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以自己这个笨脑袋,云迟不说,他是不会懂的,所以,不怕被训斥地小声询问,“太子表兄,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目的,这些人,为什么要理他们?以你的身份,不是南疆王和公主,那些南疆的宗室皇亲,可以不必理的。”

云迟头也不抬地说,“我想看看有多少是南疆王的人,多少是励王的人。”

“嗯?”梅舒毓还是不懂,冒着冷汗不耻下问,“太子表兄,我脑子太笨,你说明白点儿。”

云迟又抬头瞟了他一眼,淡声说,“励王必要杀掉,励王的人也不能留,留就是祸害。”

梅舒毓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懂了些,但犯难地说,“我从来没办过差事儿,这借宴席查探之事,我怕我眼拙心瞎,看不准啊。”

云迟合上奏折,“啪”地一声将笔放下,“拿出你在京中混的本事来,从小到大,岂能是白混的?”

梅舒毓咳嗽地说,“那是混玩,和这个不同。”

云迟眉目温凉,“你在梅府敢得罪我,又不怕被你祖父开宗祠立家法,跑去苏子斩那里避难,这等识人心目,做起来娴熟顺畅得很,还怕做不好此事?”

梅舒毓顿时觉得后背凉了凉,冷汗直冒,暗暗想着这是秋后算账,记得梅府他帮着花颜给他捣乱那茬呢。立即表态,“知道太子表哥的目的我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我必定全力以赴。”

云迟“嗯”了一声,对他摆了摆手。

当日,梅舒毓便从高高的一摞帖子里择选出了一张帖子,南疆宗室里辈分最高的南疆王的王叔劾王。

这位劾王,平生只爱好一样,便是以王爷之尊擅弹劾之事,封赐也由此而来。

年轻时除了喜欢抢言官的风头,还有一样,对南疆的蛊毒之术,半丝不学。

梅舒毓选他出来后,禀了云迟,云迟没意见,拨给了他两个护卫,他便梳洗打扮一番,穿的花里胡哨地去赴宴了。

尽管不是太子亲自出席宴请,但是太子殿下的表弟代为接帖子赴宴首选他,也甚是给劾王面子了。所以,劾王见到梅舒毓十分高兴。

因西南境地正值动乱,宴席摆设得不奢豪,但贵在精心精致。

南疆美人的歌舞也是大胆奔放,纤腰款摆时,似露非露,让梅舒毓大开眼界。

梅舒毓觉得幸好他不是浪荡子,从小跟着陆之凌胡混,也混得有格调,虽喜欢欣赏美人,但也不是会沾香染粉拖上床的那种,混了多年名声虽然不咋地,但洁身自好倒是有的。

所以,梅舒毓无论喝了多少酒,心里一直很清明。

劾王见宴席过半,凑近梅舒毓耳边,笑着说,“本王已年近七十,雄风不在了,梅公子正值年少,我南疆的女儿家,腰虽然没有南楚的女儿家纤细,但贵在韧性好,舞姬们自幼都是学过几分媚人的功夫的,滋味自不必说,梅公子从中挑一个试试味道如何?”

梅舒毓觉得他今日首次代表云迟赴宴,这第一场宴席,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个风向标,会给后面的宴席和邀请人指明一个路数。

送美人是惯用的试探伎俩,收不收美人,他都会定下一种风向。

这风向,自然关系到他办云迟交代给他的差事儿。

他心念转了两圈,笑嘻嘻地端着酒杯扭过头,对劾王笑问,“依我看,这些美人都是极美的,我若是挑一个,岂不是伤了其余美人的心?我是一个不舍得让美人伤心的人,王爷总不能将所有的都送我吧?”

劾王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端着酒杯的手直晃,“梅公子原来是个胃口大的。”

梅舒毓也跟着大笑,“正是,我生来便胃口不小,一顿饭惯常比别人吃得多的多。”

劾王放下酒杯,拍拍梅舒毓肩膀,大笑着说,“梅公子既然都喜欢,本王便大方一回,都送你了。”

梅舒毓也放下酒杯,不客气地勾住劾王肩膀,笑着道,“那就多谢王爷了。”话落,他小声说,“不过,我太子表兄勤勉政务,惯不是个会近女色的,王爷给我的这些人若是被我带回行宫,一准遭我太子表兄嫌弃,少不得也会训斥我荒唐,不若王爷帮我想想主意?既能让我风流快活,又能不被太子皇兄责罚。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之策?”

