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特一手捉着她,一手扭开了浴缸里的龙头,冰冷的水顿时从那里涌了出来,不多时就灌满了半个浴缸。

流夏并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无论是什么,想必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还有一次机会。流夏,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们现在往哪里去了?”他像是珍惜着自己的宝贝般轻抚着她的头发,语气里尽是几乎能将人融化的温柔。

流夏厌恶地侧过了头,回答还是原来一模一样,“我什么都不知……”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她冷不防就被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后颈,自己的脸被这股大力摁入了浴缸的水里!

或许是出于本能的求生欲望,她开始不停地挣扎起来,浴缸里顿时溅起了大片大片的水花。她的眼前一片虚幻,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不断有水从她的口鼻处涌入,形成了强烈的窒息感,令她的挣扎也渐渐变得迟缓……直到意识快要消失的一刹那才被拎了出来。

刚离开水面,流夏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又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救命的空气,新鲜的气流一冲到肺部,反而引起了她更加剧烈的呛咳。

“真是可怜呢。”米兰特面带怜惜地又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丝毫都看不出刚才就是他差点把她淹死, “现在,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流夏的咳嗽声终于停了下来,她抖动着同样湿漉漉的睫毛,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米兰特的眼中仿佛有火光一闪,但很快又隐没在了眼底深处。

好吧,直到这一刻,他承认,她真的成功把他惹毛了。

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哪个女人有这样的本事,就连他的姐姐也没有。

晶莹的水珠沿着她的面颊蜿蜒滑落到了修长的脖颈之间,随即又暧昧地滑入了她的胸口。穿在身上的衣服由于刚才的粗暴对待被扯落了一角,露出了她白皙如瓷的肩膀,她那苍白的小脸在急促的呼吸之后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色,微张的嘴唇就像是一枚即将成熟的樱桃,正在等待着温柔的采撷。

他还有更多的方法可以尝试让她开口。但不知为什么,在意识到面前这令人心神荡漾的一幕时,他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征服她的欲望,以及……不可遏制的冲动。

虽然她是那个人的女儿,虽然对她的举动不过是出于报复……

但有时……特别是现在……她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仿佛被一种无法形容的情绪所引导,不知不觉间他缓缓低下了头,想要擢住那充满诱惑的嘴唇--------

流夏从他那沉淀了欲望的眼神中感觉到了危险。她的心陡然收缩,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艰难,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无法言语。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靠近,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烟草味道几乎已经将自己萦绕包围……她拼命思索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反倒大胆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如果想用这种方法侮辱我,还不如一枪给我个痛快。”她平静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侮辱?”米兰特果然顿了顿,这个词似乎伤害到了他高贵的自尊。在他浪漫多姿的花花公子生涯里,多的是投怀送抱的美女……这个女人,居然把这么美好的事情说成是----侮辱?

“你的意大利文似乎学得并不地道。”他解嘲的一笑,倒是放开了她。果然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一样的令人讨厌,一样能轻易刺到他的死穴。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滑过了她的面颊,那太过温柔的声音令人心生恐惧,“记住,没有下一次。下一次再敢骗我,我就真的会侮辱你。”

第五章:教母玛德琳娜

歌德曾经说过,“朝至那不勒斯,夕可死矣。”尽管这话听起来有点夸张,却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了那不勒斯的美丽,着名的旅行家马可波罗就是来自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迷人的阿玛尔菲海岸,举世闻名的庞贝古城,气势恢宏的维苏威火山,风光旖旎的伊斯基亚岛……就像是一颗颗璀灿的明珠点缀着那不勒斯这顶美人的王冠。

只不过,如今这顶王冠却因为某些黑暗组织的存在,被莫名蒙上了一层令人惋惜的尘垢。在夜深人静之时,旧城区的大街小巷里更是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氛,仿佛随时会有人被打死在一家小店里或某条冷僻的小巷里。

阿方索和帕克在两天前就已经赶到了那不勒斯。为了不暴露阿方索的身份,两人分别是以不同方式在不同时间进入这座城市的。帕克到了这里之后,并没有急着联系玛德琳娜,而是按照阿方索的指示先秘密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

这样一来倒是玛德琳娜那边开始沉不住气了,在第二天她就派人送了个口讯,约了帕克在晚上见面,一起商谈怎样“友好”解决丹特这件事。

玛德琳娜,在意大利文里的意思是伟大的玛丽亚。这本是个充满慈爱的名字,但在那不勒斯,只要一提起这个名字就会令人人闻声色变。作为帮派教母的玛德琳娜行事素来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和自己的这个名字完全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讽。

