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隔着窗户,凤玄垂眸望着她:“夫君真有不好吗?”声音也低低地,尽数钻到她心里去。

宝嫃眨了眨眼:“没……没有不好。”

凤玄低笑,抬着她的下颌便吻上那双唇,大概是清晨没有吃饭,一碰到那香软的唇瓣,整个人就觉得饥火上升。

宝嫃闭了双眼,无奈地任凭凤玄予取予求,一直到他咻咻不舍地停下来,宝嫃才呆呆地咽了口唾沫:“夫君,我给你做饭吧?”

再不给他做吃的,会不会真吃了她啊?

凤玄忍着笑,也忍着火,放开了宝嫃。

宝嫃回身,整理了一下衣裳才出来,抬腿迈出屋门坎儿的时候,忽然想起赶集的那前一晚上,凤玄说“不然就赶不了集”是什么意思。

她的双腿现在还有些发麻,尤其是抬腿出来的时候,如果要走几十里路上县城,估计是绝对不成的。

宝嫃红着脸去做饭,凤玄便坐在后头打量她,宝嫃又看见昨晚上吃饭的碗筷都还没有洗,就说:“夫君,没有水了。。]”

凤玄瞧她不安地望着自己,便过来在她头上一按:“稍微等会儿。”拎着水桶出去,到村口的水井边上打了桶水。

宝嫃把碗洗洗,切了点腌肉跟咸菜,熬了点粥,又炒了盘小白菜,两人便在亭子里吃过了饭,这功夫看时间也晌午了,天又热起来。

凤玄听着树林里的蝉唱,心里暖洋洋地格外受用:“娘子我们睡个午觉吧。”

宝嫃忙活了会儿,也有些累,就答应了,两人刚要进屋,凤玄一扭头,望见从屋前的小径上来了一个人影,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望见凤玄的时候,脸上便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似要叫嚷。

凤玄一惊,便冲那人打了个手势。那人愣了愣,就没了声。

凤玄极快地拥着宝嫃进了里屋,道:“娘子,你先歇会儿,我出去把院门关了。”

宝嫃也不疑有他,就在床边坐了。

凤玄极快出了门,出了院子,见那人迎面来了,他便迎过去:“来此做什么?”

那人竟是赵忠,眼巴巴地看着看凤玄:“捕头大人,我们公子叫我来请您过去,打听了好一阵儿才听说您在这……”又看那屋子,总觉得方才那个半进了屋的人影有些眼熟。

凤玄道:“有什么事吗?”

赵忠说道:“有些事……说是牢里头……您最好还是去看看。车就停在外头。”

凤玄略一沉吟便道:“那好,你先去等候,我即刻就来。”

赵忠见他痛快答应,便也高兴:“那我在车上等您。”转身去了。

凤玄这边回到屋内,见宝嫃正坐在床边,就道:“娘子,我方才想起县城里还有点儿事,我要去一趟,你自个儿留在家里行吗?”

宝嫃道:“夫君有急事就去吧……我也琢磨着你在县城里的活儿呢,我平常里都是一个人在家的啊。”

“今天就别出去跑了,”凤玄握着她的手,“好生歇息,等我回来。”一直看她答应了自己,他也才放心出了门。

宝嫃要出来送,他也不肯,宝嫃就只在屋门处看,见凤玄大步过了草茎,去了湖那一畔,树林边上似乎停着一辆车。

宝嫃看凤玄上了车去了,才返回来,把门关了,上床卧了会儿。

她素来是个极忙的,镇日里写活儿压着身子,每一刻安生,此一番安静下来,浑身有种疲惫的感觉,只不过心里头却仍有些乱,浮想联翩地,一会儿想想连家,一会儿想想娘家,想田里,想家里……没一刻停歇。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宝嫃爬起来,先擦洗了一番身子,换了套衣裳,又去湖边打了水,把昨日换下来的衣裳洗了,还有那件绛色裙子,一并用竹竿搭起来晾在院子里。

又把屋内屋外地打扫了一遍。

忙完了这些,额头上又出了汗,宝嫃抬手擦擦脸,正要到屋檐下歇息会儿,却听得有人嚷嚷道:“是这里是这里……快看!”