劾王老眼深深地给了梅舒毓一个了解的表情,寻思了片刻,笑着一拍大腿,“这容易,梅公子若是不嫌弃,便住在本王府上就是了。太子殿下既然勤勉于政务,断然不会来本王府上抓人。”

梅舒毓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那我就厚颜无耻地应下王爷的邀请了。”话落,他开心地问,“不会叨扰到王爷吧?我这人吃穿用度倒是不讲究,就是有点儿喜好闹腾,万一吵着了王爷休息……”

“无碍无碍!人老了,就喜欢热闹,你住在本王府上,就当在自家,随意就好。”劾王连连保证。

梅舒毓暗想他在自家从来就没有随意不受管制过,如今既然他这样说,那么,他就不客气地住下来了,有什么会比待在宗室府邸的圈子里更能查探得切实呢?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得见眉毛不见眼睛。

劾王也很高兴,又一个劲儿地与梅舒毓推杯换盏,直说他平生喜好除了喜擅弹劾之事,还喜欢美人,今日遇到梅舒毓,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年轻了十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梅舒毓醉了,劾王也醉了。

劾王叫来管家,醉着吩咐,“给梅公子安排一处独立的院子,把这些美人,都送去他的院子里。”

管家瞧了梅舒毓一眼,年纪轻轻的一个少年,俊秀得很,醉了也好看得紧。他连忙应是,立即去了。

劾王府很大,管家给梅舒毓安排的院落也是极大,房间极多。

二十多个美人走进去,院落地霎时弥漫起脂粉香。

梅舒毓摇摇晃晃地跨进院子,便从一众美人中随手勾了一个最美的高挑的美人搂在怀里,醉醺醺地说,“今儿你陪我,不会不愿吧?”

那美人极媚色,声音也媚得令人听了浑身酥软,“奴家愿意得很,公子真俊秀。都说南楚的公子们比我们南疆的汉子们好看,今日奴家见了,果然如是呢。”

梅舒毓凑近要亲她,在距离她粉嫩嫩的脸颊处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熏得人几乎站不住脚,他身子摇晃了两下,脸一转,歪在了美人身上。

美人忍着酒气,扶着梅舒毓往屋里走,口中娇媚地说,“看着公子清瘦,却原来这么沉。”

梅舒毓唔唔哝哝地调笑,“一会儿爷压在你身上,还有更沉的呢。”

美人顿时更酥软了身子,娇笑连连,“奴家荣幸得很。”

进了里屋,美人将摇摇晃晃的梅舒毓扶去榻上,梅舒毓果然一股大力,身子翻转,将美人压在了身下的床上。

美人娇呼一声,梅舒毓吻了下去。

在贴近美人唇边时,梅舒毓又大大地打了个酒嗝,酒气熏天,美人却不嫌弃,勾住了梅舒毓的脖子。

梅舒毓再度吻下,还没粘到美人嘴角,胃里一阵翻滚,一把推开美人,转头便吐了。

他这一吐,终于让床上的美人皱起了柳叶眉,眉目里染上了嫌弃之色。

梅舒毓吐完了,似乎舒服了,又转过头,重新压住美人,低头吻下。

美人伸手一挡,娇笑着说,“公子,奴家陪您沐浴可好?”

梅舒毓伸手拿开她的手,摇头,“沐浴不急,我们先快活一番再沐浴……”

他一边低头吻下,一边粗鲁地去扯美人单薄的衣衫,美人身上的流纱本就轻薄,被他用力一扯,胸前大片雪肤便露了出来。

他眼睛一亮,瞬间便痴迷地化身成了狼。

美人似乎被骇住,终于忍不住,手臂在他后颈一点,他顿时人事不知,软在了美人的身上。

美人看着终于软下的人,伸手捅了捅他,喊了两声公子,没有动静,她终于露出恼意,猛地推开他,拢了自己被撕开的衣衫,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污秽,捏着鼻子气冲冲地冲出了房间。

“郡主。”见美人从屋中冲出来,门外有人低喊。

美人恼怒地说,“进去把污秽清了,爷爷做什么灌他喝那么多酒?好好的一个俊俏公子,让我没了享用的心思。”

第三十六章(二更)

奴婢们应是,进了屋清除梅舒毓呕吐的秽物,美人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

梅舒毓一动不能动地仰躺在床上,保持着美人推开他的姿势,心中却是气歪了鼻子。想着南疆的女人果然歪邪得很,什么叫做她没了享用的心思?

小爷是来给她享用的吗?

