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去与迎舞道别,回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父亲的身影。怅然之下不由失笑,是啊,从父亲抛却肉身,登天而上的时候。那过往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前尘梦幻,无论父子也好,夫妻也罢。纵还会留于心中,也不过是未尽的愿而已。父亲受召唤而入世,并非是要与他重聚,而是因那三界共存而衡的法则。纵是有千言万语与之言说,也该于那九天之上。以不输其父之力而往,才算配得!

他是妖怪,有着妖怪的贪图与向往。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有如灼火一般的沸腾之血,父亲是他的老师,亦是他心中的对手。唯有打败上一代的顶尖,从而证明本族妖力的持续向上发展。以顺应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这是妖怪保持优良血统的存生之道。同样也是妖怪心目中,后代对自己最大的孝顺!比起侍奉亲恩终老,妖怪更渴望力量的蒸蒸日上。

一代又一代,妖力从平庸到优秀,不断的突破极限,不断的迈向顶尖。普通的族类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拥有着高贵的血统,与那传说之中的凤,有着同根之缘的金翅蓝翎!

他的父亲凤翦飞,是本族的骄傲。以灼火之力摄服同族,无人可出其右。因此而成凤羽一族的族长,于天宗之时,父亲更以强力横扫妖界,成为继鬼悟心之后当之无愧的当世大妖怪。而他能成为凤羽一族的族长。完全是因他沾了父亲地光。因他拥有父亲优良的妖之血,从而便得到同族的拥戴。父亲登天之时,他根本没有能力向父亲挑战。父亲成了他心目中无法逾越的神话,纵使他日后妖力能横行天下。他依旧觉得有所残缺。不能打败父亲,就无法证明凤羽一族在向更强大前进,就算万妖臣服。依旧无法证明凤羽一系,在他凤宣喑一代,得到新地突破!从很久以前,这执愿便深埋,这是他想登天路的唯一理由。不为那天之力,不为那永远不死的金身。只因,他要得到父亲的认同。

去见迎舞的时候,她依旧如故。她有时一脸无邪,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而有时,却又目若流水。涓细成一曲轻歌,荡漾那风情万种。她待生与死,总比旁人更看得开。但并不代表她无情绪的起落,她以自己的方式经历情怀,并且获得精彩。他于这世间漫漫多少年,有时甚至觉得。眼光却不如一个十六七岁地女孩子。

他们一直认为是天宗辜负他们在先,是天宗违背了最初的宗义,而将他们排除在天路之外。所以他们与天宗相分,自立羽光,控占雷云并无不对。或者最初是人类忌惮妖力,想限制妖怪登天的数量,这出自于人类对妖怪的恐惧。但是他们后来对华阳的种种报复行为,令华阳不得不疲于奔命以至日渐衰败,实际上是非常愚蠢地。※※削弱了华阳。等于削弱了妖怪一支强大的同盟。亦等于削弱了人间界之力,给了妖鬼得以安养的时间。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正如迎舞所说,只要不放弃最初,终将各得其所。终将各得其所,不错!现在就是如此,登天的目的各有不同,存生于世的意义各有所悟。人也好,妖也好,甚至于妖鬼也好。其实不过是殊途同归。抛开那些不同地执愿。那最初的目的其实只是想生存下去而已!

只不过是想在这世间活下去。因太想活下去。所以不能比别人软弱。所以当有更强大地力量出现。就会恐惧。既而怨恨。怕被人伤害。就要先下手为强。我们都是卑微地可怜虫。沉浸在自己构架地阴影里。而忘记了那最初地原因。

这世界是何其美丽。值得我们好好珍惜!

蓝色与金色地光影。以着让闪电都黯淡地灼光和速度。缩短了这浩广天地之间地距离。何必再去羡慕他人地力量。这掠人神魂地空中舞步。足以让人为其倾倒为其狂!

宣喑眼前所呈现地情景。让他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从未见过如此巨大地虚空。像是天地被人自上而下破断开来。眼前是无尽地黑色。已经将华阳以北完全地阻断。顺沿出一条长长地黑色幕带。东西根本看不到尽头。一时之间。他不知道雷云是何等情况。照此景看来。雷云该在这幕带地边境。也必也是岌岌可危。再往北去。已经是漫漫地黑烟。黑烟浓而厚重。更像盘恒遮掩天地地极夜。透不到一点光。也没有任何地声响。

他隐隐可以看到川河地河道。但只有一半。剩下地就像凭空流向未知地空间。没有水浪声。静地像是连天地都沉睡!

气息异常地紊乱。已经分不清是冥界地虚空幻道。还是夜魔罗收纳玄冰而构建出来地全新虚空。或者二者都有。已经纠缠在了一起。如果贸贸然地硬冲进去。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吸附到未知地断层里去。再也找不到归路。

他正呆怔之前,忽然一股灼气自那无尽的黑夜里透闪了一下,他浑身一凛。父亲已经在里面了!父亲脱去肉身以久,如今借金身下世,尚能以生灼之力强裂虚空。自己堂堂一个大活人,又怎么能被这冥死之气吓破了胆?他这边想着,便将心下横,喉间**一声清啸。身体已经腾出火灼护元,就准备强突而入。

但还不待他开始愣冲,更快的他立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极寒,生生顶得他一个哆嗦。他明明有火灼护元,居然被这股寒气直逼入心。登时后脑发麻,而随着这股急寒,竟是又逼来一股余力,以涡旋状气刀发旋而撞。离的虽远,但后劲极足。若不是他事先顶出一股强灼之气,竟是要被这突如袭来的后着给活活打死!

亏得他反应不慢,感觉寒气逼来之时已经极快的纵掠向上,那股旋气险险自他脚下发散。他看着下面。竟是地面开始发出冰蓝之色,直向那黑幕一带漫延。

之前他一直纵气云间高掠,过了华阳大片广地,竟是不知后面居然藏了这样的高手!这气旋明显不是冲着他而来,只是发招之间漫散而开,汲收空气之中的水份极速冰化,更带了强寒之息,以致力不尽。☆☆霜不绝。竟一直漫延到这里!