宝嫃诧异地抬头,却见从院门外走来三四个青年男子,打扮的有些不像正经人,一边走一边四处乱看,有人又捡了石子打那湖里的青蛙,时而哈哈大笑。

宝嫃见他们竟直直地往自家院子这边来,一时呆怔住了,那几个青年也看到了她,一时间你撞撞我我拉拉你,都看向宝嫃,有的脸上就露出略猥琐的表情。

领头的那青年把嘴里的一根干草吐掉,嘀咕道:“没想到连世珏竟然娶了这么个标致的小娘子。”

四人说话间便推开院门进来,宝嫃道:“你们干什么?找谁?”

那领头的青年生着一双眯眼:“我们找连世珏连大哥,这可是他的家吧?你就是嫂子吧?”说着,就凑过来。

宝嫃见他举止流里流气地,就避开一步:“是……不过我夫君刚才出去了。”

这几人面面相觑,就笑起来:“那也不打紧,我们就在这里等连大哥回来就是了,自从他去当兵,整三年没见了,兄弟们要好生聚一聚才好,嫂子,晚上就给咱们弄个酒呗?”

宝嫃见他们是连世珏认得的人,可是举止却有些恶形恶状,她心里不喜欢,可看在“夫君”面上也要忍着:“我不知道,等我夫君回来再说吧……现在我一个人在家里,不方便招呼你们。”

这几个青年哪里肯听她的,自找地方坐下,有人就盯着那两只鸡:“这鸡不够肥,只够打牙祭的……嫂子,晚上杀一只吧。”

宝嫃一听这个,急忙叫道:“鸡还小,不能杀!”

几个人见她动怒,便更加笑哈哈地,一个瘦歪歪的起身,便更加凑近宝嫃:“嫂子脾气还不小呢?对着连大哥可也这样儿?不过也是……连大哥就爱那扎手的花儿,太柔顺的他还偏不要,你们说是吗?”

周围三个人一起答应,宝嫃听出他们的言外之意,便皱了眉:“你们别在这里胡说八道的,有话等我夫君回来跟他说……你们快走吧!”

那青年见她赶人,哪里肯走:“我们好不容易来了,一口水也不给喝就走,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旁边一个就说:“对了,咱们还没看连大哥的新房呢,走,进去看看!”起身就往里头走。

宝嫃见他们蛮不讲理全不听自己说的,心怦怦乱跳,再也不想跟他们多话,赶紧从旁边把晾衣服的杆子抄起来:“不许你们进去,都走都走!”

那青年被她一拦,伸手就攥住了竹竿,顺势一拉,就握住宝嫃的肩膀:“嫂子这是干什么?哟,嫂子可真香……”

宝嫃见他的嘴探着,一副轻薄像。她又气又惊,一伸手就挠在他的脸上,青年吱哇一叫,就松了手,脸上多了三道血痕。

宝嫃后退,重把竹竿握住,没头没脑打过去:“你们不是好人,别来找我夫君!都出去!”

几个青年然被她逼得后退,只那受伤的一个道:“这小娘们真够泼辣的!怪道连大哥回来了也不跟我们厮混了,都被她给缠住了这是!”他吃了亏,便不依饶,拼着皮肉挨了几下也冲过来,将竹竿夺了,远远扔开,就又恶狠狠地去捉拿宝嫃,嘴里咬牙,“你敢抓我?今日我……”

宝嫃吓得脸色都变了,正在这时侯,却听得有个声音说道:“让你们滚都没听到吗?”

同时也不知从哪飞来一块石子,正正好地打在那伸向宝嫃的手上,那青年“嗷”地痛呼,抱着手臂叫起来。

宝嫃定了定神,却见到从院门外走进来一道灰突突的影子,头发也有些凌乱,她认得是昨晚上那个“乞丐”,早上跟夫君说话的也是他。

那四人回头,便也看到了顾风雨,见他打扮的如此落魄,又看自己的伙伴受伤,便叫道:“哪里来的臭叫花子敢多管闲事?”

