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写什么?”宁子卿有几分好奇,凑过来看:“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怎么今天想起这首诗?”

小泪花垂下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今天特别想念小菊花。”

宁子卿心里暗叹了声,握住小泪花的手,拿下她的笔,低声劝慰着:“会找到的,小菊花和小葱花那么喜欢热闹,说不定会来看赛马节。”

“嗯。”小泪花用力的点点头,眼睛里却盈了泪:“我要把这首诗多写一些,到时候贴在赛马场,小葱花和小菊花看到了一定会来找我。她们一定记得这首诗!”

宁子卿沉默了片刻:“若是…我是说如果…如果今年还是找不到,那你…”

“那我会继续找啊。”小泪花的泪终止滑落脸颊,表情却仍旧带着笑意:“我活着一天,就找一天,我们三个本来就是一体的,我有感觉,一定会再遇见!”

“会的。”宁子卿柔声说着,搂过小泪花。小泪花的头靠在子卿的肩上,泪水一颗一颗,掉落在他的肩头…

六福戏班的人,同样也进入了梦乡。

回来之后,小菊花一直腹痛。好在兰扶苏帮她用热水捂了会儿,总算好些了。

这院子是戏班租的,等赛马节之后租约就到期,六福戏班就又要去下一个城镇了。小菊花有些舍不得这院子,因为这院里刚巧也有棵玉兰。

反正也睡不着,小菊花便披了件稍厚的衣服来到院里的玉兰树下,搬了个小凳抱肩而坐。月光透过枝叶洒在她的肩上,小菊花伸出手,在月影间晃动着,倒也有几分趣意。

“小泪花,你好吗?”小菊花轻声自言自语。

“我很好啊,小菊花你好吗?”小菊花又换了种温柔的腔调,回答着自己的问题。

“我也好,我在六福戏班九年了,大家都对我很好。可是我很想你,很想秋婆,很想小葱花。”

“我们也想你,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回丰郡去啊。”

“我不能回去,我一回去你们就变成石头了。”

“变成石头我们也在一起啊。”

“变成石头…我们也在一起…”小菊花说完最后一句,再也忍不住眼泪,胸口闷闷的,心口也痛痛的,就像被什么东西掏了一个洞一样,血淋淋的痛。她摸着脖子上挂了九年的小布包,小心翼翼的取出里面装着的已经发黄了的棉花,流着眼泪恶狠狠的说着:“人家子卿哥哥都和小泪花在一起,你呢,你这个坏蛋,你肯定已经把我忘记了,你还说我是个棉花桃子,你才是棉花桃子,你是最黄最黄的那个棉花桃子!呜呜…”

京城的君府内宅,君然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手里攥着块普通的布,那布上只绣了一只平凡不过的小菊花。

九年了,自从再见到小菊花的时候起,他忽然知道了自己根本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和他一起坐在棉堆上的小姑娘,那个送给他一块不起眼的包书布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很穷,上书院的时候只有两三套换洗衣服,可却仍旧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每天都是开开心心来上学。她还很笨,背一首诗要整晚,居然还背不全,还偏偏要和他打赌,最后输的偏偏又是自己这个自以为聪明的人。她说话颠三倒四的,不熟悉她的人根本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可那么多人都喜欢听她说话,听她讲故事,因为不管讲什么样的故事,她都在笑,笑的前仰后合,最后感染到听故事的人,都跟着莫明其妙的一通傻笑。

她就是个傻里傻气的姑娘,自己都那么穷了,好不容易赢的栗子糕还要分给其他的同窗。自己都那么笨了,在墓坑的时候连鞋子都差点丢掉,可却还要帮那个小傻子幸宁。

可到底是她笨,还是自己笨?九年过去了,自己竟还期望被这那个笨笨的小姑娘记住。

她会记住吗?她连诗都背不全,会记住我吗?她去买棉花,是因为想起我吗?她哭成那样,只是因为小泪花,而不是因为宁子卿吗…

第 63 章

清早,二殿下流水就来了保宁殿。

大殿下行云的生辰就快到了,流水向父皇禀了,想亲自为皇兄操办庆祝。老皇帝乐不得看到他们兄友弟恭的,自然答应了。

可是要怎么办,成了个难题。

“流水,去年不是搞过游园了?行云最不耐烦看什么花花草草的,他说是女娃娃玩的事儿。”小葱花托着下巴,郁闷的说。

她和流水商量了好一会儿了,就是想不出太好的主意。

“要是小菊花在就好了,她主意最多。”小葱花有些黯然。

“呃…小葱花,皇兄喜欢看戏吗?”流水一见小葱花情绪不对,赶紧打岔。

“看戏?什么戏?”