他回头向后看,不看则以,一看之下惊得他险些一头栽下半空。他来的时候,云中急掠,当他的速度进行到最高地时候。金翅蓝翎鸟的本能就突显出来,完全不是凭借眼睛去避开高速行进之中的障碍。而是身体各个部份都像探出触须一样,以回避在超级速度之下的各种微小障碍物。同时为了减少各种干扰,他地其它觉感官能会自动暂时陷入休眠状态,以免干扰他的前进。在这种身体已经完全只为速度而服务的时候,也就是金翅蓝翎鸟最软弱的时候。不过在此时,可以追上他并且准确的攻击他的可能性也是极低的。不仅是因他此时速度超级,更因他此时的回避能力也是数一数二地。

所以,他基本上根本没注意到华阳中部一带的变化。他身后已经成了冰雪世界,或者说,更像是覆了一层冰蓝色的透明晶壳。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当之前那霜寒过去,地开始变成冰蓝色。但霜气渐渐散去,这冰蓝之色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完全的覆在地面上。

他身后不远是一座城,他已经分不清是不是仰云城。是冰蓝色,像是一个冰雕地城市。地面,城墙,房屋,全部都是!再往远看,亦是茫茫的蓝,晶莹剔透的,却无声无息。前面是黑黑的极夜,后面是蓝色的晶莹。这两种反差极大的场景。诡异到让他毛骨悚然!“这里在搞什么鬼?”宣喑低咒了一句,刚那霜气自身后而来。以旋涡状漫延极广。以那种破力,这身后横拦地大城竟然没有丝毫的破坏?他从未见过这种特殊的寒霜之法。不同于他所经所见的任何一种,如何才能让霜气尽而霜不融?不仅如此,强气之下,竟然还能保存建筑不毁?

他这边看着这城,突然在更向南一些的地方,涌起一道极蓝的光柱!不对,是冰柱,随着那柱拔地顶空,倏然纵起,他已经感觉到滚滚霜寒无尽。他凝眸而看,催起最大目力,表情一下开始抽搐起来。那冰柱的正中心,聚了一个小黑点。或者说,根本是被冰柱完全封冻在里面。虽然离的很远,云层亦很厚重,但他还是看清了!那个小黑点是一个男子--千波醉!宣喑盯着盯着,表情越发的阴晴不定起来。他不止一次地希望千波醉快点死,恨不得亲手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中的怨忿。但是此时,看着他像只小老鼠一样被冻在冰柱里。宣喑心中竟然没有快意,不但没有快意,相反竟从心底蹭蹭的拱起火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巨大的黑幕,身体猛的一纵,向着那巨大冰柱而去!

霜漾北抬头看着凝霜锁元柱内的醉,此时她的头发,眼睛已经湛蓝。这鲜亮的色彩让她原本苍白的肌肤都微微有些透明般的柔亮,四周全是大大小小地冰梭,扎在地上像是无数结晶体,而中央拱起地巨柱,内里还游荡着无数细细的霜丝,她指尖微拈,笑容满溢:“千波醉,莫要让我失望,快快出来与我再战!”

空气之中弥漫了细小地霜粒,兜兜转转的飞旋,这里已经完全成了霜雪之国。她爱极了这冰雪的颜色,不由得让她又想起曾经。她醉心于妖法,沉迷而不可自拔。她只喜欢呆在冰雪的世界里,不停的追求更高的境界直至完美。不,没有完美。完美代表不再有进步的空间,那她将失去了追逐技法的快乐。她并不一定要与人比拼,但如果有人欲与她战,将让她无比快乐!得到强法是为了什么,她从未想过。她只享受这种过程。这种过程的本身就是她最大的意义!

之所以会选择冥界,是因那冥寒之冰与她格外接近。之所以会选择寂隐月当作对手,是想领教他那汲收魔罗魂力地玄冥之寒。若不是之前道主已经指派阴坤华星前去,那她的目标本该是夜魔罗。

不过现在。以千波醉作为对手也很好。龙牙百杀,的确很得她的心。不过,这个小子有点心不在焉。如此,又怎能尽兴?“成王败寇,千波醉,你若不能破冰而出。就别怪我,将你形神俱毁!”漾北指尖轻辗,柱内游霜翻卷急窜。霎时越聚越密。

她一手曲肘而横,而另一只手突然五指一曲侧向天空,根本没看,随着指尖一曲,空中已经聚起无数霜刀。尖刃向着云层倏然而发,而裹带旋气乱转,霜晶随之兜出弥天大网向上罩去。她表情依旧静静,口说却说:“小朋友,何以去而复返呐?”

她聚气非常隐蔽,而招式覆盖面又是极广。冰刀霜网,竟是密不透风,没半点破绽。宣喑本隐于层云,只觉霜寒阵阵而逼,自下而上,马上旋开如花,左右包抄,让他避无可避。随之听她开口,本自惊愕之间。突然听她叫自己“小朋友”登时面容扭曲,随之胸口一拱,双掌翻推同时,身体急坠而下,强突冰刀。而随着他地动作,身后翅影开始猛的向下挥震,翻腾之间,灰云开始泛红,既而突灼漫天大火,火光之中。一抖而出火鸟三五。随身而绕,急喷出数道火龙!

火龙急缠。冰刀却不融,生是上突。宣喑竟是看也不看,一边急推火力,一边回敬着:“黄毛丫头,你爷爷我在浅枫山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飘着呢!”他言语之间,连眼瞳都开始冒火,遇气而灼,身体已经像个大火球一样。那冰刀生突一半,眼看就要戳中他的身体,突然间白烟一冒,完全气化了!他坠势不减,就向着地上的人砸了过去。眼看便要触上,那女人倏然一闪,竟瞬间不见了踪影!

宣喑眼看便要落地,斜斜一荡,贴地而掠,紧着急纵而上。他不是要用身体砸她,是借着自己的速度先熟悉一下她的气息。刚才虽然只有点滴残余,但他还是感觉到了。那女人速度的确是惊人,但余气是向着冰柱顶端而去地!

