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问,“太子妃嫂子呢?”

方嬷嬷向主殿的房门看了一眼,小声说,“如今想必是在午睡,您要见太子妃,奴婢禀告一声?”

七公主想了想,挥手,“不必禀告了,我这便进去找她。”说完,她径直冲进了内院,来到主房门口,推开了房门。

秋月正要从房中出来,与七公主碰了个正着,不由得惊了一下。

七公主瞅了秋月一眼,认出是花颜的贴身婢女,伸手推开她,就走了进去。

秋月连忙快追一步,挡住七公主,“公主,您要找我家小姐?”

七公主进了画堂,透过珠帘,看着里面,似乎帷幔垂着,花颜在睡觉,她点头,“我要见太子妃四嫂。”

秋月见她似乎来者不善,但如今人都进屋了,又是公主,总不能撵出去,于是,她对里面轻声道,“小姐,七公主来了,想见您。”

花颜上了床后,便有了困意,困浓浓地应了一声“嗯”,人却没动弹,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除了“嗯”,再没别的表示。

秋月挠挠头,知道小姐这是要入睡,正迷糊着呢。

七公主推开秋月的手,挑开珠帘,进了里屋,一看屋中的摆设,就嘟起了嘴,“我从小到大,求了好久的物件,四哥说什么也不给的,都在这里摆着,真是偏心,妹妹果然不如媳妇儿。”说完,走到了床前,伸手挑开帷幔。

花颜本来正要去会周公,听到她走进来这一番话,脑子顿时如被泼了一瓢凉水,清醒了一半,不过并没有睁开眼睛。

七公主看到花颜,果然如云迟所说,她在午睡,眉目沉静,容色绝美,她因为她的话心情难受了哭了好几日,她却半分愧疚没有,如今睡得这般安然,着实让人气闷。

她不客气地开口,“太子妃四嫂,你怎么这样?”

花颜想说她哪样了?喜欢陆之凌让她哭了?她此时只想睡,不想逗弄小美人,便继续装睡。

七公主将帷幔挂起,伸手推她,“你醒来,不要睡了,告诉我,你明明不喜欢陆之凌,为什么要骗我?还要骗那么多人?”

花颜愕然,这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这般聪明看出来了?随即她摇头,她对敬国公夫人敬的那杯酒,连赵宰辅夫人、大长公主、安阳王妃、国公夫人都骗了,她即便不在场,也该听说了,不可能想透其中深意,她若是真正的聪明,今日在赵府就不该跑出来冲动地抓着她问,给她机会。

她心思打转,想着难道是受了谁的指点?云迟?

她来东宫,云迟在府里,她应该会先见过云迟,希望他想办法帮帮她,所以,云迟便将人打发来找她?

这是极有可能的!毕竟,若是她站在七公主的角度,估计再也不想见她了,绝对不会此时来,如今此时这般主动来了,还开口就问这个问题,一定是云迟指点了她。

她心下气闷,装着继续睡。

七公主大力地晃动她的身子,想起云迟的嘱咐,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花颜的脸上、被子上。

天!这是在床上躺着也要遭受打雷下雨吗?

花颜受不住了,睁开了眼睛,入眼处,便是哭成了泪人的七公主,倔强又委屈地看着她,那模样,着实可怜,似乎不给她一个答案,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花颜心下哀叹,因果循环,云迟那混蛋是用她自己种下的因,来对付她,让她尝受苦果吗?

他知道不知道她最喜欢女人娇滴滴,哭啼啼,花枝招展,可娇可媚的模样了?

她推开被子,坐起身子,欣赏着可怜委屈的泪美人,想着皇室的基因就是好,云迟绝代风华就不必说了,七公主这般哭,也是让人十分心动的。

又可怜,又倔强,不甘心,没办法,还不服输。多种情态集于一张脸上,着实是一道风景。

花颜默默地欣赏着,没说话。

七公主见她醒来,眼泪流的更凶了,口中不停地追问。

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

一个时辰后,花颜终于受不了了,这七公主也未免太执着了,她到底有多少眼泪这般不要银子地往外倒?她就算喜欢美人哭啼啼可娇可媚的模样,但也不是这般个被大水淹了似的喜欢法。

看来,她是真的喜欢陆之凌,既然如此,她就别造孽了!

终于,她拿过帕子,递给她,心软地叹气开口,“别哭了,你再哭下去,一双眼睛会瞎的,以后可就看不到陆之凌了。”

七公主见她终于开口,哽咽地追问,“那你告诉我。”

花颜暗骂云迟不是人,竟然用这招对付她,他是怎么看出她对女人的眼泪会心软的?她没好气地说,“我喜欢的人是苏子斩,不是陆之凌,他只不过是我觉得一个不错的选择罢了。”

第七十章(一更)

七公主停止了哭,瞬间睁大了红肿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花颜。

她听到了什么?

