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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音这才想起这茬,毕竟没跪习惯。

连忙拂了裙裾跪下。

包括知府,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转到弦音边上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身上。

男人垂目看着弦音,弦音没理他,有本事你说自己是大楚王爷呀,可以不跪。

默了片刻,男人也撩袍跪下来。

上方惊堂木再次一拍:“下跪何人?状告何事?”

2 第303章 对薄公堂(2更)

弦音颔首鞠了个礼,抬眸平视前方,坚定开口:“民女吕言意,状告......他!”

侧首,扬手一指,指向身侧的卞惊寒。

“状告他何事?”知府又问。

状告他趁我酒醉,对我用强,夺我清白。

弦音眼睫轻颤,在心中组织着语言。

见她好一会儿未开口,上方又“啪”的一声惊堂木一拍:“状告何事?”

弦音敛了心神,启唇开口:“状告他欺人太甚,明明是从民女钱袋里掉出来的一文钱,他一把用脚踩住,然后非要说是他的,不给民女,强行占为己有。”

知府:“......”

众衙役:“......”

就连卞惊寒,亦转眸朝她看过来。

弦音抿了唇,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心里却忍不住骂娘,妈蛋,终究是自己不争气,不想他的身份真的暴露出来。

上头知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朗声确认:“你说多少钱?”

“回大人,一文。”

众人再次汗倒。

知府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手中惊堂木再次一拍,怒道:“就区区为了一文钱,你击鼓鸣冤,让本官升堂?”

弦音表示不服:“大人,一文钱也是钱啊!”

知府怒气更甚。

看两人锦衣华服的,还以为是什么大案子,竟是为了一文钱。

女子戴着面巾,看不到真容,只知身段极好,男子却是看得真切,风姿阔绰、且自带气场,怎么的也非富即贵,竟然......竟然为了区区一文钱,两人对薄公堂!

一文钱的案子,别说他知府衙门了,就是县衙,也不会受理吧?他升个堂、师爷做个案件记录卷宗什么的,都不止一文钱!

当然,这些话他没讲出来,毕竟是父母官,言行还是要谨慎的。

而他的这些心理,自是尽数落入弦音的眼底。

尼玛,她也不想说一文好吗?她也恨不得就势狠狠敲一笔,说百两千两甚至万两的好吗?

但是,不行啊,牵扯金额大,不就真的要审理过堂了吗?一旦入案件卷宗,就得调查,还不是会暴露他的身份。

前方惊堂木又“啪”的一声,吓了她一跳。

知府沉声开口:“一文钱的事,要么你们私下解决,要么,本官就直接判了,你!”

扬手一指,他直直指向卞惊寒:“还她一文钱,毕竟你堂堂七尺男儿,而人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正所谓......”

“谢大人,草民愿意赔给她十文。”一直沉默不语的卞惊寒忽然出声,将知府的说教打断。

十文?众人再次一怔。

为了将一文占为己有,被人告上堂,如今判他归还一文,他又主动要还十文。

不是有毛病,就是吃饱了撑着,又或者,故意戏弄公堂。

知府黑了脸:“你们私下解决,退堂!”

“谢大人!”

见知府已经愤然离座而去,卞惊寒先起了身,伸手作势就要扶弦音,被弦音蓦地站起避开。

见她冷着小脸,卞惊寒也不以为意,将空落的手收了回来,唇角一抹弧光浅浅。

他知道会是这般结果,他知道她不会真的要告。

当然,他也知道,她不告并不是因为她不敢告,怕一个女人名声不好,而是因为他,因为不想暴露他的身份。

2 第304章 会负责的(3末)

其实很多事情他都心里有数。

譬如,她知道双鹿堂假弦音是个局,就一直在想方设法地阻止他,甚至连跟他告白这样的方法都用上了。

就连穿肉色衣服吓管深,借机出逃,前往双鹿堂,依旧还是为了他,为了不让他中别人的圈套。

又譬如,说是什么自己见秦义的那些兄弟姐妹紧张,让他扮作她的大哥随行,其实,也是为了他,为了他能见到那些午国皇子,就连起身撞到那个端酒的婢女,都是给他创造机会,让他能借机将还素水下到酒里面。

这些他统统都知道。

他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不希望她这样,不希望她为了他,出卖涩相,跟别的男人为伍,不希望她为了他,陷入危险,伤害自己。

他是男人,不需要她做这些。

她说来府衙告状,他就同意了,甚至还一直推波助澜、惹她生气,其实,他是有私心的。

他就是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告他?