小爷压根就没打算失身。

小爷的身子金贵着呢。

不过外面的人称呼她为郡主,倒是让他意外了一下,他看出了这美人比别人特别,没想到却是劾王的孙女。

不多时,奴婢们将屋中清扫干净后,美人又重新走了回来,站在床前,看着梅舒毓,打量半晌,喃喃地说,“真是俊俏,可惜酒味太大了。”

梅舒毓一动不能动,只能保持着昏睡者的最高境界。

美人站着盯着梅舒毓又看了一会儿,转身又走了出去,对外面吩咐,“将他给我看好了,别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本郡主定下他的清白了。”

仆从们连忙应是。

美人抬起手臂,闻了闻袖子上的酒味,这才又嫌弃地快步走了。

梅舒毓在她走了之后,黑着脸睁开了眼睛,暗自地运功想要解除钳制,发现真的破解不开,他顿时急白了脸。

他正想着,窗子无声而开,从外面飘进一个人来。

这人是个女子,身穿浅碧色衣裙,身段纤细,容貌清雅无双,随着她脚尖落地,衣裙尾曳出一片盛开的旖旎莲花,窗子又无声地合上。

梅舒毓睁大眼睛,仔细地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才认出是花颜。他脱口就想问你怎么来了?又想到他带了云迟给的两名护卫,她这般定然是避着人来,而且不曾易容,若是声张被人知道把她暴露了可就不好了。

他张了张嘴,才无声地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她。

花颜落地后,扫了一眼房间,满室酒气,她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僵白了脸躺在床上的梅舒毓,压低声音说,“劾王的孙女,小郡主叶兰琦,南疆公主叶香茗外,被誉为西南境地的第二美人。据说她练采阳补阴之蛊术,得她青睐者,如被鬼采了元阳,少则三日,多则一个月必死。你可真敢入虎穴住到这劾王府里来。”

她话音一落,梅舒毓的脸刷地更白了,胃里又一阵翻滚,若非不想在花颜面前呕吐出丑,他险些又大吐起来。

强压着胃里的翻滚,他看着花颜,咬牙低声说,“你说的当真?”

花颜来到床前,伸手轻巧地解开了他被钳制住的穴道,懒洋洋地说,“我骗你做什么?自然是真的。”

梅舒毓终于能动了,腾地坐起身,愤恨地说,“太子表兄给我的卷宗里,没提到劾王府里这位郡主是这般,只说妖娆难缠得很,我今日觉得一群舞姬里她最特别,才想试试她身份。”

若是提了,他打死也不选赴宴劾王,更不会答应住在这里。差事儿虽然重要,但他的清白更重要,若非他真不是那等好色的见了美人就拔不动腿的,用呕吐躲开,今日还真就跟她鸳鸯戏水了,那她会采阳补阴的蛊术还不得把他玩死?

花颜好笑地瞅着他,“你不觉得云迟对你焉能有什么好心吗?当初我应邀前往梅府,那不育之症还是你帮我想出来的呢。他一直以来没如何你,自然是等着机会收拾你呢。他器重磨练你不假,但怎能不冠冕堂皇地借机惩治你?亏你还一心一意为他办差,真是太天真了。”

梅舒毓的脸霎时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之后又紫了,一时间无话可说。

他想着,他还真是太天真了,不育之症是引发太后狠心咬牙不惜代价下了悔婚懿旨的最重要的原因,云迟岂能不会给他记着算这笔账?他无言地看着花颜,悔不当初地说,“我错了。”

花颜笑看着他,“你跟我说错了没用,这时候跑去云迟跟前说错了也没用。记了的账就是账,抹杀不掉的。”

梅舒毓顿时垮下脸,求助地看着她,“你既然来了,快帮帮我。”

花颜走到桌前拎起水壶,倒了一盏茶,闻了闻茶水,笑眯眯地放下,“这茶里加了东西,是南疆最有名的王室秘药点绛红,也就是最厉害的催情药。劾王本来应该是等着太子殿下来的,没想到等了一个你来赴宴。你是太子殿下的表弟,身份也尊贵,叶兰琦会顾忌你的身份,顶多采采,应该不会让你死的。”

梅舒毓听完,一下子跳下了床,“你前往梅府赴宴,我那日是因为娶不着赵清溪对祖父不满,胡闹了些,才没想那么多,得罪了太子表兄,闯了大祸。虽然对太子表兄来说,我是祸,但对于你来说,可得谢我啊,你可不能不管我,更何况,你来夺蛊王,我也答应帮忙的。”

花颜微笑,“既然被我知道,且来了这里,自然不会不管你。”话落,她懒洋洋地说,“我这人知恩图报,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梅舒毓自从听了她的话,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立即说,“我要立刻回行宫。”

花颜摇头,“回行宫是不难,你现在立马冲出去就好。但这样一来,云迟就会知道有人对你指点了。他给你的卷宗里可没提到叶兰琦采阳补阴的蛊毒之术。区区一顿宴席下来,你是不会知道的,除非吃了亏,但偏偏叶兰琦被你给恶心走了,你自然是不曾吃亏的,所以,云迟见你跑回去势必会追查。你以为你还能在他的追查下为我守得住秘密?”

梅舒毓心颤了一下,“那怎么办?”