她喜欢的人是苏子斩?这……

她大惊后,脱口问,“你怎么能够喜欢苏子斩?”

花颜被气笑,扬眉看着她,“怎么?我喜欢陆之凌不行,喜欢苏子斩也不行?难道你喜欢陆之凌外还喜欢苏子斩?”

“不是!”七公主立即否认,猛地摇头,“我不喜欢苏子斩,可是……你也不能喜欢他啊。”

花颜觉得新鲜了,看着她,笑问,“为何?”

七公主张了张嘴,又闭上,然后又张开,又闭上,几次之后,她狠下心说,“苏子斩有寒症,没人治得好,会要命的,而且,因为寒症的原因,他据说连人道都不行,等同于废人,所以,当年柳芙香才不嫁给他,嫁给了他爹武威侯。这京中也没有哪个女子敢喜欢他。”

“哦?”花颜倒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她看着七公主,“当真?”

七公主跺脚,“我骗你做什么?你出去问问,这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是当年柳芙香嫁给武威侯那日,苏子斩大闹花堂,柳芙香被逼无奈,亲口说出的。”

花颜皱眉,“她怎么知道?”

七公主气恼,红着脸说,“柳芙香与苏子斩青梅竹马,那时候时常在一起,她知道有什么奇怪?”

花颜还真被这个消息砸得有点懵,好半晌,才琢磨着说,“这可真是个让人措手不及的消息。”

七公主见她信了,立即说,“我太子皇兄有什么不好?你喜欢这个,喜欢那个,为何就不能喜欢我太子皇兄?我从来没见他对谁这般好过,从来没维护过谁?他那样的人,你做出这些事情,何其让他为难?他却对你依旧维护,说什么都不取消婚约,做到如此地步,你怎么就没有半分心动?总想着别人?”

花颜听她提到云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就是想要他取消婚约。他不取消,还值得称赞了不成?”

七公主听她口气不善,见她面色不善,立即不解,“为什么?多少人想要嫁我太子皇兄,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身份。”

花颜实在懒得与她讨论云迟,哼了一声,“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不是他不好,正因为他太好了,留给别人喜欢吧,我可不敢喜欢。”

“不敢喜欢?”七公主盯着她。

花颜累了,索性又躺回床上,疲惫地说,“是啊,我敢喜欢太子,未来的皇帝,疯了不成?只要我脑子没有病,就不会喜欢他。”

七公主不解地看着她,实在不懂,又不耻下问地又问,“为什么?”

花颜忍不住伸手捏捏七公主柔嫩的脸颊,“念在你今日险些淹了我和这张床,我便实诚地告诉你。我不想和全天下抢一个男人,太累。”

七公主似懂非懂,还要再问,花颜撤回手,转过身,赶人,“你已经知道了你想要的,快走吧,我困死了,要睡觉,别再打扰我了。”

七公主见她利落地翻身去了床里,给了她一个背影,当真是不想理她了。她吸了吸鼻子,几日的难受不见了,但想起陆之凌今日连看都没看她,心情依旧没好起来,闷闷地说,“我饿了,午膳没吃。”

花颜困浓浓地摆手,“公主出去跟方嬷嬷说一声,她不会让你饿着的。”

七公主闻言走了出去。

秋月一直待在屋中,自然将七公主和花颜的对话听了个清楚,早先想着七公主这哭功可真是厉害,普天之下,怕是找不出一个人大颗眼泪珠子流一个时辰一点儿也不累的,之后听她提到苏子斩的寒症和不能人道,惊骇得险些站不住。

比起寒症,子斩公子不能人道才更是吓人。

她一时也跟着懵了。

七公主出了房间,对方嬷嬷说,“嬷嬷,我饿了。”

方嬷嬷向里屋看了一眼,没什么动静,她连忙点头,“公主稍等,老奴这便去厨房给您弄吃的。”

七公主点点头,早先哭得太累,如今又觉得肚子饿,便在画堂的桌案前坐了下来,等着方嬷嬷给她弄吃的。

秋月看看花颜,见她转眼便已经困倦地卷着薄被睡了过去,她轻手轻脚地出了里屋,来到画堂,对七公主小声问,“公主,您刚刚说子斩公子……是真的?”

七公主瞅了她一眼,点头,“千真万确,这事情在京城不是秘密,五年前被柳芙香宣扬开,贵裔圈子里便都知道了。那时候有很多闺阁小姐喜欢苏子斩,听说此事,一下子就都断绝了心思。”

秋月顿时觉得小姐可真是倒霉,不想嫁太子殿下,看上了苏子斩,偏偏他有寒症不说,还不能人道。

这样的话,这样的人哪里还能再喜欢下去?

