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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弦音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已被捞起,然后放倒在了一个什么地方。

似桌似床又似矮榻,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身子被如此一平放,就好比瞌睡正好撞到了枕头,原本就沉重的眼皮子瞬时就开始打架,睁也睁不开了。

此时的卞惊寒早已被心火、身火,以及这些时日以来强忍着没地儿发的怒火三火齐烧,烧得理智全无,哪里还顾得上去想去发现她的异样?

而且这样的时候,他也不绝对不会觉得有人还能睡着!

见她闭着眼、四脚朝天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理解自然就变成了,她是“眼一闭、心一横、腿一张,你来吧”的姿态,更是盛怒到了极点。

“好!既然你自己不在乎,那今日本王就如你所愿!”

卞惊寒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能被一个人气到手脚发抖、浑身发抖,连唇都在抖。

2 第295章 竟然醉酒(4末)

弦音是痛醒的。

短暂的昏睡、骤然的疼痛,让她这样猛一醒过来,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片刻的懵怔,惺忪间,男人似是没穿衣服的身子入眼,她才惊觉过来正在发生着什么,大惊大骇,又加上大痛,一张脸煞白。

“你......”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上的男人,脑中昏沉,也脑中空白,她甚至找不到语言,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个混蛋、这个混蛋竟然趁她昏睡之际强要了她?!

她被自己的这个认知搞得差点崩溃。

而让她更崩溃的是,这样的时候,她竟然又管不住自己的意识和眼皮了,又想睡。

困意袭来,下面的疼痛似乎也淡薄了去,她试图强撑,却终是眨巴了几下眼,再次沉沉昏睡过去。

这次轮到卞惊寒懵了。

其实所有的火,在方才将她撕裂的那一瞬间已然炸开,他反而清醒了不少。

当然,也可能是疼痛让他清醒。

此时的他就是痛得大汗淋漓,毕竟都是人生的初尝,而且,她还......还是在睡着的情况下。

其实,也是到这时,他才发现她是真的睡着了,而不是故意装出无谓的样子。

只是,如此情况下,还能睡着,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有多大?

这也让他感觉到了一些挫败,更让他生出了几分狠。

哪怕自己痛,也要弄醒她、痛醒她!

就在他绷着神经,准备深入的那一刻,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停了动作,伸手探上她的腕。

突突飞快的脉动入上指尖,他瞳孔一敛,震惊。

醉脉?

这个女人竟然醉酒了?!

犹不相信,他又探向她耳后的脉门。

还是醉脉。

卞惊寒汗。

他记得她就只喝了一杯,还不是酒,只是酒度很微的醪糟,竟然就醉成这样。

看来,她是医书上写的那种罕见的沾酒必醉的体质。

得出这个认知,他又想起方才她一直皱眉,一直很痛苦的表情,她还跟他说过,她难受......一下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该怎么办了?

抽身而出的同时,他看到桌布上的那一抹殷红,如怒放的冬梅一般妍艳。

**

这边花厅里,气氛沉闷。

本也不是他们这些人会吃的饭菜,又加上被这样的一出一搞,大家几乎没人动筷。

作为主人的秦义一副沉默不语、怏怏的模样,让大家更是尴尬得很,没多久就纷纷提出了告辞。

秦义也没挽留,也未有恭送的意思,没做声,一副颓废至极、生无可恋的模样。

自是太子秦羌走在最前面,走到花厅的门口,想想还是停住了脚,然后自袖袋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门口边上的案几上。

“去将她寻回来吧。”

见他如此,身后的其他王爷公主,也不能不表示,纷纷解囊放银票或银两。

待所有人离开,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秦义才从座位上起来,看着案几上一摞银票和银两,大步流星上前,开心地唤八一八二:“快,快数数有多少?”

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颓废之貌?

