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上去脸色很差?不用担心,这里离我的别墅还不到两百米,你的小命还很安全。”他促狭的笑着,“不过,如果你想逃跑的话,那我就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了。”

流夏沉默了几秒,又低低开了口,“玛格丽特还是个孩子,请你的手下不要吓着她。”

“我怎么会舍得吓她呢?只要她父亲把那幅画拿来,我就会立刻放了她。”米兰特将毛巾随手一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是吗?那么希望你到时真能说到做到,拿到了画就放我们走。不会再耍什么花招。”流夏伸出了手指在沙滩上无意识的划着。

米兰特的眸光一暗,脸上瞬间掠过了一丝深沉又危险的表情,“我们?你弄错了吧。我只会放了她。”

流夏的身体一僵,“你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个普通人,根本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我们家里没有名画也没有那么多钱赎我!”

“你的确是个普通人,不过,你的男朋友托托可不是个普通人哦。”米兰特挑着眉的样子犹为邪恶。

“你……别去骚扰他。”听到托托的名字,她的心蓦的一阵刺痛,想到了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那股激荡的疼痛竟然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

米兰特颇有意味地瞥了她一眼,“我也不打算去骚扰他。几十万,几百万在我眼里都不过是个数字而已,可有些乐趣用钱也买不来的。”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而对我怀恨在心的话,你的心眼未免也太小了。你是个男人,请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听他那么一说,流夏也急得口不择言了,这个变态的家伙,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说我幼稚?”米兰特不着痕迹地敛了笑容,灰色瞳仁阴冷的仿佛瞬间结了冰,冒出了丝丝寒气。

“难道不是-------”流夏的话还没说完,就忽然被一股大力猛的摁到了沙滩上。柔嫩的背部和粗糙的沙地直接撞上,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过,疼痛倒是其次。

更让她感到危险和不安的是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正从上而下地俯视着她,脸上泛着一种奇怪的神色,乍看上去似乎若隐若现,仔细再看却是比月色更加朦胧难辨。那是,无论怎样都看不明白的神色。

这样接近的距离,她几乎已经能感觉到对方炽热的呼吸。

“我真的----很讨厌别人将那个词用在我的身上。”他轻扯了一下嘴角,语气平静却足以能听出恼怒的情绪。

“你这样又算什么?有本事就别趁人之危。”此刻无力反抗的流夏实在是不甘心,要不是自己被注射了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又怎么会处于下风。

米兰特的唇边飘过了一丝讥笑,“难道你不知道,趁人之危才是报复的最好时机吗?”说着,他的手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令她能完全受制于他,同时用轻佻的目光掠过了她因恼怒而涨红的面颊,暧昧万分地轻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如果不做些什么,好像有点可惜了。”

流夏的脸色顿变,尽量镇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有句话叫盗亦有道,就算是做绑匪,也应该有自己的规则吧?”

“规则?”他半眯起了那双灰色的眼睛,“这又是个让我讨厌的词。”

流夏心里突突直跳,一时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付。在拼命思索着对策的时候,她的手无意识在沙堆摸到了一样东西。

“流夏,你说了太多我讨厌的词,或许真的应该惩罚你。还是说,你是故意为了让我惩罚你才说这些的?”他不怀好意地笑着,低下了头渐渐逼近她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流夏深深吸了一口气,趁着他启唇轻笑的时候,眼疾手快地将那样摸到的东西迅速塞到了他的嘴里!

这个突如其来的袭击令米兰特猝不及防吃了一惊,尽管他的反应极快,但某个尖锐的不明物体已经更快地夹住了他的舌尖!

不远处的佐拉立即箭一般地冲了过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有人为了耍酷,或许会在舌头上挂个东西玩一回非主流,可米兰特少爷的嘴上却挂了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东西-------哇!居然是一只生龙活虎的螃蟹!更要命的是,这只螃蟹虽然看起来个子不大,力气却是大得很,那只粗壮结实的右钳子紧紧夹住了他的舌尖,死活就是不松爪!

米兰特的脸色因为疼痛而开始变得发白,想要将这元凶硬扯下来又担心陪上自己的舌尖,但要等它松开钳子又不知要等到几时。难不成真要教育它------夹人是不对的?谁也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帮少爷居然被一只螃蟹给难倒了……

流夏早就闪到了一旁,在心里已偷笑了无数遍。

螃蟹大人啊螃蟹大人,出现的真是太及时了!

还好佐拉及时回过了神,不顾仪态地硬是将米兰特的半边脸摁到了海水里。螃蟹遇到了水,果然就慢慢松开了钳子,大摇大摆地游走了。米兰特少爷这才从苦难中解脱了出来,他轻轻揉着自己饱受摧残的舌尖,用像是要咬人的目光瞪了流夏一眼。就在流夏以为自己将要大难临头的时候,他却极其诡异的笑了起来,那笑容让她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流夏,我会把你带回那不勒斯。”他的声音因为舌尖受伤听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但所要表达的意思还是清清楚楚。

这句话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块大石头,将流夏一下子砸的晕头转向,辨不清方向。她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怒急交加地问道,“为什么是我?就因为我曾经得罪过你吗?”