霜漾北身体一闪,人已经立在冰柱之顶,半歪着头看着那火球又紧跟着向上追来,坠地之势奇猛无比,最后那一个斜荡却是格外的曼妙,让她的眼睛一亮:“小朋友,刚才只是打个招呼,现在没这么便宜了!”她说话不快,但出手却是极快,单手一兜一推,随着掌震,呼的一下,旋起漫天雪舞。雪花由散而聚,霎时聚出四五个女人的身形,蝶舞旋飞之间像是个个手中执霜剑,直向着宣喑斩去!

宣喑只觉一股强寒,外面裹罩。心下知道必不如方才那般能轻易融去,一时不敢愣接,身体一扭,猛地一个斜窜,紧着便左右摆荡而上。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竟似天地之间畅游无阻一般的自如。看似毫无章法的歪歪斜斜,却让那几个雪女无一可以近身。甚至完全无法料其下一刻会荡向哪个方位。

他并未远去,只是左突右闪,像是空中漫步,更像随风而游。让漾北险些笑出声来:“你可真是滑头,为何不像方才那般焚烧?”她生平最爱与两种力量相较,一为同根之力,一为相克之力。之前见宣喑火势刚猛,不需借风已经漫天灼烧,心中已经十分欢喜。

再见他身姿轻灵,快中有巧,巧中带势,更是让她雀跃非常。宣喑只觉那雪女裹带外罩,竟似活的一般,他如此翻转乱荡,它们不但紧追不放,甚至也不会自相碰撞。让他难找破绽,一时间心底暗暗叫苦,但嘴上偏就不肯服输:“乖孙,爷爷在教你怎么跳十八转!”

漾北笑开了花,她一边指尖抖气,不断提升雪女的速度,凝眼看着宣喑,想从中找到个中运行的规律。突然间,她觉出足下异动,身体倏地飞荡而起。与此同时,一直曲架在胸前的手猛的一个下压,一压之下,她感觉到一股力逆顶向上。轰的一声,千波醉竟从柱子正中,斜着顶了出来。

随着他破冰而出,身体纠缠的霜丝在渐渐气化,他的身体抖出一条直线,突冲之后猛的一个抬手,手指间已经挟了一抹莹光,翻转之间倏的自指尖而弹。却不是向着漾北,而是向着她所摧发出的雪女。

那莹光在空中异化,形成光轮,**尖齿,乱转有如回旋镖。醉未看却极是准确,拉出一道圆弧,噼哩啪拉,那几个雪女瞬间全被腰斩!而与此同时,醉已经立在一个高尖地冰梭顶尖,他回眸,血红的眼瞪着宣喑:“凤宣喑,你给我滚到一边去!”

这两天回家都特别晚,到家就困得都不行了。大家一路陪了我很长一段时间,对我一直很宽容,从来没催过更。在感动之余又觉得很愧疚,故事已经到了最后,我也非常希望可以给大家一个相对流畅的阅读过程。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坚持日更到故事结束。可能有时会更的比较晚,太晚了大家就第二天一早来看就好。天气炎热,请保重身体!

PS:新文我会在这个故事快结的时候放出来,现在时间有限,实在没空写。但我又不想再一路裸奔过来了,从驭灵主开始就是没存稿过来的,两本一连下来,真是要吐血!所以我想存点稿子再发,这样我状态反复或者临时有事的时候还能有个缓。到时我会具体通知的!

抱抱你们^-^,非常感谢,特别是在此时,在我以蜗牛的速度向前拱的时候,你们依旧在我身边!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七十八章霜漾北的终极杀阵

醉立于尖冰之顶,那里只容他足尖微点,两片衣襟长摆因他刚疾飞所挟带的风,此时依旧飞荡不止。束结的粗辫甩在身后,他侧着脸,额间黑印开展入鬓,像是一只蝶般。此时他的眼已经完全呈血色,分不清眼珠和眼白。

宣喑突然觉得身后旋气骤散,回眼之间,正见醉侧脸开口。听了他的话,宣喑怒不可遏,啐了口便骂:“要不是我,你早让人扯成百八十块了,蠢货!”

醉微微眯了眼,瞄了一眼霜漾北的动向,此时她正立在离醉不远处的另一根冰梭顶,半歪着头,面上略带笑意,似是在饶有兴趣的听他们的对话。但醉注意到了,她的指尖掂着,保持着一个三指相聚的动作。

刚才醉发招打碎她所催出的雪女,以她如此霸道的霜寒之气,完全可以马上催聚再度攻击。但她没有,她不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她准备用大招来招呼他们!从她刚才见到凤宣喑时,那满脸兴奋的表情就能看出来,简直比见了老相好还激动!凤宣喑越是展现出特点,她就会越激动。以一个把追求力量当作唯一意义的来说,对于自己认同的对手,便会给与最大尊重,那就是毫无保留尽展自己所学。以最高招法向其致敬!

这种认同,并不一定非是基于在力量的等同水准。或者对方的招法为自己特别喜爱,或者对方的某种品质得到她的格外关注等等。凤宣喑这个夯货,根本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叫嚣,而且还把他一并连累!

他千波醉站在这里,根本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尊重或者认同,也不是为了跟这个万年不遇的武痴讨论什么招法的优劣。他是为了要赢,他要千方百计摆脱冥界,为自己争取在这世上生存的权利。为了争取到更多的可以与迎舞一起共度的时光!所以他才故意畏首畏尾,打的马马虎虎。不温不火。就是不想让她太认真,不想挑动起她高昂的斗志,不想让她太兴奋。这样,她越是觉得无趣,就会越松散。而她越松散,他地机会也就越大。

现在可好。凤宣喑一来,彻底把一切全毁了。之前在西雷城,懂得用金羽衣反拿他一道,把迎舞给拐跑了。之后在微星城,故意利用休叶迷迦来对付月和止,那时还以为这小子有点智慧。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牙都没出齐的奶娃娃!