顾风雨不去理他们,只是放眼一看,看见院门边上有一根有半臂粗的木柴,他便俯身捡了起来。

刹那间,那四人也已经冲了过来,顾风雨不慌不忙,灰色的身影如风中落叶,木柴落处,打得那帮人一片鬼哭神嚎。

这一交手,方位也都变了,四人都冲到了院门边,顾风雨却一路势若破竹地进来,正好挡在宝嫃跟前。

宝嫃这功夫已经忘了要说话,只是呆呆地看。

那四人被顾风雨一阵暴风骤雨般地痛击,有人被打中肩膀,有人被敲中腿,有个最倒霉的被打在脑门上,已经站不稳身形,一阵乱晃,幸亏旁边的人将他扶住。

刚一照面四人就受了伤,这四人才知道遇上的是不可小觑的高手,可他们都是无赖,输人不输阵,见顾风雨挡在宝嫃跟前,就不干不净地骂道:“这臭叫花子是干什么?难道是什么姘头!”

“也是,连大哥当了三年兵,这小泼妇哪里耐得住,背地里跟人勾搭……给连大哥戴了绿帽子也是有的。”

宝嫃在顾风雨身后听了,气的浑身发抖:“你们、你们胡说!”就要冲出去跟他们拼命。

顾风雨一抬手,把宝嫃拦下,电光火石间,他便将手中握着的那木柴往空中一扔。

木柴腾空瞬间,顾风雨在腰间一摸,那软剑一抖,如蛇一样弹了起来,剑光雪亮腾空如闪电,耳畔只听得“嗡嗡”数声,那原本是一整条儿在空中的木柴,齐刷刷地被劈成了四块,从空中“吧嗒吧嗒”落地。

四人本正嘴贱的起劲,见顾风雨扔木头的时候还莫名其妙,头一抬一低瞬间,望见地上那四块木头,一个个却都瞪大眼,闭了气儿。

“我不是不能杀你们,”顾风雨一挥手,软剑柔顺地回了腰间,他淡淡地一抬眸子,“只是怕脏了我的手。”

四人才都慌了神,腿皆发抖,结结巴巴道:“好汉……饶命……”

顾风雨冷道:“这一次就算了,但你们以后要是再敢来闹腾,这地上的木头,就是你们的榜样,滚!”

四人鬼哭神嚎地,转身逃之夭夭,一个个跑得如离弦之箭,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一直目送四人的身影逃了个没影,顾风雨才缓缓转过身来。

宝嫃看到方才他露的那招,简直像是妖法一样,这才懵懂觉得他或者不是个乞丐,可是他来这里做什么呢?

两人面对面站着,都有些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改凤凤改得精疲力竭,在文案上标明请假,结果然没显示3

老顾虽然是凤玄哥的手下败将,但其实还是蛮威武的,就是不知打什么心思XDD

50于飞:开轩卧闲敞

那些叨扰的青年飞逃离去后,小院重又一片静寂。

宝嫃看着顾风雨:“你……方才多谢你了……”

顾风雨眼皮一垂:“没事……”

宝嫃见地上有些乱,就急忙去收拾那些竹竿子:“你……坐坐吧?”这时侯顾风雨正迈步要往外走,闻言就停了停。

宝嫃见他要走,就赶紧把竹竿放下,走前了几步,看着他那样可怜似的样子,脱口说道:“你饿不饿?”

顾风雨眼睛一抬,看向宝嫃。

宝嫃不是很习惯跟陌生人打交道,看他胡子头发乱蓬蓬之中露出一双眼睛来,又有些紧张,觉得这个“叫花子”实在是有些怪的,犹豫着小声说:“你不记得我了?那天晚上……”

“记得。”她还没有说完,顾风雨就说。

宝嫃心里一宽,又说:“今天早上……我看见你……”

这回轮到顾风雨惊了惊,宝嫃继续说道:“夫君说你迷路了……你要去哪?”她心里想他现在还在这儿,是不是仍没找到路呢。

顾风雨一时语塞,顿了顿才说道:“我没家。”

这个回答没头没脑地,宝嫃张口结舌,继而却又急忙说:“对不住……”宝嫃本能地觉得这人穿的很破旧,样子像野人,又靠“乞讨”生活,家里头估计也是很可怜的,还不知有什么伤心事呢。

顾风雨瞅她一眼:“没事,又跟你没关系。”

宝嫃双手缠在腰间,绞在一起,心里有些不安,于是就只说:“你、你坐会儿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顾风雨看看外头,又看看她,本来要走的,鬼使神差地站着没动。

