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在短信里不是也说了,你要是不方便的话都不用过来。”静香放下了手里的剪子。

“倒也没不方便,反正我也没事。”流夏耸了耸肩。

“我还以为你家教结束后约会去了呢,没想到你真的有空。”静香笑了笑,“那就正好来我这里玩玩,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我看有约会的应该是你吧?”流夏眨了眨眼,“对了对了,那天到底是和哪位帅哥约会去了?趁卡米拉不在就透露一下嘛。我一定不告诉她!”

静香神色复杂地侧过脸,“哪里有什么约会,你别乱猜了。”

不要说什么约会,其实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吧。她的心里涌起了几分说不清的惆怅,那天他约她见面,只是为了要她的银行账号还钱,之后就不再和她有任何联系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在期待些什么,明明她自己是个有婚约的人,明明对方也并非身世清白的善类……

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流夏和静香聊了一会之后就起身去了洗手间。当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专门负责送菜的日本女孩桃子一脸痛苦地走了过来,她走路的姿势看起来也有几分古怪。桃子一抬眼看到她时顿时露出了看到救星的表情,立即端着手里的那盘东西冲到了她的面前,尴尬地低声道,“流夏小姐,拜托能不能帮个忙。我好像吃坏了肚子……

马上要去洗手间,已经……忍耐不住了……包房里客人点的菜差不多都上齐了,只剩下这份寿喜烧……”

流夏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接过了她手里的的盘子,“那你快去吧,我帮你送进去就是了。放心,我不会告诉宫本先生的。”

“谢谢,谢谢,流夏小姐,那就请先帮我送到水无月。我解决完之后马上就会过去。”桃子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洗手间冲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不是冤家不相见

为了照顾欧洲人的口味,这里的寿喜烧都是选用精致小巧的浅口铸铁盘,每人一份,干净又清爽。端这样的东西对流夏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快步走到了水无月包间的门口。她在门上轻叩了两声,然后小心地拉开了移门。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她边说边抬起头来,声音在中途戛然而止,视线在某一点蓦然凝结。

上帝啊!不可能吧!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正对着她的那个年轻男人,实在无法接受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凑巧的事。

这不就是上次那个欠扁的色狼吗?好像叫什么米……兰特少爷来着?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尽管心情超级郁闷,但出于对色彩的敏锐触觉,流夏在这种时候还留意到了这位少爷穿的居然是Missoni的针织衫。说实话,敢于将这个色彩斑斓的牌子穿在身上的男人是需要有一定勇气的,因为一旦不小心就会变成一只花蝴蝶,但令人惊奇的是,那些充满想象力的配色穿在他的身上,恍如圣彼得大教堂里的花窗玻璃般绚烂,又像是拜占庭帝国的细密画般神秘,充满了雅痞般的华丽。

米兰特也颇为惊讶地看着她,但很快就露出了一抹暧昧不清的笑容。

“怎么,我一穿上衣服就认不出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流夏立刻想起了那天的尴尬情形,脸色不由微微一窘。她也懒得理他,赶紧将火锅和配料往桌子上一放,及时用上了假笑状面具,低声说了一句,”菜已经上来了,请慢慢享用吧。”

“等一下。”米兰特忽然叫住了她, “这就走了?为客人准备调味料不也是你的工作吗?”

“我只是负责将这些东西端进来,很快就会有人来跟进。”她彬彬有礼地笑了笑,尽管对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半点好感,但考虑到这是静香的店,也只好忍下来了。

“那么也起码等到有人来跟进吧。不然我会投诉你们这里的服务态度。”米兰特轻轻笑了起来,深邃的眼眸却像阴森的枪口似的对准着她。

流夏犹豫了一下,还是因为不想给静香添麻烦,所以再次忍了下来。于是她拿起了一只生鸡蛋,轻轻一磕打在了米兰特的碗中。谁知米兰特倒是挺顺手将碗里的生鸡蛋朝旁边的杂物盆里一倒,将空碗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听说这里是跪式服务吧?”他的嘴角拉开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么马虎的态度准备出来的调味料怎么能吃呢?