她暗暗想着,一定要劝说小姐,可别再犯起倔来毁了自个儿。

不多时,方嬷嬷端来饭菜,七公主显然饿急了,一阵猛吃。

秋月在一旁看着,想着原来公主饿急了,这粗鲁的吃法与她家小姐也没什么二样的。

吃饱喝足,七公主放下筷子,用茶漱了口,也犯起了困,这几日,因为花颜的话,她每日吃不好睡不好,如今心结解了一半,觉得又困又累。于是,她站起身,又进了里屋。

秋月一怔,不明白七公主还要做什么,立即追问,“公主,我家小姐睡了,您若是再有什么话,等她睡醒了再与她说吧,今日小姐落了一回水,实在是累了。”

七公主来到床前,脱了自己的鞋子,便爬上了床,躺在了花颜一侧,打着哈欠说,“我也好困啊,不想动了,你放心,我不打扰四嫂,就占她的床睡一觉,不会吵醒她的。”

秋月一呆,没料到七公主这般不客气,竟这样爬上了小姐的床。

七公主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困浓浓地呢喃,“唔,这床好香……”说完,便不见外地睡了过去。

秋月无语地看着七公主,床够大,足够容纳两三个人,小姐卷着被子睡在里侧,外侧还空出好大一块,七公主没有被子,也没夺花颜的,便就那样睡着了。

她无言地看了半响,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薄被,轻轻地给七公主盖在了身上。

方嬷嬷带着人收拾走了剩菜残羹,秋月也困乏了,既然主子都睡了,看这模样,不到天黑估计醒不来,她便也去睡了。

云迟处理完堆积的奏折,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想起七公主自从去了西苑便没动静了,便喊来小忠子询问。

小忠子连忙回话,“回殿下,七公主去找太子妃后,便没走,在西苑吃了午膳,又在太子妃房里睡下了,如今还在睡着,没醒呢。”

云迟一怔,失笑,“这样?”

小忠子颔首,“正是,公主的性情本就任性不拘礼,遇到太子妃,做出此举,也不奇怪。”

云迟点点头,站起身,缓步出了书房。

小忠子立即跟在身后,关好书房的门,见云迟向西苑走去,便也连忙跟上。

西苑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见云迟来,当差侍候的仆从们连忙见礼。

云迟摆手,进了画堂。

秋月睡了一觉,刚醒来不久,神清气爽,见到云迟,一惊,连忙规矩地小声见礼,“太子殿下。”

云迟“嗯”了一声,瞅着她,嗓音惯有的温润清凉,“苏子斩的披风,是你为她藏起来的?”

秋月心下一紧,想着太子殿下看来是盯准这事儿不放了,不过想想也是,小姐毕竟是准太子妃,懿旨赐婚,小姐虽然不愿,但这冠上的头衔总归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太子殿下不可能不在意小姐私留男子的披风。

可是她要承认吗?

前几日因为小姐行踪之事,已然在太子殿下龙头上拔须了,如今若是再承认,她估计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可是不承认?小姐都已经已然对他挑明了,那披风之事,自然也就没什么秘密了。

她觉得,承认不承认,她都没好果子吃,索性闭紧嘴巴,垂着头,不吭声。

云迟看着秋月,忽然笑了,“你看来不止忠心,还极其聪明。难怪她来京城只带了你一人。看来有你一人就够了。”

秋月琢磨着这话的弦外之音,小声说,“小姐从小就不喜欢身边围着太多人,在临安,她住的院子,也是只奴婢一个的。长久以来,习惯了奴婢一人,所以,进京也不例外,并不是因为奴婢有什么本事。”

云迟笑意不达眼底,“我看不见得,你是极有本事的,小小年纪,医术比太医院的御医还要厉害几分,且还会心算,同时,做事手脚利落,连我的人今日都没察觉在赵府你是如何行事的。”

秋月将头垂低,一低再低,这话她又没办法回答了。

这时,花颜从里屋挑开珠帘,走了出来,看着云迟,脸色不好看地说,“堂堂太子,欺负我的婢女,殿下觉得很有面子吗?”