2 第296章 无所适从(1更)

厢房里

卞惊寒将两人都收拾干净,衣服都穿好,弦音还没有醒。

他便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第一次,觉得自己乱了方寸。

心口激荡着很多陌生的情绪,强烈得无以名状,也强烈得让他无所适从。

对什么无所适从,不论人,或者事,他还真的从未有过,从未。

然而,此时此刻,他就是真真切切地失去了主张。

等她醒来,该怎么面对她?以后该如何跟她相处?这些他都不知道,方才那一刻,他就是凭着一股心火,他就是气得发狂,他就是疯了一般想要将她变成自己的。

他的确得偿所愿了,激动在所难免,甚至到现在他都还未平息,无论是狂跳的心,还是高昂的身。

这间厢房应该无人住,茶壶里一滴水都没有,铜盆里也没有水,他想要喝口凉水,洗把冷水脸都不行。

唯有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

“两千零五十,两千一百,两千一百五......八爷,加上这些碎银,估摸着怎么的也得有两千五百两吧。”

八一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了,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已。

八二更是朝秦义竖起了大拇指,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太子殿下说他不打算给的时候,奴才还在想呢,他们肯定是事先商量好了的,大家都不给,没想到八爷招儿真多,一招不行,又来一招,招招制敌。”

八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义兜头一个爆栗敲下来:“你个不会说话的东西,谁是敌呢?”

八二吃痛护头,嘻嘻嘻笑:“奴才说错了,奴才说错了,不是招招制敌,是招招制友,不对,是招招制亲。”

秦义面色忽然就黯淡了下来。

幽幽叹出一口气:“是啊,骗来骗去,还不是骗这些亲人,他们各个人精,甘愿上当,还不是因为爷是他们兄弟。”

八一八二春兰闻言,都愣了,互相看了看,皆心头大喜。

这么浅显的事情,终于明白过来了吗?

所以,这是幡然醒悟了?

说实在的,他们不在乎荣华富贵,不然也不会对他不离不弃,但是,还是非常非常希望他能改邪归正、有一番作为,坑蒙拐骗这种事情不能干一辈子,庶人也不能当一辈子不是。

“所以,八爷打算.....”

八一准备问,打算用这两千多两银子做点什么,话还未说完,就被秦义打断:“嗯,爷的确有打算,不能光坑自家亲人了,打明儿起,骗那些不认识的人去。”

八一:“......”

八二:“......”

春兰:“......”

看着三人傻眼的样子,秦义唇角一勾,伸手自八一手中抽了一张银票,起身,衣袍翩跹,往花厅外走。

“八爷去哪里?”

“找爷的绵绵。”

**

一路疾走,快到大门口的时候,秦义忽然听到身后右侧无人住的厢房传来开门的声音,他一震,回头。

一男一女赫然入眼,确切地说,是一男抱着一女,从厢房里出来。

他眸光一敛,甚是吃惊:“大哥,绵绵......”

2 第297章 我不放心(2更)

卞惊寒闻声抬头,见到是他,没有理会,径直抱着怀里依旧还在昏睡的弦音从走廊上下来。

秦义俊眉微蹙,迎了上去:“绵绵怎么了?”

“她喝醉了。”卞惊寒脚步不停。

喝醉了?

他记得她就只喝了一杯醪糟啊,醪糟又不会醉人。

卞惊寒眼梢一掠,瞥见他一脸疑惑,便主动开了口:“日后不要再让她沾酒,她是醉酒体质。”

秦义怔了一下,原来如此。

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那就让她在这里休息啊。”

“我不放心。”卞惊寒回得也快。

秦义嗤笑:“有何不放心的?我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我......”

“是不是觉得一脚不够,还想我给你再来一脚?”卞惊寒蓦地侧首,寒眸寒声,将他的话打断。

秦义眼睫一颤。

卞惊寒抱着弦音出了大门。

见门口的树上拴着一辆马车,卞惊寒一手抱着弦音,腾出一手,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回身扬手抛向秦义:“八王爷的马车我买了。”

银子直直朝秦义的眉心而来,

秦义瞳孔一敛,赶紧抬手去接。

幸亏他眼疾手快,最主要的是会武功,饶是如此,他险险接住银子的时候,银子离他的眉心也不到两指距离,换做常人,会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就不怕砸死他?

