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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桃子,而是李子,没有一个桃子,全部都是李子!

弦音也震惊了,难以置信看向单德子,看向他的眼。

———原来是李子,看桌上摆着桃盆,还以为是桃子呢,既然是李子,用布包什么包吗,还以为怕桃子的毛会膈人痒,所以用布呢。

靠,读完单德子的心里,弦音整个人是崩溃的,要不要这么坑爹啊?

难道真是天要亡她?

她聂弦音的命就要葬送在此了吗?

前方挣扎了半响的姐姐终于摇摇晃晃起来,一瘸一拐来到弦音身边,低低地呜咽着,拿脑袋蹭她。

弦音眼圈又红了,哑声斥它:“现在知道乖了?刚才喊也喊不住,再作死跑啊,怎么不跑了?”

正文 第048章 并非一般下人

“时辰也不早了,拖下去处决掉吧。”前方帝王的声音再度响起。

弦音的一颗心也彻底沉到了谷底,从未有过的绝望排山倒海一般碾压过来,当两个禁卫钳住她的手臂,她已经忘了挣扎。

一切尘埃落定。

帝王作势转身离开。

一道低醇的嗓音突然响起:“父皇!”

所有人一怔。

弦音更是心口一撞,愕然抬眸。

泪眼朦胧处,便看到那抹方才她遍寻不见的高大身影正拨开人群,黑袍如墨动,自乌泱乌泱的人后走出。

卞惊寒......

他,终于来了。

那一刻,她的情绪差点失控。

虽然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救她,能不能救她,但是,就像溺海的人看到了唯一的浮木,本能地就想抓住。

“三王爷......”她哑声唤他,拼了力气。

卞惊寒瞥了她一眼,轻抿着薄唇,径直行至帝王跟前。

所有人都看着他,包括帝王。

只见他一撩袍角跪下:“父皇,这小丫头是随冯老将军进宫,为云妃娘娘寿宴表演猴戏的,人小不懂事,又大字不识,才会误入了禁园,并非有意闯入,恳请父皇看在她还是一个未成年孩子的份上,给她一次机会、能饶她不死。”

弦音听在耳里,眼泪夺眶而出。

卞惊寒俯首于地,虔诚一伏。

帝王微微眯了眼,垂目看着他。

“既然王子犯法,都是与庶民同罪,又何分成人,还是孩童?律法面前,人人平等,既已规定,擅闯禁地者死,就得死。”

那云淡风轻、又毋庸置疑的口气,不给人一丝一毫机会。

卞惊寒缓缓抬起头,与此同时,眼梢一掠,给人群中的管深飞快地度了一个眼色。

管深会意,转身离去。

卞惊寒抱拳:“父皇所言极是,但是,法不外乎人情,儿臣恳请父皇能法外开恩,绕过小丫头这次。”

再次伏地,深深一鞠。

帝王便微微挑了眉。

“老三,这可不像你,几时你会好心到给一个下人去求情了?”

当日为撇自己清白,云妃当众悬梁,都未曾出手阻止的一个人,今日竟为了一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跪地磕头求情,不是也应该袖手旁观才对吗?毕竟,那般最能撇清三王府。

“回父皇,儿臣并未变得好心,只不过,这小丫头并非一般下人,她是十一弟买来送给冯老将军的,甚得老将军欢心,儿臣是见难得有跟冯老将军投缘的......”

卞惊寒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轻哼声打断:“臭小子,什么叫难得有跟我投缘的,说得我好像多不近人情、多不好相处似的。”

众人一震,包括弦音。

只见一鹤发童颜的老人拨开人群走出来,正是冯老将军。

“皇上!”

对着帝王躬腰一施礼后,冯老将军脚步未停,继续往前,一直走到弦音跟姐姐的面前,才停了下来。

双手背于身后,吹吹胡子,蹲下身瞅了瞅弦音,又瞅了瞅姐姐,白眉一皱:“哎呀,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若不是管深去找我,我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呀你,还真以为自己叫借尸还魂,就不会死啊,死了还能还魂啊?我跟你说,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死了,要珍惜,知道不?”

弦音:“......”

