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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与廉如开打着行善的幌子沽名钓誉比起来,她这才叫善举,为民除害。

不对,为民除害这个词用得不当,有些过了哈哈。反正就是廉如开已经那么有钱了,今天一番拍卖下来,又不知谋取了多少暴利,她只是顺走四百五十两而已,对他来说完全九牛一毛。

何况,这银子原本还不是他的,是她家王爷的。

这般想着,她就义无反顾地回了身,非常理所当然地掏出自己袖中的五十两,将那五百两换了下来,然后出门,小跑着去追李襄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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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卞惊寒便掏出一本书在看。

翻过一页,又翻过一页,终是“啪”的一声合上。

心头的那团火似乎还在烧,怎么也压不下去,干脆丢了书,闭目养神。

他知道自己在生气,如她所说,生气她的自以为是,生气她的擅自离开。

只不过,他生气的她的自以为是,不是她说的觉得流云要害她,而是她觉得她能阻止他来双鹿堂救人,甚至能阻止奸人的阴谋。

而他生气的她的擅自离开,也不是说她擅自离开仙居屋,而是她擅自离开今早的那家客栈,擅自跑来双鹿堂。

如果不是她的那一声“不要过来”,他一直以为站在拍卖台上的是假冒之人,虽然他一上台就发现此人被点了穴,从神态和站立的僵硬就能看出来,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会是她,因为他觉得她应该不能缩骨。

若不是点穴对于缩骨后的她会很快失效,就如同曾经在三王府,他点了她的睡穴,想看她的锁骨,她一会儿就醒来了一样,若不是这样,她如何能喊那一声“不要过来”,他如何能知道是她,他又如何能在铁柱砸下的最后一瞬救下她?

一切都太险了,他无法做到不生气。

而让他更生气的是,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毫无底线的举措,对管深的举措,以及对刚刚那个泼皮无赖的举措。

竟然当着管深的面不穿衣服!

每每想起这点,他就恨不得捏死她!

还有刚刚那个无赖,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如何认识,又发生了些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男人口中的绵绵就是她。

最重要的一点,她能缩骨了,那是不是说明她身上的余蛊已经清了?

其实中蛊会导致她不能缩骨这点,他也是后来猜的,因为一路上,她都在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来双鹿堂救人,如果她能缩骨,早就直接变成聂弦音出现在他面前了。

那么,她的余蛊是谁清的,很显然吧。

2 第273章 送给王爷(3更)

如意客栈

管深站在门口几经徘徊,终是抬手敲门。

“进来。”

管深推门进去,卞惊寒站在窗边,似是在看午国京师的街景,身上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袍,头发也恢复了黑色,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淌着水滴,应该是刚沐浴起来。

“王爷,那个......”管深硬着头皮,心一横,才将想问的话问了出来:“吕姑娘还派人找吗?”

在双鹿堂,这个男人让他等着,意味着这笔账迟早要跟他算。

反正躲不掉,他不想一直高悬着一颗心,太难受了,还不如主动面对,迟算不如早算。

卞惊寒闻言缓缓转过身,刚准备启唇,门口忽然传来细碎的敲门声,并伴有女孩子脆生生、又略带讨巧笑意的询问声:“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卞惊寒抬眸,管深回头,都未作出回应,弦音就已经笑眯眯自己进去了。

反正门没关,敲一下门,问一声,只是礼貌。

也不说事儿,弦音一双手背在身后,晃悠悠往里面走,卞惊寒和管深都看着她,前者眸色深深,后者一脸疑惑。

一直走到卞惊寒跟前,站定,弦音忽然拿出一手,朝卞惊寒一伸:“送给王爷!”

小手上的东西入眼,卞惊寒眸光一动,管深心头一汗。

赫然是一个面人。

黑发白面墨袍,眉目如画,风姿尽显,以一竹签所穿。

“像不像王爷?”弦音仰着小脸,眉眼弯弯看着卞惊寒,就像是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等着表扬的孩子,“是我先画的,然后,捏面人的再按照我画的来捏,是不是有几分像?”

卞惊寒没做声,眸色转深。

弦音这才想起管深也在,连忙侧首说道:“不好意思,不知道管家大人也在,不然,我就也给管家大人捏一个了。”

不过是一句客套之话,却让某人面色微微一僵。

“幼稚!当我们都跟你一样大?”

