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程也不是什么好脾性,哪里容得个妇人作威作福,更何况,大姐儿如今勉强也就算个通房丫头,偏这人就是贱,大姐儿越如此,他越恼不起来,反而心里更爱,尤其瞥见她云,雨之后慵懒别具,媚眼如丝的情态,顾程什么不依。

低笑一声,凑到榻上来摸索她露在被外圆润腻白的膀子,调笑道:“真成了爷的大闺女儿了,这样娇气,使唤着爷伺候你洗澡。”

徐苒白了他一眼:“给你折腾到这会儿,我身上早没力气了,这里只你一个,不使唤你使唤谁?”那模样儿又蛮又刁,顾程笑道:“瞧在你今儿可人疼的服侍了爷一场,便让你使唤一回。”说着吩咐外头备水,抱着她去屏风后沐浴过后,重新换了小衣,才重上榻来搂着睡了。

徐苒觉得,跟这厮在一起,跟在现代时逛牛郎店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反正暂时也脱不开身,与其哭天抹泪的受罪,不如换个心态,不是他piao你,你反过来把他给piao了,这么一想心里就爽了,还不给钱,反过来还能搂银子,哪里找这样的好事去。

徐苒过后发现,这真是一条生财之道,顾程手里的钱跟流水一样,从外头出来,袖袋褡裢怀中,总能搜罗到银子,没几日她就弄了五两之多,这要是指望着发她的月例,得多少日子才能攒出。

,她掰着指头算着,如此下去,几个月她就成了小富婆,别说赎身的银子,出去过日子的银子也不愁了,见了那个憨实的舅舅,她心里也算有了点底,觉得那个舅舅是个靠谱的,便是生意做不成,也是个能依靠的亲人,至少比她那个没良心的爹强上几万倍。

她手里多攒下银子,出去依靠着舅舅或买几亩地,或做个小本生意,有这些银钱垫底,不能荣华富贵,安乐平顺的日子想来不愁,待过几年,瞧瞧若能找个跟舅舅一样憨实的汉子,嫁了,也不赖。

她这个脾气,也就找个老实好欺负的才能过顺当日子,有时候面对顾程,真有点压不住火儿,恨不能按住这厮狠抽一顿,自然,这样的念头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估摸这辈子都实现不了,这会儿是人在屋檐你下不得不低头,待赶明儿赎了身去,谁还惜得伺候这个烂人。

打了这个主意,对付起顾程来,或硬或软,或刚或柔,真个游刃有余,把个顾程迷了个五迷三道,自此后,越加依着大姐儿,家来便在书房院中歇着,后院都绝少踏足,她越是变着法儿的耍弄他,他越是高兴。徐苒暗道这男人真是一个贱字了得,却把个后院的二娘三娘给晾在了哪里。

珍珠上回受了莫大委屈,被底下的丫头没少嘲笑,气性上来,把大姐儿恨了个咬牙切齿,却也暗暗摩拳擦掌,想着等爷进了二娘这里,她赶着伺候一回,复了宠也好扬眉吐气,故此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倚着门首往外望个没完,哪想大半个月过去,连个影儿都瞧不见,不禁暗暗焦急,琢磨着怎生得个机会去前头走走。

玉芳哪会不知她的心思,暗道,如今知道锅是铁打了,那会儿非上去跟大姐儿争什么宠,宠没争回来,倒争来一顿板子,这会儿知道着急了,就不思量往昔她得宠时,那个轻狂样儿,在自己跟前都敢甩脸子。

虽这么想,也有些纳闷,爷虽说贪新鲜,这一晃可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便是当初院中的娇杏给爷梳拢了,也不过三五晚上,便淡下了,如今这大姐儿可有什么本事,竟迷得爷足足宠了她大半月不腻,在书房院里,关上门称了一个大,若长此下去,她跟慧莲可不都成了摆设,传出去这脸面都没处搁了,须得想个法儿才好。

知道慧莲主意多,便起身去了她屋里,慧莲也是没想到大姐儿如此得爷的意,那个柳枝可是她挑了又挑,比着爷惯常喜欢的样儿买进来的,模样儿自不必说,柳枝立在哪里,满府的丫头没个能比肩的,大姐儿虽说生的好,比之柳枝尚差了些。

再说性情,州判府里□出的家乐丫头,习得一手好弹唱,年纪虽不大,却早解了□,那股子柔媚情态是爷最欢喜的,原说她进了书房院,三五日不得被爷收了,哪想到这会儿,边儿都挨不上,好好一个千娇百媚房里使唤的,如今成了端茶倒水伺候人的丫头,这般下去怎生了得。

心里也正焦急,恰巧玉芳来跟她商量,见礼毕,让进里屋来,吃了口茶才道:“我倒有个主意。”

玉芳一听忙问:“甚主意?”

