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娟会意,把金戒指戴在了杨妈妈左手中指上。

杨妈妈这才笑着道:“”放心吧,等我家大人回来,我就去和他说。”

秋娟闻言亲热地抱着杨妈妈的胳膊:“谢谢妈妈了!”

杨妈妈的眼睛饶有趣味地落在了秋娟发髻上簪的那支金花簪子上,心道:我是会去说,至于我们大人要不要你,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慧雅洗漱罢便要梳妆,见赵青拿着一本书歪在靠东墙放的贵妃榻上,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便催促道:“咦,阿青,你还不走么?”

赵青眼睛盯着手中的书:“我等着你和我一起走。”

慧雅闻言笑了:“我不去。”

她披散着长发走过去,挨着赵青坐了下来,撒娇道:“我还有好多活计要做呢,你自己走吧!再说了,你不是晚上还要过来么?”

慧雅始终觉得,相爱的两个人还是要给彼此留些空间,不要时刻腻在一起的好,因此她无论如何都不答应赵青提出的带着她去县衙的要求。

赵青抬眼看她,见慧雅虽然柔媚,可是大眼睛黑白分明极是清明,便知慧雅确实坚持。

他垂下眼帘想了想,道:“那你不要出门。”他在慧雅家门外安排的有人,只要慧雅不出门,就不会有事。

慧雅连连点头。

赵青轻轻拂过慧雅的长发:“不要见那个元京。”

慧雅先是道:“我原本就不见他啊!”

接着她忽然后知后觉明白了赵青是在吃醋,不由笑得花枝乱颤:“阿青,你想到哪里去了?”

赵青被她笑得脸有些红,却依旧坚持道:“无论如何都不要见!”

慧雅见他如此坚持,为了安抚赵青的心,忙举手发誓道:“我若是见那个元京,就让我这辈子吃不到好吃的!”

赵青被她逗得微微一笑,把慧雅抱入怀中,半日没说话。

慧雅预备送赵青离开。

她一出堂屋门便打了个寒噤,这才发现因为下着雨,外面冷得很。

慧雅小跑跑了回来,拿了一件月白串枝山茶花罗立领对襟长衣穿上,又拿了赵青的黑缎披风,踮着脚尖帮赵青系上。

丁小五早回紫荆书坊后面的宅子拿了油布雨披过来,见孙姑娘陪着赵青出门,忙走了过来,把油布雨披递了过来。

慧雅不敢把赵青送到大门外,因为怕村里人背后说闲话。

最后还是李妈妈打了伞,站在大门外目送赵青等人骑马离开。

西隔壁的张婆待人都走远了,这才带着孙女孙秀梅走了过来,一起站在慧雅家的白粉门楼内闲聊。

她笑着对李妈妈说道:“我说大妹子,你可真有福气啊,有这么一个奶儿子!”

李妈妈笑着道:“唉,还不是赵大人长情念旧。”

她想起慧雅的交代,笑了笑,道:“我这几日身体有些不爽快,赵大人说了,晚上还来看我呢!”

张婆听了,羡慕之极,说出的话便有些酸溜溜的。她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说李家大妹子,赵大人不会是看上你们家…”

她的眼睛往正房斜了斜,嘴巴努了努。

李妈妈听出来了张婆话中之意,却装作听不懂,道:“说什么呢?我这奶儿子孝顺着呢!”她把慧雅看成了亲闺女,因此一心为慧雅考虑。如今赵大人官运亨通,才十七岁就成了永平县的知县,李妈妈担心赵青将来悔婚,不肯迎娶慧雅,因此在外面一丝口风都不露,谁问她,她都说赵大人之所以常来,是因为赵大人长情念旧,老是过来看她这奶妈子。

慧雅在里面听到了,便开口叫李妈妈:“妈妈,是张婆在外面么?”

张婆忙答应了一声。

慧雅笑道:“张婆婆,我这里有一些布头,您拿过去给秀梅做衣服用吧!”

张婆闻言欢喜极了,拉着秀梅的手走了进去:“走,看你大姑给你什么布头!”按照辈分,孙秀梅得叫慧雅“大姑”。

慧雅把自己做衣服裁下来的那些白绫、红缎、紫潞紬和白银条纱和绿闪红缎子叠好,都给了张婆。

张婆高兴极了,抬手在秀梅单薄的肩上拍了一下:“秀梅,还不谢谢你大姑!”

孙秀梅今年十一岁了,大眼睛尖下巴,生得很机灵,当下便给慧雅行礼:“谢谢大姑!”

慧雅忙笑着把她扶了起来。

有句话叫远亲不如近邻,她既然在这孙家沟居住,便打算尽力和村里人搞好关系。

孙秀梅抱着装布头的包裹,看着慧雅笑嘻嘻道:“大姑,赵大人生得真好看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哥哥呢!”