“我听说京城这些日子来了个戏班,演的不错,很搞笑的戏。叫《四个和尚的幸福生活》”流水忙不迭的说着。

“搞笑的?行云不喜欢吧…”小葱花有些犹豫。

“试试呗,皇宫的生活太无趣了,皇兄整天都那么严肃,说不定他就喜欢呢?”

“呃…试试?”

“试试!”流水一锤定音。

事情自然不是这么巧。除了为行云庆祝生日之外,流水的目的还有一个:为君然创造一个接近小菊花的机会!

他眼瞧着君然每日神捣捣的除了跟踪人家小菊花就不会其他的招式了,心里这个急呀,让君然干脆去找小菊花吧,君然还死活不肯。干脆忘记了小菊花吧,君然一听还吹胡子瞪眼的。

好吧,即然如此,自己干脆做个红线佬,帮帮君然吧!

说做就做!

当天下午,流水就出了宫来到君府。

“什么?你要订戏?”君然一听流水要给行云订戏,来了精神。

“是啊,我皇兄还是挺喜欢看戏的,不过…要订什么戏好呢?”行云故作为难状。

“呃…流水,其实我倒有个想法。”君然脸有些红。

“说来听听。”

“我这些年虽没在京城,也没见过大殿下两次面,可我听说他为人是不苟言笑的对吧?”

“是啊。”流水认真的听着。

“其实呢,越不苟言笑之人,越需要笑一笑,对不对?”

“是啊。”流水更认真了。

“呃…那就需要来点调剂的了,不要请那些宫廷戏班,他们都是老戏码,无聊啊。”君然脸更红了。

“也对,那要请哪个戏班呢?”流水开始沉思状。

“那个…那个六福不错啊,我听说很有趣的。”君然开始结巴了。

“六福?哪个六福?”流水皱起眉。

“就那个,小菊花那个!”君然有点儿急了。

“哪个小菊花?”

君然皱紧了眉,低压了声音:“你别忘记了,上次爷爷房里的花瓶可是你打碎的,要不要我去和爷爷说?”

“你狠!”流水握了握拳头:“我忽然想起来了,小菊花那个六福戏班嘛,行啊,不错不错。”

君然笑了,扔下句话拂袖而去:“这事我来办!”

流水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只叹君然…

这天下午,六福戏班租的小院里正热闹着,前院儿有练戏的、有压腿的、有走戏的,咿咿呀呀的声音不绝于耳。

只有内院玉兰树下稍轻静些,这是小菊花的“禁地”,平时除了无语之外,这树归小菊花专有!

太阳挺毒,小菊花却不怕,在树荫下放了把躺椅,躺椅旁边还搁了张小桌,小桌上还放了些笔墨纸砚。这是小菊花的习惯,没事儿的时候练练字,虽然她写来写去都是那首白日依山尽…

练好了字,躺在躺椅上舒舒服服的想戏词。呃…不止是想戏词,还顺便做面膜。

以前凤静书院云先生教的,把黄瓜切片贴在脸上,脸上就水灵灵的!

其实这些年小菊花确实是很忙的。除了《四个和尚的幸福生活》之外,小菊花还导了《七个仙女一个男娃》(天仙配)、《百变神猫》(哆啦A梦)、《毛笔小新》(蜡笔小新)等等戏。效果都不错,深受广大群众的喜欢啊,当然,演出效果经久不衰的还是四个和尚的幸福生活。

可小菊花却不满足啊,她总觉得吧…这个导戏生涯不能满足,一定不能满足,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导出个让自己百分满意的代表作才行。云先生不是说过吗,艺术的高峰,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到了京城之后,有一天无语收拾戏班的大箱子,翻出了尘封已久的一本戏书,就是想当年的那本《石恋》。无语本想丢掉,被小菊花把书要了回去。她觉得书上是有字的,有字就是神圣的,不能随便丢的。

于是乎,就揣在了怀里,经常拿出来翻翻,希望能找到些感觉。

看了几天之后,小菊花基本上就把那段戏词背了下来,不过背的是超级脱水版,不认识的字还是不认识…

“我不知你,曾经是往生的那一片天。掉落红尘,啥…起的火焰啥…了那晚。温柔发端,凌乱的不止是啥啥…”小菊花手里拿着那戏书躺在躺椅上念叨着,脸上贴满了黄瓜,连眼皮儿上都有两片。

“你在念什么?”忽然有个很好听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呃?你是谁啊?”小菊花没睁眼睛,不想浪费掉那两片黄瓜。

“我是来请六福戏班排戏的人。”那个声音继续说着。

“哦哦,那你去找无语谈吧,他在前院的。”小菊花心想这人怎么跑到后院来了。

“我的人已经找他在谈了,我闲着无聊就到这里来走一走,怎么,会不会妨碍到你?”