慧莲道:“爷既中意她,不如咱们俩帮着爷操持个礼儿,让爷纳了她进来岂不好,咱们也多了个说话儿的姐妹。”

玉芳一听,心里顿时亮堂起来,可不嘛,自己怎么就没想出这个主意,那大姐儿成了正经侍妾,便不能成日跟在爷身边胡混,就算称她一声四娘,也在自己之后,见了面也得喊一声姐姐,爷宠她,自然要来后院,一日两日宿在她哪里,没得总去寻她的理儿,再选几个齐整丫头搁在房里,先勾住爷的腿儿,再图长远。

两人瞧瞧的商议妥了,这日顾程家来,在书房里刚换下衣裳,正跟大姐儿调笑,玳瑁便过来相请,道:“二姑娘与冯家的亲事定了,三娘哪里道,虽是她娘家小姨,姑爷却是爷的好朋友,不好就做主,请爷过去商议送礼一事。”

大姐儿听了这话,撇撇嘴,转身甩下帘子进里屋去了,玳瑁真愣了愣,心话儿爷跟前呢,她一个丫头怎敢这般,余光瞄了眼爷,只见没半分恼色不说,唇角反而勾起个笑来,对她道:“你先回,跟你三娘说,我这就过去。”玳瑁没法儿只得先一步出来。

过了穿廊忽瞧见柳枝拿了把扫帚在哪里扫院子,不禁愕然,扯过她问道:“怎不在屋里伺候着,却在这里扫院子?”

柳枝儿也委屈的什么似的,她哪里想做这些粗活儿,不是大姐儿跟爷说,那些小厮婆子不如她心细,这些活儿让她来做,定然比那些婆子小厮强,爷如今什么不依着她,她说什么是什么,她使唤自己干粗活,爷一字不言,谁还管的了,半个月过去,手也粗了,脸儿也黑了,竟真成了个粗使丫头,爷更是一眼都不瞟,只这些跟玳瑁说也没用。

她便问起来,柳枝也只得道:“是徐姑娘吩咐下,让奴婢扫院子的。”玳瑁回头瞧了瞧,心话儿,真真好手段,原来那么个老实头,也不知怎就变的这样了。

其实也真不怨徐苒收拾柳枝儿,徐苒的目的就一个敛财,可敛财就得固宠,她心里比谁都明白,一旦顾程腻了她,别说敛财,估摸她这条小命都够呛,她如今可在风口浪尖上,把后院的二娘三娘都得罪了。

她不想得罪也不成,只要她不想跟过去的大姐儿一样受气,就得争宠,等她存够了钱,想法儿赎了身去,顾程乐意宠谁宠谁,但现在不行 ,尤其柳枝,想踩着自己上位,当她傻啊!

虽说顾程应了她,不会对柳枝如何,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不过也知道这种事总防着也不是长法儿,得让顾程从根儿上打消主意,才是终极解决之道。

自打柳枝儿利用顾程洗澡的时候,寻借口钻进去开始,徐苒就知道这丫头留不得,留在这里早晚是个祸害,不过顾程的心态,她也略知道一二,这柳枝生了一副令人怜惜的模样儿,又会唱曲儿弹琴,男人谁不喜欢,顾程这个色鬼更不会例外,虽说目前不会对柳枝怎样,心里却也舍不得把她发落出去。

徐苒琢磨了几天想出个招儿,寻个机会假托吃味儿,跟顾程闹了一场,第二日便道:“院子里洒扫的婆子不底细,该当换个心细手巧的才好。”说着用眼瞥着顾程,顾程哪里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虽说让柳枝那么个娇滴滴的丫头去干这等粗活,心里真有些舍不得,可他更舍不得大姐儿。

挥挥手便让柳枝顶了婆子的活儿,白日里顾程不在,徐苒便专捡着日头大的时候,指使柳枝扫院子干活,半个月过来,那身细皮嫩肉就晒得粗黑,女子的皮肉最是要紧,尤其这里的男人大都喜欢皮肤白,皙的女子,顾程就曾跨过大姐儿无数回,说:“爷最稀罕大姐儿这身奶,白的皮肉,抚,弄起来说不出的美处。”

如今柳枝皮肤粗黑,加上她还存着勾引顾程的心思,每日里擦脂抹粉穿红戴绿,愈发显得俗气不堪,弄到这几日,顾程瞧见她就皱眉,哪里还会生旁的心思。

徐苒暗道这男人真是浅薄,就看见一张皮相,皮相不好了,连瞧一眼都嫌烦,徐苒琢磨着,这倒是赶明儿摆脱他的一条道,把自己弄丑了,让舅舅赎身出去,应该也不难,只这会儿还需多黑这厮些银子。

见顾程果然撩开帘进来,徐苒瞥了他一眼道:“三娘哪里巴巴来请了,还不去,在这里蘑菇什么?”

