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点头,“都见见吧!”

云迟对外面吩咐,“让他们都进来!”

云影应是,让开门口,看了安十七等人一眼,示意他们都入内。

安十七大步流星冲进了正殿,其余人等连忙随后跟上了他,几十人虽然同时进来,但是脚步都放得很轻,入内后,安十七一眼便看到了倚靠着软枕躺在床上的花颜以及坐在床边摆放着桌案处理事情的云迟。

他怔了一下,当即单膝跪在地上,“少主!太子殿下!”

其余人也都齐齐跪在地上,“少主!”

云迟漫不经心地抬头瞅了一眼,温凉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身上扫过,之后定在了安十七的身上。

安十七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如泰山罩顶,他抬头与云迟对视一眼,受不住他的气势,又低下了头。

花颜瞟了云迟一眼,见他没有说话的打算,她笑着开口,“都起来吧!”

安十七有些紧张,本来十分担心花颜,若是搁在以往,他早在见到她后就冲到床边对她问东问西了,如今云迟就坐在那里,周身有高高站于云端的气势,让他绷着自己不敢轻易造次,在听到花颜说话时,才缓缓地站起了身。

花颜看出了安十七的紧张,她笑着问,“十七,你可还好?咱们的人,可有谁有损伤?”

安十七见花颜面带笑意,神态似十分轻松,顿时放心了些,也不太紧张了,立即回话,“回少主,有几个人伤势有些重,不过我们幸好随身带了救命药,并无性命之忧。”话落,他瞄了云迟一眼,见他不再看他们,低头批阅奏折,他斟酌地说,“我等虽然被关在天牢里,但是并不曾有谁为难,这半个月下来,那几人的伤势也养得差不多了。”

花颜点头,“那就好!”

安十七小心翼翼地问,“少主,你……”他挠挠头,觉得云迟在这里,说话实在不方便,但他没有避开的打算,他也不敢赶这位太子殿下走,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可还好?”

花颜简略地说,“那一日,在蛊王宫的第八层里,我遇到了暗人之王,中了他一掌,幸而太子殿下及时赶到相救,这条命也是太子殿下每日运功费力为我祛毒,从鬼门关将我拖回来的。如今还有一半余毒未清,除了行动不便外,其余的都好得很。”

安十七面色大变,后悔说,“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少主!”话落,他又跪在地上,诚然地叩礼,“多谢太子殿下对我家少主的救命之恩。”

云迟头也不抬,嗓音温凉地说,“我对她的救命之恩,不必你道谢,也不必谁道谢。她已经还我了。”

安十七一愣,又看向花颜。

花颜看了云迟一眼,默了默,笑着对安十七说,“当时情况危急,怪不得你,你不必自责,你能守好了咱们的人,没有一人折在那里,已经是有功无过了。”话落,她看了一眼其余人,这些人都完好,她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安十七立即说,“少主当时一定生死攸关,那你如今身体……”

花颜道,“回春堂的所有人都在行宫,贺言每日为我诊脉,关于我的身体,你稍后可以去找贺言问个清楚,他能仔细与你说说,我就不多说了。”

安十七闻言点点头。

花颜又对他说,“今日你们都在行宫歇一日,明日一早,你带着蛊王与我的书信送去与十六汇合,将蛊王给天不绝,将书信给哥哥。”

安十七看着花颜,“那少主你……”

花颜对他一笑,“我自然要留在这里,我这副样子,怎么回去?”

云迟忽然转头看着她。

花颜与他对视一眼,抿了一下嘴角,笑了笑,又看着安十七简略地说,“我发现嫁给太子殿下也不错,所以,以后,太子殿下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了。”

安十七猛地睁大了眼睛,脱口喊了一声,“少主?”

云迟转过头,继续处理手中的事情。

花颜微笑着说,“古语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经此一事,我感悟良多。你见到哥哥后,哥哥若是问起,你就将我的书信给他,他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安十七满腹问号,可是如今云迟就在面前,他心下想着少主既然当着他的面说这般话,不像是玩笑之言,难道她与太子殿下又重提了婚事儿?还只是单纯的以后跟在太子殿下身边?

他看着花颜,忍不住开口询问,“十七不懂,少主的意思是?”

花颜对他认真地说,“我的意思是,待西南安平后,太子殿下回南楚,我们便会筹备大婚。”

安十七的眼睛睁得更大,他想到方才太子殿下说不必他道谢,也不必谁道谢,她已经还他的救命之恩了,方才他乍听之下十分好奇疑惑,难道是指这件事儿?

少主以身相许,还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那子斩公子呢?

少主是为了子斩公子来南疆夺蛊王,费了如此大的心力,花家所有暗桩倾巢出动,悉数撤出了西南境地,但不说花家为此损失多少财力,只说少主这份心,历来没有过,如今她要嫁给太子殿下,这是放弃子斩公子了?