什么?还想让她下跪?流夏觉得心里已经有一簇小火苗开始燃烧起来,虚伪的笑容也逐渐变得僵硬。就在她打算就这么甩手离开的时候,桃子小姐恰好赶到了这里,一进门就习惯性地跪倒在地,连声地说着对不起。

流夏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不好意思,流夏小姐是我们老板的客人,并不是这里的侍应。我这就为您放好调味料。”桃子恭恭敬敬地跪在米兰特身边,笑容可掬地伸手去拿鸡蛋。两位黑衣男人忽然挡住了她,凶神恶煞的模样令桃子吓了一大跳,顿时缩回了手不敢再做什么。

“你待在这里不许动。今天我就是要她来服务。”米兰特目光一转,语气里带了几分威胁, “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哦。”

“真是幼稚。”流夏斜睨了他一眼,忽然冷冷抛出了一个词。

他的瞳孔陡然一缩,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堂堂一个男人还和女侍应过不去,真不知你是来吃饭还是吃饱了撑的。”流夏用鄙视的目光望着他, “还有,我是人,没有这个跪的习惯,我只跪父母跪神仙跪死人,你既不是我父母,也不是神仙,难道属于第三种?”

米兰特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尽管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但微微抖动的嘴角已经泄露了他内心的恼怒,那双灰色的瞳仁更是阴冷到可怕。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凝固起来,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浓浓火药味。

佐拉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女孩今天是凶多吉少了。要知道,幼稚这个词向来都是米兰特少爷的死穴。当然,这也是因为……

桃子在旁边见这个情形,心里自是大骇,于是偷偷朝着门边移去,想先知会老板。谁知还没等她移动了几步,其中一个黑衣男人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动静。立即低喝了一声, “少爷说了让你不许动,你居然敢违抗少爷的命令!”

桃子被这么一吓,反而咬了咬牙想去把门移开。那个男人见桃子没听他的话,顿时恼羞成怒,不知是不是想在主人面前表现一下的关系,居然拿起了身边那只热气腾腾的寿喜烧铁盆朝她劈头盖脸扔了过去!

眼看着那个滚烫的盆子就要砸在桃子的身上……说时迟,那时快,流夏极为迅速地将桃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拽,伸出左手顺势挡了一下那个盆子!只听咚一声响,这件凶器正好落在了房间的角落里,盆里的牛肉和蘑菇顿时洒落了一地。

刚刚逃过一劫的桃子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浑身不停颤抖着。流夏狠狠瞪了一下那个始作俑者,气更不是打一处来。她一个箭步冲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趁着他一愣神的功夫猛的抓住了他的手,朝着佐拉面前那块滚烫的铁板烧上用力摁了下去!

“嗤---------”铁板烧伤顿时冒起了一股轻烟,男人顿时杀猪般地惨叫了一声。

“刚才你扔别人不是扔得很开心吗?”流夏放开了他的手,轻哼一声, “我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对女人下手的人。]”

男人怒极。但也知道面前这个女孩不好惹,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米兰特。

这时房间的门也被移了开来,刚才那个男人的惨叫声将静香和宫本也都引到了这里。

“怎么会这样?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 ”宫本进来一见到这情形,顿时也变了脸色,怒斥了桃子几句后一个劲地向他们鞠躬道歉。

“静香小姐,事情是这样的,流夏小姐是因为救我……”桃子很简要地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静香听完之后,目光往流夏身上掠过后轻轻低呼了一声, “流夏,你的手受伤了!”

流夏这才察觉到手背上有些疼痛,低头一看,原来那里被烫红了一片。

“糟了,一定是刚才挡盘子时被烫到的。”静香着急地看着她的伤口, “这可怎么办?你还要画画呢!手就是你的生命,手受了伤等于就是伤害你的生命!”

流夏对于静香的反应感到有些微讶,因为平时沉着冷静的她是很少表现出这么惊慌的一面的。

“这位先生……”静香又转过身,对米兰特露出了亲切有礼的笑容, “您的手下受了伤,我的朋友也没占到便宜,甚至比您的手下还严重。不如您就大人有大量,当这事没发生过吧。当然,如果您不同意的话,我们也只能替您报警,不过这里的录像已经录下先动手的是您的手下,所以……我看我们还是别伤了和气,各退一步。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您说是吗?”

听她这么一说,流夏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静香之前的反应只是为了给对方一个信息----她的伤更严重。然后以此作为讨价还价的一个依据。

从刚才到现在,米兰特一直都没有作声,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的脸上泛着一丝并不明显的奇怪神色,乍看上去似乎若隐若现,仔细再看却是比月色更加朦胧难辨。那是,无论怎样都不能看明的神色。

“既然连老板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少爷要是不同意也未免太没器量了。”在米兰特开口前,佐拉率先打破了这片沉寂,并且颇有意味地望了米兰特一眼。

米兰特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似的微微一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当然,这种小事我根本不会计较。”

流夏在心里暗暗腹诽了一下,刚才还因为之前的过节想要整她,现在又故作大方的姿态,这个男人不但小器,而且虚伪,人品差得无可救药!