不止弦音,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脸懵逼,不知他唱得哪一出。

正文 第049章 她是如此庆幸

正莫名之际,只见他忽然转过身,对着帝王抱拳一鞠。

“皇上,虽然老三那臭小子有那么一点言过其实,但是吧,这丫头的确很入老臣的眼,老臣记得当年皇上曾允诺过老臣一个愿望,不知老臣今日能否用其换下这小丫头?”

众人都有些怔住。

在场的一些年纪稍长的都知道,帝王年少登基,当时时局动荡,朝中有其他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朝外有外敌不断侵略骚扰,内忧外患,是这位冯将军带兵南征北战,助其安内攘外。后来,大楚江山稳固,老将军也年事已高,便主动交了兵权,退官颐养天年。

这样忠心为主、又不贪慕权势的臣子,帝王会允诺其愿望,也实属正常。

只是大家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轻易地拿来换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的贱命了。

帝王眸光微微敛起,唇角一勾,自是应允:“既然将军开口,朕岂会不答应?”

一个老将军,虽已退出朝堂,可毕竟曾经战功赫赫,若振臂一呼,地位依旧不容小觑,这样的人,用一个未知的、一直悬在那里不提的愿望来换一个无足轻重的黄毛丫头,对他一个帝王来说,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何况,还有这么多人见证。

明黄衣袖一扬,示意放人。

“谢皇上!”

老将军再次抱拳一鞠。

禁卫松手,弦音又摔趴在了地上,她却已经忘了痛,混混沌沌只觉得一切就像是在做梦。

所以,她是不用死了吗?

不用再被拖下去处决了吗?

直到看到管深过来抱起姐姐,而副将将她从地上搀起来,背在背上,她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情绪瞬间如决堤的海水一般失控,她泪流满面。

“谢谢......谢谢将军,谢谢王爷......”

第一次,她是如此庆幸,她认识了他们两人。

也是第一次,她如此发自肺腑地感激他们。

帝王以及众人已经离开,就剩他们五人。

卞惊寒优雅地拍拂着袍角上的灰尘,闻见她哽咽道谢,眼梢一掠,瞥了她一眼,没做声。

老将军摇头叹息:“人和猴都伤成这样了,看来是表演不成了......”

“你们两个先送她们回府,然后,找个大夫看看。”卞惊澜吩咐管深。

“谢谢,谢谢将军和王爷,真的非常感谢......”

弦音吸着鼻子,似乎除了这句,她再也找不到其他语言。

卞惊寒眸光微微一闪,扬袖:“快去吧。”

对管深说的。

“是!”管深领命。

因为管深抱着姐姐就站在副将边上,而弦音趴在副将背上,所以,一个转眸便看到了管深的眼睛。

———这丫头的伤毕竟是我们造成,是应该找个大夫好好给她诊治诊治。

弦音瞳孔一敛,震惊。

被这条她从管深眼里读到的心里震惊。

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的伤毕竟是他们造成?

明明,明明是守园的禁卫伤的不是吗?跟他们什么关系?

不懂!

好懵......

若不是离得实在是近,看得实在是真切,她真的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缓缓转眸,怔怔看向卞惊寒,她忽然觉得手足冰凉。

正文 第050章 一切都是预谋

在被副将背着出宫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怎么也想不通。

几次看向管深,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他却又没在想这件事。

其实,她也不傻,脑子里一些点儿还是有的。

比如,让她一人等在亭子里,却带上了管深和副将,又比如,姐姐突然发狂了一般疯跑,却专挑幽径小道,最后跑进禁园......

的确是反常的。

只是,她没法将这些点连成线,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想象不出他们的动机和目的。

如果真是一个局,是他们做的一个局,那......卞惊寒这个男人也太可怕了。

不行,她必须搞清楚!

她可不想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种人。

回到三王府,副将直接将她背回致远院的厢房,放到榻上,上屋抽梯跟笑里藏刀看到,都吓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将同样受伤不轻的姐姐放在边上的一个椅子上,管深便急急吩咐二人:“你,速去请大夫,你,先去烧些热水。”

两人领命而去。

弦音躺在榻上,浑身疼得厉害,但是,压在心头的问题不搞明白,那份压抑的感觉比身上的疼痛更让她难受。

想了想,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哑声唤副将,“能帮我去倒杯水吗?我喉咙好干......”