她因为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还是因为……蛊王?

他猛地想到,少主当日是被太子殿下从蛊王宫里带出来的,那么,蛊王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手里了!

少主的救命之恩再加上蛊王救子斩公子的命,换少主嫁给太子殿下,做他的太子妃?

他本就聪明,不必花颜多说,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他看看花颜,又看看云迟,一时间心中震动,不知该说什么。

花颜见安十七脸色变化,便知道他懂了,以临安的安字命名的人,都是这一代自小被千挑万选精心培养的人,他们是辅助她和哥哥的人。身份只在她和哥哥之下,被临安花家所有人尊称一声公子,自然都十分聪明,比如安十六被称为十六公子,安十七被称为十七公子。

安静中,云迟放下奏折,看着安十七,目光温淡,嗓音低沉,“你是觉得,本宫不配你家少主?”

安十七瞬间低下头,脑中快速地旋转,恭敬地回话,“回太子殿下,少主觉得您与她相配,那便是相配,在下等人,遵从少主心意。”

云迟闻言轻声一笑,目光温和了些,“你叫什么名字?”

安十七抬头看了一眼花颜,见她没意见,他又垂下头,“在下安十七!”

云迟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眼,笑着说,“据说临安花家的十六公子和十七公子于月余前带着人夺了太后的悔婚旨意,领着我东宫的人兜了无数圈子,将悔婚懿旨顺利地送回了临安花家,这般年少,好本事。”

安十七汗颜地垂低了头,“太子殿下过奖了!”

云迟笑看着他,“本宫不轻易夸人,太子妃嫁入东宫,你就做陪嫁吧!”

第六十四章(一更)

安十七闻言愕然,少主嫁入东宫,他做陪嫁?

他看着云迟,不明白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要收拾他算账?他看向花颜。

花颜也意外了一下,转头看着云迟,好笑地问,“怎么说着说着便说到了陪嫁上?”

云迟挑眉,转眸对她说,“你自小除了秋月,无一婢女,既然她以后不能跟着你了,但总有人是陪着你一起长大的,要个陪嫁,花家总不至于舍不得吧?”

花颜失笑,暗想着他大约是怕她受不住东宫巍峨高墙,庭院深深,这是提前为她打算了。她领情地点了点头,笑着对安十七说,“此事不急,十七若是愿意,也无不可,以后再说,如今言之过早。”

安十七通透,也霎时想明白了,忽然觉得太子殿下这般会收买人心,怪不得少主看起来没有半分怨怼,他垂下头,“在下会认真考虑,多谢太子殿下抬爱。”

云迟“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花颜对安十七笑着说,“行了,去休息吧!我今日会将书信写好,明日给你。”

安十七虽然还想再与花颜说些话,但碍于云迟在,只能点头,带着人退了出去。

云迟吩咐了一声,小忠子连忙带着人去安置了。

花颜轻轻地揉了揉手骨,虽然还有些绵软,但比昨日要强上许多了,握笔写字虽然写不好,但也是能写的。

云迟眼角余光扫见她的动作,转过头,对她温声说,“用羽毛笔,更轻一些,天色还早,你先歇着,晚上用过晚膳,再提笔不迟。”

花颜点点头,“好。”

云迟动手帮她撤了后背的靠枕。

花颜软软地躺下,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云迟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又转头看她,昔日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儿,被他从暗人之王手中救下时,他那时手都是斗的,庆幸自己及时赶到,否则她哪里还有命在?

在那一刻,对于她千方百计退婚的恼恨,也都随着她无声无息地躺在他怀里性命垂危而消散了,他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要救回她。

所以,她的命是他救回来的,蛊王又是有着与江山挂钩的分量,他用这两样换她在身边,有何不可?

哪怕是苏子斩,他也不让。

花颜这一睡,便又睡了半日,傍晚十分醒来时,云迟不知何时处理完了事情,也已经躺在了她身边,阖着眼。

花颜看了一眼天色,日暮十分,室内未掌灯,光线十分昏暗,云迟玉容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种静好。

她一直都知道他这容貌是举世无双的,却因为他的身份,让她一直都选择忽视着,如今仔细认真地近看,才能真正地体味到那一句“东宫一株凤凰木,胜过临安万千花。”的话。

他的容颜,真是鬼斧神工刻画了!

上天给了他这样的一张脸,幸好也给了他这样一个身份,否则,这容貌便是祸事儿。也只有他,尊贵无匹的太子殿下,才能压得住这份丰姿华貌。

“醒了?”云迟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底隐着一丝笑意,“你看了我这么久,可从我的脸上看出花来了?”