她的父亲是那不勒斯当地帮派的首领,所以从呱呱坠地开始玛德琳娜就一直生活在这个圈子里。但和从小就有野心的弟弟不同,她对这个圈子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于是在二十岁那年嫁给了本地一位普通的医生,并且在不久之后有了身孕。

如果故事一直这样继续下去,现在她或许还只是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但生活总是比戏剧更加多变无常,更加令人不知所措。

就在她分娩的前一个月,她的父亲在来探望她的路上遭到敌对帮派的暗杀,车内的人无一幸存。更不幸的是,那天她的丈夫也正好搭了父亲的顺风车。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她并没有痛哭流涕,只是拿起了一把枪消失在了大家的面前。据说那个晚上,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用那把枪干掉了包括那个敌对帮派首领在内的五个人,并且及时脱身,随后还镇定自若地去了医院早产生下了儿子卡西诺。

这血腥的一夜过后,她的声名大噪,自然也毫无异议地正式接管了父亲的帮派,成为了新一任教母。

或许,不是她选择了生活,而是生活选择了她。

按理说,那不勒斯是玛德琳娜的地盘,选择在这里见面对帕克而言是比较被动的。但这次理亏的是在EE这方,分管EE西西里事务的重要人物丹特又在她们的手里,所以即使知道对方诡计多端,帕克也不得不去赴这个约会。

是夜。

月亮钻出了密密的云层,低垂着苍白的脸,安静地审视着夜色中的那不勒斯。

斯坎皮亚贫民区的小巷子里有不少陈旧不起眼的砖红色房子。这些房子由于年久失修的关系看起来破破烂烂,斑驳的墙面上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不过出于意大利人浪漫的天性,即使是这样恶劣的环境,家家户户的阳台上还是都摆放着精心伺弄的鲜花,这些娇艳的花朵和铁架上挂满的那些不甚雅观的衣物,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对比,弥漫着富有生命力的市井气息。

此时,在其中一个用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正坐着个像是处于昏迷状态中的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年纪并不算太轻,面目轮廓线条分明,具有一副标准的意大利人长相,怎么看也算是个英俊的男人。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男人走进了房间。他的手里端着一盆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水,似乎是稍稍犹豫了几秒,他才将那盆冰水朝那个男人兜头淋了下去。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刺激地睁开了眼睛,差点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恢复了意识的男人很快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牢牢绑在了椅背上。

“丹特,好久不见。”从头顶上突然传来的那个声音更是让他身体微微一震。

没错,这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正是目前正处于风尖浪口上的丹特.朱塞佩。

丹特下意识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月般肃穆的面容,那双沉静如水的琥珀色眼眸正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帕……帕克?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吃惊地瞪着对方,拼命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只记得自己是在情人梅特拉家洗澡的时候被偷袭,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这个陌生的房间了。

“帕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还不快点放开我!”他挣扎着低喊道。

帕克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冷冷问道,“丹特,现在你不是应该在玛德琳娜的手里吗?怎么会让我们在梅特拉家里找到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听他这么一说,丹特倒也冷静了下来,轻哼了一声,“既然你能在梅特拉家找到我,又何必再来问我呢?”其实自己一开始就该明白了,既然帕克能找到他,说明已经知道的够多了。什么狡辩,什么挣扎都是无谓了。

出来混,都会料到有这么一天的。

“那么你承认这次是你联同玛德琳娜布下了这个局,目的就是引出我们的决策人?”帕克严肃的神情原本就难以亲近,此刻看起来更是令人心生畏惧。

丹特没有说话,但无声的回答已经默认了一切。

“为什么要这么做?丹特,当初我们加入EE的时候,都曾经用自己的鲜血发过誓,你太令我们失望了。”帕克的眼底隐隐流动着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丹特沉默了几秒,神色复杂地盯住了他,“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识破的?我自问应该没有留下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从外屋忽然传来了一个美妙低沉的声音,比最上等的葡萄酒更甘醇,比最昂贵的天鹅绒更华丽。

声音的主人缓缓走到了丹特的面前。他的举手投足尽显高贵气质,就像是直接从范戴克的贵族肖像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他的那双水绿色眼睛更是美得令人无法呼吸,就像是融化了整个春天在里面。明明是温和的表情,却不动声色地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明明是优雅的笑容,却带着有一种不经意的疏离,令人难以亲近。

-----就像是一把装在剑鞘里的利剑,看似敛尽锋芒却依旧充满致命危险;又像是一颗蓄势待发的子弹,即使隐藏在枪膛里仍然随时能置人于死地。

丹特看着这个俊美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男人,心里涌起了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奇特感觉,几乎是一瞬间,他立即意识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A?”他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尽管在skpye上也经常和用了变声器的A联系,但他还是完全不能把眼前的贵公子和组织决策人联系在一起。