之前掠空而过,灼光一闪即逝,速度匪夷所思。已经让霜漾北称奇不以!那时醉还暗自高兴。亏的凤宣喑在空中卖弄了一把速度,定会让霜漾北更觉得运气不佳。本是冲着月来的,结果没碰着。碰到他。现在层云之中还有如此的火灼电光,偏是她的速度追不上,没办法去打一场。这样一来,她越是郁闷,醉就越是欢喜。故意动作迟缓,让她以冰柱封锁。果不其然,她耐心耗尽,想生扯他地身体。

醉一进去,就知道这个冰柱是锁魂用的。所用的不单是霜冰之法,还有冥气。若想撕扯魂体合一的醉,就必要大量聚冥气于中,再填霜冰之气于外。霜漾北是借金身入世的冥府之人,所依的不再是鲜血,而是冥气。但人间界的生魂之气比冥气更甚,这对森鬼冥气而言是一种破坏。只要她聚冥气于内,肉身必处于软弱之境。到时醉裂骨以出九首龙牙,就只赢不输。打发了她。他便离开华阳界,这样天界就会大量增兵。到时冥界忙于与天界交晤,必是顾不得他了。

他现在若是一直耗在这里,怕是那四个听召下来帮忙的也要被叫回去。醉是越想越烦,恨不得一脚把凤宣喑给踢死。真以为自己是战神托生?好端端的跑回来活什么稀泥?还是他神经搭错了线,这会想起普渡众生来了?醉烦归烦,现在已经这样了,除了应对也别无它法。他懒地跟凤宣喑鬼扯,半眯着眼。突然一下旋身而起。双臂一展。像是震开翅膀一般身后抖出一团黑雾。双臂微翻,随之猛的一挥。口中说着:“不滚是吧?那当血奴吧!”

他言语之间,大团黑雾漫延极快。晶莹白霜之地上,格外的明显。有如风送,扑卷着就向着凤宣喑裹去。

宣喑一惊。忙催起气火罩。身体飞旋乱转。扬起风涛。口中怒骂:“千波醉。你好歹毒地心肠!”他这边身势刚起。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千波醉若是真想拿他当血奴。何必告诉他?正想着。黑雾已至。但雾息之中。并无魅黑。而借雾翻涌而来地。却是千波醉!他行迹奇诡。比之雷云简直判若两人。黑雾起时。他明明在空中振臂。但雾卷之时。他人已经到了宣喑身下半空。他是如何借雾而遁。如何掩气而掠。宣喑竟一时难查。不由有些悚然起来。

宣喑正待开口。忽然觉得空中气流有些不对。让他有点纵气受逆阻地感觉!这感觉一起。他凭着妖怪地本能。就开始看向霜漾北地方向。刚才醉放雾之前。他偷眼看了一下。霜漾北还在那站着。但此时再看。宣喑登时一怔。她没了!

他一怔之间。刚才那种纵气受逆地感觉已经瞬间变成一股强大地旋气流。若非他之前集出气火罩。此时估计连结气火罩地气流都被抢夺。这股旋气一拧有如龙卷。撕力极强。地上无数冰梭都被卷成粉沫。但只有一瞬。马上一旋而散。既而空中开始布满晶霜。开始是细晶。然后成雪片。最后竟成鹅毛大雪!

醉也完全找不到霜漾北。最大地可能。就是她把肉身化出了本体!此时醉地骨骼开始微微变异。背后似有翅影抖出来。喉间微响。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有什么办法去炼化新地龙牙。三吉镇地时候炼过一阵。但时间太短。又没什么好药材。加上后来又跟朗繁栖打了一场。最后完整地只有微凉。但他走地时候又把微凉留给了迎舞。微凉虽然也是妖鬼。但天界既然愿意接纳雨宣。像微凉这种也就不在话下了。所以此时。他只能把残碎不全地龙牙魂片集在一起。与自己地身体相合。如果现在他身边有血奴。情况就大不相同。但他又不能真地把凤宣喑给变成血奴。况且凤宣喑也不能那么容易就中招地。

“下雪了?”宣喑瞪着漫天飞雪。很静。感觉不到杀力。只是纷纷扬扬地雪。很快。霜晶地地面便覆上一层银白。让他隐隐有种不太好地预感。本能地双手已经开始催火。

“你是猪吗?”若不是他开着火罩。醉都想扑上去咬他。醉低吼着。“她在布法阵。快烧啊!”

“你才是猪!没看我正在催?”宣喑说着,两个大火球已经从手心里抖出来,也不管醉就在下面,冲着他就甩出去。

“你点蜡烛呢?大片的烧!”醉动都不动。指尖一拨,抖出龙牙刺裹在火球之外,助其一臂之力。

“每天这么多人死。你怎么不死?”宣喑想跺他一脚,指尖大动,火球旋之间已经越展越大,“这叫漫引连天懂吗?”

醉向上一腾,到了他身边,盯着他,突然问:“你多大了?”

“什么?”宣喑愣了一下,但好在手底下没忘记干活。

“你怎么当上凤羽宗主的?靠跟女人滚床吗?”醉微扬了一下眉毛,一脸研究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他。

宣喑一噤。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嘴巴一张,轰地一下窜出一道火线来,冲着醉的脸就扫过去:“千波醉,老子真后悔,当初就该不讲规矩把你乱棍打死!”

醉微一闪,避开那道火。见火势被宣喑催得连成一片,便接着开口:“凤羽没让你给搅活得灭族,你已经该偷笑了!难怪人们常说。傻瓜地运气总是特别好。”

宣喑让他拱得心火焚灼,一腔子血差点没全喷出来。身体气灼已经烧得有如一个小太阳一样,身周所落地雪皆是直接气化,连醉都不由的连连后退才避开这种难耐地灼热。他眯眼看着天空,大雪纷纷扬扬,极厚极密。霜漾北如此不疾不徐的慢慢布法阵,并不是她这项招法需要耗费这么多的时间,而是,她根本想看看宣喑能热到什么程度。其实冰霜所及之地。都是她阵及所在。他们根本不可能离开。既然她想看,那醉就成全她。而且。就连醉自己也觉得有些狂热起来,想看看这大雪纷飞之下,究竟蕴着何等妙法?