就算在这般激愤的情况下,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顾全大局、选择了为他放弃,这怎能不让他心生欢喜?

当然,他也想过了,她如果真告,他会如何?

她若真告,他就承认,大楚三王爷的身份暴就暴了,他也认真想过了,他愿意负这个责。

见女人转身往堂门口走去,他长腿一迈,跟上,偏头,压低声音道了一句:“本王会负责的。”

负责?

弦音轻嗤,侧首剜了他一眼,未做声,脚下不停。

“等等!”

身后忽然传来知府的声音。

两人脚步一顿,回头。

发现原本已经离去的知府不知何故去而复返。

“你方才说你叫吕言意?”

弦音怔了怔,点头:“是。”

闻言,知府连忙示意准备撤掉的衙役们归位,自己也撩袍坐下。

“有人状告你偷窃!”

弦音一震,就连卞惊寒都面露微愕。

“我?”弦音难以置信地指指自己,再次确认,“偷窃?”

“是!”知府点头,一脸严肃。

弦音汗。

完全一头雾水,她几时偷窃?

艾玛,不会是双鹿堂,她用五十两银票将卞惊寒留下的五百两银票偷偷换掉那次吧?

不会不会,那时她是聂弦音呢。

正疑惑间,前方知府再度开了口:“方才你说你叫吕言意,本官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刚出门就想起来了,不久前有人状告你,大名吕言意,小名绵绵,偷窃了他一方边国进贡的上用桌布,本官正准备派人出去寻找调查呢,没想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弦音:“......”

卞惊寒:“......”

弦音气结,原来是秦义那个家伙。

尼玛,一张破桌子布而已,就算是边国进贡,就算是上用之物,也只是一张垫桌子的布吧?若真的那般矜贵,不是应该收着供着,做什么还拿来垫桌子?

竟然还为这屁大点事将她告到了衙门?

这就是他的情义绵绵,绵绵情义?

想起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卞惊寒给她的那一方桌布,她自袖中掏出。

2 第305章 本王撤诉(1更)

刚准备说,一块桌布而已,还给那厮便是,可还未及开口,就只见眼前墨袖一晃,手中的桌布已是被人夺了去。

是卞惊寒。

他的声音也紧随其后响起:“启禀大人,此桌布并非吕姑娘偷的,而是草民当时小腿受伤,需要东西包扎,所以就拿了这桌布......”

边说,卞惊寒长臂一甩,抖开桌布。

桌布上一抹殷红刺目。

弦音耳根子发热,略略撇了视线。

前方知府望过来,卞惊寒又撩开前袍角,撸起裤管,将自己小腿上在双鹿堂救弦音时受的伤露出来给众人看。

知府皱眉,沉声道:“就算有伤包扎,也不能随便拿人家的桌布,不问自取便是偷。”

卞惊寒也没打算跟他多费口舌,直接认错:“草民知错,只是这桌布已然被草民的血所污,再还回去也不合适,草民愿意以银两赔偿。”

边说,边收起桌布,很自然地拢进袖中。

见他如此爽快,知府倒有些意外,毕竟方才一文钱的阴影还在。

想起报官之人正好还在客厅,便示意边上师爷去请,毕竟愿不愿意接受以银赔偿,且赔多少银子满意,还得原告,也就是失主本人说了算。

末了,继续朝卞惊寒道:“你所犯是偷窃之罪,赔偿是最基本,也是必须的,但是,按照我午国律法,为了惩戒,以防偷窃者再犯,也为了以儆效尤,还得再罚偷窃者三十大板。”

说完,当即吩咐左右衙役:“拉下去!”

弦音一震。

卞惊寒亦是没想到会如此。

见两个衙役上前,作势就要攥他手臂,他蹙眉蓦一挥臂,轻松避开,正欲开口说话,便听到秦义的声音自老远先响了起来:“且慢,且慢!”

众人都循声望去,只见秦义随着师爷快步进来,一脸的喜色,看到弦音开心唤了声:“绵绵”,又唤了卞惊寒一声“大哥”,并未等二人反应,便转身对着前方知府抱拳一揖。

“大人神速啊,这么快便找到他们了,谢大人,行了,本王撤诉,大人退堂去忙别的吧。”

知府:“......”

众人也是一脸懵逼。

秦义只得解释:“是这样的,上午他们二人离开得匆忙,本王忘了问二人住在何处,本王想寻他们没处寻,便想到了大人您,本王想吧,官府找人肯定要比本王效率高,一来,人手多,二来,路子广,三者,有经验,事实证明,本王想的没错,果然如此啊!再次谢过大人!”