花颜脸皮厚惯了,笑着接话,“看你这张脸,就能想到东宫的那株凤凰木,倒还真是看出了花。”

云迟轻笑,如玉的手指点了她眉心一下,温润到极致,低低润耳,“看来住在东宫时,你也不是不喜欢凤凰木。”

花颜点头,“凤凰木确实很好看,富丽堂皇的华贵之花,当时我见了,只觉得太富贵了,如今觉得,也只有这凤凰木,才能配你,当年你母后可真是有眼光。”

云迟面容含笑,“我对母后的记忆不多,她在我五岁时就故去了,反而给我最多记忆的人是姨母,母后故去时,东宫还未真正落成,不过是个雏形而已,是姨母后来依照母后规划,为我精心完善了的。”

花颜笑问,“武威侯夫人?”

云迟点头,深深地看着她,似有难以言喻的酸痛,“苏子斩的娘亲。”

花颜伸手,轻轻绵软地盖在了云迟的眼睛上,对他轻声说,“我与苏子斩,大约是真正地应了无缘二字,与你才是真正的有缘。所以,你不必怕提到他引起我心里不舒服,也惹得自己痛苦,我既然应了你,在做了决定的那一刻,便不会再对他有何想法。你不必这般看着我。”

云迟不语,睫毛在花颜的手心里轻轻眨动。

花颜看着他,二十岁的年纪,正值弱冠,他除了少年时为赵清溪画过一幅美人图外,再未接触过任何女子,对情之一字,情之一事儿,他以前应是斩断情丝,无欲则刚的,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对她情深似海了。

他对苏子斩在意至斯,以至于提到他,自己先输了阵仗,输了姿态。

她抿了抿嘴角,低声说,“我从未想到还要嫁你,所以,在毁了婚约的那一段时间,我引他出京,见了天不绝,又相处些时日,引他对我也动了心思,这是我考虑不周,是我不对……”

云迟身子微僵,薄唇也抿成了一线,睫毛几乎不动了。

花颜轻轻一叹,“对于他来说,也许不在乎性命,他若是知晓我还是要嫁你,估计会很难过,也许会觉得不如一死了之。但是,我还是想要他活着,如我哥哥一般,像正常人一样,没病没灾地活着。如今,我十分后悔,不该过早地定论让他应允我,以至于,他怕是知道后短时间内迈不过这道坎。”

云迟沉默,静得似没了呼吸。

花颜撤回放在他眼睛上的手,垂下眼睫,低声说,“云迟,人生得遇知己,三生有幸。苏子斩对我来说,确实处处合我脾性,我与他相处,更像是得遇知己。所以,我不忍他不治而亡。无论如何,我也要他活着,哪怕他自己不想活了。”

云迟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

花颜又低声说,“我会在信里拜托哥哥先瞒上他些时日,待蛊王入体,他治上病之后,我再请哥哥慢慢地寻个适合的时机告知于他。”

云迟面容静寂,在花颜说完这句话,再不多言时,他缓缓地低沉地应了一声,“好!”

花颜抬起头,复又看向他,“多谢!”

云迟盯着她,嗓音温凉,“我救你一命,给你蛊王,你用一生来以身相许,诚如你说,你我平等,互不相欠,你不必对我说谢,我也不会觉得自己对不住他。”

花颜点头,“好!那就不谢了,我既应允嫁你,夫妻一体,也不想多谢你。”

云迟转过身,拥着她娇软的身子,抱在怀里,低声说,“花颜,得你如得至宝,你令我处处称心如意,便是你多不喜我,不喜我的身份,我也恨你不起,喜你不够,所以,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待你,哪怕你心里一直觉得他比我好。”

花颜吸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心中似注入了一股暖流,将头顺势贴在他心口,听着他一下一下的心跳。

她低声说,“我从没觉得你不好,我只是不敢做你的太子妃罢了。既然你无论如何都要娶我,那么,如今既然应允了你,我也会尽我所能,待你好,我虽不会做太子妃,但也会尽量做好,不会如昔日在京城一般,太过张狂任性,以至于令你丢面子难做人……”

云迟忽然一笑,“我觉得倒是很好,若是因嫁了我,你便收敛脾性,那便不是你了。你想如何就如何,张狂任性也不怕,我娶你,从未想过让你因我而改变。若我的太子妃是个泥人的性子,那我才是要愁了,如何能镇得住京城里的牛鬼蛇神?”

花颜仰起脸,也露出些微笑意,“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换一种说法,以后,谁不惹我,我也不惹谁,尽量循规蹈矩,若是谁惹我,我就不客气,届时,我得罪了谁,你就为我善后,总之,我真嫁了你,便是你的颜面了,你太纵容我也不好。”

云迟似被这番话彻底地愉悦了,深深地笑了起来,温柔地说,“能纵容你,是我求来的福气,心甘情愿之至。”

第六十五章(二更)

傍晚,用过晚膳,云迟命小忠子给花颜找来一支羽毛笔,然后打发了要侍候的小忠子,亲自动手为花颜磨墨。

花颜握着羽毛笔,偏头瞅着他,半响,难得调笑,“红袖添香呦!”

