

“她们也太脆弱了,只是一些小玩笑而已。”玛格丽特吐了吐舌,“我又没有恶意。”

“嗯,你是没有恶意。”阿方索的唇边飘过了一个优美的涟漪,“艾米的头发被烧了,安妮莫名其妙的食物中毒了,丽迪雅的门牙摔断了,索非娅在这里留宿的时候被你吓到神经衰弱……原来这些都是小玩笑。”

“爸爸!”玛格丽特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他再说下去。

“不知这个流夏老师能坚持多久呢?”他笑着继续说了一句。

她瞪了他一眼,从他的膝盖上爬了下来,略带恼意地说道,“爸爸,请不要再给我请什么绘画老师了,这很无聊!我什么时候说要学画画了!我根本上就没兴趣……”

阿方索眼带笑意地看着她,忽然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可是,你明明是那么喜欢画画的,不是吗?”

她顿时愣在了那里,好一会才小声叫了一句,“爸爸……”

“好了,让丽莎带你回房吧,我还有一些公事要处理。”阿方索摸了摸她的头发,起身走出了餐厅。

一进二楼的书房,他立即锁上了房门,又顺手拿起了当天的晚报翻到了社会新闻版。当看到了莫罗检察官因爆炸身亡的消息时,他的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冷笑,接着就打开了电脑,登陆到了自己的Skype聊天工具上。

嘟嘟嘟------他的朋友列表上的一个头像立即发出了通话邀请。

他微微一笑,摁了同意接听,随后戴上耳麦先开了口,“罗密欧,做得很好。”

“只要我一出手,保证他们都变成干货。”罗密欧调侃的声音从那一头传来,“对了,最近玛德琳娜的手下和我们的成员在那不勒斯起了好几次冲突了,你要不要告诉Don?或者是我亲自过去一趟?”

“暂时不用。这些小事就别打扰Don了。那不勒斯毕竟是玛德琳娜姐弟的地盘,现在最重要的是这次的投标。你要明白,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洗白,只有变白,才能有更多的权力,更多的金钱,更安全的做想做的事。”

“Okay,不过我看她们两姐弟就是不顺眼。”罗密欧的口吻还是那么玩世不恭,“话又说回来,到底是谁设计了Skype?这个聪明人一定没想到这个软件因为使用了特殊的编码系统,让那些警察根本没法破译,反而成为了我们联络的最佳工具,这比手机可安全多了。”

“你的废话很多,罗密欧。”阿方索打开了电脑上的一个文档,“帕克已经发了信息过来,这次共同投标的公司一共有四家,最有实力和我们竞争的就是高玛特公司。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这家公司退出这次竞争。”

“哈,又该是我的小情人出场的时候了。”罗密欧的声音里透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这次不用做得别太明显。”阿方索提醒了一句,“只是让他退出竞争。”

“我明白。”罗密欧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听说你又给玛格丽特换了新的绘画老师?这是第几个了?第八……还是第九?”

“这种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晚安。”他干脆利落的切断了联系,取下了耳麦。

阿方索随即站起了身走到了墙边,挂在墙上那面波旁王朝时期的古董镜子清楚照出了他的面容,也照出了他那道延伸到脖颈处的狭长伤疤。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部位,眼底微微一闪,宛如碧水冷玉般的颜色中竟隐隐渗出了一抹嗜血的光芒。

流夏回到租住的房子之后,忍不住将自己悲惨的遭遇告诉了卡米拉她们,谁知不但没有得到任何同情,倒让她们乐不可支了好一阵子。卡米拉还追着她问了无数关于伯爵的问题,甚至包括不起眼的细枝末节,到最后她干脆跑到了流夏的床上,缠着她聊到了半夜。

流夏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把糗事告诉这两个没良心的女人了。

第二天的休息日,本来说好了要去托托家给他做中国饺子,她也因为脸上的伤而找了个借口没有去,两人倒是褒了一下午的电话粥。由于职业的关系,托托并不能经常和她碰面,但彼此之间每天的联系却是从没中止过。

这个周末很快一晃而过。在周一的早晨,朱里奥老师又布置了下次作业的主题-----人体素描。对于美术专业的学生来说,这次的作业似乎过于简单了一些。有同学立刻就提出了疑问,“朱里奥教授,在考进这所学校前,练习素描就是我们每天必做的基本功。现在把它作为正式的作业是不是有点太郑重其事了?”