慧雅:“…”唉,赵青生得太好了,以后得有多少女子喜欢他呢?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赵青回到县衙东厅之后,继续审理罗千总被杀一案。

李娘子依旧是那副娇怯怯的模样,还是坚持自己把毒下在了炖鸡之中,毒死了丈夫。

她口口声声道:“大人,奴都承认了,奴只求速死,求大人早些结案吧!”二爷已经吩咐了,让她一口咬定毒药是下在炖鸡之中,诱使赵青早早结案,等将来朝廷复审此案时再翻案,这样就能令她脱出囹圄,又能借机扳倒赵青。

赵青见她还坚持要坑害自己,心中不由恚怒,脸上却愈发平静,沉声吩咐叶瑾:“上刑。”

他很少对女人用刑,只是这李娘子心思太过歹毒,让他忍无可忍了。

被拶子拶了三拶之后,李娘子再难忍受,疼得满脸都是冷汗,却依旧闭嘴不交代。

待用过刑,赵青凤眼微眯看着瘫倒在躺下的李娘子:“那道炖鸡,客人基本上都吃过,却都没有中毒。说吧,毒到底是何时下的?”

说完,他看向叶瑾:“把木驴抬上来!”

叶瑾脆生生答了声“是”。

李娘子闻言,脸色惨白,五官开始抽搐。

四个衙役抬着木驴进了外堂,把木驴放在了李娘子面前。

赵青悄悄打量着李娘子,见她死死盯着那个木驴,嘴唇都变成了灰色的,心知李娘子已经濒临崩溃。

他沉吟片刻,做出改变了想法的模样来,大声道:“把这木驴抬到县衙大门外,把犯妇李氏押出去,我要当众施刑!”看慧雅以前提起木驴这个刑具的反应,赵青猜想凡是女人应该都很怕这个刑具,因此故意吓李娘子。

李娘子当即崩溃了,大哭起来:“我…我全都交代!夜间酒宴散了,我把毒下在了给罗金忠喝的解酒汤中…”

她全都交代了,说自己是太师府的毛二爷安排进田大户家做了六娘的,后来又嫁给了罗金忠做了正妻。

因为罗金忠看到了毛二爷的真面目,毛二爷下令让她毒死罗金忠。

赵青吸了一口气:“毛二爷现在在哪里?”

李娘子却哀求道:“大人,奴快要渴死了,请让奴喝口水再说吧!”

赵青当下便挥了挥手,一个俊秀的青衣小厮端了碗水走了进来,把水给了李娘子便退了下去。

赵青突然意识到这个小厮自己并不认识,心里一动,忙喝道:“不要喝!”

叶瑾反应很快,抬脚向着李娘子的手腕踢了过去。

丁小四追了出去。

李娘子已经仰脖饮下了碗中的水。

在死神来临的那一刻,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原来二爷没有骗我…”原来真的会给我一个速死。

丁小四带着人追上了送水的那个青衣小厮。

那小厮知道无处可逃,已经服毒自尽了。

蔡玉成上前看了看,回身禀道:“大人,这是白大人身边的门子楼沁。”

他想了想,低头禀道:“白大人很…宠爱这个门子。”白吉光一向水旱并进,这个门子是他的心尖尖,不知怎么的竟然混了进了东厅。

赵青面无表情立在那里,整个人被一种无力感笼罩了。

和毛宇震比,他始终是差了一个段数啊!

第七十五章 媒人上门

赵青立在外堂廊下,静静看着庭院中沐浴在细雨中的苍翠松柏。

如果一直站在这里失落,他知道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与其自怨自艾,不如亡羊补牢及时补救。

对他来说,当务之急有两件事,一是要等白吉光携家眷离开之后清理县衙内外人等,务必全换成自己的人;二是要赶紧收拾县衙东西院子,预备迎娶慧雅进门,让她在孙家沟呆着,他总是有些不放心。

过了半晌赵青方吩咐丁小五道:“拿我的名刺。我要去拜访江守备。”他想进行全县境内的人口排查,以便把毛宇震逼出来,单凭县衙的人力根本做不到。

赵青离开之后,慧雅就开始忙碌做活。

江守备娘子那几件衣服她已经做好浆洗罢挂在西屋了,只等守备府派人来拿了。

慧雅如今正在做的是县中提刑所赵提刑的娘子订做的那套衣裙——绣蜡梅的雪青比甲外罩、浅绿薄纱夹衣和一条雪白双层纱裙。

因为秋雨还在下,屋子里光线有些黯淡,慧雅便打开窗子,在窗前妆台上铺了一层大红毡,把绣架和绣绷铺设在大红毡上,然后坐在窗前飞针走线。

李妈妈蒸了一笼菜肉包子,见慧雅还在忙,便用竹编簸箩装了两簸箩,一簸箩送到了西隔壁张婆家,一簸箩送到了东隔壁元京家,另外一家还送了一瓷瓶自己浸的薄荷酒。

元京家是阿北接过去的。

李妈妈没见到元京,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家公子呢?”