宝嫃递了个木凳过来:“你坐会吧。”顾风雨低头看了眼,心念一动,果真就默默地坐下了。

宝嫃看看屋里头还有个饼子,就仍旧去切了点咸菜,幸好昨儿赶集买了挺大一块肉,用盐腌着还剩下点儿,宝嫃就切了几片,一并给端了上来:“我们才搬家过来,没有什么好吃的,你将就吃点吧。”

顾风雨垂眸望着面前的两碟小菜跟一个玉米饼,说起来这菜也并不丰盛,可是切得很精细,样子也好看,青皮的嫩瓜,玉白的腌肉,放在蓝花白底儿的瓷碟里,淡淡地油香,有几分诱人。

顾风雨心里本是有些话想要借机问问的,然而定定地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只说:“多谢。”提了筷子埋头吃了起来。

宝嫃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他吃得心无旁骛,便自顾自去屋子旁边,拿了小铁铲子去铲那地上残余的杂草,铲光了后,又一点一点地开始翻土。

那两只鸡见了主人在忙,就飞跑过来,在宝嫃翻开的泥地上刨来刨去,时不时咕咕叫着围着她打转,不知是找虫儿吃还是在玩儿。

顾风雨把饼子跟菜都吃了个一干二净,又喝了几口水,一时心满意足,听到耳畔嚓嚓地声响便转头去看,却见宝嫃蹲在地上,正在翻土。

他看了片刻,宝嫃铲了一半,转头来看,见他呆呆地瞧,就说:“我把这里翻一翻,弄点菜种子,种了菜,以后吃菜就方便些。”

顾风雨“哦”了一声,对这些全不关心,看看天色差不多了,他便起身:“我要走了。”

宝嫃忙也站起身来,手上站着泥土,却也不知说什么:“那你要去哪?”

顾风雨看看她,扭头又看看外面,才说:“我也不知道……走走看吧。”他心中一瞬茫然,迈步往院外走去,将出了院门回头一看,却见宝嫃还站在那里看他。

顾风雨怔了怔,终于说:“你那……那……”

迟疑着“那”了两个,才道,“那夫君回来后,最好别告诉他我……来过。”

宝嫃意外地“啊”了声:“可……为什么?”

顾风雨看着她呆纯的小样儿,叹了声,道:“算了,随便吧。”

他心里其实也知道,就算是不说又能瞒得了多久?一笑之下,迈步出了院门。

走上那院外的小径,顾风雨看着有些泛黄的阳光,才惊觉自己竟在这院子里消磨了小半天的时光。

他忽然很想再回头看一眼,看看这个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的小地方究竟是什么样,手在腰间一按,摸到那盘在腰间的沁凉的软剑,顾风雨皱了皱眉,终究只是往前大步离去。

宝嫃把院门关了,便把顾风雨也抛之脑后。她还有很多活儿要忙,重新回来继续把那块地铲平了,现在是五月,种胡瓜好似有些晚,不过赶紧种也能行,还可以种点小白菜,萝卜,豆角之类,她早就打算过了,这院内西侧、屋子左右两边、屋后都能种菜,只有院子里怕是需要盖一间厢房,可以顺带当厨房跟柴房,那样买回来得菜之类就不用往正屋里头放了。

她再种点菜,也省得去花钱买。这两只鸡有一只在下蛋,宝嫃每天给凤玄煮一个鸡蛋吃,也够了,以后另一只鸡能下了,就攒下来,可以孵小鸡。

反正这湖边宽敞,目前看也没什么野猫跟黄鼠狼之类的,两只鸡放养的很是安逸,以后还可以多养几只。

宝嫃想得美滋滋地,一边干活一边打算着,不知不觉日影偏西,这屋侧的地也都被翻好了,泥土有些湿润,欢快而新鲜地透着气儿。

宝嫃站起身来,因蹲的时间太长了些,只觉得眼前有些发花,晕晕地站了会儿,才缓过劲来。

她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去烧火做饭,正在灶上白汽袅袅冒出,就听门响:“娘子,我回来了。”

凤玄手里头拎着两个纸包,放眼一看院子里洗了衣裳,又翻了块地,就皱眉:“不是让你歇着吗?”

宝嫃填了一把火,起身迎上去:“我歇够啦,夫君,你干活顺利吗?拿的什么?”