冷哼轻嗤,卞惊寒拂袖转身,没接。

弦音汗。

这个面人虽只花了十文钱,但是,却是费了她不少心血,她在那里画都画了好久。

她是想着,这个男人那么生她的气,她得找个什么法子让他消消气才行,毕竟他也是为了她好,不仅明知是局,还甘愿赴局救她,甚至冒着自己被砸的危险,救她于千钧一发之间。

然后正好看到客栈对面有捏面人的,就决定捏个他的模样送给他,也算是讨好讨好他。

谁知,这个男人还真是油盐不进。

“谁说只有小孩玩面人,我看到都是大人在买,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吧,王爷又不是不知道,我拿笔有多不习惯,亏得我还能将王爷给画下来......”

弦音不满地嘀咕,心里多少是有些委屈的。

卞惊寒深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要接的意思。

弦音干脆将面人放在了他前面的桌上。

“不管王爷收,还是不收,我反正放在这里,是丢是毁,王爷自己看着办,不过,我还是觉得王爷收好最好,毁了不吉利,丢了别人捡去扎小人更是晦气,毕竟捏的是王爷,不是别人,王爷说呢?”

卞惊寒:“......”

2 第274章 当面打脸(4末)

管深更是抬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送礼收礼的,他见过不少,这威胁人家收礼物的,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而且,如此口无遮拦,说得如此恶毒,竟然连扎小人都说出来了。

预见着某人势必要大发雷霆。

出乎意料的,某人竟没做声。

弦音又将背于身后的另一只手拿出来:“这个总不幼稚吧?”

小手摊开,掌心一个瓷瓶静陈,瓶上有字:雪府水。

三字入眼,卞惊寒眸光一敛,他会医,自是知道此雪府水是何物。

是药,治内伤的良药,因为奇效,所以价格也不菲,这样一小瓶,至少二百两银子以上。

她哪里来的这种药?

如果没记错,就算加上他早上给的五十两银票,她身上最多也不会超过百两银子。

“什么?”他问。

或许只是用了雪府水的瓶子,装的是别物。

“雪府水呀。”也不等他接,弦音将小瓷瓶也放到了桌上,就放在那个面人旁边:“王爷会医,想必应该知道此药水,听说是治疗内伤的好药,王爷今日救我已受伤在先,后又跟那个赖皮的男人交手那么久,双方都有所伤,所以,我就想着将这个送给王爷,王爷应该能用得上。”

这可是花了她二百二十两银子呢,虽然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花的也是他的银子,但是,她还是肉疼得厉害,不过,想到要让他消气,她只能割肉了。

面人虽意义比较好,却终是太过便宜,所以,她才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买了两个礼物,一个贵在意义和用心,一个贵在价值和实用。

她不懂医,是药店里的人说这个治疗内伤最有效,也最有名,连着三个药店都这样说,却只有一个药店里有,很珍稀,她就买了。

可是,这个男人是什么表情?

正疑惑间,门口骤然传来敲门声,李襄韵笑着走了进来:“大家都在啊。”

一直走到卞惊寒和弦音旁边,刚准备将手里的一个小瓷瓶递给卞惊寒,视线所及之处,便看到了桌上的那瓶雪府水和一个像极了某人的面人。

李襄韵眼波微动,怔了一瞬,旋即弯唇一笑:“我还想着送些内伤药给王爷呢,看来,不需要了,王爷这里都有雪府水了,别的药定然也用不上。”

弦音抿了唇,未做声。

让她特别意外的是,卞惊寒竟然朝李襄韵伸出了手。

觉得吃惊的,不仅仅她,管深亦是,就连李襄韵自己也愣了一下。

“我这个只是普通的治内伤的药......”边说,边有些不确定地将手里的瓷瓶递给他。

卞惊寒接过,当即拧了瓶塞,倒出一粒,送入口中,李襄韵见状,连忙提壶倒了一杯水给他,他再次接过,饮了一口,咽下。

弦音眼帘颤了又颤,胸口也是起伏了又起伏。

尼玛,这是不屑用她的药,还是怕她的药有毒?

她那般费尽心思,他就这样当面打脸!秀恩爱也不带这样秀的吧?

不要拉倒!

她再打折卖回去,少说一百两还是有的。

什么也未说,她伸手将那瓶雪府水拿了回来,对着两人微微一鞠:“若没什么吩咐,我就先行告退了。”

刚准备转身,就听到男人声音沉沉而来:“自是有吩咐。”

2 第275章 看图说话(1更)

弦音只得停住脚。

男人却又不说了,兀自端了手中的杯盏,又小啜了一口水。

等了等,也未等到他吩咐,反而是将李襄韵的瓷瓶递还给她,并交代她:“午膳让人送到各自的厢房里吧。”

李襄韵愣了一下,伸手接过瓷瓶:“好,我这就下去说一声。”

眼尾再次扫了一眼桌上的那个面人,李襄韵转身离开。

弦音心想着这下总可以吩咐了吧?