知府:“......”

众人:“......”

就连弦音都觉得无语到了极致。

所以,这厮将她以偷窃之罪告上官府,只是为了借助官府的力量找到她和卞惊寒?

当然,最无语、最为光火、最觉得不可理喻的,还是知府。

今日一连两个案子,一个为了一文钱,一个为了寻人?

简直了!

将堂堂京师府衙当什么地方了,将他当什么人了?

特别是后一个,竟然是报假案,利用他们去帮着寻人,当京师衙门的人是他家家丁,还是府兵了?

2 第306章 哪里不妥(2更)

换做常人,他早已发飙了,可眼前的毕竟是当朝八王爷。

虽说他知道,此人已经被贬为庶人了,但是,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终究是当今圣上的儿子,血脉亲情是割不开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将来怎样,他不能轻易得罪。

可是,若直接妥协,传出去又成何体统?特别是传入宫中,指不定皇上,还有那些大臣们,并不会念着他的好,反而会说他跟一个不务正业、贬为庶人的皇子瞎胡闹。

压抑着火气,沉吟片刻。

“八王爷,下官斗胆说几句,这里毕竟是府衙,公堂之上岂能这般儿戏?八王爷此举实在欠失妥当啊。”

“哪里不妥了?”秦义当即表示出了不服,“是本王报官让你们帮着找人不妥,还是本王撤诉让你们不要追究不妥?”

知府低叹:“都不妥。”

秦义“唔”了一声,一脸无辜:“如何不妥?大人不是父母官吗?父母官不都是爱民如子的吗?大人的儿子女儿失踪了,不知去哪里了,大人派人出去找有错吗?还有,相对于对薄公堂、争得你死我活,难道不是应该天下无案、一团和气更好吗?所以,本王撤诉,堂外和解又有哪里不妥呢?”

知府:“......”

众人:“......”

弦音弯唇摇了摇头,论不要脸,她真的只服秦义,做的那叫什么事儿,还能振振有词、道理一套一套将人堵死。

“哎,”知府轻叹,只得作罢,“退堂!”

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

待知府和衙役们退下,秦义便转眸,笑眯眯看向弦音和卞惊寒:“知道我找你们做什么吗?”

弦音和卞惊寒都没做声。

“今日不是芒种吗?在我们午国,每年的这一日,夜里会开通宵的夜市,可热闹了,夜里我尽尽地主之谊,带你们去逛逛,这可是一年才有一次的机会,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着急找你们。”

说完,又想起正事:“对了,你们住哪里?到时我跟七姐过来找你们。”

七公主?

弦音一怔,卞惊寒亦抬眸看向秦义。

秦义笑道:“我七姐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听说我要带你们逛夜市,就非要跟着一起,放心啦,她人挺好的,特别好相处......”

“七公主可是今日会医术的那位公主?”卞惊寒出声问道。

“对对对,就是她,原来大哥有印象啊。”秦义眸子都亮了。

弦音看了看秦义的眼睛,又揣摩了一下卞惊寒的心思,也开了口:“如意客栈。”

说完,便拾步往外走。

她从秦义的眼睛里读出了他的心里,其实不是他找他们,而是七公主让他找的,那位七公主似乎看上了卞惊寒,让他从中撮合,给了他丰厚报酬。

见一面就被卞惊寒迷住,她并不觉意外,毕竟这个男人是人中龙凤,就算不带任何身份,在哪里也都是最耀眼的那人。

卞惊寒的心里她读不出,但是他开口问七公主是不是会医的那个,想必是想从她身上找找突破,因为大楚御书房失窃的那本书是医书?

既然如此,夜市肯定是要逛的吧?

本来她都准备离开了,如今这般,只能逛完夜市再走了,毕竟,上午是因为她,他才功亏一篑的。

她记得刚开始敬酒她就醉了,在秦羌那里跪了下去,他就过来拧着她离开了,肯定还没来得及去确认那些人喝了还素水的结果。

2 第307章 自己破的(3末)

三人自府衙分了手,秦义回家,卞惊寒和弦音回客栈。

下了马车,弦音没有立即进客栈,而是去了边上的那家药铺。

卞惊寒以为她又要去买那假孕药,为了夜里对付那会医的七公主,当即怒了,一把攥了她手臂:“你知不知道那药对身体的损害有多大?”

弦音将他的手拂掉:“那也好过将来流.产.堕.胎对身体的损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