云迟低笑,云纹水袖轻轻撩起,拂过她的脸颊,“以后你身子好了,换你为我做这等风雅事儿。”

花颜转过头,痛快地答应,“好!”

她手骨依旧绵软,身子也软得提不起多少力气,只能一半支撑着云迟立在她身旁的身子,一半靠在桌案上,幸好羽毛笔很轻,很好用,即便写不出字迹风骨,但写出来的字迹依旧十分漂亮。

云迟在一旁看着,她从没见过她提笔写字,如今一见,方才知道,她写得一手好字。

以她这般不受拘束的性子,他很难想象她是如何练就这样一手好字的。就如她的武功一样,他以前以为她没有武功,但她偏偏有着惊人的武功。

他以为她的字不会多好看,但偏偏这般字迹,当世名家大儒,怕是也要称赞一声好和难得。而且,这还是她手骨无力的情况下,若是手骨有力,这字迹便是价值千金也当得。

尤其是她竟然可以随意地变幻字体,时而狂草,时而周正,落笔虽然乏力,但行云流水,连他看着也不由得赞叹。

花颜简洁明快地写了一封不算短但也不长的信函,信中所言,皆没避讳云迟。

她觉得,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与云迟要一直走下去,自此后,除了坦诚,还要找到彼此都能和顺的相处之道,一生还长得很,过得愉悦是一辈子,痛苦也是一辈子,她是个天生向往愉悦轻快的人。

一封信写完,她递给云迟,“你来帮我用蜡封上。”

云迟颔首,接过信函将墨迹晾干,然后用蜡将信封好,同时对她问,“你爱玩成性,这字是如何练成的?而且不止一种字体,着实难得。”

花颜眸光动了动,笑着说,“我若是说我生下来就会写,你信不信?”

云迟一怔,偏头看她,见她脸上尽是玩笑之意,他笑着摇摇头,“哪里有人天生就会写?你这多种字体变换而写,应该是费了很多功夫很大的心力才练成的吧?”

花颜身子软软地趴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说,“是啊,哪里有人天生就会写字?我是开玩笑的,我的字是那些年陪哥哥一起练成的,他生下来就有怪病,不能见光,每日被关在房里,除了喝药还是喝药,我想让他活下去,便变着法子帮他打发时间,同时激起他的求生意志,长年累月后,我竟也练成了一手好字。”

云迟点头,“你这字确实好,都能当得上名帖了。想必你哥哥的字也不错。”

花颜颔首,“是很不错!我贪玩的时候居多,他因病比我有定性,所有东西,起初是我拉着他陪着我学,却没想到后来他比我学的都要好。我的武功就是被他病好了之后给封住的,否则也不至于在京城时被你欺负得无还手之力。”

云迟讶异,“原来你的武功是被你哥哥封住的?他这封锁功力的手法当世少见,连我为你把脉,也没探出你有武功,一直很是奇怪,你明明没有武功,却偏偏有那般的身手,如今也算是解惑了。”

“临安花家的武功,传自云族。”花颜笑看着他,“说起来,与皇室的武功也是同出一脉,渊源极深,说不定,我们几千年前,是一个老祖宗。”

云迟恍然,“怪不得那一日在蛊王宫,我见你与暗人之王交手的招式隐约熟悉,原来如此。”话落,道,“先祖据说传于云族的单支,南楚皇室的武功和剑术便是由云族术法演变传承而来。”

花颜点头,“苏子斩说你的剑术有大开大合之感,快到了极致,出手必见血,轻易不露剑,与我的纷花逐影剑术丝毫看不出是一个路数。其实也不全对的,想必你一直有所隐藏,那一日,我见你的剑术纷乱到了极致,将暗人之王削成了碎片,与我的招式虽不同,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云迟听她坦然地提到苏子斩,手下动作微微顿了一下,温声说,“不错,身为太子,有很多东西是不能露于人前的,即便苏子斩自小与我一起长大,也不能为他所知。”

花颜感叹,“真不容易!”

云迟看着她,“云族的术法据说千变万幻,分支极多,我以为南楚皇室已是当世仅存了,没想到花家有其传承,的确着实不易。”

花颜懒洋洋地说,“几百年前,太祖皇帝争霸天下,兵马打到临安,花家不同于别的城池人心惶惶惊慌失措跟天塌下来一般的东躲西藏或者哆哆嗦嗦投降,而是带着举族子弟相迎,坦然含笑地大开临安花都的大门,放太祖皇帝入城,不费一兵一卒地过了关山峡道。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云迟点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