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的身子你不是也见过?”弦音回得也快,瘪嘴。

卞惊寒:“......”

这件事情......

“咳”他清清嗓子,长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不会到现在还吃味儿吧?”

弦音耸耸鼻子,“我就是吃味儿,怎样?”

卞惊寒笑:“吃味儿好,吃味儿有利于身体健康。”

“那几时我也给点味儿王爷吃吃。”

“那还是算了。”

“不是有利于身体健康吗?”

“本王已经非常健康了,为了跟你般配,不能再健了。”

“切,王爷有我健康?”

“本王练武之身啊,有武功护体。”

“本姑娘生子之身呢,有儿子护身!”

“......好吧,你赢了。”

两人都忍不住笑。

弦音展开双臂抱住男人的腰,小脸贴上他的胸膛,蹭了蹭:“卞惊寒......”

“嗯?”

“你今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卞惊寒一怔。

差点怀疑她的读心术在他身上也能用了。

“看你面色不好,好像很疲惫......”弦音瓮声道。

卞惊寒这才微微放下心来,“没事,如你所见,就是有点疲惫而已。”

“卞惊寒......”

“嗯?”

“以前你是一个人,现在你有我了,不对,你还有孩子,你不再是一个人,有什么事就不要闷在心里一人承担,说出来,就算我帮不上忙,也比一人压在心头强,对吧?”

卞惊寒忽然觉得眼窝微微热了,没做声。

见他沉默,弦音以为他不愿意说。

“没事,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说的事情,我不勉强,我只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骗我,你不知道,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有多难......”

卞惊寒心中一动,低头吻了吻她的额:“本王知道。”

弦音弯了弯唇,没有多言。

你不知道。

你只知道,我心里的负担是担心孩子因为三月离的毒会不好,你不知道,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就是决定了留在这个时空,就是决定了不再回现代,就是决定了当个不孝女,放弃了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既然觉得疲惫,今夜就早点睡吧。”

“好。”

**

午国,神医府

敲门声响起。

厉竹继续灌了一口酒,才将酒壶放下,看向门口:“进来。”

管家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只笼子,笼子里两只仓鼠,窜来窜去、活蹦乱跳。

“神医要的仓鼠拿来了。”

“放桌上吧。”

管家依言照办。

“不知神医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厉竹扬扬手:“下去吧。”

管家颔首,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停住脚,回头:“对了,几个商户都在问,他们进了我们那么多的哮症药,根本没卖出去多少,剩下的那些库药怎么办?”

春末的时候,这个女人预言,说今年夏日会有一场哮症发生,将神医府大半的现银都拿去了购哮症药的药材了,结果,现在已经深秋了,哪哪儿都没听说有大规模的哮症。

厉竹弯唇笑了笑,不知自己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庆幸秦羌被关暴室一月,失去了投毒让人染哮症之机,还是惋惜他没投毒,导致她囤制了那么多的药卖不出去?

“没事,这种药至少可保质两年,让那些商户继续卖,卖多少是多少,两年后还剩的库药,我神医府全部买回,若他们嫌这样自己的现银压在了上面,那就神医府先收回一半,各自承担一半,都是长期合作的商户,应该都会同意的。”

“这样的话,神医府的现银又会所剩不多了。”

“没事,银子没了可以赚嘛。”

“嗯。”

管家点点头,退了出去,带上门。

厉竹再次提壶呷了一口酒,起身,走向桌边,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米粒大小的褐色药丸,放进仓鼠笼子里。

这是她按照秦羌放在皇帝龙枕里的那个配方配置的解药,她得先在仓鼠身上试试看。

那个男人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他了,如今的他阴狠歹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谁知道他放的是真配方,还是假配方?

又或者,他有没有在配方里做手脚,对人不利?虽说从配方的各个配药来看,并无什么问题,但是,药这种东西,可救人,亦可害人,剂量不同、搭配不同、可是药,亦可是毒。

亲眼看着两只仓鼠食下药丸,她站了一会儿,观察了一番两只仓鼠的反应。

见暂时并未有什么异样,她便回到了矮榻边,继续喝酒。

再次睁开眼,天已经亮了,她竟然趴在矮榻上就这样睡着了。

第一时间想起那两只仓鼠,她转眸看向桌上笼里。

两只仓鼠好好的,依旧上蹿下跳,跟昨夜没什么两样。

她犹不相信,起身上前。

提起笼子凑过去,仔细观察了一番。

仓鼠的确是健康的。

这一点,让她稍稍有些意外。

其实,她都做好了配方有问题的心里准备。

他是笃定她不敢进宫、不敢去龙枕里拿吗?还是笃定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她肯定拿不走配方?

**

晨曦初露,三王府

管深快步上了听雨轩二楼:“听佩丫说,王爷找奴才。”

“嗯,”卞惊寒“啪”的一声阖上手中的书卷,抬眸看向他:“派人秘密彻查那个县令张山,包括他的妻子,他的一切本王都要知道,查得越细越好、越深越好。”

管深一愣:“就是曾经收留聂弦音的那个县令?”

这个时候查他作甚?

而且,他方才还从他家主子眼里看到了一丝寒芒。

“是,查的时候注意,切忌打草惊蛇。”

2 第585章 折腾他娘(3末)

厉竹背着包袱拉开厢房的门出来,管家正好过来问早膳的问题。

见到一袭白衣素裙、长发飘飘的女子,管家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自家主子。

看惯了她的男装,且看惯了她戴面具的那张脸,突然换成女装,揭了面皮,他还真一下子没认出来。

“神医这是......”

“我正要找你呢,我要去趟大楚,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神医府里的事,就都交给你了,如果实在遇到什么困难,就飞鸽传书给我吧,我到了大楚后,会先联络你,告诉你联络地址和渠道。”

管家怔怔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点点头:“好。”

只是......