花颜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香囊,递给他,“自然是有办法的,你住在这里,我也能让她不碰你。只要你带着这个,别让这个东西离身。”

梅舒毓接过香囊,捏了捏,又闻了闻,什么味儿也没有,不觉纳闷,“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花颜笑着说,“克制她身体里采虫的药粉,是一种类似于迷幻人神智的迷幻香。只要她靠近你的身体,她体内的虫子就会闻到这香味,会立马让她陷入幻觉。”

梅舒毓顿时来了精神,“什么样的幻觉?”

花颜微笑,“心里想什么,便会做什么样的梦,她体内的是采虫,应该会做鱼水之欢的春梦。”

梅舒毓看着花颜,白着的脸脸腾地红了红,结巴地说,“这……这么小小一个香囊,真的管用?”

花颜扬眉,“不信?”

梅舒毓咳嗽一声,胆颤地说,“我实在怕啊,她刚刚点我穴道的手法十分奇诡,若非你来了,我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说完,他后悔起来,“我就不该为了迷惑劾王收女人。”

花颜慢悠悠地笑着说,“不收女人,不做出荒唐游戏的样子来,你一味地端着君子的做派,便完不成云迟交代的差事儿。云迟给你这个差事儿,就是为了惩治你的同时,让你把差事儿给他办妥当了。”

梅舒毓狠狠地磨了磨牙,“太子表兄可真狠!”

“他从来就不是个心软手软的人。”花颜慢慢地站起身,“叶兰琦去而复返,又折回来了,估计是看你长得俊俏,还是忍不住来对你下手了。你快躺回床上吧,我走了。”

她说着,将那一盏茶水重新地倒进了茶壶里,足尖点地,窗子无声地打开,她如来时一般,又无声地走了。

梅舒毓张嘴就想喊住她,手也同时想抓住她,奈何他的嘴和手都没人家快。他胆颤地寄希望于手里的香囊,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连忙将香囊系在腰间,转眼又躺回了床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心中又气又恨,想着以后打死他也不敢得罪太子表兄了,收拾起人来下黑圈套真是不声不响,多亏花颜提点帮助他,否则他今日就栽在这里了。

叶兰琦来到门外,有婢女连忙见礼,“郡主。”

叶兰琦问,“我走后,可有人进屋?”

婢女们摇头,“回郡主,我们一直守在门口,没有人进屋。”

叶兰琦满意,对婢女说,“打一盆清水来,我给他擦擦脸和身子,否则他一身酒味,实在是让我吃不下。”

婢女们立即应是。

梅舒毓紧张起来,想着花颜给她的香囊若是不管用,他今日就跟这个女人拼了。

叶兰琦吩咐完,推开房门,进了屋。

梅舒毓果然如她走时一般,一动不动地昏睡着,满室的酒味让她皱眉,先一步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任夜晚的风吹进来,消散浓郁的酒味。

第三十七章(一更)

婢女们打来清水,又无声地关好房门退了下去,并且退得离房门很远的地方。

叶兰琦沾湿了帕子,给梅舒毓擦脸,擦嘴角,又解开他衣领给他擦身子。

梅舒毓心中暗急,头发恨不得一根根地竖起来,呼吸都快停了,心中发着狠,想着这个死女人,等她进入了幻觉,他就掐死她。

他刚想完,果然叶兰琦手一顿,身子一软,便倒在了他身上。

梅舒毓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发现她跟他一般,一动不动,但是神情与他不同,脸庞娇羞,如染胭脂色,无限舒服和迷醉的模样。

他嫌恶地一把推开了她,任她身子软软地躺去了一旁,他坐起身,伸手就去掐她的脖子。

他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练采阳补阴之术,今儿掐死她,以后就不用出去祸害人了。

他手下用力,真是半点儿没客气。

窗子又无声地打开,花颜从外面进来,衣袖轻轻拂动,便拉开了梅舒毓的手,好笑地说,“你掐死她,差事儿便别想完成了。南疆王室宗亲以劾王为首,她虽然是劾王府的一个小郡主,但是得劾王宠爱得很,南疆王也甚是看重,他死在你这里,你的麻烦会很大。”

梅舒毓松开手,黑着脸磨牙,“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花颜伸手入怀,拿出一个金钵,“将她体内的采虫引出来,明日她发现采虫有失,功力尽废,定然会去找劾王,劾王知晓后,定然会进宫去找南疆王。我如今需要一个见南疆王的机会,冒然进宫的话,不知皇宫有多少云迟的人,我怕生出事端,如今恰巧你来了劾王府,也许能借此得到他的血引。”

梅舒毓不解地问,“怎么引出采虫?你这个金钵,就能引出采虫?引出来后,被她所知,惊动了劾王、南疆王后,我该怎么办?”

花颜对他微笑,“有这个金钵,里面放着引蛊香,再加上公主叶香茗的血引,引出她体内的采虫不是太难。引出来后,我将之放入你的体内。”

梅舒毓睁大眼睛,顿时后退了一步,惊恐地说,“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