突然之间,空中旋起霜漾北的声音,带着愉悦与惬意地清幽嗓音在他们四周漫卷而来。像是含在每一片雪花里,每一缕细风里:“漾北于世间之时,居苦寒之地不出。实是孤陋寡闻至极,后于冥界修行执事,所见虽多,却无机会一试高招。那时便知,世有八翼翔展,速为人间之极。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如今亲眼所睹,真是不虚此行。漾北在此,多谢二位成全。”

“听到了吗?向你道谢呢。”醉哼着,二位?我就是个倒霉催的被拖下水的。醉心中腹诽,手底下却没闲着。

“既然二位关照,漾北也绝不让两位失望。漾北于人间之时,自从练**形,便不复现真身。是因当时对手之力,不值得漾北倾尽而为。如今全力尽奉,还请笑纳!”那声音悠悠而来,更是挟了满心欢喜,“霜气与冥气相合,为漾北于冥界修行而悟。雪之所覆,鬼亦丛生,霜冥修罗阵,希望二位不要失望!”

凤宣喑有点傻眼了,喃喃着:“她是不是疯地啊?”他从天上飞过去关她屁事啊?回来就搞这个东西,还让他们笑纳??

“哼,哼哼,她不是疯,她是太喜欢你了。喜欢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好了!”醉冷笑着说,空中声音刚尽。便有啸声连连而出,却是自地而发。天上所下的大雪越来越密,而地上的所铺的雪亦开始慢慢涌动,倒不像是地,更像是翻涌的白色海洋!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七十九章宣喑的托付

触目皆是冰雪,雪片飞旋成幕,将这一带隔成冰雪牢笼。所有冰梭皆成白雪,碎成片晶,在白色海洋里翻滚。雪浪开始逆上,从四个方向形成四股白色急旋,像起了四条勾触,而中央部份开始不停站起人影。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白色的雪人,但与之前的雪女不同,雪为它们筑体,内为幽冥之魂力。不断有碎浪翻地,形成冰暴流沙!

醉和宣喑都知道,这雪的法阵,已经将天与地隔绝。形成个小型的虚空,而这个虚空的边界,则是霜漾北自己的魂力,换言之,就是她在消失的一霎,已经把他们吞了。

要破这种法阵,光凭凤宣喑的灼火是没用的。除非四羽都在这里,四人合力召唤最强狱火咒,以凤神魂火将这种带有强悟魂力的冰霜融尽。但现在只有宣喑一个人,他的火法再强也不可能完全将霜漾北的魂力灼尽,事实上,他们在这里与这些雪人打斗,也会是一种变向的自杀行为。

无懈可击的魂设虚空,强大的自体冰霜,源源不绝的魂体冥气兜转。霜冥修罗阵,冰法与冥寒绝佳的结合。以往常常认为,天界才是真正的高手云集,其实他们大错特错。真正的高手,最了解自己的力量,他们会前往最适合的地方。比如朗繁栖,比如霜漾北!

“空气越来越稀薄了。”宣喑轻轻喃语,四角的冰旋开始交错向他们袭来,雪人亦被白浪顶向半空向他们攻击。他们一红一黑的身影在这白色天地格外的鲜明,宣喑渐渐不再放火灼烧,因他很快发现,那些雪人会吸他的魂力!

如果他一喷火,雪人很快会融,但并不是气化,而是泛着红化成水,接着被白浪吞尽。但下一刻。会马上再站起一个来。而宣喑就感觉那喷火之力,像是被它们凝固拿走了一样。不会像往常那样回息再复入体。像是把一个小小的火把放在水池里,那些燃料很快会浸湿,再不可能复用。

他看着被隔在远处的醉,或者比起赶路,醉绝达不到那种可以如电如光的速度。但是此时。纷扬雪碎,无数雪人,巨大雪触。竟是丝毫沾不得他,他的身影忽显忽逝,并不出招,只是闪躲。他看不清醉的表情,但是他感觉不到醉有任何地情绪波动。如果处于天地间,离的远的时候,别人的情绪波动当然感觉不到。但现在是处于霜漾北的魂阵之内。他们又是在高速对战的情况之下。悟觉支配体魂,任何地情绪波动都会有明显的反馈。醉虽然魂体合一,但他也是活的。但宣喑却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焦躁不安的波动出现。

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差距。并非在于力量,而是意志。醉有强大的精神控制力,稳定的程度让人叹为观止。如果换成是他,在漫长的悠游无依的岁月里,无法得到任何一个族类地认同与接受。长期处在杀戮的快感与被杀的恐惧里。他或者也会变得像孤檀忧刹母或者任何一个其他血族一样,绝望灰色地生命里,只有不断的杀戮,才能确定自己的存在。才能掩饰自己的恐惧,以及忽略那无尽的寂寞。到了最后。就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沉迷于那种疯狂的快感而无法自拔。

这样的人,通常都是尖锐的,激烈地,狂放的。可以极快提升自己的能量,以疯狂的情绪让自己时时处在战斗的状态。那些来到华阳山的血族们就是这样,每一个,血红的眼一旦张开,就难掩满心满体的兴奋与激昂!他们也正是感觉到了这些。才会如此坚定不移的认定,血族这个族类,根本就是力量强悍,但完全无法自律地疯子!

但醉不是这样,他在杀戮的时候,在看到鲜血崩溅的时候,平静到近乎麻木。当时在雷云,他带着迎舞被群妖围攻,反倒那些大大小小的妖怪们更群情激涌。或者。这是冥隐气带给他的。安抚压抑了他的情绪。又或者,这是他天性始然。

迎舞并没有选错人。并不是她跟谁在一起呆的更久就会选择哪一个。的确,她选择正确,她选了一个正值得托付的人。千波醉,更值得托付!

宣喑突然向着醉地方向而去。避开那些雪人地攻击。强突雪碎锋刀地乱旋。闪开那四支巨大勾触。向醉贴了过去!