静香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道, “既然这样就太好了。今天的这顿全部算我的,希望你们能尽兴而归。”

鞠完一躬之后,她就赶紧将流夏拉了出去。流夏在临出去前瞥了米兰特一眼,而对方也正好望着她,然后,对着她展开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在光线的映照下,这个笑容显得格外虚假,还隐隐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冷。

“大小姐,这些人都是那些组织里的人,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宫本皱了皱眉。

流夏也不好意思地小声道, “对不起,静香,给你添麻烦了……”

“流夏,这不关你的事,这些人本来就不是善类。”静香又对着宫本道, “我现在要和流夏出去一下,你先看着这里。”

“出去,去哪里?”流夏愣了愣。

静香无奈地看了看她,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去, “去哪里?当然去看医生了!”

水无月包房里的狼藉很快就被清理干净,各种新做的菜式陆续被送了上来,其中还不乏店里赠送的昂贵菜式。

“这个女孩的背景你去查了没有?”米兰特厌恶地推开了面前的铁板烧。刚才的 “铁板人手”让他对这道菜完全没了胃口。

佐拉的眼中飘过了一丝笑意, “已经查过了。这个女孩叫宫流夏,是球星托托的女朋友,目前在罗马美术学院学习,每周还在为洛伦佐伯爵的女儿做家教。”

“洛伦佐伯爵?”米兰特挑了挑眉, “就是那个洛伦佐家族的继承人?”

“对。”佐拉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正如佐拉总是可以轻易看出米兰特的心思,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米兰特也对他的个性也同样了如指掌。

“你还记得波西塔诺的那家武馆吗?”在看到米兰特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后,他又继续说道, “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面熟,后来看了报纸才知道原来她就是那家武馆馆主的女儿。”

“什么?”米兰特显然吃了一惊, “你说她是那个人的女儿?”

佐拉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报纸递了过去。米兰特急忙拿起来翻看了了几下,神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想不到她居然是那个人的女儿……果然和那个人一样讨厌……”

“那么少爷,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暂时不用。”他冷笑一声, “总有机会对付她。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她是那个人的女儿。”

佐拉略带好笑地推了推眼镜架,看来这下子少爷是要恨屋及乌了。得罪过少爷的人,下场一般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此时的流夏并没有意识到,她到底招惹了一个多么危险的麻烦。

每 年的五月是亚平宁半岛一年中最好的季节,紧邻着台伯河岸的树木透着一种美妙的清绿色,安静而舒展,以最优雅的姿态凝视着相伴许久的爱人。桥和树的倒影在清 澈的河面上微微晃动,随着波纹荡漾出了一种罗马式的秀丽。带着暖意的轻风拂过人们的面颊时,就像是情人温柔的亲吻,不知不觉中悄然带来了初夏的气息。

尽 管手背受了一些伤,但流夏还是不愿请假,照常去伯爵家继续上课。因为怕托托担心自己,她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对方,更找了借口推掉了他的约会。幸好托托这个 星期忙于训练,所以也没有留意到她的不妥。为了让玛格丽特能尽情地一边观察雏菊,一边作画,这几天的家教课基本都改在了下午。当流夏来到洛伦佐伯爵府时, 她发现花园里的雏菊旁早就蹲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老师,你看我这几笔画得怎么样?是不是有进步呢?”玛格丽特一见到她就迫不及待地递上了自己的画。流夏接过画仔细看了看,立即指出了几个不足之处。玛格丽特听完之后又跑到一边继续聚精会神地修改起来。

见暂时没自己什么事,流夏就在一棵橡树下的长凳上坐了下来。想到之后的绘画比赛,她不觉感到有些郁闷。不错,她也可以再勤奋一些,像阿弗洛娜那样不分昼夜的画下不同光线下的景色,可是这样的话,或许双方能打个平手,却没有能完胜对方的优势。

这一次对决,她不可以输。绝对不可以。

可是,怎样才能超越自己的对手呢?