“呃…倒也没事。你坐着吧,坐树荫里啊,别晒着了。”小菊花不以为意的说了句,又懒洋洋的伸了伸腿脚。

“你刚才…念的是什么?”那个声音又问。

“石恋啊,很有文化的戏!”小菊花有点儿得意,又有点儿心虚:“不过我的文化看不全,有些个字我念不出。”

“我帮你认字好不好?”

“呃?你认字?”小菊花有点惊讶,犹豫了下,按说这戏书不应该给别人看吧…唉…反正这书都是要扔的东西,看看又有何妨,说不定他还能帮自己认字呢!

“好,给你看啊。”小菊花手中的书举着晃了晃。

那人接了过去,沉默了片刻,翻书的声音轻轻响起。

“怎么样?你认识不?”小菊花小声问着。

“我不知你,曾经是往生的那一片天。掉落红尘,燃起的火焰滚烫了那晚。温柔发端,凌乱的不止是刻骨缠绵。转身离去,记住的是唇边微苦的甜。我不知你,甘愿溶血与石也不会放弃的心愿。花儿飘零,那暗香悠悠弥漫在今生的每双眼。眼眸微闪,想抓住一丝一缕愈散愈浓的思念。来世未约,风吹过的痛只因自己再找不到岸。往生石补往生天。可谁问过那石,愿不愿成为天的愿。若天需要这石才称之为天。那我只要石,砸碎那天…”那个声音低沉而又缓慢的说着。

小菊花听得入了神,喃喃说着:“听起来很美,可是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你能给我解释吗?”

“我也不懂,小菊花,这要靠你自己去悟了,若你想明白了,就能导出最好的石恋。”那个声音渐远了,渐小了…

小菊花一急,胡乱揭了眼皮上盖着的黄瓜,猛地坐起身来朝那人看去,却只看到那个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

“谁啊?”小菊花奇怪的想着,转眼一看石恋那本书就搁在靠椅旁边的地上,书页翻开着,上面好像还有新写的字迹。

小菊花忙拿起了书,一页一页看着,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惊讶:“天啊…”

原来,那石恋的每个字下面,都标上了拼音…

小菊花是认得拼音的,云先生教过的,这样她自己就能念那些字了!

“他是…”小菊花愣住了。

第 64 章

乌月皇宫内院御花园内。

流水趁着天气不错,约了母妃到园子里赏花,主要想请母妃同意请戏班子来宫里唱戏的事情。君明珠这几年明里暗里虽仍旧是和行云斗个没完没了,可大面上的事情总得说得过去才行,以免落人口实。

“什么?进宫演?不行不行!”君明珠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皇儿啊,那个小戏班子你又不知道底细,万一出什么事谁负责啊,不许!”

“可是皇兄…”流水有些着急,戏班都订下来了,母妃却说不行。

“皇兄皇兄,整天就惦记你那皇兄,总之母妃说不准!要看戏可以,出宫去看!”君明珠撂下句话,花也不赏了转身拂袖而去。

流水愕然。

假山石头后面,小葱花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用力一拍流水的肩膀:“我说什么来着,你母妃最难说话!”

流水微皱了眉:“其实母妃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这的确是不合规矩的。”

“无所谓啊,流水,其实宫里反而不好玩,我们就在外头听戏不是一样的?听完了戏就去郊外骑马!”小葱花豪气的说着:“此处不让演,自有演戏处!”

流水看着小葱花的笑厣,有些恍惚了,想起了自己犹豫了很久才下的决定…

自己即然把六福戏班牵扯进来,也算是帮小葱花找到一朵花了,至于这两朵花能不能就此相认,就听天命吧。所以,关键的关键是不能再让小葱花找到小泪花,如果找到了,小葱花肯定就会离开。说自私也好,说卑鄙也罢,为了皇兄也只有认了。

绿裙招兰包厢内。

“小泪花,你再不多吃点,回头秋婆来了看到你又瘦了。”宁子卿故作严肃的挟了菜给小泪花。

小泪花皱了眉,却也只有点头吃了。

宁子卿看在眼里,叹在心里,自从来了京城后他就陪着小泪花东奔西走的寻找另外两朵小花,告示也贴出去不少,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看来,又是白做工…

隔壁的竹包厢。

小菊花只点了一碗面摆在面前,她全神贯注的听着竹包厢的动静,虽不能见面,可是听一听小泪花的声音她也是高兴的。

听声音,小泪花她们像是吃完了,离开了。小菊花忙伸出头朝街外看去,果然,小泪花和宁子卿并肩出了绿裙招朝左边的大街走去,宁子卿手里还拿了一卷纸,想必又是寻找她们的告示吧。小菊花笑了,手背抹去眼角的潮湿。

收回视线,仍旧默默的坐着。放在桌上的面早已凉透了,汤汁凝在了一起。小菊花皱着眉笑了,轻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对着面喃喃自语:“秋婆,小菊花很乖的,不会浪费粮食。”