阿北笑眯眯道:“我家公子在房里读书呢!”

李妈妈听说元京在读书,也不敢打扰了,忙道:“那可不敢打扰,我回去了!”

回到家里,李妈妈见慧雅停下了手里的活,正拿了把伞在院子里掐薄荷,便笑着问道:“慧雅,你又掐薄荷做什么?”

慧雅起身含笑道:“我前几日不是买了个白瓷花囊么?我想用薄荷和白木槿花插了,放在房里,味道一定好闻!”

她想了想,又道:“妈妈,这几日你跟我一起睡吧,你的房间咱们好好收拾一下,等晚上他来了,让他住里面。”赵青正是血气方刚时候,她和赵青老腻在一起,早晚会出事,慧雅想让赵青先住李妈妈住的东厢房。

慧雅说得含含糊糊,可是李妈妈当即领会了,她眉开眼笑道:“这感情好!我这就去收拾,我也不住你房里,我还是把西厢房收拾一下住几日吧!慧雅,你去把你房里的衾枕被褥拿一套过来!”

李妈妈动作很快,很快就把西厢房打扫好了,把自己的物品都搬了过去,又把东厢房收拾妥当,打扫得洁净异常,和慧雅一起换上了慧雅绣的青竹纱帐,铺设上了慧雅用的衾枕被褥。

慧雅见一切妥当了,便去把她方才插好的薄荷花囊放在了床前小几上。

李妈妈得意地从花囊里拔出了一枝雪白的木槿花,帮慧雅插进了堕髻里,端详了一番笑着道:“慧雅,午饭吃我蒸的菜肉包子,配玉米稀粥,可好?”

慧雅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外面大门响了。

见李妈妈要去开门,慧雅忙道:“妈妈,等我进了屋子你再去开!”

看到门外立着的是元京,李妈妈不由开心极了,笑盈盈把元京迎了进来:“元小哥,好几日没见了!”

元京腼腆地笑了笑,给李妈妈行了个礼:“妈妈,有事请你帮忙呢!”

李妈妈闻言,忙道:“什么忙啊?快说快说!”

元京似是很不好意思,拿出一个青绸包裹:“妈妈,我这件白绫夹袍扯了个大口子,阿北和我都不会…”

“让我帮你缝补么?”李妈妈笑了,“这可太简单了!”

两人说着话往里进。

绕过粉壁之后,元京装作无意地抬头看了慧雅的东厢房一眼,发现窗前空荡荡的,只有慧雅的绣架绣绷还摆在那里。

李妈妈拿了银针,配了同色的月白丝线,戴上顶针,坐在西厢房廊下开始飞针走线帮元京缝补白绫夹袍。

元京搬张小凳子坐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地陪李妈妈说话,乖巧得很。

他聊了几句,便似随口一提,道:“你们大姑娘如今有人家没有?”

李妈妈愣了愣,方含糊道:“她还小呢,今年才十五岁。”

元京心里不由一阵闷气升腾。他又想起了昨夜在后院听到的慧雅和赵青的私语,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这才轻轻道:“孙大姑娘瞧着可不像才十五岁。”十五岁会这么亚赛名妓般淫荡?

李妈妈笑了:“我们大姑娘自从搬到这孙家沟,好像又长高了不少,看起来像个大姑娘了,其实她年纪还小呢!”慧雅这半年来真的长成大姑娘了。

元京低下头,想起慧雅高高的胸,心道:可不就是大姑娘了,知道勾搭男人了…

他心里酸溜溜的,闷得快喘不过气来,也说不出自己想做什么,反正就是要把慧雅弄到手,把她关在家里,外男一个都别想见她。

元京抬头又往慧雅卧室窗子看了一眼,发现慧雅还没出现。

他低声道:“妈妈,大姑娘该订下来了。”

李妈妈用牙齿咬断丝线:“可不是呢!”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慧雅正立在窗前剪裁衣料,大门又响了。

李妈妈从厨房出来,问道:“谁呀?”

张婆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李大妹子,是我呀!”