谁知男人依旧没有做声。

尼玛,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啊!

“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急什么?”男人撩袍在桌边坐下来,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拿起那支面人在看。

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弦音看看他,又转眸看看自始至终毕恭毕敬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管深。

管深低敛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弦音又收了视线看卞惊寒,见他亦是眉目低垂,把玩着手里的竹签面人,神色不明,情绪也不明。

切!不是幼稚吗?不是嫌弃得很吗?那现在自己在做什么?

又三厢沉默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弦音还以为是李襄韵回来了,进来的是客栈的小二,手里拿着一本书。

“公子让买的书,小的买来了。”

“嗯,有劳。”

放下面人,将书接过,赏了些碎银给小二,小二谢恩离开。

大手拿起书随随翻了翻,卞惊寒这才抬眸瞥了一眼管深后,朝她看过来。

“管深看管吕言意不力,中对方美人计,让对方逃走,正在跟本王领罚,若是按照王府的规矩,管深免不得要挨杖责,但现在在府外,本王暂且法外开恩,让管深罚跪两个时辰,你再替本王好好教教他礼义廉耻。”

说完,将手里的那本书朝她近前的桌上一掷。

弦音心里那个汗啊,当然,也那个慌乱啊。

完全猝不及防他突然提吕言意。

真不知道这管深是忠心不二啊,还是脑子太二,怎么什么都跟这个男人讲啊?还美人计......

心跳突突中,她在想,自己应该作何反应?哦,对,她可从未跟吕言意谋过面呢,听也从未听说过才对。

“吕言意是谁?”她疑惑开口。

这是一个人正常的第一反应吧?

端起杯盏又啜了一口茶水,卞惊寒不咸不淡回了句:“一个同样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的女人。”

弦音:“......”

好吧,咬牙、握拳,她忍了,谁让管深什么都跟他说呢。

“不知王爷需要我怎么做?我一个小毛孩教管家大人这些不合适吧?”

这些她也不懂啊。

卞惊寒扬手指了指那本书:“你只需按照书上的跟他说道一遍就行。”

书?

原来让客栈小二去买书是为了这个。

“可王爷知道的,我就识那么几个字啊,都是王爷教的。”

“没关系,女子无才便是德,很多女子不识字,所以这书是字画版的,你不是画画可以吗?刚还画过本王不是,所以,此书对你没有难度,你看图说话便是。”

弦音汗。

看图说话?

尼玛,当学生写作文呢。

2 第276章 女子写的(2更)

回头,见管深竟不知几时已经跪下了,弦音心里一叹,不情不愿地伸手将那本书拿起来。

目光触及到扉页上的书名时,她差点一口气没抽上来给呛住。

女诫!

难怪方才这个男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很多女子不识字,所以这书是字画版的,原来是专门给女人看的《女诫》。

对哦,这不应该是给女人看的、教女人规矩的吗?

用这个教管深?

虽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因为在卞惊寒眼里,她应该只认识“女”字,“诫”字他还未教过她。

装作若无其事,她边翻开第一页,边走到管深的面前。

弦音个子矮,管深虽跪着,不用特意抬眼便能看到她手里的书。

当看到封面上那龙飞凤舞的《女诫》二字时,管深可没像弦音方才那般忍住,而是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了起来。

弦音抬眸睨了他一眼,自是知道他为何如此。

管家大大,对不住了,都是因为我,才害你罚跪,还让你一个大男人学这什么劳什子《女诫》。

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歉意,却又有些想笑,强行憋住,弦音继续垂眼看书。

还真是图文并茂啊!

文自然是文言文。

一看到“汉班昭、曹世叔妻,徐令彪女也,早寡......”,弦音头就大了。

读书的时候,最讨厌这种文言文了,好在自己在现代写的都是古代言情,有跟度娘了解过《女诫》,大致讲的是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第一页就是介绍女诫七章的由来。

只是,这些要让她怎么说出来呢?

难道就直译,汉朝有个女的姓班名昭,是曹世叔的妻子,也是徐县县令班彪的女儿,早年守寡?

可她不识字啊,看图说话,图上就只是画了一个女的,既看不出姓班,也看不出名昭啊,更看不出是谁的妻子谁的女儿......

算了,反正重点是后面的七章,这创作背景随便说说就好了吧。

“咳咳”她清清嗓子,“就是有个女子,有个女子.....第一页就是说,这本书是一个女子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