秋月头顶上的压力顿时一松,几乎没跑过去抱花颜大腿声泪俱下地控诉,想着小姐醒来得真及时,再晚,她今儿又要被扒一层皮了。

第七十一章(二更)

云迟看着花颜,只她一人出来,里屋再没什么动静,显然七公主还在睡。

他面容平和清淡,“我只不过是问她几句话而已,你的婢女若是好欺负,她也不会跟在你身边多年了。”

花颜哼了一声,“反正你是不安好心。”

云迟扬眉一笑,“我如何不安好心,也无非是为了娶你。”

花颜不想再跟他讨论你非要娶我却不想嫁你的问题,说来说去,无数次了,到如今,说得再多,也是没用,于是,她干脆地闭了嘴,来到桌前,去拿茶壶。

云迟先一步拿过,倒了一盏茶,递给她。

花颜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仰脖一饮而尽,之后,她吸了一口气,不满地瞪人,“你想烫死我啊。”

云迟眸光染上一丝无奈,“是你喝的太急了。”

花颜放下茶盏,没好气地说,“你又过来找我做什么?”

云迟看了一眼天色,“我未曾毁你我定下的条件约束,自然是来与你一起用晚膳,若是你不喜欢我来你这里,那么,你可以去我那里。左右,交换了的条件,就要作数。否则你以为今日你做出的事情,我会轻易地饶过你?”

说完,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花颜猛地转过头,羞愤地怒道,“云迟,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这般龌龊。”

云迟低笑,“你想我装了什么,我就装了什么。”

花颜心血上涌,抬手拿了一个茶盏就对他掷去。

云迟轻松地随手接过,放在桌案上,对她说,“你这凤凰西苑的物事儿,都是我母后生前逐一安排的。你虽不愿意嫁我,但她给儿媳妇儿安排的心意,你却不能糟蹋,以后要多注意些,这等举动,莫做了,否则,她在九泉之下,定会十分伤心,我母后是个温婉的女子,你连七公主的哭都受不住,想必更受不住她那般的女子在你面前哭的。”

花颜一怔,接着,又怒起来,“云迟,你是人不是人,拿你故去的母后来压我?”

云迟轻轻一叹,“我没说谎,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件摆设,都得她良苦用心。父皇待她心意极诚,她在怀着我时,得知是男孩,便早就定下了太子位。东宫凤凰东苑和西苑这两处院落,是她亲手为之,只不过可惜,她早就薨了,没等到见她儿媳妇儿的这一日。”

花颜是知道已故皇后是一个极其温婉端庄贤淑的贤良女子,她已经薨了多年,提到她,天下依旧人人称颂,但是皇帝待她极诚吗?

她可看不出来一个后宫三千粉黛子女一大堆的男人的诚心,哼道,“你说皇后,我不反驳,但是皇上待皇后心意,未必极诚吧?诚的无非是给她生的儿子一个太子位而已,他后宫可是三千粉黛,你有十四个兄弟,十一个姊妹,这些皇子公主,可不是石头缝蹦出来的,是他与后宫妃嫔所生,这也叫待皇后心意极诚?若是极诚的话,能装得下这么多人?就算是帝王,也是肉体凡躯。”

云迟浅浅一笑,“南楚皇室在父皇那一代,子嗣薄弱,皇祖父选皇储时,竟然选不出一个体魄硬朗的,好在父皇聪颖有才华,是个可造之材。所以,思量再三,选了他。但父皇身子骨天生便弱,江山基业压在他的身上,以他的身子来说,算是不能承受之重。毕竟帝王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夜晚到子时方能入睡,五更不到便要起来。他在太子时,皇祖父便让他广纳后宫,充盈皇室子嗣,以免步他后尘。如今宫里的那些女子,大多都是那时候到他身边的。”

花颜对南楚皇室虽然不甚了解,但也知道一些明面上的事儿,听他继续说。

云迟又道,“他待我母后之心诚,不能以后宫妃嫔与我那些兄弟姊妹的出生而论。而是该以我母后自身来论。我母后,天生体弱,她的身子,从出生起,便是用好药吊着命的,根本就不宜皇后之位,父皇待她情深,以诚心娶她,她入宫时,父皇便有三子四女了。他们之间,以永世相伴才是最好的追求,所以,父皇有多少女人和有多少子嗣,便与诚心无干了。”

花颜闻言看着他,“皇上在身为太子时,便广纳后宫了,可是你搬入这东宫都十年了,为何让这东宫内宅空虚至此?就算你不近女色,也不该连宫女都少得可怜,一只母苍蝇都难见的地步吧?你这又是为了哪般?”

云迟凝视着她,“父皇已经让皇室子嗣充盈了,我如今有十四个兄弟,十一个姊妹,皇室子嗣再不寡薄,我自然不必再走他走过的路。况且,我身体好得很,能活得比父皇久,用不到子嗣绵延其生命。所以,宁缺毋滥。”

花颜心下一动,撇开眼睛,哼了一声,“广纳美人,广受美人恩有何不可?这东宫空荡荡的,连个人气都没有,你也不怕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