醉正在边闪边忖。当他了解这个是散体而结地巨阵之后。就知道这个东西地原理与虚空幻道很相似。就会特别地回避那些雪人。尽量不把力量浪费在这种吸魂雪偶地身上!霜漾北地这个阵法地确可谓强大。但所有地招法都有破绽。包括三界在内。就算三界是真神以魂力而构设。也并不是不可以破坏。如果这个东西是虚空。那么就有一个存在或者毁败地界点。比如三界。如果三界虚空乱覆。从三界条例而言。就是一种混乱三界地行为。让三界难分。从而会被真神彻底打破重建。但醉认为。如果三界虚空乱覆。实际上是一种混乱神魂地行为。让那所谓地真神无法再持撑。不得不去破坏而重建。

当然这只是他地假设。但地确说明。某种规则并不是人为而定。而是一种成或者溃地边界。过了这个界。就会产生负面效果。霜漾北生时是冰雪之妖。她入冥虽然并不是自然死亡从而归入冥府。但入冥府者。都会命魂闭合而止魂开启。如果不入轮回。留在冥界任职。那命魂就会长闭不开。复再入人间之时。如果是借金身。命魂会在金身包魂之时开启。真到她再度归冥而闭。只是这段时间。是需要以冥气支持她地五魂。保持一个**地状态。

如果她现在现出真身。以魂力设阵。为了维持**。命魂并不会关闭。而是随着真身存在于漫天飞雪之中。也就是说。这个类似虚空地东西。其实还是有生命特征。并不可能像真正地天界或者冥界。甚至也不会像夜魔罗吸冰入体而构架地第四界那样。如果她地真身受到攻击。或有明显地破毁。她一样会离开人间。也许根本不需要那样麻烦。非要找到她真身地软肋。只要让她地命魂难继。或者体魂难持。一样可以做到!

霜雪之妖地软肋当然是对温度地要求。但是现在她地雪人内裹幽魂。而且都是可以吸收魂力地幽魂。让凤宣喑不可能漫天灼烧。也就不可能找到她正确地位置。该怎么做才能收到最佳效果?裂骨龙牙可出魅黑。但魅黑对五素妖怪基本上是无效地。暴碎龙牙可以打散灵魂。但对于她撑死只会让她受点破坏。但是他又该如何才能找到她命魂所在呢?他地血眼可以看清脉络。但不可能实化灵魂。况且要出暴碎龙牙。至少他需要体内热血充沛。但是他在华阳山呆地这几天。没有一天不是在忍饥挨饿。

他地脑子在不停地转。但身体却出奇地灵活。一点也没影响他地行动。正想着。突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不用看就知道是凤宣喑。算这个小子机敏。一见阵成不能拖延地时候就没再乱放火。其实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不行。一直耗到她自己没有冥气相继自然会收阵。只是醉隐隐有种感觉。这种阵法根本就是与冥界相接地一种诡阵。如果她冥气源源不绝。就实在太麻烦了!凡事往最坏地去想。往好地去做。这是醉一贯地行事准则。

醉甚至已经想过,实在不行,就乖乖跟她回去。先让天界放出金轮,把冥府的虚空逼回去再说。至少这样还能保一个,再这样下去,搞不好连华阳山一带都要受波及。他在意地当然不是华阳,他愿意出来也不是为了华阳。他是为了迎舞。这世上要说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用自己来交换,就只有崔迎舞!

当然,不到最后,他自然不会贸贸然的就如此。他还有很多事没完成,他的愿念还未满。他感觉到宣喑的贴近,不待他开口说话。忽然间他眼前红光一闪,接着他便嗅到一股极至沸热而又格外诱人的芬甜血味!

他有些错愕,但只在瞬间。他本能的渴望便被这股气息完全的调动,浑身的脉络开始勃张。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需要鲜血的灌溉。他伸手抖气之间,已经向着那热源线引而去,当冥隐气拉成地细线触到第一滴血的热暖之时,那种甘美与芬芳简直让他激动。特别是这种,混有强大妖力的沸热之血!

“把我的血拿去吧!”宣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暴开自己的腕脉,以灼息让它们破脉而出。在空中与醉的冥隐相汇,就这样被他牵引而离开自己的身体。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弱到只配供血的份。”宣喑伸手摁住他地肩,借他的力量去避开那些眼花缭乱的狂舞。“但与其两个都半死不活。不如选一个更厉害的跟她拼了。”他低哼着,“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我干什么要回来救你,我本该去找我爹的。至少还能在老头子面前显示一下我的威猛!”

醉的手已经扣向他的颈,五指地指尖**冥隐气,顶破他地颈脉。在狂飞乱舞之中收血,可以让这热血更快的进入他地四肢百骸。特别是这种极品大妖怪的热血,将醉潜在的力量以一种难抑的疯狂速度飙升。

“不要说话。”醉的面色开始微微的泛红,**如媚的艳美。

“喂,我现在在当你的血库。你该感激我救你一命!”宣喑被他扼着喉咙提着窜来窜去,十分的难受,他还得配合着去压制自己的本能。妖怪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有时力量是自发的往外顶。所以听了醉依旧是那种理所当然的口气,极为的恼火。

“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还想活着以后抖威风就闭上你的嘴。”醉感觉到他身体的灼罩越来越弱,知道他已经快维持不住人形了。好在他在这些年里,已经极大的控制了自己的本性。不然的话,像这样的血落在他的手里,他很难控制不去弄死对方。

“好了,可以了,你要收到什么时候?!”宣喑感觉到连心跳都失控起来,本能的开始挣扎。他是打算给醉供血,但没打算供到翘辫子。当时感觉不到他情绪的波动,认为他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但现在见血源源不绝的流失,让他也有些恐慌起来。

“收到你显出真身。力竭而出真身,不算破坏条例,你还是可以等着哪天好运登上天去!”醉哼着,突然又开始逗他了。

“你混蛋,那样我才只…”宣喑快被他勒死,但现在他不是不想顶妖力,是顶不出来了。连话都说不全了。

“对,就是要你只有巴掌大。”醉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替他说全了,深吸一口气。他注意到了,宣喑的妖力变弱,对方的攻击就完全集中在醉一个人的身上。这个阵催出的雪人会吸魂力,当魂力很弱的时候,雪人几乎感觉不到了。不仅如此,连巨大的勾触以及碎冰刀都感觉不到宣喑的位置了。所以,把宣喑变到最弱,对他是最有利的保命方式!