“一个人在叹什么气?”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美妙的声音。这声音里充满着无尽的诱惑,仿佛每一个发音都能轻易地操纵人心。还没等她回答,那声音的主人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阳光透过橡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的身上,半明半昧之间闪烁着迷离的美丽。这种美丽由于太过莫测多变而让人感到了无形的危险,就像是织就了一张透明的蛛网等待着猎物的到来。但明知危险在前,如此完美的美丽还是诱惑着无数人如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心甘情愿堕入其中无法抗拒。

“阿方索先生……”她急忙想要站起身。

“你就坐在那里好了。”他笑了笑,示意她不用起身,随即也优雅地在长凳上坐了下来。一阵轻风吹过,将他身上的那股松叶清香送到了她的鼻端。

“前天,谢谢你送我。”为了打破有些尴尬的气氛,流夏只好没话找说。

“不用这么客气。对了,你也会参加这次的Margherita大赛吧?”阿方索像是不经意地提起这件事。

流夏有些吃惊, “阿方索先生你也知道这个比赛?”

“当然。这个比赛就是由我们洛伦佐家族赞助举办的。很多新人都是从这个大赛出道的。”阿方索见到流夏由微讶变到愕然的表情,不由又笑了起来, “不过我可是不会因为你是我女儿的老师而网开一面的。”

流夏面色微微一红, “别小看我,我一定会凭着自己的实力拿到参赛名额的。”

“哦?”阿方索挑了挑眉, “那么你刚才为什么叹气?”

“我……因为我怕这次不能超过对手……”或许是因为彼此在艺术的观点上颇为投契,流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居然将自己的烦恼一股脑儿都告诉了他。听完了她的倾诉之后,他倒是轻轻松松地抛出了一句话,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不需要一边观察一边画了。”

流夏愣了愣,忍不住脱口道, “要知道之前我就是因为没有好好观察,所以才被教授说成了垃圾。”连她自己也感到奇怪,为什么不敢对托托说的话,在这个男人面前却能非常随意的说出来。人家说越是在意越多顾忌,看来多半是这个原因吧。

“朱里奥一向都是那么毒舌。”阿方索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 “流夏,我没有叫你不要好好观察,只是叫你不要一边观察一边画。”

“诶?”流夏被彻底弄糊涂了。

第二十五章:罗马王子的意外

阿方索静静看着她,眼中的那抹水绿色就像是一池碧水,随着光线变化而折射出不同的色泽。风吹过他黑色的发丝,典雅深沉的颜色更加衬托出了他的绝世风华。

“学了这么久,难道你忘了法国印象派画家德加曾经说过的话了吗?”他稍稍顿了顿,“在画画的时候,应该能在瞬间把握住对象,联系眼睛的洞察力和脑子的记忆能力,把瞬间的美的形象牢牢记载脑海里,并且用相应的技法将这种美表现出来。因为凡是属于人脑记忆的形象,都是抓住了最主要的感觉印象,能赋予画面以自由的光辉。”

“对了,是德加说过的观察不画画,画画不观察?”流夏惊喜地说出了口,“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话给忘了。不过你更厉害,能差不多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他也是我非常喜欢的画家。”阿方索弯了弯唇。

“其实这和的水墨画也有着同工异曲之妙吧。”流夏开了窍后倒是很懂得举一反三,“古代的画家在下笔时也很注重自己的画意,而得到这种画意就是需要看时不画,画时不看,从而制造一种平衡。就像是人的心灵和大自然之间的契合。”

阿方索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当他很纯粹的笑起来的时候,那种隐藏在深处的阴郁仿佛被另一种明净的柔和所代替,这让流夏感觉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

“真是太谢谢你了,阿方索先生。我现在明白怎样能画出最出色的画了。只有把自己的心境和景物融合在一起,才能抓住它最佳的神韵。”此时的流夏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对阿方索不由心生感激。

“那么,我期待在Margherita绘画比赛的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阿方索笑得还是那么优雅迷人。

流夏充满自信地点了点头,不经意伸出手撸了一下头发。

阿方索这才留意到了她手上的伤痕, “你的手怎么了?”

“只是被烫了一下。已经去医院看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急忙将右手藏在了身后, “总之你一定会在名单看到我宫流夏的大名。”

他轻轻哦了一声,就没有再表示出更多的在意。

就在这时,只听卡答一声,从橡树上似乎掉了一个什么东西。

阿方索刚转过身就感到自己的衣角好像被什么树枝勾住了。回过头时,他惊讶地发现那个“树枝”居然是流夏!

“阿……阿方索先生……请等一下……” 她的嘴唇有些发白,脸上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神色,看起来倒更像是被什么吓倒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