“对,就好像足球比赛大家不比射门进球,而是比起了颠球。”另一个男同学也在旁边插了一句。

朱里奥瞥了他们一眼,不慌不忙地予以解释,“法国古典画家安格尔曾经说过,素描正确无误的外型,是为绘画的第一要素。有时越简单的东西越能体现你们的实力,太过繁琐华丽的表现形式反而容易隐藏你们的缺点。”

“教授,我的母亲曾经告诉过我,如果要知道一个厨师的手艺是否精湛,只要让他做一道最简单的家常菜就可以了。这就是所谓的越简单的东西越能体现实力吧。”

卡米拉的回答似乎令朱里奥教授感到相当满意,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个比喻。

“这次的素描作业是现场完成,周五早上我会在工作室安排一位人体模特。”朱里奥说完之后又颇有意味地看了卡米拉一眼。

“教授,这个模特不会是你本人吧?”卡米拉笑嘻嘻地来了一句。

说真的,同学们对于她的勇气都十分佩服。因为平时除了学习上的交流,谁也不敢和朱里奥教授开这样的玩笑。

朱里奥平时对于她的“挑衅”似乎也并不以为然,还经常会作出令大家掉下巴的回应,就像现在------他忽然邪魅一笑,“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担心你们完全无法集中精神。唉,太过完美有时也是一种犯罪。”

咣当!全体同时栽倒在地……

“教授,我可不可以问一下,这次的模特是男是女?”流夏的声音又将全体从受刺激状态拉了回来。在听清她的问题后,同学之中隐隐传来了几声轻笑。

朱里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眯起了眼睛微微一笑,“宫流夏,我想你们女生都会很高兴的。”

“哦,原来是男模特……教授,画帅哥我最有动力了!”安娜兴奋的声音引来了大家的一阵哄笑。

流夏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面色郁郁地低下了头。

“流夏,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啦,好好加油,这次是你打败阿弗洛娜的好机会呢。”卡米拉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

流夏勉强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从刚才朱里奥教授布置了这次作业之后,她的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直到刚才知道了人体模特是男性时,她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自从十岁那年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画过全裸的男性人体了……她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每次一提起笔,即使是临摹画本上的那些人体素描,她的眼前都会出现那一幕情景……

这次的作业-----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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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与现在的这个烦恼相比,令流夏更加头疼的还有------周二即将来临的绘画课。一想到那位深藏不露的伯爵小姐,她的背后就冒起了一股冷气。本来还以为教个学生是件很容易的事,没想到现实和想像总是有一段距离的。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自己不知还要挨多少的暗招。可是……为了这丰厚的薪酬,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再说了,她宫流夏怎么能输给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呢?

所以当星期二晚上来临的时候,流夏还是再次准时出现在了那座城堡门口。

走进厚重的铁门后,仆人直接将她带到了玛格丽特小姐的房间。这座城堡空旷得让人心惊肉跳,如果没有别人的引领,她想她很快会迷失在那些幽深的走廊里。

“老师,晚上好啊,您很准时呢。”玛格丽特早就等在了那里,笑眯眯地向流夏打了一个招呼。如果只是看她那天真纯洁的灿烂笑容,谁也不能将她和任何贬义词联系在一起。

流夏也保持着温文尔雅的淑女面具,若无其事地露出了一个标准笑容,“晚上好,玛格丽特小姐。”

两人在对视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眼神交流,彼此又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流夏的脸上笑容依旧,心里却是感到有点崩溃,天呐,这个女孩真的只有八岁吗?

“老师,喝咖啡吗?”她指了指桌子上精致的咖啡壶。

“不用了,我们现在就开始上课吧。能让我看看你之前画的作品吗?”流夏生怕一不小心就中了她的招,急忙转移了话题。

玛格丽特想了想,就从书架下取下了一叠画递给了她。尽管小姑娘诡计多端,但她毕竟也是个孩子,所以又忍不住说了一句,“以前的老师都说我画得很好呢。”

流夏仔细翻看了几张,心里的评价只有一个字----差。那些老师说她画得好,无非也是奉承而已,反正说好话谁都喜欢听。既然这样的话,她也无谓做恶人。

“是画得不错,再多加练习应该会更有进步。”她面带微笑地说着那些程式化的话,却无意中发现对方的眼中飘过了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

“老师,我讨厌死板的教学方法,这样吧,我想画什么,你就教我画什么。”玛格丽特转了转眼珠,指了指房间的某一处,“我今天想画这个花瓶。”

“当然可以啊。”流夏好脾气地点了点头,反正这大小姐也不是真想学点什么,那么只要顺着她的心意就好了吧。她喜欢画什么,就教她画什么。

两个半小时之后,玛格丽特在流夏的指点下已经画出了一个大概的雏形。她抬头看了看那个洛可可风格的挂钟,自言自语了一句,“九点半了,爸爸也该回来了吧。”

为免被误会有非分之想,流夏自然是没有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