说着,便挑起面,尽量大口的吃着。面的味道有些涩涩的,不知道是汤里的盐放得多了,还是泪水…

“汪汪你个太阳,光天化日之下你干嘛不去抢!”楼下街上的一声怒吼忽然传了上来,惊得小菊花一口面没咽下去,可也顾不上咳嗽,忙又扭头朝楼下看过去。

绿裙招对面的胭脂摊前面,正站了三个人。小菊花只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她惊的再收不回视线。

三个人,两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少女。

那少女身穿一件嫩绿嫩绿的裙子,扭过脸正对着绿裙招。那浓浓的眉头,大大的眼睛,还有皱着眉准备吼人的神态,真的像是…

“你这小姑娘真是的,也不打听打听,现在这胭脂都是涨了价的,我哪里有乱喊价嘛。”胭脂摊老板不住的抱怨。

“哼!”绿裙子少女双手叉了腰继续吼道:“我小葱花用不着这些!我天生丽质!”

说罢,一手拉起一个站在旁边的年轻人:“行云流水,走!”

那两个年轻男子相视苦笑了声,便也由得她,三人转身便进了绿裙招。

再看楼上包厢里的小菊花,在听到那句“我小葱花用不着这些”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确认了、确信了…

小葱花拉着行云和流水直接进了绿裙招,流水对绿裙招略熟一些,奴老爷一见他进来就乐呵呵的迎了上来:“二爷,您来啦,老规矩上楼?兰包厢还没来得及打扫,竹包厢还有个客人在,要不您三位去狗尾巴花包厢?”

小葱花皱了眉:“汪汪个太阳,这包厢名字怎么这么难听!”

流水笑了,也不多解释什么,只是领着行云和小葱花上了楼,直奔狗尾巴花包厢。

三人进了第四间包厢,小葱花一屁股坐了下来说着:“原来是梅、兰、竹在前面,呆会儿我要和掌柜的说,把这包厢改成菊!汪汪的,什么狗尾巴花,掌柜的不改名字我就把他殴成狗尾巴花!”

“小葱花,人家喜欢什么名字取什么名字便是,哪有你这么霸道的!”行云皱了眉教训着。

“不行!嗷嗷的不行!梅兰竹后面本来就是菊!他取什么名字也不能污辱小菊花!”小葱花拍了桌子站了起来。

“呃…”行云忽然意识到,这个“菊”和“泪”,是小葱花的伤处,提不得、碰不得。

“好了好了,点菜点菜。”流水当个和事佬,对着奴老爷说着:“就按平时我点的那些上就好。”

奴老爷正愣愣的站在原处,眼里全是惊恐,不是为别的,正是因为小葱花那句“不能污辱小菊花”,难道又是那个菊的一个同党。

“呃?掌柜的怎么哭了?”行云看着奴老爷默默的离开,诧异的扭回头问着流水。

方才,奴老爷的眼中滑出一滴清泪…

“你说今天还有谁要来?”小葱花打岔问着流水。

“我表弟要来,他回京城不久,我一直想介绍他和皇…和大哥认识。”流水喝了口茶笑着说,在宫外为了安全,还是不要称皇兄为好。

“你还有个表弟?”小葱花乐了:“你家亲戚倒是多呢。”

行云有些黯然,他最羡慕流水的地方就是这点,不似自己的孤孤单单的,唯一的舅舅还远在他方。

“话说,你表弟是干啥的?”小葱花极好奇。

“我表弟说来话长,他还曾经在丰郡住过好长一段时间,而且和你算是很有渊源啊…”流水故意卖着关子。

“在丰郡住过?”小葱花更惊讶了:“快说说,他是哪个。”

流水刚要开口,门一响,又进来一个。

小葱花扭过头看过去,来人十七八岁年纪的年轻男人,穿了一身白,干净的好像刚从天上飞下来那种,还是裹着云彩那种类型。

浓密的眉毛、戏谑的笑意…怎么看起来这熟悉啊…尤其是那神态,还挺倔的…

“君…君然!”小葱花有生以来第一次结巴!

“小…小…葱花?”君然变成了今天在场的第二个结巴!

第 65 章

“真的是你!”小葱花和君然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行云一见君然和小葱花的“相逢恨晚”的神态,眉头立了起来,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小葱花。君然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人早已冲了过来仔细的看着长大了的小葱花,心里的激动溢于言表,一时间竟有些哽咽了。

可看着小葱花,脑海里竟满溢了小菊花的笑脸,那个傻丫头若是在,便不会一个人偷偷哭了吧?

流水把这场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笑自己的两个亲人都是情痴啊。

“小葱花,你这几年跑哪里去了!”

“君然你怎么会是流水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