“想要知道答案吗?”在转身离开前他眯起了眼睛,用略有点含糊的声音答道,“明晚到我房里来,我会告诉你为什么。”

流夏的心咚的一声沉到了深深的谷底,虽说刚才是给了对方一点小小的教训,但之后的发展趋势,却好像并不是那么乐观。

“少爷,你不是真对她有兴趣了吧?”回到房间之后,佐拉小心翼翼地在米兰特的舌尖涂上了消炎的药水。

“能让我动怒的女人真的不多,她算一个。“米兰特再次因疼痛而抽了一口冷气,“比起报复那个人,如果能将他的女儿调教成截然不同的样子,或许我会觉得更有成就感和挑战性。”

“等她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也就是你厌倦的时候了。”佐拉一脸淡然地看着他,“感兴趣了就一定要弄到手,弄到了手却从来不会去珍惜,无论是东西还是人,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掉。少爷,你就是这样的人。”

米兰特目光一转,“佐拉,你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别以为你是我姐姐的人,我就不敢解雇你。”

“不过少爷,有一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如果带她回去的话,千万不能忘了继续替她注射肌肉无力的药水,不然的话,后果就不是被螃蟹夹住那么轻松了……”

“闭嘴!佐拉……我真的会解雇你!”

流夏回到别墅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玛格丽特正抱着枕头和毯子站在她的门口。

“怎么了?玛格丽特?出了什么事?”她赶紧上前了几步。

玛格丽特低垂着小脑袋,就像只耷拉着羽毛的小鸟,吞吞吐吐道,“老师……我今晚可不可以和你睡在一起?”

流夏弯下腰对着她笑了笑,“当然没问题。”

对于玛格丽特这个反常的举动,流夏并不觉得惊讶。此时在这个陌生又危险的地方,玛格丽特唯一熟悉的人就是自己,也难怪她会对自己产生一种特殊的依赖感。

或许是多了一层难姐难妹的关系,玛格丽特变得老实了许多,进了房就直接钻进了毯子里,没再发出任何声音。流夏回想着米兰特刚才说的话,自己也是心事重重,情绪低落的提不起任何劲来。

“老师,爸爸会来救我吗?”玛格丽特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忽然幽幽问了一句。

“当然了,这还用说。在你爸爸心里,你可比一幅画重要多了。”流夏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玛格丽特沉默了一会,又低低开了口,“其实,爸爸不是我的亲生爸爸。”

流夏先是愣了愣,随即大吃一惊,犹豫了一下又试探着问道,“你是说……你不是阿方索先生的亲生女儿?”

玛格丽特的语气带着一种淡淡的惆怅,听起来和她的年龄似乎完全不符,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自己是爸爸领养的。不过爸爸一直都很疼爱我,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虽然他平时工作很忙,却也会经常抽时间陪我玩。”她顿了顿,“我也很爱爸爸。我的爸爸-------只有他一个。”

这个答案终于解开了流夏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什么身为人父的阿方索先生看上去那么年轻。同时,她也突然明白了昨晚为什么玛格丽特会那么回答。在这个小女孩高傲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脆弱自卑的心吧。所以,即使在那种情形下,她也不愿意否认自己是爸爸的女儿。

“可是玛格丽特,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呢?”流夏感到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其实说真的,我也不是那么讨厌你,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欢你。可是……玛格丽特边说边伸出了手指在墙面上划来划去,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局促,“可是,我只是个领养的孩子,我……怕爸爸有一天会不再爱我。所以……所以……我讨厌包括你在内的那些女人接近爸爸……”

“原来你这么讨厌其他女人接近阿方索先生,是怕爸爸被抢走?”流夏也总算是明白了对方的敌视到底从何而来。

“爸爸要是爱上别人的话,就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爱我了……”玛格丽特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流夏轻轻笑了出来,“真是个傻孩子。在这个世界上,爱也分为很多很多种。父母之爱,兄弟之爱,夫妻之爱,朋友之爱……这些爱都是可以共存的,并不是说得到了这份爱,就会失去那份爱。我想你爸爸对你的爱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就算是他以后有了妻子,你所得到的爱不但不会因此减少,相反还可能会变得更多。因为一个能爱你父亲的人,想必也会爱屋及乌吧。”她笑着摸了摸玛格丽特的头发,“上帝也说过,凡事相信,凡事盼望。所以啊,你一定会回到爸爸身边的。”