凤玄道:“都是小事不打紧。”把手中的纸包一提,“这是我顺路买的糕点跟熏肉,估摸着你会爱吃。”

宝嫃惊道:“夫君你没跟我要钱,哪来的钱买?”

凤玄说道:“跟东家要的,够用,也没多少,你尝尝看喜欢吗,喜欢以后我还买。”

宝嫃把手洗了,去接了过来,糕点甜香,卤肉诱人,宝嫃十分喜悦,就先把糕点放下,把卤肉切了,收拾了饭菜出来。

凤玄也洗了手,极快地擦了身子,两人忙活一阵,天色暗了下来,黄昏日暮,外头飞鸟投林,日影微黄。

两人对面坐了,凤玄忙了一天,有些饿了,拿了个饼子咬了口,只觉满口香甜。

他给宝嫃夹了筷子卤肉:“娘子吃。”自己却去吃那一盘青菜。

宝嫃赶紧给他夹了卤肉,凤玄道:“我不爱吃这个,只爱吃娘子做的,这是给娘子买的。”

宝嫃愕然,凤玄看着她呆呆的样儿,道:“快吃吧,多吃些,不然这么热的天,过夜就坏了。”

宝嫃哪里敢自己吃肉让他吃青菜,好歹让他吃了几块,她倒也努力也吃了一半,只觉得从来都不曾吃过这么多肉,嘴唇都油腻腻地,害她不停地舔来咬去。

凤玄把她炒的那盘子小白菜倒是吃了个精光,又吃了一块饼子,才停下,宝嫃求救地看看盘子里剩下的一小半肉,又看凤玄,凤玄笑道:“别看我,我吃饱了,若真的吃不了就不要了。”

宝嫃没法子,就又用盐腌起来,用盘子盖着放在架上。

晚饭后宝嫃洗了碗筷,凤玄坐在院子里,看天边的月亮爬上来,就问道:“娘子,今天有人来吗?”

宝嫃听他问,蓦地就想到顾风雨说的那句话,略一犹豫,就说:“夫君,有几个你先前认得的人来找你。”

凤玄道:“然后呢?”

宝嫃抓抓脸:“然后就走了。”

“走了?”凤玄看向她。宝嫃被他一看,就有点心虚:“是……是啊……”

凤玄道:“娘子你过来。”

宝嫃正洗了手,见他招呼,就起身走到他身边,凤玄将她拥入怀中:“娘子乖,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宝嫃嘴唇动了动,实在是不能说谎,就小声说:“夫君,我跟你说……可是你要答应我别恼……”

凤玄搂着她的纤腰:“嗯,你说罢。”

宝嫃咽了口唾沫,道:“我、我看他们……有些坏,不是很喜欢他们,他们还要杀鸡吃!鸡那么小……还能下蛋……我、就想赶他们走,他们不走……”

“然后呢?”

宝嫃听他的声音还算平静,不像是生气的,就又说:“有个人很坏,我就抓破了他的脸……他想打我……”

凤玄听到这里,那握在宝嫃腰间的手就紧了紧。

宝嫃说到这里,也没法不说下去,就把心一横说:“幸亏今天早上那个人忽然出现了,他……然很厉害,就那么……那么……就把他们吓跑啦。”

宝嫃回想着,也说不上来顾风雨那是使了什么法术,在她看来,那打斗的动作委实有些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她的身前,下一刻,那好端端的木头就断成四截,真跟做梦似的。

凤玄听到这里,眸子里暗光闪烁地,就沉沉说道:“他们欺负娘子了吗?”

宝嫃小声说道:“夫君,我不是有心要抓那个人的,是他先欺负我的,还有那个问路的人,他是为了帮我才……”她说到这里,才想起来,然没有问顾风雨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宝嫃怔了会儿,就看凤玄,“我跟你的朋友打架了,夫君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那些人都不是我的朋友,”凤玄在她的脸上轻轻亲了下,“要是我在,得打死他们。”

凤玄想了片刻,才道:“然后呢?那个人把他们赶走之后?”

宝嫃说:“我看他好生可怜,又帮了我,就给他弄了点吃的,他吃过后,就走了。”

凤玄听到这里,眼神更暗了几分,却也没说什么。

宝嫃打量着他:“夫君你在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