说着一扭身子,坐在那边榻沿边上,顾程笑了一声,过去挨着她坐了,搂她在坏里道:“爷可真真把你宠坏了,动不动就跟爷使唤性子,刚头也不知给爷留些体面,当着玳瑁的面儿就跟爷甩脸子,你自己想想,爷待你如何,你进书房院这大半月,爷何曾宿在旁处过,倒是被你这丫头施法勾了魂一般,前儿在院中吃酒,那些朋友如何狠劝了半日,爷还不是托词家来了,可知落了个把柄在那些人手里,说要让爷做东,请他们再吃酒呢,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心肝儿,让爷丢不开扔不下的。”

徐苒哼了一声道:“什么朋友,还不都是见你有钱,依傍着你吃喝玩乐,你不信看看,你若穷了,他们管保跑的一个不剩,影儿都捉不着。”

顾程听了这话,心里一热,倒不禁思起自己的原配妻子来,当初也是这么劝他来着,只不如大姐儿说的如此直白罢了,虽不中听,却真是为了他好的话,顾程心里明白。

顾程搂着她亲了一口道:“你这话我也知道,那些人什么心思,我也明白,爷也不是冤大头,那些虽说傍依着我吃喝,却也是能办一两件实事,就拿那个尹二来说,替我盘下的那个当铺,可不是个好营生,这才开张几日,便赚进了不少银子进来,怪道都做买卖,却是个生财的好门路。”

徐苒听了,忽想起一事道:“我舅舅说要造酒来卖,你平日多在外头吃喝,跟那些酒肆里的掌柜自然熟络,得了空帮我舅舅惦句话儿,赶明儿造了酒也好先有个卖处。”

顾程瞅着她笑道:“你倒是一心替你舅舅打算,就不怕他跟你爹一样儿。”

徐苒道:“如今我就他一个亲人,我不惦着,谁还想着他,让你惦句话儿罢了,你若不乐意便算了,却说这些做什么?”

顾程掐了她的脸一下道:“真真爷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是为着你好,怕你吃亏呢。”

徐苒暗暗撇嘴,吃亏也吃在你这里,手却探到他腰间的荷包里摸起来,顾程不禁哭笑不得,索性把荷包扯下递在她手里道:“你也莫翻,爷都给了你也不妨,只不许跟爷再使性子,爷去你三娘哪里,有事商议呢。”

徐苒伸手进荷包里翻出里头,却是锭足一两的银子,顿时眉开眼笑的放进自己荷包里,见顾程这荷包绣甚精细,上头用金线绣着荷花,想来也值几个钱,便也塞在自己怀里,把顾程逗的笑了一场,才转身出去了。

到了慧莲房里,坐下道:“虽冯来时跟我素有交情,却也近不过你妹子去,她这么大了才出门子,你这个当姐姐的多送些嫁妆也应该,若说到那日的贺礼,你掂量着也就是了,何必非巴巴的知会爷,倒显得爷小气了。”

慧莲听了,掩着嘴笑了几声道:“爷这张嘴越发会说话儿,都说大姐儿如今变得嘴头子伶俐,可不是待的日子长了,爷这嘴头子也伶俐起来。”

慧莲蔫不出溜的把话头引到了徐大姐身上,瞄着顾程的脸色道:“昨儿玉芳姐姐还来跟奴家商议,说大姐儿服侍爷尽心尽力,爷也喜欢她,横竖府里的人不多,爷若中意,不如干脆纳她进来,我二人也多了一个说话儿谈笑的妹妹,也不枉她服侍了爷一场,日后若能得个一男半女,也算有个正经出身,不知爷意下如何?”

顾程心里原也有此打算,先开头是贪着新鲜,如今这大半月处下来,竟觉得大姐儿样样儿都合着自己心意,虽说有些小性儿,却也知理儿,想起今儿她跟自己说的那几句话,顾程便觉她一心为着自己的想,比之玉芳慧莲更贴心亲近些,只若纳她进来,却还要询询她的意思,那丫头精灵古怪,顾程一时还真拿不准她的心思,却也着实舍不得两人在书房里的自在。

便推脱道:“虽爷也有这个意思,奈何老太爷的丧期刚过,她原先又是廉哥屋里的人,就纳了她,恐不妥当,不如再过过。”

慧莲心道,知道她是廉哥屋里的人,还收用她,自然不敢说出来,只得应道:“爷顾虑的是。”

又说了会子话儿,眼瞅着就落了晚,灶上的婆子来问:“爷晚上在何处用饭?”顾程扫了眼慧莲,只见慧莲一双眼睛巴巴瞅着自己,自己若走也有些过不去,便道:“这还用问,摆在三娘这里便了。”

慧莲欢喜上来,忙让婆子摆上饭食酒菜,让玳瑁在一旁执壶,她陪着顾程吃酒,一时饭毕,顾程刚说起身要走,慧莲却扯住他的袖子嗔道:“这些日子不到奴房中,到了这般时候还要走不成?”

