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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厉神医吧?当然,还有她。

弦音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她自己不让卞惊寒知道这一切的,不让他知道是她弄的解药,那,这个功劳随便谁拿去,都应该跟她没有关系不是,可为毛心里就是那样不爽呢?

真的,很不爽,哪怕是管深拿了,薛富拿了,她都没有这么不爽。

见她没反应,李襄韵又接着道:“这个男人现在也在这家赌馆里,就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一道熟悉的男声蓦地响起:“原来你们在这里。”

弦音心口一撞,李襄韵面色一滞。

是卞惊寒。

墨袍轻荡、脚步翩跹,拾步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管深和薛富。

卞惊寒神色还好,而管深和薛富一进来,就盯着她看,从头到脚地看,那眼神,又是敬畏,又是好奇。

弦音不动声色,想必她这个返老还童的老妖婆刷新了他们二人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李襄韵凭着感觉对着卞惊寒的方向打了声招呼:“三爷,这位就是......”

“大名鼎鼎、叱咤江湖、可遇不可求、其实连可遇都很难可遇的厉大神医,对吗?”卞惊寒微微笑,直接将李襄韵的话打断。

末了,对着弦音微微一鞠:“方才不知是神医,失敬之处还请神医海涵。”

弦音还未做出回应,李襄韵先替她开了口:“神医她......因为服的丹药的缘故,暂时不能说话。”

“哦?”卞惊寒挑眉。

管深和薛富惊讶。

不过听说是暂时性的,他们也表示理解。

“三爷上次中的裂迟之毒,就是神医帮解的。”李襄韵又赶忙提醒卞惊寒。

只有她自己知道,与其说提醒卞惊寒,不如说,提醒神医。

因为她方才还未来得及说那个男人是谁。

卞惊寒眸光微闪,再次对着弦音优雅一鞠:“终于有机会亲自对神医说声谢谢了,谢谢神医的救命之恩。”

弦音环顾了一圈屋内,见也没有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便拾步朝卞惊寒走过去。

李襄韵虽看不到,但是凭着耳力已有所感,连忙上前两步,一把拉了弦音手臂。

“请神医在我手上写吧,我帮神医传达。”

弦音怔了怔,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这是担心她在卞惊寒手心写字呢。

这个女人还真多虑了,这种时候,唯恐卞惊寒识出自己,她是避之不及呢,怎会主动跑去他手心写字?

她不过是走向门口,想出门找个沙子地写而已,可能卞惊寒正站在对门的位置,她误会了吧?

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突然就起了一分戏谑之心。

她微微一笑,如李襄韵所愿地握起她的手。

却是一笔一划写道:“姑娘眼睛看不见,让姑娘传达,很是不便。”

“没关系,我会武功,虽然失明,却并未有多少影响,能为神医效劳也是我的荣幸。”李襄韵回得也快。

如此盛情,还真是难却呢。

好吧。

弦音看了一眼卞惊寒,在李襄韵手上再次写道:“请问这位公子身上的裂迟之毒真正是何人解的呢?姑娘可有药方否?若有药方能否借我一看,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此毒的解药,都只差一步功亏一篑。”

弦音写完,李襄韵的脸色就白了。

而这时,卞惊寒也开了口,“神医说什么?”

李襄韵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知该如何回答卞惊寒,也不知道如何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面前的女孩,她想求她,求她先帮她圆谎,这些话私下里再说。

可卞惊寒在等着她,所有人在看着她,她无法跟神医打商量,不做声又不可能,方才可是她自己说的,自己会武功,自己很乐意效劳的。

“神医说......公子客气了。”

略一沉吟,她如是出口,与此同时,重重握了一下弦音的手。

她想过了,这个女人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个,无非就是在跟她提条件,意思就是,若要她帮忙圆谎,就得给她看裂迟解药的配方。

虽然她没有,但是,先稳住再说,她握一下她手的意思就是告诉她,可以,可以给配方给她看。

李襄韵的暗示弦音又岂会不懂?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般能骗敢骗!她哪里来的配方?

略略一挑眉尖,弦音将手自李襄韵掌心抽出来,故意朝卞惊寒摇摇头,表示不对,李襄韵说的不对,然后,举步走向管深,朝管深伸出手。

管深心跳踉跄,又激动又莫名:“神医这是......”

弦音干脆直接握起他的手。

刚准备摊开来写,就听到卞惊寒微凉的声音传过来:“神医虽返老还童,却终是男女有别,外面有沙地,神医不如去外面沙地上写,如此一来,大家都能看,无需任何人传达,岂不更好!”