“出门还是男装方便点吧,女装的话......”出于关心,管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他不明白,这么久以来,都那般谨慎小心,在神医府自己的厢房里面,都一直男装呢,这受什么刺激了,突然就做回了自己?

厉竹笑笑:“没事,那副皮囊现在太多人认识了,反倒这张脸新鲜。”

那次在天胜赌馆一闹,很多人都知道她就是厉神医。

在大楚更是,大楚皇帝行宫寿辰那日,秦羌将她神医的身份曝光给众人。

后来,三王府冯将军婚宴那日,她又上戏台解救聂弦音,也是弄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是厉神医。

所以,还是做回自己吧。

偶尔能做回自己的时候,就尽量做自己吧,有些人想做真正的自己都不能做呢,比如那丫头。

**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几日过去。

午国的答复也回得很迅速,毕竟早有此意,而且秦心柔对卞惊寒早已心向往之,所以,对大楚提出的联姻自是赞成得很。

当天下午,大婚的圣旨和那道皇帝的空白口谕一并由单德子亲自送到了三王府。

三王府里一下子就沸腾了。

这女主人来得骤不及防啊!

卞惊寒平静接旨,无悲无喜。

随后,三王府的众人就忙碌了起来,因为婚期很急,就在十日后。

这真是没喜事就没喜事,一有喜事就喜事连连,冯老将军大婚没过多久,他们家王爷的大婚就来了。

**

夜。

卞惊寒来的时候,弦音正趴在痰盂上面吐得天昏地暗。

他连忙走过去,又是拂背,又是递帕子,又是拿水。

见她吐到最后,没东西吐了,都将黄胆水给呕出来了,卞惊寒真是心疼得厉害。

这几日她一直吃什么吐什么,害喜害得厉害,他都恨不得能替她受。

“药都按顿吃了吗?”

“吃了......”弦音呕得小脸通红,眼泪都出来了,气喘吁吁,“卞惊寒,你说......他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他娘呢,就不知道折腾他娘的后果,就是自己也没有营养吸收吗?”

卞惊寒笑:“这个问题太高深,本王回答不上来,以后等他出来,你自己问问他。”

“对了,卞惊寒,我今日画了几张婴儿的衣服图样,你几时拿去让成衣作坊的师傅做出来,虽然我不会女红,不能亲手给小家伙做衣服,但是,我还是想他能穿着我亲自设计的小衣服,记住,一定要让他们用最柔软的料子。”

“好。”

2 第586章 她知道吗(1更)

三王府布置一新、张灯结彩。

因为新郎是当今三王爷,新娘是他国尊贵的公主,婚礼的档次自然是按照最高级别去布置,上次冯老将军的大婚已经是非常豪华了,这一次更是应皇帝要求,工部礼部齐上阵,将三王府打造得如同画中宫殿一般,又奢华,又喜气。

以致于厉竹在府外面都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看了看门头上,才确定是三王府。

只是,她这才离开半月,是又有什么喜事了吗?

门口的红灯笼、花彩架、红剪纸,无一不说明这是谁要大婚。

而这样的档次,除了这座府邸的主人,她想不出第二个。

难以置信,她拾级而上,却是被门口的府卫拦住,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神医的装扮。

只得让府卫进去通禀,说自己是神医的朋友,蓦地想起当日行宫之时,为了打消卞鸾对她的想法,卞惊寒说她神医府里有个心仪之人玲珑。

于是,便跟府卫说,自己是神医的朋友玲珑,受神医所托,有事前来找三王爷。

等待府卫进去通禀的间隙,她又忍不住问了另一个府卫,布置得这般喜庆,这是谁要大婚呢?

府卫很开心地说,他家王爷呀,几日后娶午国公主呢。

厉竹就震惊了。

娶午国公主?

得到允许,她被府卫带着进去云随院来到卞惊寒厢房门口的时候,看到管深和薛富也在外房里,卞惊寒似是在他们交代着什么,三人神色都很严肃。

“她知道吗?”厉竹一进门都未及寒暄,第一句话便问向卞惊寒。

因为碍于管深和薛富在,她没说弦音的名字,就只用了她。

房内三人皆是一怔。

卞惊寒眸光敛了敛,自是已经知道她是厉竹,虽然这张脸、这幅装扮,他不曾见过,但是,他曾经见过卞惊澜画的她的画像,还有,如此问他问题的,除了厉竹,还能有谁?

扬手示意一脸怔愣的管深和薛富出去。

回头见两人都出了门,厉竹上前再问了一遍:“弦音知道吗?”

“不知。”

厉竹怔了。

静默了片刻,蹙眉:“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何事,王爷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呢?”

卞惊寒便粗略地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听到卞彤撞头寻死不愿嫁给秦羌,而大楚皇帝让卞惊寒娶秦心柔,是为了将卞彤和秦羌的婚事退掉,厉竹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虽然王爷是为了弦音,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么大的事情,弦音迟早会知道的。”

卞惊寒垂眸,默了一瞬,“本王后面会跟她解释。”

“这种事情后面解释也没用了吧?王爷娶了别人已经成了事实......”

“本王自有安排。”

见他如此,厉竹一个旁人也不好再多说,低低一叹,想起正事。

“对了,三月离的永久解药我拿到了。”

卞惊寒眸色一喜:“这么快?”

很是意外,还以为要很费一番周折呢。

“如何拿到的?”

厉竹微微抿了唇,“秦羌给的。”

卞惊寒再次面露意外,却也只是一瞬,便轻凝了几许眸光睇着她,没做声。

厉竹被看得有些心虚,略略撇开了眼,假装回头看向门口,“弦音还住在我那里吧?我这就给她送过去。”