“老师……”玛格丽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似乎夹杂着几分说不出的情绪。

“好了,小小年纪别想太多了,我们有句谚语叫船到桥头自然直,玛格丽特你也一定会没事的。”流夏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伸手关掉了床旁的台灯。

房间里并没有因为台灯熄灭而变得一片漆黑,从窗外轻漫进来的明媚月色将这里染成了淡淡的雾白色。天边的云层也在缓慢的流动着,那么小心翼翼,那么悄无声息,仿佛是怕惊扰了夜的宁静。

流夏睁大眼睛望着窗外的明月,半点睡意也无。虽说刚才安慰了玛格丽特,但说实话她自己心里也没有什么底。对于阿方索那边,她倒是不担心。那个毕竟是他的女儿,别说是一幅花神,就算是再多的代价他也愿意付出吧。比起这个,更让她担心的就是米兰特,这看起来并不像是个能信得过的男人。万一他拿了画之后食言又该怎么办呢?

“ chir-chir-chay-cheet-cheet……”从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奇特婉转的鸟叫声。

流夏并没在意,倒是已经闭上了眼睛的玛格丽特一下子坐起了身子,惊喜地低呼道,“是灰椋鸟的叫声!是他来了!”

“玛格丽特你在说什么?”流夏完全不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老师,等会儿如果看到有人出现请你别发出声音。他一定是来救我们的。”玛格丽特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纤巧修长的身影有如飞鸟般从房檐上翻到了窗前,又以一个优雅轻盈的姿势落进了房间内。

暖湿的海风吹散了他一头暖金色的头发,最璀灿的阳光似乎也不及那金色温暖柔和。银色月光旋转着轻柔的舞步,在他的脸上晕染了一层皎洁的浮光。那双水蓝色的眼眸仿佛融进了晶莹剔透的月之光华,如拉斐尔笔下的圣母般纯净柔和。

天真浪漫的气质和玩世不恭的痞味,近乎完美地揉合在了他的身上,比毕加索诡魅的画风更加变化多端。

第三章:第一次的合作

空气里沉淀着一片凝固的沉默。

流夏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比天使还要美丽的脸,除了震惊之外,完全给不出其它反应。倒是一旁的玛格丽特欣喜万分地跳下了床,直扑他的怀里,兴奋地低叫了一声,“罗密欧哥哥,我听见这个叫声就知道是你!”

“还算你有良心,没忘记我的这个特长。”罗密欧将她稳稳地搂在自己的怀里,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直视着流夏。在一片圣母般的纯净柔和之中,似乎又隐隐透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讶异。某些难以捉摸的情绪在他的眼中如涟漪般慢慢扩开,又慢慢消失。

“对啊,以前罗密欧哥哥你每次来看我,不都是喜欢扮灰椋鸟的吗?”玛格丽特看起来和他熟识已久,所以彼此之间并没有半点陌生感。

流夏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尽管表面上还勉强保持着镇定的表情,但心里早已被一大堆疑问和困惑满满占据了。

这个少年杀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会认识玛格丽特?他和伯爵家又有什么关系?脑袋里的所有神经就好像被结成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线团,东扯西拉怎么也找不到头绪。

“老师,罗密欧哥哥是个很厉害的保镖哦。”玛格丽特笑着将罗密欧拉了过来,“爸爸以前说过如果我有危险的话,罗密欧哥哥就会来救我。原来这是真的!”

“保镖?”流夏怀疑地扫视了他几眼,怎么都无法把他和保镖这个词联系起来。如果他是玛格丽特的保镖,那么阿方索伯爵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罗密欧并不急着解答她的疑问,而是颇有感触地轻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你真的就是玛格丽特的家庭老师,刚才在沙滩那里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刚刚在沙滩那里……是你?”她心里暗暗一惊。看来自己的直觉没错,当时果然是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不然我又怎么有机会看到一场由螃蟹主演的好戏呢?” 当他轻轻扯起嘴角的时候,那明媚的笑容就像乔尔乔内所用的色彩一样令人头晕目眩,可笑容下隐藏的一抹讥讽之色却又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这种无懈可击的完美。

流夏的脸色有些尴尬,连忙转换了话题,“这里并不是你可以久留的地方,如果想救人的话请尽快动手。不过我要提醒你,我们的手镯上都被安了炸弹,只要离开别墅200米外,这个手镯就会自动爆炸。”

听到爆炸这个词,罗密欧眸光一闪,随即又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炸弹?这可是我最喜爱的小情人啊。”说着,他弯下身子,想要查看玛格丽特手腕上的那只镯子。但只是这么一瞥,他的神色就微微变了变,脱口道,“没想到他们会用这种类型的炸弹。”

“怎么了?有问题吗?”流夏对他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不过也是,你又不是拆弹专家,炸弹可不是那么容易拆除的。”

“普通的这种微型炸弹,我只要用一根铁丝就能搞定。但你们手镯上的炸弹精密度更加高,内部结构也更加复杂。”罗密欧边说边直起了身子,“要安全拆除它,必须先破坏主控器的运作。”

流夏半信半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镯,如果这个家伙连炸弹也能搞定的话,不知算不算是杀手界里的高级人才?