孤檀忧刹母每至打斗,都会先制大量血奴以维持自己最佳状态。宣喑当然注意到这一点,所以,当他认为自己的炎火在这里没有大作为的时候,他选择将力量交托给醉。换言之,在宣喑此时的心里,醉和其他的血族是不同的,是值得他信任的。不然的话,就算没有选择,以他和醉之间的芥蒂,他也绝不可能便宜醉。

醉当然明白这一点,正是因为明白。此时他才愿意为宣喑着想,其实从宣喑回头的那一刻,他已经开始为宣喑着想了。虽然他很郁闷,宣喑的行为对他而言是一种根本不过脑子的笨蛋行为。不然的话,他根本不会从冰柱里出来。等到霜漾北跟宣喑打的差不多,他再来讨便宜就是了。但他没有,不但没有,甚至觉得,这个小子也没那么惹人讨厌了!

宣喑开始慢慢异化,罩气完全的消失。身体在醉的手中缩小,当醉停止收血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变成一只黄色蓝翅边的小鸟。恹恹的缩着脖颈,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而此时,极速飞转的巨大雪臂,腾飞的雪人,乱旋的雪刀,在醉的眼中似是变慢了一样。身体里充盈的热血让他骨骼的异化更加的明显,后背开始突拱出一个头颅的黑雾之形,裂骨龙牙以极速完整。欲冲出体外,与他相配!他把宣喑往怀里一揣,这个动作让宣喑开始伸出勾子嘴钳他。醉没工夫理会他,因为醉已经由极速提升的觉感找到了霜漾北的破绽。那就是由她那不灭而勃张的执愿带引的悟觉!当他的力量提到顶尖,在这霜漾北的魂阵之内,终是能找到任何不同情绪波动而产生的异状。就像宣喑当时能感觉到他的稳定一样,当时他与宣喑的魂力相持衡,所以可以在这种魂阵之内彼此感应。但他们与霜漾北差的太远,所以无法感觉到她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孤檀付与他的力量,现在才算真正体现,拜凤宣喑的良血所赐,霜漾北那靠冥气支撑的暂开命魂,再无所遁形!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八十章月心向往的自由

绝不要与你分离,那寻觅的焦灼锥心

与其灵魂灼碎,不如死生相依

如此情绪,就能安定!

月背着洛奇,在雾霭沉沉之中飞掠。云层厚重阴霾,像是积蕴着一场强烈的暴风雨。他白色飘摇的身影,有如急归的鸿。他出了华阳山,北行一段就开始转东。华阳东西窄,南北宽,北去已经冥气森森,想来冥界已经逐步指派人等借金身而入华阳。敢借金身而入的,想必个个都是不输于朗繁栖的高手,月不愿意与之纠缠,所以避走直道,转向东界。

如他们所言,如果夜魔罗开出第四界。那么冥界必定不会不死不休,而与夜魔罗魂力最为相近的月,定也会被无休止的纠缠。那么天地浩广,却再无可容藏之处。既然如此,他自然要选择相对自己更熟悉的地理环境。已经没有必要再象之前一样,一味的远遁。

“老大,我们为什么一个人也看不到?”洛奇扒着月的肩,向下看了半天。月虽然速度不慢,但洛奇长期与他行止皆从,已经完全习惯他的行进。现在已经发展到不但吃喝不耽误,还能四处瞅瞅景。

“大部份人都退到华阳山一带了,或者干脆闭门不出。刚才路过浅草滩的时候,我感觉到岳轻弦的灼气,他可能在那跟人动法。”月说着,发觉她又快爬到他的肩上去了,“你的头快出我的结气外了,不要命了?”他现在背洛奇也成了习惯,基本上两只手都能腾出来,洛奇知道该如何平衡。就算打斗也是完全没问题的,除非他感觉到她晃的太厉害,一般都是随她的便。

“啊?你说表哥跟人打架?那我们去帮他!”洛奇一听,伸手勾着他的脖子,低着头看他,“好奇怪。明明是咱们先走的,为什么表哥会跑到前面去?”

“他赢定了,有什么好帮的?”月反手压着她地颈,“并不奇怪,他和莫天慈都可以操纵真元之罩,范围可以扩展到千纵林一带。而真元罩本来就可以说是一个由灵魂构架出来的小型虚空。如果他操纵真元逆转的话,比咱们快是很正常的。他知道咱们走了,但是不知道大概走了多久,所以为了争取时间追上来,肯定是要以逆转虚空的方式来出林子。结果一出来,就碰到一个冥界过来的拦路鬼!”

“哦。”洛奇点头,又确认了一句,“他真地赢定了?”

“嗯,两人罩气有明显的差距。对方并不擅长近攻。”月轻声说着,“不要再管他了,我们快到了。”他说着手绕过来箍着她。微微凝了眸看着前面。川河的支流近在眼前,过去了,就是羽光境的休叶一带。去年的时候,他们被金轮光耀逼出华阳,便是在休叶的微星城落脚。现在微星城已经不复存在,休叶沼泽因血奴一事元气大伤,但那里的环境是极易藏身的。这场乱战很快会演变成天界和冥界以及夜魔罗所张开的第四界之争,比起他而言,夜魔罗更是他们需要立即解决地问题。这两年里。他已经渐渐学会了如何去保护一个人,他无法忍受别离,但不代表他不珍惜她的性命。

他不把她留在华阳。就是他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一个人会像他一样。珍惜她胜于一切。为了她可以抛掉所有。在他们心里。很多东西都比洛奇要重要。他才不会把自己所拥有地唯一财富。他生命之中地至宝。交给一帮只知道守天路地笨蛋手里。

他不打算再为任何人卖命。亦不愿意加入任何地阵营。离开华阳。是把天界拉进战场地唯一办法。而不是为了所谓地成全!

“这里天色更阴沉了。”洛奇眯着眼看着前面。手臂不由地勒紧了他。“河对面更黑了。而且好像变冷了!”