顾程低头瞧她,只见许是吃了酒的缘故,双颊染上起两团红晕,又特意装扮过,光溜着四鬓,戴着银丝髻,更显的一张粉面莹白好看,倒是勾起了顾程的兴致,又想着这些日子不曾宿在后院,却冷落了她,便打消了去意,重又坐了下来。

慧莲一见,心里暗喜,忙让玳瑁打洗脚水进来,亲伺候顾程洗脚,梳洗后,两人携手入榻,共那云,雨枕席之欢。

想这些内院妇人风,月事上哪里及的上院中粉头,未免有些呆板无趣,这也是顾程之前总宿在外头的根由,虽说都是一回事,可干起来,滋味却大不同,慧莲虽如今过了青春韶华,却保养得当,一身皮肉也是细,白嫩,滑,好容易盼的顾程来,哪里敢不依顺,由着顾程折腾了一场,事毕,顾程却想起了大姐儿。

大姐儿那个性子在云,雨事上尤其使唤了个十成十,每次都没顺着他的时候,总要跟他别扭别扭,弄的他回回心痒难耐,真若干起事来,却又风情别具,不似慧莲玉芳这样呆板无趣,也不似院中粉头那样浪,荡,介于两者之间的大姐儿,让顾程每每折腾起来便没完没了,至事毕,那丫头还娇声细语的指使他伺候她,那个慵懒情,态,顾程真正爱到了骨子里去。

经了那般的大姐儿,便更觉慧莲索然无味起来,只折腾了一回便相拥睡了,第二日一早草草吃了早饭,便往前头书房去了。

慧莲送着他去了,心里暗暗苦笑,真是只见新人笑哪得旧人哭,爷的魂儿都好似被那大姐儿勾走了一般。

再说大姐儿,心里料到顾程这一去定然就回不来,那个三娘的心计不善,哪会不下死力的绊住他,对那个二娘三娘,大姐儿倒一点不担心,若是真有本事,以前的顾程也不至于成天往外头找粉,头相好,自然是不得他的意了。

还是那句话,这男人就是贱骨头,以二娘三娘惧怕顾程的样儿,哪里敢逆着他,不定怎样都顺着他来,岂不知,这男人你若总顺着他,他就越觉得你无趣,就不能对他太好,越是如此,他越要缠着你,就如自己,把他当个牛郎使唤,他乐颠颠的伺候她呢。

大姐儿想起来都乐,徐苒琢磨着,那天把顾程扒光了,给他嘴上勒个嚼子,当马骑上一圈,估摸那厮也乐不得呢。

徐苒觉得,没准顾程有些受虐倾向,不然怎么越对他不好,他越来劲儿呢,想着这些,大姐儿笑起来,一人在书房的榻上美滋滋的睡着了。

顾程回来的时候,她还没醒,顾程拢起帐子,心里微有些不满,这丫头倒是好睡,四仰八叉躺在床榻之上睡的正熟,也不知正做什么好梦,唇角勾起一个坏笑,哪里有半分惦记他的意思,倒是恨不得他不回来才好。

顾程心里恨上来,凑过去对着她的嘴就咬了一口,徐苒吃痛,眼睛没睁开,扬手就是一巴掌挥过来,正打在顾程脸上。

顾程愣了一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巴掌打中,徐苒也醒了过来,见顾程阴沉的看着自己,知道自己惹了祸,嘟囔一声道:“谁让你趁人家睡觉的时候凑过来,我还当是什么虫子咬我呢?”

顾程瞧了她半晌,有些哭笑不得道:“爷可真养了一头白眼狼,爷不在你也不说惦记着爷,自己睡的倒好,你来说说爷是什么虫子?”

徐苒心说你他妈是精,虫变得,成日没别的事干,就那一篇,嘴里却嘻嘻笑道:“爷生的雄健威武,哪里会是虫子,爷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呢?”

“响当当的男子汉!”这话儿听着新鲜,可顾程就觉得钻入耳中,怎就如此中听。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昨天了,明天V,V当日三更,亲们继续支持哦!!!

第22章

徐苒瞄着顾程阴沉之色退去,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笑来,显见是被自己的谄媚之言弄的爽了,徐苒暗道,果真人人都喜欢逢迎拍马之辈,几句话说出来,他连自己扇他一耳光的事儿都忘了,只不过自己真需小心些,若被这厮发现自己应付他,不定什么下场。

顾程可不是什么好人,顾程心里美够了,又想起前头的不爽,伸手探进被中,在她腰上捏了几把道:“爷不回来,你倒睡的自在,巴不得爷不回来是也不是?”