阿方索微微一笑,“丹特,这个局布置的是不错,就连我也差点上了当。不过,你百密一疏,还是忽略了一件事……”他顿了顿,“那就是利奥的尸检报告。”

“什么?”丹特明显一愣。

“或许是我疑心重吧。到了那不勒斯,我就让帕克去做了两件事。一是去弄来了利奥的尸检报告,二是调查了一下你最近的活动。”

“尸检报告有什么问题?”丹特迫不及待地问道。

“利奥是被一刀割断喉咙而死。照片上现场的血迹是从左往右甩开来的,而那些伤痕的深浅也都可以证明杀死他的人所惯用的是右手。”阿方索轻叹了一口气,“丹特,你忘了自己是左撇子吗?”

丹特呆了几秒钟,随即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看来这或许真是上帝的惩罚。我居然忽略了这个破绽。没错,利奥是被他的仇家杀死的。也正因为有了这个契机,玛德琳娜才……”

“既然推断出你可能已经背叛了我们,那么你就不应该在玛德琳娜手里。”帕克在一旁低声道,“接下来就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出你的藏身之处。梅特拉是你的初恋情人,也是你唯一能信任的人,所以她的家无疑也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所以你们就……”丹特自嘲地笑了起来,“好了,我现在知道了一切,也看到了传说中的A,死也暝目了。”

“丹特……”帕克的眼中闪动着复杂难辨的神色,“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玛德琳娜到底给了你什么?”

丹特的神情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像是陷入了某种虚幻的情绪中,“玛德琳娜,并不是你们想像的那么可怕……她也只是个可怜的女人……”

“丹特,难道你对她……”帕克微微一惊,将后面的猜测吞了下去。

“帕克,就像在太平间那样亲手杀了我吧。你的动作够利索,我不会感到疼痛。”他失神片刻又很快反应过来,自知难逃一死,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所谓的太平间,就是EE组织里铲除异己和执行家法的地方。帕克每年都会在那里亲手杀死不少这样的人。所以在组织里,他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外号----行刑者。

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帕克,此时却反常地迟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当初一起刚入组织时,是谁和他一起被组织里的高层排挤,是谁和他在失意的时候畅谈心事,又是谁,曾和他并肩杀退了来砸场子的敌人……

“帕克,今天就由我来做一次行刑者。”阿方索若有所思地望了帕克一眼,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尖刀,转头朝向丹特轻轻一笑,“你不会介意吧?”

丹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由A亲自动手,我该觉得更荣幸才是。”

他的最后一个字刚说完,阿方索手里的尖刀已经准备无误地扎在了他的心脏上!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在刀被拔出来之后好几秒钟,他胸口的血才像飞花一样溅了出来……

“他的灵魂必蒙拯救,在天家得享安息……”帕克低叹了一口气,默默念了几句祷告词。作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每次杀人之后。他都会以这种方式希望被杀者能早登极乐天堂。

“像丹特这样在女人堆里长大的高手居然也会被玛德琳娜迷住,”帕克的脸上掠过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看来她的确是个不容易对付的女人。”

“她约你今天晚上见面,多半也是想再借你来引出我吧。”阿方索优雅地擦拭着尖刀上的血迹,那神情就好像和擦拭着自己珍藏的古董瓷器没什么两样。

“快到见面的时间了。”帕克看了一眼手表。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你也不用去赴约了。我会派人送她一份礼物。”阿方索冷冷瞥了一眼丹特的尸体,目光在他那纹着玫瑰图案刺青的左手背上停顿了半秒,“在天亮前派人把他扔到显眼的地方,然后通知大家全都回到西西里去。”

帕克低垂着眼睑应道,“明白了。”

“对了,丹特好像还有一个弟弟在那不勒斯读书吧?”阿方索像是不经意似地提了一句。

帕克立即明白了这句话里的更深层涵义,简短地回了一句,“我会尽量做得干净。”相处这么久,他太了解对方的心思了,斩草除根素来是伯爵先生的行事风格。

阿方索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正要再吩咐什么,自己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丽莎,什么事?”他摁下了通话键,听了几句脸色顿变,“什么?你别着急,我立刻就回罗马。”

“发生了什么事?”帕克从他的表情上猜到有什么严重的事发生了。

“玛格丽特和她的家庭教师被绑架了。”他神色凝重地扣上了手机,“不过听丽莎说,罗密欧发现了我装在玛格丽特身上的GPS定位系统,已经连夜追踪过去了。”