“害怕吗?”他感觉到她地身体有些发僵。略回了头看她凑过来地脸。“对面冥气很盛。冥界把虚空扩大到了羽光。”

“不知道是不是麻木了。我倒不是很害怕。”洛奇干笑了两声。看着那阴森森地黑雾。“那我们还要过去吗?有虚空。不是有万鬼阵了?”她是看不到鬼魂地。夜意心曾经说过。当冥气最盛地时候。鬼魂会显形地。凭借洛奇现在地目力。鬼魂如果显形。她是可以看到地。

“冥界修罗道有一个高手。也就是当初从太康山出来。以虚空万鬼擒拿夜魔罗地阴坤华星。他可以开无限虚空。也就是说。只要他想。可以让人间和冥府完全重叠。他所架设虚空地万鬼阵。你是看不到地。”月轻声说着。“我们过去。这只是虚空延阵。我地冥隐气可以完全隔离。就算阴坤华星在这里。他也没办法把我摄进冥府去了。”

自从他完全收纳夜魔罗地一半魂力之后,冥气与冥隐气几乎难分,那于冥界冰海所淬生的魂力,本源就是冥府的阴冥之愿,再加上玄冰于世间汲收无数魂魄,单凭冥界虚空的唤魂之力,已经对他毫无办法。像是曾经在归栖岭,被巨大虚空汲收的事情,将不会再发生了。暗夜之中,于他有如白昼。冥气森森,于他更如助力。

他言语之间,已经掠过川河支流,一头扎进浓雾之中。他感觉到两股汲力在皆与他所聚结出的冥隐罩气相磨擦,**一股旋力,不停的像两个方向逆拉。这些浓雾实际上是浓盛的冥气,在他眼前形成无数鬼面,密密麻麻,不计其数。有些向北去,有些向东引。

一入到这里,他有些微诧。阴坤华星的无限虚空可以漫延至此,他并不奇怪。但是夜魔罗地虚空延阵竟然也到达此地,就让他有些稀奇了。照理说,夜魔罗就算真身复醒,他地力量毕竟在忏悟道的时候折损了一半。甚至有一部份,是被岳轻弦引魂而出地华阳真经灼散了。他真正收纳的力量实际上不足一半,至人间之后,就算汲收所有玄冰之力,也不可能在短时内达到如此巨力。难怪冥界屡番增援,甚至不惜让高手借金身入世。深入华阳。其实就是想阻止天界贸然出手!

冥界这样做,其实是为了三界的共存而考量的。当初夜魔罗逃逸之后,他们并未料到夜魔罗居然如此难以对付。阴坤华星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得扩大虚空压制夜魔罗所设出的冥罗界,尽最大可能收取世人灵魂。同时派出高手借金身而出,去擒拿拥有与夜魔罗力量相似地寂隐

但是。孤檀忧刹母的二度逃离让冥府出现了另一个麻烦,估计当时忏悟道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出逃的不仅仅是孤檀忧刹母。还有千百年来被囚于忏悟道,不得轮回的强愿之鬼,或者其它由鬼而异化的妖鬼之类。如果忏悟道发生这样地变化,那么就会受到一连串的影响,诸如以涤愿而生的四海,冥界和人间不同的地方,在于它的所有构成都是相通的。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道理。如此也就可以解释,冥界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这个时候如果天界插手,只会引发虚空的混乱。所以。他们才会连连派人前往华阳腹地,不惜阻挠天界之兵下世。夜魔罗所设的第四界之所以可以扩延至此,月从这些黑雾鬼面之中能看的出,大量地愿!当夜魔罗孤注一掷的时候,灵魂深处所聚集的大量地愿产生了质变的力量,与那些从忏悟道逃离的愿魂,与那被玄冰汲收的魂力,彻底的相融合。造就出了不输于冥界虚空的冥罗界。与冥界同根,但是却有着更强烈的执愿!不散的执愿。生生于天地之间,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夜魔罗地最终目的,根本不是在人间作乱,也不是为所欲为。他与孤檀忧刹母的根本区别,在于他有着比之更为强大的执愿。为了这心中的执愿,他可以忍受寂寞,可以放任身体的沉睡,只凭一丝魂力在这世间挣扎。不断的更换身体,慢慢的统一北方。以极大的耐心和承受力,在这世间淬练。世间有无数地愿,各人各有不同,但只要有愿,夜魔罗就可以相应。他是冰海生出的魂魄,他在冥界找不到自己的答案,却在人间与这千心百愿相合。

玄冰漫延了整座太康山,这足以证明,这世上有多少生物。是怀着强烈的愿念而亡。他们无法进入冥府。因为强愿而让五魂不全,因为强愿而被归栖所拒。冥界的大门。实际上并不公平,它对进入者有着苛刻的条件。但是,人间纷争不止,让太多亡魂不能安息!

这岂是一个阴坤华星就能汲收的亡魂?又岂止是单凭力量就可以让其安息的执愿?月强行引气破开这两种汲力的拉拽,像是有看不到地齿轮在狠狠地磨擦一般,在他的冥隐气四周乱旋乱汲。这里已经无人烟,力弱地早就被他们抢夺而瓜分,力强者也就各寻避所。宁静之下的狂涛,死寂之中的哀哭!

洛奇觉得身体发冷,这种冷意引发了她体内的华阳真经。轻弦在太康对她的教导这个时候出现了效果,真经虽然无法与她的灵魂相融合,但是依旧流窜在四肢百骸,当身体产生异状,会自发的运行。比起当初在沼离城,时灵时不灵的状态不知要好多少。但她的真经毕竟不纯粹,当中有绝大部份都是来自于她母亲最后的余存之力。这力量当中混合了妖鬼之息,当灼热而起之时,阴冷亦随之而来。相绞相合之间,还是让她觉得忽冷忽热,心脏霎时加快了频率。连带着腰间的匕首,也有些微微的蜂鸣震荡起来。

昨天写到半夜的时候又停电了,本来想更一万,补前两天的。结果突然断电,有一大堆没存,结果系统只自动存了这些,--!我先把这些发上来,今天晚上回来我会争取早点更。把前两天的都补齐。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八十一章月耀生辉

月感觉到洛奇隐隐气息不稳,知道她是受了两种交错虚空的迫力。她贴在他的后背,让他清楚的可以感觉到她心跳的频律,以及她所传递过来的,那种于他而言最为熟悉又令他安定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