徐苒一听心道,这他妈真是恶人先告状,他在他小老婆哪儿爽了一宿,一早回来跟自己这儿找茬,徐苒脾气上来,呵呵笑了两声:“你是爷,我是丫头,轮的到我巴不得吗?”推开他跳下地去,刚走两步被顾程总后面一把抱了回去:“好个坏脾气的丫头,爷不过跟你玩笑的一句话,又跟爷使小性子,虽入了夏,地上凉呢,光着脚就下地,回头做下病怎生是好。”“做下病也是我活该,反正你有的是贴心人儿,小老婆,通房丫头,外头还有不知多少相好,我做病,纵我死了跟你什么关系。”

“大姐儿…”顾程喝了一声,脸色也沉了下来,声音更有些严厉:“满嘴里胡说些什么呢。”不想徐苒却不怕他,挣脱开他的钳制,重又跳下地,站的老远看着他,却不说话,就这么撅着小嘴瞪着他。

身上只着一件轻薄小衫儿,下头大红绸裤儿,赤着一双白玉般的小脚儿,一头青丝披下来散在肩头,小脸上半分脂粉皆无,映着窗外莹莹晨光,更有几分楚楚可人之姿,顾程心里纵多少气,这会儿也消了。

再说哪里是真心恼她,就是想着自己惦记她半宿,她倒好,自己吃好睡好的,故此说了两句玩笑话,不想她却急起来,满嘴死啊活啊的戳人心窝子,搁以前,顾程何曾在意过谁的死活,纵然当初原配妻子死的时候,也没觉如何,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岂是人力所能为者,可大姐儿说出这句话,不知怎的就刺了他的心。

不知不觉对大姐儿稀罕着稀罕着就上了心,一想到她死啊活啊的,就有些受不得,顾程心里暗叹,也不是那世里修下的孽障,今生遇上这么个要命的丫头,偏他制不住她,说到底儿,还是不舍得制她。

有时明知道这丫头跟他使心眼子,也情愿装糊涂依着她,就拿柳枝儿来说,大姐儿这点手腕儿,他岂会不知,不就是怕他把柳枝给收了,才变着法儿的折腾,顾程心里明镜似的,却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大姐儿也在意着他呢。

因大姐儿自跟了他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他又不是傻子,哪会不知她底下的那些心思,这丫头心野,说不得还惦记着赎身出去呢,要不然能对她舅舅的事这样上心,又如此爱财,她真当他不知道呢,给了她多少银子,她有多少体己,他比她还清楚,只他不说,他宠着她,爱着她,让她自己把那颗心收回来,一心跟着他过日子,顾程是真丢不下了,欢喜在心里,惦记在心里,这丫头是他的劫。

想到此,叹口气道:“爷何曾说了什么,不过两句玩笑话,你这丫头倒成了一点就着的炮仗了。”说着冲她招招手:“过来,地上凉,真病了,爷可不要心疼死。”

徐苒也是见好就收,不怎么情愿的过来,被他搂在怀里,嗅到他身上的气味,又推开他:“什么味儿?”“哪有什么味?”顾程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忽想起来是慧莲帐中熏香的味儿,站起来,把外头的衣裳脱了,自己去那边架上拿了一件换了,才又坐回来道:“什么时辰了,也该起了,你也莫跟爷闹,我知你是为了昨儿你舅舅造酒的事儿,这两日爷不得空,因新来了位千户大人,新官上任,明儿在他府里设宴,倒是抬举爷,给爷也下了个贴儿来,爷这两日可不正打选送他个上任的礼,也好与他套些交情,日后真若有事,也是一条门路。”

徐苒这才想起前几日旺儿拿的那个烫金贴儿,却对千户是个什么官儿不大清楚,便问顾程:“千户的官儿大不大?”

顾程见她歪着头甚为可爱,便也跟她说道:“说起来,千户虽是五品正职的官儿,却也无甚实权,只手里管着几百兵甲,不如县衙老爷虽是七品,是一县父母官,如今又无战事,千户却是个正经的闲职,只这位千户大人是个大有来头的,闻得乃是京中卫指挥使的亲外甥儿,发到咱们信都县也不过走个过场罢了,估摸一两年间便升官上去,人家通着天呢,这条门路若是爷得了,日后说不得也能弄个一官半职,也算光宗耀祖了。”说着又笑道:“赶明儿爷真有造化当了官儿,也赏你个冠儿戴戴。”

徐苒听了,撇撇嘴,嗤一声道:“这话可是明明白白的哄我空欢喜呢,纵然你当了官儿,也没我一个丫头什么事啊!”

顾程笑道:“丫头自是不成,不如爷纳了你如何?也是个长远日子。”

徐苒一听就愣了:“你说什么?”