“那主控器又是什么?”她对这些东西完全是一窍不通。

“主控器连接着你们两个手镯上的微型炸弹,如果没有破坏主控器而冒然拆除手镯的话,炸弹一样会爆炸。而破坏了主控器却没有拆除手镯的话,离开200米外炸弹也一样会爆炸。两者缺一不可。”他顿了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主控器多半应该连接在米兰特的房间里。”

“那就是说要进米兰特的房间?这难度好像大了点……”流夏开始有点沉不住气了,“白天你根本不能接近这里,晚上的话,米兰特好像一直都待在他的房间里。”

“会有办法的。”罗密欧并没有因此而打退堂鼓,反而还充满自信,“只要想办法进入他的房间,从发现主控器到破坏它,我只需要一分钟。”

“罗密欧哥哥,为什么不让爸爸拿那幅画来救我们呢?”玛格丽特忽然插了一句。

罗密欧的眼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即温柔地笑了起来,“玛格丽特,就算不动用那幅画,我一定也能把你们安全地救出去。”

你们……

他说……你们……而不是你……

流夏心里微微一动,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他正扬起嘴角,对她微微地笑。他的笑容里还是透着几分惯有的玩世不恭,但那水蓝色眼眸里涌动的神色却是令人难以捉摸,明明看起来像山泉般清澈透彻,仔细再看却又似潭水般深不可测。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在担心什么?这样的她都不像是原来的她了。

遇到困难不低头,遇到幸福就微笑。即使自己现在身陷不思议的麻烦中,也没有与之对抗的能力,但那颗面对困难时毫无畏惧的心却是不会改变的啊。

正如自己所担心的那样,就算收到了那幅画,谁又能保证米兰特不会做出什么更卑鄙的事呢?

她想以仅有的力量救出玛格丽特,也救出自己。

“米兰特说过明晚让我到他的房里去,或许那会是个好机会。”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罗密欧似乎一怔,神色复杂地扫过了她的面颊,随即又笑了起来,“那就再好不过。等拆除了炸弹后我会连夜带你们离开这里。”他走到流夏的身旁,又用一种只有她能听得见的声音耳语道,“获救之后不要在伯爵面前泄露我的身份。”

流夏不觉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罗密欧在阿方索面前隐藏了他的杀手身份?不过仔细一想这倒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像阿方索那种身份的贵族又怎么会和EE组织有任何关系呢?

“作为对你热情帮助的报答,我决定了,将来一定要以身相许。”他痞痞地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可爱的月牙形状,“那么,明晚见。”

不等她回答,他的身影又如飞鸟般消失在了窗外。

“老师,明天罗密欧哥哥就会带我们离开这里了。我很快就能看到爸爸和短尾巴了!”玛格丽特一脸兴奋地跳上了床,沉浸在了很快可以获救的喜悦里。

“那今晚就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流夏边说边伸手给她挪了挪毯子,以免她不小心着凉。玛格丽特点了点头,接着又皱起了眉,“老师,我讨厌这个把我们绑来的男人,一天也不想多见到他。”

流夏也钻进了毯子里,将软软的枕头摆到了舒服的位置,微微一笑,“当然了,谁也不会喜欢把自己绑来的人啊。”

“比起绑架,我更讨厌的是他让我穿橘色的衣服!我最讨厌橘色和咖啡色了!”玛格丽特气鼓鼓地翻过了身子。

流夏不禁哑然失笑,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夜空在月色映照下显得高远,明净。

就像是一块透明的深蓝色水晶,透明的仿佛可以从夜的开始看到夜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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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凯瑟琳就准时拿来了当天新替换的衣服。流夏很是同情地看了看玛格丽特,后者的小嘴已经翘得可以挂上一个酱油瓶了。

米兰特少爷今天的幸运色--------正是咖啡色。

当她拉着玛格丽特下楼时,看到米兰特已经坐在那里了。不知是不是舌尖被夹到的后遗症,他的嘴唇看起来似乎也有些许红肿。不过这点瑕疵丝毫不能折损他的半分妩媚美丽,就连他端起茶杯的样子还是那么性感诱人。

“好极了,咖啡色看起来很适合你们。”他的眼中飘过了一丝笑意。

两人都很默契地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地走到了餐桌旁坐了下来。流夏拿起了小篮子里的面包,熟练地抹上了黄油之后递给了玛格丽特。

米兰特见状似乎觉得有点无趣,也顺手拿起了一片面包,正要像往常一样抹上俄罗斯鱼子酱的时候,佐拉立刻上前阻止了他,“少爷,您这些天就尽量吃点清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