见是张婆,慧雅便没有起身,而是继续低头忙碌自己的活。

打扮一新的张婆提着一个提盒摇摇摆摆走了进来,拉着李妈妈的手往院子里走。

李妈妈原本要把她往自己现今住的西厢房让,张婆却拉着她的手非要进慧雅住的正房堂屋。

一时坐下,李妈妈捧上茶来,与张婆相对坐了。

张婆笑嘻嘻道:“李大妹子,我有一件亲事,来对你说,管保你中意!”

李妈妈一愣:“什么亲事?”

张婆笑道:“你们家大姑娘不是满十五岁了么?如今正有一件千伶万俐的亲事!”

李妈妈闻言眉头蹙了起来,有些坐卧不安。

张婆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方道:“我说大妹子,你先看看这些礼物。”

她打开提盒,取出一个个精致的锦匣让李妈妈看:“这是一匣赤金宝石钗子,这是一匣红缎尺头,这是一匣南海珍珠,这是一匣——”

李妈妈忙拦住了她:“我说张婆婆,到底是什么亲事?”

张婆用力一拍大腿:“就是你家东隔壁的元京元小哥,他一直未曾定亲,今年才二十四岁,样子你是见过的,人才自不必说,个子高高的,人也生得好,家中父亲早逝,只有母亲在家里,也算薄有家产,地也有百十亩,房子也有好几进,想说了你家慧雅为正房妻室…”

李妈妈吃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张婆还在喋喋不休推销着元京:“…元小哥人生得风流俊俏,书也读得好,明年参加春闱,说不定就中了,以后慧雅就是戴珠冠着大袖衫披披帛的诰命夫人了…”

慧雅正在卧室床上躺着看书,听了张婆的话,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是媒人的口,什么都敢吹!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便从床上起身,理了理发鬓衣裙,这才撩开珠帘走了出去。

慧雅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她这次要借拒绝张婆,让村里人都知道她眼界高,轻易不再过来给她说亲做媒。

元京重金托了张婆说媒之后,便立在卧室窗内的书案前写字。

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了,只知道自己想把慧雅娶回家,好好待慧雅,慢慢挽回她的心,以后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

至于赵青,他敢占慧雅的便宜,杀了好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元京提笔沉吟了一下,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他和慧雅一起生活的画面,又笑了——慧雅在他面前实在是太过彪悍泼辣,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慧雅温柔贤惠持家有道的贤妻良母模样。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咚咚咚”擂门,中间夹杂着张婆的说话声。

元京的心不由往下坠——张婆这可不是成功之后春风得意的反应!

张婆提着提盒面红耳赤走了过来,匆匆给元京行了个礼,气哼哼道:“元小哥,是婆子我没本事,这亲事没做成!”

元京轻轻道:“到底怎么了?”

张婆一拍手道:“人家大姑娘眼界高,要高嫁呢!”

“傻丫头,以为生得好就要挑三拣四了,”她冷笑一声,道,“我不信她能嫁给天皇老子!”

方才在孙慧雅家,孙慧雅虽然举止有礼,可是说出的话却噎人得很:“张婆婆,我如今还小,暂时还不想寻人家,多谢你费心,以后请不要再提说亲的事了!”

张婆还要挽回,慧雅却上前把那几个锦匣一个个装回了提盒里,提起提盒递给了她,笑盈盈道:“妈妈,我就不送你了!”

气哼哼回想了片刻,张婆看向元京,脸上漾出了极为温和的笑:“元小哥啊,那个孙慧雅不识抬举,亲事是不成了,我这里可是还有好的呢,贾营首富贾大户有个女儿,生得百伶百俐…”

元京垂下眼帘,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张婆婆,别人虽好,可我就是看上孙慧雅了。”

张婆:“…”

第七十六章 生死一线

见元京如此顽固,张婆想到他那丰厚的报酬,有心好好劝说他一番,便道:“我说元小哥啊,不是我说你,这世上有句话叫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另外啊,我常见县里的小赵大人去她们家,那小赵大人实在是生得太好,官又做得大,想必那孙慧雅是看上小赵大人了,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

元京觉得此话甚不中听,便开口吩咐阿北:“阿北,再给婆婆拿匹杭州绢。”

张婆滔滔不绝的陈述一下子被打断了,眉开眼笑道:“这如何使得…”事情没办成,还得了主家五两银子外加一匹杭州绢,这生意可真做得啊!

元京懒怠再多说,含笑起身送客:“婆婆,请!”

待屋子里只剩下元京一个人了,他从白玉笔托上拿起狼毫,蘸了些墨水,在平铺着的纸上写下了三个字——“孙慧雅”。

不知过了多久,阿北奓着胆子走了进来,低声禀报道:“公子,顺娘有消息传了过来。”顺娘是白知县排行第三的妾室,也是元京安排进白知县内宅的探子之一。

元京展开纸条,见到上面只写了个字——“小鬟已携毒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