顾程目光深深盯着她道:“爷说纳了你,你若应了,爷抬便抬举你当主子,满府里唤你一声四娘,赶明儿爷若有造化,也亏不得你去。”

徐苒心里扑腾了好几下,四娘?还不是小老婆,她疯了才会嫁给这厮,说是四娘,不过就是他豢养的一只金丝雀儿,高兴时候逗弄着喂喂食儿,不高兴了,管她死活,真到了那种地步,这辈子也甭想自在。

再说,就三娘二娘不待见她的样儿,自己真成了四娘,不定是个怎样下场,那俩合起来一块儿跟她使绊子,她双拳难敌四手,这会儿是靠着顾程的宠,她能作威作福,真成了他小老婆,不定就扔脖子后头去了,到时候在他的后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岂不彻底玩完,估摸连前头徐大姐儿的境况还不如呢。

只她若不应,这厮定会多想,大姐儿有时隐约觉得顾程虽宠她,却也有些防备她的意思,这厮的性子多疑狡诈,面上看去豪爽大气仗义疏财,你若细想想,他每一步走出来可都是心计,就拿昨儿他跟自己说的那些,那些狐朋狗友什么心思,他门清呢,却不动声色,跟那些人照常吃喝玩乐着,正事儿却办了,这种人要搁在现代定然也不是个寻常之辈,纵然混迹官场,估摸也能风生水起,说白了,别看平常吃喝玩乐,胸中自有丘壑,非池中物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不好斗,更难糊弄,徐苒头一次觉得,自己后脊梁有些发凉,自己以前是不是想的太容易了点儿,她自认为把顾程玩了,其实呢,谁玩谁还不定呢,不然,他怎么忽然兴起要纳她为妾的念头了,且他瞧着自己脸色令人捉摸不透。

徐苒飞快转了数个念头,忽然露出一副惊喜过头却又恃宠而骄的表情道:“我一个丫头,爷抬举要纳我,是我的福气,只我也要三娘那样儿齐整的屋子,差一点我也不依德,还要摆了体面酒席,把我舅舅舅母表弟都接来,好好热闹热闹。”

顾程听了笑起来道:“真真一个贪心的丫头,这也不难,只你应了爷,便要天上的星星,爷也给你摘下来,如今老太爷丧期刚过,不好就办喜事,再说,爷着实也舍不得你这个心肝儿肉,如今是离开一会儿都惦记,纳了你,便有些规矩约束着,倒不如如今在书房里自在,虽爷早有此念,这话儿却是昨儿你三娘提及的,说你进了后院,也能多个妹妹,平日里一处说话儿逗笑,三娘的性情好,最是个大度知事儿的,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别总在书房院里窝着,常去后头走走,跟她们说说话儿也解解闷,省得你一个人呆着无趣儿。”

徐苒心说这厮的心眼儿都放自己身上了,他自己的小老婆都不知底细,若说那个二娘玉芳,没什么心机还说的过去,三娘慧莲,那就是个典型的笑面虎,自己如今才是个一丫头而已,你瞧她一招招使出来,一招赛一招的阴险。

前头的柳枝儿自不必说了,明面儿上她贤惠的为顾程寻一个千娇百媚的丫头伺候枕席,私下里,还不是为了夺自己的宠,这一招眼见不成了,第二招又使了出来,撺掇顾程纳自己进去,好个如意算盘,拨的噼啪响。

顾程若纳了自己,自然要挪进后院,顾程也不可能就在书房里住着了,瞅见了人,再使唤手段谋算,也更容易,既能暗算自己又能谋划得宠,这一招阴险又毒辣,倒不妨顾程纳的这个三房小妾真是个人物。

徐苒心里明白,防备那周慧莲还来不及,哪还会寻上去找不自在,便道:“如今热呢,日头大,我怕晒,屋子都不想出,你只管做你的正事去,莫理会我便是。”

顾程不禁摇头失笑:“爷还不是怕你一个人呆着无趣吗,倒成了爷多管闲事了,小没良心的丫头。”这样说着,忽听窗外旺儿的声儿道:“爷,当铺里的刘掌柜让伙计送了信来,说今儿来了个远道的南客,要当整整两箱子物件呢,都是好东西,只银子太大,掌柜不敢做主,让爷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一更

23章

顾程听了,站起来要去,却不妨被大姐儿扯住衣角,顾程回头,但见大姐儿眼巴巴瞅着自己,好不可怜的样儿,不禁搂过她亲了一口道:“刚不还说让爷去做正经事,怎的这会儿又扯着爷的衣裳,爷正愁没拿得出手的好物件做贺礼,这可不就来了,爷若拔了头筹,千户大人哪儿定另眼相看,乖,爷去去就回。”

徐苒也是听了外头旺儿的话,才起了心思,穿来这些日子,连大门都没出去过,连这儿啥地方,具体的风土人情都不知,过了一个糊涂日子,日后自己出去,可不成了刘姥姥进大观园了,正好得了这个机会,若求的顾程带她出去走一趟,岂不便宜。

想到此,便道:“我也跟你去可好?”