“有罗密欧在一定会没事的。”帕克对罗密欧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如果是一般的劫匪或许是……”阿方索欲言又止,略一沉吟又道,“帕克,你马上派人去准备我的私人飞机,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回罗马。”

那不勒斯波希利波区山上的圣埃尔莫城堡是欣赏城市全景的最佳地点,半山腰上连绵排开了一片价值不菲的别墅,优雅整洁的环境和城区里的脏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每一个细节都昭示这里是城中上流阶层聚集的富人区。

清冷的月光洒在其中一幢象牙白色的别墅内,也轻柔地漫过了一位刚刚将孩子哄睡的年轻女人身上。从这里望过去只能看到这个女人的背影,但仅仅是一个曼妙的背影,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神魂颠倒。她那头浅茶色的长发带着丝绸的质感在风中轻扬,如夜色中的迷梦绽放着冷冽的华光。

在已经入睡的儿子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女人顺手拿起了床边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社会新闻版的头条赫然映入了她的眼帘----那不勒斯上个月共发生了三十二起谋杀案,怀疑多数和帮派间的火并有关。

她的嘴角抿出了一丝浅笑,又将报纸轻轻放回了原处。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略带惊惶的声音,“玛德琳娜小姐……”

“嘘……”她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一点,皮亚,小心吵醒卡西诺。”她的神情看起来是那么温柔,那么祥和,完全不能把她和心狠手辣的教母联系起来。

“玛德琳娜小姐,EE的帕克派人送来了一样礼物。”那个叫皮亚的男子赶紧压低了声音,“不过……那礼物居然是……居然是……”

“是什么礼物让你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玛德琳娜微微一笑,“打开来让我瞧瞧。”

皮亚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打开了那个盒子------出现在里面的赫然是一只断手!手背上还有一朵活灵活现的玫瑰刺青!

玛德琳娜的眸光一沉,“看来帕克是不会来了。”

“这……这好像是丹特的手吧?我有点印象……”皮亚神色复杂地盯着那朵怒放的红色玫瑰。

“这个家伙真是靠不住。我花了这么多时间才笼络了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露出破绽了。“玛德琳娜失望地摇了摇头,“本来还想以他为饵引来帕克,然后再逼A出场……看来帕克特地派人送这个来,就是为了给我们一个警告……”话还没有说完,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对,这种主意似乎又不像是帕克出的。难道----”

“难道什么?玛德琳娜小姐?”

“难道----决策人A这次也来了那不勒斯?”她的眼前顿时一亮,”对了,或许这就是他被识破的真正原因?”

“嘟……”皮亚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接听了几句又连忙汇报道,“玛德琳娜小姐,帕克已经坐私人飞机离开那不勒斯了。”

“私人飞机?帕克应该还没那个能力调动私人飞机。”玛德琳娜抬眼望向了那浩瀚无边的天空,眼底似有波光微荡,“那个人……一定也在飞机内吧。”

第六章:伯爵先生的回归

一个小时以后,阿方索和帕克两人已经回到了罗马的城堡之中。而此时,罗密欧也正好将玛格丽特带到了这里。在某种诡异的巧合下,EE组织里的三位高层,有史以来第一次同时出现在了阿方索的城堡里。

受了不少惊吓的玛格丽特一见阿方索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倾诉着自己这几天所受到的委屈。阿方索也有些心疼地将她搂在了怀里,温言软语安慰着她,“好了好了,乖了,别哭了。这次回来了就没事了。我保证,以后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可是……可是老师还在那里……老师是想救我们才不走的……怎么办……”她抹着眼泪小声道。

听她这么一说,阿方索才发现流夏并没有和罗密欧一起回来。他的心蓦的往下一沉,空空荡荡的地方,瞬间被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感所占据。紧接着而来的,就是连他自己也辨不明深浅的担忧。

他叫女仆带走了玛格丽特,又再次问道,“罗密欧,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罗密欧只好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又轻叹了口气,“这次也有我的责任,如果我的动作能更快一些的话,就一定能救她出来。”在罗密欧的心里,其实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老大一直没把流夏在这里当家庭教师的事情告诉他?

阿方索听了之后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并没有说什么。

“真没想到为了这个招标工程,米兰特居然使出那么卑鄙的招数。”罗密欧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不过这次他的目的没有达到,可能会想出什么更卑鄙的点子来吧。”

“幸好你提早了转移那幅画。”帕克也插了一句,“现在玛格丽特没事,这件事也告一段落了。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将这幅画送给议长夫人。”

“但是流夏还在他们手里。”罗密欧打断了他的话,“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再回去将她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