2 第405章 来得正好(2末)

管深闻言,眼帘一颤,赶紧将手抽了回去。

弦音也不好光天化日之下,强人所难,上次,她身为吕言意的时候,那身肉色衣服已经将他吓出了心里阴影,不能再作孽哟喂。

遂依照卞惊寒所言出了门。

李襄韵面薄如纸,走在最后面,心下忐忑不安。

走到院子里,弦音拾起一根小木棍,躬身在院中的沙地上写了起来。

李襄韵眼睛看不到,只听到木棍在地上一声一声划过的声音,心里急死,强自让自己面色如常,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问身侧管深:“神医写了什么?写了什么话?”

管深犹豫了一下,见卞惊寒长身玉立在那里,目光只落在神医的身上,并无任何反应,他才小声将地上的字,一字一字念出来。

“大概是姑娘的眼睛看不到,所以没有明白我写的话,我写的并非‘公子客气了’!”

李襄韵呼吸一滞。

那厢卞惊寒已开口:“那神医实际写的是什么呢?”

弦音便用鞋子将写的字抹掉。

再写:“我问,我几时救的公子?”

管深和薛富错愕。

卞惊寒眼波微动。

李襄韵看不到,心里就如同小猫在挠,又如同小鼓在捣,又是急,又是慌,只得再问管深:“神医写什么?”

“神医问,她几时救的三爷?”

李襄韵脚下一软。

所幸她是有武功之人,紧急稳住,才没让自己失态。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不买账!

就在她心下慌乱地想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卞惊寒的声音传来:“神医何出此言?”

这句话也问出了管深和薛富心中的诧异和不解。

弦音又“沙沙沙”写起来:“我食了返老还童药,此药副作用很大,不仅让我暂时性失语,也让我的记性很不好,老忘事。”

原来如此。

管深和薛富恍悟释然。

卞惊寒眼带笑意:“竟是这样。”

李襄韵看不到,但是,听卞惊寒的语气还不错,有些意外,又绷着一颗心问管深:“神医说什么?”

管深将弦音在地上写的字复述了一遍,李襄韵这才面色一松,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下来。

弦音虽没有看李襄韵,却也知道她的一颗心定是如同坐了过山车一般的大起大落,唇角一勾,她继续写。

“你们还记得当时我是如何救公子的吗?当时的情景是怎样的?我有没有开药方?药方是怎样的?”

管深见反正每次李襄韵都要问,所以这次弦音一写完,他就念给李襄韵听了。

李襄韵唇角几不可察地一勾,看来,还是想要解药的配方呢!

有所求也好,就怕油盐不进,有所求她就大可以放心了。

遂也未等卞惊寒出声,她已先微微笑着开了口:“这个问题就只能襄韵能回答神医了,因为当时三爷在昏迷,管深和薛富二人又出门去寻神医没有回来,只有襄韵一人在。”

“当日情况是这样的,襄韵跟三爷在客栈,襄韵的一个大夫朋友托人过来告诉襄韵,说是神医在清风楼跟人谈生意,襄韵闻言就赶快赶过去了,说实在的,在知道神医是这般一个小女孩的时候,襄韵还真的有些不相信,叱咤江湖、天下医者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厉神医,竟然是一个小孩,但是,当时,三爷危在旦夕,襄韵不信也没有办法,神医实在是太难找了,只能姑且相信,襄韵求神医出手相帮,神医起先不答应,后来襄韵又跪求了神医很久,当时,襄韵都快绝望了,神医终于勉强答应,神医随襄韵去了客栈,并未开什么药方,就是喂了一粒药丸给三爷服下,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靠,听到这里,弦音心里真是卧槽卧槽的。

跪求了很久!都快绝望了!

这女人的戏可真多,尼玛,如此能怎么不上天啊?

真是她现在不能变成吕言意,不然,她就直接让她打脸啪啪啪。

刚想着还得再捉弄她一下,这厢卞惊寒出了声:“没想到那时神医已经返老还童了,对了,神医连裂迟的解药如何配都忘了吗?”

弦音非常郁闷地点头,然后俯身写道:“就是忘了所以才问你们,这两日又有一个中了裂迟之毒的人来找我帮解毒,可是,我忘了如何配解药了,结果.......哎。”

弦音刚一写完,有两人变了脸色。

一人是卞惊寒,一人是李襄韵。

所不同的是,卞惊寒变脸,是因为听她这话的意思是,神医没有解药,或者说,根本不知道如何配解药。

所以,她身上的裂迟之毒还没有解?

而李襄韵变脸,是因为她也猜到了来找神医的那人是吕言意,那,那人是不是还活着?

如果活着,如果活着......

那她岂不是还是要穿帮?

唯一庆幸的是,现在看来,面前的这位被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神医也没有裂迟的解药。

没有解药,那女人就算暂时被她用药延续生命苟延残喘,最终,还是一个死字。

想到这里,她又面色转霁,唇角轻扬。

就在这时,管深不经意的一个转眸,突然发现卞惊寒不对。

只见他微微佝偻着身子,脸色苍白,额上大汗直冒。

管深大骇:“三爷。”

快步过去:“三爷怎么了?”