顾程蹙起眉:“外头人来人往,你一个女孩儿出去作甚?让人瞧见怎生好?”见她嘟着嘴,一脸不乐意的样儿,顾程又道:“若真想出去也容易,等冯来时娶了亲,定然要回席,请你二娘三娘过去吃酒玩乐,到时你跟着她们一处儿去,好生乐上一日,也好散散心,你一个丫头跟着爷出去却不妥。”

徐苒撇撇嘴道:“丫头不妥,那我扮成个小厮好了。”

顾程嗤一声笑了,伸手捏了捏她一双小脚道:“这双小脚可走的几步路,既出去,爷可抱不得你。”

徐苒缩回脚哼一声道:“不带就不带,寻这些理由作什么?”扭过身去生闷气,顾程起身走到门边上,回头见她那样儿,着实有些过不得,大姐儿虽生的好,细看之下,眉宇间却带着几分英气,若扮成小厮,人瞧了只当生的清俊,却也不会猜出是女子,主意虽有些荒唐,却也可行,想她成日闷在府里,也是无趣,便带她出去逛逛吧!

故此转回来道:“你若真想跟爷去也使得,快些梳洗换衣裳才是。”顾程话还没落地呢,徐苒已经从床上跳下来,跑出外间洗脸去了。

顾程摇头失笑,让旺儿去寻一套小厮的衣裳鞋帽过来,徐苒在里间穿在身上装扮好了,才走将出来,顾程这一瞧,不禁失笑,只见硬白布衫儿下系长裤绑腿儿,脚上蓝鞋净袜,头上皂布巾束住满头青丝,越发显得一张小脸上眉眼清俊,倒真似一个才十三四的清俊小厮,雌雄莫辨。

顾程伸手在她胸上摸了一把道:“那一对儿奶儿却藏去了何处,瞧着如此平整。”摸到硬邦邦的裹胸布,点点她的头:“鬼灵精的丫头,倒有这些心思,一会儿可不许闹累家来。”目光在他身上又溜了一圈,凑到大姐儿耳边道:“倒像个小馆儿。”

徐苒自然知道小倌是什么,脸一红白了他一眼,心话儿这厮就不惦记点别的。

旺儿直眉瞪眼的瞧着爷身后的大姐儿,愣在当场,半天缓不过来,白等顾程踹了他一脚喝道:“瞧什么呢,还不去备车,今儿爷不骑马。”

旺儿这才回过神来,忙跌跌的跑将出去,叫车把式在门前候着,顾程回身瞧了大姐儿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今儿爷可依着你了,若领爷的情儿,好好琢磨着如何回报爷才是。”

大姐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当没听见一般,却也知道平日他出门惯常喜欢骑马,今儿叫备车,大约是怕自己跟不上,虽是好意却存了坏心,她才不领情,不过坐车显然比走路舒服多了。

徐苒这一月多来头一回出门,那感觉,跟被关在监狱里几个月忽然出来放风的心情差不多,他跟顾程坐车,旺儿跟丰儿跟在车后头骑马跟着。

丰儿瞧了前头的车一眼,带着缰绳,凑过去问旺儿:“那可不是大姐儿吗,怎的今儿打扮成这样出来了。”

旺儿白了他一眼:“我哪儿知道。”心里却也不得不佩服大姐儿这手腕儿,这大半个月过去,爷不禁没腻了她,瞧那意思,更上心动意了,平日吃喝穿用就不用说了,今儿竟然带着出来,可见爷心里多稀罕,就顾家这些大小丫头都算上,哪个跟爷出来过,偏大姐儿就出来了,还打扮成小厮的样儿,这个头一开,日后不定怎样呢。

却听丰儿道:“你说这事也够邪的啊!大姐儿以前那么个带呆傻丫头,三脚踹不出个屁的主儿,上了回吊,没死成倒变个人,你不知道,我娘她们背地里都说,别是被什么妖魔精怪附身了,不然,能把爷迷成这样,如今连后院都不进了,就守着她一个,就是这么着,还稀罕不过来呢,这不出来还巴巴的带着。”

旺儿瞪了他一眼:“这些话你听听便罢,莫跟着瞎嚼舌头,仔细被爷听见,揭了你的皮。”

丰儿吐吐舌头道:“我自然省得,倒是大姐儿毕竟年轻没个成算,如今是得宠,就不想想后头,她霸了爷的宠,把后院里的二娘三娘,连待那几个跟爷有事儿的丫头可不都得罪了,这会儿仗着爷倒没什么,若有一日爷厌烦了,或稀罕了旁人,她可如何是好?”