秦义气结,垂眸看向手中。

是一锭整银。

抬眼正准备说话,发现对方已经将怀里的人放到了车厢里,正猫腰从车厢里出来,漆黑如墨的袍袖里露出的一抹亮紫特别打眼。

他识出来,那应该是他们方才出来的那间厢房里的桌布。

那可是他从他四哥那里要的,听说是哪个边国进贡的上好金蚕丝织成,他印象深刻,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汗。

这个男人竟然将他的桌布给顺走了!

“喂,你.....”

话还未出口,马车已被对方驾着跑起,他连忙拾步去追,却依旧没能追上。

娘的,向来只有他坑蒙拐骗偷别人,没想到今日竟被人上门给偷了,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

**

卞惊寒驾着马车往如意客栈的方向直直而去,行至半路,又觉得不妥。

不知道这个女人几时能够醒来,不同于寻常女子,依照她的性子,醒来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客栈人多,可能会闹得很难看,所以......

在一条分岔路的时候,他扯了缰绳,改了方向,朝另一条路而去。

这件事必须他们两个人单独先解决,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行至一块农田的地方,他让马车停了下来。

这样漫无目的地跑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马蹄纷沓、一路颠簸,也只会让心头的燥意更甚,不如静一静,等她醒来。

撩开车幔,本想看看她有没有被颠簸得磕撞到哪里,却赫然发现,她不知几时已经醒来,正盘腿坐在车里,闭着眼睛,双手在按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呼吸一滞,本能地就想趁她还没睁眼,松开手里撩起的门幔,然,他还未付之行动,对方已经将眼睁开。

彼此的视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上。

2 第298章 王爷稍等(3末)

平生第一次尝到脑中忽的一白的滋味,他瞬间忘了想了一路的开口该说的第一句话。

对方先出了声:“我是不是喝醉了?”

他怔了怔,点头,有些意外,也有些懵惑,视线没有离开她的脸和眼,不想放过她任何一个微末的表情。

“难怪,”对方抬手“啪啪”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难怪头那么痛,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卞惊寒眸光闪了闪,心虚得厉害。

特别是听到撕裂二字,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下面。

“宴席结束了吗?这是哪里?”女人又抬手撩开马车的窗幔,探出脑袋前后瞅,瞅完问他:“王爷带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卞惊寒就更加懵了。

所以,这是宿醉之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忽的就松了几分,可莫名地又生出几分怒意来。

更莫名的是,后者明显比前者强烈。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都被人那样了,竟然什么都不记得!

“王爷为何一直不说话?”

女人疑惑的声音再度响起,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听你说。”不知该说什么,他只得如是回了三个字。

你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这句话在胸腔里面激荡,一直往喉咙里窜,几次都到了嘴边,愣是没出来。

对方也未深究,蹙着秀眉,似是还是很不舒服的样子,又歪倒在车厢里:“还是很困,王爷能回客栈吗?我很不舒服,就想睡舒服点。”

“嗯,现在就带你回去。”

卞惊寒开口说了第二句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连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温和。

躬身上前,他探了探她腕上的脉搏,见她已阖上了双眼,他又拿了马车里的两个软垫枕在她头的两侧,以防马车一颠簸起来,她的头撞到两边的车壁上。

这才出来拉了缰绳准备驾车,女人的声音蓦地又透帘传出:“路过中心市场的时候,麻烦王爷停一下,我要买点东西。”

早上他们来的时候,经过中心市场的。

他“嗯”了一声,甩鞭打马走起。

没多久就到了热闹喧嚣的中心市场,卞惊寒找了个地方靠边将车停下来,以为她肯定睡了过去,刚准备撩帘唤她,她正好从里面出来,差点撞上他的脸。

“王爷稍等。”

跳下马车,她环顾了一圈,见路边上有几个卖苦力的男人等着人叫工,她便走了过去。

卞惊寒一直看着她,本打算如果她走得远,就跟着,见她一直在视线里,便坐在马车上等她。

只见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些银子给几人,然后,跟他们交代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