副将是话很少的那种人,但绝对是行动派,而且人不错,听到她如此说,自是跑得飞快。

厢房里便只剩下她和管深了。

大概是为了让她等会儿喝水方便,管深也没让她躺下去,而是拿了枕头塞在她身后,让她靠坐着。

“还好吧?”他问她。

“嗯,”弦音点点头,抬眼看向他,一脸真诚道:“谢谢管家大人。”

管深没做声。

弦音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指了指椅子上奄奄一息的姐姐:“对了,大夫也能看姐姐吗?是不是要请个兽医看看?今日说来也怪,姐姐反常得很,就像是吃错药了一般,发了疯地跑,我怎么喊都不停下来......”

———那无色无味的引猴散可是出自江湖第一制药高人破凌云的手,一直从凉亭撒到禁园,猴子一旦被引住,能喊停下来才怪。

从管深的眼里读完这条心里,弦音呼吸一颤。

心情一时不能平静,她微微喘息。

果然。

果然一切都是预谋。

为什么?

“等会儿大夫来了看吧,能治姐姐就治,不能治再去请兽医。”管深回道。

完全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弦音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盯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

“什么?”管深没懂。

“为什么王爷要这样对我?”弦音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管深脸色微微一变,“什么?”

“为什么王爷要对我......那么好?我只是一个下人,王爷为什么愿意救我,愿意为我跪地跟皇上求情?还有将军也是,为什么都对我那么好?我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厚待?”

管深明显松了一口气,眼波微闪,“那还不是王爷跟将军仁德,你毕竟是三王府的人。”

弦音一瞬不瞬地将他眼中的真正心思看了个干净。

终于明白了一个大概。

正文 第051章 只剩一种可能

卞惊寒和老将军宫宴结束回府已是下午。

听说卞惊寒回了厢房,管深便赶紧放了手头上的活儿前去禀报。

他进去外房的时候,卞惊寒正拿着剪刀在修剪窗台上的一盆盆栽。

“王爷。”对着背影,他施了个礼。

卞惊寒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继续手中的动作,淡声开口:“那丫头怎样?”

管深愣了愣,有些意外他会先问。

“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小丫头伤得不轻,主要是重摔造成的内伤,奴才已经让人按照大夫开的方子抓了药,小丫头也已服了一帖,现下在睡着。”

卞惊寒“嗯”了一声,“知道了,下去吧。”

管深颔首,本还想再说什么,想了想,觉得不妥,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实在忍不住,“王爷,请恕奴才斗胆说一句,那丫头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我们是不是太高估她了?”

卞惊寒拿剪刀的手微微一顿,没有做声。

沉寂了好半响,管深以为他不会回答,却又听到他一声喟叹:“或许吧。”

放下手中剪刀,卞惊寒垂眸看着面前的盆栽,微微眯了凤目。

或许是他疑心太重、太草木皆兵了。

他何尝不知道她还只是个孩子?

只是,太多的疑点、太多的巧合、太多的无法解释,让他不得不去怀疑。

从未踏进过三王府,与三王府的人从未有过交集,第一次进府就揭穿彩珠、救下佩丫,就好像她亲眼目睹了整个事件一般,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

虽然,她说是做梦所得,可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话,他怎么可能会信?

他想过,可能是她想救下佩丫,知道平素彩珠对佩丫不好,故意推到彩珠头上,结果误打误撞了事实真相而已。特别是那日,以为佩丫死了,她哭成那个样子,让他更加怀疑是如此。

所以,他让管深去查,佩丫是不是她的亲人,她跟佩丫之前是不是认识。

结果并不是,不是亲人,也从不认识。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

她事先知道彩珠进了他的内室。

可问题又来了。

彩珠跟她并不认识,连三王府里的人都不知道的事,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种种假设,一一推翻,最后只剩下一个。

她是他父皇的人。

彩珠是他父皇的人,进他内室想找什么东西,想必也是遵他父皇的吩咐,如果她也是他父皇的人,那她知道就不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