弦音和薛富也发现了卞惊寒的异常,弦音呼吸一滞,薛富也骇然上前,李襄韵虽看不到,但是也知道定然是发生了什么,着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卞惊寒只手撑着管深,喘息得厉害,连说话的力气都几乎没有。

管深吓住,连忙喊弦音:“神医,神医快看看王爷怎么了?”

管深也是一时急慌了神,原本一直三爷三爷的,此刻王爷二字直接就脱口而出了也浑然不觉。

而弦音比管深好不到哪里去,更是慌乱无措得很。

她.....她不是神医啊!

如何能帮他看?

就在这时,正好看到厉神医从院子里的垂花拱门进来,似是在寻她,她眼睛一亮,撒腿就跑了过去。

“来得正好,快救人!”压低声音急急道了一句,她就拉了厉神医的胳膊,也未给厉神医反应的机会,直接拉攥到了卞惊寒他们面前。

2 第406章 往坑里跳(1更)

管深和薛富都急死,见弦音过来了,各自连忙朝边上让了让:“麻烦神医快看看。”

弦音将一脸懵逼的厉神医朝前一推,厉神医猝不及防,差点撞在卞惊寒身上。

管深和薛富莫名。

厉神医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也是汗得不行,回头拿眼看她,当然,也是拿眼跟她说话。

【你有没有搞错?别忘了刚刚我可是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些人的魔爪,你这个时候让我出手看病,那先前所做的岂不是都白搭?你这是将我朝火坑里推啊。】

弦音才顾不上这些呢,眉眼弯弯朝她讨巧一笑,又指指卞惊寒,示意她快点。

厉神医很是无语。

气结了一瞬,剜了她一眼:【不看】。

转身,作势就要离开,却是再次被弦音一把攥住,再次将她推向卞惊寒。

管深和薛富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们两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眉来眼去,就是不去他们家王爷看病。

“敢问神医,你们在做什么?”

管深实在看不下去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担心卞惊寒。

李襄韵站在边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知卞惊寒情况怎么样了,也是急得不行,却也只能干着急。

弦音见管深和薛富都看着自己和神医,满脸满眼的一言难尽,她只得松了厉神医,拾起地上的小木棍,准备告诉管深薛富他们,自己食了返老还童药,不宜操劳,而此人也会医术,所以就让此人替她给卞惊寒诊治,可是,还未躬身写,脱了钳制的厉神医作势又要逃跑,被她再次眼疾手快地抓住。

管深薛富他们看着,她又不能开口说话,只得扒了厉神医的手,也在她手心上写字。

【你若不救此人,我就将你才是神医,而且你还是个女人的事说出去。】

厉神医汗,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说过你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弦音眸光微闪,故意摆出一脸的坚定和决绝。

其实,她也是没有办法了,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也就那么一写,若这个女人真的不救,她也不会真的做得出出卖她的事。

厉神医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算你狠!】

往回走了两步,蓦地想起什么,又脚步一顿,扭头瞪她:【你们什么关系?此人跟你什么关系?】

弦音见迟早也瞒不住,只得在她手心写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先救人,后面我再跟你细说。】

厉神医剜了她一眼,才老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往卞惊寒他们这边走。

管深和薛富一直傻眼地看着她们两人,就如管深所问的那样,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她们两人唱的是哪一出?

一直拉拉扯扯,像是一直在交流着什么,却又一直没有听到一个人说话,厉神医不说话也就算了,因为暂时失语,可是万公子也不说,就一直在那挤眉弄眼干瞪眼。

是怕说什么被他们听到了吗?

好在两人似是最终达成了一致,朝这边走过来。

“让开让开,让我看看!”因为心中有火,厉神医一过来就没好气地嚷嚷道。

管深和薛富只得又朝边上让了让,心中却还是疑惑得紧,为何神医自己不看,要让这位万公子看?

疑惑归疑惑,却终是有个人出手不是,也好过方才两人推搡来去,就是不救人。

厉神医不悦地撩起卞惊寒一截袍袖,伸手探上他腕上的脉门。

卞惊寒微微转目,看着她,静静看着她,在厉神医凝神细探的时候,突然开口轻唤了一句:“厉神医。”

厉神医没好气地“嗯”了声。

嗯完惊觉过来不对,慌错抬眸,看向卞惊寒。

对上卞惊寒似笑非笑、幽深如潭的黑瞳,她眼帘一颤,又转眸看向身后,身后是管深和薛富一众震惊的目光,包括弦音和李襄韵。

疯了!

厉神医只差扇自己嘴巴了。

方才,方才她都做了什么?

这个男人喊厉神医,她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