旺儿道:“你倒闲得慌,有空操这些没用的心,怎么着,难不成你也瞧上大姐儿了,想着她的账呢?”

丰儿忙道:“我哪儿敢啊,我可听说,爷有意纳了大姐儿进府,到时候可就不是丫头了,咱们的叫一声四娘,又不是活腻烦了,哪里敢生出这样的心思,不过那柳枝儿倒是细皮嫩肉,挺让人稀罕的。”

旺儿不禁嗤一声笑了:“你倒是眼高,那柳枝儿在咱们府里也算拔了尖的,可惜是生不逢时运气差了些,遇上大姐儿,也只得自认一个倒霉,这会儿细皮嫩肉可都糟蹋的差不多了,你若惦记她也不难,不定那天爷一开口,把她发落出来,到时你娶了她家去当个婆娘也是姻缘,只那丫头心高,不定看的上咱们这等奴才,人家想着攀高枝呢。”

丰儿听了嘻嘻一笑道:“俗话说的好,落架的凤凰还不如鸡呢,更何况,她连凤凰的边儿都挨不上,等她出来还有甚指望,上赶着来贴小爷也不一定呢,不知被几个汉子入捣过了,小爷要她是她的造化。”

啐了他一口道:“做你的白日梦去。”

两人在后头说话儿,徐苒在车里自是听不着,她也不想听,这会儿一门心思就瞧外头呢,马车出了街口,她就掀起车窗的纱帘往外瞧,那些人的穿着,骡马,牲口,以及街边上的招牌布幡,还有挑着担子的贩夫走卒,仿佛一副鲜活无比却又古香古色的市井风情画。令人目不暇给。

马车拐了弯,徐苒忽瞧见那边拐角处,有个临街的木质二层楼阁,很是精致气派,一楼前悬挂两盏大红灯笼,二楼围栏中垂挂着轻纱帐幔,远远望去如烟似霞,隐隐仿似听得丝竹盈耳,影绰绰瞧见二楼隔着轻纱帐幔仿似有人影晃动。

她刚要扒着头底细去瞧,却不妨被顾程从后头抱进怀里,板过她的脸来问道:“瞧什么呢,这般入神,大半天都不搭理爷一句。”

徐苒伸手指了指外头的楼阁问:“那里是什么地方,酒肆还是茶楼?”

顾程低笑一声,俯下头亲了她一下才道:“那可是咱们县里个有名儿得所在,叫瑞香阁。”说着贼兮兮的目光在大姐儿脸上溜了一圈道:“爷的大姐儿这般打扮,若送进瑞香阁中,可比它家的头牌还要清俊些呢。”语气暧昧,手也滑将下去在徐苒屁,股上捏了几把。

徐苒明白过来,什么瑞香阁,就是给这些好色男人预备的小倌儿,顿时恶心的不行,挣开顾程的怀道:“你去过?”

顾程笑了点点她道:“爷不大喜这些,便不常去,怎么又吃味了?”

徐苒哼了一声:“谁吃味了。”

顾程笑了一声:“爷虽说不喜这些,瑞香阁里的弹唱曲词却极好。”

徐苒不禁暗暗撇嘴,到了哪儿去的,估计没几个是冲着曲词弹唱去的,说白了,还不都为了一逞兽,欲。

顾程见她头上皂布巾有些歪扭,伸手给她正了正,端详片刻道:“穿上这个到比衫儿裙儿还齐整几分,赶明儿爷比着式样给你做几套衣裳,平日在家里穿着也自在些。”

徐苒不应声,心说这厮哪会有如此好心,不定惦记什么坏念头呢,虽说目前不得不依顺着他,却也有个底线,他想玩重口的,尽管找别人,她不伺候。

说着话儿便到了县前,旺儿拉开车门,还想着该怎么应承大姐儿,刚头上车的时候,可是爷瞅见没人,抱她上去的,这会儿人来人往,指望爷抱她下来,自是不成,自己更不敢去扶她,若被爷瞧在眼里,过后醋劲儿上来,不定怎么收拾他。

旺儿正为难呢,不想大姐儿倒是利落,钻出来手一撑就跳了下来,那动作利落的,真跟个小子没两样儿,别说旺儿,顾程都笑了,瞥眼瞧见那边两匹大黑马跟一辆骡车停在门前,便知是那什么南客的,正了正脸色,迈脚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24章

徐苒立在顾程身后,悄悄打量这两位所谓的南客,因是大宗买卖,掌柜的请了客人后厅待茶,厅中间摆了两只不怎么起眼的大箱子,这会儿严实的合着,锁却落了,想来掌柜的已经看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